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我?”白玉堂睁眼,看着展昭的目光深不可测,“你又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展昭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我之前也从未怀疑过你。”
白玉堂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拖长了音问道:“不怀疑我?那你来我这里是想干嘛?”
展昭道:“阎王的武功不俗,当今武林上有这样功夫的人不多,所以我只是过来看看。”
“哦?”白玉堂漫应道,“那你怀疑的是谁?”
“在没有证据前我不会怀疑任何人。”展昭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是我唯一要找的人。”
白玉堂的眼睛微闭,百无聊赖地问道:“那你还要找谁?”
“丁家兄弟。”
“就我们两家?”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
“自然不是。”展昭顿了顿,接着说道,“北侠欧阳春行踪不定,包大人正在派人寻找,而阮瑀……他是和我一起来的。”
……
白玉堂转身默默地看着展昭,沉吟片刻,才问道,“你和他一起来的?”
展昭道:“对。”
“……那他人呢?”
展昭无奈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叹道:“我刚一到丁府就被你拉走了,他自然还在丁府外等我。”
“哦。”白玉堂又躺了下去,状若不经意地问道,“就是那个总给你好酒的人?”
“对。”展昭的眼角带笑,说道,“他也爱酒,你们两个倒是可以聊上两句。”
白玉堂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显然没有接话的欲望。
展昭看着白玉堂曲着腿躺在那里,心里微微提了一些,斟酌片刻,才开口问道:“白玉堂,你今年二月二十那天在哪里?”
“你什么意思?”
白玉堂猛地睁开眼睛瞪着展昭,脸上浮现了一丝怒意。他噌地坐了起来,怒视着展昭,“你都问的这么直接了你还说你不是怀疑我?!”
“我只是要确认一下,”展昭有些头疼地说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况且如果我真的怀疑你的话,就不会这么直接地来问了。”
“你要是不怀疑我就根本不会问这种问题!”
展昭道:“但我如果不问的话我又如何回禀包大人?难道要说因为我相信白玉堂的人品所以这件事一定不是他做的吗?”
“你——”白玉堂噎了一下,顿时气呼呼地往后一靠,快速地摇起了躺椅。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诡异。
展昭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白玉堂,我知道你的为人,也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怀疑过你。”
白玉堂没吭声,展昭在一旁看着,既不能催他快说,又不能就这样算了,左右为难。
“我那天在陷空岛,没出门。我四个哥哥去丁府谈事情了。”
两人间的气氛不知道僵硬了多久,白玉堂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展昭松了口气,微笑道,“如此便好。”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双手枕在脑袋后面,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丁家那两兄弟啊?”
展昭想了想,说道,“那要看白玉堂你什么时候能去丁家赔礼道歉了。”
“我?”白玉堂夸张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嗤笑一声,道,“你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去赔礼道歉?”
“丁家小姐的比武招亲难道不是为了你办的?”展昭说道,“你现在就这样跑了回来,还把我也拉走了,丁家自然会愤怒于你,并且迁怒于我。如果你不去跟丁家说清楚的话,我就算去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哼,他们举办比武招亲跟我有什么关系?”白玉堂的面色不善,“如果不是看在我大嫂怀着孩子很辛苦的份儿上,我今天才不会去那么无聊的地方!”
“卢大嫂怀孕了?”展昭一愣,随即笑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上次见我怎么不说?”
“我是上次从开封府回来才知道的,”白玉堂蔫蔫地晃着躺椅,“现在才三个月,不显怀呢。”
展昭道:“这是件大喜事啊。”
“对啊……”白玉堂重重地叹了口气,“自从大嫂有了之后就成了这陷空岛上的老大,她说什么我们都得听着……烦都烦死了。”
“有孕的女人自然娇贵一些,”展昭劝道,“你听她的话也就是了。”
白玉堂幽幽地看了展昭一眼,道:“她要让我成亲,我也听她的话?”
……
展昭梗住了。
白玉堂这人吧……还真不适合成亲。
展昭下意识地设想了一下如果白玉堂成亲的话,应该找什么样的女子。大家闺秀他肯定不喜欢,要不然也不会对丁小姐敬而远之了。而那种鲜衣怒马的武林女子,也没见白玉堂有过多的亲近,江湖上白玉堂唯一和女人有关的话题就是又和哪个花魁把酒言欢了。
“你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展昭忍不住问道。
“嗯?”白玉堂看起来兴致缺缺,一点都没有开封府中提到姑娘的衙役们那种兴奋劲儿,“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姑娘家家的麻烦死了,说什么不是什么,一点儿谱都没有。”
展昭无奈了一下,道:“……也不是每个女子都是这样的。”
“那就等我遇到了一个不是这样的再说。”白玉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闭上眼睛,道,“总之我不会娶那些我看不上的人。”
“哦?那你要是遇不上你喜欢的呢?”
“遇不上?那我就……等等。”白玉堂猛地顿住,眉头微蹙,顿了顿,谨慎地问道,“猫儿,你的声音怎么变了?你新学的招数?”
“变你个大头鬼啊!”闵秀秀一巴掌打在白玉堂的头上,“你给我滚起来!”
白玉堂头上挨了一下,闵秀秀虽然用力了,但对于他还说还不算什么。但对于闵秀秀的突然到访,白玉堂还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哎哎哎大嫂您怎么来了?!”白玉堂踩着躺椅站了起来,像猴子一样灵活地从后面跳下躺椅,与闵秀秀拉开距离,以免闵秀秀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大嫂您肚子里还有我小侄子呢,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嘿嘿嘿……”
“我要是能不生气能生气吗?!”闵秀秀大怒,指着白玉堂的鼻子骂道,“我让你去打擂台你去了吗?!好小子啊,你竟然敢给我玩儿一个临阵脱逃,我治不了你了是吗?!”
“不不不!”白玉堂连忙绕过躺椅来给闵秀秀顺气儿,“大嫂您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好不好?”
闵秀秀自己就是神医,自然知道怀孕中是不能生气的,因此见白玉堂认错态度良好,也努力把自己独自里的那股火往下压。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你究竟什么时候——给我带回一个人来?!”
白玉堂笑的满脸尴尬,略带撒娇般地说道,“大嫂……我又不是江洋大盗,上哪给您带人回来啊?”
闵秀秀的音量随着火气再次上涨,“那我给你找好了人你怎么不去带啊?!”
“大嫂,息怒息怒啊!”白玉堂嬉皮笑脸道,“我向您保证,只要我找到我中意的人了,我一定带回来给您看!”
“玉堂啊,”闵秀秀一秒钟从盛怒变忧伤,拉着白玉堂的手,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白玉堂汗如雨下,“……大嫂,我今年刚二十一。”
“你都二十一了!”闵秀秀提高了音量,“你知不知道找一个好的人过一辈子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一个娘有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