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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上元节(1 / 2)

苏锦听了心惊,却也只能假装平静:‘如此就太过麻烦长安兄了。’

“不要紧,苏姑娘不知道,安儿这孩子总想着去扬州一趟,说实话他自己去我也不放心,如今你们相互照应,我倒是能放心不少。”黄夫人笑道。

苏锦只好勉强笑道:“既然如此,苏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菜一如昨日可口,只是苏锦却食不知味,她本不想与李玉书再有任何瓜葛,偏偏每次刚躲开他,又阴差阳错要与他相见,她心中慌的厉害,就怕这次与黄长安一起回去又与李玉书有什么牵扯。

当日她离开扬州就已经想得很清楚,此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牵扯,更不可能接替姐姐的位子,京城再见,实属意外,他帮助自己颇多,苏锦心中感激,但除了感激,正是因为感激,苏锦更应该与他早早分离,明明有心,更不该放任自己,她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再相见,她会不会如当初分别时一样的决绝。

一夜辗转反侧,若是真如她表现的那般决绝,如今又何必彻夜难眠。

银杏在一旁榻上听着她翻来覆去,心中叹息,她看得出来哪位李公子对姑娘用情至深,绝不是一两日的情分,姑娘对李公子又何尝是针对无情呢,若是问心无愧,本是同路,又何必定要早早分离,她心中替两人可惜。只是那日听姑娘说起自家姐姐的语气,就知道姑娘定不会允许自己与李公子在一起,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了。

第二日苏锦果然精神很是不好,连黄夫人都看了出来,要叫大夫来给她看看,苏锦婉拒了,只说自己换了地方睡的不大安稳,只是今日恐怕不能出门了。

黄长安想来真的以为她是没有睡好,所以一日也未来打扰,大抵是想交她好好休息。只是苏锦又如何睡得着呢,只恨不得此刻就不告而别,如此就不必再担心会遇见李玉书了。但是她又迟迟下不了这样的决心,并非顾及黄夫人,而是她不愿面对的内心,在她心中深处是藏着这样一个愿望的,她想再见见李玉书,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好,但是当初她话说的那样坚定,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想见也找不到理由了,如今正好碰上黄长安,可以名正言顺地看看他,这就是苏锦的私心。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羞耻,李玉书是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即便姐姐去世了,即便他跟自己说姐姐并不喜欢他,但是她竟然喜欢李玉书,如今还想着见他,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苏锦多思,没想到反而真的病了,等到黄夫人觉得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必须看大夫的时候,短短几日的功夫,苏锦已然是瘦了一大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夫人很是担心,大夫诊完脉连忙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黄夫人放心,并无大事,只是忧思过度,心有郁结,待我开个方子,条理一二,姑娘自己心中放宽些,便好了。”

黄夫人连忙问道:‘这好好的,怎么就忧思过度了呢?怕不是府上招待不周,叫苏姑娘受委屈了?’

苏锦连忙安慰:“黄夫人多虑了,府上招待很是周到,我心中感激,怎么会觉得委屈呢?大抵是见黄夫人家中团聚,想起自己离家时间也不断了,不知家中母亲可好,心中思念。”

这倒是为难了黄夫人,她本想留苏锦在这里多住些日子的,她信缘分,第一次见苏锦,就觉得与她有缘,所以留她住在府中,如今她说自己详加,自己反倒不好留了:“苏姑娘既然想家,倒是该早些回去,只是如今病着,天气又这样冷,倒是不好就此上路,不如先好好在这里将病养好再上路,也免得叫我担心。”

苏锦很是过意不去:“住在这里已经很是打扰,没想到自己偏还病了,给夫人和府上添了不少麻烦。”

“苏姑娘不必在意,好好养病要紧。”黄夫人安慰它。

苏锦本不是大病,不过是心思郁结,想来又是那日在黄府门外冷风吹了些时候,这才病了,不过几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正好上元节近在眼前,黄长安也盼着她快些好起来,日日来看她,好在苏锦还算争气,总在节前好的差不多了。

上元节热闹,天还未见黑,黄长安便带着苏锦他们出了门,一路走来,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至极,苏锦倒还好,她之前在扬州时,每次上元节是定要与姐姐一同出去的,自然也少不了有李玉书作陪。倒是银杏想来没有出来看过上元节的热闹,所以很是兴奋,一路走来看什么都是稀奇,瞧见人家有猜灯谜的,也要过去凑凑热闹。

黄长安见她难得有如此好的兴致,自然是连声答应,带着人便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元节猜灯谜并不罕见,一路走来也见得多了,这个小摊倒是也未见得有多么稀奇,只是那灯笼做的样子稀罕,问过才知道是老人家亲手做的,做灯笼也有几十年了。银杏一眼便看中了人家的头彩,那灯笼做成大象的形象,实在是活灵活现,那大象的鼻子还可自由卷曲,不能不佩服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摊主的手艺精湛。

银杏看中了人家的灯笼,却在谜语上为难了,摊主给的谜面是“春雨连绵妻独宿”,苏锦虽说读了些书,但向来不在这上头下功夫,自然不能帮她解围,好在长安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见苏锦没有说话,便上前将答案告诉了摊主,乃是一个“一”字。听长安说出谜底,苏锦恍然大悟,与他会心一笑,银杏得了灯笼正高兴着呢,自然是毫不吝啬地夸长安:“黄公子真实好聪明,这样的谜语打死我也是猜不出来的,还好有黄公子跟着,若是只有我跟姑娘两个,今日这灯笼恐怕是拿不到了。”

长安笑道:“谜语不难,苏姑娘若是肯用心思,自然是也猜得到的。”

苏锦笑道:“你不必替我争这个面子,我自己是知道的,向来在诗书上没有下过功夫,不怪银杏这丫头笑我。”

“我怎么敢笑姑娘,不过是夸黄公子聪明,好学问。”银杏笑道。

“银杏姑娘真是谬赞了,不过雕虫小技而已,怎么称得上是学问。”长安客气。

“虽说谜语算不得什么学问,但是长安兄的学问想来便知是极好的。”苏锦笑道:“若是长安兄去考科举,说不定还能得个状元呢。”

本是玩笑的话,苏锦说的也并未当真,长安的神色却有些暗淡,苏锦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他,连忙住口,不敢再乱说话。

接下来虽然他还是带苏锦和银杏逛了不少街市,又带着他们买了各种吃食,便是到最后两人实在是吃不下了,他也不忘叫人包好带回府中,心细至此,苏锦很是感动。只是毕竟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高兴,三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不过是装作彼此不知罢了,终究不能像开始那般肆无忌惮地玩笑了。

想来长安也并非故意露出此等神色,回来的路上,一直欲言又止,神色愧疚,想必是想跟苏锦说什么,但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他有他的苦衷,他既然未主动开口,苏锦即便猜出端倪,也不会贸然开口询问。

回到房中,银杏将今日带来的东西都分给房中伺候的下人,独留了长安替她赢回来的那盏灯笼,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问问姑娘,毕竟姑娘聪明,说不定看出些什么。“姑娘,你说今日好好的,黄公子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了?”银杏是针对半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想来他有他的难处,不然也不会在今日这样高兴的时候忽然难过,只是他既然不说,咱们自然是不能主动问的。”

银杏点了点头:“说起来黄公子也是一个怪人,府里上下都说他身子不好,但咱们住在这里几日,也并未见他有何不好,一块出去游玩,看着也好的很。”

“许是之前用过药所以好了,但毕竟是长时间生过病的人,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既然如此,黄夫人又何必提议叫黄公子跟着咱们去扬州呢?”银杏疑惑,同时又带点小心地看着苏锦问道:“再说,他要去见李公子,与咱们一起,难保不会再见到李公子,姑娘不是不想见到他妈?”

苏锦叹气:“我也不知黄夫人是何打算,只是咱们麻烦了人家这么长时间,如今说要与我们一同去扬州,咱们还能拒绝不成?不过我一早说过自己与李玉书并不认识,到时到了扬州城便分开也就是了。”

“那姑娘可有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什么时候走倒是不要紧,反正现在姑娘也没有什么打算,自己也没有打算,在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苏锦想了想说道:“既然已经病好,也过了上元节,还是尽早动身吧,不然还要麻烦人家。”

第二日用过早饭之后,苏锦便去找黄夫人说了要动身的事,黄夫人自然是想多留她住些日子的,只是前段时间苏锦生病,说是思念家人所致,反倒叫她不好开口留人了。

最后说定了十八日那天动身,原是因为长安毕竟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远门,黄夫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了黄伯跟着不说,自己又打点了不少东西,除去送给李家的,只长安一个人的东西就有整整一箱子,临走之前,黄夫人殷殷叮嘱,叫他看过恩公便早些回来,免得叫她在家中担心。

长安也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安慰好黄夫人,上了马车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苏锦说道“叫苏姑娘见笑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黄夫人慈母之心,担心长安兄是自然的。何况长安兄未出过远门,身子又这样弱,黄夫人自然不放心,要好好叮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叹气:“其实我用过李兄送来的药之后已经大好了,只是母亲不放心,若不是苏姑娘来,母亲是不会放我出门的。”说完他唯有苦笑。

“长安兄已然大好,黄夫人却不能不担心,想来也是一片拳拳之心。”苏锦安慰他:“如今黄夫人既然已经肯让长安兄出门,这次若是妥当,以后自然会更放心些。”

“但愿如此。”相比起苏锦的乐观,他显得有些不以为意,苏锦不知其中情由,也只能劝到这里而已。

好在他很快就被马车外的景色吸引了目光,看来确实是第一次出远门,平日里看起来再稳重不过的一个人,看到路边的花草,一只小鸟也要高兴半天。

徐州离扬州实在不算远,若是真的快起来,也就三五日的功夫便到了,但是苏锦想长安平时难得出门,又高兴在路上,所以即便自己马车坐的极不舒服,还是吩咐人走的慢一些,拖了快要十日才到了扬州城外。

再见到扬州城门,真实恍若隔世了。

那年她遭遇意外,差点清白不保,被路过此地的端王救下,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巧妙地参与了一场皇位之争,虽说与自己并无太大的干系,但是一想起柳知默,苏锦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心,算起来,自她离开也已经有三个月的光景,三个月的时间,在京城那样变幻莫测的地方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苏锦不能不替她担心。

既怕她答应了当今皇上的要求,入主后宫,又要面对接连不休的争斗暗算,她在王府这么一个地方尚不能保全自己,在后宫那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但是苏锦更信心她宁死不从皇上,一心要救端王,她虽知皇上对柳知默情深义重,但是前太子,皇上,太厚,端王,哪一个又不是他的骨肉至亲,苏锦就怕他一时气恼,连柳知默也杀了。

但凡想起柳知默来,苏锦就担心不已,平日里还好,如今回到扬州城,大抵是又想起了姐姐,而她跟姐姐实在是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想起姐姐,也就忍不住会想起她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安向来细心,苏锦自到扬州城之后心情一直低落,他自然有所察觉,只是他与苏锦一样的,她既然不说,他也不问。

待马车行了一会儿,眼见着就要进入内城了,苏锦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长安兄此次来扬州时打算住在哪里?”

“哎呀,是我的不是,我倒是忘记告诉苏姑娘了,来之前已经与李兄写了书信,李兄不放心我,定要我住在他们家中。”

苏锦心中大惊,但还是强装镇定问道:“那这位李公子可说在什么地方接应你?”

“李兄平日里忙得很,我的意思是不必他接应,只是他做事向来周到,想必会在内城门接应。”他笑道:‘这样也好,说起来即便李兄说了他家住在哪里,我怕自己也是找不到的,他来接应,倒是免得自己到时像无头苍蝇一般了。’

苏锦这个时候可笑不出来,眼看着就要到内城门,她心中紧张得厉害,就连银杏叶跟着它提心吊胆,长安自然看出了两人的不安,只是不知她们的不安从何而来。

苏锦来不及考虑周全了,连忙叫停了马车,对着长安拱手行礼:“实在对不住长安兄,我有些事,要现在就下马。”这一看便知是借口了,而且是极其蹩脚的借口,连苏锦自己都不能信服,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她根本不敢抬头看长安。

长安明显知道这是借口,但是看苏锦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自己,便知她有难言的苦衷,最终还是说道:“既然如此,苏姑娘便在这里下马吧,只是不知苏姑娘家在扬州城哪里,我也好过去拜访。”

苏锦自然是不能告诉他自己家在哪里的,但是他如此为自己着想,若说自此一别之后便永不相见,苏锦也觉得过意不去,甚至因为时间紧迫,都未能好好道别。

略微想了想,苏锦说道:“长安兄若是要找我便去同福客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明显有些疑惑,他楞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苏姑娘和银杏姑娘一路小心。”

苏锦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

她知道自己今日对长安说的这几个谎实在不算高明,半路忽然下马,说是回家,却要他去客栈找自己,怎么也说不过去,将来若是要继续骗他,不知要再说多少谎言才能将这个谎圆过来。

苏锦下马后并没有继续往前走,她就站在路边,眼看着长安的马车越行越远,进了内城,才慢慢地开始挪动。

银杏这才对苏锦说道:‘幸亏姑娘当机立断,不然就要见到那位李公子了。’她话中不乏试探的成分,至少在她看来,李公子对姑娘是真的好,若是能放下心结,成就一段佳话,对姑娘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锦却并没有接话,只是说道:“咱们看来要晚些进城了。”

她知道李玉书日理万机,即便如今不必为瑞王做事,李家的生意遍布全国,千头万绪,都要他打理,想必接到长安之后也就回去了,但她偏偏不敢这么快就进去,不知道是只害怕见到他,还是害怕回到熟悉的地方。

其实若是长安不小心说出去跟他一同来扬州的人是谁,苏锦苦心做的这些也都是白费,只是不知道若是李玉书知道了苏锦也来了会不会来见她。

长安刚进内城门,李玉书便看到了他的马车,虽说他忙得很,但是黄家这位公子与他也算是交好,又是体弱多病的,第一次出远门,李玉书自然是亲自来接的,苏锦对他的了解果然没错。

他见到马车里只有长安一个,便有些疑惑:“之前你来信说有人与你同来,怎么不见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进了城之后说是自己有事,便先行下了马车。”

李玉书并未在意,只接着说道:“家中已经为你收拾好了,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我虽然事情多,但已然为你安排好了,你想去哪里,自会有人带你去。”

“这不要紧,李兄事务繁忙,不必特地陪我,我那位朋友也是扬州人,到时倒是可以叫上她带我去逛一逛。”

“如此甚好,我本还担心不能尽地主之谊,怕黄兄玩的不尽兴。”李玉书笑道。:“如今既然有人相陪,我倒也放心一些。”

李家人口复杂,李玉书怕他住不习惯,特地将人安排在了自己的别院,只带他见过自己父母,其余诸人并未引见,大家族人口复杂,事情也多,黄长安虽并非生长在这样的家族,但因家中历史渊源的缘故,对此并不陌生,李玉书为他着想,他自然感激。

李玉书倒是没有说错,他这些日子忙的很,除去前两日还能亲自带他逛一逛,接下来的日子便只能由下人陪着了,几日下来,长安决定有些无趣,加上有些想念苏锦他们,所以便决定去同福客栈寻一寻常苏锦,只是他来的不凑巧,苏锦这几日正忙着寻找当初大姐自尽的真相,所以常不在客栈里。

问过客栈老板,这里确实住着一位叫苏锦的客人之后,他倒是放了心,之前总觉得苏锦是不是骗他随意说了个名字,如今知道他真的住在这里倒也不怕今日见不到,所以叫客栈老板记下自己的名字和住处,等苏锦回来告诉她,请她明日去自己住的别院。

苏锦这一日并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赵府,她不敢回赵府住是怕这一次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而她暂时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回去,更何况大姐的事情拖了这么久还没有什么眉目,苏锦也不愿就这样便放弃了。但是她又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如今自己一走,府中只有大娘和母亲两个人,她知道大娘不会为难母亲,但只怕母亲过的也并不好,大娘失去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离开倒是能让大娘少些堵心,只是对母亲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苏锦说是回去看母亲,但是到了门口依然是拿不定主意的。

赵府大门紧闭,只那两个大大的“赵府”二字和高高的门槛依稀可见当初赵府的风光,除此之外,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任何的生气了,更不见当日的繁荣景象,赵府终究是不可避免地衰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更没有人出来给她开门,银杏忍不住问道:“姑娘,这就是你的家么?为何不敲门进去?”

