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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山东唯一不着急的人就是李孟了,在消息传过来之后,孙传庭带着文卷直接是来到齐国公府,希望李孟拿个章程出来。
孙传庭对李孟的判断倒是和真实情况差不多,他觉得李孟一开始的专力鞑虏的战略,未必是有什么预料,而是一种偏执和仇恨,从胶州营成立时候起的历次行动就能看出来这种倾向。
不过李孟未必知道这满清鞑虏抓捕野人充实自己实力的行为,也就是说,齐国公李孟或许没有预料到对方有这样行为和速度补足人口和实力。
没想到的是,在书房听完孙传庭讲述的李孟,做出的表示仅仅是颇有兴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的确,这件事对于李孟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趣事逸闻,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的惊讶。
孙传庭心中着急,心中所想的更深了一层,大帅在河间府的大胜之后,莫非已经是自大骄傲,这可是大麻烦,一定要出言劝谏。
先开口的却是李孟,他看了看难得有惶急之色的孙传庭,开口笑着说道:
“鞑子抓取野人补充实力,现在对于胶州营来说也是鞭长莫及。咱们能做地也就是一步步的推到山海关前,然后再动作。”
“国公大人……”
“孙先生也不必把这件事看得太过重要,胶州营行军作战,最忌讳的就是远离后勤孤军深入,河间府、永平府、山海关之地,并不是经营透了的地方,又有多方的实力敌对。若是我派军北上,粮秣补给的后路不稳,你叫下面的军兵如何能安心作战,万一有个闪失,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胶州营地战术特点是倚重火器,火铳和火炮对于后勤的依赖都非常的大,而且胶州营向来是足粮足饷,这种足粮足饷的报酬也是保重士气的一种手段,不过这种战术的特点和足粮足饷。这粮秣补给的重要性就更加的凸显。
必须要保证有个稳固的后方,胶州营地部队才能充份的发挥出战力来,要有稳固的后方和补给基地,可并不是搭建几座仓库储备军需物资就可以的。
按照李孟的话说,必须要把这个地方经营透,这个透字,就是山东能够完全的掌控,建立起来屯田田庄,然后通过这个屯田田庄建立起兵站、仓库和临时的堡垒要塞,形成稳固的后方。
孙传庭也是明白这番道理。目前河间府尚且是草创,永平府那边还没有开展,要等到李孟说的这种“稳固”建立起来。那可太耽误工夫了。孙传庭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大帅这么做倒也不能说的上是自大轻敌。倒像是慎重过度地状态。
“大帅,稳妥固然是个道理。可眼下这个局面,却应该讲求个兵贵神速。尽快的给鞑虏打击,让他们不能在关外如此从容的恢复!”
听到孙传庭地这句话,李孟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地笑出声来,他总算是明摆这位老先生到底怎么想了,收住了笑声,李孟开口从容的问道:
“孙先生所说,我军深入辽东之地,打击鞑虏,先生以为我军这么行险会胜还是会败。”
李孟问地慎重,孙传庭也是想了下才开口回答说道:
“山东兵马如今是天下第一强军,尽管是轻师袭远,但仍然有八成的把握在打击之后,全身而退!”
“先生对山东兵马有这般地信心,说明我胶州营兵马的确是强军,可如今这个局面,就算是深入到关外辽东,大胜鞑虏之后,还是要退回关内,因为在关外毕竟是孤军,且无法取得给养,等我这只孤军一离开,那鞑子还是要恢复,依旧是这个循环,而且孤军袭远,耗费巨大,还很容易被其他地敌人盯上,方才先生也是说八成的把握,这万一有个闪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大帅,鞑虏在外从容恢复,莫非我山东兵马就这般坐视,任由其坐大不成?”
孙传庭已经说的有些急了,他是最注意这身份礼法的人,李孟被封为国公,他也是一直开口称呼国公大人,此时情急之下,已经是把国公的称呼变成了更加随便一些的大帅,顾不得了。
“不是任其坐大,是我方要积蓄力量给其决定性的一击,孙先生你对咱们胶州营的力量也有信心,李某的信心更足,与其一次次的击败,不如在一次大战之中彻底的歼灭,现在咱们山东所做的就是这件事!”
李孟说这话的时候目露神光,自信异常,这番自信豪气的话语极为的有感染力,孙传庭一时间也是说不出话来。
鞑虏的这般恢复,李孟并不惧怕,他所计划的是河间府和永平府确保了稳定的通路之后,全力一击,彻底的扫灭这个祸害华夏的蛮族毒瘤。
孙传庭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李孟的这个计划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大,本来按照他的理解,朝着永平府和山海关那个方向发展,不过是为了避免经略中原的时候在这个方向上的鞑虏入关侵扰。
可却没有想到李孟的计划如此的大,此去关外,乃是为了灭国。听到这个计划,孙传庭也是有些心神激荡。
大明自万历三大征之后,对外征战处处失败。近五十年没有一胜,北地鞑虏先不说,更有南方奢安之乱死伤汉人百万,算起来,华夏地这种颓弱,差不多从五代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明成祖朱棣的时候稍有起色。到了英宗时候又是一步步的走了下坡路,所谓中央帝国,天朝威仪早就是荡然无存,孙传庭偶尔想到汉唐时候威压天下,动辄灭国的武功,禁不住心中嗟叹。
谁想到在这样的衰颓乱世,居然还有李孟这样的豪杰,以一人之力,扫荡华夏颓弱之风。建立了强大无比的武力。
方才豪气无比地和自己讨论灭国之计,这等大事,这等豪壮武功,居然自己也能参与其中,这是何等的幸运。
孙传庭此时想的很多,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对于孙传庭这等人物来说,很少有这种在上位者面前失态的举动,可见其心情有多么激动。
等到恢复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李孟用颇为好奇的眼神在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却想到了一件其他的事情。正好在这次提起。顺便用来转移下话题,孙传庭略微平静了下心情。开口说道:
“国公大人,自从舍弃镇东将军的名号不用。改用齐国公名义发号施令以来,下官觉得其中有隐患啊!”
在河间府和永平府建立一条稳固的后勤线。最后地目的是进入辽东灭掉满清,这个计划的确是有些惊世骇俗,目前胶州营上下的想法还是在山海关或者是辽镇一带建立一条防线,打痛鞑子,让其不敢进犯,毕竟灭国灭族太过激进,很少有人能接受的了这个想法,李孟也不愿意继续深谈,而且孙传庭的这番话也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孙先生请详谈,本公洗耳恭听。”
“齐国公府只是一勋贵府邸,虽然有山东以前的一套班底,但是职能近文不近武,各职司领的都是庶政,没有什么专为军国急务准备的人力准备。太平时节尚好,若真是大军动员,仓促间改变,那就是四处抽调人员,而且没有一定之规,肯定会耽误要事,而且庶务也会被打乱,还会造成大量地慌张。现在军务越来越重,以前我们还只是立足在山东之类,运转还算元转,以后大军远征,事物千头万绪,不可不慎。下官觉得起码应当恢复将军幕府,设置领军中枢,事权明确,各有所司,而不是如今这种以一勋职领大军,临战之时,方方面面都找不到统属。”
李孟边听边点头,末了赞许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