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川和柱子,是等山隐架起火堆分了干粮给俩小的吃了睡下后才回来的,柱子被抱着钱小川慢悠悠地走着,山隐站起身行了个礼——这是他自个儿坚持的,这俩人本来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这礼行得不亏——
“先生。”
钱小川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抱了人上马车。
宝宝和雪儿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就在马车里。
所以钱小川只进了里头拿了条厚些的裘衣给柱子裹上。然后就坐在车辕上不动了。
山隐撇撇嘴,心说那是我的地盘……
不过荒郊野外的,得要个人看守,这么看起来,这个看守的人非自己莫属了……
马车上。
车里两小孩子正睡得香,车外,这一对情人,却精神正好。
柱子的担忧,让那一吼给全吼了出来。钱小川也放下心中大石,只要柱子不哭不讨厌自己就行。于是难得两人这么一碰面没有火花四溅妖精打架……倒也能心平气和地说说情话。
柱子还是很担心自己身体的问题,只是他是大夫,所以一直没以为是犯了什么病,在这之前也没什么机会跟钱小川说,所以两人磨叽了一阵,柱子总算是问出了口,只是语气有那么些害怕不安。
“小川……我这几日……好像……好像很不对劲……”
说完就羞愧地低下了头。
钱小川凑得近了,蹭蹭柱子的侧脸,答得很是漫不经心:“是吗?不觉得……”
柱子还是担忧……
“你不觉得我最近……变了许多么?”
“嗯,变淫……呃热情了……”钱小川这么说道。
柱子那张脸霎时就黑了下来,有些不好看了。
不管是说出来的还是没出全的,那两个词放到这里来一定不是褒义……
“呃……我是想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么……”了不起就精尽人亡么……
好在他后头那句没说出来而柱子也不会读心术,要不……可不是拆了他那么简单的事了。
柱子白了他一眼,依然忧心着自己的变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是不是什么……淫……附了我的身啊……”
说着,两眼这晶晶地看着钱小川。
小川是道士……
可小川道士摇了摇头很肯定地告诉他,没有!
柱子的脸瞬间就垮了,所以说这……什么的,是自己的本性么……
钱小川心疼了,摸摸柱子因刚刚运动而有些松开的发:“你别老胡思乱想,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怕天还没㊣(7)收我,我就得给你吓到心脏停止了……”
钱小川话一说完,就暗叫糟糕,杀瘟鬼那事才是不久前,柱子肯定记着呢……
只是钱小川还没来得懊悔柱子还怔忡着没反应过来,一个声音便插了进来:
“在下因赶路误了时辰,不知能否与兄弟搭个伙歇息一宿?”那人那话是与山隐说的,山隐一时没主意,望向车辕上的小川和柱子。
钱小川无所谓,只顾着想怎么应付呆会柱子的质问,必竟瘟鬼那件事自己真的没好好交待清楚,前些时候是柱子没时间问,这下大概是逃不过的了,他不会说谎,所以不得不好好考虑谨慎回答了。
可柱子却望向了那与山隐对话之人。
这一望,便大吃了一惊……
给读者的话:
咳咳,这章字足了呀,总算赶完了……塔要睡觉去了……呜……连着几个晚上没睡鸟……'掩面遁走……'
‘故人’(4)
那人他认得小川也认得,估计若是秦歌在的话,见着了也会皱一皱眉头。
那人叫易公谨,正是柱子与小川刚下山过温县那会儿碰上的登徒子。
柱子这脸色一沉,钱小川就感觉到了,才要往那头看,柱子就说不舒服。
钱小川无法,只得抱了人回车里头。
易公谨当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更何况山隐那一望,明显是作不了主的意思,于是也望了过来,甚至还很有礼地在马车外再问了一次。
柱子脸色不好,钱小川也觉着烦,原本好好的么,这人一来,一问再问,要搭伙就搭伙么,怎地这么不识趣?他倒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只不过,不管是谁,倒是与自己无关的。
柱子这会儿不如下山那时懵懵懂懂,与处了这么久,由其是这几日,神经绷得紧,人也变得异常敏感,这一下乍一见到易公谨那人,心里就一阵别扭。
这人调戏过他家小川呢。
哼!