苏锦摇头:“算了吧,若是真的进去了,又是一场风波。”

“只是姑娘不是说想见一见夫人吗?”银杏问道。她看得出来,姑娘是很想进去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在大门外伫立了这么久却迟迟不肯叩门。

“自然是想见的,只是这道门一旦迈进去,再想出来可就不容易了。”苏锦叹气。

“姑娘想见夫人,又不想进去,让夫人出来不就是了?”银杏问道。

“哪有这样容易。”苏锦苦笑。自自己懂事以来,从未见过母亲出门,她的一生被困在了这个宅子里,抬头望去,永远都是这么大的四四方方的天,十几年了,她没有踏出赵府半步,如今说要出来,大夫人怎么可能不疑心。

“走吧。”最终苏锦说道。

苏锦刚回到客栈便被老板叫住,说了今日有人来找她的事,苏锦听到长安竟然让她去李玉书的别院找他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声气,想来他依然不知道自己与李玉书的这点牵扯,去自然是不能去的,苏锦治好麻烦客栈的小儿去给长安送信说明日带他去灵若寺转转。

长安不知其中关键,客栈小二来送信的时候李玉书恰好也在,听到他明日约了朋友去灵若寺,想起之前自己常陪着梅儿好杏儿去那里上香的情景,想起明日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又多日没有亲自陪着长安,所以提议自己也跟着一起去。

苏锦毕竟是个姑娘,长安本决定不与苏锦说好便带一个男子过去有些不妥,但是想来李兄并非是唐突之人,苏姑娘又不是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的人,所以也就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正是一个好天气,春风拂面,日光和煦,出门踏青的也不在少数,灵若寺坐落在城郊,周边绿水环绕,风光极好,又以姻缘灵验闻名,所以这日来灵若寺的人实在不少。

苏锦来的早些,在离寺庙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苏锦约定了在那里等长安。

看着眼前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结伴前来踏青的男男女女,苏锦想起大姐在的时候,每一年她们都会约了李玉书三个人一起来这里踏青,玩累了便去灵若寺吃斋饭,那个时候总是大姐与李玉书走在前面,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大姐额的身后,悄悄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想着真好,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说的也不过如此,她虽然喜欢李玉书,但那个时候的她清楚的指导,自己不会与他有任何关系,除了他会是自己的姐夫以外,有时候她也会想,将来自己也会嫁给某一个人,不知道会是谁,他们会一起出来踏青,那个时候,当她的身边也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可以坦坦荡荡地与他们站在一起了,如今究竟是问心有愧,不敢与李玉书走在一起。

只是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笑的那样好看,那样温暖的大姐会图遭变故,从此改变了她预想的轨迹。

苏锦回过头来,摇了摇头,自己又想远了。

她想的认真,并不知道就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李玉书和黄长安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只是李玉书认出了她的背影,再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银杏,对她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他站在她的身后看了许久,就像她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回想当日的情景一样久,就在她回头的刹那,李玉书突然转了头,匆匆找了一个借口:“长安兄,实在是对不住,我忽然想起来,今日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办,恐怕不能陪你前去灵若寺了,实在是对不住。”

长安显得很是疑惑,在他的印象中,李玉书并不是这样不仔细的人,不可能走到这里才忽然说自己还有事,但是看他神色焦急,倒也不像是作假,而且他也找不出他骗自己的理由,所以虽然疑惑,还是点了点头:“无事,李兄既然还有要事要办,自然是这个要紧,今日有苏姑娘作陪,李兄就不必担心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只是今日本想引见苏姑娘与李兄认识的,倒是不能如愿了。’

李玉书笑道:“这倒不要紧,若是有缘,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相见。”

“李兄说的是,有缘自会相见的。”长安笑道。

目送长安上了亭子之后,珠儿忍不住开口:“公子明知道那上面就是二姑娘,怎么反倒不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想见我,我这个时候上去,徒惹的她为难,她如今就在扬州城里,以后想见总会有机会的。”李玉书说道:‘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与黄公子结识的。’

“公子你还说呢,看这位黄公子就知道他对二姑娘颇有好感,若是二姑娘也喜欢上他,看你去哪里后悔去。”这黄公子刚才上亭子的时候步伐那叫一个轻快急切,连他都看出来了,他就不信,公子没有看出来。

李玉书只是笑了笑,倒也并不生气:“杏儿本就招人喜欢,长安兄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珠儿头大的很,不知道自家公子怎么想的:“公子明知道是这样,还不去看着点儿,反倒自己悄悄地离开了。”

“好了,走吧。”李玉书笑道。

“去哪里?”珠儿不解,公子今日是推了事情出来的,现在并没与什么要紧的事。

“同福客栈。”李玉书笑道。

珠儿一听喜笑颜开,他就知道,公子不会轻易放弃的,看吧,这不就跑去二姑娘住的客栈了嘛。

长安远远地看见苏锦在亭子里坐着时便连忙跑了上去,不知她正在想什么想的出神,连他到了身边也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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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正想开口提醒苏锦,长安便先说了话:“我来晚了,叫苏姑娘久等了吧。”

苏锦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脸上已经又是一片淡然的神色,笑道:“不要紧,这里的风光好的很,长安兄来之前,我在这里看的都要入迷了。”

“我也觉得这里景色甚好,不如我们也下去逛一逛,时候还早,待会儿再去寺里也来得及。”长安提议道。

“难得长安兄有这样好的兴致,自然是好的。”苏锦笑道。“只是这里人多,只怕不能好好赏景,我知道灵若寺的后山景致不比这里差,又少有人去,不知道长安兄以为如何?”

长安看了看下面确实是人头攒动,便答应了下来。

灵若寺这个时候人也并不少,只是之前苏锦常来这里,与这里的僧人也算是熟识,便带着他径直去了大殿,大殿的僧人看到苏锦,连忙过来问好:“赵姑娘,倒是许久不曾见到了,今日是来上香?”

苏锦连忙还礼:“劳烦师傅了,这位是我的朋友,知道寺里灵验,所以来上一炷香。”

他看了看苏锦,又看了看黄长安,笑道:“两位施主跟我来吧。”

苏锦在后面偷偷跟长安说:“待会儿上香的时候可要诚心才好,这寺里的姻缘很灵的,可保佑长安兄将来寻得一位温柔贤淑的妻子。”

长安看了看她笑道:“苏姑娘这样熟悉,想必早来求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为长安兄着想,想你来一趟扬州不容易,才好心告诉你这些,倒是叫长安兄白白打趣了一顿。’

师傅替他们两人点好香递给苏锦和长安,长安接了香倒是老老实实地跪在佛像前,不知道求了什么。

苏锦也接了香,如以往一样,什么也没有求便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她不知道自己求什么,来这里的女子大豆求得一如意郎君,白头偕老,但是苏锦不能这样求,所以她干脆不求。

只是看长安上香认真,等他插好香忍不住打趣:“长安兄刚才还取笑我呢,如今倒是诚心的很。”

“我求佛祖赐我一个像苏姑娘一样的妻子。”他看着苏锦半真半假的说道。

苏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不知道他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

长安看她一时没有说话,连忙笑道:“不知道苏姑娘求的是什么?”

“佛祖已经很忙了,我就不给他老人家添乱了。”苏锦笑道。

“香也上了,我带长安兄去后山转一转吧。”

说完她便径直往前走去,长安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看不懂她,却又很快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山果然如苏锦所说,这里人少的很,郁郁葱葱的柳树覆盖了几乎整个山坡,远远看去只觉得满眼都是绿色,但是走近了才能看清楚,地上那不知名的,却也开的灿烂的山花,走在这里,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不知外面如何。

山中更有小溪,水清冽而甘甜,以往苏锦与大姐来这里的时候,经常贪嘴喝这里的溪水,觉得比外面的水都要好喝。

如今苏锦叫长安也尝一尝,他倒是干脆,用手捧了一大捧便开始喝,像极了跟姐姐一起来这里贪玩的自己。

苏锦笑问:“这水是不是比外面的都要甘甜?”

“果然如苏姑娘所说一般,这里实在是世外桃源,待在这里都不想走了。”长安笑道:“只是我见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想来这样一个好地方是苏姑娘发现的,旁人还没有察觉。”

苏锦笑道:“这可不是我发现的,也并非旁人不知道这里,只是他们大多嫌这里景色单调,不及外面花团锦簇,所以不愿意来罢了。”

“那这些人当真是没有福气了。”长安笑道:“这样的好地方,今日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长安兄还喜欢这里就好。”苏锦笑道。她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想来寺庙中人已经见少,主持大概还有时间见她,所以假装惊讶道:“哎呀,方才在寺庙中人多,竟然将随身带的香囊掉了,长安兄先在这里逛一逛,我带着银杏回去找一找,待会儿再上香的大殿外碰面可好?”

长安也有些惊讶:“既然这样,我陪苏姑娘一块儿过去找吧?”

苏锦连忙推辞:“不必了,我常来这里的,很是熟悉,长安兄不必担心,倒是长安兄好容易来一趟,本该好好作陪的,如今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倒不要紧,东西要紧,你既不需我作陪,便赶快去找吧,待会儿我也就回去了。”长安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说了声“抱歉。”便连忙带着银杏离开了。

等走远了,银杏才小声问道:“我不记得今日姑娘出门带了香囊啊?”

苏锦笑道:“我找个借口脱身而已,有些事情要问主持,不方便带着长安兄,不得不找个借口骗他了。”她与长安真算得上萍水相逢,苏锦虽觉得他委实是各不错的朋友,但大姐的事情并不想让他知道。

银杏了然点头。

苏锦一路走的飞快,她对这里的地形熟悉的很,若是第一次来这里,在这一大片看起来仿佛没有什么区别的柳树林里迷路也是有的,银杏就后面紧跟着苏锦就没觉出这一处与另一处有什么区别来,但是苏锦却很快就绕到了主持的住所,主持所住的地方本就在寺庙后院,平日里寻常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何况如今天色不早,苏锦到这里的时候更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她径直来到门口轻轻叩了叩门,里面果然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请进吧。”

苏锦笑了笑,主持果然还是如以前一样,每次有人敲门,他也不问问是谁,便叫人家进去,也不怕遇到坏人,

苏锦带着银杏推开门进屋,扑面而来的焚香的味道,如此熟悉。

主持果然正在诵经呢,听到苏锦的脚步才睁开眼睛,待看到苏锦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讶:“赵姑娘?倒是许久未曾见了。”

苏锦连忙双手合十行礼:“不知主持可还好?”

“多谢赵姑娘挂怀,老衲一如既往。倒是赵姑娘,看起来心事重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笑道:“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主持的眼睛。”

“多思忧虑,慧极必伤,赵姑娘也该放宽心。”主持说道。

苏锦与主持的缘分可以追溯到五年前了,那个时候李玉书刚刚接手李家的生意,不能像以往一般常常来陪大姐,自然自己也不能常常见到他了,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只觉得以后自己不能常见到他了,所以在送他出行前一天跟着大姐来寺庙上香,求佛祖保佑他平安,许是就要远行的缘故,上过香之后,苏锦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在他们两个身边,应该让他们两个单独待一会儿,便在跟着他们去了后山之后,自己偷偷跑了回来,转来转去,便转到了寺庙后院,正好碰到在扫落叶的主持,主持看她神色不豫,故宽慰了她几句。自那以后苏锦每次来灵若寺定要来看一看主持。说起来她实在是一个心思及其细腻又脆弱的人,自她懂事以来,父亲就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也不愿意见自己,她从小就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大娘也不喜欢自己,母亲虽然疼她,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能给她的照顾和安慰实在有限,淡漠的环境让苏锦不必刻意就学会了小心谨慎,学会了看别人的脸色揣测别人的心思,生怕自己做错事会让父亲和大娘更不高兴,只有大姐,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是她在赵府里感受到的最珍贵的温暖,她会把大娘给她的东西都分给自己一份,会悄悄地问自己喜欢什么,然后去缠着大娘或父亲买来,然后再悄悄地送给自己,等大娘问起来,又会小心地替自己打掩护,说是自己不喜欢才给自己的,让大娘的火无处可发,背地里悄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她。十几年的时光里,她慢慢学会了在大姐面前撒娇,悄声告诉她自己想尝一尝新开的那家铺子的桂花糖,她知道大姐一定会叫人买给她,大姐走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里会没有她的存在,她甚至对大姐的异样没有任何察觉,有时候苏锦真的特别恨自己,恨自己的大意,如果她能早点发现大姐的异样,也许悲剧就不会阿生了。

除去大姐,李玉书是第二个对她好的人,谁也不知道一开始他对她好事因为她是大姐最疼爱的妹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苏锦是一个没有感受过这么多爱的人啊,所以在他对自己这样好的时候,没有忍住动了心。

想到以后仅有的两个对自己那样好的人要成亲,然后大姐会离开自己,李玉书也不会再来了,她又要回到当初无依无靠,没有人喜欢的境地,当时的苏锦心中惶恐不安,多过李玉书要远行的伤心。

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遇到了萍水相逢的主持,他主动问她怎么了,主动开解她,所以苏锦感激他,心中甚至将他当做亲人。

今日再看到他,又想起当日的情景,如今物是人非,最疼爱自己的大姐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又对李玉书说过那样决绝的话,宁愿此生不复相见,只有主持还在这里,在这一方小院,好像只要她回来,就会有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她。

“并非是我多思多虑,实在是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今日特来求主持解惑。”苏锦说道。

