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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水怀孕了。村里人议论纷纷,有的说,傻子的怂一点不傻,还能找到盼水的卵;有的说,盼水生下的娃一定和狗蛋一样,是个傻子;还有的说,说不定人家盼水的娃象狗蛋他爹一样聪明哩。有人就骂这些人,你们知道个屁,盼水肚子里的娃和狗蛋有球的关系。便有人问了,和狗蛋没球的关系,那和谁的球有关系。那人便努努嘴,背着手象模象样地走那么一圈,大家一阵哄笑后好象什么都明白了。
别人在背后说什么,盼水没听到,就是听到了也不会争执的,她把一门心思用在了养鱼鳖、卖鱼鳖上。每次出门卖鱼时,盼水和李平山各骑一辆驮着装有鱼鳖的铁皮箱子的自行车赶20里地到县城摆摊,李平山把秤,盼水算帐收钱。盼水每收一次钱都会一分不少地交给公公,这叫李平山很满意,对盼水的防备心理逐渐削减了下来。跟着公公卖了几次鱼,盼水看出了城里的门道。连着好几次,盼水都把李平山一人丢在那里卖鱼,自己跑了好几家饭馆和单位食堂,以实惠的价格和上好的质量联系了卖鱼的事。再进县城卖鱼时,李平山摆摊零卖,盼水直接进了饭馆和食堂放了鱼收了钱就回去找李平山。李平山一算帐,虽然盼水卖得价格低了点,却省了摊位费、工商税,省了工夫,卖出的数量也多,不得不暗暗佩服,这个俊媳妇还真有心计。
怀了孩子的盼水成了李家的宝贝。看到盼水出怀了,李平山不让她进城卖鱼了,也不再纠缠她的身子,只叫她守着水库,养好鱼鳖。但盼水的婆婆却很精明,从乡亲们的指指点点和神神秘秘的做派中感觉到了点什么。盼水虽然一直没承认,婆婆还是从她闪烁其词和带有委屈的眼睛里看出了心事。婆婆是明事理的人,她思前想后,只在心里叹了一句“俺娘俩上辈子欠了水村什么债呀”,便不再追问盼水,也没有追究老伴,只小心地照顾着盼水的起居饮食,同时也更多地和盼水在一起,怕自己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凑空再翻孽水。李平山把一小间放粮食的房子收拾了一下,盘了小炕,对狗蛋说:“你媳妇肚子里有了你的娃,娃生下来前你就住在这里,不能动她的,要是不听话,老子打断你的腿。”说着还拿起鞭杆做出狠狠抽打的样子。狗蛋便乖乖地听话,虽然傻笑的时候更多,还老盯着盼水渐渐隆起的肚子看,却不敢离盼水太近,怕自己近了,娃就没了。
盼水娘提了一篮子鸡蛋来看盼水,李平山象接待县上领导一样热情倍至,还叫狗蛋从村头的井里取了满满一桶水放在牛车上,从水库抓两条鲤鱼放在脸盆里,从菜地摘了满满一筐菜放在屋檐下,说一会叫狗蛋赶着牛车给送去,后来又说啥也要留亲家过夜,陪陪盼水,娘俩说说体己话。盼水娘争执不过,就住了一宿。
晚上娘俩睡在一个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盼水娘想起了自己进村那会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感觉不对劲,就问盼水肚子里娃的事情。世上哪有不知道女儿的娘呀,盼水娘在盼水遮遮掩掩和问东答西的话里,多少猜到了娃的来历和女儿的委屈。
第二天一早,盼水娘谎说家里农事忙,没有留下吃早饭,推辞了李平山执意要送的水、鱼、菜,转身出了院门。
第五章 找水
听了盼水娘的唠叨,郭老二足足抽了半晌烟,才骂出了一声“日他奶奶地”,然后对老伴说,给俺挖两袋上好的白面,俺要去乡里。
郭老二叫来了大雨,两个人替换着挑着两袋白面往十多里外的乡政府赶去。
乡长听了他们的说法,摇了摇头:“咱乡里日子也不好过,你们那早先不是打了两个黑窟窿吗,明知道没水还要打井,咱可不能把钱往黑窟窿里扔呀。”
郭老二赶紧解释:“先前那两口井都只打了小二百米,刚过了黄土层机器就不中用了。俺们想找个更大的机器,再打深点或许能出水呢。乡长,俺们村子里这几年过得啥日子,您不是不知道呀。”说到这里,郭老二就想起了盼水,两把老泪在眼睛里打起转来。
对水村的情况,乡里是知道的,以前为两个村子因偷水和护水打架的事,乡里没少出面,但只能和稀泥,解决不了长久问题。水库是李庄的,离水村七、八里地呢,咋也划不到水村的地界里去。看着郭老二的丧气样,乡长心也软了,手一挥对郭老二说:“你也别在我这里哭丧了,我给你写个条,你去找信用社说说,看能不能贷点款,真有水了,乡亲们就有救了,将来还着也不难。”
听说全靠贷款,郭老二心里一惊,这要是还不上,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但转念又想到了全村人天天起早贪黑走七、八里地拉水的情形,想到盼水和盼水肚子里的孩子,便咬了咬牙:“中。”
