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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李庄人听到号令,便跟着进了沟,挥舞着铁锹镢头开始挖土。

郭老二见状一个箭步跳进沟里,抢过一个后生的镢头一挥手给扔出老远,大喝一声:“给我填!”

水村人看村长冲到了前面,便端起铁锹朝沟里填土,那个被夺了镢头的李庄后生被扔下来的土灌了一身,没敢对郭老二发的火气一下找到了新的发泄对象,嘴里骂着“俺日你奶奶地”,纵身跳上沟边的土堆,抢过那人的铁锹抬腿就是一脚。被踢的人也不示弱,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那后生也是一阵乱打。俩人顿时扭作一团。

两边人看有人打起来了,各自放下家伙上前帮自己人拉偏架。很快,拉偏架变成了撕扯,又变成了公开的拳脚招呼。两个人的架转瞬间变成了两群人的战斗,叫骂声、哎吆声、拳头打在对方身体上的“噗噗”声此起彼伏。

只有俩人没动手。郭老二和李庄的治保主任站在土沟里一脸怒火地对峙着,他们的眼神比两群人干仗的架势更可怕。

按照村里的习惯,开春解冻后才是忙大事的吉时。李平山由此猜测到水村可能要在开春前后打井,为此专门交代治保主任注意水村人的动向,尤其是郭老二和大雨两人。治保主任住在路边,后墙的窗户正对着通往水村的土路。大雨去城里叫地质队路过李庄时,治保主任家的狗听到了动静,吠个不停,治保主任闻声赶紧起身朝窗户外看,恰好看见大雨急匆匆的身影。

得到报信后,李平山思谋了半天,肯定地说地质队会在明晚上进村,便叫治保主任瞒着盼水悄悄地召集村民做了次日晚上挖路的安排。他就是要打个时间差,给水村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连告状的时间都没有。

治保主任带着村民挖路的时候,李平山谎说自己去找人喝喝酒,耍耍牌,天亮再回来,叫老伴关了门陪盼水睡。

路上发生的一切李平山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就在治保主任的家里,关着灯、开着窗户,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断路的地方就在治保主任的房头。

看着乡亲们动起手了,他一时也动了恻隐之心,但想到盼水圆鼓鼓的奶子和白生生的身子,又冷静了下来。打吧,只要不动家伙、不出人命就行,水村要是真打出水来了,盼水就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想法他隐藏得很深,没一个人能看透他这个心思。动了水脉就是动了龙脉这个说法,是他用两条大鲤鱼和一只王八哄引着阴阳仙自己说出来的,并由阴阳仙的嘴传给了乡亲们。乡亲们来找他说这事的时候,他装作坚决不相信这个说法,只说看在盼水的面子上就叫水村人打井吧。李庄人心里不服,但嘴上又不好硬说什么,幸好有治保主任这个直性子带着会计找他摊牌,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咋下这个台阶呢。

一个后生被打翻在地,一头撞到镢头上,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脸流了下来。那人用手一摸,放到鼻子下闻到了一股腥气,惊恐地叫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俺流血了…”

治保主任听出了那是自己娃的声音,赶紧跳上土沟,寻着声音拨开人群,跑到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黑影身旁,把那人扶在自己怀里,嘴里不停地问:“娃,你咋啦,你咋啦…”

当他摸到满手热乎乎的鲜血时,脑子一下懵了,失去了神智般把儿子往地上一放,随手抓起那把镢头转身朝郭老二奔去:“郭老二,俺操你祖宗!”

几个人看着要出人命,赶紧拦腰抱住了他。治保主任哪肯罢休,挣扎着要把镢头砸向郭老二的脑袋。

正在这千钧一发时机,忽然听到有婴儿的哭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声音虽细,却针尖般扎进每个人的心里。盼水披头散发地抱着裹着厚厚褥子的婴儿急匆匆地跑过来,婆婆跟着她一路小跑,边走边骂:“傻盼水,你还没过满月,俺不心疼你,还心疼俺那孙女哩……”

盼水和婆婆早早上了床,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发急,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却一时想不明白会是啥事情。折腾了几个小时,刚迷糊着,怀里的娃就莫名其妙地哭闹起来,怎么也哄不住。婆婆听着娃哭得森人,怕中了什么邪,就叫盼水抱着孩子去村东头的神婆家问问。俩人出了院子,才听到路上有吵闹声,细心的盼水听出了其中有水村人的声音,联想到爹要打井和李平山一夜没回的事情,心里猜出了几分,便急忙转身朝出事地点奔去。

