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长安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若是再不说话,自己恐怕就要问她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了。
还好她先开了口,他连忙说道:“倒是听父亲提起过,说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还听说一件好玩的事,倒是不知是真是假?”
“哦?是什么事?”苏锦也饶有兴味,她毕竟是真正接触过皇上的人,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黄长安笑了笑说道:“新皇登基便开始采选秀女,而并非向以往一般为先帝守孝三年,百姓都议论纷纷,后来才听说是因为宫中无人,百官不得已才奏请皇上在天下选秀女。”
苏锦笑道:“这倒是不假,京城里的人传的倒是更仔细一些,说是这位新皇宫中只有一位贵妃与一位淑妃娘娘,又无子嗣,实在太过单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长安了然:‘果然是京城的百姓消息更灵通一些。’
苏锦笑道:“长安兄想知道这些也简单,派人到京城路里住上十天半月,保管你听到许多以往不知道的事。”
黄长安知道她这是打趣自己了,笑道:“那苏姑娘在京城这些日子,可听到什么以往没有听说各国的事?”
“那可多了。”苏锦笑道。
“愿闻其详。”
“长安兄若是真的想知道,不妨自己去京城走一遭。”苏锦笑着说道。
“好啊,你故意调我胃口,又不告诉我。”黄长安无奈地说道。“只是京城消息灵通,是非也多,难怪李兄不愿留在京城。”
“人各有志,想必这位李公子不喜京城生活,也说不定长安兄会喜欢留在京城。”苏锦不在意地说道。
黄长安的神色却又暗淡了几分,只是他很快便恢复了,这一次连苏锦也没有看到。
两人聊的还算投机,从扬州聊到京城,又从京城聊回徐州,最后约定了明日由由他带苏锦去普善寺转一转才算罢。
苏锦带着银杏回到客房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丫头在里面等着了,伺候他们换好衣服,铺了床之后两人便出去了,银杏不肯与苏锦一起睡在床上,非要躺在榻上,苏锦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去了,第二日一大早那两个丫头便来叫他们两个起床,看到银杏是睡在榻上的,也没有多问,想必黄夫人有过交代的,只是带了新的衣服来,说是黄夫人特地为他们准备的,服侍两人换好衣服后才请他们去正房用早饭。
苏锦和银杏到的时候,黄家人已经在坐着了,见到他们进来,黄夫人连忙起身招呼苏锦:“苏姑娘,快过来坐下。”等苏锦坐下了,又盯着苏锦看了好一会儿笑道:‘苏姑娘生的可真是标致,昨日一身男子装扮,便已看出不同凡响,今日见了,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黄夫人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怎么倒夸起我来了?”
黄夫人闻言忍不住笑道:“苏姑娘可真会说话,我都这个年纪了,哪还是什么美人啊?”
“黄夫人如今依旧貌美,想必年轻时更是风姿绰约。”苏锦笑道。
“好了,好了,快别夸我了,再夸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黄夫人笑道。
苏锦闻言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大都还是扬州的菜式,黄家人确实是好客,而且用心,她心中很是感动。
用过早饭,黄夫人知道长安今日要陪他们出去,昨夜风雪便已经停了,今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便催着他带着苏锦出去。
出门之后,苏锦笑着跟黄长安商量:‘我们昨日出来并未跟掌柜的说过,还有一位车夫,怕他们担心,所以想先回客栈一趟,也好叫他们放心。’
黄长安笑道:“这是自然。”
黄家还特意为他们准备了马车,他们先回了客栈,客栈掌柜昨日没有见到他们回来确实有些担心,本想着今日若是再不回来便要去找一找了,没想到人竟然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还带着黄家的公子,黄家的人他是认识的,所以见到黄长安的时候便连忙过来见了礼:“原来是黄公子的朋友。”
苏锦笑道:‘是昨日避风雪的时候去了黄府,也是刚与长安兄结识。’
“却一见如故。”黄长安笑道。
回过了客栈,黄长安便带着苏锦和银杏往普善寺赶去:“普善寺在城东,离这里倒是不算太远,不知这个时候寺里是不是准备午饭,那里的素斋倒是值得一尝。”黄长安一路上跟苏锦介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笑道:“我之前在扬州也常跟姐姐去寺庙,素斋倒是尝过不少,不知道这里的可有什么特色?”
“说是特色倒也没有,只是普善寺名气大,来上香的人多,一来二去的,大概也觉得这里的素斋好吃了。”黄长安笑道。
“长安兄倒是看得透彻。”苏锦笑道。
普善寺果然名不虚传,还未过十五,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倒是寺里面还算热闹,听长安说这与往日相比人已经算是十分的少了,在苏锦看来还是不算少,比起自己在扬州时常与姐姐去的寺庙可算得上是香火鼎盛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说错,这里的素斋说来名气不小,苏锦却并未尝出个所以然来,想来名气之所以如此大,倒是有几分是他说的缘故了。
说起来苏锦与黄长安相识也不过两日,但是两人倒真如他所说算得上是一见如故了,大抵他性子温和又最会照顾人,所以苏锦与他相处起来倒是极其融洽。
在寺里用过午饭之后,他主动提议带苏锦他们去附近逛逛,不能叫他们来一趟什么也看不着。
“苏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扬州?”回来的路上他忽然问道。
“倒也没有说准,本是打算看过花灯再回去,毕竟也是难得出来一趟。”
“苏姑娘能四处游历,真实叫人心生羡慕。”他的语气中掩饰不住地羡慕。
苏锦想到他身子虚弱,有些不好意思:“长安兄虽不出门却知天下事,又怎知我不羡慕长安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不过是被这身子拖累住了,不能出门远行,只能在书中找些安慰罢了。”想来苏锦毕竟不是他,不能理解他的苦闷,看得出来苏锦的劝解并未见效。
“昨日听黄老爷与黄夫人说长安兄身子不好,今日看来倒像是并无大碍,若是长安兄想出去走走,倒是可以选些近的地方看看。”苏锦其实心中是有些困惑的,昨日听合府上下都说他身子不好,她还以为是像知默那样真的不能出远门,昨日看他时就决定不像久病之人,今日再看,更是看不出什么大碍,看他如此想出门,苏锦忍不住才有此一问。
没想到听到苏锦的话,他只是苦笑:“便是我身子没有大碍,也不敢叫父母双亲担心。”
苏锦这次没敢说话,想来是他的父母担心,不肯叫他出远门。
看苏锦不说话,黄长安笑了笑说道:“所以苏姑娘能让我陪你在这城内逛一逛不知我多高兴呢。我虽不能出远门,将来苏姑娘若是再有什么新鲜事,不知可否写信告诉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只是恐怕太麻烦苏姑娘了。”
苏锦想也未想便答应到:“不麻烦的。”实在是他如此温和,虽说不知身体是否真像府中所说的那样如此虚弱,但是他看起来如此柔弱,这样的词用来形容一个男子不知是否合适,但是苏锦看着他就觉得自己应该答应他的任何请求。
黄长安看她答应的如此快,也楞了一下,他提出这样的请求本就是极其不合礼数了,刚说完自己就后悔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苏姑娘真是爽快人,哪我就先谢过了。”
“长安兄何必客气,如今我还要劳烦长安兄招待。”苏锦笑道。
等送她们到客栈时,他却说道:“客栈里住着毕竟不算方便,今日出门时,母亲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请苏姑娘去府里住几日,不知苏姑娘可否赏脸?”
苏锦有些为难:‘要长安兄作陪已经很是麻烦,怎好再去给府里添麻烦?黄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再去叨扰,实在不该。’
“不算叨扰,府中人少,母亲最是好客,昨日见到苏姑娘就觉得与你有缘,所以特地叫我一定请了苏姑娘过去,若是速干姑娘不肯答应,只怕母亲要怪罪与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苏锦心中有些犹豫,她倒不是信不过黄府人,相反,经过这两日的接触,她倒是相信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毕竟相识不过两日,直接住在别人家中,怎么也是不合适。
黄长安看她犹豫,连忙说道:“且我身子不大好,若是从家中走来客栈再陪苏姑娘游玩倒是白白耽误了时间,也叫我白白在外面挨冻,不如住在府中方便。”
他这样说倒是叫苏锦不好拒绝了:“长安兄既然如此说了,我倒是不好再拒绝了,只是实在太麻烦了。”
“这不要紧,苏姑娘既然答应了今日便直接收拾了东西吧。”
苏锦点头,先下了马车,大抵是她心中的黄长安一直都是虚弱的形象,所以在他下马车时,苏锦竟然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扶了一把,等她反应过来,连忙将手缩了回来,黄长安看到了,忍不住偷笑,看她不敢看自己,又不敢叫她发现。
她们两人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的很,只是有一样,车夫还在这里,苏锦住在皇甫已经很是麻烦,怎么能再带一个不知底细的下人过去?即便黄夫人她们不说,苏锦心中也过意不去,思来想去,苏锦提前结了车夫的账,请他提前回去,也好叫他们夫妻尽早团聚。
到黄府的时候,黄老伯一看苏锦和银杏叶跟着来了,高兴地笑道:“哎呀,夫人若是知道两位姑娘也来了,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呢。”
黄夫人听说苏锦愿意在这里住几日,高兴得很:“我今日是担心的很,就怕安儿这孩子不能将苏姑娘请来,如今倒好,总算把你们两位带来了,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这城里好玩的多着呢,叫安儿陪你们都逛一逛,也不算白来一趟。”
黄夫人如此热情,苏锦只好连声道谢。
听苏锦说将车夫打发回去了,黄夫人主动提议:“那没什么的,你们两个姑娘家的自己上路我也不放心,正好叫安儿这孩子送你们回扬州。安儿,你不是总想着去扬州瞧瞧恩公吗?这次正好与苏姑娘他们做个伴岂不是更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锦听了心惊,却也只能假装平静:‘如此就太过麻烦长安兄了。’
“不要紧,苏姑娘不知道,安儿这孩子总想着去扬州一趟,说实话他自己去我也不放心,如今你们相互照应,我倒是能放心不少。”黄夫人笑道。
苏锦只好勉强笑道:“既然如此,苏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菜一如昨日可口,只是苏锦却食不知味,她本不想与李玉书再有任何瓜葛,偏偏每次刚躲开他,又阴差阳错要与他相见,她心中慌的厉害,就怕这次与黄长安一起回去又与李玉书有什么牵扯。
当日她离开扬州就已经想得很清楚,此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牵扯,更不可能接替姐姐的位子,京城再见,实属意外,他帮助自己颇多,苏锦心中感激,但除了感激,正是因为感激,苏锦更应该与他早早分离,明明有心,更不该放任自己,她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再相见,她会不会如当初分别时一样的决绝。
一夜辗转反侧,若是真如她表现的那般决绝,如今又何必彻夜难眠。
银杏在一旁榻上听着她翻来覆去,心中叹息,她看得出来哪位李公子对姑娘用情至深,绝不是一两日的情分,姑娘对李公子又何尝是针对无情呢,若是问心无愧,本是同路,又何必定要早早分离,她心中替两人可惜。只是那日听姑娘说起自家姐姐的语气,就知道姑娘定不会允许自己与李公子在一起,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了。
第二日苏锦果然精神很是不好,连黄夫人都看了出来,要叫大夫来给她看看,苏锦婉拒了,只说自己换了地方睡的不大安稳,只是今日恐怕不能出门了。
黄长安想来真的以为她是没有睡好,所以一日也未来打扰,大抵是想交她好好休息。只是苏锦又如何睡得着呢,只恨不得此刻就不告而别,如此就不必再担心会遇见李玉书了。但是她又迟迟下不了这样的决心,并非顾及黄夫人,而是她不愿面对的内心,在她心中深处是藏着这样一个愿望的,她想再见见李玉书,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好,但是当初她话说的那样坚定,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想见也找不到理由了,如今正好碰上黄长安,可以名正言顺地看看他,这就是苏锦的私心。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羞耻,李玉书是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即便姐姐去世了,即便他跟自己说姐姐并不喜欢他,但是她竟然喜欢李玉书,如今还想着见他,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苏锦多思,没想到反而真的病了,等到黄夫人觉得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必须看大夫的时候,短短几日的功夫,苏锦已然是瘦了一大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夫人很是担心,大夫诊完脉连忙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黄夫人放心,并无大事,只是忧思过度,心有郁结,待我开个方子,条理一二,姑娘自己心中放宽些,便好了。”
黄夫人连忙问道:‘这好好的,怎么就忧思过度了呢?怕不是府上招待不周,叫苏姑娘受委屈了?’
苏锦连忙安慰:“黄夫人多虑了,府上招待很是周到,我心中感激,怎么会觉得委屈呢?大抵是见黄夫人家中团聚,想起自己离家时间也不断了,不知家中母亲可好,心中思念。”
这倒是为难了黄夫人,她本想留苏锦在这里多住些日子的,她信缘分,第一次见苏锦,就觉得与她有缘,所以留她住在府中,如今她说自己详加,自己反倒不好留了:“苏姑娘既然想家,倒是该早些回去,只是如今病着,天气又这样冷,倒是不好就此上路,不如先好好在这里将病养好再上路,也免得叫我担心。”
苏锦很是过意不去:“住在这里已经很是打扰,没想到自己偏还病了,给夫人和府上添了不少麻烦。”
“苏姑娘不必在意,好好养病要紧。”黄夫人安慰它。
苏锦本不是大病,不过是心思郁结,想来又是那日在黄府门外冷风吹了些时候,这才病了,不过几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正好上元节近在眼前,黄长安也盼着她快些好起来,日日来看她,好在苏锦还算争气,总在节前好的差不多了。
上元节热闹,天还未见黑,黄长安便带着苏锦他们出了门,一路走来,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至极,苏锦倒还好,她之前在扬州时,每次上元节是定要与姐姐一同出去的,自然也少不了有李玉书作陪。倒是银杏想来没有出来看过上元节的热闹,所以很是兴奋,一路走来看什么都是稀奇,瞧见人家有猜灯谜的,也要过去凑凑热闹。
黄长安见她难得有如此好的兴致,自然是连声答应,带着人便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元节猜灯谜并不罕见,一路走来也见得多了,这个小摊倒是也未见得有多么稀奇,只是那灯笼做的样子稀罕,问过才知道是老人家亲手做的,做灯笼也有几十年了。银杏一眼便看中了人家的头彩,那灯笼做成大象的形象,实在是活灵活现,那大象的鼻子还可自由卷曲,不能不佩服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摊主的手艺精湛。
银杏看中了人家的灯笼,却在谜语上为难了,摊主给的谜面是“春雨连绵妻独宿”,苏锦虽说读了些书,但向来不在这上头下功夫,自然不能帮她解围,好在长安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见苏锦没有说话,便上前将答案告诉了摊主,乃是一个“一”字。听长安说出谜底,苏锦恍然大悟,与他会心一笑,银杏得了灯笼正高兴着呢,自然是毫不吝啬地夸长安:“黄公子真实好聪明,这样的谜语打死我也是猜不出来的,还好有黄公子跟着,若是只有我跟姑娘两个,今日这灯笼恐怕是拿不到了。”
长安笑道:“谜语不难,苏姑娘若是肯用心思,自然是也猜得到的。”
苏锦笑道:“你不必替我争这个面子,我自己是知道的,向来在诗书上没有下过功夫,不怪银杏这丫头笑我。”
“我怎么敢笑姑娘,不过是夸黄公子聪明,好学问。”银杏笑道。
“银杏姑娘真是谬赞了,不过雕虫小技而已,怎么称得上是学问。”长安客气。
“虽说谜语算不得什么学问,但是长安兄的学问想来便知是极好的。”苏锦笑道:“若是长安兄去考科举,说不定还能得个状元呢。”
本是玩笑的话,苏锦说的也并未当真,长安的神色却有些暗淡,苏锦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他,连忙住口,不敢再乱说话。
接下来虽然他还是带苏锦和银杏逛了不少街市,又带着他们买了各种吃食,便是到最后两人实在是吃不下了,他也不忘叫人包好带回府中,心细至此,苏锦很是感动。只是毕竟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高兴,三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不过是装作彼此不知罢了,终究不能像开始那般肆无忌惮地玩笑了。
想来长安也并非故意露出此等神色,回来的路上,一直欲言又止,神色愧疚,想必是想跟苏锦说什么,但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他有他的苦衷,他既然未主动开口,苏锦即便猜出端倪,也不会贸然开口询问。
回到房中,银杏将今日带来的东西都分给房中伺候的下人,独留了长安替她赢回来的那盏灯笼,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问问姑娘,毕竟姑娘聪明,说不定看出些什么。“姑娘,你说今日好好的,黄公子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了?”银杏是针对半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想来他有他的难处,不然也不会在今日这样高兴的时候忽然难过,只是他既然不说,咱们自然是不能主动问的。”
银杏点了点头:“说起来黄公子也是一个怪人,府里上下都说他身子不好,但咱们住在这里几日,也并未见他有何不好,一块出去游玩,看着也好的很。”
“许是之前用过药所以好了,但毕竟是长时间生过病的人,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既然如此,黄夫人又何必提议叫黄公子跟着咱们去扬州呢?”银杏疑惑,同时又带点小心地看着苏锦问道:“再说,他要去见李公子,与咱们一起,难保不会再见到李公子,姑娘不是不想见到他妈?”
苏锦叹气:“我也不知黄夫人是何打算,只是咱们麻烦了人家这么长时间,如今说要与我们一同去扬州,咱们还能拒绝不成?不过我一早说过自己与李玉书并不认识,到时到了扬州城便分开也就是了。”
“那姑娘可有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什么时候走倒是不要紧,反正现在姑娘也没有什么打算,自己也没有打算,在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苏锦想了想说道:“既然已经病好,也过了上元节,还是尽早动身吧,不然还要麻烦人家。”
第二日用过早饭之后,苏锦便去找黄夫人说了要动身的事,黄夫人自然是想多留她住些日子的,只是前段时间苏锦生病,说是思念家人所致,反倒叫她不好开口留人了。
最后说定了十八日那天动身,原是因为长安毕竟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远门,黄夫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了黄伯跟着不说,自己又打点了不少东西,除去送给李家的,只长安一个人的东西就有整整一箱子,临走之前,黄夫人殷殷叮嘱,叫他看过恩公便早些回来,免得叫她在家中担心。
长安也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安慰好黄夫人,上了马车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苏锦说道“叫苏姑娘见笑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黄夫人慈母之心,担心长安兄是自然的。何况长安兄未出过远门,身子又这样弱,黄夫人自然不放心,要好好叮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叹气:“其实我用过李兄送来的药之后已经大好了,只是母亲不放心,若不是苏姑娘来,母亲是不会放我出门的。”说完他唯有苦笑。
“长安兄已然大好,黄夫人却不能不担心,想来也是一片拳拳之心。”苏锦安慰他:“如今黄夫人既然已经肯让长安兄出门,这次若是妥当,以后自然会更放心些。”
“但愿如此。”相比起苏锦的乐观,他显得有些不以为意,苏锦不知其中情由,也只能劝到这里而已。
好在他很快就被马车外的景色吸引了目光,看来确实是第一次出远门,平日里看起来再稳重不过的一个人,看到路边的花草,一只小鸟也要高兴半天。
徐州离扬州实在不算远,若是真的快起来,也就三五日的功夫便到了,但是苏锦想长安平时难得出门,又高兴在路上,所以即便自己马车坐的极不舒服,还是吩咐人走的慢一些,拖了快要十日才到了扬州城外。
再见到扬州城门,真实恍若隔世了。
那年她遭遇意外,差点清白不保,被路过此地的端王救下,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巧妙地参与了一场皇位之争,虽说与自己并无太大的干系,但是一想起柳知默,苏锦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心,算起来,自她离开也已经有三个月的光景,三个月的时间,在京城那样变幻莫测的地方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苏锦不能不替她担心。
既怕她答应了当今皇上的要求,入主后宫,又要面对接连不休的争斗暗算,她在王府这么一个地方尚不能保全自己,在后宫那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但是苏锦更信心她宁死不从皇上,一心要救端王,她虽知皇上对柳知默情深义重,但是前太子,皇上,太厚,端王,哪一个又不是他的骨肉至亲,苏锦就怕他一时气恼,连柳知默也杀了。
但凡想起柳知默来,苏锦就担心不已,平日里还好,如今回到扬州城,大抵是又想起了姐姐,而她跟姐姐实在是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想起姐姐,也就忍不住会想起她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安向来细心,苏锦自到扬州城之后心情一直低落,他自然有所察觉,只是他与苏锦一样的,她既然不说,他也不问。
待马车行了一会儿,眼见着就要进入内城了,苏锦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长安兄此次来扬州时打算住在哪里?”
“哎呀,是我的不是,我倒是忘记告诉苏姑娘了,来之前已经与李兄写了书信,李兄不放心我,定要我住在他们家中。”
苏锦心中大惊,但还是强装镇定问道:“那这位李公子可说在什么地方接应你?”