“不知赵姑娘这次是为何事所困?”主持听她说完才问道。

“主持还记得常与我一同来寺中的大姐吗?”苏锦问道。

“记得。这次没有与你同来吗?”主持有些奇怪,虽然那位姑娘与自己没怎么说过话,但是见过不少次,那位姑娘温婉大方,是难得的平和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去世了。”苏锦说道:“成亲前一天自尽。主持不问世事,想必没有听说。”

这倒是叫他大吃一惊,实在是那位姑娘看起来不像是轻易想不开的人。“可惜了。”他长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人生在世,总有别人理解不了的苦楚和不如意,旁人看来,自是光鲜亮丽,其中心酸苦楚,只怕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只是逝者已矣,姑娘也不必太过伤心。”

“可是大姐她走的突然,我百思不得其解,她去世之前常来寺中上香,所以我想来看看这寺里可有什么线索。”

大姐之前来这里都是跟自己一起的,若是不跟自己一起,要么是有李玉书相陪,要么是跟大夫人一起,但是她去世前一段时间来寺庙的更勤了,而且不要自己相陪,苏锦现在想来大姐跟那位土匪有牵扯也只可能是在寺庙上香的时候了,他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能再找他问清楚大姐的死因,只能来寺庙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

苏锦这话说的不太好听了,寺庙本是清净之地,她说大姐去世前常来寺庙,倒是好像要将大姐的去世怪在寺庙上似的,好在主持并未在意,听她说完之后便叫了一个小和尚过来:“你带这位施主去她们之前常住的房间看看。”

苏锦连忙道谢,又有些不好意思:“给主持添麻烦了。”

“既然赵姑娘怀疑那位姑娘之死与寺庙有关系,查清楚就是了,只是也要提前劝赵姑娘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缘分已尽,便莫要强求了。”

苏锦点头:“主持教诲,谨记在心。”

拜别了主持,由那位小和尚带苏锦去她之前与大姐常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姐不是信佛之人,但是尤其喜爱后山那一大片柳树,所以常常借着上香的借口去后山游玩,有时一玩便是一天,故此在寺中有一间房子是常常备下的,方便中午歇息。这样香火鼎盛的大寺,常有富贵人家在其中常年预留住房也是常事。只是不知道大姐去世之后,这间房子大娘是不是还叫寺里帮忙留着。主持向来不管这些事的,自然也不知道。

“如今这房子也不知是哪位客人住着,这样贸然过去不知会不会打扰?”苏锦问道。

那小和尚笑道:“这房子依然为赵家留着呢,施主尽管放心地过去就是了。”

他这样说,苏锦倒是放心了不少,一来是不必担心贸然打扰别人,二来是既然一直留着,想必大姐的东西也没有动过,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只是这房子已经许久不住人了,不知道会不会落满了灰尘。”苏锦笑道。

“这个施主放心,即便没有人住着,房子也是每日都要人打扫的,必不会满目灰尘。”小和尚答道。

苏锦只是笑了笑,她倒是宁愿没有打扫过,这样发现的线索还能更多一些。

因为大姐最喜欢后山的风景,所以住所离后山很近,打开后面的窗子就能看到后山那一大片柳树林,很快便到了住处,小和尚帮忙打开了房门便很知趣地离开了。

房子确实没有什么灰尘,即便不是像他所说是日日打扫的,想必也是经常打扫,并没有什么灰尘的味道,也没有长久不住人的发霉的味道。

苏锦带着银杏进了房间,随手将门关上便习惯性地过去将后面的窗户打开了,苏锦顺着窗户往外望去,入目便是满眼的绿色,一如以往她从这后窗看到的景色,大姐以往最喜欢坐在这里呆呆地看着窗外,苏锦虽然也喜欢后山的景色,但并没有像大姐一样对此情有独钟,经常会看着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苏锦也寻了椅子来坐在窗边,她想看看往日大姐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让她那样出神。可惜苏锦盯着窗外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苏锦想要起身离开窗边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窗沿上似乎有些污迹,像是干透了的淤泥,想必是寺庙里的小和尚偷懒,看这房间长时间没有人住也就没有好好打扫,所以不曾将这里打扫干净。

苏锦连忙叫银杏过来仔细查看:“银杏你看看这里是什么?”

银杏本正在跟着苏锦望着窗外有些出神,苏锦忽然出声倒是吓了她一跳,连忙来到苏锦身边,顺着苏锦手指的地方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倒像是人鞋底的淤泥干透了的样子,只是怎么留在了这里,难道有什么人从窗户进来过?”

“你确定是鞋底的淤泥?”苏锦问道。

“这倒是不好说了,乍一看像是,但是姑娘如此一问,我也拿不定主意了,毕竟看这样子就知时候不短,都干透了的。”银杏有些不确定:“只是这房间里和窗户里面都打扫的如此干净,外边这些泥土也不像是无意落上的,姑娘你想,这里靠近后山,窗户又不算高,从窗户里进来留下些痕迹倒也说的通。”

苏锦点头,银杏说的很是有些道理:‘想来是看这房子长久没人,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苏锦说道。

说完她便离开了窗边去看床边的梳妆台。这里不过是提供一个方便歇息的地方,东西自然是简陋不堪,房间里也不过一张床,一个简单至极的梳妆台,一张圆桌,几张凳子而已。她与大姐往常也不会在这里放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寻常的簪子和梳头用的东西,东西不多,苏锦件件都是有数的,所以当她打开梳妆台,并没有在里面看到任何一件东西的时候,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叫银杏将刚才那个小和尚带过来。她自己又仔细看了看床上和桌子上,实在是一目了然,显然哪些丢失的东西并不在这房间里。

在银杏回来之前,苏锦坐在凳子上想着所有的可能,这些东西可能是被谁拿去了。

好在不过一会儿银杏就带着小和尚赶了过来,她知道姑娘着急,所以片刻也不敢耽误的,一路是跑过来的。

他刚到苏锦面前,苏锦便问道:“不知这房间是谁打扫的?又是谁掌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间屋子确实是我管的,不知施主是有什么问题?”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位施主定是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不然她身边的丫头也不会慌慌忙忙地去找自己了。

“既然是你负责的,想必知道在我来之前还有谁来过这房间。”苏锦问道。

他仔细想了想:“在施主来之前出去打扫的小和尚,没有人来过了。”

“那劳烦你将进过这间屋子的人叫过来。”苏锦说道:“这里头丢了些东西,灵若寺是大寺,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坏了名声。”

寺庙里施主的客房里丢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在灵若寺,他一听也不敢大意,跟苏锦说了声抱歉便连忙将进过这间屋子的小和尚,甚至连监寺也叫了过来。

监寺是个有些胖的中年人,团团的脸上一团和气,仿佛是怎么都不会生气一般,见到苏锦先念佛号问好。

苏锦并不与他寒暄,直接便问:“我在这寺里丢了东西该如何?”

监寺笑道:“施主莫要生气,若是真的是寺里的小徒弟拿的,自然是不会姑息,只是还请施主给些时间,让我细细问过他们。”

“这是自然,师傅既然要问清楚,便开始问吧。”苏锦说道。

那人看苏锦明显是想盯着他将事情问明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辞,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几个打扫的小和尚说道:“我们寺里从来没有拿施主东西的道理,今日这位施主在咱们寺里丢了东西,你们几位是进过这个房间的人,若是有什么尽早说清楚,免得到时候等我搜出来,那就妄为出家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也不说话,只等着他问面前的几个小和尚。

他说完,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便开始为自己辩白。这个说自己只是擦了桌子便离开了,还有人说自己打开房门一看如此干净便没有打扫就离开了,场面一度十分难看,监寺面子上也十分过不去,施主交了银子叫他们打扫房间,如今却被他们自己说出来要么是糊弄了事,要么连打扫也没有打扫,偏偏他还不能打断他们的话,不然叫施主误会更是说不清楚了。

苏锦倒是并未在意,这样的事情实在也是常见。

佛门虽说是清净之地,只是也并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做到心思澄澈,苏锦只希望尽早农清楚姐姐的东西到底是谁拿走了。

监寺看始终没有人说话,也着急了:“你们若是再不说,就要将你们送到官府去了。”

终于有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和尚犹犹豫豫地开口了:“当时我去打扫的时候,房间里就已经是被人翻过的迹象了,只是当时我并未在意,也没有告诉监寺。”

苏锦看着他说完才问道:“你如何知道是被人翻过的?”

“我打扫的时候见梳妆台的抽屉是打开的,应当是被人翻过的迹象。”苏锦问话,他声音越发地颤抖了。

苏锦听了点头:“若你所说属实,在你之前可有谁进过房间。”

监寺连忙看了看手中的册子说道:“在他之前没人进过房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倒是奇怪了。”苏锦说道:“东西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我当时进去的时候确实已经被翻过了,而且我当时看过哪些抽屉,里面确实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啊。”那小和尚越发的着急了。

苏锦点头:“看来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既然东西是在寺里丢的,就劳烦监寺师傅再问一问吧,问的清楚是最好,若是问不清楚反倒是麻烦了。”

监寺连忙道是。

“劳烦监寺师傅,我便不打扰了。”苏锦说完便先行离开了。

她一开始一副彻查到底的态度,如今有了线索,反倒是不追着问了,也是出乎预料之外,只是监寺如今只想快些查出结果,她肯给自己时间正合他的心意。

银杏也不解:“姑娘怎么没有问清楚就放过了他们?”

“依你看那小和尚说的是假的?”苏锦反问。

“看样子倒是不像。”银杏皱眉:“只是也不一定,说不准是故意此番作态来欺骗咱们。”

“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恐怕就是真的,在他进来之前,已经有人进过这个房间,将里面的东西都拿走了。只是不知是位梁上君子,还是另有隐情,不论是哪种情况,只怕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苏锦说道:“更何况,咱们跟长安兄约定了在大殿相见,如今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只怕再拖下去,长安兄要等的不耐烦了。”苏锦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远远地苏锦就看到了在大殿门口站着的长安,连忙走了过去笑道:“实在对不住,叫长安兄等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寺里人多,东西不好找。”

长安看到苏锦过来,瞬间高兴了起来,笑道:‘不要紧,我也是刚刚才到。不知苏姑娘的东西可找到了没有?’跟在他身边的人无奈,明明已经在这门口站了大半个时辰了,要他找个地方歇一歇,他也不肯,说是怕到时候苏姑娘找不到自己,如今倒是说自己刚到。

苏锦有些不好意思:“东西没有找到,想来人来人往,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好在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长安说道。

“只是这香囊一来是贴身带着的,不好就这样丢掉,将来惹人闲话,二来,也是家中亲人所赠,不忍白白丢弃,所以少不得找一找。”苏锦说道。

这倒是让长安为难了:“只是如今苏姑娘没有找到,可如何是好?”

“明日再来看看就是了。”苏锦笑道:“寺里风气好,若是被谁捡了去,想来会交给寺里,明日我再来问问就是。只是这样倒是实在对不住长安兄了,你难得来扬州一趟,如今我倒是不能好好相陪了。”苏锦不无歉意地说道。

“苏姑娘的东西要紧,倒是我白累的姑娘丢了这么珍贵的一个香囊,真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长安抱歉地说道。

银杏笑道:“好了好了,两位莫要彼此不好意思来不好意思去了,天色实在不早了,姑娘咱们该早些回去。”

“银杏姑娘说的是,我送你们回去吧。”长安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同福客栈,约定了以后再见,苏锦便带着银杏回了房间。

只是她刚到房间没有多久,掌柜的便亲自送来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苏锦疑惑,她并未提前安排,看向银杏,明显她也是一头雾水。

苏锦笑道:“想来掌柜的莫不是记错了,我们并未叫人安排晚饭。”

掌柜的陪着笑脸说道:“哎呦,苏姑娘,是我怠慢了贵客了,昨日去传话的小二回来说了,原来苏姑娘是李公子的朋友,苏姑娘肯住在这里,实在是小店蓬荜生辉,这些东西,是小店自愿送上给二位姑娘享用的。”

昨日去送信确实是送到了李家别院,苏锦若是辩驳,反倒是更加说不清楚了,所以只得结下了掌柜送的东西。

送走了掌柜的,银杏笑道:“没想到这位李公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名声,不过是去送个信而已,掌柜的已经如此巴结了。”

“他名声大是他的,我说不清楚,只好由着他去,只是不可主动提起与他的关系。”苏锦劝诫。

银杏了然点头。

有了李玉书的亲自关照,苏锦在这里住的顺风顺水,掌柜的每日亲自殷勤伺候,苏锦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她不知道那日李玉书其实瞧见了她,自然也不知道李玉书曾经亲自来关照过,只以为是掌柜的殷勤过的头,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第二日果然如告诉长安的一般,又去了灵若寺,昨日既然在窗外发现了疑似脚印的东西,苏锦今日打算先去后山看一看,昨日带着长安来,多有不便,今日可以仔细查看。

也就是苏锦这种常来后山,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的人才能在一大片在银杏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分别的柳树林中准确地找到那个房间的后窗所对的位置。

苏锦确定这就是房间的窗户所在的位置之后,仔细看了看周围,只是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扬州多雨,这又是山坡,几次冲刷下来,根本找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了。

苏锦看的累了,随意地倚在窗户边往远处望去,这一看她发现自己之前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一个小山丘,那山丘比窗户要高,所以在屋里面的人看不到山丘的顶处,但是人若是处于山丘上,透过窗子却可以对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即便苏锦之前与姐姐在屋子里不过是合衣歇息,说说话而已,如今想到这里,依然不免心惊。

为了确证心中所想,苏锦带着银杏爬上了那个山丘,山丘不高也不陡,并不难爬,即便是对于苏锦和银杏两个女子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只是难免有些狼狈而已。

苏锦站在山丘望窗户那里望的时候,果然不出她所料,屋内的情况能看个大半,尤其是屋内的桌子和梳妆台更是完全在视野之内,若是视力极好之人,只怕连桌子上的几个茶杯也看的一清二楚。

苏锦心惊,问银杏:“银杏,你可能看得到屋内的情形?”

银杏顺着苏锦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道:“虽然看不大清楚,但确实能看到一些。”

“果然如我所想一般,没想到我与姐姐住的房间竟然有这样的玄机。”苏锦有些心惊。

“姑娘是怀疑有人从这山丘上看到了房间里长时间没有人,所以才从后山偷溜进去偷东西?”银杏问道。

“后山本就偏僻,极少有人来,即便有人从外头进来,也不容易被发现,何况你看这里。”苏锦指着外面说道:“这外面并无任何围栏,不过是一些小的山丘,想要从后面进入寺庙,实在是易如反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来过后山这么多次,倒是一次也没有注意过这里,如今再看,才觉得竟然如此不安全。

看过了这里的情况之后,苏锦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寺庙后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叫银杏叫昨日那个说是见到屋内有翻乱的迹象的小和尚过来,暂时不必惊动监寺。

那小和尚很快就跟着银杏过来了。

他见苏锦明显有些紧张,刚进来便说:“施主,这房间里的东西真的不是我拿的,我对着佛祖发誓。”

苏锦笑道:“你不必紧张,既然不是你拿的,我自然不会冤枉你,何况还有佛祖看着呢,也不能叫你受了委屈。我叫你来不过是想再问一问你,既然你是第一个来打扫房间的,可还记得当时房间的情形?”