看清了治保主任举着镢头要砸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爹,盼水慌忙紧走几步站在了郭老二的身前,盯着治保主任狠狠地说道:“你砸,你砸,你有本事就把俺三代人都砸死…”

看着盼水抱着还不到满月的孩子在这大冷天不顾一切的样子,两边人的心都软了下来,治保主任举着镢头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盼水和她怀里的襁褓,刚才还吵闹的夜立刻沉寂下来。水村几个年长点的汉子背过脸悄悄摸了把眼角的泪水。

两道强烈的白光从远处射了过来,紧接着是四道、六道,把漆黑的夜照成了白天,路上发生的一切在白光下清清楚楚。治保主任高举镢头,几个人死死抱着他的腿和腰,盼水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站在郭老二身前抬头看着那高举的镢头,一脸的凛然,郭老二看着眼前的盼水,一脸的辛酸和痛楚。这个影象在白光的照射下刻印在每个人的心里,也包括藏在窗户底下李平山的心里。

在白光的照射下,治保主任似乎一下子清醒了,扔下镢头大叫着:“快救人,救救俺的娃。”

白光似乎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加快了速度,越来越近。一辆越野车和一辆铁壳吉普车几乎同时停在了路边,一辆拉着水井钻机的大卡车随后驶来。大雨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地质队的老王和小彭也先后跳了下来。后面的吉普车上跳下来了乡长和派出所两个穿制服的民警。地质队的车和乡长的车约好了般同时到达。

听说有人受伤了,小彭赶紧从行李中掏出两条崭新的毛巾给伤员做了简单包扎,老王则叫越野车司机掉转车头把伤者送到最近的乡医院。

听大雨做了介绍后,乡长和老王握了握手,又转脸寻找郭老二和李平山。两个民警分头找站在边上的村民了解情况。

大雨脱下大衣披到盼水身上,先后把盼水和蹲在沟里的郭老二扶了上来。说也奇怪,这时候盼水的孩子竟然不哭了,盼水怕有意外,慌张掀开襁褓一角,却看到孩子面带微笑睡得正香,心里禁不住暗暗吃惊,这丫头是叫俺来救她姥爷呀。忍不住把孩子朝怀里抱了抱,在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亲。

老王握着郭老二的手问:“这是咋了?”郭老二看了看边上的乡长,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看到会计和一个乡亲扶着儿子上车去了医院,治保主任才回过头来对郭老二说:“咱是结了仇了,有俺在,你们谁都别想过去。”

问清了原由,老王和乡长交换了下意见,站在土堆上对乡亲们解释说:“地下水不是属于哪个人哪个村的,那是国家的,是共有资源,只要政府批了手续,谁都有权利打井取水。水脉就是龙脉的说法是迷信的,大家不要相信。”

李庄的村民们不听老王说的话,依旧跟着治保主任站成一排挡在沟前。

乡长紧走几步,指着治保主任训斥起来:“你还是村干部吗,你治保主任是要保护村民安全的,不是叫你滋惹是非的。乡亲们一时迷信还情有可原,你个村干部不该也是这样的见识。人家水村在自己的地头上打井,关你屁事!乡里乡亲的,不帮忙倒也罢了,你们还找茬阻拦。我看你这个治保主任是不想干了。李平山呢?把他给我叫出来!”

几个村民见乡长发了火,借口去找李平山,悄悄退到了一边。

躲在屋子里的李平山看着这一切,知道不出去不行了,就抬腿出了院,一脸茫然地走到乡长身边。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了李平山身上。

“咋,我不请你,你还不出来了?”乡长一脸怒气:“这么大的事,你也能在家里待住了?马上叫你的人把路填平,让地质队的车过去!”

李平山一脸的委屈:“他们一过去,水村人高兴了,俺李庄人咋办?俺早都做工作了,做不通俺也没办法,咱乡下人就信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入乡随俗吧。”

“没办法?有你这样不讲理的民俗吗?”乡长指了指两名民警:“谁再阻拦,按扰乱治安给我抓回去蹲几天班房。”

李平山回头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大家都立在边上默不做声,只有治保主任带着几个本家亲戚一脸倔强地挡在路上。

“他水村人把俺李庄人打伤了咋说?”李平山找到了重新挑起事端的引子。事态的发展没逃出他的预测,心里暗暗得意。

一个民警把乡长拉到一边,悄悄汇报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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