“李兄平日里忙得很,我的意思是不必他接应,只是他做事向来周到,想必会在内城门接应。”他笑道:‘这样也好,说起来即便李兄说了他家住在哪里,我怕自己也是找不到的,他来接应,倒是免得自己到时像无头苍蝇一般了。’
苏锦这个时候可笑不出来,眼看着就要到内城门,她心中紧张得厉害,就连银杏叶跟着它提心吊胆,长安自然看出了两人的不安,只是不知她们的不安从何而来。
苏锦来不及考虑周全了,连忙叫停了马车,对着长安拱手行礼:“实在对不住长安兄,我有些事,要现在就下马。”这一看便知是借口了,而且是极其蹩脚的借口,连苏锦自己都不能信服,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她根本不敢抬头看长安。
长安明显知道这是借口,但是看苏锦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自己,便知她有难言的苦衷,最终还是说道:“既然如此,苏姑娘便在这里下马吧,只是不知苏姑娘家在扬州城哪里,我也好过去拜访。”
苏锦自然是不能告诉他自己家在哪里的,但是他如此为自己着想,若说自此一别之后便永不相见,苏锦也觉得过意不去,甚至因为时间紧迫,都未能好好道别。
略微想了想,苏锦说道:“长安兄若是要找我便去同福客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明显有些疑惑,他楞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苏姑娘和银杏姑娘一路小心。”
苏锦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
她知道自己今日对长安说的这几个谎实在不算高明,半路忽然下马,说是回家,却要他去客栈找自己,怎么也说不过去,将来若是要继续骗他,不知要再说多少谎言才能将这个谎圆过来。
苏锦下马后并没有继续往前走,她就站在路边,眼看着长安的马车越行越远,进了内城,才慢慢地开始挪动。
银杏这才对苏锦说道:‘幸亏姑娘当机立断,不然就要见到那位李公子了。’她话中不乏试探的成分,至少在她看来,李公子对姑娘是真的好,若是能放下心结,成就一段佳话,对姑娘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锦却并没有接话,只是说道:“咱们看来要晚些进城了。”
她知道李玉书日理万机,即便如今不必为瑞王做事,李家的生意遍布全国,千头万绪,都要他打理,想必接到长安之后也就回去了,但她偏偏不敢这么快就进去,不知道是只害怕见到他,还是害怕回到熟悉的地方。
其实若是长安不小心说出去跟他一同来扬州的人是谁,苏锦苦心做的这些也都是白费,只是不知道若是李玉书知道了苏锦也来了会不会来见她。
长安刚进内城门,李玉书便看到了他的马车,虽说他忙得很,但是黄家这位公子与他也算是交好,又是体弱多病的,第一次出远门,李玉书自然是亲自来接的,苏锦对他的了解果然没错。
他见到马车里只有长安一个,便有些疑惑:“之前你来信说有人与你同来,怎么不见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进了城之后说是自己有事,便先行下了马车。”
李玉书并未在意,只接着说道:“家中已经为你收拾好了,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我虽然事情多,但已然为你安排好了,你想去哪里,自会有人带你去。”
“这不要紧,李兄事务繁忙,不必特地陪我,我那位朋友也是扬州人,到时倒是可以叫上她带我去逛一逛。”
“如此甚好,我本还担心不能尽地主之谊,怕黄兄玩的不尽兴。”李玉书笑道。:“如今既然有人相陪,我倒也放心一些。”
李家人口复杂,李玉书怕他住不习惯,特地将人安排在了自己的别院,只带他见过自己父母,其余诸人并未引见,大家族人口复杂,事情也多,黄长安虽并非生长在这样的家族,但因家中历史渊源的缘故,对此并不陌生,李玉书为他着想,他自然感激。
李玉书倒是没有说错,他这些日子忙的很,除去前两日还能亲自带他逛一逛,接下来的日子便只能由下人陪着了,几日下来,长安决定有些无趣,加上有些想念苏锦他们,所以便决定去同福客栈寻一寻常苏锦,只是他来的不凑巧,苏锦这几日正忙着寻找当初大姐自尽的真相,所以常不在客栈里。
问过客栈老板,这里确实住着一位叫苏锦的客人之后,他倒是放了心,之前总觉得苏锦是不是骗他随意说了个名字,如今知道他真的住在这里倒也不怕今日见不到,所以叫客栈老板记下自己的名字和住处,等苏锦回来告诉她,请她明日去自己住的别院。
苏锦这一日并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赵府,她不敢回赵府住是怕这一次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而她暂时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回去,更何况大姐的事情拖了这么久还没有什么眉目,苏锦也不愿就这样便放弃了。但是她又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如今自己一走,府中只有大娘和母亲两个人,她知道大娘不会为难母亲,但只怕母亲过的也并不好,大娘失去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离开倒是能让大娘少些堵心,只是对母亲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苏锦说是回去看母亲,但是到了门口依然是拿不定主意的。
赵府大门紧闭,只那两个大大的“赵府”二字和高高的门槛依稀可见当初赵府的风光,除此之外,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任何的生气了,更不见当日的繁荣景象,赵府终究是不可避免地衰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更没有人出来给她开门,银杏忍不住问道:“姑娘,这就是你的家么?为何不敲门进去?”
苏锦摇头:“算了吧,若是真的进去了,又是一场风波。”
“只是姑娘不是说想见一见夫人吗?”银杏问道。她看得出来,姑娘是很想进去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在大门外伫立了这么久却迟迟不肯叩门。
“自然是想见的,只是这道门一旦迈进去,再想出来可就不容易了。”苏锦叹气。
“姑娘想见夫人,又不想进去,让夫人出来不就是了?”银杏问道。
“哪有这样容易。”苏锦苦笑。自自己懂事以来,从未见过母亲出门,她的一生被困在了这个宅子里,抬头望去,永远都是这么大的四四方方的天,十几年了,她没有踏出赵府半步,如今说要出来,大夫人怎么可能不疑心。
“走吧。”最终苏锦说道。
苏锦刚回到客栈便被老板叫住,说了今日有人来找她的事,苏锦听到长安竟然让她去李玉书的别院找他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声气,想来他依然不知道自己与李玉书的这点牵扯,去自然是不能去的,苏锦治好麻烦客栈的小儿去给长安送信说明日带他去灵若寺转转。
长安不知其中关键,客栈小二来送信的时候李玉书恰好也在,听到他明日约了朋友去灵若寺,想起之前自己常陪着梅儿好杏儿去那里上香的情景,想起明日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又多日没有亲自陪着长安,所以提议自己也跟着一起去。
苏锦毕竟是个姑娘,长安本决定不与苏锦说好便带一个男子过去有些不妥,但是想来李兄并非是唐突之人,苏姑娘又不是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的人,所以也就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正是一个好天气,春风拂面,日光和煦,出门踏青的也不在少数,灵若寺坐落在城郊,周边绿水环绕,风光极好,又以姻缘灵验闻名,所以这日来灵若寺的人实在不少。
苏锦来的早些,在离寺庙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苏锦约定了在那里等长安。
看着眼前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结伴前来踏青的男男女女,苏锦想起大姐在的时候,每一年她们都会约了李玉书三个人一起来这里踏青,玩累了便去灵若寺吃斋饭,那个时候总是大姐与李玉书走在前面,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大姐额的身后,悄悄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想着真好,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说的也不过如此,她虽然喜欢李玉书,但那个时候的她清楚的指导,自己不会与他有任何关系,除了他会是自己的姐夫以外,有时候她也会想,将来自己也会嫁给某一个人,不知道会是谁,他们会一起出来踏青,那个时候,当她的身边也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可以坦坦荡荡地与他们站在一起了,如今究竟是问心有愧,不敢与李玉书走在一起。
只是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笑的那样好看,那样温暖的大姐会图遭变故,从此改变了她预想的轨迹。
苏锦回过头来,摇了摇头,自己又想远了。
她想的认真,并不知道就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李玉书和黄长安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只是李玉书认出了她的背影,再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银杏,对她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他站在她的身后看了许久,就像她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回想当日的情景一样久,就在她回头的刹那,李玉书突然转了头,匆匆找了一个借口:“长安兄,实在是对不住,我忽然想起来,今日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办,恐怕不能陪你前去灵若寺了,实在是对不住。”
长安显得很是疑惑,在他的印象中,李玉书并不是这样不仔细的人,不可能走到这里才忽然说自己还有事,但是看他神色焦急,倒也不像是作假,而且他也找不出他骗自己的理由,所以虽然疑惑,还是点了点头:“无事,李兄既然还有要事要办,自然是这个要紧,今日有苏姑娘作陪,李兄就不必担心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只是今日本想引见苏姑娘与李兄认识的,倒是不能如愿了。’
李玉书笑道:“这倒不要紧,若是有缘,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相见。”
“李兄说的是,有缘自会相见的。”长安笑道。
目送长安上了亭子之后,珠儿忍不住开口:“公子明知道那上面就是二姑娘,怎么反倒不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想见我,我这个时候上去,徒惹的她为难,她如今就在扬州城里,以后想见总会有机会的。”李玉书说道:‘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与黄公子结识的。’
“公子你还说呢,看这位黄公子就知道他对二姑娘颇有好感,若是二姑娘也喜欢上他,看你去哪里后悔去。”这黄公子刚才上亭子的时候步伐那叫一个轻快急切,连他都看出来了,他就不信,公子没有看出来。
李玉书只是笑了笑,倒也并不生气:“杏儿本就招人喜欢,长安兄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珠儿头大的很,不知道自家公子怎么想的:“公子明知道是这样,还不去看着点儿,反倒自己悄悄地离开了。”
“好了,走吧。”李玉书笑道。
“去哪里?”珠儿不解,公子今日是推了事情出来的,现在并没与什么要紧的事。
“同福客栈。”李玉书笑道。
珠儿一听喜笑颜开,他就知道,公子不会轻易放弃的,看吧,这不就跑去二姑娘住的客栈了嘛。
长安远远地看见苏锦在亭子里坐着时便连忙跑了上去,不知她正在想什么想的出神,连他到了身边也没有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往日所见的苏锦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带着本不该在她这样的年纪所有的淡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今日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神色中带着向往,嘴角上扬,在这样好的风景里,看到这样温柔的苏锦,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苏锦。
银杏正想开口提醒苏锦,长安便先说了话:“我来晚了,叫苏姑娘久等了吧。”
苏锦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脸上已经又是一片淡然的神色,笑道:“不要紧,这里的风光好的很,长安兄来之前,我在这里看的都要入迷了。”
“我也觉得这里景色甚好,不如我们也下去逛一逛,时候还早,待会儿再去寺里也来得及。”长安提议道。
“难得长安兄有这样好的兴致,自然是好的。”苏锦笑道。“只是这里人多,只怕不能好好赏景,我知道灵若寺的后山景致不比这里差,又少有人去,不知道长安兄以为如何?”
长安看了看下面确实是人头攒动,便答应了下来。
灵若寺这个时候人也并不少,只是之前苏锦常来这里,与这里的僧人也算是熟识,便带着他径直去了大殿,大殿的僧人看到苏锦,连忙过来问好:“赵姑娘,倒是许久不曾见到了,今日是来上香?”
苏锦连忙还礼:“劳烦师傅了,这位是我的朋友,知道寺里灵验,所以来上一炷香。”
他看了看苏锦,又看了看黄长安,笑道:“两位施主跟我来吧。”
苏锦在后面偷偷跟长安说:“待会儿上香的时候可要诚心才好,这寺里的姻缘很灵的,可保佑长安兄将来寻得一位温柔贤淑的妻子。”
长安看了看她笑道:“苏姑娘这样熟悉,想必早来求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为长安兄着想,想你来一趟扬州不容易,才好心告诉你这些,倒是叫长安兄白白打趣了一顿。’
师傅替他们两人点好香递给苏锦和长安,长安接了香倒是老老实实地跪在佛像前,不知道求了什么。
苏锦也接了香,如以往一样,什么也没有求便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她不知道自己求什么,来这里的女子大豆求得一如意郎君,白头偕老,但是苏锦不能这样求,所以她干脆不求。
只是看长安上香认真,等他插好香忍不住打趣:“长安兄刚才还取笑我呢,如今倒是诚心的很。”
“我求佛祖赐我一个像苏姑娘一样的妻子。”他看着苏锦半真半假的说道。
苏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不知道他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
长安看她一时没有说话,连忙笑道:“不知道苏姑娘求的是什么?”
“佛祖已经很忙了,我就不给他老人家添乱了。”苏锦笑道。
“香也上了,我带长安兄去后山转一转吧。”
说完她便径直往前走去,长安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看不懂她,却又很快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山果然如苏锦所说,这里人少的很,郁郁葱葱的柳树覆盖了几乎整个山坡,远远看去只觉得满眼都是绿色,但是走近了才能看清楚,地上那不知名的,却也开的灿烂的山花,走在这里,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不知外面如何。
山中更有小溪,水清冽而甘甜,以往苏锦与大姐来这里的时候,经常贪嘴喝这里的溪水,觉得比外面的水都要好喝。
如今苏锦叫长安也尝一尝,他倒是干脆,用手捧了一大捧便开始喝,像极了跟姐姐一起来这里贪玩的自己。
苏锦笑问:“这水是不是比外面的都要甘甜?”
“果然如苏姑娘所说一般,这里实在是世外桃源,待在这里都不想走了。”长安笑道:“只是我见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想来这样一个好地方是苏姑娘发现的,旁人还没有察觉。”
苏锦笑道:“这可不是我发现的,也并非旁人不知道这里,只是他们大多嫌这里景色单调,不及外面花团锦簇,所以不愿意来罢了。”
“那这些人当真是没有福气了。”长安笑道:“这样的好地方,今日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长安兄还喜欢这里就好。”苏锦笑道。她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想来寺庙中人已经见少,主持大概还有时间见她,所以假装惊讶道:“哎呀,方才在寺庙中人多,竟然将随身带的香囊掉了,长安兄先在这里逛一逛,我带着银杏回去找一找,待会儿再上香的大殿外碰面可好?”
长安也有些惊讶:“既然这样,我陪苏姑娘一块儿过去找吧?”
苏锦连忙推辞:“不必了,我常来这里的,很是熟悉,长安兄不必担心,倒是长安兄好容易来一趟,本该好好作陪的,如今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倒不要紧,东西要紧,你既不需我作陪,便赶快去找吧,待会儿我也就回去了。”长安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说了声“抱歉。”便连忙带着银杏离开了。
等走远了,银杏才小声问道:“我不记得今日姑娘出门带了香囊啊?”
苏锦笑道:“我找个借口脱身而已,有些事情要问主持,不方便带着长安兄,不得不找个借口骗他了。”她与长安真算得上萍水相逢,苏锦虽觉得他委实是各不错的朋友,但大姐的事情并不想让他知道。
银杏了然点头。
苏锦一路走的飞快,她对这里的地形熟悉的很,若是第一次来这里,在这一大片看起来仿佛没有什么区别的柳树林里迷路也是有的,银杏就后面紧跟着苏锦就没觉出这一处与另一处有什么区别来,但是苏锦却很快就绕到了主持的住所,主持所住的地方本就在寺庙后院,平日里寻常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何况如今天色不早,苏锦到这里的时候更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她径直来到门口轻轻叩了叩门,里面果然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请进吧。”
苏锦笑了笑,主持果然还是如以前一样,每次有人敲门,他也不问问是谁,便叫人家进去,也不怕遇到坏人,
苏锦带着银杏推开门进屋,扑面而来的焚香的味道,如此熟悉。
主持果然正在诵经呢,听到苏锦的脚步才睁开眼睛,待看到苏锦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讶:“赵姑娘?倒是许久未曾见了。”
苏锦连忙双手合十行礼:“不知主持可还好?”
“多谢赵姑娘挂怀,老衲一如既往。倒是赵姑娘,看起来心事重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笑道:“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主持的眼睛。”
“多思忧虑,慧极必伤,赵姑娘也该放宽心。”主持说道。
苏锦与主持的缘分可以追溯到五年前了,那个时候李玉书刚刚接手李家的生意,不能像以往一般常常来陪大姐,自然自己也不能常常见到他了,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只觉得以后自己不能常见到他了,所以在送他出行前一天跟着大姐来寺庙上香,求佛祖保佑他平安,许是就要远行的缘故,上过香之后,苏锦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在他们两个身边,应该让他们两个单独待一会儿,便在跟着他们去了后山之后,自己偷偷跑了回来,转来转去,便转到了寺庙后院,正好碰到在扫落叶的主持,主持看她神色不豫,故宽慰了她几句。自那以后苏锦每次来灵若寺定要来看一看主持。说起来她实在是一个心思及其细腻又脆弱的人,自她懂事以来,父亲就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也不愿意见自己,她从小就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大娘也不喜欢自己,母亲虽然疼她,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能给她的照顾和安慰实在有限,淡漠的环境让苏锦不必刻意就学会了小心谨慎,学会了看别人的脸色揣测别人的心思,生怕自己做错事会让父亲和大娘更不高兴,只有大姐,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是她在赵府里感受到的最珍贵的温暖,她会把大娘给她的东西都分给自己一份,会悄悄地问自己喜欢什么,然后去缠着大娘或父亲买来,然后再悄悄地送给自己,等大娘问起来,又会小心地替自己打掩护,说是自己不喜欢才给自己的,让大娘的火无处可发,背地里悄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她。十几年的时光里,她慢慢学会了在大姐面前撒娇,悄声告诉她自己想尝一尝新开的那家铺子的桂花糖,她知道大姐一定会叫人买给她,大姐走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里会没有她的存在,她甚至对大姐的异样没有任何察觉,有时候苏锦真的特别恨自己,恨自己的大意,如果她能早点发现大姐的异样,也许悲剧就不会阿生了。
除去大姐,李玉书是第二个对她好的人,谁也不知道一开始他对她好事因为她是大姐最疼爱的妹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苏锦是一个没有感受过这么多爱的人啊,所以在他对自己这样好的时候,没有忍住动了心。
想到以后仅有的两个对自己那样好的人要成亲,然后大姐会离开自己,李玉书也不会再来了,她又要回到当初无依无靠,没有人喜欢的境地,当时的苏锦心中惶恐不安,多过李玉书要远行的伤心。
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遇到了萍水相逢的主持,他主动问她怎么了,主动开解她,所以苏锦感激他,心中甚至将他当做亲人。
今日再看到他,又想起当日的情景,如今物是人非,最疼爱自己的大姐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又对李玉书说过那样决绝的话,宁愿此生不复相见,只有主持还在这里,在这一方小院,好像只要她回来,就会有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她。
“并非是我多思多虑,实在是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今日特来求主持解惑。”苏锦说道。
“不知赵姑娘这次是为何事所困?”主持听她说完才问道。
“主持还记得常与我一同来寺中的大姐吗?”苏锦问道。
“记得。这次没有与你同来吗?”主持有些奇怪,虽然那位姑娘与自己没怎么说过话,但是见过不少次,那位姑娘温婉大方,是难得的平和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去世了。”苏锦说道:“成亲前一天自尽。主持不问世事,想必没有听说。”
这倒是叫他大吃一惊,实在是那位姑娘看起来不像是轻易想不开的人。“可惜了。”他长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人生在世,总有别人理解不了的苦楚和不如意,旁人看来,自是光鲜亮丽,其中心酸苦楚,只怕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只是逝者已矣,姑娘也不必太过伤心。”
“可是大姐她走的突然,我百思不得其解,她去世之前常来寺中上香,所以我想来看看这寺里可有什么线索。”
大姐之前来这里都是跟自己一起的,若是不跟自己一起,要么是有李玉书相陪,要么是跟大夫人一起,但是她去世前一段时间来寺庙的更勤了,而且不要自己相陪,苏锦现在想来大姐跟那位土匪有牵扯也只可能是在寺庙上香的时候了,他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能再找他问清楚大姐的死因,只能来寺庙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
苏锦这话说的不太好听了,寺庙本是清净之地,她说大姐去世前常来寺庙,倒是好像要将大姐的去世怪在寺庙上似的,好在主持并未在意,听她说完之后便叫了一个小和尚过来:“你带这位施主去她们之前常住的房间看看。”
苏锦连忙道谢,又有些不好意思:“给主持添麻烦了。”
“既然赵姑娘怀疑那位姑娘之死与寺庙有关系,查清楚就是了,只是也要提前劝赵姑娘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缘分已尽,便莫要强求了。”
苏锦点头:“主持教诲,谨记在心。”
拜别了主持,由那位小和尚带苏锦去她之前与大姐常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姐不是信佛之人,但是尤其喜爱后山那一大片柳树,所以常常借着上香的借口去后山游玩,有时一玩便是一天,故此在寺中有一间房子是常常备下的,方便中午歇息。这样香火鼎盛的大寺,常有富贵人家在其中常年预留住房也是常事。只是不知道大姐去世之后,这间房子大娘是不是还叫寺里帮忙留着。主持向来不管这些事的,自然也不知道。
“如今这房子也不知是哪位客人住着,这样贸然过去不知会不会打扰?”苏锦问道。
那小和尚笑道:“这房子依然为赵家留着呢,施主尽管放心地过去就是了。”
他这样说,苏锦倒是放心了不少,一来是不必担心贸然打扰别人,二来是既然一直留着,想必大姐的东西也没有动过,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只是这房子已经许久不住人了,不知道会不会落满了灰尘。”苏锦笑道。
“这个施主放心,即便没有人住着,房子也是每日都要人打扫的,必不会满目灰尘。”小和尚答道。
苏锦只是笑了笑,她倒是宁愿没有打扫过,这样发现的线索还能更多一些。
因为大姐最喜欢后山的风景,所以住所离后山很近,打开后面的窗子就能看到后山那一大片柳树林,很快便到了住处,小和尚帮忙打开了房门便很知趣地离开了。
房子确实没有什么灰尘,即便不是像他所说是日日打扫的,想必也是经常打扫,并没有什么灰尘的味道,也没有长久不住人的发霉的味道。
苏锦带着银杏进了房间,随手将门关上便习惯性地过去将后面的窗户打开了,苏锦顺着窗户往外望去,入目便是满眼的绿色,一如以往她从这后窗看到的景色,大姐以往最喜欢坐在这里呆呆地看着窗外,苏锦虽然也喜欢后山的景色,但并没有像大姐一样对此情有独钟,经常会看着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次,苏锦也寻了椅子来坐在窗边,她想看看往日大姐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让她那样出神。可惜苏锦盯着窗外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苏锦想要起身离开窗边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窗沿上似乎有些污迹,像是干透了的淤泥,想必是寺庙里的小和尚偷懒,看这房间长时间没有人住也就没有好好打扫,所以不曾将这里打扫干净。
苏锦连忙叫银杏过来仔细查看:“银杏你看看这里是什么?”
银杏本正在跟着苏锦望着窗外有些出神,苏锦忽然出声倒是吓了她一跳,连忙来到苏锦身边,顺着苏锦手指的地方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倒像是人鞋底的淤泥干透了的样子,只是怎么留在了这里,难道有什么人从窗户进来过?”
“你确定是鞋底的淤泥?”苏锦问道。
“这倒是不好说了,乍一看像是,但是姑娘如此一问,我也拿不定主意了,毕竟看这样子就知时候不短,都干透了的。”银杏有些不确定:“只是这房间里和窗户里面都打扫的如此干净,外边这些泥土也不像是无意落上的,姑娘你想,这里靠近后山,窗户又不算高,从窗户里进来留下些痕迹倒也说的通。”
苏锦点头,银杏说的很是有些道理:‘想来是看这房子长久没人,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苏锦说道。
说完她便离开了窗边去看床边的梳妆台。这里不过是提供一个方便歇息的地方,东西自然是简陋不堪,房间里也不过一张床,一个简单至极的梳妆台,一张圆桌,几张凳子而已。她与大姐往常也不会在这里放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寻常的簪子和梳头用的东西,东西不多,苏锦件件都是有数的,所以当她打开梳妆台,并没有在里面看到任何一件东西的时候,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叫银杏将刚才那个小和尚带过来。她自己又仔细看了看床上和桌子上,实在是一目了然,显然哪些丢失的东西并不在这房间里。
在银杏回来之前,苏锦坐在凳子上想着所有的可能,这些东西可能是被谁拿去了。
好在不过一会儿银杏就带着小和尚赶了过来,她知道姑娘着急,所以片刻也不敢耽误的,一路是跑过来的。
他刚到苏锦面前,苏锦便问道:“不知这房间是谁打扫的?又是谁掌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间屋子确实是我管的,不知施主是有什么问题?”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位施主定是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不然她身边的丫头也不会慌慌忙忙地去找自己了。
“既然是你负责的,想必知道在我来之前还有谁来过这房间。”苏锦问道。
他仔细想了想:“在施主来之前出去打扫的小和尚,没有人来过了。”
“那劳烦你将进过这间屋子的人叫过来。”苏锦说道:“这里头丢了些东西,灵若寺是大寺,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坏了名声。”
寺庙里施主的客房里丢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在灵若寺,他一听也不敢大意,跟苏锦说了声抱歉便连忙将进过这间屋子的小和尚,甚至连监寺也叫了过来。
监寺是个有些胖的中年人,团团的脸上一团和气,仿佛是怎么都不会生气一般,见到苏锦先念佛号问好。
苏锦并不与他寒暄,直接便问:“我在这寺里丢了东西该如何?”