“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进入这房间的。”他倒是聪明,先尽力把自己撇干净:“我当时进来时,只觉得这房间里有些奇怪,知道这是赵家定的房间,平时也是赵家两位姑娘来住。”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了苏锦一眼,继续说道:“但是我进来后却看到梳妆台上乱七八糟,抽屉全部打开,明显是被翻过的迹象。”

“你只说梳妆台,那别的地方呢?”苏锦打断他。

他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当时只注意到梳妆台,想来别的地方应该没有被翻过。而且施主也知道这房间里陈设简单,除去各位施主自己带来的东西,寺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苏锦点了点头:“你方才说这是为赵家两位姑娘准备的,想来寺庙的簿子上只记了赵家而已,并不会特地标明是为赵家姑娘准备的,还是为赵家什么人准备的,想来你之前就留意了这个房间了。”

苏锦说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抖,实在是苏锦说的句句真理,他确实是自己对这间屋子多有留意,才知道常来这里的不过是两位姑娘而已,只是他不过是单纯的多注意了一些,要说他有什么歹毒的心思,实在也是冤枉了他,只是不知如今他这样说,眼前这位姑娘可能相信,毕竟这样特别留意若说自己没有什么心思,只怕谁也不肯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倒是苏锦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也不必紧张,我这样说,不过是想问,你既然对这里多有留意,想必也注意到了,有一段时间只有姐姐来这里,我并没有来,不知你可还记得?”

“记得。”这次他倒是答的干脆。“之前常是两位施主一起过来,不过最后一段时间常是一位施主单独过来,倒是没有见过施主您了。”

苏锦笑道:“记得便好。我想问问你姐姐她来这里都是做什么。”

苏锦看了看她又说道:“你只管说实话就是,我并不会怪你,更不会告诉监寺,但你若是不说实话,连带丢的东西一起,只怕监寺不能容你。”

“不敢,我资历尚浅,本来就是在后院打扫的,所以偶尔会见到那位施主,所以认得她。只是那位施主一般上了香就回房了,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她没有去后山?”苏锦问道。

“我见的那几次倒是么有看见她去过后山。”他回答的谨慎。

、苏锦倒是奇怪了,姐姐每次与自己来寺里,必定会去后山的,怎么自己来就不去了呢?实在是奇怪。

只是她依旧不动声色:“你可看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得清楚。”

苏锦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你并未拿房间里的东西,这就让银杏跟你去跟监寺说清楚,既然你没有做过,自然不能冤枉了你。”

他很是感激:“多谢施主。”

银杏带着他去跟监寺将昨日的事情做个澄清,银杏如此聪明,自然不必苏锦特地提点。

苏锦坐在房间里,倒是越发觉得奇怪,她就知道大姐的自尽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那小和尚就在后院洒扫,又对这间屋子的人多有留意,只怕姐姐来的多数时候他都看在眼里,说是只见到一些不过是拿来糊弄自己而已,而他竟然说姐姐上过香之后便回了房间,再未出来,这对最喜欢去后山的姐姐来说,岂不是太过奇怪了嘛?而且今日去看的那个山丘,苏锦也总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她总觉得大姐与后面那个山丘有干系。

苏锦随意地坐在梳妆台前想着今日的事,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忽然一惊,姐姐往日最喜欢坐在这里,以前她没有注意,但是今日再想,姐姐坐在这里,若是山丘上正好有一个人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岂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因为姐姐喜欢窗外的风景,所以在房里的时候通常是将窗户打开的。

若是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真的有一个人在那边的山丘注视着姐姐,苏锦不敢往下想。再想想那个闯到自己家中,在姐姐的棺木前大放厥词的莫名其妙的人,他与姐姐认识,但是自己却从未见过他,姐姐在家中足不出户,自然不可能与他结识,唯一能与他认识的可能性不就是在这寺庙里面吗?何况如今再回想起来,姐姐最后明显是躲着自己,不肯叫自己跟着她。

苏锦无意识地趴在梳妆台上,忽然她往外望去,对面的山丘若隐若现,窗沿比梳妆台要高一些,平日她常常坐在桌子便看窗外,或者倚在窗边,很少坐在梳妆台前,更不容说趴在台上,如今一看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看到的景色与姐姐看到的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苏锦心中特别慌,她觉得有些东西仿佛越来越清晰了,但是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门,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等银杏回来。

好在她很快就回来了,看到苏锦站在门口,而且神色慌张,有些不放心:“姑娘这是怎么了”她一边问一边不自觉地往苏锦身后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拉着她的手说道:“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吧。”说着不由银杏反驳便拉着她快步离开了。

一路上银杏欲言又止,到了客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姑娘可是受惊了?”

苏锦摇头:“不过是有些事情出乎我的预料,我要好好想一想,但我又怕自己真的想明白了,这样的结果自己能不能接受。”

“姑娘是为了大小姐的事吧?”银杏温柔地问道:“姑娘不是想找到大小姐自尽的原因吗?看来姑娘已经有些线索了,既然如此,放手去做就是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逝者已矣,终有她不得已的苦衷。”银杏很聪明,从昨日她就看出了苏锦的不对劲,尤其是刚才在灵若寺中苏锦惊慌失措的神色,明显是受到了惊吓,想必是跟她一心要查清楚的事情有关,而现在能找到的线索,只怕跟她所预想的结果有很大的出入,叫她一时不能接受。

“我再想想。”苏锦说道:“让我再好好想想。”

“梅儿的死与你无关”“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你应该给你姐姐陪葬”“她没有去过后山”......这些话在苏锦的脑子里转来转去,搅得她头痛欲裂,却始终理不出任何头绪。

直到天黑,掌柜的按照惯例送来了晚饭,苏锦依然没有任何头绪,银杏看她自己折磨自己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忍不住劝道:“姑娘,先别想了,先吃饭吧,等明日再想。”

苏锦无奈点头,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心慌的厉害,根本不能集中精神,命名觉得答案呼之欲出,但就是迟迟抓不住关键。

银杏看她听劝肯吃饭松了一口气。

只是吃饭的时候苏锦明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银杏眼睁睁地看着她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放到了自己的粥里面,她几次想开口提醒,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这一顿饭吃的实在艰难,银杏几次看着苏锦将本该送进自己嘴里的菜放到了面前的盘子里。

用过饭银杏有意跟她说说话,免得她想的太多,便主动问到:“姑娘明日可还是要去灵若寺?”

苏锦想了想才说道:“明日不去灵若寺了。”

“那姑娘打算去哪里?”既然不去灵若寺了,银杏自然以为姑娘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所以要去别的地方找线索。

但是苏锦却说道:“明日哪里也不去了。”她现在根本不在状态,明明脑子里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线索,但是偏偏理不出头绪,她有种感觉,这就是关键,若是自己不能想明白,再去别的地方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银杏点头:‘如此也好,姑娘奔波这些时候,也该好好歇歇了。’

第二日苏锦果然没有出门,客栈老板去跟李玉书汇报的时候,李玉书还有些惊讶。他知道她回来就是要寻找梅儿去世的真相,所以这些日子里一直在外面奔波,今日竟然没有出门,他不知道她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所以有些气馁了。

他知道梅儿去世的真相,一点儿都不复杂,跟他和杏儿更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当初答应了那人,也为了梅儿的名声,他不能告诉她,只能由着她这样固执地去查,希望她快些查清楚,祈祷着她查清楚了也就想明白了,也就可以接受自己了,但是又怕她即便是查清楚了,又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所以只能由着她去折腾,至少现在自己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而且每日都能知道她的行踪,这已经让他宽慰不少了,这样想来,倒是宁愿她永远也查不到,这样虽然她不可能与自己在一起,但是至少自己就在她身边,不会像当初她离开之后,自己如无头苍蝇一般心乱如麻,也不会像前些日子真的与她分道扬镳之后那样担心和不安。

只是可惜,苏锦今日再房间里静静地想了一天,她终于能串联起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她的想象中,大姐应该就是在灵若寺与那人结识的,也许是某一个午后,大姐趴在梳妆台上看窗外的风景的时候,看到了他,也许是他从外面那个山丘上看到了喜欢坐在梳妆台前的姐姐。只是大姐那样规矩守礼,肯定是那个人他主动来招惹的姐姐,一来二去地姐姐就与他认识了,他肯定是觊觎姐姐的美貌,但是姐姐已经有婚约在身,所以拒绝了他。那个人爱而不得,在大姐去世之后还要来看大姐的棺木。

寺里打扫的小和尚即便偷懒,两三日也定是会过来打开房门看一下的,所以那个小和尚看到房间里的梳妆台被翻动过,想必就是那个人在大姐去世后来将大姐的东西都拿走了。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地通为何那些东西都不见了。大姐的东西并不值钱,若是小偷来寺庙里偷东西,想必不会满足于这一点儿收获,但是别的人那里并没有发现丢东西,东西是他拿走的最能解释的通。

但是她想不明白既然这样,大姐为何要瞒着所有人与他相见,又为何要自杀,他为什么说要自己给大姐陪葬。大姐认识他,是大姐跟他说过什么?是自己对不住大姐?

苏锦心中一阵恐慌,她是对不住大姐,她心中偷偷喜欢李玉书,这还不够对不住大姐吗?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好,不可能让大姐发现的呀。每次李玉书来,她都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在彼此都长大,尤其是发现自己竟然对他有好感的时候,苏锦更是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加鞭大姐心细至此,发现了自己的端倪,也该知道,自己即便喜欢李玉书,也从未想过与他有超越该有的关系之外的进一步接触啊,更不用说是取而代之,这样的想法,她连有都不曾有过,当她发现自己对李玉书有了好感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惶恐,又觉得羞耻,觉得对不住姐姐,所以她的喜欢一直都是不见光的,在心中是不能接受的,姐姐这样了解自己,若是她发现了自己喜欢李玉书,一定也能明白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

在苏锦心中从来没有过任何怀疑,姐姐一定是喜欢李玉书的,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李玉书对姐姐那样好,姐姐对他也如此温柔,怎么会有姐姐不喜欢李玉书这个可能呢。所以她依然想不明白,她也知道李玉书大概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她怎么能去问他,又给了自己一个接近他的借口,更何况,她也怕李玉书告诉的并不是真相,反倒叫自己更加对不起姐姐。

只是苏锦如今找到的线索也只能知道知道这么多了,若是再想了解更多,大概只有回赵府去问一问秋月。只是她现在还不能回赵府,所以事情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连续两天没有出门,李玉书猜相大概是她遇到了什么难处,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定时会一查到底的,不知道她在灵若寺查到了什么,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灵若寺走一趟。

问过苏锦在这里做过什么之后,他无奈苦笑,果然还是如此执着,只是梅儿当时事情做的隐蔽,若是只问寺里的人事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当时苏锦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他想着她要查就让她查号了,断定了她是查不出绅来的,毕竟那人都已经死了,梅儿也走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从寺庙入手,找到了这么多线索,如果自己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只需要袖手旁观,苏锦接下来定会走到死路。但是他偏偏又有自己的私心,他甚至心底里希望她能查到真相,到时她就会明白这件事与她,与自己都没有关系。

李玉书犹豫良久,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珠儿看他实在纠结,忍不住说道:“公子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便是公子不方便直接开口,还不能暗中帮帮二姑娘吗?”

看李玉书依旧不说话,珠儿继续说道:“公子你这又是何苦,依着二姑娘的性子,她查不明白,是绝对不会跟公子在一起的。如今秋月就在别院里,你只需安排她见到二姑娘就是了。”他是实在替公子和二姑娘纠结,不是大姑娘不好,只是他是自小跟在公子身边的人,明知道他喜欢的是二姑娘,当初有婚约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到了这样的地步,自然是希望公子能够开心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玉书想了想,摇了摇头:“再等等吧。”让秋月见到她并不难,甚至让她知道真相也不难,难得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她会如何?在没有什么把握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的。“今日黄公子去了哪里?”李玉书忽然问道。

“黄公子今日也并没有出门。”珠儿回到。

李玉书没有说话,起身去了淑芳。

皇上又传了密旨,要他任扬州知府,当初他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白,不愿入朝为官,但是皇上的态度也很明确,这次是躲不掉的,只因为其中还牵扯那位前端王的侧福晋。

皇上如今正要大选秀女入宫,他要给柳知默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从而名正言顺地进入后宫,只是这样的事情交给别人他自然不能放心,何况柳知默身份如此特殊,一般大臣说不得要推诿,只好将人安排在了自己头上。

李玉书不过一介草民,即便有万贯家财,但若是真的惹皇上不高兴,满门获罪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而已,当初他还是瑞王的时候,他可以与他讨价还价,如今他身份是皇上了,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这些日子他正在准备的就是这件事,所以即便知道苏锦这两日都没有出门,也不过是叫人看着她的行踪,及时报告自己,却也没有办法分出心思来仔细考虑她的事。

苏锦这边虽然知道自己走进了死胡同,也不能轻易放弃,每日都要去赵府后院看着能不能碰到秋月,她还不知道秋月其实一早就被李玉书带走了,接连几日不仅没有见到秋月的踪迹,除去每日一个出来买菜的之外,赵府就再也没有人出入了,想来确实是衰落了,苏锦不无感叹地想。

黄长安在扬州住了大半个月,不宜再继续打扰,所以提前叫人送了消息来给苏锦,说自己明日便要离开扬州回家去了。

苏锦接到消息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是对不住他,当初她在徐州的时候,多有打扰黄府,一家人都待自己是极好,长安更是不必说,每日作陪,如今到了扬州,即便说是住在李家,自己也不该如此疏忽他,自那日灵若寺一别之后竟是再也没有见过了。想到这里,苏锦便想着明日要好好为他送别,但是一想明日李玉书也定会去相送,便不敢说这样的话了。只好叫店里的小二去传话说是明日自己恰好没空,不能相送,若是今日有空,想请他来坐一坐。

长安接到消息的时候,虽然对苏锦不能来送自己感到有些失落,但是听她还愿意今日见自己,想来是实在有自己的难处,便高兴地答应了,直接与小二一起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叫掌柜的准备了一桌菜,还特地要了一壶酒,来提前为长安践行。

苏锦亲自替他倒了一杯酒笑道:“实在是对不住长安兄,长安兄来扬州,我却并未尽到地主之谊。”苏锦平日里是不喝酒的,即便饮酒,也是与大姐他们自己酿的各类花酒,果酒,这样一杯白酒入喉,苏锦立马感到喉咙十分不适,忍不住咳了一声。

长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平日是不喝酒的,笑着将酒壶拿到了自己面前,笑道:“苏姑娘不能喝酒,就莫要逞强了。”

“我平日是不大喝酒的,不知道长安兄能不能喝?”苏锦笑道。

“喝自然是可以喝的,只是在家中的时候,母亲看的严,不许我喝酒。”长安笑道。“不过,今日自然是要好好喝几杯的,这是苏姑娘为我准备的践行酒,这杯酒喝过了,以后天涯路远,就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说着他有些悲伤,难道两人只有这几日的缘分吗?

