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府,秦依琴就往蔡氏那儿去了。
屏退了左右丫鬟以后,秦依琴愁眉不展的坐在那儿,不住的叹着气。
蔡氏见她如此,心疼不已,问道:“可是你婆母这些日子又在你耳边叨叨了?”
秦依琴眼中泛着泪,“我三年无所出,婆母岂止是这些日子在我耳边提起这事儿?而是日日都在暗示于我,希望我自个儿知情识趣儿一些,早些帮夫君纳个妾室,免得断了侯府的烟火。”
蔡氏抚了抚秦依琴的后背,叹道:“这也怨不得你,你身子要紧,莫要哭伤了身子,到时候更难有孕。”
秦依琴抱了蔡氏的胳膊,愁道:“母亲,难不成我现时真的要帮夫君纳个妾室吗?”
蔡氏安抚她道:“这妾室总归是要纳几个的。但你这嫡妻无所出,反而让庶子先出世,总归以后会落人话柄,面子上下不来。”
秦依琴道:“我也知晓这个道理,所以才一直没有答应婆母,去帮夫君纳个妾室。”
蔡氏见时机也差不多了,试探的问道:“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琢磨着,让你随便找个妾室毕竟不靠谱,不如我从家里帮你选一个去如何?”
秦依琴眉头微皱,自个儿琢磨了一番,想想也是这个理,自家姐妹以后也好说话,总比被别人抢了去好吧?因此,蹙着眉,问道:“母亲的意思是三妹妹或者四妹妹?”
又自言自语道:“四妹妹一向心气儿极高,若是让她跟我身后做妾,她定然是不愿意的。那母亲的意思就是三妹妹咯?母亲可舍得?”
蔡氏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她这大姑娘还是有点儿脑子的,一下子就分析出了她的想法所在。
秦依画虽然也算是自家姐妹,但同父不同母,到底心还是不在一块儿。若是让秦依画进了侯府,等将来有了孩儿,只怕会抢了秦依琴的权柄,站到了秦依画的头上。
因此,不管选谁,秦依画肯定不是个好选择。既然是想找个姑娘家帮助大姑娘,首先肯定要性子好,不会有将来站到大姑娘头上的可能性。
依书嘛,先不谈她是个什么性子,她到底是大姑娘的嫡亲姐妹,不管是谁得宠,也绝不会让另一个吃亏,二人相互照拂,她这做娘的也放心。
“我是如此想的,只是不知依琴你是否愿意。”
秦依琴叹了口气,“我如今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只是母亲忽略了一点儿。”
蔡氏皱了皱眉,以为是秦依琴不愿意,问道:“是哪一点儿?”
秦依琴挣扎一番,方道:“母亲,也不是我不愿意让三妹妹嫁进侯府,我只是担心,三妹妹那样弱的身子,只怕去了侯府,得不到善待不说,还要被人欺负的。”
蔡氏奇道:“有谁会欺负她?不是还有你帮衬着她呢嘛。”
秦依琴幽幽叹了口气,垂下头,“母亲不知孩儿在侯府过的日子,明面上虽说是少夫人,可婆母一向什么事儿都自己做主,从来由不得我插嘴插手,我也只是听任吩咐而已。我只怕三妹妹若是过去,会受婆母的气。三妹妹的身子不比旁人,若是一气之下病了,可就白费了母亲的一番苦心。到时候反而是更给了婆母借口,再纳的妾也容不得我多嘴了。”
蔡氏思虑一番,秦依琴说的话也在理,若是有个强势的婆母,依秦依书淡然不喜争的性子,只怕是要受欺负的。这第一次纳妾侯府尚能看在王府的面子上,让秦依琴做一回主。但若是依书身子不适,侯府可就不会再给融亲王府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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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看望
原本蔡氏以为这该是段好姻缘,姐妹二人相互扶持。这对两人来讲,都是好的。只是她没料到,秦依琴竟一直瞒着她,并没有跟她讲,自己在侯府中所受的苦。
如今听她如此一讲,蔡氏自然不愿意再将依书嫁进侯府,而今只能从族里选一个女儿过去了。
蔡氏叹息一声,道:“罢了,既是如此,那只能在族里再帮你看看了。”
秦依琴眼中泛泪,就算是族里能挑个姑娘家出来,但到底是给自家夫君纳的妾,还是因为她无所出才有此妾,她心里如何能好受的了?