监寺笑道:“施主莫要生气,若是真的是寺里的小徒弟拿的,自然是不会姑息,只是还请施主给些时间,让我细细问过他们。”
“这是自然,师傅既然要问清楚,便开始问吧。”苏锦说道。
那人看苏锦明显是想盯着他将事情问明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辞,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几个打扫的小和尚说道:“我们寺里从来没有拿施主东西的道理,今日这位施主在咱们寺里丢了东西,你们几位是进过这个房间的人,若是有什么尽早说清楚,免得到时候等我搜出来,那就妄为出家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也不说话,只等着他问面前的几个小和尚。
他说完,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便开始为自己辩白。这个说自己只是擦了桌子便离开了,还有人说自己打开房门一看如此干净便没有打扫就离开了,场面一度十分难看,监寺面子上也十分过不去,施主交了银子叫他们打扫房间,如今却被他们自己说出来要么是糊弄了事,要么连打扫也没有打扫,偏偏他还不能打断他们的话,不然叫施主误会更是说不清楚了。
苏锦倒是并未在意,这样的事情实在也是常见。
佛门虽说是清净之地,只是也并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做到心思澄澈,苏锦只希望尽早农清楚姐姐的东西到底是谁拿走了。
监寺看始终没有人说话,也着急了:“你们若是再不说,就要将你们送到官府去了。”
终于有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和尚犹犹豫豫地开口了:“当时我去打扫的时候,房间里就已经是被人翻过的迹象了,只是当时我并未在意,也没有告诉监寺。”
苏锦看着他说完才问道:“你如何知道是被人翻过的?”
“我打扫的时候见梳妆台的抽屉是打开的,应当是被人翻过的迹象。”苏锦问话,他声音越发地颤抖了。
苏锦听了点头:“若你所说属实,在你之前可有谁进过房间。”
监寺连忙看了看手中的册子说道:“在他之前没人进过房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倒是奇怪了。”苏锦说道:“东西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我当时进去的时候确实已经被翻过了,而且我当时看过哪些抽屉,里面确实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啊。”那小和尚越发的着急了。
苏锦点头:“看来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既然东西是在寺里丢的,就劳烦监寺师傅再问一问吧,问的清楚是最好,若是问不清楚反倒是麻烦了。”
监寺连忙道是。
“劳烦监寺师傅,我便不打扰了。”苏锦说完便先行离开了。
她一开始一副彻查到底的态度,如今有了线索,反倒是不追着问了,也是出乎预料之外,只是监寺如今只想快些查出结果,她肯给自己时间正合他的心意。
银杏也不解:“姑娘怎么没有问清楚就放过了他们?”
“依你看那小和尚说的是假的?”苏锦反问。
“看样子倒是不像。”银杏皱眉:“只是也不一定,说不准是故意此番作态来欺骗咱们。”
“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恐怕就是真的,在他进来之前,已经有人进过这个房间,将里面的东西都拿走了。只是不知是位梁上君子,还是另有隐情,不论是哪种情况,只怕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苏锦说道:“更何况,咱们跟长安兄约定了在大殿相见,如今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只怕再拖下去,长安兄要等的不耐烦了。”苏锦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远远地苏锦就看到了在大殿门口站着的长安,连忙走了过去笑道:“实在对不住,叫长安兄等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寺里人多,东西不好找。”
长安看到苏锦过来,瞬间高兴了起来,笑道:‘不要紧,我也是刚刚才到。不知苏姑娘的东西可找到了没有?’跟在他身边的人无奈,明明已经在这门口站了大半个时辰了,要他找个地方歇一歇,他也不肯,说是怕到时候苏姑娘找不到自己,如今倒是说自己刚到。
苏锦有些不好意思:“东西没有找到,想来人来人往,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好在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长安说道。
“只是这香囊一来是贴身带着的,不好就这样丢掉,将来惹人闲话,二来,也是家中亲人所赠,不忍白白丢弃,所以少不得找一找。”苏锦说道。
这倒是让长安为难了:“只是如今苏姑娘没有找到,可如何是好?”
“明日再来看看就是了。”苏锦笑道:“寺里风气好,若是被谁捡了去,想来会交给寺里,明日我再来问问就是。只是这样倒是实在对不住长安兄了,你难得来扬州一趟,如今我倒是不能好好相陪了。”苏锦不无歉意地说道。
“苏姑娘的东西要紧,倒是我白累的姑娘丢了这么珍贵的一个香囊,真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长安抱歉地说道。
银杏笑道:“好了好了,两位莫要彼此不好意思来不好意思去了,天色实在不早了,姑娘咱们该早些回去。”
“银杏姑娘说的是,我送你们回去吧。”长安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同福客栈,约定了以后再见,苏锦便带着银杏回了房间。
只是她刚到房间没有多久,掌柜的便亲自送来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苏锦疑惑,她并未提前安排,看向银杏,明显她也是一头雾水。
苏锦笑道:“想来掌柜的莫不是记错了,我们并未叫人安排晚饭。”
掌柜的陪着笑脸说道:“哎呦,苏姑娘,是我怠慢了贵客了,昨日去传话的小二回来说了,原来苏姑娘是李公子的朋友,苏姑娘肯住在这里,实在是小店蓬荜生辉,这些东西,是小店自愿送上给二位姑娘享用的。”
昨日去送信确实是送到了李家别院,苏锦若是辩驳,反倒是更加说不清楚了,所以只得结下了掌柜送的东西。
送走了掌柜的,银杏笑道:“没想到这位李公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名声,不过是去送个信而已,掌柜的已经如此巴结了。”
“他名声大是他的,我说不清楚,只好由着他去,只是不可主动提起与他的关系。”苏锦劝诫。
银杏了然点头。
有了李玉书的亲自关照,苏锦在这里住的顺风顺水,掌柜的每日亲自殷勤伺候,苏锦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她不知道那日李玉书其实瞧见了她,自然也不知道李玉书曾经亲自来关照过,只以为是掌柜的殷勤过的头,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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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苏锦这种常来后山,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的人才能在一大片在银杏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分别的柳树林中准确地找到那个房间的后窗所对的位置。
苏锦确定这就是房间的窗户所在的位置之后,仔细看了看周围,只是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扬州多雨,这又是山坡,几次冲刷下来,根本找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了。
苏锦看的累了,随意地倚在窗户边往远处望去,这一看她发现自己之前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一个小山丘,那山丘比窗户要高,所以在屋里面的人看不到山丘的顶处,但是人若是处于山丘上,透过窗子却可以对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即便苏锦之前与姐姐在屋子里不过是合衣歇息,说说话而已,如今想到这里,依然不免心惊。
为了确证心中所想,苏锦带着银杏爬上了那个山丘,山丘不高也不陡,并不难爬,即便是对于苏锦和银杏两个女子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只是难免有些狼狈而已。
苏锦站在山丘望窗户那里望的时候,果然不出她所料,屋内的情况能看个大半,尤其是屋内的桌子和梳妆台更是完全在视野之内,若是视力极好之人,只怕连桌子上的几个茶杯也看的一清二楚。
苏锦心惊,问银杏:“银杏,你可能看得到屋内的情形?”
银杏顺着苏锦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道:“虽然看不大清楚,但确实能看到一些。”
“果然如我所想一般,没想到我与姐姐住的房间竟然有这样的玄机。”苏锦有些心惊。
“姑娘是怀疑有人从这山丘上看到了房间里长时间没有人,所以才从后山偷溜进去偷东西?”银杏问道。
“后山本就偏僻,极少有人来,即便有人从外头进来,也不容易被发现,何况你看这里。”苏锦指着外面说道:“这外面并无任何围栏,不过是一些小的山丘,想要从后面进入寺庙,实在是易如反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来过后山这么多次,倒是一次也没有注意过这里,如今再看,才觉得竟然如此不安全。
看过了这里的情况之后,苏锦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寺庙后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叫银杏叫昨日那个说是见到屋内有翻乱的迹象的小和尚过来,暂时不必惊动监寺。
那小和尚很快就跟着银杏过来了。
他见苏锦明显有些紧张,刚进来便说:“施主,这房间里的东西真的不是我拿的,我对着佛祖发誓。”
苏锦笑道:“你不必紧张,既然不是你拿的,我自然不会冤枉你,何况还有佛祖看着呢,也不能叫你受了委屈。我叫你来不过是想再问一问你,既然你是第一个来打扫房间的,可还记得当时房间的情形?”
“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进入这房间的。”他倒是聪明,先尽力把自己撇干净:“我当时进来时,只觉得这房间里有些奇怪,知道这是赵家定的房间,平时也是赵家两位姑娘来住。”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了苏锦一眼,继续说道:“但是我进来后却看到梳妆台上乱七八糟,抽屉全部打开,明显是被翻过的迹象。”
“你只说梳妆台,那别的地方呢?”苏锦打断他。
他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当时只注意到梳妆台,想来别的地方应该没有被翻过。而且施主也知道这房间里陈设简单,除去各位施主自己带来的东西,寺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苏锦点了点头:“你方才说这是为赵家两位姑娘准备的,想来寺庙的簿子上只记了赵家而已,并不会特地标明是为赵家姑娘准备的,还是为赵家什么人准备的,想来你之前就留意了这个房间了。”
苏锦说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抖,实在是苏锦说的句句真理,他确实是自己对这间屋子多有留意,才知道常来这里的不过是两位姑娘而已,只是他不过是单纯的多注意了一些,要说他有什么歹毒的心思,实在也是冤枉了他,只是不知如今他这样说,眼前这位姑娘可能相信,毕竟这样特别留意若说自己没有什么心思,只怕谁也不肯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倒是苏锦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也不必紧张,我这样说,不过是想问,你既然对这里多有留意,想必也注意到了,有一段时间只有姐姐来这里,我并没有来,不知你可还记得?”
“记得。”这次他倒是答的干脆。“之前常是两位施主一起过来,不过最后一段时间常是一位施主单独过来,倒是没有见过施主您了。”
苏锦笑道:“记得便好。我想问问你姐姐她来这里都是做什么。”
苏锦看了看她又说道:“你只管说实话就是,我并不会怪你,更不会告诉监寺,但你若是不说实话,连带丢的东西一起,只怕监寺不能容你。”
“不敢,我资历尚浅,本来就是在后院打扫的,所以偶尔会见到那位施主,所以认得她。只是那位施主一般上了香就回房了,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她没有去后山?”苏锦问道。
“我见的那几次倒是么有看见她去过后山。”他回答的谨慎。
、苏锦倒是奇怪了,姐姐每次与自己来寺里,必定会去后山的,怎么自己来就不去了呢?实在是奇怪。
只是她依旧不动声色:“你可看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得清楚。”
苏锦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你并未拿房间里的东西,这就让银杏跟你去跟监寺说清楚,既然你没有做过,自然不能冤枉了你。”
他很是感激:“多谢施主。”
银杏带着他去跟监寺将昨日的事情做个澄清,银杏如此聪明,自然不必苏锦特地提点。
苏锦坐在房间里,倒是越发觉得奇怪,她就知道大姐的自尽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那小和尚就在后院洒扫,又对这间屋子的人多有留意,只怕姐姐来的多数时候他都看在眼里,说是只见到一些不过是拿来糊弄自己而已,而他竟然说姐姐上过香之后便回了房间,再未出来,这对最喜欢去后山的姐姐来说,岂不是太过奇怪了嘛?而且今日去看的那个山丘,苏锦也总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她总觉得大姐与后面那个山丘有干系。
苏锦随意地坐在梳妆台前想着今日的事,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忽然一惊,姐姐往日最喜欢坐在这里,以前她没有注意,但是今日再想,姐姐坐在这里,若是山丘上正好有一个人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岂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因为姐姐喜欢窗外的风景,所以在房里的时候通常是将窗户打开的。
若是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真的有一个人在那边的山丘注视着姐姐,苏锦不敢往下想。再想想那个闯到自己家中,在姐姐的棺木前大放厥词的莫名其妙的人,他与姐姐认识,但是自己却从未见过他,姐姐在家中足不出户,自然不可能与他结识,唯一能与他认识的可能性不就是在这寺庙里面吗?何况如今再回想起来,姐姐最后明显是躲着自己,不肯叫自己跟着她。
苏锦无意识地趴在梳妆台上,忽然她往外望去,对面的山丘若隐若现,窗沿比梳妆台要高一些,平日她常常坐在桌子便看窗外,或者倚在窗边,很少坐在梳妆台前,更不容说趴在台上,如今一看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看到的景色与姐姐看到的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苏锦心中特别慌,她觉得有些东西仿佛越来越清晰了,但是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门,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等银杏回来。
好在她很快就回来了,看到苏锦站在门口,而且神色慌张,有些不放心:“姑娘这是怎么了”她一边问一边不自觉地往苏锦身后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拉着她的手说道:“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吧。”说着不由银杏反驳便拉着她快步离开了。
一路上银杏欲言又止,到了客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姑娘可是受惊了?”
苏锦摇头:“不过是有些事情出乎我的预料,我要好好想一想,但我又怕自己真的想明白了,这样的结果自己能不能接受。”
“姑娘是为了大小姐的事吧?”银杏温柔地问道:“姑娘不是想找到大小姐自尽的原因吗?看来姑娘已经有些线索了,既然如此,放手去做就是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逝者已矣,终有她不得已的苦衷。”银杏很聪明,从昨日她就看出了苏锦的不对劲,尤其是刚才在灵若寺中苏锦惊慌失措的神色,明显是受到了惊吓,想必是跟她一心要查清楚的事情有关,而现在能找到的线索,只怕跟她所预想的结果有很大的出入,叫她一时不能接受。
“我再想想。”苏锦说道:“让我再好好想想。”
“梅儿的死与你无关”“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你应该给你姐姐陪葬”“她没有去过后山”......这些话在苏锦的脑子里转来转去,搅得她头痛欲裂,却始终理不出任何头绪。
直到天黑,掌柜的按照惯例送来了晚饭,苏锦依然没有任何头绪,银杏看她自己折磨自己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忍不住劝道:“姑娘,先别想了,先吃饭吧,等明日再想。”
苏锦无奈点头,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心慌的厉害,根本不能集中精神,命名觉得答案呼之欲出,但就是迟迟抓不住关键。
银杏看她听劝肯吃饭松了一口气。
只是吃饭的时候苏锦明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银杏眼睁睁地看着她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放到了自己的粥里面,她几次想开口提醒,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这一顿饭吃的实在艰难,银杏几次看着苏锦将本该送进自己嘴里的菜放到了面前的盘子里。
用过饭银杏有意跟她说说话,免得她想的太多,便主动问到:“姑娘明日可还是要去灵若寺?”
苏锦想了想才说道:“明日不去灵若寺了。”
“那姑娘打算去哪里?”既然不去灵若寺了,银杏自然以为姑娘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所以要去别的地方找线索。
但是苏锦却说道:“明日哪里也不去了。”她现在根本不在状态,明明脑子里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线索,但是偏偏理不出头绪,她有种感觉,这就是关键,若是自己不能想明白,再去别的地方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银杏点头:‘如此也好,姑娘奔波这些时候,也该好好歇歇了。’
第二日苏锦果然没有出门,客栈老板去跟李玉书汇报的时候,李玉书还有些惊讶。他知道她回来就是要寻找梅儿去世的真相,所以这些日子里一直在外面奔波,今日竟然没有出门,他不知道她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所以有些气馁了。
他知道梅儿去世的真相,一点儿都不复杂,跟他和杏儿更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当初答应了那人,也为了梅儿的名声,他不能告诉她,只能由着她这样固执地去查,希望她快些查清楚,祈祷着她查清楚了也就想明白了,也就可以接受自己了,但是又怕她即便是查清楚了,又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所以只能由着她去折腾,至少现在自己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而且每日都能知道她的行踪,这已经让他宽慰不少了,这样想来,倒是宁愿她永远也查不到,这样虽然她不可能与自己在一起,但是至少自己就在她身边,不会像当初她离开之后,自己如无头苍蝇一般心乱如麻,也不会像前些日子真的与她分道扬镳之后那样担心和不安。
只是可惜,苏锦今日再房间里静静地想了一天,她终于能串联起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她的想象中,大姐应该就是在灵若寺与那人结识的,也许是某一个午后,大姐趴在梳妆台上看窗外的风景的时候,看到了他,也许是他从外面那个山丘上看到了喜欢坐在梳妆台前的姐姐。只是大姐那样规矩守礼,肯定是那个人他主动来招惹的姐姐,一来二去地姐姐就与他认识了,他肯定是觊觎姐姐的美貌,但是姐姐已经有婚约在身,所以拒绝了他。那个人爱而不得,在大姐去世之后还要来看大姐的棺木。
寺里打扫的小和尚即便偷懒,两三日也定是会过来打开房门看一下的,所以那个小和尚看到房间里的梳妆台被翻动过,想必就是那个人在大姐去世后来将大姐的东西都拿走了。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地通为何那些东西都不见了。大姐的东西并不值钱,若是小偷来寺庙里偷东西,想必不会满足于这一点儿收获,但是别的人那里并没有发现丢东西,东西是他拿走的最能解释的通。
但是她想不明白既然这样,大姐为何要瞒着所有人与他相见,又为何要自杀,他为什么说要自己给大姐陪葬。大姐认识他,是大姐跟他说过什么?是自己对不住大姐?
苏锦心中一阵恐慌,她是对不住大姐,她心中偷偷喜欢李玉书,这还不够对不住大姐吗?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好,不可能让大姐发现的呀。每次李玉书来,她都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在彼此都长大,尤其是发现自己竟然对他有好感的时候,苏锦更是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加鞭大姐心细至此,发现了自己的端倪,也该知道,自己即便喜欢李玉书,也从未想过与他有超越该有的关系之外的进一步接触啊,更不用说是取而代之,这样的想法,她连有都不曾有过,当她发现自己对李玉书有了好感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惶恐,又觉得羞耻,觉得对不住姐姐,所以她的喜欢一直都是不见光的,在心中是不能接受的,姐姐这样了解自己,若是她发现了自己喜欢李玉书,一定也能明白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
在苏锦心中从来没有过任何怀疑,姐姐一定是喜欢李玉书的,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李玉书对姐姐那样好,姐姐对他也如此温柔,怎么会有姐姐不喜欢李玉书这个可能呢。所以她依然想不明白,她也知道李玉书大概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她怎么能去问他,又给了自己一个接近他的借口,更何况,她也怕李玉书告诉的并不是真相,反倒叫自己更加对不起姐姐。
只是苏锦如今找到的线索也只能知道知道这么多了,若是再想了解更多,大概只有回赵府去问一问秋月。只是她现在还不能回赵府,所以事情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连续两天没有出门,李玉书猜相大概是她遇到了什么难处,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定时会一查到底的,不知道她在灵若寺查到了什么,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灵若寺走一趟。
问过苏锦在这里做过什么之后,他无奈苦笑,果然还是如此执着,只是梅儿当时事情做的隐蔽,若是只问寺里的人事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当时苏锦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他想着她要查就让她查号了,断定了她是查不出绅来的,毕竟那人都已经死了,梅儿也走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从寺庙入手,找到了这么多线索,如果自己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只需要袖手旁观,苏锦接下来定会走到死路。但是他偏偏又有自己的私心,他甚至心底里希望她能查到真相,到时她就会明白这件事与她,与自己都没有关系。
李玉书犹豫良久,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珠儿看他实在纠结,忍不住说道:“公子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便是公子不方便直接开口,还不能暗中帮帮二姑娘吗?”
看李玉书依旧不说话,珠儿继续说道:“公子你这又是何苦,依着二姑娘的性子,她查不明白,是绝对不会跟公子在一起的。如今秋月就在别院里,你只需安排她见到二姑娘就是了。”他是实在替公子和二姑娘纠结,不是大姑娘不好,只是他是自小跟在公子身边的人,明知道他喜欢的是二姑娘,当初有婚约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到了这样的地步,自然是希望公子能够开心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玉书想了想,摇了摇头:“再等等吧。”让秋月见到她并不难,甚至让她知道真相也不难,难得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她会如何?在没有什么把握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的。“今日黄公子去了哪里?”李玉书忽然问道。
“黄公子今日也并没有出门。”珠儿回到。
李玉书没有说话,起身去了淑芳。
皇上又传了密旨,要他任扬州知府,当初他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白,不愿入朝为官,但是皇上的态度也很明确,这次是躲不掉的,只因为其中还牵扯那位前端王的侧福晋。
皇上如今正要大选秀女入宫,他要给柳知默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从而名正言顺地进入后宫,只是这样的事情交给别人他自然不能放心,何况柳知默身份如此特殊,一般大臣说不得要推诿,只好将人安排在了自己头上。
李玉书不过一介草民,即便有万贯家财,但若是真的惹皇上不高兴,满门获罪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而已,当初他还是瑞王的时候,他可以与他讨价还价,如今他身份是皇上了,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这些日子他正在准备的就是这件事,所以即便知道苏锦这两日都没有出门,也不过是叫人看着她的行踪,及时报告自己,却也没有办法分出心思来仔细考虑她的事。
苏锦这边虽然知道自己走进了死胡同,也不能轻易放弃,每日都要去赵府后院看着能不能碰到秋月,她还不知道秋月其实一早就被李玉书带走了,接连几日不仅没有见到秋月的踪迹,除去每日一个出来买菜的之外,赵府就再也没有人出入了,想来确实是衰落了,苏锦不无感叹地想。
黄长安在扬州住了大半个月,不宜再继续打扰,所以提前叫人送了消息来给苏锦,说自己明日便要离开扬州回家去了。
苏锦接到消息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是对不住他,当初她在徐州的时候,多有打扰黄府,一家人都待自己是极好,长安更是不必说,每日作陪,如今到了扬州,即便说是住在李家,自己也不该如此疏忽他,自那日灵若寺一别之后竟是再也没有见过了。想到这里,苏锦便想着明日要好好为他送别,但是一想明日李玉书也定会去相送,便不敢说这样的话了。只好叫店里的小二去传话说是明日自己恰好没空,不能相送,若是今日有空,想请他来坐一坐。
长安接到消息的时候,虽然对苏锦不能来送自己感到有些失落,但是听她还愿意今日见自己,想来是实在有自己的难处,便高兴地答应了,直接与小二一起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叫掌柜的准备了一桌菜,还特地要了一壶酒,来提前为长安践行。
苏锦亲自替他倒了一杯酒笑道:“实在是对不住长安兄,长安兄来扬州,我却并未尽到地主之谊。”苏锦平日里是不喝酒的,即便饮酒,也是与大姐他们自己酿的各类花酒,果酒,这样一杯白酒入喉,苏锦立马感到喉咙十分不适,忍不住咳了一声。
长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平日是不喝酒的,笑着将酒壶拿到了自己面前,笑道:“苏姑娘不能喝酒,就莫要逞强了。”
“我平日是不大喝酒的,不知道长安兄能不能喝?”苏锦笑道。
“喝自然是可以喝的,只是在家中的时候,母亲看的严,不许我喝酒。”长安笑道。“不过,今日自然是要好好喝几杯的,这是苏姑娘为我准备的践行酒,这杯酒喝过了,以后天涯路远,就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说着他有些悲伤,难道两人只有这几日的缘分吗?
