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皱着眉想了想,回忆起几天前他给吴岷山做的侧写,斟酌了一下才回答道,“五起案子,多位受害人,从这些线索中可以分析出嫌疑人作案时间,作案频率,作案动机。从弹片残骸中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作案手段和他设计触发装置的习惯。你们之所以将视线锁定在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中,一定是因为掌握了相关的证据。”
看到苏虹点头,展昭的脸色却依然十分凝重,他盯着苏虹的眼睛,眉头紧锁,“可是我依然想不通,伯爵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作为一个特警队长的云秋泽怎么会成为一个恐怖分子?”
苏虹微微冷笑,“难道你猜不出来?”
展昭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他摇了摇头,“我想我猜出来了,但是还是不敢相信,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猜出来了,就说说吧,让我也领略一下你的神奇。”苏虹淡淡地说道。
展昭微微苦笑,“不会是无间道吧?”
苏虹一愣,之后忍不住笑了,“我来找你果然是对的。那么你再猜猜看,警方最终是怎么锁定云秋泽就是伯爵的?”
展昭皱着眉想了想,片刻之后,他再次看向苏虹,“从你的讲述中,我推断云秋泽应该是那种性格隐忍,手段高超,能力超群的人。他是x省本省人,从小被恐怖组织网罗,经过多年严格地洗脑和训练,然后又用隐秘的手段将他派入警察队伍卧底。据你所说,他很年轻就进了警校,在警队服役多年,拥有这样的经历却依然可以坚定地为恐怖组织服务,这个人的个性应该十分偏执强硬。
在多次行动成功的刺激下,这种偏执的性格会让他失去冷静,他很可能冒险,而冒险就会露出破绽。恰在此时,警方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专业人员,而武警,特警,部分军人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两种情况叠加,如果云秋泽稍微露出一点马脚,就很容易被人抓住。我猜,应该是他自己出错,自投罗网,对吗?”
苏虹有些吃惊地看着展昭,对方话音未落,苏虹就忍不住赞叹道,“展老师,你真是个天才。”
“别,你别叫我展老师好吗?”展昭无奈地笑了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在跟丁月华的家长聊天。”
听到展昭的话,苏虹轻轻勾了勾嘴角,笑容却略显苦涩。
“其实,我本来应该可以成为月华的家长的,如果不是因为那天的行动——”
说到这里,苏虹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不过很快,她就将这种情绪掩盖了起来。她抬起头对展昭笑了笑,继续说道,“总之警方最后识破了云秋泽的真实身份,但是当时还并不确定他就是伯爵。当时只是怀疑他跟爆炸案有关。但是遗憾的是,当警方到他家抓捕的时候,却已经人去楼空。云秋泽漏网之后,军队立刻封锁了所有可能逃离城市的出口,而自那以后x省也一直风平浪静,可是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伯爵会从此销声匿迹的时候,特警队竟然接到了一个挑衅电话。”
“是云秋泽打来的?”展昭皱眉道。
苏虹点了点头,“云秋泽直将电话接打到特警队的队长办公室,他让白玉堂接电话并对他发出了挑战。”
“白玉堂?”展昭稍微愣了愣,但很快又点了点头,“云秋泽逃走后,正队长的位子空了出来,白玉堂也算是临危受命。而云秋泽此时打来电话,应该是借白玉堂而向警方发起了挑战。”
“这正是他打的主意。”苏虹恨恨地说道,“他让白玉堂带队立刻赶到x省的一所小学校,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他不能赶到的话,就会引爆炸弹,让那里的几十个老师和学生当场被炸飞。”
“简直丧心病狂!”展昭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自认并不是一个感情过于丰富的人,但是即使再冷静,也无法忍受这种用孩子的性命要挟他人的混蛋!
“他的确是个疯子,你刚才对他的推断有一点是绝对正确的,伯爵此人,的确是一个偏执狂。”苏虹冷冷地说道,“白玉堂后来曾经跟我说过,在跟云秋泽共事的那几年里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人竟然会如此疯狂,他实在是太善于伪装了。”
“恐怖组织精心培养多年的人,说他是一个高级特工也不为过,白玉堂把他当成朋友,而且是年轻时就认识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往那方面想。这不能算作白玉堂的失误,只能怪对手太狡猾。”
“如果白玉堂会像你这样想就好了。”苏虹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他只有二十三岁,而且刚刚被最好的朋友背叛,又临危受命,接到的第一个挑战就来自云秋泽。展昭,其实你也能想象到,白玉堂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暴怒吧?”
展昭面沉似水,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苏虹苦笑一声,“当时我和兆惠都看出他不对劲,极力劝阻他不要亲自带队,或者起码向上级申请支援以后再做打算。但是白玉堂当时就好像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最后,他带着一组兄弟直接冲到了现场,丁兆惠担心他这样冲动就跑过去会出事,就跟着一起去了。我被留了下来,兆惠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一定要想尽办法联系上级,最好能找到人阻止白玉堂。我当时打了很多电话,甚至还亲自到了部队那边请他们紧急联系白玉堂的大哥,但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伯爵给白玉堂挖了一个陷阱是吗?”展昭脸色凝重地问道。
苏虹的目光中已经有了泪意,她点了点头,“的确是陷阱,虽然我们最终还是解救了那些孩子,也成功歼灭了伯爵带领的恐怖组织,但是因为白玉堂的判断错误,导致五名特警牺牲。其中,包括——”
“我明白了。”展昭点了点头,打断了苏虹的话,“自此以后白玉堂就开始做噩梦,而且惧怕爆炸的症状更加恶化。而丁月华也将哥哥的死迁怒到他的头上,一直不肯原谅他。”
苏虹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
展昭端详着苏虹难过的神情,问道,“那么你呢?”
“我?”苏虹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展昭。
“你为什么不怪白玉堂呢?为了丁兆惠。”
苏虹笑了笑,“也曾经怪过,但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想就算是兆惠自己也不希望他最好的朋友这样自我折磨吧。白玉堂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作为朋友,我希望他能开心地活下去,并不希望他背负着过去的压力继续痛苦下去。所以,我把这些说出来,希望你可以帮他。”
“我?”这次换作展昭诧异了,他并非不愿意帮忙,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苏虹会想到找他来帮助白玉堂。
苏虹点了点头,“就是你。这次回来,我看得出来,白玉堂变得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而让他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