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觉得原来流泪也是这么的幸福。
第25章 山行
姬月恒温柔地轻轻拍哄着她,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故意逗她说:“你真是太好骗了,这么一点小花招就把你给感动得掉金豆儿了?那你要是再看到其他的,还不得发水淹了我啊!”
萧暮的眼泪顿时就流不出来了。她看着一脸捉狭的姬月恒又好笑又好气:“原来姬公子都是用这些花招哄女孩子的?看样子你的手段很丰富啊!不知道您的情史是不是也很丰富?”
姬月恒咬着手指头做一幅扭捏状:“哪里能呢,我,我还是处男呢!我交代,这些小花招都是齐六常用的!他才是那个花心的大萝卜!”
萧暮的一口血几乎没喷出来。她真不知道,这厮还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还处男呢,他的吻技不知道有多纯熟。她恨得咬牙,偏偏又没法子揭穿他无耻的嘴脸。
萧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就装吧!不定哪会儿就有个前女友冒出来揭穿你!”
姬月恒激灵灵打个寒战,缩了缩头。这牛可真不能吹大了。他的前女友虽然不像齐六那样能从建国门排到十三陵去,可在北京随便逛上一圈儿,遇到三个两个的,倒很是不成问题。
他嘿嘿地点头笑:“那是,那是!我哪能是装的呢?我是一贯地纯洁。只不过以前偶尔跟人家吃个饭什么的,组织上还是允许的吧?”
萧暮瞥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的某人:“只是吃个饭?”
某人垂着头小声:“还偶尔拉拉小手……”
“只拉拉小手?”
姬月恒的汗都下来了,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这不是脑子进水了自我暴露是什么?!
他打着哈哈扯开话题:“哎哎,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可先说好了,你看完可不许哭!”
萧暮挑挑眉毛斜睨着他:“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让我感动的花招?尽管拿出来吧,我要是再上了你的当,我就不姓萧!”
姬月恒伸出手指头跟她拉钩:“说定了啊!你要是再掉一滴金豆儿可就要改姓了啊!”
萧暮对着他灿然一笑,不姓萧就不姓萧,谁还对这个姓有什么留恋不成么?不姓萧,她可以姓顾啊。
车子顺着三环拐上了一条幽静的路,宽阔的水泥路面上竟然见不到一辆车。路两旁的行道树都是一棵棵合抱粗的巨大枫树。这会儿的树叶还没有红透,正从黄到红地过渡。有的深黄、有的浅黄、有的还带着点儿绿。有的却已经红得像骄阳一般灿烂了,阳光照射下来,几乎就跟晶莹剔透的玛瑙一般炫目。汽车从路上驶过,带起的风旋起几片飘落的叶子,再打着旋儿慢慢地落下来。
萧暮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条美得梦幻般的道路。怎么也不知道 市还有这么风景优美的地方。只是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游人?
她扭头问姬月恒:“这是哪里啊?什么时候多出这么条路来?”
姬月恒只笑不答。萧暮瞪了他一眼,卖什么关子!
这条路并不太长,也就几分钟就到头了。姬月恒顺着路往左边一拐,萧暮就看到一排白色栅栏,里头又是一条林荫道,一种叫不上名字的高大树木,绿叶中结着串串珊瑚珠般的果实;树木中还夹杂着许多正在盛开的桂花,赤若丹霞的丹桂尽情地吐露芬芳,周围都仿佛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香雾。车子驰进去,萧暮的眼尖,看到了树木下一只不起眼的木牌子,上面写着:锦园。
原来是他开发的小区。
怪不得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萧暮只是知道他也是家房地产的老板,至于他的锦园,她压根儿没想到要了解一下。当然更不会来过。
越往后头走,萧暮就越吃惊。这个小区的占地到底有多少?而且几乎全是林木。只有几幢精巧的红顶楼房散落在树木当中。彼此之间的间距也非 常(炫…书…网)远。
萧暮怀疑,就这几幢楼,他靠什么赚钱?
她当然做梦也想不到这里的房价会有多高,这里普通的一套单元房只怕在外头可以买同样面积的十套房子了。姬月恒本来就没指着靠锦园赚钱,他只不过是打个开发小区的幌子好给他自己盖房子行个方便罢了。
姬月恒顺着林荫道往后开,经过一片遍植着紫色睡莲的小湖,小湖尽头连着一片湿地,浅水处生着一丛丛的水菖蒲,有几株还有晚开的蓝色花朵。水洼处一丛丛的芦苇中不时地惊飞起一只水鸟,盘旋过一圈后又在另一个地方落下。
萧暮暗暗赞叹:笛声依约芦花里,白鸟成行突惊起,不正是眼前的景象吗?
