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牛是准备用“军爷”这个词,后来硬生生的打住,心想好歹自己也是闯军的使者,可不能自己失了身份。
过来地这位骑兵对牛不卑不亢地态度也是颇为欣赏,当下朗声说道:
“既然如此,就请先生跟着我们走吧!”
话说完,拨转马头,小跑着到了马车的前面,慢慢聚拢过来地官军骑兵都是自觉地来到这马车的两旁,列成两队,看着还真是有些迎接的庄重。
此时在黄河岸边的李孟军营之中,却正在接待开封城过来的使者…………开封府推官黄澎,这开封府的推官过来,目的倒也是简单,催促山东兵马前行,尽快到开封城下解围。接待这推官的,却不是山东总兵李孟。也不是巡抚颜继祖,而是分守青州参将赵能,推官黄澎也算是个有担当地官员。
闯王李自成围攻开封城的时候。城中官员惊怖异常,还是他和巡按一起号召民壮守城,好歹是支撑到了陈永福率兵赶回来。
胶州营在赵皮寨的渡口大胜闯军郝摇旗部,这消息也传进了开封城内,开封城文武官员无不弹冠相庆,开封城之围有救了。
而且郝摇旗失败之后,闯营迅速地收缩了攻势,只是安排兵马在开封城的西门佯攻。本以为郝摇旗大败之后,山东兵马肯定会连夜的赶来,彻底的解围,谁想到这山东过来的援军居然是毫无动静。
城内的官员顿时是着急起来,这黄澎自告奋勇,趁着闯军集中力量攻击开封城一点,其他处防守空虚,和几名护卫的官兵一同偷跑出了营寨,连夜骑马朝着这边赶来。
说起来他们倒是和牛差不多的时候出来,只不过这几个人都是轻骑。速度很快,倒是比牛他们早到了些时候。
在山东文官和武将地位平等,甚至是武将地位高些,但在这河南地界,文官们还是有些优越地意识。
推官黄澎和参将赵能的身份颇为差距,不过黄澎一来是觉得自己文官地位高,二来也的确是心急,一见面,甚至连必要的礼节都没有,直接的大声催促道:
“赵参将。开封城尚被贼军大部围攻,危在旦夕,而贵部却踟蹰不前,莫非要坐视开封城和周王殿下危急不成。还是尽快行军,打破这闯贼的围攻之势。x
赵能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这推官黄澎这般做派,却让他皱起了眉头,分守青州参将,青州知府见到他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叫声将军,地方士绅见到参将赵能,甚至有跪地磕头的。赵能倒也是以礼相待。客客气气。
青州参将,是李孟四大将里面民间评价最好的一个。但这老好人地做派,可不是让人蹬鼻子上脸的做派。
听到这黄澎如此的不客气,赵能心中也是火大,心想我胶州营从山东跑这么远的路程过来救援,你小小的推官见面之后连个感谢的词语都不说,反倒是恶声恶气的催促,哪有这等道理。
当下就是回复道:
“我胶州营远道来援,背河扎营本就是行险的处置,粮草辎重还都未上岸,怎么敢轻易行军,若是被贼军抓住了空当,有个闪失,那开封城是救援还是不救。”
若是赵能当年在贩卖私盐的时候,这番话肯定是说不出来,可这些年的地位水涨船高,也是统领万人地大将,这官腔打起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这句话毫无客气的顶回去,那推官黄澎被噎的够呛,这才是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自己可以吆喝驱使的,但方才那硬话已经说出来,再要说什么都是有些不合适,一时间有些尴尬了起来。
他们所在地地方是河滩边大营的左翼,是赵能自己的营帐,倒是赵能看着营内的气氛尴尬,同来的那几名开封城的军兵都是有些窘迫的模样,他倒是好心肠,开口招呼说道:
“各位连夜赶路,去喝点热茶,用些饭食吧!”
那几名军兵本就是觉得黄澎说话未免有些莽撞,自己这些跟着出来的都觉得不合适,在军帐内跟着丢脸,黄澎也是觉得表现不合适,当下开口说道:
“你们几个也是累地紧,快谢谢赵将军地好意,下去休息,等下叫你们!”
这几人连忙的谢过,跟着赵能地亲兵走出了营帐,一看这些人一走,黄澎连忙站起来又是一个大礼,开口说道:
“黄某方才催兵心切,言语上有些唐突了将军,还望莫要见怪。”
这文官倒是明白事,赵能笑着点点头说道:
“黄大人也是一心为公,本将也是理解,哪里谈得上见怪两次,莫要提了,黄大人也是没有吃过早饭吧,安排伙房给大人做些?”
赵能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容,可浑身上下都是微微出汗。让他打这个官腔实在是不太合适,这些话还都是袁文宏提前教给他地,城内来人催促兵马前行。赵能就是这个出面推搪的人。
这些打着官腔的客套话都是预备好地说辞,黄澎发火的时候有一套,若是好言好语的相求,还有另外一套来对应。
“赵将军,虽说贵军大胜,但闯贼巨寇仍然屯兵于城下,开封城内依旧是危急,大军若是不及早的前往救援。要是情况有变,那可就是大祸啊!”
对方说话客气,赵能这边却也是及时的跟上,笑着说道:
“黄大人也不必如此的担心,这几天军报文告的不少,平贼将军左良玉正在沿着黄河顺流而下,保定总督杨大人的北兵也是即将渡河,到时候里应外合,三面合击,必然是大破于贼兵于城下。我山东军何必去抢这个风头呢!”
黄澎听到这话,心中着急,却不敢像是方才那般怒火填膺,无奈地站起来又是作揖鞠躬,想要继续劝说。
赵能这边却有些不耐烦了,缓声的开口说道:
“黄大人,可记得去年贼寇宋江围攻开封城的那件事?”
听到对方说起这个,推官黄澎自然是记得,不过去也是突然想起来,去年来解开封城困局的也是这山东总兵李孟率领的兵马。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窘迫,心想这山东兵马明明是有功于开封城,可自己却这般的作态,实在是惭愧。当下连连的点头说道:
“自然记得,要不是贵军千里驰援,开封城怕是没有今日了……”
赵能冷冷的回答道:
“当日,开封城门紧闭,不敢让我山东兵马入城,反正也是进不得城,何必急这一日两日,开封城撑得住。等其余几方的援兵一同来到。我山东兵马在城下也有个做伴的,孤零零地过去。岂不是遭人耻笑。”
去年那次驰援,赵能虽然没有参加,但事后听人讲述开封城门紧闭,防备胶州营,如同是防贼一般,心中也是颇有火气,这话袁文宏可是没教过他,但一说出来效果却是极好,黄澎脸色涨红,支吾了几句,颓然的坐回了椅子。
这边打着太极拳,牛那边在太阳偏西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河滩地这一边,尽管牛不知兵,可看见胶州营这大营之后,还是能看出来这山东兵马和闯军的不同,营盘的严谨,士兵们的精神风貌,一举一动,都是可以让敏感的人看出很多东西。
进入营门,本来牛还想请求那些领着他来的官兵骑兵搬运箱笼,谁想到那两辆大车根本不让进入军营,牛还特意的说明:这箱笼里面都是金银珍玩,特意送给你家大帅的礼物”,那领路地骑兵只是沉声的回答:
“大帅只要见使者,没说要见礼物……”
一路上这些两边护送他的官军骑兵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