苏锦笑道:“长安兄何必如此伤感,有缘自会再相见。何况长安兄离扬州也并不远,长安兄你不便出门,若是想见了,一封信送来,我去徐州就是了。”苏锦自然有玩笑的成分在其中,她现在连自己也不知道将来会去哪里,自然不一定会接到长安的信。

长安自然也知道她不过是安慰自己而已,听了她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找到你”长安笑道:“赵姑娘?”他仿佛问的随意,其实这个疑问在他心中一惊盘旋许久了,从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开始,就一直在想要不要问她了,当日他与苏锦一起去后山,他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无数次他都忍不住想要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这一句让夹菜的苏锦差点儿将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赶紧稳了稳心神,苏锦假装听不懂的样子,只是说道:“自然,长安兄来信,哪有找不到的道理。”

长安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开始苏锦还敢与他对视,在他的注视下,终于不得不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长安看苏锦将头低了下去,叹了口气说道:“我并不是故意为难你,是那日在灵若寺的时候,带我们去上香的那位师傅称呼你赵姑娘,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你的真名字,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如今一别,我怕就真的是永不相见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自认与苏姑娘也算是朋友了,我自幼朋友不多,所以不想与苏姑娘就此断了联系,才有此一问,是我唐突了,让你为难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我自发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本想去拦,最终还是将伸出去一半的手伸了回来,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她在想该怎么告诉长安才能让他相信自己也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只是大概在她看来朋友不在于是否相见,而在于心意是否想通,若是彼此相知,即便远隔千里,也依然会彼此挂念,彼此感知,若是心意不通,即便近在咫尺,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她将长安看做朋友,但是确实并未想过以后再相见,所以以为名字而已,并不重要。

直到长安看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想告诉自己,叹了口气说道:“苏姑娘不愿说,我自然不该勉强,是我多事了。”

“长安兄莫要如此说。”苏锦连忙说道:“我自然将长安兄看做朋友,只是我想着即便是朋友,也总有自己的难处,就像长安兄你满腹经纶却不能赴京赶考以求金榜题名,恰如我,即便家在扬州,却只能栖身客栈,还要改换姓名。我们彼此隐瞒,并非不够信任,不将彼此当做朋友,反而是认定了彼此是朋友,所以不愿为朋友徒增烦恼。”苏锦说道:“若是长安兄如此在意一个名字,告诉你就是了。”

苏锦看他并没有说话,仿佛是在认真地想自己说的话,也仿佛是在等着自己继续往下说,没有办法,她只好继续说道:“如长安兄那日听到的一般,我确实是姓赵,苏锦是我的化名,不过如今我也习惯了别人称呼我为苏锦,所以即便是银杏也是叫我苏姑娘,并非是故意欺瞒长安兄。一个名字而已,实在是不值得。”

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太过小心眼儿了,苏姑娘说的对,我再饮一杯,为苏姑娘赔罪。”

苏锦笑道:“既然是朋友,又何来怪罪呢?”

长安笑了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我倒不如苏姑娘潇洒了。”

他果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自然也没有回应苏锦故意抛出的那个问题。

苏锦不过心中一笑了之,她虽好奇,他若是不愿意说,自己自然不会再问,刚才不过是试探而已,他若是愿意说自然就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安看起来很是高兴,至少喝酒的时候他一直都是笑着的,说着他这几日在扬州见到的各种风景,苏锦也感受的到他的开心,只是在苏锦说既然喜欢,以后还可以常出来走走的时候,他又一次回避了这样的问题,苏锦看他几次回避,自然也没有再问,但是心中自然也是存了疑惑的。

最后他走的时候已经有些醉意了,苏锦倒是并没有喝几杯酒,所以依然清醒,将他送上马车,又叫店里一个小二跟着过去,将他送到李家再来告诉自己,也省的让自己担心。

银杏扶着苏锦回到了房间,先去叫人做了一碗醒酒汤:“姑娘虽说喝的不如黄公子多,但也饮了不少,还是喝了醒酒汤再睡,仔细明日起来头疼。”

苏锦笑道:“你考虑的周到,我自己决定没有喝几杯,还想着没事呢。”

“姑娘以前不常喝酒,不知道这白酒后劲大。”银杏笑道:“明日黄公子只怕也要头疼呢。”

“早知道如此该劝着他不要喝那样多。”苏锦有些懊悔:“他本来就身子弱一些,如今倒是引着他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苏锦越想越觉得后悔。

银杏安慰她:“姑娘不必担心,黄公子不是没数的人,只是看起来黄公子今日不大高兴,怪不得会喝这么多了。”

“你看出来他不高兴?”苏锦问道。

银杏接过来外头送来的醒酒汤,笑道:“姑娘难道没有看出来?”

苏锦捧着醒酒汤喝了一口,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大概是以后不能常出来了。”

“黄公子也真是可惜,堂堂七尺男儿,满腹才华,不能参加科举就算了,连门也不让出。”银杏有些同情地说道:“这黄夫人虽然样样的都好,只是对黄公子只怕管的过头了。”

“黄夫人也有她的苦衷。”苏锦说道:“好了,你就别操心了,长安兄自己都还没有不愿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有愿意的?”银杏说道:“不过是一个孝字压死人罢了。若是黄公子自个儿愿意,也不会提起来便伤心了。”

“你又知道了。”苏锦笑道:“如此看来,倒是你才是黄公子的知己。”

“姑娘别取笑我,姑娘一定也看出来了,只是不忍问罢了。”银杏说道。接过了苏锦喝完的醒酒汤,替她拿帕子擦了脸和手,说道:“好了,姑娘也别想黄公子的事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我看我自己去赵府后门等着就是了,姑娘别去了。”

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在那里一站便是几个时辰,实在是受不了。

“明日再说吧。”苏锦只说道。这几日她也想明白了,在赵府后门等秋月,实在是下下策,说不定等一年,她也不会出门,如今天气越来越热,还是要再想别的办法。

第二日银杏确实没有叫苏锦,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己时,果然如银杏所说,虽然昨日喝了醒酒汤,今日醒来也免不了有些头痛。

银杏看她扶额,趁机说道:“姑娘今日好好休息吧。”

苏锦点头,本来她也是不打算出去了的。

想来这个时候长安也已经离开扬州了,这样一想,还真是有些怀念。

李玉书确实一大早就将长安送走了,虽然他昨日回来的不早,而且已经有些醉意了,今日早上还是执意动身了,实在是家中母亲已经来信催他回去了,长安是孝子,自然不敢多做耽搁。

送走了黄长安,皇上的圣旨封他做扬州知府的圣旨也下来了。虽说这里远离京城,李家又素来与朝堂没有什么瓜葛,但为了保险起见,皇上还是要尽早封他的官职,免得到时候封柳知默的时候引人注目。他为了柳知默也算是考虑的十分周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扬州知府调任四川,李玉书接替扬州知府的位置,众人都以为是原来那一位得罪了朝中某位大臣,所以故意给他使绊子,从扬州知府这样一个肥缺调到四川这么一个蛮荒之地,却并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柳知默与李玉书的真实关系,扬州知府在这里任职多年,难保不会对此起疑心,想来还是调任的远远的最好。

只是李玉书任了官职,难免有些不方便,只是宴请就安排到半月之后了,即便他不爱去这些场合,也少不得敷衍一二。

他这边与官场众人都打过交道之后,皇上的圣旨也就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位以来,中宫凤位空悬,然六宫不可无主。今有李氏玉眠,扬州知府李玉书之妹,温柔和顺,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可堪凤位。今朕亲授金册凤印,册后,为六宫之主,入凤阳宫。”

圣旨一出,朝臣哗然,实在是他们费尽心思将自己的女儿或妹妹送进宫里,暗地里彼此较劲,为的就是后宫之主的位子,如今这皇后竟然是一个此前从未听说过姓名的女子,怎能不叫他们吃惊。

但是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册封皇后的圣旨已经颁布天下,世人皆知,不可更改,他们也只能扼腕叹息,竟然出了如此大的疏漏。

皇上此举实在是一意孤行,无人可劝,他特地等到知默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拿她的孩子和端王的性命威胁她,逼她就范。太后和皇太后都不能劝阻,为保皇室颜面,也只能假装柳知默就是李玉眠。

当初他让柳知默在宫外生下孩子,在接她进宫之前将孩子养在宫外,想的就是瞒天过海,等她成为皇后之后再将孩子接进来,假装是自己的孩子。

他这一招也不见得多么高明,只是暂时瞒过了众人而已,将来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将孩子接进来冒充自己的孩子,只怕还要大费周折。

他一意孤行,自顾自地安排她的身份,不顾一切地下旨封她为皇后,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何况现在她还有王爷的孩子,她能做的只是宁死不参加封后大典。这一点倒是叫太后他们放了心,本来还担心那些还记得先太子样貌的人看到柳知默会起疑,如今她不肯参加封后大典,虽然也是于礼不合,但总要比让世人揣测,看皇室的笑话好多了。

慕凌辰倒是没有逼她参加封后大典,借口如今北境边寇未平,朝廷打仗,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皇后节俭仁德,不愿举行封后大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借口冠冕堂皇,但是不同意的人依然不少,只是慕凌辰向来是雷霆手段,登基之前排除异己,下手毫不手软,如今也不见得就多么心慈手软,所以他坚持如此,大臣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是上些奏折而已,他不高兴就不看就是了。

此次选秀是为充实六宫,除皇后之外,自然还有几位新人进宫,外人不知其中蹊跷,但是这些人整日就在后宫住着,又是没事干的,看柳知默整日闭门不出,也不让嫔妃拜见,怎么可能不起疑心,他们起了疑心,即便有皇上的封口令,也难保他们家中听到什么风声。

柳知默闭门不出一时因为实在不愿见到她们,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见到慕凌辰,更重要的是,她的宫里面养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让人进入自己的宫殿。她怕的不是皇室颜面无存,怕的是她们会害自己的孩子。

只是她虽闭门不出,为免得众人以为并无此人,还是与后宫众人见过几面的。只是这些人本就是闺阁女子,没有人见过前太子的样貌,除去秦贵妃,所以虽然对如今的皇后感到奇怪,也根本猜不到其中的关键。

虽然众人虎视眈眈,但柳知默实在太过神秘,太后和皇太后也什么都不说,皇上又是明显的偏爱,他们即便想试探也不敢现在下手,毕竟是刚入宫的女子,胆子都还是小的。

苏锦住在客栈,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从她听到李玉书做了扬州知府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十分惊讶了,当初他说自己不屑做官,更不愿留在皇帝身边,当时的话应该不是作假,以她对李玉书的了解,现在的他也未必愿意做这个扬州知府,只是可惜她不能亲自去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封后的圣旨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才知道,原来李玉书这个官职不是关键,柳知默才是重点,皇上封他为扬州知府,不过是为柳知默的新身份更加合理而已。

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倒是没有太过惊讶,算一算日子,柳知默应当已经生产完了,以慕凌辰对她的喜欢来看,是一定会将她带入后宫的,皇后之位也一定会留给她,唯一的悬念就是柳知默会不会答应,如今看来,不知皇上用了什么手段,知默也只好答应了。

她这些日子也并没有闲着,叫银杏去偷偷问了那个出府买菜的下人,知道了秋月已经不在赵府了,但是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只说是大夫人自大小姐走之后伤心欲绝,不忍再看见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秋月,所以就打发了她出府去了。

苏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绝望,人海茫茫,要她去哪里找秋月呢,难道自己注定没有办法查清楚大姐去世的原因了吗?

虽然觉得绝望,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所以才又在这里逗留了这么长时间,待到她觉得再这样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的时候,苏锦决定先离开扬州了,扬州对她而言,是各伤心地,如今既然找不到秋月,她再多待无益,与银杏商量后决定离开扬州,往北边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一早她与客栈老板说好了退房便离开了,但是掌柜的有李玉书的命令,一定要及时汇报这位姑娘的行踪,如今她收拾了东西退了房间,若是走远了,自己可没法跟李公子交代,所以苏锦前脚刚离开,掌柜的后脚就到了李玉书的别院,因为之前都是来这里找他的,但是谁想到如今李玉书做了扬州知府了,一大早便去了衙门,掌柜的找不到他,又怕到时候那位姑娘真的不见了李公子要怪罪自己,正在门口发愁呢,正好碰到了回别院拿东西的珠儿。

他跟在李玉书身边,自然之道这位掌柜的过来一定是与二姑娘的事情有关。

他听到说二姑娘一大早收拾了东西退了房就知道事情不好,而如今公子正在衙门里面与几位大人商量事情,何况即便是告诉了公子,以他的性子,说不定就这样将人放走了。

珠儿当机立断,叫人找来了秋月,找了个人去给李玉书送信,就带着秋月去找苏锦了。

好在苏锦他们坐的是马车,掌柜的来告诉的及时,离开扬州的路又只有一条,珠儿快马加鞭,总算是在出城门不远的地方拦住了苏锦,这还多亏那位掌柜的多留了一个心眼,仔细记住了苏锦他们坐的马车的样子,不然还真是找不到他们。

珠儿也顾不得几乎快要站不住的秋月了,连忙来到马车前。

苏锦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便掀开车帘来看看是否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掀开帘子看见的就是珠儿,她大吃一惊,不自觉地往后面看去,她以为李玉书也在。

好在后面并没有李玉书,苏锦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个瞬间,她就看到了正在一旁干呕的秋月,虽然离家一年多,秋月她还是不会认错的,当下苏锦也顾不得问珠儿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连忙跳下车去,跑到秋月身边,弯下腰来仔细看过,确认就是秋月之后,苏锦问道:“秋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月本来正在低着头干呕,她第一次骑马,珠儿又是骑的飞快,现在头还是晕的,腿也是软的,自然没有看到他下马之后去做了什么,也没有看到苏锦,直到苏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觉得这个声音竟然有些像已经离家出走一年多的二小姐的声音,才抬头看去,这一看,眼前的竟然正是二小姐,秋月不敢相信一般:“二小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苏锦点头:“是我,是我,你这是怎么了?快,上马车,咱们回去说。”说完苏锦与银杏一人架住一边,将秋月扶上了马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锦点头:“是我,是我,你这是怎么了?快,上马车,咱们回去说。”说完苏锦与银杏一人架住一边,将秋月扶上了马车。

苏锦看了看还在一旁的珠儿,说道:“我有些话想问秋月,你先回去吧。”

珠儿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苏锦的马车调转方向,又向着扬州城门的方向驶去,珠儿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公子对他今日的擅作主张会有什么惩罚,但是帮公子留住了二姑娘,他就觉得高兴。

三人上了马车,苏锦让银杏拿出水喂秋月喝下,等她稍微好些了才问道:“秋月,你是跟珠儿一起来的?”