苏锦笑道:“长安兄何必如此伤感,有缘自会再相见。何况长安兄离扬州也并不远,长安兄你不便出门,若是想见了,一封信送来,我去徐州就是了。”苏锦自然有玩笑的成分在其中,她现在连自己也不知道将来会去哪里,自然不一定会接到长安的信。
长安自然也知道她不过是安慰自己而已,听了她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找到你”长安笑道:“赵姑娘?”他仿佛问的随意,其实这个疑问在他心中一惊盘旋许久了,从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开始,就一直在想要不要问她了,当日他与苏锦一起去后山,他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无数次他都忍不住想要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这一句让夹菜的苏锦差点儿将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赶紧稳了稳心神,苏锦假装听不懂的样子,只是说道:“自然,长安兄来信,哪有找不到的道理。”
长安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开始苏锦还敢与他对视,在他的注视下,终于不得不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长安看苏锦将头低了下去,叹了口气说道:“我并不是故意为难你,是那日在灵若寺的时候,带我们去上香的那位师傅称呼你赵姑娘,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你的真名字,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如今一别,我怕就真的是永不相见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自认与苏姑娘也算是朋友了,我自幼朋友不多,所以不想与苏姑娘就此断了联系,才有此一问,是我唐突了,让你为难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我自发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本想去拦,最终还是将伸出去一半的手伸了回来,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她在想该怎么告诉长安才能让他相信自己也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只是大概在她看来朋友不在于是否相见,而在于心意是否想通,若是彼此相知,即便远隔千里,也依然会彼此挂念,彼此感知,若是心意不通,即便近在咫尺,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她将长安看做朋友,但是确实并未想过以后再相见,所以以为名字而已,并不重要。
直到长安看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想告诉自己,叹了口气说道:“苏姑娘不愿说,我自然不该勉强,是我多事了。”
“长安兄莫要如此说。”苏锦连忙说道:“我自然将长安兄看做朋友,只是我想着即便是朋友,也总有自己的难处,就像长安兄你满腹经纶却不能赴京赶考以求金榜题名,恰如我,即便家在扬州,却只能栖身客栈,还要改换姓名。我们彼此隐瞒,并非不够信任,不将彼此当做朋友,反而是认定了彼此是朋友,所以不愿为朋友徒增烦恼。”苏锦说道:“若是长安兄如此在意一个名字,告诉你就是了。”
苏锦看他并没有说话,仿佛是在认真地想自己说的话,也仿佛是在等着自己继续往下说,没有办法,她只好继续说道:“如长安兄那日听到的一般,我确实是姓赵,苏锦是我的化名,不过如今我也习惯了别人称呼我为苏锦,所以即便是银杏也是叫我苏姑娘,并非是故意欺瞒长安兄。一个名字而已,实在是不值得。”
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太过小心眼儿了,苏姑娘说的对,我再饮一杯,为苏姑娘赔罪。”
苏锦笑道:“既然是朋友,又何来怪罪呢?”
长安笑了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我倒不如苏姑娘潇洒了。”
他果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自然也没有回应苏锦故意抛出的那个问题。
苏锦不过心中一笑了之,她虽好奇,他若是不愿意说,自己自然不会再问,刚才不过是试探而已,他若是愿意说自然就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安看起来很是高兴,至少喝酒的时候他一直都是笑着的,说着他这几日在扬州见到的各种风景,苏锦也感受的到他的开心,只是在苏锦说既然喜欢,以后还可以常出来走走的时候,他又一次回避了这样的问题,苏锦看他几次回避,自然也没有再问,但是心中自然也是存了疑惑的。
最后他走的时候已经有些醉意了,苏锦倒是并没有喝几杯酒,所以依然清醒,将他送上马车,又叫店里一个小二跟着过去,将他送到李家再来告诉自己,也省的让自己担心。
银杏扶着苏锦回到了房间,先去叫人做了一碗醒酒汤:“姑娘虽说喝的不如黄公子多,但也饮了不少,还是喝了醒酒汤再睡,仔细明日起来头疼。”
苏锦笑道:“你考虑的周到,我自己决定没有喝几杯,还想着没事呢。”
“姑娘以前不常喝酒,不知道这白酒后劲大。”银杏笑道:“明日黄公子只怕也要头疼呢。”
“早知道如此该劝着他不要喝那样多。”苏锦有些懊悔:“他本来就身子弱一些,如今倒是引着他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苏锦越想越觉得后悔。
银杏安慰她:“姑娘不必担心,黄公子不是没数的人,只是看起来黄公子今日不大高兴,怪不得会喝这么多了。”
“你看出来他不高兴?”苏锦问道。
银杏接过来外头送来的醒酒汤,笑道:“姑娘难道没有看出来?”
苏锦捧着醒酒汤喝了一口,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大概是以后不能常出来了。”
“黄公子也真是可惜,堂堂七尺男儿,满腹才华,不能参加科举就算了,连门也不让出。”银杏有些同情地说道:“这黄夫人虽然样样的都好,只是对黄公子只怕管的过头了。”
“黄夫人也有她的苦衷。”苏锦说道:“好了,你就别操心了,长安兄自己都还没有不愿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有愿意的?”银杏说道:“不过是一个孝字压死人罢了。若是黄公子自个儿愿意,也不会提起来便伤心了。”
“你又知道了。”苏锦笑道:“如此看来,倒是你才是黄公子的知己。”
“姑娘别取笑我,姑娘一定也看出来了,只是不忍问罢了。”银杏说道。接过了苏锦喝完的醒酒汤,替她拿帕子擦了脸和手,说道:“好了,姑娘也别想黄公子的事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我看我自己去赵府后门等着就是了,姑娘别去了。”
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在那里一站便是几个时辰,实在是受不了。
“明日再说吧。”苏锦只说道。这几日她也想明白了,在赵府后门等秋月,实在是下下策,说不定等一年,她也不会出门,如今天气越来越热,还是要再想别的办法。
第二日银杏确实没有叫苏锦,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己时,果然如银杏所说,虽然昨日喝了醒酒汤,今日醒来也免不了有些头痛。
银杏看她扶额,趁机说道:“姑娘今日好好休息吧。”
苏锦点头,本来她也是不打算出去了的。
想来这个时候长安也已经离开扬州了,这样一想,还真是有些怀念。
李玉书确实一大早就将长安送走了,虽然他昨日回来的不早,而且已经有些醉意了,今日早上还是执意动身了,实在是家中母亲已经来信催他回去了,长安是孝子,自然不敢多做耽搁。
送走了黄长安,皇上的圣旨封他做扬州知府的圣旨也下来了。虽说这里远离京城,李家又素来与朝堂没有什么瓜葛,但为了保险起见,皇上还是要尽早封他的官职,免得到时候封柳知默的时候引人注目。他为了柳知默也算是考虑的十分周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扬州知府调任四川,李玉书接替扬州知府的位置,众人都以为是原来那一位得罪了朝中某位大臣,所以故意给他使绊子,从扬州知府这样一个肥缺调到四川这么一个蛮荒之地,却并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柳知默与李玉书的真实关系,扬州知府在这里任职多年,难保不会对此起疑心,想来还是调任的远远的最好。
只是李玉书任了官职,难免有些不方便,只是宴请就安排到半月之后了,即便他不爱去这些场合,也少不得敷衍一二。
他这边与官场众人都打过交道之后,皇上的圣旨也就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位以来,中宫凤位空悬,然六宫不可无主。今有李氏玉眠,扬州知府李玉书之妹,温柔和顺,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可堪凤位。今朕亲授金册凤印,册后,为六宫之主,入凤阳宫。”
圣旨一出,朝臣哗然,实在是他们费尽心思将自己的女儿或妹妹送进宫里,暗地里彼此较劲,为的就是后宫之主的位子,如今这皇后竟然是一个此前从未听说过姓名的女子,怎能不叫他们吃惊。
但是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册封皇后的圣旨已经颁布天下,世人皆知,不可更改,他们也只能扼腕叹息,竟然出了如此大的疏漏。
皇上此举实在是一意孤行,无人可劝,他特地等到知默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拿她的孩子和端王的性命威胁她,逼她就范。太后和皇太后都不能劝阻,为保皇室颜面,也只能假装柳知默就是李玉眠。
当初他让柳知默在宫外生下孩子,在接她进宫之前将孩子养在宫外,想的就是瞒天过海,等她成为皇后之后再将孩子接进来,假装是自己的孩子。
他这一招也不见得多么高明,只是暂时瞒过了众人而已,将来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将孩子接进来冒充自己的孩子,只怕还要大费周折。
他一意孤行,自顾自地安排她的身份,不顾一切地下旨封她为皇后,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何况现在她还有王爷的孩子,她能做的只是宁死不参加封后大典。这一点倒是叫太后他们放了心,本来还担心那些还记得先太子样貌的人看到柳知默会起疑,如今她不肯参加封后大典,虽然也是于礼不合,但总要比让世人揣测,看皇室的笑话好多了。
慕凌辰倒是没有逼她参加封后大典,借口如今北境边寇未平,朝廷打仗,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皇后节俭仁德,不愿举行封后大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借口冠冕堂皇,但是不同意的人依然不少,只是慕凌辰向来是雷霆手段,登基之前排除异己,下手毫不手软,如今也不见得就多么心慈手软,所以他坚持如此,大臣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是上些奏折而已,他不高兴就不看就是了。
此次选秀是为充实六宫,除皇后之外,自然还有几位新人进宫,外人不知其中蹊跷,但是这些人整日就在后宫住着,又是没事干的,看柳知默整日闭门不出,也不让嫔妃拜见,怎么可能不起疑心,他们起了疑心,即便有皇上的封口令,也难保他们家中听到什么风声。
柳知默闭门不出一时因为实在不愿见到她们,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见到慕凌辰,更重要的是,她的宫里面养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让人进入自己的宫殿。她怕的不是皇室颜面无存,怕的是她们会害自己的孩子。
只是她虽闭门不出,为免得众人以为并无此人,还是与后宫众人见过几面的。只是这些人本就是闺阁女子,没有人见过前太子的样貌,除去秦贵妃,所以虽然对如今的皇后感到奇怪,也根本猜不到其中的关键。
虽然众人虎视眈眈,但柳知默实在太过神秘,太后和皇太后也什么都不说,皇上又是明显的偏爱,他们即便想试探也不敢现在下手,毕竟是刚入宫的女子,胆子都还是小的。
苏锦住在客栈,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从她听到李玉书做了扬州知府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十分惊讶了,当初他说自己不屑做官,更不愿留在皇帝身边,当时的话应该不是作假,以她对李玉书的了解,现在的他也未必愿意做这个扬州知府,只是可惜她不能亲自去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封后的圣旨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才知道,原来李玉书这个官职不是关键,柳知默才是重点,皇上封他为扬州知府,不过是为柳知默的新身份更加合理而已。
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倒是没有太过惊讶,算一算日子,柳知默应当已经生产完了,以慕凌辰对她的喜欢来看,是一定会将她带入后宫的,皇后之位也一定会留给她,唯一的悬念就是柳知默会不会答应,如今看来,不知皇上用了什么手段,知默也只好答应了。
她这些日子也并没有闲着,叫银杏去偷偷问了那个出府买菜的下人,知道了秋月已经不在赵府了,但是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只说是大夫人自大小姐走之后伤心欲绝,不忍再看见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秋月,所以就打发了她出府去了。
苏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绝望,人海茫茫,要她去哪里找秋月呢,难道自己注定没有办法查清楚大姐去世的原因了吗?
虽然觉得绝望,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所以才又在这里逗留了这么长时间,待到她觉得再这样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的时候,苏锦决定先离开扬州了,扬州对她而言,是各伤心地,如今既然找不到秋月,她再多待无益,与银杏商量后决定离开扬州,往北边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日一早她与客栈老板说好了退房便离开了,但是掌柜的有李玉书的命令,一定要及时汇报这位姑娘的行踪,如今她收拾了东西退了房间,若是走远了,自己可没法跟李公子交代,所以苏锦前脚刚离开,掌柜的后脚就到了李玉书的别院,因为之前都是来这里找他的,但是谁想到如今李玉书做了扬州知府了,一大早便去了衙门,掌柜的找不到他,又怕到时候那位姑娘真的不见了李公子要怪罪自己,正在门口发愁呢,正好碰到了回别院拿东西的珠儿。
他跟在李玉书身边,自然之道这位掌柜的过来一定是与二姑娘的事情有关。
他听到说二姑娘一大早收拾了东西退了房就知道事情不好,而如今公子正在衙门里面与几位大人商量事情,何况即便是告诉了公子,以他的性子,说不定就这样将人放走了。
珠儿当机立断,叫人找来了秋月,找了个人去给李玉书送信,就带着秋月去找苏锦了。
好在苏锦他们坐的是马车,掌柜的来告诉的及时,离开扬州的路又只有一条,珠儿快马加鞭,总算是在出城门不远的地方拦住了苏锦,这还多亏那位掌柜的多留了一个心眼,仔细记住了苏锦他们坐的马车的样子,不然还真是找不到他们。
珠儿也顾不得几乎快要站不住的秋月了,连忙来到马车前。
苏锦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便掀开车帘来看看是否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掀开帘子看见的就是珠儿,她大吃一惊,不自觉地往后面看去,她以为李玉书也在。
好在后面并没有李玉书,苏锦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个瞬间,她就看到了正在一旁干呕的秋月,虽然离家一年多,秋月她还是不会认错的,当下苏锦也顾不得问珠儿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连忙跳下车去,跑到秋月身边,弯下腰来仔细看过,确认就是秋月之后,苏锦问道:“秋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月本来正在低着头干呕,她第一次骑马,珠儿又是骑的飞快,现在头还是晕的,腿也是软的,自然没有看到他下马之后去做了什么,也没有看到苏锦,直到苏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觉得这个声音竟然有些像已经离家出走一年多的二小姐的声音,才抬头看去,这一看,眼前的竟然正是二小姐,秋月不敢相信一般:“二小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苏锦点头:“是我,是我,你这是怎么了?快,上马车,咱们回去说。”说完苏锦与银杏一人架住一边,将秋月扶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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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看了看还在一旁的珠儿,说道:“我有些话想问秋月,你先回去吧。”
珠儿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苏锦的马车调转方向,又向着扬州城门的方向驶去,珠儿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公子对他今日的擅作主张会有什么惩罚,但是帮公子留住了二姑娘,他就觉得高兴。
三人上了马车,苏锦让银杏拿出水喂秋月喝下,等她稍微好些了才问道:“秋月,你是跟珠儿一起来的?”
秋月点头:“大小姐去世之后,夫人不愿意见到我,所以打发了我出府,赵公子便将我带去了别院。今日也不知为何,珠儿忽然叫我跟他一起出门,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他拉上了马,没想到他是带我来见二小姐。”
苏锦线头:“难怪我在赵府找不到你,问了下人,也说是不知道你的踪迹。”
“二小姐回过府里了?”秋月问道。想起赵府,秋月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大小姐去世之后,大夫人已经如同行尸走肉,听伺候大夫人的下人说,大夫人还时常发疯,发起疯来谁也不认识,会拿着手里的东西乱扔,后来她身边伺候的人都不敢离她太近了。二夫人向来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大小姐去世之后,二小姐无故出走,二夫人悲痛欲绝,日日哭,夜夜哭,眼睛都要哭瞎了,整个府里仿佛坟墓一般,充满了腐败的味道。大夫人清醒的时候看她不顺眼,她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让她想起了大小姐,所以要赶她走,她也觉得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再留下去,自己可能就要给大小姐陪葬了,所以大夫人赶她,她也就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出来了之后还能去哪里,自己是从小买来伺候大小姐的,不知道家人是谁,如今从赵府出来,能想到的也只有再去卖身为奴。好在她刚出赵府就被李公子带去了别院,虽然也是做着下人的活儿,但是并没有卖身契,她一直觉得李公子是因为大小姐的原因才如此照顾自己。
只是想起以往大小姐自言自语的那些话,大小姐最后的死,还有今日珠儿的行为,让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苏锦,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目光里带了深深的探究,甚至还有一丝恨意。
苏锦接触到她的目光,被吓了一跳,她尴尬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大夫人和母亲,不敢回赵府。”
秋月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二小姐不回去也好,如今的赵府已经不是当日的赵府了。”
苏锦只是点了点头:“大姐走了之后,赵府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
秋月看着她犹豫了许久,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问道:‘所以这就是二小姐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不是。”苏锦回答的干脆:“我是被人掳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苏锦的回答,秋月明显吓了一跳:“掳走?是谁那么大胆子?当时我们只道是二小姐与大小姐感情深厚,大小姐突然去世,二小姐接受不了打击,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再加上当时大小姐成婚前一天自尽,传出去已经是闹的满城风雨,若是再听说二小姐也出走了,赵府可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当时大夫人下了命令,不许我们传出去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二小姐你竟然是被掳走的,若是早知道是这样,大夫人一定早就报案了。”当时二小姐离家,众人都以为是受了大小姐去世的刺激,连自己也没有怀疑,若不是今日见到了她,听她亲口所说,想必还不知道其中竟然有此缘故。
“只是咱们府上并没有与别人结怨,二小姐更是不大出门的,谁会掳走二小姐呢?”秋月忍不住问道。
“这人想必你也认识。”苏锦说道。
秋月大吃一惊:“我认识?怎么可能,我日日跟在大小姐身边,怎么会认识土匪?”
“所以这个人大姐也认识。”苏锦定定地看着她说道。
秋月有一瞬间的沉默,但是她很快就瞪着苏锦说道:“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小姐都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你如今这样说,岂不是污蔑大小姐的清白?”
“你明知道我与大姐感情深厚,大姐去世之后我痛不欲生,怎么会凭空污蔑姐姐的清白?我只是偶然见知道了一些事,发现大姐的死并不简单。”苏锦说道。
“什么事?”秋月很是警惕地问道:“大小姐不可能认识那个人。”
“我知道你自小跟在大姐身边,与大姐感情好,但是我与你是一样的,我难道就与大姐关系不好了嘛?我这样问并不是想说什么,只是大姐突然去世,我实在不能就这样让大姐不明不白的死去。不瞒你说,当日我之所以能被人掳走,也是因为我在为大姐守灵的时候见过这个人,我觉得他与大姐的死因有关,才愿意被他掳走,只是想问清楚真相而已。”
听到苏锦说那个人来过赵府看大小姐,秋月心中一动,但她还是不承认:“不管二小姐如何说,如今大小姐已去,二小姐又何必苦苦追寻,让众人都不得安生呢?”
“秋月,我知道你了解隐情,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死死隐瞒。”苏锦看着她说道。虽然她一早就猜到大姐的去世绝对不简单,但是今日见到秋月才让她真正确信其中确实另有隐情,秋月今日的表现很是不对劲。
以往自己与大姐亲厚,秋月虽说是大姐的贴身侍女,但是与自己也是十分亲切的,但是今日再见她,她面上虽然依然恭敬,但是从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苏锦总是能感受到那一丝隐隐的恨意,若是旁边的人看起来,一定觉得是苏锦多想了,毕竟秋月一直口口声声称呼她二小姐,也并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但是苏锦就是可以感觉到她心中的不满,这种恨意和不满只有作为她针对的对象才能发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小姐何必苦苦寻找隐情呢?”秋月反问:‘大小姐既然不想让二小姐知道,二小姐为什么还要如此。’
“大姐不让我知道自然有她的理由,但是我作为她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能看着大姐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苏锦说道:“不过,若是大姐曾经告诉过你,不需你告诉我,那我愿意听大姐的。”苏锦看着她说道。
秋月不以为意:“大小姐并未说不让告诉你,我倒是宁愿告诉你,大小姐在世的时候过的那样辛苦。”
“大姐过的辛苦?”苏锦问道:“是因为我?”
秋月只是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
但只是这一眼,已经足够让苏锦确认,秋月说的就是她,是她让姐姐去世之前过的痛苦,甚至是她导致了大姐的死亡,这让苏锦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上前抓住秋月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说大姐的去世是因为我?是不是?”
秋月看她一眼:“二小姐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真的是因为我?”苏锦迟迟不敢相信,只是抓着秋月的手却有些无力地松开了。
银杏看着陷入了迷惘和痛苦的苏锦,有些责怪地看了秋月一眼,却只得到了秋月不屑一顾的一瞥,银杏只好转过头来安慰苏锦:“姑娘,姑娘,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啊。”
“你怪我害死了大姐,但是我却不知其中缘由,岂不是对我太不公平?”苏锦质问:‘你不如将实情告诉我,也好叫我知道究竟是哪里对不住大姐。’
可能是苏锦的话激怒了秋月,也可能是她早已经在心中不满苏锦已久,早就像告诉她了,所以听到苏锦如此说,大声喊道:“你不知道?二小姐可真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时李公子是大小姐的未婚夫,他每次来赵府都给你带东西算怎么回事?还有你,你明知道那是大小姐的未婚夫,每次他来,你跑过去凑什么热闹?不知廉耻。你说你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自尽,如今我告诉你,她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一个是她的亲妹妹,一个是她的未婚夫,是你们两个逼死了她。尤其是你,大小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说着说着秋月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从小在大姐身边长大,亲如姐妹,大姐待她也是极好的,大姐去世,她的难过想必不会比自己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愣愣地听她说完,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实在是她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但是每次李玉书来,她不愿出来相见,是姐姐叫人来叫她,李玉书送的东西,她不愿意收,也是大姐替她收下的,她以为大姐并没有发觉,只是单纯地疼爱她,她当时还觉得太过对不起她,却原来大姐什么都知道,可是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跟李玉书见面呢?为什么还是如以往一样对自己那么好呢?苏锦倒是宁愿她像秋月一样骂她一顿,骂她不知廉耻,甚至打她一顿也可以,可是为什么偏偏她还是对自己那样好,转过头来,却轻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呢?
