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兄……”
“出去!”白玉堂没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只是冷着脸淡淡吐出两个字。
展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着白玉堂这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心里好似被什么给重重敲击了一下,他抬眸看着白玉堂那张精致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好像突然离自己有点远。
“白兄!”他又张口唤了一声。
“出去!!”换来的却是比刚刚更加坚定的语气。
“我不出去!这是我的房间!”展昭理直气壮。
“你!”白玉堂突然有些气结。对!是!这是他的房间,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呢!好!他不走是吧!爷走!白玉堂现在脑子简直就快要被气炸了,他愤然起身,看也不看展昭一眼,绕过他就直奔房间大门而去。
不料他才走过去,展昭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了他的左腕子,“玉堂!”
“嘶——!”冷不防的被攥住,白玉堂倒抽一口凉气,他忽然发觉展昭的手劲儿还挺大的,大的好似要捏断了自己的腕子。
“玉堂?”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展昭立马放开手,紧接着他拽过他的手臂,解开袖口,撸起他的袖子向他的腕子上看去,就见他原本骨骼分明的手腕此刻竟然又红又肿,不堪入目。他心中一紧,皱着眉看他,“受伤了为何不说?”
白玉堂却固执的一扭头,“不劳展大人费心。”
展昭看他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没来由的有些气恼,他也顾不得对方手上有伤,大手一抓他的前襟就将他拽过来凑近他,二人之间只隔着一指间的距离。
他看着他,对方也这样回望着自己,半晌他淡淡开口:“白玉堂!你究竟在别扭些什么!”
热气吹在白玉堂的脸上,他看着眼前的人愣了愣——这猫儿生气了?好似认识了他这么久,这个家伙头一次这么生气吧?
白玉堂垂眸想了想,其实细问起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就只是听见展昭说有人要同他定下婚约他就满心的烦闷不开心!好像自己的东西就要被人抢走了一般。
深呼一口气,白玉堂没有回答他,却忽然将紧绷住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慢慢的向前倾身,而后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搭在展昭的肩膀上,过了一会,他才喃喃开口:“累……想睡了,今晚不回去了。”
展昭原本不知道他这一举动是要干嘛,正紧张到不行,耳边忽然听到他声音软了下来,他的一颗悬着的心也顺势落下。他屈手在白玉堂的背上拍了拍,而后拥住他将他扶到床榻上,又为他脱下靴子。
忽而又想起他那触目惊心的伤,他滞了滞,还是张口道:“伤……还是请公孙先生看一看吧。”
白玉堂却已疲累的闭了眼,只微微皱了眉:“明儿吧,小伤,麻烦。”
展昭点了点头,回身走到灯架前吹灭灯罩内的蜡烛,而后返身回到床榻边,脱了靴子,摸索着爬到床内侧,躺下。
“玉堂。”他轻轻唤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展昭轻叹一口气,还是把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那婚约虽是丁大哥对展某提了,不过展某并未答应,现下展某一心在为大人办事上,本就没什么娶妻成家的打算。”他停下来,等了一会,白玉堂还是没有说话,他这才放弃一般的闭上眼睛,其实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娶妻成家的打算,就只是想陪在他白玉堂的身边,把酒问青天。
黑暗中,床榻外侧的人无声的将头往里侧靠了靠,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欣然的笑容。
第十六回公孙先生巧献策偷梁换柱无人觉
第二日一大早,公孙策才刚端起一杯药草茶凑到嘴边,就听见外头回廊里传来展昭的叫喊声:“公孙先生!公孙先生!”
公孙策觉得头上的青筋蹦了两下,他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门口。果然,没一会就看见展昭身着一身靛蓝色长衫,满面焦急的迈步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满脸不乐意的白玉堂,此刻正无奈的跟在他身后,不住的对他翻白眼。
“展护卫,学生的魂儿可都快要被你叫跑了。”公孙策摇了摇头,心道被展昭这一叫,估计满院子的守卫都要听见了。
展昭却也顾不得他的打趣,他反手一拽,将身后的白玉堂拽倒公孙跟前,在公孙策还未弄明白这又是唱哪一出的时候,他已然麻利的解开了白玉堂的袖口,将左手腕子上的伤展现在他的面前。
公孙策低头一看,眉头立马皱起来,“这是……”
白玉堂刚要张口解释,却被展昭一口劫了过去,“昨晚伤到的。”
公孙策抬起眼,眼里满是恍然之色。
展昭没看见公孙策眼中的淡淡笑意,接着问他:“先生你给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公孙策讶然,这么激烈?!
白玉堂却是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手,扭开脸淡淡道了一声:“无碍的,不过是戳了一下。”
公孙翻着眼皮看白玉堂那副有些扭捏的样子,心中震惊——难道自己一直都看错了!白玉堂才是下边的那个?!
“先生?”公孙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被展昭这么一唤才又回过了神。
他收起满腹的好奇,令白玉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将手腕子伸过来以便让他看得仔细。左右看了看,又捏了捏动了动,公孙这才放过白玉堂的手腕子。
“如何?”展昭瞟了一眼白玉堂,又看公孙策的表情,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祥,他连忙追问。
“依学生看,似是有些轻微的骨裂,不过好在并不严重。”他对着展昭回答完又将视线移到白玉堂身上,“白少侠是习武之人,怎么也不知道护着些自己的脆弱部位?”
白玉堂眼皮子抽了抽,心说还脆弱部位,自己这是有多脆弱?又不是玻璃做的。
公孙策见他不答话,也不同他计较,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一瓶消肿的药膏递给展昭,“每晚睡前给他涂上,消了肿再来跟我说,这几日最好不要动他的这只手,不然更厉害就不好办了。”
展昭答应着接过药膏揣进怀里,这才扭头去看白玉堂,视线同他相撞的瞬间,他突然怔愣了一下——公孙先生干嘛要让自己给他上药?这家伙右手还健全……而且每晚睡前上药的话,这耗子岂不是有了正当理由来占自己的窝?!
这边展昭还在为自己的猫窝默哀,门口包兴一撩袍子进来了,看了看屋里站着这些人,乐了,“哟,都在呢!这敢情好,小人不用挨屋串了!我家老爷请各位去他屋里说话呢。”
众人相觑一眼,然后起身随着包兴去了隔壁的屋,包拯正坐在屋中等着众人的到来。
“大人。”三人纷纷见礼。起身一抬头,众人就发现屋里除了包拯和包兴竟然还有一个人。
“展大人,白少侠,别来无恙啊!”展昭和白玉堂看着眼前的一张嬉皮笑脸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一阵疼。
公孙策见到屋中的人却是不解,“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