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剑拭净了没入身周,抬头看我,突然微笑道:“那过来给我亲亲!”
我满脸黑线。
叫人提了这谋士,我唤翩跹飞鸿与天水到帐子里来。正这时,钥木深爬起来,走到我面前,低头道:“钥木深轻敌大意,自以为是,害的许多兄弟殒命,愿以死谢罪!”
我眼疾手快的踢飞他手里向脖子而去的刀,喝道:“到现在还充江湖义气!武林有武林的规矩,军队有军队的活法,现在你是在打仗!动不动都自杀了,我指挥谁去?”
“你要知道不是,去领棍子!”我向他比了个“五十”,“一下都不能少!”
行刑的都是武林中人,个个身怀内力,挨五十下,也够受了。
一进帐子,天水泠泠就冲过来把我抱住了。一边抱还一边瞪翩跹飞鸿,道:“我都听见了!又多一个和我抢思归的!”翩跹飞鸿在粗毡上坐下来,要笑不笑的道:“似乎这句话是我说才对。”
我才要翻白眼,瞥见天水新换的衣衫上渗出一丝血迹,不由得伸手摸向他腰间,惊道:“天水,你受伤了?”他眉眼一瞟,突然咯咯笑着扭腰躲开,道:“思归你好色!”我哭笑不得,正色道:“过来给我看!”
他还在那边躲闪,帐篷口响起一个声音:“宫主!”
黄颜手里拿着绷带和伤药,眼里掩不住的担心懊悔。天水泠泠凤目一眯,里面透出寒色来:“黄颜!你胆子忒大,我这个宫主是虚设的不成?”
黄颜退后一步,突然转头看向我,神色恳求:“蓝公子,求你给我家宫主治治!”我站起来,道:“怎么?”黄颜把伤药什么都往我手里一塞,大声道:“初到这里时宫主去勘探水流走向,被碎石划伤了腰,这里气候不好,一时不能恢复。宫主怕缠了绷带影响行动,所以一直不肯诊治!”
我一凛!
对于陌生的水域,即使多年的弄潮好手也不敢轻易的放肆。这条河是经过他们勘探过的,把旋涡暗流都摸清楚了,才能下水。
对黄颜道:“你下去,我知道了。”
转头看向天水泠泠,怒道:“不要让我抓你过来!”
他这时却乖巧的像只小白兔,一步一步蹭过来。我一把抓住他,按在粗毡上,狠狠打了几下屁股。衣服扯开,瓷瓶打开,绷带撕开。那道伤口不深,但细长,给水泡的翻卷着,衬着纤细的腰更是狰狞。
我给他上药,上完了缠绷带,淡淡道:“难道有事不能和我说,我就那么坏,不能想办法帮忙么?你当我什么?”
过了会儿,他低低道:“我想好好的帮你的忙。”
我没听清楚,一怔,把他扶起来对上眼。却见那妖艳脸上吃吃一笑,刚好把我抱个正着,叫道:“我以后有事一定找你,吃饭也指使你,睡觉也要陪睡!”
有时候我真有掐死这人的冲动。
123 水龙再现
我们在这边闹,翩跹飞鸿已经在那边准备好了逼供。那谋士大概是吓过头了,反而不怕什么,坐在那里一边发抖一边面无表情。
我坐过去,敲敲那人的头,道:“快说。”
那人直勾勾看着我,我又重复了一遍,道:“你所知道的,明国的计划,内幕,接下来的打算,都说出来。”
他们的将领,营地分布,军粮多少,物资运输等自己都能探得,但人脑袋里想的东西,恐怕是神仙也窥测不到的。目前事情虽然差不多了,却不能算完结,我总有点不祥的预感。
他的表情突然有点扭曲,我奇怪的看他眼睛,看到左眼里映着那把细长的银剑,右眼里映着两把分水匕,正在晃啊晃。
我汗……
那人嘴巴闭着,眼睛在我们三个身上转悠,突然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人倒好眼力,看出我们不是陵国士兵,那也是由于我们在隐藏时穿的都是迷彩服,而不是作战时换的陵国衣服。
“现在是你被虏,不是我!”我翻个白眼,把脸一沉,道,“你说不说?”
那人抖了一下,眼珠子微微的动,道:“我国已经败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心里转了一圈,这个人的表现却不像个败了的,除非他是奸诈无比聪明过头之类,但看着……也不像啊?
站起身来走了两步,道:“我知道你有事瞒着,但你的命现在我手里,你如果说出来的话,还可以保住脑袋。”啪的坐下来,笑道:“考虑一下?”
他眼睛里微微一丝光,道:“我…考虑一下。”
不对,这个人的态度实在不对。
那光芒不像是逃生的光芒,反而像松一口气的神色。
现在他还能放心什么?
我看他那低垂的头,耳边突然响起翩跹飞鸿的声音:“思归,不要等太久。”
我眉一扬。
然后冷冷的道:“你们背后有什么计划?值得你这么拖时间?”
他一震,还是没说话。我正准备再问,他突然开口了。
“已经晚了,整个居雁关的守兵和你们都要死,和我一起死吧。”
他抬起头来,眼里是亮到变态的光芒。我冷冷道:“你说梦话不成,明国主将已死,军队大乱,陵国守城又守的紧,就算攻也攻不进,更别说你们现在根本没有攻的条件!他们没出城来追杀是你们好运了!”
除非……
我抬头,淡淡道:“除非你们到上游,把河炸开!”
“陵国在那也有守将,不但有,而且戒严不下于居雁关。一炸就能引发大水的地方就那么一个,你们不可能有机会!”
那人什么都豁出去了,开口就道:“你可知我军一开始就分成两支?其中一支就是专门对付鲫鱼嘴的!本想一次吞了陵国的,但防御太紧,连下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等机会。时间又紧迫,只好先假作攻击,好让他们放松警惕!我军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打这个主意,现在死士一定下水了,说什么都晚了!”
我猛的站了起来,看向天水泠泠。
他白了一张脸。
反而是我冲到嘴旁的话变了个儿,低声道:“别想太多,那一支顶多也就几十人,发现了那叫运气。”
我话音还没落,翩跹飞鸿从那边站起来,脸色同样好不到那去。他快步走到帐篷口,掀开厉声道:“传令下去,准备撤退……”不等他说完,那人大笑起来,道:“晚了,绝对晚了!你们也在这一河流上,你们也要陪葬!”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我们都听到了巨雷滚动一般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压迫,带着越来越庞大的气势接近。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和不允许阻挡的漫延!
我们三个的脸色都很难看,外面的武林人士微微有了骚动,显然他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奔腾的声音中隐隐夹杂着绝望的喊叫,那是居雁关的士兵,尽管水还没淹到那里,但是可以预见这一未来。
面对决堤而下的洪水,我相信谁也不可能阻挡包括我。
呆站了一会,我突然叫道:“你们带人快走!看哪里能躲过的先躲,能跑多远就快跑,我……”
“没有十全的把握。”
说完这句话,我就冲了出去。
以最快的速度踏上树梢,我电射而去,面对洪水的方向。遥望那本来不宽的河面上竖起一道几十丈高的浪头,一边还在不断的抬高,速度也越来越快。水漫上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