秋月说完看着落泪不止的苏锦,又那么一瞬间,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自己决不能因为她的一点儿眼泪就心慈手软,这样怎么对得起去世的大小姐呢?
所以她只是摆出一副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发泄了自己对苏锦的不满的神色来,静静地看着苏锦流泪。
银杏劝不住她,马车已经到了同福客栈的门口停了下来,苏锦还未动,秋月已经先掀开了车帘,下车之前看了苏锦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银杏扶着苏锦下来,劝她:“姑娘,刚才那个秋月的话也不可全信,说不定她是骗姑娘的。”
“她为何要骗我?”苏锦问道:“你不必劝我了,就是我对不住姐姐。我还疑心要找姐姐自杀的真相,如今看来真是可笑,害死姐姐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姑娘别这么说,听姑娘所说,大姑娘对您极好,肯定是另有隐情,不会是因为姑娘你。”银杏劝道。她心中着急,姑娘如今看起来可不大好,也难怪,一直以为最疼爱自己的姐姐是被别人害死的,如今被她身边的丫头亲口证实害死姐姐的就是自己,这样的打击,谁也接受不了。
只是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劲,那秋月说的好像句句属实,但是总觉得她故意漏了什么,银杏仔细想着,终于想了起来:“姑娘,你想秋月如果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故意隐瞒姑娘说的那个土匪的事?”她忽然大声说道。
苏锦听到倒是怔住了一下。
银杏再接再厉:“姑娘,你想咱们不管是从寺庙里查到的线索,还是姑娘你说的那个闯到大姑娘灵堂,然后将您掳走的土匪,您不觉得大姑娘一个大家闺秀,与这样的人有牵扯才更奇怪吗?今天姑娘你问秋月话的时候,她明显也是知道这个人的,但是她故意闭口不提,只是口口声声说怪姑娘,姑娘仔细想想就不觉得奇怪吗?何况这秋月的态度也变得奇怪,刚开始对姑娘还算是恭敬,但是姑娘您一提到那个土匪的时候,她就忽然变的脸,开始怪罪姑娘。您仔细想想,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银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希望姑娘能听得进去。
苏锦呆呆地听她说完,从一开始的不在意,以为她不过是想方设法安慰自己到后来越听越觉得银杏说的很是有道理,听她说完,苏锦连忙说道:“快去,将秋月追回来。”说着她将李玉书曾经赠给她的令牌拿了出来,交给银杏:“若是追赶不上,你拿着令牌去李家别院,将秋月带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银杏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点了点头,便连忙除去了。
留下苏锦在这里仔细回想今日秋月的言行,果真是越想越如银杏所说,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都怪自己,因为她说是自己害死了大姐,自己就一下子慌了心神,这么多的漏洞,竟然没能发觉。
这边银杏去追赶秋月,那边秋月早已回到了李家别院。
她回来的时候,李玉书也正好回来,看到她之后,珠儿有些惊讶:“你不是被二姑娘带走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那二姑娘呢?”
张口闭口二姑娘,秋月心中发恨,大小姐去世才多久,就象登堂入室,让二小姐取而代之不成?
只是她如今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心中恨他们,也只能按规矩回话:“二小姐问过我一些事之后就回了客栈了,我便回来了。”
“她问了你什么?”李玉书定定地看着她。
“不过是问大小姐为何自尽的事。”秋月说道。
“那你是如何说的?”珠儿连忙问:“可将实情都告诉二姑娘了?”他今日自作主张,希望秋月这丫头已经跟二姑娘说明白了,这样也不枉费自己冒着被公子责罚的风险去追她。
秋月听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珠儿看她点头,自然以为她都已经说清楚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对着李玉书说道:“公子这次可以放心了,事情秋月都已经说明白了。”
“公子若是无事,我先下去了。”秋月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等。”李玉书叫住想要离开的秋月:“你怎么跟二小姐说的,一五一十地再跟我说一遍。”
秋月咬牙,却还是回过头来,说道:“不过是当初跟李公子说的那些,今日二小姐问,自然也是这样回了。”
珠儿不解:“你怎么跟二姑娘说的,再说一遍就是了。”他不明白这秋月怎么吞吞吐吐的。
李玉书忽然厉色起来:“你到底怎么说的?”
“大小姐是为什么死我,我就是怎么说的。”
珠儿更不明白了,为何秋月始终支支吾吾,公子又为何忽然生气,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秋月是他带去见二姑娘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是他的过错,现在看公子动怒,他自然更加惶恐,也更加催促秋月赶紧说实话。
秋月却迟迟不开口,李玉书已经猜到,她肯定是骗了苏锦:“你骗了二小姐,说梅儿是她害死的对不对?”李玉书慢慢地说道。
珠儿一听惊吓地瞪大了眼睛,连忙去看秋月:“你是这样跟二姑娘说的?”
秋月依旧不开口。
珠儿着急,上前抓住秋月:“你,你竟然敢骗二小姐和公子,跟我走,去跟二小姐说清楚。”
秋月使劲想要挣开珠儿拉住她的手,却无奈力气悬殊,实在无法挣脱,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办法脱离他的手之后,秋月也放弃了挣扎,只是冷笑:“大小姐去世了,她死了,你,还有她,你们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闭嘴。”珠儿大吼:“你明知道大小姐的死不管二小姐和公子的事,是她自己......”
“好了,住口。”李玉书忽然打断珠儿的话。
珠儿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口,但是想起这秋月竟然在二小姐面前颠倒黑白,惹得二小姐与公子之间徒增嫌隙,他又心有不甘。说起来这件事都怪他,是他自作主张让秋月去见二姑娘,他以为秋月会告诉二姑娘真相,等她明白了就知道自家公子的一片苦心了,但是谁想到这秋月竟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也是他太过大意了,竟然就这样让她在二姑娘面前胡言乱语,没有亲自看着,如今除了让她去二姑娘面前亲口说是自己说错了,再也没有人能说清楚大小姐的死因了,都怪他太过鲁莽。
他气不过,拖着秋月就要去找苏锦,李玉书虽然也生气,但是那毕竟是梅儿的贴身丫头,如今此番作为,也是因为梅儿的缘故,他也不好将她怎么样,也只能任由珠儿将她拖出去。
正在珠儿与秋月撕扯之间,外面有人来报,说有一个姑娘拿着李家的令牌来要带走秋月姑娘,李玉书一听就知道是苏锦身边的人来了,他连忙叫人将她请进来。
谁知本来正与珠儿拉扯的秋月,趁着珠儿分神的时候,一下挣脱了他,一头撞向门框,她决心求死,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顿时鲜血直流,连李玉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动作,一时也被惊住了。
可怜珠儿,本来还真拉着她,一个不留神,人救死在自己面前了。
银杏跟着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鲜血直流的秋月倒在门边,珠儿呆呆地看着她,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李玉书正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银杏第一次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心惊肉跳之余又不免长叹一声:如今姑娘又要难过了。
李玉书看到了银杏,说道:“是杏儿让你过来的?”
“姑娘让我来带秋月过去问话。”银杏呆呆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玉书皱眉:“回去好好跟杏儿说。”
银杏只能点头,然后跟着带她进来的人连忙走了出去。
李玉书叫珠儿:“将她好好下葬。”
珠儿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她这一死不要紧,公子更是与二姑娘说不清楚了,而这件事都怪自己,他自责地抬不起头来。
李玉书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不怪你,也是我没有思虑周全,没想到秋月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好了,你先下去吧,将人好好地安葬了。”
珠儿低头应是。
那边银杏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想这件事可如何跟姑娘说呢,她看得出来,虽然秋月恨姑娘,但因为她是跟在大小姐身边的人,所以姑娘对她很是看重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伤心不已,如今上午才刚见面,下午人就死了,想也知道姑娘会多伤心,但是这件事不告诉姑娘也不行,她根本瞒不过去。
走到客栈她也没有想清楚这件事该怎么跟苏锦说,叹了口气,她只好先上了楼。
苏锦正在房间里等着她呢,看到她进来,自然地往后面看去,以为秋月就在后面。
结果却并没有看到自己等的那个人,苏锦有些奇怪:“秋月呢?”
银杏扶着苏锦进屋坐下,将房门关好后才来到她身边说道:“姑娘,我去的时候,秋月姑娘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苏锦一下站了起来:“秋月,怎么可能死呢?”她刚从自己这里离开啊。“是谁害死了她?”
“是自尽。”银杏说道。
“又是自尽?”苏锦低声说道:“是我害死了她。”
“她是自尽,关姑娘什么事,姑娘别多想了啊。”银杏劝道。
“可是她之前在李家待的好好的,今日我刚建了她,她就自尽了,不是因为吗?”苏锦抬着头看着银杏问道。
“那也不是因为姑娘。”银杏说道。可是接下来她却词穷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位秋月姑娘到底为何自尽。
“银杏,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因为我自尽了呢?”苏锦面带困惑地问银杏。
“姑娘千万别多心,那位秋月姑娘的话并不可信,姑娘不是已经知道了嘛?至于她为何自尽,肯定也是不关姑娘的事,姑娘若是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李公子。”银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着苏锦的神色。
苏锦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银杏说的有道理,如今连秋月也自尽了,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李玉书了,但是他会告诉自己真相吗?还是他精心编制的谎言?苏锦不知道,所以她没有说话。
银杏看她一直不说话,继续劝道:“姑娘若是不想去,那我去问。”
正在她想继续劝苏锦的时候,外面有人叩门,她以为是掌柜的来送东西,便说道:“东西先放在外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门口传来的却不是掌柜的声音:“二姑娘,开开门。”是珠儿的声音。
银杏听到后看向苏锦,寻求她的意见,是开门还是不开。
苏锦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正是李玉书和珠儿。
李玉书径直走进房间,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苏锦,几月不见,她仿佛又消瘦了不少,脸上泪痕未干,明显是哭过的痕迹,他就知道她听说了这个消息定会伤心,思前想后,终究是不放心她,所以顾不得许多,就想来看看她。
苏锦听到珠儿的声音时就知道他一定也来了,但是她自门打开那一刻起便始终低着头,李玉书来到她身边,她也未曾抬头。
珠儿叫了银杏出去,银杏不放心她,回过头来看了许久,最终才下定决心跟着珠儿除去,想来那李公子定不会伤害姑娘。
李玉书等他们将门关好之后,将椅子搬到苏锦的对面坐了下来:“杏儿?就打算一直这样低着头,不肯看我吗?”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苏锦的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好在及时忍住了,她没有说话,亦没有抬头。
李玉书无奈叹气:“我知道你现在正难过,难过秋月的死,也难过不能寻找梅儿去世的真相。”
苏锦依旧不肯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玉书只好继续说道:“今日秋月的死是个意外。珠儿听说你要离开扬州,带秋月去找你本是想让她将事情说清楚,我不知道她与你说了什么,但若是她说了什么怪你的话,那一定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
“那我要相信谁?”苏锦忽然说道。她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李玉书。
她眼中泪水未干,就这样望着李玉书,固执地等一个答案。
李玉书本来想好的说辞却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没有办法说出口了,他很想告诉她,你该相信我,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话,她是不会信的。
李玉书苦笑:“你会信我吗?”
“你会骗我吗?”苏锦反问。
“不会。”李玉书答的干脆。
“那你告诉我大姐为何自尽?秋月今日为何自杀?”苏锦看着他说道。
“秋月自知有罪,她骗了你,想用自己的死继续骗你,她的死跟你无关。”李玉书说道。
“那姐姐呢?也与我无关?”苏锦追问。
这一次李玉书却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他才说道:“若我说与你无关,你愿意相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信,你敢这么说吗?”苏锦看着他问道。
李玉书终于在她的注视下低下头去:“杏儿,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也为难我。”
“你我皆问心有愧,怎么可能做到坦然面对?”苏锦苦笑。
“你知道我今日来见你之前我想过什么吗?”李玉书忽然问道。
苏锦不做声。
“来时的路上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替别人隐瞒这些,干脆全部都告诉你算了,这样说不定你就会放过自己,也放过我了。”李玉书苦笑着说道。
“不论真相如何,我与你,永远也没有可能,你知道的。”苏锦只是说道。
“我就知道,你对我总是这样绝情。”李玉书无奈。
“若非如此,我怎么对得起姐姐,你又怎么对得起姐姐?”苏锦只是说道。
“造化弄人,我现在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些说明白。”李玉书忽然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些又如何?晚些又如何?你与大姐的婚事是从小就定下的,难不成你以为与姐姐退了亲还有再与赵家结亲的一天不成?”苏锦笑道:“无缘就是无缘,你我又何必强求,如今反倒害了姐姐的性命。”
“你始终认为是我们害了梅儿,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
“你若问心无愧,我便相信。”
李玉书叹气,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可偏偏他就是问心有愧,所以不能坦然回答她。
“罢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你今后打算去哪里?”李玉书问道。不能在她身边,知道她的行踪也好。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苏锦说道。“你今日来依然不打算告诉我大姐去世的真相?”
“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李玉书无奈。
“那请离开吧。”苏锦说着起身将门打开了,丝毫不给李玉书再说话的机会:“多说无益。”
李玉书看着苏锦,又是这样决绝地要他离开,她真实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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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你今后打算去哪里?”李玉书问道。不能在她身边,知道她的行踪也好。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苏锦说道。“你今日来依然不打算告诉我大姐去世的真相?”
“我有不能说的苦衷。”李玉书无奈。
“那请离开吧。”苏锦说着起身将门打开了,丝毫不给李玉书再说话的机会:“多说无益。”
李玉书看着苏锦,又是这样决绝地要他离开,她真实狠心。
但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在苏锦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
门口的珠儿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二姑娘与公子这次见面并没有任何进展,只是这个祸是他闯下的,他必须要想办法弥补。
李玉书刚走出房门,苏锦就将门关上了,银杏看了也不免替李公子伤心,她是知道李公子喜欢自家姑娘的,但是刚才在外面听珠儿说过才知道李公子对姑娘用情至深,真是听来让人感动,她有心想劝,但看苏锦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她是劝不动的,也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珠儿跟着李玉书出了客栈之后一直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公子会不会为这件事生气,踌躇了许久,看着公子不大好的脸色,始终不敢开口,但是一路回到别院,公子也并未说他什么。
但就是他什么也不说,反倒叫珠儿更加惶恐,公子向来隐忍,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样的情形他是没有见过的,心中实在不能安稳,思来想去,这件事究竟是因自己而起,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莽撞,让本就二姑娘和公子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更加不可弥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到李玉书去了书房之后,珠儿下定决心,又一次悄悄来到了同福客栈。
苏锦再见到他的时候很是惊讶:“珠儿?你怎么又来了?”她自然以为这是李玉书的意思,毕竟珠儿与他向来是形影不离的。
珠儿有些不好意思:“二姑娘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有些话要跟二姑娘说。”
苏锦看了看他,最终点头,让他进了房间。
珠儿刚进来便说道:“二姑娘,今日的事都怪我,你若是生气就责罚我吧,不要再怪公子了。”
“你说什么呢?”苏锦疑惑。
“今日带秋月去见姑娘是我自作主张,公子他并不知情,是我行事鲁莽,没有想到秋月会对二姑娘撒谎,在我想带她来跟二姑娘说清楚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还让她撞死了,如今死无对证,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清楚了。”珠儿越说越是悔恨。
“你说她对我说谎,那你也知道大姐去世的真相?”苏锦只问道。
“我与公子都知道,当时就是我跟着公子去查的这件事,但是这件事。”说道这里,珠儿看了一眼银杏,才继续说道:“有损大小姐的名声,加上公子又答应了那人,绝不外传,所以才迟迟不肯告诉您真相。”
“既然如此,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什么?”苏锦问道。
“公子他是君子,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即便心中苦也不能说出实情。但是我不忍心看二姑娘与公子两个有情人却这样彼此为难,我不是什么君子,说了就说了。”他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没有说话,她想知道真相,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所以对他说的自己与李玉书的关系也没有急着辩驳,自然,即便自己辩驳了,他也是不会听的。
珠儿继续说道:“大小姐自尽是因为她已经跟别人私定终身了,成婚之前,她惶恐不安,所以才会选择自杀的。”
“啪”的一巴掌落在了珠儿的脸上,苏锦满脸通红,指着珠儿喊道:“你竟敢诋毁姐姐,滚。”
珠儿从来没有见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二姑娘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默默地跟在大小姐和公子的身后,不大说话,也不怎么爱笑,自然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动怒,他从小跟着公子往赵府去,好像二姑娘一直都是这样淡然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所以苏锦这一巴掌把他打蒙了。
他仿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锦。
苏锦冲着他喊道:‘我说让你滚。’
她确实是气急,指着珠儿的手都在发抖,声音尖利,面目难免狰狞。
银杏连忙过来劝道:“姑娘,您先消消气,珠儿,他说的也说不定就只真相?”
“什么真相?你是为了你家主子编了谎言来骗我,是不是?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意思?你们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编出这么荒谬的理由诋毁姐姐的名声,真是令人恶心。”苏锦狠狠地说道。
“我知道二姑娘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这也是公子他不愿意告诉你实情的缘故,但是这就是真相,二姑娘,这就是实情。”珠儿说道。“想必二姑娘还记得那个将你掳走的土匪,与大小姐私定终身的人就是他,二姑娘,你要相信我啊。”珠儿说道。
苏锦不停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编理由也该编个像样一点儿的,大姐她与’苏锦顿了顿才说道:“她与李玉书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大姐又是那样温婉受礼,你怎么能这样在她去世后诋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姑娘仔细想想就知道,大小姐有一段时间总是单独出去,连二姑娘也不让跟着,就是去与那人见面的。”珠儿继续说道:“秋月那丫头知道大小姐的事,所以公子才将她带回了别院,怕她出去乱说,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编了谎话来欺骗二姑娘。”他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如此刚烈的性子,为了大小姐宁愿一头撞死。她这一死,让本来就几乎没有可能的公子与二姑娘更添了一道嫌隙。
苏锦乍听到珠儿说大姐与人私通,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她心中也不是没有过怀疑,所以珠儿一提起那个土匪,她脑中的线索仿佛一下子就全都串联起来了,不得不说,这个真相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但也是目前看来最可信的了。
她心中竟然真的有几分相信了,苏锦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如今不过是死无对证,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能被他们骗了,李玉书向来严谨,肯定是精心编制了一个谎言,让珠儿来高祖自己,自己可千万不能相信,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姐姐与别人四通呢,何况那人还是一个土匪,想一想大姐,想想她是如何的温柔,如何的规矩守礼,就知道这样的谎言是多么荒谬。
她长时间的沉默在珠儿看来似乎是相信了自己说的话,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苏锦忽然笑道:“你编谎话也该编一个像样的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大姐做出这样的事,你,还要你家主子就不要白费心思了。”她转头对银杏说道:“银杏,送他出去。”
银杏看着苏锦叹气,她是知道姑娘对大姐是多么依赖的,忽然告诉她自己一直敬重的大姐竟然是因为与人私通而无法交代才自尽的,也难怪她不肯相信,但是她一个旁观者看的无比清楚,珠儿说的根本不是谎话,姑娘口口声声说是谎言,叫他滚,又何尝不是自己心中已经相信了几分呢。
只是如今姑娘不能接受,她也能理解,只好先送珠儿除去,说不定等过段日子,姑娘自己就能想明白了。
银杏对着珠儿说道:“请吧。”
珠儿看着苏锦说道:“二姑娘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能相信还是真的不相信?”
“出去。”苏锦对着他吼道。
银杏连忙拉住他:“你快走吧。”
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相信真相,珠儿无奈苦笑,公子的一片真心终究是要被辜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人拉出了门外,银杏安慰他:“你也别生气,姑娘与大小姐从小感情就好,你忽然告诉她这样的消息,谁也接受不了,等着吧,姑娘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慢慢的,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我不生气,我只是替公子难过。”珠儿说道。
听他如此说,银杏也唯有无奈叹气。
姑娘与李公子也算得上是一段孽缘了,明明彼此有心,但碍于大小姐的存在,不管大小姐是活着还是去世了,两个人都不能跨过那道坎,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银杏送走了珠儿连忙回来看苏锦,她正呆呆地坐在桌子便仿佛在发呆,又仿佛在想什么,银杏来到她身边,轻声唤道:“姑娘?”
苏锦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银杏,你说一个从小温柔有礼,端庄自持的大家闺秀会与一个土匪在一起吗?”
银杏知道她问的是谁,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以往有人这么问她,她肯定说不会,但是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线索,倒让她相信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最终还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姑娘您觉得呢?”
苏锦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姐姐肯定不会。”不仅因为她庄重自持,也因为父亲走后,赵府与李家的这门婚事是大娘的指望,大姐孝顺,不会亲手破坏这门婚事的。
“小人胡言乱语也就罢了,我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话,怀疑姐姐。”苏锦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杏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多说无益,什么样的事实都比不上大小姐在姑娘心中的分量,所以说什么都是无用,即便有铁一般的事实摆在姑娘的面前,她不肯承认,又有什么办法呢。
苏锦也没有继续说话,银杏轻声问她:“那姑娘如今打算怎么办?”
本来他们就要离开了,谁知道又出了这么多的事,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按原计划离开扬州。
“明日一早就走吧。”苏锦说道。她心中有种想法,让她不要再查大姐去世的真相了,至少,暂时不要再去问了,她心中乱的很,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到底还是被珠儿的话乱了心神。
银杏只是点了点头,便去收拾东西了。
苏锦已久坐在桌子旁边,仿佛想起了以往与大姐在一起的情景,忍不住嘴角上扬。
银杏看到这样的苏锦,唯有无奈叹气。
第二日一大早苏锦与银杏带了东西边离开了客栈。
客栈老板昨日见到苏锦又回来还暗自高兴来着,想着自己这次可算是帮了李公子的大忙,以后定不会忘了自己的好处。谁知道她今日竟然又离开了,掌柜的也不敢疏忽,连忙去李家别院禀告李玉书。
李玉书昨日从苏锦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门,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谁也不许打扰,所以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珠儿背着他又偷偷去找了苏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吩咐了不许人打扰,但是事关苏锦,珠儿自然是要来回报的。
谁知这次李玉书听了苏锦又离开的消息之后,竟然没有马上便追出去,只是说自己知道了。
珠儿听了惊讶,又问了一遍:“公子?您听清楚了嘛?二姑娘要走了。”
“知道了。”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徒留珠儿在门外摸不着头脑,公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昨日被二姑娘伤的厉害,不肯再见她了?虽说他觉得公子若是能放下二姑娘也好,但是他跟了公子这么长时间,明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李玉书已经说了,珠儿心中干着急,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擅自行动了,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着李玉书的吩咐,怕他下一秒就转了主意,要去将二姑娘追回来,所以早早叫人准备好了马匹候着。
李玉书听到苏锦离开的消息时,说实话并没有太过吃惊,她本就是要离开的,因为秋月耽搁了下来,秋月也死了,她更不会留在这里了。
但是即便心中早就有了猜测,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依然不免心痛。
只是他也知道即便他去追了,苏锦也不会因为他留下来,说不定还会更加不愿意见他,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又何必让她为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一遍一遍地劝自己,就这样让她离开也好,以后不会再知道她在哪里,自然也不会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时间长了,说不定也就会将她忘了。
“把九儿叫来。”李玉书忽然说道。
门外的珠儿连忙答应一声,他就知道公子绝不会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无动于衷,只是他不知道公子不自己去追,叫九儿是为什么。
九儿本来正在与几位掌柜对账,听到珠儿叫自己,说是公子找自己有急事,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道了声抱歉,便离开了。
到了书房,李玉书只让九儿进去了,珠儿依然留在门口。
九儿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准备好了等着公子吩咐。
李玉书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九儿,我有件要紧的事要你去办。”
“公子尽管吩咐。”九儿说道。“我一定不辜负公子的期望。”
“杏儿今日离开了扬州。”李玉书说道。
九儿瞬间明白:“公子是要我将杏儿姑娘追回来?”