蔡氏安抚道:“你也莫要伤心,依小侯爷的身份,将来是肯定要纳几个妾的,你且先看看你父亲,可不是家里有好几个姨娘。”
秦依琴也知道这是事实,但女人家碰上这种事情,哪有不伤心的道理。
这厢蔡氏努力的安抚秦依琴,又教她一些法子,用来管束将来府里添的妾室。
那边秦依书正歪在榻上看着闲书,夏荷她们几个坐在一旁,手里都在做着绣活。
猛不丁的,依书打了好几个喷嚏,遂顺口玩笑道:“该不会是有什么人在打我的主意吧?”
夏荷顿下手中活计,笑道:“什么人胆大到敢打三小姐的主意?我看您是受了风凉,我去拿件袍子给您披一下吧。”
依书坐直身子,眼角瞄见外面日头正在逐渐升高,涛涛热浪逐渐袭进屋来,忙伸手阻止夏荷的动作,“那可不一定哩,说不得就是有人在打我的什么主意呢。你瞅瞅外面的日阳,我都热死了,哪里会受什么风凉。”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次的喷嚏还真不是一般的喷嚏,果然是个预兆。好在,蔡氏的想法被秦依琴给及时打消了,不然真个让她来个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戏码,她可受不了。
秦依琴跟蔡氏商讨完毕以后,也没有留在王府用午饭,直接就回了侯府。
等到晚间秦子明回府以后,蔡氏便让金花将秦子明请了过去。
夫妻二人对面坐了,蔡氏道:“老爷,依琴的事儿你也晓得,我打算这些日子将族里一些适龄的姑娘家都暂时接到府里来,看有没有合适的。若是有那乖巧听话又懂事的,便让大姑娘领回去,给小侯爷做个妾室,你看可好?”
秦子明虽顶着个融亲王爷的头衔,但是这个爵位又不是世袭,更何况他实则不过是个外姓王爷,当初能跟永定侯府做亲,也算是高攀了一些。
因此,对于秦依琴的这门婚事,秦子明还是很上心的。
而今听蔡氏如此说,便道:“这个事情你去处理便是。不过既是送到永定侯府去的,需得好好挑选,莫要再让人家看了我们的笑话。”
蔡氏点头称是。
翌日上午,蔡氏便着了一个小厮,去将族里负责管事的一个老婶子接了过来。
因着族里的人大多是分散着住在临近的镇里,因此那老婶子一时半刻也不能及时赶到王府。蔡氏心急办这件事,却也不得不等到老婶子来。
这日下午,依书正闲着无事,想来想去,好像有几日没有见到秦智幸了,遂将夏荷唤了过来。
“夏荷,这几日智幸可有来宝沁楼寻我?”依书眼瞅着手中书本,漫不经心的问道。
夏荷蹲了蹲身,回道:“回小姐,三少爷这几日不曾来宝沁楼。”
依书眉头微皱,却是有些不信夏荷的话。秦智幸在这府里一直没有什么玩伴,往常每隔两三日都会来她这儿玩耍一番,怎么可能这五六日竟没有过来寻过她?
再联想到每次秦智幸来的时候,夏荷她们都推三阻四,不肯让秦智幸见她,依书心里就存了怀疑,莫不是这几日又是被夏荷她们给拦了回去?
依书歪在榻上,有些怀疑的看着夏荷,问道:“夏荷,不会是这几日三少爷来了以后,又被你寻借口,推辞了出去吧?”
夏荷苦着脸道:“三小姐,您这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以往虽然抱过那等想法,但哪次不是被您眼尖的先看到三少爷了?这么一说,奴婢其实从来没有真个的将三少爷隔在门外,不让见您嘞。”
夏荷跟了依书这么多年,依书自然也知道她的性子,晓得她是不会拿假话诓自个儿的。
如此一来,她心下却更为疑惑了。抬头朝窗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