秋月点头:“大小姐去世之后,夫人不愿意见到我,所以打发了我出府,赵公子便将我带去了别院。今日也不知为何,珠儿忽然叫我跟他一起出门,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他拉上了马,没想到他是带我来见二小姐。”

苏锦线头:“难怪我在赵府找不到你,问了下人,也说是不知道你的踪迹。”

“二小姐回过府里了?”秋月问道。想起赵府,秋月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大小姐去世之后,大夫人已经如同行尸走肉,听伺候大夫人的下人说,大夫人还时常发疯,发起疯来谁也不认识,会拿着手里的东西乱扔,后来她身边伺候的人都不敢离她太近了。二夫人向来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大小姐去世之后,二小姐无故出走,二夫人悲痛欲绝,日日哭,夜夜哭,眼睛都要哭瞎了,整个府里仿佛坟墓一般,充满了腐败的味道。大夫人清醒的时候看她不顺眼,她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让她想起了大小姐,所以要赶她走,她也觉得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再留下去,自己可能就要给大小姐陪葬了,所以大夫人赶她,她也就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出来了之后还能去哪里,自己是从小买来伺候大小姐的,不知道家人是谁,如今从赵府出来,能想到的也只有再去卖身为奴。好在她刚出赵府就被李公子带去了别院,虽然也是做着下人的活儿,但是并没有卖身契,她一直觉得李公子是因为大小姐的原因才如此照顾自己。

只是想起以往大小姐自言自语的那些话,大小姐最后的死,还有今日珠儿的行为,让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苏锦,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目光里带了深深的探究,甚至还有一丝恨意。

苏锦接触到她的目光,被吓了一跳,她尴尬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大夫人和母亲,不敢回赵府。”

秋月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二小姐不回去也好,如今的赵府已经不是当日的赵府了。”

苏锦只是点了点头:“大姐走了之后,赵府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

秋月看着她犹豫了许久,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问道:‘所以这就是二小姐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不是。”苏锦回答的干脆:“我是被人掳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苏锦的回答,秋月明显吓了一跳:“掳走?是谁那么大胆子?当时我们只道是二小姐与大小姐感情深厚,大小姐突然去世,二小姐接受不了打击,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再加上当时大小姐成婚前一天自尽,传出去已经是闹的满城风雨,若是再听说二小姐也出走了,赵府可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当时大夫人下了命令,不许我们传出去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二小姐你竟然是被掳走的,若是早知道是这样,大夫人一定早就报案了。”当时二小姐离家,众人都以为是受了大小姐去世的刺激,连自己也没有怀疑,若不是今日见到了她,听她亲口所说,想必还不知道其中竟然有此缘故。

“只是咱们府上并没有与别人结怨,二小姐更是不大出门的,谁会掳走二小姐呢?”秋月忍不住问道。

“这人想必你也认识。”苏锦说道。

秋月大吃一惊:“我认识?怎么可能,我日日跟在大小姐身边,怎么会认识土匪?”

“所以这个人大姐也认识。”苏锦定定地看着她说道。

秋月有一瞬间的沉默,但是她很快就瞪着苏锦说道:“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小姐都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你如今这样说,岂不是污蔑大小姐的清白?”

“你明知道我与大姐感情深厚,大姐去世之后我痛不欲生,怎么会凭空污蔑姐姐的清白?我只是偶然见知道了一些事,发现大姐的死并不简单。”苏锦说道。

“什么事?”秋月很是警惕地问道:“大小姐不可能认识那个人。”

“我知道你自小跟在大姐身边,与大姐感情好,但是我与你是一样的,我难道就与大姐关系不好了嘛?我这样问并不是想说什么,只是大姐突然去世,我实在不能就这样让大姐不明不白的死去。不瞒你说,当日我之所以能被人掳走,也是因为我在为大姐守灵的时候见过这个人,我觉得他与大姐的死因有关,才愿意被他掳走,只是想问清楚真相而已。”

听到苏锦说那个人来过赵府看大小姐,秋月心中一动,但她还是不承认:“不管二小姐如何说,如今大小姐已去,二小姐又何必苦苦追寻,让众人都不得安生呢?”

“秋月,我知道你了解隐情,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死死隐瞒。”苏锦看着她说道。虽然她一早就猜到大姐的去世绝对不简单,但是今日见到秋月才让她真正确信其中确实另有隐情,秋月今日的表现很是不对劲。

以往自己与大姐亲厚,秋月虽说是大姐的贴身侍女,但是与自己也是十分亲切的,但是今日再见她,她面上虽然依然恭敬,但是从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苏锦总是能感受到那一丝隐隐的恨意,若是旁边的人看起来,一定觉得是苏锦多想了,毕竟秋月一直口口声声称呼她二小姐,也并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但是苏锦就是可以感觉到她心中的不满,这种恨意和不满只有作为她针对的对象才能发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小姐何必苦苦寻找隐情呢?”秋月反问:‘大小姐既然不想让二小姐知道,二小姐为什么还要如此。’

“大姐不让我知道自然有她的理由,但是我作为她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能看着大姐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苏锦说道:“不过,若是大姐曾经告诉过你,不需你告诉我,那我愿意听大姐的。”苏锦看着她说道。

秋月不以为意:“大小姐并未说不让告诉你,我倒是宁愿告诉你,大小姐在世的时候过的那样辛苦。”

“大姐过的辛苦?”苏锦问道:“是因为我?”

秋月只是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

但只是这一眼,已经足够让苏锦确认,秋月说的就是她,是她让姐姐去世之前过的痛苦,甚至是她导致了大姐的死亡,这让苏锦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上前抓住秋月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说大姐的去世是因为我?是不是?”

秋月看她一眼:“二小姐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真的是因为我?”苏锦迟迟不敢相信,只是抓着秋月的手却有些无力地松开了。

银杏看着陷入了迷惘和痛苦的苏锦,有些责怪地看了秋月一眼,却只得到了秋月不屑一顾的一瞥,银杏只好转过头来安慰苏锦:“姑娘,姑娘,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啊。”

“你怪我害死了大姐,但是我却不知其中缘由,岂不是对我太不公平?”苏锦质问:‘你不如将实情告诉我,也好叫我知道究竟是哪里对不住大姐。’

可能是苏锦的话激怒了秋月,也可能是她早已经在心中不满苏锦已久,早就像告诉她了,所以听到苏锦如此说,大声喊道:“你不知道?二小姐可真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时李公子是大小姐的未婚夫,他每次来赵府都给你带东西算怎么回事?还有你,你明知道那是大小姐的未婚夫,每次他来,你跑过去凑什么热闹?不知廉耻。你说你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自尽,如今我告诉你,她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一个是她的亲妹妹,一个是她的未婚夫,是你们两个逼死了她。尤其是你,大小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说着说着秋月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从小在大姐身边长大,亲如姐妹,大姐待她也是极好的,大姐去世,她的难过想必不会比自己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愣愣地听她说完,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实在是她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但是每次李玉书来,她不愿出来相见,是姐姐叫人来叫她,李玉书送的东西,她不愿意收,也是大姐替她收下的,她以为大姐并没有发觉,只是单纯地疼爱她,她当时还觉得太过对不起她,却原来大姐什么都知道,可是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跟李玉书见面呢?为什么还是如以往一样对自己那么好呢?苏锦倒是宁愿她像秋月一样骂她一顿,骂她不知廉耻,甚至打她一顿也可以,可是为什么偏偏她还是对自己那样好,转过头来,却轻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呢?

秋月说完看着落泪不止的苏锦,又那么一瞬间,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自己决不能因为她的一点儿眼泪就心慈手软,这样怎么对得起去世的大小姐呢?

所以她只是摆出一副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发泄了自己对苏锦的不满的神色来,静静地看着苏锦流泪。

银杏劝不住她,马车已经到了同福客栈的门口停了下来,苏锦还未动,秋月已经先掀开了车帘,下车之前看了苏锦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银杏扶着苏锦下来,劝她:“姑娘,刚才那个秋月的话也不可全信,说不定她是骗姑娘的。”

“她为何要骗我?”苏锦问道:“你不必劝我了,就是我对不住姐姐。我还疑心要找姐姐自杀的真相,如今看来真是可笑,害死姐姐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姑娘别这么说,听姑娘所说,大姑娘对您极好,肯定是另有隐情,不会是因为姑娘你。”银杏劝道。她心中着急,姑娘如今看起来可不大好,也难怪,一直以为最疼爱自己的姐姐是被别人害死的,如今被她身边的丫头亲口证实害死姐姐的就是自己,这样的打击,谁也接受不了。

只是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劲,那秋月说的好像句句属实,但是总觉得她故意漏了什么,银杏仔细想着,终于想了起来:“姑娘,你想秋月如果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故意隐瞒姑娘说的那个土匪的事?”她忽然大声说道。

苏锦听到倒是怔住了一下。

银杏再接再厉:“姑娘,你想咱们不管是从寺庙里查到的线索,还是姑娘你说的那个闯到大姑娘灵堂,然后将您掳走的土匪,您不觉得大姑娘一个大家闺秀,与这样的人有牵扯才更奇怪吗?今天姑娘你问秋月话的时候,她明显也是知道这个人的,但是她故意闭口不提,只是口口声声说怪姑娘,姑娘仔细想想就不觉得奇怪吗?何况这秋月的态度也变得奇怪,刚开始对姑娘还算是恭敬,但是姑娘您一提到那个土匪的时候,她就忽然变的脸,开始怪罪姑娘。您仔细想想,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银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希望姑娘能听得进去。

苏锦呆呆地听她说完,从一开始的不在意,以为她不过是想方设法安慰自己到后来越听越觉得银杏说的很是有道理,听她说完,苏锦连忙说道:“快去,将秋月追回来。”说着她将李玉书曾经赠给她的令牌拿了出来,交给银杏:“若是追赶不上,你拿着令牌去李家别院,将秋月带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银杏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点了点头,便连忙除去了。

留下苏锦在这里仔细回想今日秋月的言行,果真是越想越如银杏所说,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都怪自己,因为她说是自己害死了大姐,自己就一下子慌了心神,这么多的漏洞,竟然没能发觉。

这边银杏去追赶秋月,那边秋月早已回到了李家别院。

她回来的时候,李玉书也正好回来,看到她之后,珠儿有些惊讶:“你不是被二姑娘带走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那二姑娘呢?”

张口闭口二姑娘,秋月心中发恨,大小姐去世才多久,就象登堂入室,让二小姐取而代之不成?

只是她如今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心中恨他们,也只能按规矩回话:“二小姐问过我一些事之后就回了客栈了,我便回来了。”

“她问了你什么?”李玉书定定地看着她。

“不过是问大小姐为何自尽的事。”秋月说道。

“那你是如何说的?”珠儿连忙问:“可将实情都告诉二姑娘了?”他今日自作主张,希望秋月这丫头已经跟二姑娘说明白了,这样也不枉费自己冒着被公子责罚的风险去追她。

秋月听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珠儿看她点头,自然以为她都已经说清楚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李玉书说道:“公子这次可以放心了,事情秋月都已经说明白了。”

“公子若是无事,我先下去了。”秋月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等。”李玉书叫住想要离开的秋月:“你怎么跟二小姐说的,一五一十地再跟我说一遍。”

秋月咬牙,却还是回过头来,说道:“不过是当初跟李公子说的那些,今日二小姐问,自然也是这样回了。”

珠儿不解:“你怎么跟二姑娘说的,再说一遍就是了。”他不明白这秋月怎么吞吞吐吐的。

李玉书忽然厉色起来:“你到底怎么说的?”

“大小姐是为什么死我,我就是怎么说的。”

珠儿更不明白了,为何秋月始终支支吾吾,公子又为何忽然生气,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秋月是他带去见二姑娘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是他的过错,现在看公子动怒,他自然更加惶恐,也更加催促秋月赶紧说实话。

秋月却迟迟不开口,李玉书已经猜到,她肯定是骗了苏锦:“你骗了二小姐,说梅儿是她害死的对不对?”李玉书慢慢地说道。

珠儿一听惊吓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去看秋月:“你是这样跟二姑娘说的?”

秋月依旧不开口。

珠儿着急,上前抓住秋月:“你,你竟然敢骗二小姐和公子,跟我走,去跟二小姐说清楚。”

秋月使劲想要挣开珠儿拉住她的手,却无奈力气悬殊,实在无法挣脱,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办法脱离他的手之后,秋月也放弃了挣扎,只是冷笑:“大小姐去世了,她死了,你,还有她,你们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闭嘴。”珠儿大吼:“你明知道大小姐的死不管二小姐和公子的事,是她自己......”

“好了,住口。”李玉书忽然打断珠儿的话。

珠儿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口,但是想起这秋月竟然在二小姐面前颠倒黑白,惹得二小姐与公子之间徒增嫌隙,他又心有不甘。说起来这件事都怪他,是他自作主张让秋月去见二姑娘,他以为秋月会告诉二姑娘真相,等她明白了就知道自家公子的一片苦心了,但是谁想到这秋月竟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也是他太过大意了,竟然就这样让她在二姑娘面前胡言乱语,没有亲自看着,如今除了让她去二姑娘面前亲口说是自己说错了,再也没有人能说清楚大小姐的死因了,都怪他太过鲁莽。

他气不过,拖着秋月就要去找苏锦,李玉书虽然也生气,但是那毕竟是梅儿的贴身丫头,如今此番作为,也是因为梅儿的缘故,他也不好将她怎么样,也只能任由珠儿将她拖出去。

正在珠儿与秋月撕扯之间,外面有人来报,说有一个姑娘拿着李家的令牌来要带走秋月姑娘,李玉书一听就知道是苏锦身边的人来了,他连忙叫人将她请进来。

谁知本来正与珠儿拉扯的秋月,趁着珠儿分神的时候,一下挣脱了他,一头撞向门框,她决心求死,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顿时鲜血直流,连李玉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动作,一时也被惊住了。

可怜珠儿,本来还真拉着她,一个不留神,人救死在自己面前了。

银杏跟着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鲜血直流的秋月倒在门边,珠儿呆呆地看着她,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李玉书正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银杏第一次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心惊肉跳之余又不免长叹一声:如今姑娘又要难过了。

李玉书看到了银杏,说道:“是杏儿让你过来的?”

“姑娘让我来带秋月过去问话。”银杏呆呆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玉书皱眉:“回去好好跟杏儿说。”

银杏只能点头,然后跟着带她进来的人连忙走了出去。

李玉书叫珠儿:“将她好好下葬。”

珠儿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她这一死不要紧,公子更是与二姑娘说不清楚了,而这件事都怪自己,他自责地抬不起头来。

李玉书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不怪你,也是我没有思虑周全,没想到秋月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好了,你先下去吧,将人好好地安葬了。”

珠儿低头应是。

那边银杏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想这件事可如何跟姑娘说呢,她看得出来,虽然秋月恨姑娘,但因为她是跟在大小姐身边的人,所以姑娘对她很是看重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伤心不已,如今上午才刚见面,下午人就死了,想也知道姑娘会多伤心,但是这件事不告诉姑娘也不行,她根本瞒不过去。

走到客栈她也没有想清楚这件事该怎么跟苏锦说,叹了口气,她只好先上了楼。

苏锦正在房间里等着她呢,看到她进来,自然地往后面看去,以为秋月就在后面。

结果却并没有看到自己等的那个人,苏锦有些奇怪:“秋月呢?”