“不是,我要你改头换面,跟在杏儿的身边,她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保护她,但是不能叫她发现。”李玉书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有可能,他也想亲自去跟着杏儿,但是现在李家内部的事情还是一团乱麻,他必须理清楚才能放心的离开,李家百年基业,不能会在自己手里。更何况,皇上封的这个扬州知府,也是掣肘,他现在不能离开,只能等过段日子再与皇上商量,辞去这个官职,等到他将这里的一切都料理清楚了,他就可以去找杏儿了,那时候,他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希望这一日不会来的太晚,李玉书心中想着。
九儿有些惊讶,公子很早就培养自己接管账目了,这几年自己也做的逐渐得心应手,平日里跟在公子身边也都是珠儿,像这样的事,公子一般都是让珠儿去做的,这次怎么忽然叫了自己,而且听他的意思是要一直跟在二姑娘的身边。这一去,很可能自己之前十几年的努力辛苦全都白费,心中要说没有诧异是不可能的,但是毕竟是公子的吩咐,自己的所有都是仰仗公子才得到的,自然公子吩咐自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所以他虽然吃惊,还是答应了下来:“公子放心,我一定办好。”
“去吧,切记,不要叫她发现你在跟着她。”李玉书叮嘱道。
九儿点头:“公子放心,我会小心的。”
九儿很快从书房出来了,珠儿连忙凑过去问道:“公子跟你说什么了?”公子一般生意上的事情才叫九儿,别的都是叫自己的,如今二姑娘就要离开,公子竟然还叫了九儿,难不成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处理生意,珠儿是想不明白了,只好来问问他。
九儿只是笑了笑说道:“好好照顾公子吧,我先走了。”
“哎。”珠儿喊道。
九儿却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珠儿暗自皱眉,他总觉得九儿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事,他不能去问公子,九儿又不跟自己说,真是叫自己好奇的很。
九儿牵了马出了李家别院,便径直向扬州城门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并未想好要去哪里,出了城门之后,赶车的人问她:“姑娘,咱们接下来往哪里走啊?”
苏锦想了想说道:“往北边走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不过对于她来说,去哪里其实也都不要紧,她只是不想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了。
只是现在面临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她手中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当时从京城离开的时候虽然拿了瑞王府不少东西,但是一路走来,也已经变卖了不少,现在她手里的东西并不多了,而照目前的情势看来,她以后要在外面漂泊,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没有银子可是寸步难行。她虽然手里拿着李玉书给的令牌,按说只要拿出这个令牌来,她永远不必愁银子不够花,但是她自然不会轻易用李玉书给的令牌去取银子,所以现在要紧的是找一个可以谋生的差事。
只是她思来想去,这个世界对一个女子而言,未免太过艰难。女子未嫁时娘家养着,嫁出去之后要靠夫君养活,好像根本没有留给女子自己谋生的机会。她从小在赵府学的不过是绣花,厨艺,略通诗书,但是这些哪一个都不是能谋生的手艺。
苏锦有些为难地想着,难不成自己真的只能坐吃山空不成?
银杏早就发现姑娘一路上都是愁眉苦脸的,终于忍不住问她:“姑娘可是为什么事情为难?”
苏锦叹气:“银杏,我在想咱们以后怎么谋生啊。”苏锦长叹一声:“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只怕我们两个会饿死的。”
银杏想了想,忽然拍手说道:“姑娘,你不是会刺绣吗?我见过姑娘的手艺,比王府里的绣娘做的好多了。”只是她刚说完便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不行不行,姑娘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呢?”
苏锦倒是不在意地说道:“你这个主意我不是没有想过。到底是谋生要紧,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只是我担心的是,我虽然会刺绣,却不知该如何变成银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她去街上叫卖,说实话,她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银杏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见许多绣娘都是绣了东西用篮子放着到街上去卖的,姑娘若是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姑娘可以在家中绣了之后,我拿出去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你以前也并未出过门,能行吗?”苏锦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咱们先试一试,若是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嘛。”银杏笑道:“说起来,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呢。”
两人商定了以后谋生的手段,苏锦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咱们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定居下来。”
银杏赞同地点头:“姑娘想去哪里?”
“京城如何?”苏锦笑道。
银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姑娘不是刚从京城回来?怎么又想回去了?”
“咱们一路往北,就当是游玩了,正好到京城住下来。”苏锦笑道:“只是不知咱们口袋里的银子还能不能撑到京城,若是不能,那也只能中途停下来了。”
银杏笑道:“姑娘何必担心,若是真想去京城总会有办法的。”她大概猜到姑娘为什么说去京城了。大概是因为柳姑娘在京城吧,虽然她如今身在皇宫,姑娘去了京城,定是不可能见到她的,但还是要去京城,可见姑娘就是这样一个心软的人啊,当初下定决心离开京城,如今还是不放心她,自己又跑回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多地方已经玩过了的,所以这一路走过去倒是比来时用的时间更少一些,只是到了徐州的时候,银杏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姑娘可要在这里多留几日?”
苏锦想了想摇头:“算了吧。”她不去见长安,是因为知道自己见了他还是要离开,他本就对自己不能出门远行感到难过,自己又何必去他面前炫耀自己的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儿一路跟着苏锦他们,见她与银杏一路走来玩的还算开心,也能放心地跟李玉书禀报。
李玉书每每接到九儿送来的信,听他说苏锦一路上的事,跟着她同喜同乐,仿佛自己也在她身边一般,只要能时时知道她的近况,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处理的那些琐事也不觉得厌烦了,他再努力一点儿,再勤快一些,这些事情很快就能处理完,那时候他就真的可以配资啊她身边了。
苏锦一路走来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跟在他们后面,大概两个月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到了京城,到的时候又是深秋了,北方的秋天是苏锦最喜欢的季节,这大概也是她要来北方的一个原因。
到京城之后,她托人在离皇城最近的地方找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不大,也不像她在扬州的家一般亭台楼阁,河湖假山,样样俱全,移步换景,处处都透露着精致。想来北方的院子本就以干净利落为美,正合苏锦的心意,入门便是影壁,后面是干净的院子,只在两边各种了竹子和枣树,现在是深秋,竹子叶已经落尽了,反倒是满树的枣子熟的正好。
房间不多,但她们人少,她与银杏一人一间,托人找了个打扫的下人,住在旁边的偏房里,也还有富余。
这是苏锦第一次真正住北方的院子,看什么都是新奇,与银杏和吴大妈一起里里外外收拾了好几天,看着院子焕然一新,苏锦cia觉得满意。
只是院子收拾好之后,苏锦手里的银子当真是剩的不多了,之前商量好的生意也要开张了,叫了吴大妈一起,让她带着自己和银杏去街上选了绣线和布料。苏锦绣活精致,自然选绣线和布料的时候总想选最好的,还是吴大妈看不过去了,劝了苏锦:“姑娘,咱们这绣好的东西是要拿到街上去卖的,你这东西太贵了不合适。”说着将苏锦手中的一把绣线拿看出来放到了人家的柜上。
苏锦笑道:‘是我不懂得了,多谢吴大妈指点。’
“哎呦,您客气什么。”吴大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是前些日子家中那位走了,还有一个儿子要读书,她想出来给人家做活挣点儿钱也好供儿子读书,之前一直在各个地方做短工,挣的少不说,总是不够稳定,正好碰到苏锦他们找下人,像苏锦这样的主家,那是上上选,所以求了那中间人,才能来这里。虽然要住在这里,不能回去给儿子做饭,但是好在工钱多,想着干几年,自己挣够了儿子读书的钱,等儿子考了科举,自己也就能跟着儿子去享清福了,所以对苏锦这个主家是千万个满意。
只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并不是苏锦对她不好,而是她实在太客气了,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动不动就跟自己道谢,说话也咬文嚼字的,跟自家那个读书的儿子一样,她一个粗人,倒是常常被她弄的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看吴大妈又红了脸,忍不住笑了笑。这吴大妈也是有趣,每每跟自己说话,动不动就不好意思。
买过了东西回到家中,苏锦与银杏想想自己可以挣钱了,都颇有些兴奋,出去了一天,两个人也不觉得疲惫,还商量着要画什么花样呢。
苏锦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自然都被九儿看在眼里,千里之外的李玉书自然也全部都知道了,他心疼苏锦要靠卖绣品谋生,却也知道她是不肯向自己求助的,只能暗地里叫九儿多帮着她。
苏锦这两日都关在屋子里跟银杏研究花样,苏锦做活细致,即便是拿去街上买的绣品也要仔细研究花样,两天的时间也不过才描了十来幅,拿出去叫吴大妈看过之后连声称赞,苏锦都被她夸的不好意思了,才敢放心对去绣。
银杏的手上功夫其实也不差,只是比起苏锦来就相差太远了,她有心帮苏锦,却也不好在她面前献丑。
好在苏锦虽然做活细致,但并不慢,一天的时间总也能绣出两个手帕来,只是银杏总怕她熬坏了眼睛,不许她多绣,一天只绣两个手帕。其实说起来,若是真的靠这个谋生,照如今的情形,只怕并不乐观,但是好在苏锦手里的银子虽然不多,总还有一些,足够他们支持一段日子,所以不必着急。
银杏自己心中想着,若是实在不行,自己就偷偷拿了令牌去李家的铺子里求助,姑娘在银钱上糊里糊涂的,多出几两银子,她根本不知道。
银杏不能帮忙绣花,也不愿意闲着,趁着苏锦刺绣的功夫,打了不少络子,也可以拿去叫卖。
三天之后,银杏第一次拿着苏锦的绣品上街,临出门前,两个人都十分紧张,苏锦是怕自己的东西卖不出去,银杏不仅担心东西卖不出去,还怕自己当初跟姑娘夸下海口,到了街上却张不开嘴,到时候白白叫姑娘失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只是看苏锦已经很是忐忑了,银杏便不好再表现出自己的紧张来,笑着对苏锦说道:“姑娘您就放心吧,今日一定将你的绣品全部卖出去。”
苏锦笑道:“我只求你能开张就不错了。卖不出去也就算了,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别太晚回来。”
银杏答应了一声便带着篮子出门了。
只是她说的容易,出门那一刻就决定害怕了,姑娘虽然说她聪明,嘴上也厉害,但那都是在后院,真要让她上了街,面对这满街三教九流的人,她还真的张不开嘴。
一路紧张着,她拿着小篮子到了热闹的地方站定,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定定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的只以为她是要买东西的,半点儿也不像是要卖东西的。
站了半个时辰,连一个在她面前停下来的也没有,银杏有些着急了,临出门前,姑娘特地叮嘱了让她早些回去,可是她卖不出去东西怎么好意思回去,但是弱再继续等下去,姑娘在家中也跟着她担心。
思来想去,银杏终于迈开了腿,朝着一个中年妇人走去,她走的时候只凭着一股子的决心,到了跟前儿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那妇人看她莽莽撞撞地来到自己面前,又一句话不说,有些奇怪,主动问她:“这位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
银杏这才反应过来,只是还没有说话,脸已经涨的通红,嗫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句完整的话来,眼看那妇人面露不耐,就想离去。
银杏连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夫人,您要不要看看我这里的绣品,都是上好的扬州刺绣,您看看?”银杏说着将篮子里的一件绣品递到她的面前。
可惜那妇人并未看一眼,只是说道:“不用了。”便径直离开了。
银杏好容易鼓足的勇气在遭到拒绝之后,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站在路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却始终不敢张口,眼见着天逐渐黑下来,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想想还在家中等着自己的苏锦,银杏终于又鼓足勇气,看准了一个年轻的夫人,走上前去,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银杏说话倒是顺利多了:“夫人,我这里都是上好的扬州刺绣,您看看?”说着银杏便将一件绣着梅花的手帕殷勤地递到了她的面前,好在这人终于肯看一眼了。
她看了看银杏手中的绣帕,点了点头:“东西确实不错,多少钱啊?”
银杏一看她感兴趣,连忙笑道:“只要一两银子。”
只是话刚出口,那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银杏还拿着手里的绣品,不知所措。在她看来,这一两银子的定价并不高,不说这布料和绣线姑娘都是挑的好的,就是姑娘辛辛苦苦绣这些东西,一两银子她都觉得亏了呢。
只是这也不怪银杏,她虽然以前是下人,但是是在王府别院里做下人的,又不常出门,对外面东西的价格也并不了解,所以才敢如此定价,也难怪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银杏便是再着急,等到天黑下来,她也不得不回家了,但是这一下午,她一件绣品也没有卖出去,回去怎么跟姑娘交代。
虽然姑娘是必定不会怪自己,反倒会安慰自己,但越是如此,越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回去见姑娘。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银杏越发觉得紧张了,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迈进门去。
她刚进到屋里,苏锦看到她就连忙起身来到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走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不管怎么样,早点回来吗?”
银杏有些不要意思,又有些感动:“姑娘,不要紧,你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对不住姑娘,是我没用,今日一件绣品也没有卖出去。”
也原也是在苏锦预料之中的,所以听到银杏如此说,只是笑道:“哎呀,这有什么要紧,第一天开张,卖不出去实属正常,若是你第一天就将东西都卖出去了,那岂不是奇才了?”苏锦笑道:“好了,回来了就好了,快些吃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杏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篮子交给苏锦,苏锦看了一眼,果然东西都没有少,甚至也没有翻动的痕迹,看来还真是不成功呀。
不过她很快就换了笑颜,与银杏一起开始吃饭了,两人商量着明日再出去碰碰运气。其实苏锦是不想银杏明日再出去的,但看她仿佛又有了信心一般,苏锦也不好说不许她出去,显得自己仿佛不相信她一般,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苏锦要卖绣品这事儿从九儿有所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汇报给李玉书了,他当时以为按照自家公子的性子,一定是要自己将东西全都买回来照顾二姑娘的生意的,但是谁知道公子竟然要他不许帮忙。
原来公子是绝对刺绣实在太过费眼神,不忍二姑娘如此辛苦,所以想着若是这件事成不了,二姑娘说不准也就放弃了,所以特地让他不许管。
公子虽说是不许管,九儿却不能不时时出去盯着,看着那跟在二姑娘身边的小丫头每日在街上一站就是半天,一件东西也卖不出去,他都有些可怜她了,甚至祈祷着赶快来人买她的东西吧。
银杏一连出去了三日,皆是没有开张,这几天的时间,苏锦也没有闲着,虽然东西还没有卖出去,但是绣活却依然没有停下来,所以银杏手里的绣品越来越多,她每日出门的心也是越揪越紧,倒不是因为手里没有银子着急等银子买米,而是她实在不好意思每日两手空空地回家面对姑娘。
接连三日没有开张,银杏回家见到苏锦的时候,忍不住垮了脸。
苏锦一看就知道,今日又是没有开张的一天,笑了笑说道:“不要紧,他们没有眼光,咱们明日先不去卖了。”
银杏惊讶:“啊?不去卖了?”
苏锦笑道:“是呀,反正东西也冒不出去。”她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问银杏:“咱们不会没有银子了吧?”
苏锦问的小心翼翼,仿佛就怕从银杏嘴里听到真的没有银子了。
银杏好笑:“姑娘放心,银子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吐口气笑道:“那就好,咱们也已经辛苦了好些日子了,明日出去逛一逛好不好?”
银杏无奈,虽然辛苦了几日,但是东西一件也没有卖出去,姑娘竟然还想着明日出去游玩,也不知道是担心自己太过伤心,还是自己也想要放弃了。
第二日用过早饭之后,苏锦与银杏便出门了,虽说还没有确定去哪里,但是走着走着说不定就能确定了。银杏跟着苏锦的时间长了,竟然也信了苏锦的这套说辞。
两人在外面逛了一个上午,中午去酒楼挥霍了一番,想起如今郊外的枫叶红的正好,银杏想起上一次看到那样红的枫叶还是李公子带姑娘出去的时候,便提议再去郊外看看。
苏锦实在喜欢枫叶,所以当即便同意了。这次没有李玉书跟着,她玩的更加尽兴。虽然来赏枫叶的人比上次要多了一些,但是依然不能较少苏锦的兴致,他们两人在枫林里玩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到天黑下来都不想回去,还是银杏劝她再晚了回去要不安全,苏锦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玩也玩过了,第二日早上醒来还是要为生计发愁,虽然这样的愁在银杏看来是姑娘自讨苦吃。
街上没有生意,今日银杏打算去店铺里面碰碰运气,当然这事她没有告诉苏锦,怕依然是两手空空,反倒叫她白白欢喜,打算等自己真的卖出去了,再给苏锦一个惊喜。
昨日九儿看着他们出去玩了一天,还以为苏锦已经放弃做绣品的生意了,谁成想今日银杏又再次出发了,而且这次她胆子大了起来,竟然还直接去了店铺里面兜售自己的绣品,虽然二姑娘的绣活出众,但是银杏这样忽然跑到人家的店铺去卖东西,自然没有老板肯买账,接连吃闭门羹。只是他竟然小瞧了这个丫头,几日下来,她脸皮倒是修炼的很是到位,即便被别人不停地拒绝,她反倒是越挫越勇,一天下来,这条街上的几家做衣服的,卖绣品的,甚至连卖布料的店都进去问了一遍,九儿看着都替她心累,这样连番被拒绝,也亏她还有勇气去下一家。
只是她虽然勇气可嘉,却并无策略,一个小丫头,挎着篮子去店里问人家要不要买自己的绣品,大半情况是东西还没有拿出来,老板就已经吩咐人将她请出去了。
一天下来,银杏再被拒绝,已经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了,却也没有卖出去一件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难道这个生意真的是做不成?她忍不住拿出苏锦绣的东西来仔细看看,确实不错啊,至少在她看来,比王府的绣娘还要绣的好,怎么就卖不出去呢。思来想去,也只有是他们不识货这样一种解释了。
她刚回到家中,苏锦一看她的神色,连问也不必问,就知道依然是没有卖出去,她是想说要不就放弃,再想想别的办法,但是每次银杏回来都信心满满地表示自己明日要再出去试试,苏锦也不忍心打击她,所以也就一直让她试了下来,也幸亏他们手里还有些银子,不然这么一直试下去,岂不是要饿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境况连九儿也看不下去了,只好再给李玉书写信,说了苏锦这里的情况,末了,他提议要不要帮一帮他们,因为他们两人看起来,好像暂时不打算放弃,这样总是卖不出去,恐怕会让二姑娘伤心难过。
李玉书接到信也是有些吃惊,吃惊之余又有些后悔,早知道杏儿如此坚持,他一开始就让九儿出手帮忙了,这样始终卖不出去,杏儿肯定心中焦急。所以他接到信之后连忙写了回信,让人快马加鞭地送了回来,九儿一看信,他果然说让自己帮忙,他就知道公子不忍心看二姑娘如此受阻,一旦知道了,肯定会出手的。
果然第二天银杏再去另一条街询问的时候,刚到第二家,那家掌柜甚至没等她说完,就很是殷勤地将人请去了后院喝茶,说是要好好商量。
银杏已经被拒绝习惯了,忽然碰到如此热情的老板,一时有些不适应,紧张得问:“老板不用先看看绣品吗?”
掌柜的想说,看什么绣品啊,这是公子特地交代的生意,只要做成了这个生意,自己就能在公子面前卖个好儿,以后也能在公子面前叫得上名了,别说是绣品了,就是你给我拿一块破布来,我也照收啊。
但是想起今日九爷的吩咐,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只好干笑道:“也好也好。咱们去后边边喝茶边看。”
这个掌柜的如此好说话,让银杏很是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跟着他去了后院。
他将银杏殷勤地请至上座,倒了茶送到银杏面前,笑道:“姑娘请喝茶。”
银杏坐立不安,她怎么觉得这掌柜的像是坏人,但是为了将姑娘的绣品卖出去,她也只好壮着胆子继续坐在这里,说道:“掌柜的太客气了,我今日来是想请您看看这些绣品。”银杏说着将手中的篮子放在了桌子上,掀开上头的布,露出这半个月来姑娘绣的手帕,荷包,满满一篮子的东西。银杏随手拿了一个竹叶的荷包,递到掌柜的面前,殷勤地笑道:“掌柜的您看,这可是极好的扬州刺绣,这布料,绣线都是用的最好的,您看看。”
掌柜的将东西接了过来,倒是有些出乎预料,他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不管这绣品什么样,反正他最后都一定会收过来的,但是拿到手里才发现,这东西绣的果然如这位个姑娘所说,简单却精致,确实是正宗的扬州刺绣,寥寥几笔竹叶,却不少费功夫,布料摸起来也是上好的,倒是可惜了,这样好的东西,那人让自己收了之后悉数交给他,自己不能留在店里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银杏看他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满意,连忙说道:“掌柜的若是不喜欢那一个,这篮子里还有,您看看可有您满意的?”
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东西是好东西。”他随意翻了翻篮子里的东西,不过是做个样子,便说道:“恩,你这里的东西我都收了,你开个价吧。”
听到他说都要了的时候,银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掌柜的您说您都要了?”
