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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旗地都统、佐领都是领着自己摆牙喇亲兵开始在各处弹压。贝勒图里琛虽然濒临崩溃。但下面地军将好歹还是明白些事情。也都是派人出来协助满八旗动手安定局面。可这样地举动能值得什么。充其量也就是维持着不炸营罢了。
等到谭泰走开。站在木台上地阿巴泰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在那里摇晃几下。若不是站在身旁地岳乐伸手扶助。恐怕人李可就要仰天倒在木台上。岳乐脸上早没有什么沉稳地神态。在那里全是焦急和惶然地模样。
“今晚就把咱们镶蓝旗地旗丁选出三十个忠勇可靠地。每个人几匹马。让他们趁夜跑。回盛京报信。你……。你也跟着走。今晚走!”
岳乐听见这话。脸涨地通红。急忙地开口说道:
“阿玛。不过是些明军罢了。咱们明天冲垮了他们。一起回关外就是!”
外面地喧嚣声音也是消停了些,几万大军都是到达了预计扎营的位置。正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今晚的扎营和营地。但是那光亮给人心中的压力却丝毫没有变小,阿巴泰恢复些精神。勉强的直起身来,他的目光一直是盯着那边的明军,开口惨然的说道:
“明天走,怕是回不去了!
一军地主将很少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这种丧气的话语,可此时阿巴泰已经不是白日那般镇定和老练,他已经是阵脚大乱。不过让岳乐离开的话,他没有继续说,方才是心疼儿子,如果这时候岳乐走,明天营内的满蒙贵人们怕是都要哗然了。想了想,阿巴泰才开口说道:
“今晚若是有去夜袭劫营的,不必拦阻,让他们去试试就好!”
岳乐一般是在晚上镇守,如果有人想要行动,没有岳乐的许可,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结果,但阿巴泰这句话的意思却是自己没有同意谭泰的冒险打算,可谭泰若是想要去夜袭敌营,他这里也拦阻不住,算是个默许地意思。
这局面,也谈不上什么稳妥,有些事情该试试就试试吧。
和登州军的这一战,让鞑子兵马中对明军的几十年的胜利积攒而成的信心全盘的崩塌,原本这等夜间行军并且在他们对方驻扎的明军,要是放在从前,恐怕是早有鞑子的军将请命领兵出城,直接是把对面的明军彻底打垮,然后回来睡个好觉。
可今日白天地征战,让他们心惊胆寒,对明军地战斗力顾及陡然的上了一个台阶,何况眼前这声势煊赫地大军,事先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形迹,在夜间突然出现,并且是耀武扬威的堵住了自家的退路,肯定是有所仗恃,鞑子的军队那敢出战,心中自然不自然的就认为营外的这支明军比起白天的那支登州军来说,战力差不多持平甚至更强。
有这样的认识,步步举动就更是谨慎异常……
“听闻当年萨尔浒的时候有这么一战,大明兵马一手拿持火把,一手持兵器,鞑子则是在暗处,双方夜间血战,结果鞑子兵卒都在暗处,趁乱偷袭,结果那一战明军大败亏输?”
镇东将军、山东总兵李孟的营帐已经是扎好。李孟在里面笑着问身边的几名幕僚和军将,这典故也是他做到参将之后,找来的各处战例和记载,今日间举着火把在鞑子的大营之外示威行
却也想着对方会不会采用这萨尔浒故事,趁夜出击,来个以暗击明。当然李孟率领的老营这边都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等着迎头痛击。
边上能回答这样问话的人也就是主簿袁文宏,他的脸上也有疲惫地神色,毕竟是身为文人可跟着大军乘马前行,实在是累的要命,可他等于是李孟的机要秘书,大帅不休息,他这边当然不能睡下。
“这不过是时人笔记的笑谈而已,当日间是大明大军出关。本来是步步优势,可偏要搞什么几路齐头并进,结果来贼酋率领兵马各路击破。这才有所谓萨尔浒惨败!”
李孟不过是要在这军帐中轻松一下气氛,才说起这个典故,听到袁文宏解释,他是笑着点点头,一切都安顿下来,行军的疲惫也是开始上涌,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下面的几名幕僚和部将都是躬身要退下,李孟摆摆手。开口说道:
“休息不慌,本帅去各处巡视一下,各位也要如此,这声势虽然是浩大,可和鞑虏贼兵距离这么近,也要做一百二十分地谨慎。”
说完李孟从座位上站起,周围几人都是齐齐的躬身,不骄不躁,声势如何威慑是一回事。但该做的流程步骤不能少,都要实打实的完成,这才是胶州营步步胜利的保证,只有把该做的程序一步步的做完,才能把可能的风险降低到最低,这样胜利的成算和几率才能变大,而不是临时出错,全盘崩溃。
李孟全身披挂地走出帅帐,边上亲兵牵过马来。这些亲兵都是胶州营中最精锐的战士。可此时都是满脸的疲惫,李孟在马上笑着问道:
“是不是想要睡觉了?”
那亲兵还以为大帅地这句话是责编。立刻是脸色涨的通红,站在那里原地不动,大声的回答说道:
“回禀大帅,卑职不累!”
“呵呵,不必这么紧张,本帅也是疲惫,明日还要早起,明日还要把那边的鞑子杀光,到时候恐怕还要更累呢!”
那亲兵用标准的军姿立正,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开口大声的说道:
“请大帅放心,杀鞑子,就算是杀上三天三夜,卑职也不会觉得累,这是大好事,弟兄们的劲头足着呢!”
李孟笑着一夹马,开始在营中巡视起来,胶州营的士卒和其他地军队有个不同,可以在辛苦的行军和作战之后,毫无怨言、一丝不苟的进行土木工程,效率也是不慢,不过这些普通士兵和那亲兵都是一样,脸上都有浓浓的疲惫,但看见他们的大帅同样是没有睡下,来回的巡视鼓劲,这疲惫也都是被丢到了一边去,各个干劲十足。
在鞑子大营北面的木台望楼处,奉命大将军阿巴泰也顾不得什么休息之类的事情,一直是呆呆的看着对面地大营。
胶州营的大营处,除却必要的照明之外,火把都是依次的熄灭,随着大营逐渐的安置完成,方才那煊赫如雷的声音也是逐渐的平静下来,反倒是阿巴泰自己身处的大营之中,倒还是骚动未停。
那边的威势减弱了不少,鞑子地大营处也是跟着安静了下来,疲惫成这个样子地士兵们就算是再慌张,也要睡觉,如果这么慌乱,对事情没有一点的帮助,而且外面还有凶神恶煞地满八旗精锐巡视,还是不要惹事了。
对面的大营距离自己这边至多也就是三里的距离,从方才的声势喧天到大营扎好,迅速的安静下来,好像是不需要什么过程这迅速的闹和静的转换,却让阿巴泰心中发寒,本来冬夜就是寒冷,可穿着皮裘的阿巴泰感觉从内到外都是如坠冰窖。
看来自家的估计果然没有什么错误,夜间突然开来的这支明军还真是一种强军,怕是不次于白日间的那支明军,奉命大将军阿巴泰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就和喝酒太多的时候一样,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地。
清军的几次入关,以及没有入关前和明军的几次苦战,阿巴泰都是参加了。这几次的经历带给他的经验就是,明国的军队一茬不如一茬,越来越弱,越来越没有士气,自己来这一次,就应该是摘熟透地桃子了。怕是皇太极和清国的各级亲贵都是这么想,要不然盛京那边也不会塞这么多年轻的亲贵进来捞取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