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去。”展昭续完茶水，放下茶壶，跟了进去，临走还给包老师挤了下眼睛。包老师心道，这算什么意思？小屁孩想要指点老夫迷津？
孩子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江老师表示她很放心。“就算不放心，也得临时放心由他们玩去。”包老师如是补充道。现在要进行大人间的对话了。
包老师瞄瞄赵祯同志，试图替他解释：“其实呢，是早了点，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看，这样一来，对孩子的成长啊、心理发育啊，其实也有好处的，像小白当年那样，趁他还不懂什么……”
“抹去他对亲生母亲的记忆么？！”茶碗重重一撂。再说，这怎么能跟小白比？！
“我并不是想那样做——”校长先生自己开口申辩。
江宁摆手打断他：“……都不重要了。”淡定淡定，早几天听说这个消息时已经发够了火了，今天是来和平协商的。江老师用力舒一口气，看赵祯：“你对我李兰学姐，大家有目共睹，也就那个样子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我也不是说要你给她守孝。但是你这么早就另结新欢，总有一点让人没法信任的味道啊——你能保证小宝不被后妈，嗯，冷待甚至是——”抬眼皮，盯着赵祯看。
“这个肯定不会！”每次被这个女人盯都有一种说话像在宣誓的感觉。赵祯整理一下思路：“其实，菲菲——就是几天后的新娘，是个很善良淳朴的姑娘。呃，其实呢，她跟庞籍老师有点远亲，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打听一下。”
庞老师？亏得跟他搭档了那么多年，这么重大的消息居然都不及时通报！江宁望向包老师，对方也黑着脸冲她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忽略掉包老师的脸从来没有不黑的时候这种事，江包二人基本对此事达成了默契：这种程度的隐瞒，至少够敲一顿吉祥小排的。
“空口无凭，我要见见这位庞小姐，当面观察了解一下。”江宁喝着水，这样丢出一句话来。
赵祯犹豫了一下，叹气：“这样不好吧？江老师您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了，我都没话说。可是菲菲她，本来没有什么错……”一个那么天真单纯的女孩子，突然被推到未婚夫前妻的好友面前，去被审问被盘查，实在不能说是公平吧。
“看不出来，”江宁扯着嘴角冷笑，“你还有点良心。算了，日后总会见到——办喜事的时候我就不来打扰了，老包，到时替我捎带红包啊。”
包拯看她，表面功夫总要做一点的吧？这样直接拒绝出席会不会太明显了？
“……我要照顾小孩啊，”江宁摊手，压低声音，“难道要把阿敏也带来？看她姐夫和一个陌生女人这样那样？！”
谈话结束，离开赵家。
虽然没有实质性进展，也终究算是确认了一些模糊的问题。小老百姓的日子可不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学会开解自己才能长命百岁。
秋天的风，略略开始发凉了呢，走着路，江宁看着前方，小白和昭昭对望一眼开始赛跑，阿敏被包老师带着，踩人行道上的方砖格子，似乎也没有那么消沉了呢。唔，这双鞋子在柜里压得太久，有一点磨脚趾，回家后要记得找东西塞一塞。
晚饭后，江老师赶孩子们去玩游戏，自己翻起储藏间，找软布塞鞋子。嗯，顺手也给其他几双鞋子都打打油吧，显得新鲜光亮一点，出去见人也比较有面子一点。
忽然衣服被拉动，回头看：“小白？”
小白凑过来，看看，没有多余的小板凳了，就蹲在她身边，扬起小脸：“娘～～”
“嗯嗯！”江宁想要伸手摸小脑瓜，可是手上的刷子沾满黑黑的鞋油不好放下。“这里味道大，闻多了会变笨，先去跟展昭玩一会吧——太无聊了就给娘剥点瓜子仁去。”
“……喔。”小白有点失望，转身跑了。
拾掇好皮鞋们，归拢工具，洗手，准备过一个堕落腐朽的晚上。咦？儿子又凑了过来。
“小白，有什么事么？来来，跟娘坐～”打开电视机，翻出喜欢的频道，退到沙发上坐等电视剧开播。
小白甩了拖鞋，爬到娘身边，掏出小手绢来，里面包得满满的都是瓜子仁。
“……这么多！”好开心啊，不过就这么一会，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小白，你不是最讨厌吃瓜子的么，什么时候练的这手功夫？”莫非专门为了孝敬娘的？好乖好乖，这下手上干净了，搂过儿子用力揉搓。
小白摇头：“展昭和阿敏都有一起剥啊——我一直看着他们的，展昭拿牙齿嗑开的那些，我都监督他吃下去了！”
丢一颗在嘴巴里，嚼啊嚼，都是儿子们和女儿的心意呢。再次藐视了血缘与辈份的江老师这样想着，问小白：“说吧，有心事？该不会——看上谁家小姑娘了吧？”想也不可能，才不到七岁呢。就是想要逗儿子。
“没有啦！”果然，小白炸毛的样子最可爱了。
根据多年养儿子的经验，在他忍不住跳起来作气鼓鼓状的时候，戳一下肚皮就会泄气。
坐回沙发上，蹭着娘的肩膀：“娘，你们都说，一定要把小宝还给赵校长……就因为他是小宝的爸爸么？”
“对啊，父子天性，天经地义么。”
“……可是也可以让小宝拜，比方说，包老师，当干爹！然后就不送他回去了啊。”
臭小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奶粉啊、尿布啊，都是要花银子买的！不晓得？江宁心里吐着槽，对儿子解释：“有亲爹在，要干爹做什么？不信你去问包老师，他肯定也不会答应的，小傻瓜。”
“……”
江宁等了半天，小白都没接话。低头看他，正半倚在自己身边扯沙发上的线头。“别乱扯，会破掉的，要拿剪刀剪断——”
小白抬眼瞪了一下，忽然跳下沙发：“我生气了，不理你了！”没穿拖鞋就跑了。
“哎——这孩子。”江宁摇摇头，继续看电视。女主角怎么这么傻。
过了一会，展昭出来，路过江老师面前，一拍脑袋，做出一副“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的样子。
他蹦到江宁身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糖果，孝敬长辈一块，自己含起一块：“老师吃糖～”
“什么事，说吧。”非奸即盗状做得要不要太明显啊小子。
展昭笑：“江老师，你会不会一个顺手就把小白给扔掉了啊？”
江宁斜眼看他，原来是为了这个么。“废话——还‘顺手’，你当垃圾箱那么方便么？掀盖子也要花力气的。”
“哦～”狗腿地继续献笑脸，“那要是凑巧遇到一个垃圾箱没装满、也没盖盖子的呢？”
啪！拍过去。臭贫，这都学的谁？！“扔掉他？这么多年吃的、穿的，我问谁要去？我可还指望他给我养老呢！”
“哈哈哈哈，”展昭摸头，江老师手劲真大，“那要是……忽然冒出一对小白爹妈来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