掌柜笑道:“都要了,姑娘开个价吧。”
银杏笑道:“手帕是500文一块,荷包一两银子一个,这里一共是十块手帕,三个荷包,您一共给我八两银子就好了。”银杏说的时候其实底气很是不足,她这几日偶尔有掌柜愿意看一看她的东西,一听说她的价格便撂下东西将她赶了出来,她怕眼前这位掌柜也被自己的价格吓住了,不肯要了,心中已经打好了算盘,若是他嫌贵,自己就再便宜他一两银子。
谁知掌柜二话不说,就从随身的荷包里数了八两银子拿给银杏:“姑娘,你看一看,可一分不少。”
银杏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拿着手里的银子,怔怔地数了数,果然是一分不差,连忙起身对着掌柜鞠躬:“多谢掌柜,多谢掌柜。”倒不是眼前这几两银子让她如此高兴,而是姑娘的绣品终于卖出去了,得到了认可,她替姑娘高兴,也为自己高兴。
掌柜的笑道:“姑娘别客气,你东西做的好,我自然愿意要。这样吧,以后你再有东西,都送到我这里来如何,价钱,还是按今日的来算。”
他不仅今日买下了所有东西,甚至还预定了以后的绣品,也就是说以后姑娘休多少,他就买多少,银杏高兴坏了。
但是掌柜看她一时没有说话,以为她是觉得价钱不合适,连忙疏导哦啊:“姑娘若是觉得价钱不合适,那咱们再涨一涨,这手帕也按荷包的价钱来算,一两银子一块,这价钱可不便宜了。”
银杏不过是一时高兴坏了,没有回答他,反倒让自己又捡了个便宜,连忙高兴地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银杏走路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不知自己刚出门,九儿就从另一边的房间走到了她原来坐的地方,将她刚卖给掌柜的东西全都收走了。
掌柜看见九儿出来,连忙拱手说道:“九爷,东西都在这里了,您看看。”
九儿笑道:“今日这事做的不错,等我回去告诉公子,一定给你记上一功。只是你今日太过着急了一些。”九儿话锋一转:“下次再来可以挑挑她的错处,免得叫她起了疑心。”
掌柜刚听了他的表扬正暗自高兴呢,忽然又听到他说今日自己表现的太过了,忍不住捏一把汗,心想下次自己可要再小心一些了。
今日也多亏是银杏那丫头,连日来没有卖出去东西,忽然有个掌柜愿意收了她的东西,高兴的厉害,一时竟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就是不知道他回去告诉二姑娘之后,二姑娘会不会起疑心,九儿有些担心。
他将篮子里的绣品全部包好,一件不落的全部送回到了李玉书哪里。
李玉书接到东西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他知道杏儿的绣工不错,但是她只给家里的人绣东西,自己只见过梅儿带的,她绣的手帕,荷包,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能拿到她亲手绣的东西,还是这样多。只是拿到她的东西虽然高兴,想到她辛苦绣这些东西,又不免觉得心疼,所以又免不了写信过去细细叮嘱,不能让她太过劳累了。
这日银杏将东西全部卖出,拿着八两银子送到苏锦面前的时候,苏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全部卖出去了?”
银杏高兴地点头。
苏锦笑道:“银杏你可真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娘可要好好夸我呢。”银杏笑道:“我昨日去了那么多家店铺,纷纷拒绝我,今日我就想着啊,怎么着也一定要卖出去一件,不然我就赖在他们店里不走了,谁成想,刚到第二家,就碰上了一个识货的老板,他一看姑娘你的绣品,就赞不绝口呢,所以就全都要了。”银杏越说越激动。
“不止这些他全都要了,还说以后姑娘再绣了都可以送到他那里去呢。”
苏锦也高兴:“这么说,咱们是碰到好人了?”
银杏笑道:“还是姑娘你绣的好。”
苏锦假装苦恼道:‘看来以后我真是不得闲了,要抓紧时间绣呢。’
“咱们现在又不缺银子,而且已经有人会收咱们的东西了,姑娘不必着急呢。”银杏笑道。她是觉得姑娘已经很是辛苦了。
好在苏锦只是高兴东西卖了出去,却并不求指望这个赚多少银子,所以即便有人收她的东西,她依然按照之前的进度,每日若是高兴了便多绣一会儿,若是觉得累了也就停手了。
银杏等苏锦绣出差不多十件的时候变去将东西送给掌柜。
她第二次去的时候并没有在柜台上看到自己上次送来的东西,以为掌柜生意好,姑娘的绣品很受欢迎呢。
掌柜出来的时候,银杏便笑道:“掌柜的生意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托姑娘吉言,还好。”掌柜笑道。
“尤其是姑娘送来的那些绣品,很快就卖完了。”
银杏听了自然也觉得无比高兴,将篮子的东西给他看过之后,他连声称赞,毫不犹豫地将东西都留下了。
银杏拿着银子刚出去,东西就已经被转手送到了九儿的手里。
转眼已经入冬,北方的冬季比南方来的更早,不过才十月底,就已经感觉到很冷了,夜里苏锦一床薄被总是被冻醒过来,不过好在这里干爽,连冷气也带着干净爽利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像扬州的冬季,冷风夹杂着水汽,直往人骨头里面钻,那才叫真正的刺骨的冷。
总的来说,苏锦还是更喜欢北方的冬季,刚进入十一月,因为她与银杏都怕冷,屋里已经烧起了旺旺的火炉,即便外面飘着大雪,屋里面却是温暖如春,大概冬季一到,连人也变得更懒了,苏锦也许久没有摸绣活了,每日与银杏坐在门口,一边烤着炉子,一边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雪,将竹子都压弯了,这样的天气最适合饮酒赋诗,可惜苏锦在诗书上向来没有造诣,到如今也只好对着这样好的风光感叹自己不能赋诗一首了。
即便不能吟诗,也丝毫没有打扰苏锦的兴致,便是每日只看着外面的风光,她也能坐整整一天。
北方的冬季更冷一些,雪下了不像南方一样,人一走过,就开始化了,雪与泥水搅拌在一起,分不清泥还是雪,显得脏的很,北方的雪落在地上还是如它在空中一样洁净,能在地面保留许多天都不化,即便是太阳出来了,雪开始化了,也是干净的水,又是另一番景象。
只有一点让苏锦觉得可惜,就是这院子里面没有梅树,不然冬日里下雪赏梅才是最有雅兴的。
除夕那日又是如去年一般,只有苏锦与银杏两个,吴大妈早在几天前就不好意思地对苏锦说她想回家过年。这也是苏锦第一次知道原来吴大妈还有一个儿子,既然人家还有亲人,自然没有让别人在除夕之夜分离的缘由,苏锦自然很是爽快地同意了,提前给她算了工钱不少,还特地包了红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吴大妈也走了之后,本来不算大的院子,如今倒显得更加空旷了。苏锦与银杏张罗着要自己做几个菜,然后喝酒守岁。只是苏锦踌躇满志,本想大展拳脚,自以为自己在家中时会做点心,这做菜也是一样的道理,到了厨房一看到那些菜和刀具,便有些傻眼了,她之前在厨房见到的都是下人们收拾好的食材,如今真让她重头开始自己做,她还真是不知从何下手,好在银杏虽然也没什么经验,好歹知道这些东西分别是什么,不然他们两个在除夕之夜只怕就要饿着肚子了。
好容易在银杏的帮助下,东西都准备好了,生火却又难住了她们两个,苏锦看着灶台是一筹莫展,银杏研究了许久也不知如何下手,两个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哈哈大笑。
银杏笑完了说道:“姑娘,这可怎么办?”
苏锦也笑:“这我也不知道啊,之前看人家生火总觉得简单的很,哪知道轮到自己的时候,倒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银杏拿出火折子出来,研究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点火,她记得之前见人家都是吹一下就有了火,便也学着吹了一口,结果忽然窜出的火苗吓了她一跳,手中的火折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地上有些她刚拿过来的干草,见火便着,银杏真是被吓到了,忍不住大叫一声。
苏锦本来正在洗青菜,背对着银杏和灶台,所以还没有发现她这里的状况,直到银杏忽然大喊一声,苏锦才转过头来,看到了正在着火的干草,也慌了神,连忙端起手中的手盆,冲着火便泼了过去,本来干草就不多,所以一盆水下去,火倒是灭了,只是那掉在地上的火折子也报废了。
银杏从一堆掺着水和干草,还有灰烬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里面找出火折子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姑娘。”她垮着脸叫到。
苏锦也没有想到火折子也在里面,所以看到银杏手里的东西的时候,也是有些吃惊,无奈叹气,摊了双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下咱们两个真的要饿肚子了。”银杏苦笑。
苏锦看着手中的青菜,还有旁边已经切好准备下锅的各类东西,仿佛还没有从开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本来是想在银杏面前好好露一手的,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放下手中的东西笑道:‘不要紧,咱们回去看看屋里还有没有平日里剩下的点心,凑活着先吃了吧。’她想了想又说道:“也不知道吴大妈什么时候回来。”她走之前说自己回去过个年便回来,苏锦当时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突发状况,所以特别爽快地叫她在家中多待几天,如今倒是盼着她快些回来了,若是她真的在家中待个十天八天,苏锦真怕自己和银杏会饿死在家中。
如今街上卖点心的商铺也都关了门,吃完家里剩的这点粮食,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充饥了。
苏锦与银杏的第二个除夕夜就是两个人守着两盘拼凑起来的剩下的点心和一壶酒过的,两个人看着眼前的情况,忍不住发笑,笑过之后,又不免为自己接下来几天的吃食感到担忧。
大概是没有吃好,刚过了子时,两人就觉得困了。
第二日吴大妈果然没有回来,好在苏锦与银杏起的晚,早上饭与中午饭可以合成一顿吃,但即便是这样,到晚上的时候,也只剩下三块小小的绿豆糕和两块桃酥了。苏锦和银杏彼此都不敢多吃,苏锦只拿了一块绿豆糕吃完便说自己吃饱了,银杏也只吃了一块桃酥便说不吃了,彼此都知道这是他们接下来至少要两天的粮食,也不敢劝对方再吃一些。
晚上刚刚躺下,苏锦就觉得肚子扁扁的,果然不过一会儿,便开始觉得饿了,甚至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银杏的情况明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黑夜里,“咕咕”的声音起此彼伏,两个人都模切地没有问对方是怎么了,即便是饿到睡不着,两个人也没有下去将外面那几块点心吃掉。
因为实在太饿了,第二日早上一大早就都醒了过来,看来不能实行像昨日一样的策略了。
只是银杏将东西端上桌的时候,谁也没有先动手,只捧着自己手中的茶喝个不停,仿佛只要喝足够多的茶水,就可以充饥一样。
还是苏锦实在看不过去了,率先放下了茶杯,拿了一块点心放到银杏的碗里,说道:“吃吧,咱们吃过早饭便出去逛一逛,说不定外面已经有店铺开门了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银杏没有动苏锦夹给她的绿豆糕,不是她故意泼姑娘的凉水,若是再过两天,那还好说,但是这才是初二,哪有店铺开门啊。
银杏叹了口气,将碗里的绿豆糕夹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大概是饿的很了,平日里她不大喜欢的绿豆糕,如今吃起来当真是美味了。
细细咽下嘴里的绿豆糕之后,银杏还是说道:“姑娘,这个时候人家不会开门的,咱们不如想想去附近借个火折子更靠谱一些。”
苏锦点头:“那倒也行。只是咱们不会把人家的火折子也给毁了吧?”若是这样,那还是不要去借了。
银杏想了想说道:“这次肯定不会了。”上一次是个意外,她是第一次自己生火,所以被惊吓到了,再给她一个机会,她肯定不会这样胆小了,何况想想这两日自己与姑娘过的生活,银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这次若是真的借到了火折子,她一定不会再失手。
苏锦看她很有信心,也点了点头:‘那快吃完,咱们就去隔壁碰碰运气。’说着苏锦将盘子里的绿豆糕又夹给了银杏,银杏默默地将它又夹了回来,虽说自己这次有了信心,但是就怕万一,万一不能成功,今日若是都吃完了,以后岂不是真的要靠喝水充饥了。
银杏忽然大叫一声:“啊。”
苏锦以为她又怎么了,有了上次的经验,银杏只要大叫一声,苏锦心中就一紧,连忙问她:“怎么了?”
银杏简直要被自己气死了,她拉住苏锦说道:‘哎呀,姑娘,咱们虽然毁了火折子,但咱们不是还有屋里的火炉吗?’她竟然没有想起这个,是刚才想到说以后要靠喝水充饥才想起来,这水不就是在屋里火炉上烧开的吗?
苏锦也是听她说了才恍然大悟,想想自己这两天吃不饱,吃不暖的,再看看屋子里烧的正旺的火炉,苏锦简直想拍拍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绅呢。
两个人彼此无奈苦笑,无奈地看了对方许久,似乎在问对方为什么没有早点想起来这个。
最终苏锦叹口气,说道:“好了,这下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火了,你可以放开手脚大胆地去尝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杏踌躇满志,不停点头。
两个人甚至已经在想象马上就会有满满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了,苏锦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吃上一顿热饭,当然也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为什么这么蠢。
两人顶着飘扬的小雪从堂屋里面夹了炭火运到厨房,苏锦开始收拾之前还剩下的食材,银杏开始拿着那块炭火点火,只是等到苏锦都收拾好,回过头来看的时候,银杏还是没有生起火来。
苏锦忽然有些怀疑自己高兴的太早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银杏:“你确定可以生起火来吗?”
银杏拿着这块炭火已经折腾许久了,但是就是不见火星,明明她还是从碳炉里面选了一块烧的最旺的,怎么到了这边就不见火星了呢,她自己也着急,但是听到苏锦问她,便连忙说道:“姑娘先等等,我再去换一块。”
还没等苏锦说什么,银杏已经冒着雪冲出去了。
但是她刚换回来的这一块明显也没有如她期望的一般点着火。银杏实在没有耐心了,她想了想提议:“姑娘,要不咱们拿着东西去堂屋的火炉上做饭吧?”
听到银杏的提议,苏锦明显楞了一下:“啊?”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可是,万一那里的火也灭了,咱们就不仅是没有东西吃了,你看外面还下着雪,咱们屋子里面没有炉火,连觉也没有办法睡了。”苏锦心中不敢同意银杏的提议。
听苏锦这样说,银杏叶觉得这个提议不妥,只好认命地又跑去堂屋夹了一块炭火运送过来,这一次她跑的很快,就是怕外面的雪导致它到了厨房就没有火星了。
来回折腾几次,总算不负所望,火终于点着了,两人高兴的差点喜极而泣,银杏看着灶膛的火着了起来,连忙叫苏锦:“姑娘你看,点着了,点着了。”
苏锦笑道:“我看到了,你真厉害。”她说着给银杏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了火点起来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怕被油溅到身上的苏锦拿着经过特殊改装加长的锅铲离锅大概有半里远的地方随意地搅拌着锅里的菜,被火熏的眼泪鼻涕横流的银杏,几乎全程闭着眼睛完成了烧火这样一项艰巨的任务,只敢在往里面送木柴的时候,悄悄睁开眼睛看一眼,瞄准了将木材往里面一丢,连忙将眼睛闭上。
一顿饭做的是兵荒马乱,中午饭等到晚上才出锅,米饭没有蒸成,只有满满一锅的米粥,好在银杏聪明,说米饭还是米粥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米熟了,所以他们煮了许久,到最后,好在米粥是熟的。苏锦炒的几样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咸了少吃一点就是了,要紧的是她就是炒个青菜都没有炒熟,说实话,银杏是不大敢吃的,但是看着苏锦期待的眼神,银杏闭着眼睛,鼓足勇气夹起来尝了一口,虽然下一秒她就很想吐出来,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咽了下去,。
苏锦看她咽了下去,自己才敢送进嘴里,但是下一刻她就吐了出来,看了看异性,有些不好意思,真是为难了银杏了,这样难吃,也难为她咽了下去。
银杏看苏锦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着安慰她:“姑娘第一次做饭,已经很是不错了。”自然她的夸奖是违心的,她不知道别人第一次做饭会做成什么样,但是像她与姑娘一般,兵荒马乱不说,做出来的东西这样难吃,应该不常见。
第一次做饭尝试失败,苏锦试探地问道:“要不咱们明日做点心?”
银杏连忙摇头:“姑娘,咱们锅里还有粥呢,先喝完再试别的吧。”
苏锦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连忙表示自己虽然不会做饭,但是点心还是得心应手的:“银杏你相信我,我虽然饭做的难吃,但那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做饭,但是点心我是学过的,明日你试试就知道了。”
银杏看苏锦如此有信心,也不好意思拒绝,更重要的是锅里那一锅米粥,她也实在不想喝,她也是不明白,不过是米和水而已,怎么还能有好喝难喝之分,但是姑娘做的粥,真不是她不给姑娘面子,真的是但凡还有别的选择,她也不会喝的。
饭做好之前,她想的是即便难吃,自己也要吃完,怎么也要给姑娘面子,但是饭吃到嘴里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现在宁愿饿着,也不想吃姑娘做的反了。
忙了整整一个下午,但最终两人只是一人喝了一碗粥,苏锦很是挫败,她看别人做饭并不难,而且她会做点心的,并不是骗银杏,难道不是相通的吗,怎么会差这么多。
想起今日银杏听她说明日要做点心的提议时不相信的神情,苏锦暗自下决心,明日自己一定要好好漏一手,挽回自己今日丢掉的颜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是苏锦急于挽回自己的颜面,所以第二日一大早就醒来了,她醒了,银杏自然也醒了,就在她想要去热一热昨日剩下的粥的时候,苏锦叫住了她:‘咱们今日早上不吃哪些粥了,我这就去做好吃的。’
银杏有些惊讶,昨日姑娘说的时候,她并没有当真,实在是昨日姑娘的手艺,让她对姑娘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
她以为姑娘只是想要挽回颜面才说着玩的,并没有当真,没想到今日早上姑娘还真的打算再去做,银杏有些哭笑不得,想请姑娘放过自己吧,但是看姑娘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她也没好意思说不行,便跟着苏锦去了厨房。
两人先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将昨日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收拾干净。
接下来,有了昨日的经验,银杏生火倒是熟练多了,她填好了柴忍不住跑到案板前看苏锦揉面,比起昨日手忙脚乱的苏锦,今日的看起来从容的多了。
银杏在一旁看着也是不可置信,姑娘这架势看着还真不像是不会的样子。
和面,揉面,塑形,很快苏锦面前的案板上已经摆好了一排小小的荷花样子的面团,银杏那边水刚开,苏锦就张罗着把东西摆好了放进锅里,看着银杏略带崇拜的眼神,苏锦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做饭我不会,蒸个小东西,我还不会吗。”只是接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这里没有什么模具,本来想做梅花的,如今也只能徒手捏出一个荷花的样子来了,倒是不应景。’
银杏笑道:“能填饱肚子就行了,荷花还是梅花,总是要吃进肚子里的,有什么要紧。”
东西刚端出来,银杏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甜的气味,刚摆好,便忍不住自己夹了一个,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比昨日吃到的菜不知好吃了多少,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锦。
苏锦笑道:“怎么样,味道还好吗?”“其实我也许久不曾下厨了,手艺都生疏了,也不知道这简单的糯米团子做的是不是还好。”
银杏一边吃一边点头,咽下去嘴里的东西才疏导哦啊:“恩,姑娘的手艺可没有生疏,只是实在不敢相信,昨日姑娘做的菜还是那样的,今日的点心却做的这样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不好意思地笑道:“做菜可比作点心难多了,何况这并没有什么技巧。”
银杏开心的说道:‘这下好了,即便吴大妈晚两天回来,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苏锦却说道:“吴大妈还是早些回来吧,总不能天天吃这些。”她真的好怀念热气腾腾的饭菜,眼前这些东西根本不能满足她,吴大妈还是快些回来吧。
这是三天以来,银杏吃的最饱的一顿饭,还是苏锦劝她不能再继续吃下去了,糯米不好消化,吃的多了肚子不舒服,银杏才停下来伸出去的筷子。
接下来的两天苏锦又接连让银杏刮目相看了,每日都能变着花样做各种点心,虽然厨房里东西有限,模具也不全,苏锦总说限制了自己的发挥,但在银杏看来已经很是了不起了,倒是她,本来应该是自己伺候姑娘的,如今反倒要姑娘做给自己吃,只是姑娘做的点心实在好吃,她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不然她都想说以后姑娘自己给家中做点心好了。
但是想想姑娘每日还要刺绣,再做东西,岂不是太过辛苦了。这样想起来,好像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做,顶多替姑娘画些花样而已,不能为姑娘分忧,反倒要姑娘养着自己,银杏有些不好意思。
便主动提议让苏锦教她扬州刺绣,她是有基础的,只是不如苏锦绣的好,苏锦不过指点一二她便绣的很是像样了,在家中不能出去的这几日,银杏很是用工,打算等过完十五便将自己绣的东西拿给掌柜看一看,若是他也肯收,哪怕价格低一些呢,也算是替姑娘分担了。
吴大妈初六的时候就回来了,只是当她看到厨房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几天的时间,两位姑娘怎么将自己准备的东西都用的差不多了,等到听银杏说了他们的经历之后,吴大妈又是好笑,又是不好意思:‘早知道两位姑娘都不会做饭,我就不回去了。’她想的是苏锦可能不会做饭,但另一个看起来也是伺候的丫头,定是会做饭的,没想到两个人都不会,好在两个人懂得自己动手,不然岂不是真要饿到了。
苏锦笑道:“不要紧,经过这一次,我们已经学会了,以后吴大妈可以放心地回去了。”
吴大妈心中更觉得过意不去了,这次回去儿子跟她说今年开春就要去参加科举了,儿子读书一向用功,吴大妈觉得儿子一定会金榜题名,但是儿子跟她说自己去参加科举之后,就不许她再来这里做活了,其实在她看来在这里挺好的,两个姑娘都是好说话的人,活也不多,平日不过是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而已,根本不累,给的钱又多,她自己是不想走的,但是儿子觉得以后若是自己高中,自己的母亲却是一个下人,实在太过丢人,她知道儿子的为难之处,所以已经答应了等到他去参加考试的时候,自己就不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只是她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苏锦说出口。
所以对苏锦的话,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十五日晚上,苏锦与银杏一起去看了花灯,今年没有长安相陪,自然也没有人给银杏猜灯谜赢花灯。
只是十六日银杏出门的时候,便听到皇后产子的消息,她本来是去给掌柜送绣品的,结果刚进去便听到有人在说今早上皇上刚传的圣旨,皇后作业产子,她也来不及等掌柜回来了,转身就跑了回来告诉苏锦这个消息。
苏锦听到的时候大吃一惊,算算离知默封后也不到十个月,而且以她对知默的了解,她肯入后宫就一定是皇上拿什么威胁她,最可能的就是端王的性命,怎么可能为他生孩子?这件事一定是有蹊跷,只可惜,皇宫森严,重重守卫,不是她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自然也不能知道知默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然这孩子并不是皇上的,柳知默当初答应跟他进宫,并且任由他封后,从始至终都不做声,不过是他答应,只要她肯听他的,他就保全慕清辰的性命,而且给他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会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柳知默虽然自入宫起从不主动出来,连后宫的妃嫔也不怎么见到她,但毕竟她也算是答应了皇上的要求,所以他也信守承诺,为她的孩子安排了一个正当的名分。
孩子自出生以来一直藏在宫中,除去皇上派来照顾她的亲信和柳知默身边的青莲和白芍,没有人知道皇后的宫里一直藏着一个孩子,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原来的瑞王妃,秦羽,只是不知道她是真的死心了,还是上一次慕凌辰大发雷霆真的吓到了她,总之对于这件事她竟然没有暗中算计,任由柳知默在宫中抚养那个孩子近一年的时间,等到十五日晚上,宫中最热闹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宣称皇后产下一名皇子。慕凌辰依然是打算瞒天过海,自然负责为柳知默接生的太医和产婆都被封了口。后宫之中,人人都觉得皇后古怪,但是偏偏没有什么证据,皇上又态度坚定,维护皇后,所以除去实在太过好奇的没有人想去一探究竟,大家也都不傻,皇上既然尽力维护的秘密,若是让自己知道了,岂不是要送命。
只是柳知默的孩子虽然自此有了名分,毕竟与刚出生的婴儿有太大差别,依然不能抱出来见人,就连她自己也依然不常出门,入宫近一年,竟然还有些嫔妃是没有见过皇后的。
众人都想着无论如何,皇子百日那天,皇后总要抱着皇子出来见人的吧,所以都盼着这一日呢,自然这些人之中有些事纯粹的好奇,有些则另有目的。
只是临近百日的时候,皇上忽然说皇子病了,太医说不能抱出来见风,顺理成章地避开了与众人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人反应各异,有些人越发觉得皇后与皇子有古怪,有些也单纯地以为皇子就是病了,毕竟小孩子生病也是常见的,何况皇子本来就是早产的,身体比平常的婴儿还要更弱一些。
只有秦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冷笑了一声:“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在为她梳头的忆秋听到她这样冷嘲热讽的语气,心中为她叹息,姑娘实在是一个苦命的人,当初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姑娘作为王妃为她料理王府不说,连秦家也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王爷,如今他登上了宝座,连一个皇后之位也不肯给姑娘,甚至将那人直接推上后位,直接断了姑娘的念想。
只是姑娘也是倔强,若是当初不跟皇上闹僵,或是事后去找皇上低头认错,皇上也不至于自从登基以来,一次也不来看姑娘,如今她是徒有贵妃的身份,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她有心想劝两句,但是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心高气傲,王爷上一次是针对伤了她的心,要想让她再低头也是困难。
“那奴婢将准备好的贺礼让人送过去?”忆秋小心翼翼地提议。
“不必,我亲自给她送过去。”秦羽淡淡地说道。她不甘心,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已经嫁给端王了,如今凭什么可以入主后宫,她哪一点比不上她,让他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对自己这样狠心。
忆秋想劝,再三犹豫,还是不敢开口,最近主子的脾气越发古怪,经常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宫里面的东西常常被摔的乱七八糟,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庆幸,还好皇上不会过来,若是让皇上看到主子像泼妇一样大发雷霆,只怕更让皇上厌弃。
虽然不想承担主子的怒火,但为了她好,忆秋还是不能不劝,插好最后一根琉璃金步摇,忆秋揣度着说道:“主子到时候见了她又要生气,不如让奴婢将东西送过去就好了。”
秦羽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皇上不来,她每日还是要好好装扮,她不能因为皇上不来,就自暴自弃,成为一个连自己都不愿看第二眼的女人,她伸手扶了扶戴好的步摇,这只步摇,是当初他还是王爷的时候求娶自己的时候送去的聘礼,这么多年了,她保存的很好,带上去依然流光四溢。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就连自己的脸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秦羽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她曾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啊,如今连一面也不肯见自己,自己犯了什么大错,竟让他如此对自己。
她想起大婚之夜,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戴着这支步摇,在昏暗的烛光里,他挑起了自己的盖头,当时的她不敢看他,始终低着头,偷偷抬眼间,她的心就已经被他带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的他夸自己美,夸自己温柔,后来她帮他监视太后派来的侍妾,帮他拉拢父亲的时候,他夸自己能干,眼看皇位唾手可得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一定不会亏待秦家,更不会亏待自己,到最后就用一个贵妃之位打发自己,在他看来这就是对得起自己了?秦羽苦笑,自己在他心中,就只配做贵妃,做不了他的皇后?既然如此,当初他又何必求娶自己做他的王妃,何必对自己那么好,何必跟自己说那样的话,让自己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却忽然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忆秋看到也只能假装没有看到,只能等秦羽自己哭完,忆秋cia敢拿着帕子过来:“奴婢替主子净脸吧。”
又重新装扮好之后,秦羽起身说道:“怀夏,将我一早准备的玉佩拿过来。”
怀夏将盒子送上来,秦羽打开看了一眼,合上交给怀夏。
忆秋说道:“这玉佩是主子的陪嫁,主子要将它送出去?”这玉佩乃是难得一见的暖玉,就是秦家也只有这么一块,姑娘出嫁的时候做了她的陪嫁,不仅是千金难得,实在是有钱也难求。
秦羽笑道:“不是这块玉佩,怎么配得上她的孩子呢?”