银杏扶着苏锦进屋坐下,将房门关好后才来到她身边说道:“姑娘,我去的时候,秋月姑娘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苏锦一下站了起来:“秋月,怎么可能死呢?”她刚从自己这里离开啊。“是谁害死了她?”

“是自尽。”银杏说道。

“又是自尽?”苏锦低声说道:“是我害死了她。”

“她是自尽,关姑娘什么事,姑娘别多想了啊。”银杏劝道。

“可是她之前在李家待的好好的,今日我刚建了她,她就自尽了,不是因为吗?”苏锦抬着头看着银杏问道。

“那也不是因为姑娘。”银杏说道。可是接下来她却词穷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位秋月姑娘到底为何自尽。

“银杏,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因为我自尽了呢?”苏锦面带困惑地问银杏。

“姑娘千万别多心,那位秋月姑娘的话并不可信,姑娘不是已经知道了嘛?至于她为何自尽,肯定也是不关姑娘的事,姑娘若是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李公子。”银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着苏锦的神色。

苏锦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银杏说的有道理,如今连秋月也自尽了,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李玉书了,但是他会告诉自己真相吗?还是他精心编制的谎言?苏锦不知道,所以她没有说话。

银杏看她一直不说话,继续劝道:“姑娘若是不想去,那我去问。”

正在她想继续劝苏锦的时候,外面有人叩门,她以为是掌柜的来送东西,便说道:“东西先放在外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门口传来的却不是掌柜的声音:“二姑娘,开开门。”是珠儿的声音。

银杏听到后看向苏锦,寻求她的意见,是开门还是不开。

苏锦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正是李玉书和珠儿。

李玉书径直走进房间,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苏锦,几月不见,她仿佛又消瘦了不少,脸上泪痕未干,明显是哭过的痕迹,他就知道她听说了这个消息定会伤心,思前想后,终究是不放心她,所以顾不得许多,就想来看看她。

苏锦听到珠儿的声音时就知道他一定也来了,但是她自门打开那一刻起便始终低着头,李玉书来到她身边,她也未曾抬头。

珠儿叫了银杏出去,银杏不放心她,回过头来看了许久,最终才下定决心跟着珠儿除去,想来那李公子定不会伤害姑娘。

李玉书等他们将门关好之后,将椅子搬到苏锦的对面坐了下来:“杏儿?就打算一直这样低着头,不肯看我吗?”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苏锦的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好在及时忍住了,她没有说话,亦没有抬头。

李玉书无奈叹气:“我知道你现在正难过,难过秋月的死,也难过不能寻找梅儿去世的真相。”

苏锦依旧不肯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玉书只好继续说道:“今日秋月的死是个意外。珠儿听说你要离开扬州,带秋月去找你本是想让她将事情说清楚,我不知道她与你说了什么,但若是她说了什么怪你的话,那一定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

“那我要相信谁?”苏锦忽然说道。她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李玉书。

她眼中泪水未干,就这样望着李玉书,固执地等一个答案。

李玉书本来想好的说辞却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没有办法说出口了,他很想告诉她,你该相信我,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话,她是不会信的。

李玉书苦笑:“你会信我吗?”

“你会骗我吗?”苏锦反问。

“不会。”李玉书答的干脆。

“那你告诉我大姐为何自尽?秋月今日为何自杀?”苏锦看着他说道。

“秋月自知有罪,她骗了你,想用自己的死继续骗你,她的死跟你无关。”李玉书说道。

“那姐姐呢?也与我无关?”苏锦追问。

这一次李玉书却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他才说道:“若我说与你无关,你愿意相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信,你敢这么说吗?”苏锦看着他问道。

李玉书终于在她的注视下低下头去:“杏儿,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也为难我。”

“你我皆问心有愧,怎么可能做到坦然面对?”苏锦苦笑。

“你知道我今日来见你之前我想过什么吗?”李玉书忽然问道。

苏锦不做声。

“来时的路上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替别人隐瞒这些,干脆全部都告诉你算了,这样说不定你就会放过自己,也放过我了。”李玉书苦笑着说道。

“不论真相如何,我与你,永远也没有可能,你知道的。”苏锦只是说道。

“我就知道,你对我总是这样绝情。”李玉书无奈。

“若非如此,我怎么对得起姐姐,你又怎么对得起姐姐?”苏锦只是说道。

“造化弄人,我现在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些说明白。”李玉书忽然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些又如何?晚些又如何?你与大姐的婚事是从小就定下的,难不成你以为与姐姐退了亲还有再与赵家结亲的一天不成?”苏锦笑道:“无缘就是无缘,你我又何必强求,如今反倒害了姐姐的性命。”

“你始终认为是我们害了梅儿,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

“你若问心无愧,我便相信。”

李玉书叹气,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可偏偏他就是问心有愧,所以不能坦然回答她。

“罢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你今后打算去哪里?”李玉书问道。不能在她身边,知道她的行踪也好。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苏锦说道。“你今日来依然不打算告诉我大姐去世的真相?”

“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李玉书无奈。

“那请离开吧。”苏锦说着起身将门打开了,丝毫不给李玉书再说话的机会:“多说无益。”

李玉书看着苏锦,又是这样决绝地要他离开,她真实狠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玉书叹气,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可偏偏他就是问心有愧,所以不能坦然回答她。

“罢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你今后打算去哪里?”李玉书问道。不能在她身边,知道她的行踪也好。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苏锦说道。“你今日来依然不打算告诉我大姐去世的真相?”

“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李玉书无奈。

“那请离开吧。”苏锦说着起身将门打开了,丝毫不给李玉书再说话的机会:“多说无益。”

李玉书看着苏锦,又是这样决绝地要他离开,她真实狠心。

但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在苏锦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

门口的珠儿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二姑娘与公子这次见面并没有任何进展,只是这个祸是他闯下的,他必须要想办法弥补。

李玉书刚走出房门,苏锦就将门关上了,银杏看了也不免替李公子伤心,她是知道李公子喜欢自家姑娘的,但是刚才在外面听珠儿说过才知道李公子对姑娘用情至深,真是听来让人感动,她有心想劝,但看苏锦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她是劝不动的,也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珠儿跟着李玉书出了客栈之后一直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公子会不会为这件事生气,踌躇了许久,看着公子不大好的脸色,始终不敢开口,但是一路回到别院,公子也并未说他什么。

但就是他什么也不说,反倒叫珠儿更加惶恐,公子向来隐忍,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样的情形他是没有见过的,心中实在不能安稳,思来想去,这件事究竟是因自己而起,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莽撞,让本就二姑娘和公子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更加不可弥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到李玉书去了书房之后,珠儿下定决心,又一次悄悄来到了同福客栈。

苏锦再见到他的时候很是惊讶:“珠儿?你怎么又来了?”她自然以为这是李玉书的意思,毕竟珠儿与他向来是形影不离的。

珠儿有些不好意思:“二姑娘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有些话要跟二姑娘说。”

苏锦看了看他,最终点头,让他进了房间。

珠儿刚进来便说道:“二姑娘,今日的事都怪我,你若是生气就责罚我吧,不要再怪公子了。”

“你说什么呢?”苏锦疑惑。

“今日带秋月去见姑娘是我自作主张,公子他并不知情,是我行事鲁莽,没有想到秋月会对二姑娘撒谎,在我想带她来跟二姑娘说清楚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还让她撞死了,如今死无对证,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清楚了。”珠儿越说越是悔恨。

“你说她对我说谎,那你也知道大姐去世的真相?”苏锦只问道。

“我与公子都知道,当时就是我跟着公子去查的这件事,但是这件事。”说道这里,珠儿看了一眼银杏,才继续说道:“有损大小姐的名声,加上公子又答应了那人,绝不外传,所以才迟迟不肯告诉您真相。”

“既然如此,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什么?”苏锦问道。

“公子他是君子,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即便心中苦也不能说出实情。但是我不忍心看二姑娘与公子两个有情人却这样彼此为难,我不是什么君子,说了就说了。”他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没有说话,她想知道真相,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所以对他说的自己与李玉书的关系也没有急着辩驳,自然,即便自己辩驳了,他也是不会听的。

珠儿继续说道:“大小姐自尽是因为她已经跟别人私定终身了,成婚之前,她惶恐不安,所以才会选择自杀的。”

“啪”的一巴掌落在了珠儿的脸上,苏锦满脸通红,指着珠儿喊道:“你竟敢诋毁姐姐,滚。”

珠儿从来没有见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二姑娘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默默地跟在大小姐和公子的身后,不大说话,也不怎么爱笑,自然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动怒,他从小跟着公子往赵府去,好像二姑娘一直都是这样淡然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所以苏锦这一巴掌把他打蒙了。

他仿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锦。

苏锦冲着他喊道:‘我说让你滚。’

她确实是气急,指着珠儿的手都在发抖,声音尖利,面目难免狰狞。

银杏连忙过来劝道:“姑娘,您先消消气,珠儿,他说的也说不定就只真相?”

“什么真相?你是为了你家主子编了谎言来骗我,是不是?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意思?你们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编出这么荒谬的理由诋毁姐姐的名声,真是令人恶心。”苏锦狠狠地说道。

“我知道二姑娘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这也是公子他不愿意告诉你实情的缘故,但是这就是真相,二姑娘,这就是实情。”珠儿说道。“想必二姑娘还记得那个将你掳走的土匪,与大小姐私定终身的人就是他,二姑娘,你要相信我啊。”珠儿说道。

苏锦不停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编理由也该编个像样一点儿的,大姐她与’苏锦顿了顿才说道:“她与李玉书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大姐又是那样温婉受礼,你怎么能这样在她去世后诋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姑娘仔细想想就知道,大小姐有一段时间总是单独出去,连二姑娘也不让跟着,就是去与那人见面的。”珠儿继续说道:“秋月那丫头知道大小姐的事,所以公子才将她带回了别院,怕她出去乱说,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编了谎话来欺骗二姑娘。”他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如此刚烈的性子,为了大小姐宁愿一头撞死。她这一死,让本来就几乎没有可能的公子与二姑娘更添了一道嫌隙。

苏锦乍听到珠儿说大姐与人私通,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她心中也不是没有过怀疑,所以珠儿一提起那个土匪,她脑中的线索仿佛一下子就全都串联起来了,不得不说,这个真相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但也是目前看来最可信的了。

她心中竟然真的有几分相信了,苏锦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如今不过是死无对证,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能被他们骗了,李玉书向来严谨,肯定是精心编制了一个谎言,让珠儿来高祖自己,自己可千万不能相信,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姐姐与别人四通呢,何况那人还是一个土匪,想一想大姐,想想她是如何的温柔,如何的规矩守礼,就知道这样的谎言是多么荒谬。

她长时间的沉默在珠儿看来似乎是相信了自己说的话,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苏锦忽然笑道:“你编谎话也该编一个像样的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大姐做出这样的事,你,还要你家主子就不要白费心思了。”她转头对银杏说道:“银杏,送他出去。”

银杏看着苏锦叹气,她是知道姑娘对大姐是多么依赖的,忽然告诉她自己一直敬重的大姐竟然是因为与人私通而无法交代才自尽的,也难怪她不肯相信,但是她一个旁观者看的无比清楚,珠儿说的根本不是谎话,姑娘口口声声说是谎言,叫他滚,又何尝不是自己心中已经相信了几分呢。

只是如今姑娘不能接受,她也能理解,只好先送珠儿除去,说不定等过段日子,姑娘自己就能想明白了。

银杏对着珠儿说道:“请吧。”

珠儿看着苏锦说道:“二姑娘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能相信还是真的不相信?”

“出去。”苏锦对着他吼道。

银杏连忙拉住他:“你快走吧。”

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相信真相,珠儿无奈苦笑,公子的一片真心终究是要被辜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人拉出了门外,银杏安慰他:“你也别生气,姑娘与大小姐从小感情就好,你忽然告诉她这样的消息,谁也接受不了,等着吧,姑娘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慢慢的,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我不生气,我只是替公子难过。”珠儿说道。

听他如此说,银杏也唯有无奈叹气。

姑娘与李公子也算得上是一段孽缘了,明明彼此有心,但碍于大小姐的存在,不管大小姐是活着还是去世了,两个人都不能跨过那道坎,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银杏送走了珠儿连忙回来看苏锦,她正呆呆地坐在桌子便仿佛在发呆,又仿佛在想什么,银杏来到她身边,轻声唤道:“姑娘?”

苏锦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银杏,你说一个从小温柔有礼,端庄自持的大家闺秀会与一个土匪在一起吗?”

银杏知道她问的是谁,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以往有人这么问她,她肯定说不会,但是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线索,倒让她相信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最终还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姑娘您觉得呢?”

苏锦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姐姐肯定不会。”不仅因为她庄重自持,也因为父亲走后,赵府与李家的这门婚事是大娘的指望,大姐孝顺,不会亲手破坏这门婚事的。

“小人胡言乱语也就罢了,我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话,怀疑姐姐。”苏锦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杏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多说无益,什么样的事实都比不上大小姐在姑娘心中的分量,所以说什么都是无用,即便有铁一般的事实摆在姑娘的面前,她不肯承认,又有什么办法呢。

苏锦也没有继续说话,银杏轻声问她:“那姑娘如今打算怎么办?”