这时,萧暮见到了一座山谷,白纱般的雾从山上的枫林间生起,再缓缓往山腰下弥漫开来。
一道潺潺的山溪顺着山脚流下来,流过那片湿地后又汇入小湖。山谷里零零落落地座落着些小楼。萧暮几乎不敢相信,市还有这么一块人间仙境。
她看着姬月恒,资本家啊万恶的资本家。就是他们把普通大众的资源全都垄断了。
姬月恒笑着停了车。带着她沿着一条白石砌成的山间小道往上走。这还真的是紧扣着那首杜牧的《山行》啊,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姬月恒对她说:“石径砌成的时间还短,青苔都没有生出来。等到明年就该长好了。”
萧暮只剩下叹气的份儿,这有钱人的风雅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能在阳台上种盆花就是雅趣了,你看看人家种什么?人家只种苔养蒲、邀云织雾。
姬月恒指着山谷说:“当初这谷底生着许多的野玫瑰,我都给保留了下来,等明年春天的时候,那满谷的芳香才叫醉人呢。你再看山谷那边,那就是大海,从谷底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过去,等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和小海去钓海龟。”
萧暮看着那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小楼,问:“你就住在这里?
姬月恒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其中的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前:“这山谷里的几幢楼都是自己家人住的,现在只差内部装修了,我只装了我这一套,他们谁喜 欢'炫。书。网'什么样的让他们自己去倒腾,我就不问了。小六现在也蹭在我这里。”
萧暮听了有些踌躇,这么私密的地方,她还真的不想涉足进去。
姬月恒拉着她走进去,整面墙的拱形落地玻璃窗使室内的光线十分充足,大理石地面拼出美丽的鸢尾花图案,门口的白石缸里也同样种着一丛蓝色的鸢尾花,在静静摇曳……
姬月恒见她目不暇给的样子,轻笑:“以后再好好看。跟我来,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萧暮遗憾地把目光从头顶的水晶吊灯上雕成剔透莲花的坠子上收回,跟着他上了二楼。
姬月恒推开了一扇厚重的门,迎面就是一排排耸立到顶的书架。书架都是结实的原色香樟木。萧暮一闻到香樟那熟悉的味道心中就是一恸:外公书房里的几面墙的书架,都是用香樟做的。因为香樟木可以防虫蛀,做书柜和衣箱是最好不过的材料。只是这些书架还是新做的,香樟的香味还很清新,不像外公书房里木头的味道,已经年深日久了,香的没有那么锐利,而是多了一份醇厚。
萧暮叹了口气。
只是,姬月恒让她来看什么?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她震惊地猛然转头看向姬月恒。、姬月恒微笑着冲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自己去看。
萧暮的心跳得都快从心口里蹦出来了,她的嘴唇隐隐发白。她艰难地一步步挪向那一排排书架。
一排排熟悉的书籍,古旧的书册都有些发黄。是时光流逝的痕迹。
不用抽出来,萧暮只凭书脊,就知道这是哪本书。她轻轻环顾,抽出其中的一本,那是外公在她小的时候,抱她在膝上坐了,摊开在紫檀的大书案上,一字一句教她识字的《幼学琼林》。
她的泪水“啪”地滴在那熟悉的图案上。
不用一一看下去,这就是她寄存在A大图书馆的那批书。
她扭头看向姬月恒,姬月恒带着她走到正中的一个玻璃面的柜子前,按下几个密码,柜门打开了,里头静静躺着那本《长短经》。
“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彼岂有爱憎哉?实技业驱之然耳。”
赵葳的话在心中流过,萧暮问他:“利益相关,A大怎么肯把这些书还给你?”
姬月恒笑笑:“我先去找A大的一些在世的老教授,他们都认识你外公,并且对当初A大落井下石的做法都很鄙视。愿意证明当时你的外公——文史界著名的顾衍教授的收藏当中就有这本《长短经》。也正是他们中的一个还跟赵重桓老校长有联系,他告诉我赵校长如今居住在挪威。我就找到了他。还好,在这个老校长的身上,还具有文人的风骨和良心。我把你那张书单给他看了,他听说A大的做法十分愤慨,当即就写了个声明,说明当时的情况,证实了这些书应当归你所有。”
他看了看萧暮说:“事情至此就简单的多了,我找了个教育部的朋友出面跟A大的校长打了个招呼,把律师函寄到他的桌面上。A大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