到了信用社却吃了闭门羹,守门的老汉说主任到县里开会,晚上就住县城的家里了。郭老二和老汉唠了一会,想打听贷款的手续问题,却意外得知这个新调来的信用社主任是村头二麻子老婆的一个亲戚。郭老二这才想起来以前二麻子在自己跟前炫耀过有个亲戚在县里什么银行工作,当时自己还刺刮了那家伙一顿,说你摇摆个屁,有这样的亲戚咋不把你迁到一个有水的地方去呢。当时二麻子气红了脸,闷声不响地走开了。
郭老二把白面寄放在门房,和大雨急急地返回了村里。
二麻子大腿压二腿抽着旱烟,不搭郭老二的腔,可把郭老二急坏了,忍不住跳着脚大骂:“你不帮就不帮,要是俺们打出水了你别指望用一滴水。要是没钱打水,俺明天就开村民大会,告诉乡亲们是你二麻子不仁义,坏了村里的好事。”这句话还真把二麻子将住了,连忙起身说:“老哥你急个屁呀,俺不是回应一下上次你说俺亲戚不顶用的话吗,还不许俺拽一下。”
老哥俩哈哈一笑,便赶紧收拾东西。二麻子让老婆把家里攒下的鸡蛋都装到筐子里,郭老二回家抓了两只老母鸡,俩人急急忙忙赶到十多里外的公路边,搭上去县城的公共汽车,直奔信用社主任家里。
第三天,郭老二带着大雨和二麻子一大早就赶到乡信用社办贷款手续,进门时看门的老汉叫住他:你这两袋面不要了?郭老二呵呵笑了笑,摆摆手:“老哥你帮我送你们伙房去,叫大家伙吃吧。”
收完麦子打完场,井架就支在了村边上。地址是郭老二带着一个阴阳仙选的。阴阳仙在郭老二家里酒足饭饱之后烧了一把香,嘴里念念有词,捧着插香的碗出了门,在村边绕来绕去,最后朝那片洼地走去。到了洼地,阴阳仙把香碗往土堆上一放,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钱来,闭着眼睛在原地转了一圈,把铜钱往天上一扔。铜钱在空中翻了几个个,郭老二的眼睛也跟着翻了几个个。铜钱“扑”地一声落在了一个土坷拉上,翻了个身,郭老二的心也“扑”地翻了个身。铜钱摇摇摆摆地滚到一棵草上,再也走不动了,就斜斜地靠在了那里。
阴阳仙微闭的眼睛一睁:“就这里了。”
郭老二的心也不动了:“好歹就这里了。”
井队热热闹闹地干了一个多月,郭老二痴痴颠颠地忙了一个多月。一个大早上,一宿没睡好的郭老二跑到井架边上,眼前的景象让他傻了:机器停了,管子没了。井队队长从机台上跳下来,摇了摇头:“300米的管子都打进去了,没水。”
井队撤了,还带走了郭老二从信用社贷来的款。井队队长说,井位是你定的,俺只管打井,不管有没有水。郭老二说了半天好话,井队队长才答应来年秋后再来取剩下的几万块钱。
搬走了井架的洼地上高高低低、水水泥泥的残迹一片,郭老二蹲在地上,脸上也是水水泥泥的一片。
郭老二病了,一病就是一个月。盼水挺着大肚子回去住了几天,劝爹说:“有盼水在,咱水村人不会缺水。欠下的钱也别急,盼水想法子帮着爹一起还。”郭老二寻思着孝顺的盼水只是给自己宽宽心,埋怨她能有啥法子,叫她别管那么多,把自己的身子招呼好。盼水却很认真地对爹说一定帮爹还钱。郭老二担心地看着盼水的身体问:“你这身子还要上县城卖鱼?再说那能卖几个钱,就是卖了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盼水,咱宁可饿死,也不能做不干净的事呀。”说到这里,郭老二猛地想起了什么,抬起手就裹了自己一嘴巴子:“看俺这嘴,爹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盼水好象没听到什么,拽了郭老二的手扶他躺下,起身去锅台上做饭去了。
郭老二病倒的时候,大雨也好一阵子干躺在家里生闷气,心说就日邪了,三百米该多深呀,咋还不见水呢。胡思乱想间,他突然想到自己当年和郭得水为了偷水和李庄人干仗,后来跑到外地煤窑挖煤的事情时,灵光闪了一下。他们在那里干活的时候,煤窑上也打过一口井,四、五百米深。给大雨深刻印象的是那一拨打井的人和给自己村里打井的人不一样,那些人在打井前拿着图纸在周围转了好几圈才定了位置,听说是什么地质队的。地质队可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新名词,就冲这名字,一定把势。想到这里,大雨精神一振,起身跟娘要了路费,只身跑到了百里地外的城里。
三天后,大雨回来了,先去了郭老二家里。
“叔,俺进了趟城,打听到打井要找地质队,他们能知道地底下有啥没啥,井队只管打井,他们不知道有没有水的。”
郭老二愣了愣:“地质队是啥队伍?比阴阳仙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