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根本没有弄明白水寄萍的来意,其他人也没想到单身了四年的外语学院校花水寄萍会看上心理学院的小书呆子,而且这个小书呆子还比水寄萍小上整整三岁。
当展昭意识到自己开始有点期待水寄萍的到来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变了。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牵挂,惦念,渴望更多的接触和了解。后来发生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当两个人都想要靠近的时候,爱情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像很多校园情侣那样,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教室,食堂,图书馆,人工湖边,他们手牵手相对微笑,羞涩却骄傲地迎接着旁人艳羡的目光。
展昭在回忆这段日子的时候,脸上挂着一种白玉堂从未见过的笑容,淡淡的,很幸福,很美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却越看越生气,越看越难受。他郁闷地盯着展昭美滋滋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小子看着老实,没想到才十九岁初恋就不在了,哼,真是个小色狼!
于是,有些暴躁趋势的白玉堂盯着展昭的笑容,冷冷地道,“看不出来你这个样子还挺招美女的,既然你们当初那么好,怎么最后会分手的?”
展昭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变作惆怅,最后化作唇边的一抹笑。他淡淡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笑道,“其实我们并不算分手。”
“嗯?这怎么说?”白玉堂眉头一皱,没分手?难道还在一起?这怎么可能,如果水寄萍还跟展昭在一起的话,又怎么会出现一个外国男人呢?
展昭并不知道白玉堂误会了他跟水寄萍的关系,他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调解释道,“其实我们当时的关系并不算恋爱,虽然别人都以为我们恋爱了,但是实际上我们只是对彼此有了一些朦胧的好感。我邀请她听我们学院的讲座,我陪她去离女生宿舍最近的食堂吃晚饭。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我查资料,她用电脑查就业信息。有时候我们都有空,闲下来就到人工湖边走一走,聊聊以后的打算。我跟她说我想当一个心理学家,治好哥哥的心理创伤。她说她想要找一份薪水高,前途好的工作,缓解家里的生活困难。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是非常美好的,因为我好像第一次有了一个可以倾诉心里话的朋友,就像是有了一个知己,而这个知己又是那样一个温柔美好的人。如果再给我们多一点时间的话,我有种感觉,我们最后应该会走到一起。我相信,她也是这样想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并没有谈恋爱?”白玉堂微微一愣,然后有些不相信地看了展昭一眼,“为什么不谈呢?既然你说你们彼此把对方看做知己,又都有意思,为什么最后会错过呢?”
展昭笑了笑,笑容中没有丝毫的遗憾,有的只是一些对美好往事的追忆之情。
“就算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注定只好错过吧。”
“展博士,你最好说清楚。”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我可不想听你卖关子。”
展昭无奈地笑笑,遵命地继续讲道,“其实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说不太清楚。我们从认识到最后分开也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我记得我们当初聊到以后要做的事情的时候她说过,其实她最喜欢的是作英国文学方面的研究。她想出国留学,也想留校保研,当时她还说过,如果留校的话就能跟我一起在研究生院继续学习。”
说到这里的时候,展昭再次笑了笑,对白玉堂说道,“其实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的话,我们也许真的会在一起也说不定。”
“结果呢?她没有留校?”白玉堂挑眉问道。
展昭摇了摇头,“我记得她最后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心情似乎很不好,看样子还哭过。她说家里反对她继续读研,要求她进外企工作。她说她舍不得学校,也舍不得自己的梦想,但是家里条件很差,她还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弟弟,父母负担很重,因此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梦想,需要立刻工作贴补家用。”
白玉堂点了点头,“这么看来,水寄萍还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不过你还是没有说,你们最后怎么会分开的?”
展昭微微苦笑,“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自从最后一次谈话以后她就再也没来找过我。我曾经试着联系过她,但是她从来都不回应。那段时间我有些沮丧,不过很快我师父就给我争取到了一个出国交流的机会,离开a大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后来我回国她已经毕业了,我跟她保研的同学打听过她的去向,听说她去了一个很大的跨国公司,工资很高,但是非常忙碌。”
“你后来没有去找过她吗?”
展昭再次摇了摇头,“我打过她的电话,但是她从来不接。后来我也曾经去她的公司找过她,前台小姐第一次告诉我她出差了,第二次就跟我说她离职了。以后就失去了音信。”
展昭说完了,白玉堂眯着眼睛看着他怅然若失的神色,微微一笑,“看起来你还是很惦记她的,不过要我看,她就是在耍你。”
“嗯?”展昭一皱眉,“这怎么说?”
白玉堂冷笑道,“从你的描述中看,如果你当初不是自作多情的话,那么她一定也是对你有意。结果在你们最后一次聊过以后她就切断了跟你的一切联系,不光不见面,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你觉得这样正常吗?她要是想要跟你绝交的话,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呢?哪怕是电话里说一声也可以,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
“所以呢?”展昭也皱起了眉头,他盯着白玉堂脸上的冷笑,心里一阵阵发酸。虽然当时的温柔青涩都已经时过境迁,但是留在心底的回忆还是美好的。被白玉堂这样用否定的语气分析,还是非常令人不快的。
白玉堂却仿佛并没有看到展昭的难过一样,他继续用冷冷的音调分析展昭那段尚未开始就结束的初恋。
“看起来你真是不了解女人,要是她喜欢你,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理你。当初她单方面切断了跟你的一切联系,明显是对你没意思,但是现在她出事了却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求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却把你当做救命稻草。虽然她长得清纯,实际上还是利用男人以达到自己目的的那种女人。你从一开始就被她耍了,她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傻瓜而已。”
白玉堂那边说得滔滔不绝,这边展昭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白玉堂,你可以住口了。”
“怎么,生气了?”白玉堂挑眉。
展昭摇头,“不,我还不至于为了你的话生气。”
“是吗?”看白玉堂的表情根本就不相信展昭没生气,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盯着展昭面无表情的脸,等着展昭跟他发火以后再嘲笑他。
很遗憾,白玉堂没等到展昭发火。展昭盯着白玉堂看了几眼,最后笑了笑,“你并不是当事人,你的判断也并不是事实,我不会因为你的话就生气的,也不会因为你的话就改变主意。”
“哦?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还不愿意放弃对那个女人的错觉吗?”
“是不是错觉要查过才知道。”展昭盯着白玉堂的眼睛,目光有些少见的咄咄逼人,“故事讲完了,如果白警官听得还满意的话,可以兑现你的诺言了吗?”
白玉堂很少见展昭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诧异之余,年少时争强好胜的毛病似乎有了那么些抬头的趋势。于是白玉堂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微笑着盯住了展昭的眼睛,“我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但是这并不会改变我的判断,我依然认为那个女人是为了脱罪而胡说。”
展昭也微笑着举起了茶杯,答道,“没关系,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要你肯帮我,哪怕你不相信我的判断,我依然感激不尽。”
说着,展昭想要做一个碰杯的动作,没想到白玉堂却突然将手往后一撤,展昭碰了个空。眉头微颦,询问的目光望向白玉堂。嘴边勾起微笑,白玉堂对展昭眨了眨眼睛,“展博士,有没有兴趣打个赌呢?”
“赌?”
“没错,就是赌。”
“赌什么?”
“赌那个外国男人是不是水寄萍的上线。是的话,算我输,不是的话,算我赢。”
“这——”
“展昭,你该不是不敢赌吧?怎么,怕输给我?”白玉堂眯起眼睛笑了,笑容很是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