钱小川被柱子哼得莫名奇妙,心说这家伙这又是闹得什么脾气?才想开口问,便被柱子一把扯了过去紧紧抱住,心里微讶,想想这两日柱子这胡思乱想地,也就没出声,顺从地拥着人一起躺了。
那易公谨在外头发了好一会儿愣,才记得要与山隐套个近乎。
他原本也只是礼貌地问一声罢了,这道也不属于特定的哪一人,所以,即使小川柱子没出声,他也没必要因着这桩要再离远一些,这里有火堆,虽然这会儿天气不算冷,可是到了夜里,有堆火总是好的,于是不管人家态度怎么样,他还是留了下来,时不时地跟山隐聊上两句,山隐起初倒是不想理他,而且,感觉得出,公子很不想理他,不过后来听易公谨说的江湖秩事也入了神,渐渐地就攀谈起来。
到第二天,山隐便只差与易公谨称兄道弟了,好在山隐聊归聊,没把自己这一行人的出身来历给全抖出来,虽然他阅历不多,但至少还是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只是……
这一晚上易公谨与山隐好不容易取得的些许信任和好感在第二日柱子掀了帘出马车时便消耗殆尽了。
之所以是柱子出马车,这是柱子坚持的。
虽然自下山以来,他的武功都没怎么用过,可没用过不代表就没有了,事实上除了医术,他还算得上是武功高手,所以一早醒来,他倒听出车外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还没离开。
这还得了,要是小川就这么出去的话,指不定又得让那下三滥给调戏了去。柱子这会儿护食护的厉害,所以小川要下车给他打水洗漱的时候便被他很果断地回绝了。
他是拽着刚醒的雪儿一起下马车的。
雪儿是谁?他可是百年前钱大傀儡师的杰作呀,虽然小了点,可长大了却是个不得了的美少年呀,而且……柱子就这几个月也变化了许多。
刚下山那时,脸还是圆的,胖乎乎的又爱笑,一脸地讨喜,后来瘦下来了,就一直没胖回去,下巴尖了,脸抽长了些,那凤眼儿也特别好看了起来,且自与小川在一起后——由其是这几日柱子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魅惑来,再加上他下马车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易公谨一眼……
易公谨虽然被瞪得莫名奇妙,但也是心花怒放了……柱子他自个儿不知道,那一眼,看在易公谨眼里,可就变了味儿了,带着些慎怒呀——
于是易公谨笑眯眯的,主动凑了过来。
还别说,这人讨厌归讨厌,但到底风度是做足了的,而且面相也不差,这刻意一笑,笑得那个一个风流潇洒呀——害得柱子着点没洒他一脸唾沫星子。
“这位公子看着面善,不知……”
柱子抱雪儿下车,翻了个白眼,心道,还真是认识,不过不巧,小爷我是真不想认识你……
雪儿看柱子闷声不语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计较。
“丑鸟,这人你认得?”
若换了别的人问,柱子一定不答。
可这一路来,与雪儿关系好不容易融洽了点,他可不想让雪儿再一次跳着脚骂自己丑八怪……虽然‘丑鸟’这称呼也不见得多好听,但至少它听着像绰号多一些,不会让人直接联想屋他是个容颜丑陋的怪物。
“一个很讨人厌的人。”
柱子如是答道。
雪儿了然地点点头,朝易公谨笑了笑。识得的人么,总要打招呼的。不过,这礼数显然不是钱小川教给他的,而是这几日日日与他黏在一起的宝宝教的。
易公谨听了柱子这话,就越发地觉得自己真是在哪见过这小家伙,说不定还是自己那一堆男颜知己里头的一个——这个从觉得有些面熟的模样就能看出。而且,柱子这还一脸地怨气呢,大概是被自己忽略久了……
所以说,那易公谨,也是个没脑的主,竟就这么地认定了柱子真是他那什么的之一……于是,言语上亲热了许多,可惜,他实在是记不住这人的名字,于是……恬着脸开口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