本来他们就要离开了,谁知道又出了这么多的事,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按原计划离开扬州。

“明日一早就走吧。”苏锦说道。她心中有种想法,让她不要再查大姐去世的真相了,至少,暂时不要再去问了,她心中乱的很,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到底还是被珠儿的话乱了心神。

银杏只是点了点头,便去收拾东西了。

苏锦已久坐在桌子旁边,仿佛想起了以往与大姐在一起的情景,忍不住嘴角上扬。

银杏看到这样的苏锦,唯有无奈叹气。

第二日一大早苏锦与银杏带了东西边离开了客栈。

客栈老板昨日见到苏锦又回来还暗自高兴来着,想着自己这次可算是帮了李公子的大忙,以后定不会忘了自己的好处。谁知道她今日竟然又离开了,掌柜的也不敢疏忽,连忙去李家别院禀告李玉书。

李玉书昨日从苏锦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门,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谁也不许打扰,所以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珠儿背着他又偷偷去找了苏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吩咐了不许人打扰,但是事关苏锦,珠儿自然是要来回报的。

谁知这次李玉书听了苏锦又离开的消息之后,竟然没有马上便追出去,只是说自己知道了。

珠儿听了惊讶,又问了一遍:“公子?您听清楚了嘛?二姑娘要走了。”

“知道了。”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徒留珠儿在门外摸不着头脑,公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昨日被二姑娘伤的厉害,不肯再见她了?虽说他觉得公子若是能放下二姑娘也好,但是他跟了公子这么长时间,明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李玉书已经说了,珠儿心中干着急,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擅自行动了,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着李玉书的吩咐,怕他下一秒就转了主意,要去将二姑娘追回来,所以早早叫人准备好了马匹候着。

李玉书听到苏锦离开的消息时,说实话并没有太过吃惊,她本就是要离开的,因为秋月耽搁了下来,秋月也死了,她更不会留在这里了。

但是即便心中早就有了猜测,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依然不免心痛。

只是他也知道即便他去追了,苏锦也不会因为他留下来,说不定还会更加不愿意见他,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又何必让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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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九儿叫来。”李玉书忽然说道。

门外的珠儿连忙答应一声,他就知道公子绝不会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无动于衷,只是他不知道公子不自己去追,叫九儿是为什么。

九儿本来正在与几位掌柜对账,听到珠儿叫自己,说是公子找自己有急事,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道了声抱歉,便离开了。

到了书房,李玉书只让九儿进去了,珠儿依然留在门口。

九儿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准备好了等着公子吩咐。

李玉书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九儿,我有件要紧的事要你去办。”

“公子尽管吩咐。”九儿说道。“我一定不辜负公子的期望。”

“杏儿今日离开了扬州。”李玉书说道。

九儿瞬间明白:“公子是要我将杏儿姑娘追回来?”

“不是,我要你改头换面,跟在杏儿的身边,她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保护她,但是不能叫她发现。”李玉书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有可能,他也想亲自去跟着杏儿,但是现在李家内部的事情还是一团乱麻,他必须理清楚才能放心的离开,李家百年基业,不能会在自己手里。更何况,皇上封的这个扬州知府,也是掣肘,他现在不能离开,只能等过段日子再与皇上商量,辞去这个官职,等到他将这里的一切都料理清楚了,他就可以去找杏儿了,那时候,他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希望这一日不会来的太晚,李玉书心中想着。

九儿有些惊讶,公子很早就培养自己接管账目了,这几年自己也做的逐渐得心应手,平日里跟在公子身边也都是珠儿,像这样的事,公子一般都是让珠儿去做的,这次怎么忽然叫了自己,而且听他的意思是要一直跟在二姑娘的身边。这一去,很可能自己之前十几年的努力辛苦全都白费,心中要说没有诧异是不可能的,但是毕竟是公子的吩咐,自己的所有都是仰仗公子才得到的,自然公子吩咐自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所以他虽然吃惊,还是答应了下来:“公子放心,我一定办好。”

“去吧,切记,不要叫她发现你在跟着她。”李玉书叮嘱道。

九儿点头:“公子放心,我会小心的。”

九儿很快从书房出来了,珠儿连忙凑过去问道:“公子跟你说什么了?”公子一般生意上的事情才叫九儿,别的都是叫自己的,如今二姑娘就要离开,公子竟然还叫了九儿,难不成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处理生意,珠儿是想不明白了,只好来问问他。

九儿只是笑了笑说道:“好好照顾公子吧,我先走了。”

“哎。”珠儿喊道。

九儿却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珠儿暗自皱眉,他总觉得九儿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事,他不能去问公子,九儿又不跟自己说,真是叫自己好奇的很。

九儿牵了马出了李家别院,便径直向扬州城门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并未想好要去哪里,出了城门之后,赶车的人问她:“姑娘,咱们接下来往哪里走啊?”

苏锦想了想说道:“往北边走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不过对于她来说,去哪里其实也都不要紧,她只是不想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了。

只是现在面临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她手中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当时从京城离开的时候虽然拿了瑞王府不少东西,但是一路走来,也已经变卖了不少,现在她手里的东西并不多了,而照目前的情势看来,她以后要在外面漂泊,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没有银子可是寸步难行。她虽然手里拿着李玉书给的令牌,按说只要拿出这个令牌来,她永远不必愁银子不够花,但是她自然不会轻易用李玉书给的令牌去取银子,所以现在要紧的是找一个可以谋生的差事。

只是她思来想去,这个世界对一个女子而言,未免太过艰难。女子未嫁时娘家养着,嫁出去之后要靠夫君养活,好像根本没有留给女子自己谋生的机会。她从小在赵府学的不过是绣花,厨艺,略通诗书,但是这些哪一个都不是能谋生的手艺。

苏锦有些为难地想着,难不成自己真的只能坐吃山空不成?

银杏早就发现姑娘一路上都是愁眉苦脸的,终于忍不住问她:“姑娘可是为什么事情为难?”

苏锦叹气:“银杏,我在想咱们以后怎么谋生啊。”苏锦长叹一声:“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只怕我们两个会饿死的。”

银杏想了想,忽然拍手说道:“姑娘,你不是会刺绣吗?我见过姑娘的手艺,比王府里的绣娘做的好多了。”只是她刚说完便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不行不行,姑娘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呢?”

苏锦倒是不在意地说道:“你这个主意我不是没有想过。到底是谋生要紧,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只是我担心的是,我虽然会刺绣,却不知该如何变成银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她去街上叫卖,说实话,她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银杏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见许多绣娘都是绣了东西用篮子放着到街上去卖的,姑娘若是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姑娘可以在家中绣了之后,我拿出去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你以前也并未出过门,能行吗?”苏锦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咱们先试一试,若是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嘛。”银杏笑道:“说起来,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呢。”

两人商定了以后谋生的手段,苏锦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咱们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定居下来。”

银杏赞同地点头:“姑娘想去哪里?”

“京城如何?”苏锦笑道。

银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姑娘不是刚从京城回来?怎么又想回去了?”

“咱们一路往北,就当是游玩了,正好到京城住下来。”苏锦笑道:“只是不知咱们口袋里的银子还能不能撑到京城,若是不能,那也只能中途停下来了。”

银杏笑道:“姑娘何必担心,若是真想去京城总会有办法的。”她大概猜到姑娘为什么说去京城了。大概是因为柳姑娘在京城吧,虽然她如今身在皇宫,姑娘去了京城,定是不可能见到她的,但还是要去京城,可见姑娘就是这样一个心软的人啊,当初下定决心离开京城,如今还是不放心她,自己又跑回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多地方已经玩过了的,所以这一路走过去倒是比来时用的时间更少一些,只是到了徐州的时候,银杏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姑娘可要在这里多留几日?”

苏锦想了想摇头:“算了吧。”她不去见长安,是因为知道自己见了他还是要离开,他本就对自己不能出门远行感到难过,自己又何必去他面前炫耀自己的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儿一路跟着苏锦他们,见她与银杏一路走来玩的还算开心,也能放心地跟李玉书禀报。

李玉书每每接到九儿送来的信,听他说苏锦一路上的事,跟着她同喜同乐,仿佛自己也在她身边一般,只要能时时知道她的近况,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处理的那些琐事也不觉得厌烦了,他再努力一点儿,再勤快一些,这些事情很快就能处理完,那时候他就真的可以配资啊她身边了。

苏锦一路走来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跟在他们后面,大概两个月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到了京城,到的时候又是深秋了,北方的秋天是苏锦最喜欢的季节,这大概也是她要来北方的一个原因。

到京城之后,她托人在离皇城最近的地方找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不大,也不像她在扬州的家一般亭台楼阁,河湖假山,样样俱全,移步换景,处处都透露着精致。想来北方的院子本就以干净利落为美,正合苏锦的心意,入门便是影壁,后面是干净的院子,只在两边各种了竹子和枣树,现在是深秋,竹子叶已经落尽了,反倒是满树的枣子熟的正好。

房间不多,但她们人少,她与银杏一人一间,托人找了个打扫的下人,住在旁边的偏房里,也还有富余。

这是苏锦第一次真正住北方的院子,看什么都是新奇,与银杏和吴大妈一起里里外外收拾了好几天,看着院子焕然一新,苏锦cia觉得满意。

只是院子收拾好之后,苏锦手里的银子当真是剩的不多了,之前商量好的生意也要开张了,叫了吴大妈一起,让她带着自己和银杏去街上选了绣线和布料。苏锦绣活精致,自然选绣线和布料的时候总想选最好的,还是吴大妈看不过去了,劝了苏锦:“姑娘,咱们这绣好的东西是要拿到街上去卖的,你这东西太贵了不合适。”说着将苏锦手中的一把绣线拿看出来放到了人家的柜上。

苏锦笑道:‘是我不懂得了,多谢吴大妈指点。’

“哎呦,您客气什么。”吴大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是前些日子家中那位走了,还有一个儿子要读书,她想出来给人家做活挣点儿钱也好供儿子读书,之前一直在各个地方做短工,挣的少不说,总是不够稳定,正好碰到苏锦他们找下人,像苏锦这样的主家,那是上上选,所以求了那中间人,才能来这里。虽然要住在这里,不能回去给儿子做饭,但是好在工钱多,想着干几年,自己挣够了儿子读书的钱,等儿子考了科举,自己也就能跟着儿子去享清福了,所以对苏锦这个主家是千万个满意。

只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并不是苏锦对她不好,而是她实在太客气了,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动不动就跟自己道谢,说话也咬文嚼字的,跟自家那个读书的儿子一样,她一个粗人,倒是常常被她弄的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看吴大妈又红了脸,忍不住笑了笑。这吴大妈也是有趣,每每跟自己说话,动不动就不好意思。

买过了东西回到家中,苏锦与银杏想想自己可以挣钱了,都颇有些兴奋,出去了一天,两个人也不觉得疲惫,还商量着要画什么花样呢。

苏锦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自然都被九儿看在眼里,千里之外的李玉书自然也全部都知道了,他心疼苏锦要靠卖绣品谋生,却也知道她是不肯向自己求助的,只能暗地里叫九儿多帮着她。

苏锦这两日都关在屋子里跟银杏研究花样,苏锦做活细致,即便是拿去街上买的绣品也要仔细研究花样,两天的时间也不过才描了十来幅,拿出去叫吴大妈看过之后连声称赞,苏锦都被她夸的不好意思了,才敢放心对去绣。

银杏的手上功夫其实也不差,只是比起苏锦来就相差太远了,她有心帮苏锦,却也不好在她面前献丑。

好在苏锦虽然做活细致,但并不慢,一天的时间总也能绣出两个手帕来,只是银杏总怕她熬坏了眼睛,不许她多绣,一天只绣两个手帕。其实说起来,若是真的靠这个谋生,照如今的情形,只怕并不乐观,但是好在苏锦手里的银子虽然不多,总还有一些,足够他们支持一段日子,所以不必着急。

银杏自己心中想着,若是实在不行,自己就偷偷拿了令牌去李家的铺子里求助,姑娘在银钱上糊里糊涂的,多出几两银子,她根本不知道。

银杏不能帮忙绣花,也不愿意闲着,趁着苏锦刺绣的功夫,打了不少络子,也可以拿去叫卖。

三天之后,银杏第一次拿着苏锦的绣品上街,临出门前,两个人都十分紧张,苏锦是怕自己的东西卖不出去,银杏不仅担心东西卖不出去,还怕自己当初跟姑娘夸下海口,到了街上却张不开嘴,到时候白白叫姑娘失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只是看苏锦已经很是忐忑了,银杏便不好再表现出自己的紧张来,笑着对苏锦说道:“姑娘您就放心吧,今日一定将你的绣品全部卖出去。”

苏锦笑道:“我只求你能开张就不错了。卖不出去也就算了,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别太晚回来。”

银杏答应了一声便带着篮子出门了。

只是她说的容易,出门那一刻就决定害怕了,姑娘虽然说她聪明,嘴上也厉害,但那都是在后院,真要让她上了街,面对这满街三教九流的人,她还真的张不开嘴。

一路紧张着,她拿着小篮子到了热闹的地方站定,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定定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的只以为她是要买东西的,半点儿也不像是要卖东西的。

站了半个时辰,连一个在她面前停下来的也没有,银杏有些着急了,临出门前,姑娘特地叮嘱了让她早些回去,可是她卖不出去东西怎么好意思回去,但是弱再继续等下去,姑娘在家中也跟着她担心。

思来想去,银杏终于迈开了腿,朝着一个中年妇人走去,她走的时候只凭着一股子的决心,到了跟前儿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那妇人看她莽莽撞撞地来到自己面前,又一句话不说,有些奇怪,主动问她:“这位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

银杏这才反应过来,只是还没有说话,脸已经涨的通红,嗫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句完整的话来,眼看那妇人面露不耐,就想离去。

银杏连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夫人,您要不要看看我这里的绣品,都是上好的扬州刺绣,您看看?”银杏说着将篮子里的一件绣品递到她的面前。

可惜那妇人并未看一眼,只是说道:“不用了。”便径直离开了。

银杏好容易鼓足的勇气在遭到拒绝之后,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站在路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却始终不敢张口,眼见着天逐渐黑下来,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想想还在家中等着自己的苏锦,银杏终于又鼓足勇气,看准了一个年轻的夫人,走上前去,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银杏说话倒是顺利多了:“夫人,我这里都是上好的扬州刺绣,您看看?”说着银杏便将一件绣着梅花的手帕殷勤地递到了她的面前,好在这人终于肯看一眼了。

她看了看银杏手中的绣帕,点了点头:“东西确实不错,多少钱啊?”

银杏一看她感兴趣,连忙笑道:“只要一两银子。”

只是话刚出口,那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银杏还拿着手里的绣品,不知所措。在她看来,这一两银子的定价并不高,不说这布料和绣线姑娘都是挑的好的,就是姑娘辛辛苦苦绣这些东西,一两银子她都觉得亏了呢。

只是这也不怪银杏,她虽然以前是下人,但是是在王府别院里做下人的,又不常出门,对外面东西的价格也并不了解,所以才敢如此定价,也难怪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银杏便是再着急,等到天黑下来,她也不得不回家了,但是这一下午,她一件绣品也没有卖出去,回去怎么跟姑娘交代。

虽然姑娘是必定不会怪自己,反倒会安慰自己,但越是如此,越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回去见姑娘。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银杏越发觉得紧张了,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迈进门去。

她刚进到屋里,苏锦看到她就连忙起身来到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走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不管怎么样,早点回来吗?”

银杏有些不要意思,又有些感动:“姑娘,不要紧,你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对不住姑娘,是我没用,今日一件绣品也没有卖出去。”

也原也是在苏锦预料之中的,所以听到银杏如此说,只是笑道:“哎呀,这有什么要紧,第一天开张,卖不出去实属正常,若是你第一天就将东西都卖出去了,那岂不是奇才了?”苏锦笑道:“好了,回来了就好了,快些吃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杏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篮子交给苏锦,苏锦看了一眼,果然东西都没有少,甚至也没有翻动的痕迹,看来还真是不成功呀。

不过她很快就换了笑颜,与银杏一起开始吃饭了,两人商量着明日再出去碰碰运气。其实苏锦是不想银杏明日再出去的,但看她仿佛又有了信心一般,苏锦也不好说不许她出去,显得自己仿佛不相信她一般,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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