从她的长乐宫到柳知默的凤阳宫,中间的距离隔的还真是远啊,好像走不到头一样,就像她离皇上的住处一样远。
全后宫只有皇后的凤阳宫是常年不开宫门的,若说后宫之中哪里最冷清,也只有凤阳宫可与自己的长乐宫相比了,只是她的凤阳宫是皇上下令不许闲杂人等打扰,她的长乐宫,却是敞开大门,也不会有人去的,后宫谁不知道她不得皇上喜欢,虽然是贵妃,但是没人会真的被她放在眼里,从王妃变成贵妃,众人心中是怎样嗤笑她的,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出来。
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她才示意怀夏去叩门。
过了一会儿门终于漏出了一条缝,一个小太监闪身出来,又将门在身后紧紧关上。
怀夏气不过,正想发火,忆秋连忙冲她摇头,主子现在的处境已经很是艰难了,今日本就是不该过来的,但是主子执意如此,她也只能祈祷但愿不要再出什么事了,不然主子的日子只会比如今更加难过,他们作为奴婢的,不能劝住主子,至少不应该再给主子惹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夏看到忆秋冲她摇头,即便心中再气不过,也只好先压下心中那口气,说道:“这位公公,麻烦你通传一下,就说贵妃求见皇后娘娘。”
他看了秦羽一眼,秦羽不耐烦地看向远处,他又看了看跟在秦羽身边的忆秋,最终才说道:“那劳烦贵妃娘娘先等一等,奴才这就去通报。”
他来告诉柳知默秦羽想见她的时候,柳知默有些奇怪,她这凤阳宫除去皇上,不会再有别人主动过来了,而且她还没有忘记当初她闯进溶月阁故意告诉自己王爷被害的消息差点儿让自己的孩子不保,她当时是相信了她说的话,但不代表她事后没有怀疑,而且她也知道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慕凌辰警告过她不许再来见自己,如今她竟然又来了,柳知默不清楚她想来做什么。
但是想了想,她还是让人放她进来了。
这是秦羽第一次来凤阳宫,凤阳宫是历代皇后的住所,她之前还是王妃的时候来这里给皇后请安,那时候的她对这里的一切志在必得,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里的一切,终有一日将会是自己的,但是皇上他骗的自己好苦。
一路她走的很慢,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是她对这里的一切还有清晰的记忆,但是眼前的一切却与当初已经大不相同,想来是皇上特地为她又重新装修了凤阳宫,两排的柳树如当初王府溶月阁里面一模一样,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柳知默正坐在正厅等着她,她虽然不知道秦羽忽然来见她是为了什么,但是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并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的孩子,所以将孩子安置在了内室,她出来见秦羽。
秦羽进来看到她的时候,忽然就笑了。
眼前的柳知默还是跟她一年多以前在溶月阁见到的一模一样,不施粉黛,楚楚可怜,弱不禁风,难怪他爱她始终如一日。
柳知默不知她为何发笑,她也没问,等她走近了,她才开口:“不知你今日来是为何事?”她不爱与后宫的人纠缠,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个曾经害过自己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羽自顾自地坐在了柳知默旁边的椅子上,并没有行礼,说道:“我就喜欢开门见山。”
柳知默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秦羽笑道:“我是来看看皇后娘娘您的皇子的,顺便来送他百日礼。”怀夏将盒子递给秦羽,秦羽将里面的暖玉拿出来,说道:‘这是难得一见的暖玉,婴儿戴着可以强身祛病,皇子早产,想必正需要这个,不知我是否有这个福气给皇子亲手戴上。’她说话的时候挑衅一般地看着柳知默。
柳知默没有接她手中的玉佩,只说道:“既然这玉佩如此贵重,怎么敢收,你还是好好留着吧。”
“皇上如今只有这一个皇子,自然什么好东西给他都不为过。”秦羽漫不经心地说道:“说不定过些日子皇上就会下旨,将你的孩子封为太子。”
柳知默只是说道:“皇子睡了,既然你一番好意,东西收下,至于皇子,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我去看一眼就好,皇后娘娘不会如此小气,连看也不让看吧。”秦羽笑道:“还是皇后娘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敢让人看见?哦,不对,难道是皇子?”她故作惊讶地说道。
柳知默与她费了这许久的口舌,已经很不耐烦,看她如此作态,忍不住问道:“你今日来究竟是为何?我还要去照顾皇子,就不陪了,请便吧。”
秦羽笑道:“皇后娘娘这就着急了?你若是真的想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想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就让这里的人都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知默听到她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说道:“白芍,你带他们都下去吧。”
白芍不放心她:“姑娘?”
“没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柳知默说道。
“忆秋,怀夏,你们也先下去。”秦羽说道。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秦羽走到柳知默的面前,弯下腰来仔细端详她的脸,纤纤玉手抚上柳知默的脸,说道:“难怪皇上对你情有独钟,这张脸长的还真是祸国殃民。”
柳知默啪地一声拍掉她的手:“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秦羽收了手回来,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倒是大胆,你就不怕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将你杀了?”
秦羽的目光停留在柳知默纤细的脖子上,她是真想直接掐死她。
柳知默懒得理她:‘你若是不说,便不奉陪了。’
说着她便要起身。
“妹妹做了皇后,就不管端王的死活了吗?”秦羽忽然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柳知默的脚步停了下来,她重新坐下,即便心中焦急的要死,也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慌乱,只能强装镇定,让自己不能先慌了心神,假装没有那么在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秦羽看她的反应,忽然笑了:“怎么?皇后娘娘做习惯了,端王便没有那么重要了?那么,不知道皇子会怎么想啊,毕竟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她看着柳知默笑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知默看着她问道。
秦羽好暇以整地重新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饮了一口,才笑道:“我也没想做什么,皇后真是误会我了,只是我偶然听说端王在大牢里不吃不喝,就快不行了,我可怜他啊,也可怜妹妹你啊。”秦羽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妹妹你竟然如此狠心,那好歹也是你曾经的夫君啊,如今做了皇后,就不顾他的死活了。”
“你想做什么?”柳知默问道,她知道秦羽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一定是有所图,不管她图什么,自己给她就是了。
“什么叫我想做什么?皇后可别冤枉了我,这可都是拜怎么这位皇上所赐,不然那你以为端王为何忽然不吃不喝,一心求死?”秦羽笑道。
“是皇上告诉他我答应了做皇后。”柳知默自言自语。
她不应该相信慕凌辰的,明明是他逼自己,拿清辰的命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逼自己,自己才答应的,她以为这样至少可以保全清辰的性命,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恶毒,故意将这个消息告诉清辰。
秦羽笑道:“你倒还不傻。就是不知道你是想安安稳稳地做你的皇后,还是想让你的端王活呢?”
“我要他活,你有办法对不对?”柳知默看着她坚定地说道。
“大牢虽然看管严密,但我既然能知道他的现状,就能把你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你说他如果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会不会一高兴就不想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我做什么?”柳知默连忙问道。秦羽这个人跟慕凌辰本质上是一类人,他们才是夫妻,柳知默心想,她来告诉自己,肯定要自己替她做事。
“也不难,让皇上来见我,不许将你的孩子立为太子,我知道你肯定可以做到。”
“我不会让他立煊儿为太子的,但是让他去见你,他不想去见你,我也没有办法。”柳知默说道。
“不,你会有办法的。”秦羽笑道:“你都能让他为一个不是他的孩子瞒天过海,这点儿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许久,柳知默点头:“我会做好这两件事,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也能做到。”
秦羽笑道:“自然,这才是好姐妹嘛,后宫之中就是应该相互扶持才对,以后会常来看皇后和皇子的,皇后可别嫌我烦啊。”
说完她转身而去,直到白芍进来的时候,柳知默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白芍有些担心她,问道:“姑娘,贵妃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柳知默摇头:“她不过是让我帮她求皇上去看看她,她也是可怜人。”
“姑娘答应了?”
“她也是苦命人。”柳知默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她当初害的姑娘你差点儿小产。”白芍着急。
“都是过去的事了。”柳知默笑到:“你将这个玉佩拿给太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她将手中的玉佩拿给白芍,在后宫时间久了,她也学会事事小心了。
秦羽回去的路上,忆秋看着秦羽好像心情不错,便问她:“主子跟她说了什么?”
秦羽笑道:“咱们这位皇上还真是痴心一片,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心里想的都是那位端王。”
“主子将端王的情形告诉了她?”忆秋想起几日前秦家派人来传递过的消息。
秦羽笑而不语,自然不能全告诉她,若是直接跟她说端王已经疯了,那她岂不是要搅得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到那时候,告诉她这个消息的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倒不如告诉她端王只是不吃不喝,过段日子,自己再去告诉她端王听了自己传出去的消息已经好多了不就行了。皇上是真的绝情,好在柳知默是真的有情,只要端王还在,或者只要柳知默不知道外面端王的情况,她就必须一直帮自己,秦羽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会怀疑,可是她在外面孤立无援,根本不能知道端王的情形到底如何,皇上是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她就算怀疑自己,为了端王的性命,也不能不相信自己。
想着前些日子父亲叫人送来的东西,秦羽嘴角扬起诡异的笑。
秦羽去凤阳宫根本瞒不过慕凌辰,宫里面全都是他的亲信,她前脚刚迈进凤阳宫,后脚就有人给慕凌辰通报了,若不是他当时正在与大臣商议国事,也不会任由她在凤阳宫跟柳知默独处这么长时间,好容易打发走了大臣,慕凌辰迫不及待地赶去凤阳宫看看柳知默可有什么异样。
等他火急火燎赶到凤阳宫,看到柳知默安然无恙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知默说道:“以后她再来就让奴才打发了就是了,我不放心你跟她带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默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也不能再宫中杀了我。”
“别乱说。”慕凌辰连忙说道:“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杀这样的话,让我担心。”
今日的知默难得的听话和顺,听了他的话竟然乖乖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秦羽跟她说了什么,但是慕凌辰看到这样的柳知默才算是放了心。
柳知默叫白芍将玉佩拿了过来,拿到慕凌辰面前,说道:“今日贵妃过来是给煊儿送百日礼的,这是她送的暖玉,听说可以强身祛病,辟邪驱鬼。”慕凌辰随手将她手里的玉佩拿到手里随意看了看,说道:“玉倒是好玉,也算是难得,不过默儿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再让人去帮你找。”
柳知默没有接他的话,继续说道:“你也觉得这块玉好是不是?我当时拿到手里的时候也觉得不一般,所以多嘴问了一句,这竟然是贵妃当日的陪嫁,这样我倒是不安心了。”
慕凌辰有一瞬间的沉默,不过他还是很快笑道:“没事,你喜欢收着就是了,我会再给她赏赐别的东西做补偿的。”
“那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支紫玉钗,我看着配贵妃正好,你替我送给她吧,算是还礼。”柳知默笑道,一边将盒子送到了慕凌辰的手上。
慕凌辰本能地想拒绝,他并不想见秦羽,即便她主动示好,来给默儿送东西,自己也不愿见她。
但是看到默儿眼中的期待,自己又不忍心叫她失望,何况默儿难得这样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这么多话,自己一旦拒绝,默儿又要不高兴。
最终慕凌辰接下了柳知默放到他手中的盒子,笑了笑:“好,我替你给她送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知默笑着点头。
慕凌辰手中拿着盒子往长乐宫走去,这是他第一次去长乐宫,当时他对秦羽已经多有不满,所以她住在哪个宫里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离自己远一点就可以了,所以她的住所是宫里的人安排的。他既然说了不想见到她,宫里的人自然都识趣,安排的越远越好,他这次走过去才知道原来长乐宫离的这么远。
秦羽从凤阳宫回来就开始梳妆打扮,忆秋不明所以,秦羽还特地要她梳了一个当日她出嫁的时候梳的发髻。
慕凌辰看到她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只是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径直走进了屋里,说道:“起来吧。”
等秦羽坐下之后,他才说道:‘朕听说你今日去看皇后了?’
“臣妾是去给皇子送百日礼的。”秦羽笑道:“可惜臣妾去的不巧,皇子正在睡觉,所以没能看到皇子。”
“以后总有机会见的。”慕凌辰不轻不重地说道。“皇后说你送了一块暖玉给皇子,那还是你陪嫁的东西。”
秦羽不好意思地笑道:‘皇子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孩子,臣妾有什么东西都愿意送给皇子,皇后喜欢就好。’
“皇后很喜欢,特地请朕来送你一支紫玉钗。”身后的太监十分有眼色地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递到秦羽的面前。
秦羽笑着将东西接了过来:“皇后娘娘太客气了,替臣妾谢谢皇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忽然变得如此温顺,对默儿又口口声声尊称“皇后娘娘”,半点儿不见当日的怨愤,慕凌辰心中疑惑,不过她如此也好,毕竟她是自己当初的王妃,自己虽然不喜欢她,也不想太过苛待她,落个凉薄的名声。
秦羽看他面色有所缓和,趁机说道:“皇上要留在臣妾这里用晚膳吗?”
慕凌辰略一犹豫,还是说道:“不了,朕还有折子要看,这就走了。”说着他就想站起来离开。
谁知刚站起来便觉得头晕眼花,秦羽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对身边的小太监说:“皇上这些日子忙于政事,太过劳累了,就在本宫这里歇息了。”
他有些犹豫,皇上之前是不来贵妃宫里的,如今留宿贵妃宫里,若是皇上醒来,不知道会不会怪罪自己。
但是他今日也瞧着皇上待贵妃似乎和缓了不少,皇帝心最难捉摸,说不定皇上又念起贵妃昔日的好处来了呢,再想想她毕竟是贵妃,即便不得宠,那也是皇后之后,后宫中位份最高的那一个。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脑中已经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想了个清楚,权衡之后,他笑着对秦羽说道:“那就劳烦贵妃娘娘照顾皇上了。”他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这是皇上第一次留宿长乐宫,除了秦羽,合宫上下都高兴,至于秦羽,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高不高兴,按说皇上终于来了她这里,她应该高兴,但是想起来即便他来这里,也是因为柳知默,她就高兴不起来,何况,只有她才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留住的皇上。
第二日慕凌辰醒来的时候,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秦羽吓了一跳,他努力回想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也只能想起自己昨日想要离开,不知道为何如今却在秦羽的床上。
他本想悄悄穿戴好衣饰就悄悄离开的,但是他刚一动,秦羽就睁开的了眼睛,轻声叫道:“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凌辰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穿衣服,等他穿戴好了,便径直走了,从始至终竟然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秦羽恨得牙痒痒,忆秋和怀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又是满地狼藉。
忆秋慢慢劝到:“主子,皇上昨夜不是留在这里了吗?而且现在恐怕皇上还没有走远,若是叫皇上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难免对主子不好。”
“他巴不得快快离开我这长乐宫,怎么还会留在附近。”秦羽说道。
忆秋劝无可劝,只能等她自己消火,好在今日秦羽好似比平日脾气要好一些,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说道:“替我梳妆。”
忆秋和怀夏看她肯消气,比谁都高兴,连忙伺候起来。
秦羽问道:‘昨日送来的那支紫玉钗呢?’
“怕主子不喜欢,收起来了。”怀夏说道。
“那就好好收着吧,说不定日后还用得到。”秦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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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秋劝无可劝,只能等她自己消火,好在今日秦羽好似比平日脾气要好一些,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说道:“替我梳妆。”
忆秋和怀夏看她肯消气,比谁都高兴,连忙伺候起来。
秦羽问道:‘昨日送来的那支紫玉钗呢?’
“怕主子不喜欢,收起来了。”怀夏说道。
“那就好好收着吧,说不定日后还用得到。”秦羽说道。
慕凌辰一直以为留宿长乐宫那一晚不过是个意外,并没有多想,但是谁知道一月之后,太医说贵妃有孕了。
慕凌辰就算不喜欢秦家,也不喜欢秦羽,但是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不能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对秦羽稍微好一些,以往冷清的长乐宫,如今好像真的应了它的名字一般,每日欢声笑语不断。
贵妃有孕,宫里的女人都来探望,只有柳知默从始至终也没有露面,在这后宫之中谁有孩子,她一点儿都不关心,她只想知道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对秦羽这个孩子关注起来。
那是在秦羽就要生产的时候,慕凌辰以为她会在意,所以特地来跟她说,即便秦羽生了孩子,他也会将煊儿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柳知默忽然问他:“那你会让煊儿做太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往都是慕凌辰主动提起说要立煊儿做太子,就为像柳知默表明他真的会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疼爱,但是这一次柳知默问的时候,他忽然沉默了。
虽然他最终还是说:“若是默儿想让他做太子,我这就可以下旨。”
但是柳知默知道,在他的心中已经不一样了,他费尽心机从自己的兄弟手中夺得皇位,不惜为此逼死自己的父兄,囚禁王爷,是不会真的让自己的孩子做太子,做未来的皇帝的。
明白了他的心意之后,柳知默只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一如既往,对他和顺但是从不肯让他越雷池一步。
宫里面风起云涌,云谲波诡,宫外面的人却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
除去中间吴大妈因为儿子高中要离开苏锦家中,再也没有大事发生了。
但是这也本不是什么大事,吴大妈儿子成为举人,再留在苏锦这里做下人确实是不合适,所以苏锦听说她要走的时候,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包便爽快地答应了。
只是这样却越发让吴大妈心中觉得过意不去,便主动要帮苏锦寻找一个合适的下人,一定要比自己要好,她才能放心,也多亏了她如此坚持,九儿才能顺利地,不引起苏锦怀疑地将人送到苏锦的身边。
他受命照看苏锦,自然对她周围的事情一清二楚,在知道吴大妈寻找代替她的人的时候,九儿就已经开始留意了,最终成功地通过吴大妈将公子指定的人送到苏锦身边。
有了自己的人在她身边贴身照顾,李玉书也能稍微放心些。
他当初让九儿过去跟着苏锦,以为自己顶多用一年的时间便可以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去找苏锦,但是事情比他想的更加棘手,恐怕还要拖一阵子,虽然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想要见苏锦,但不处理完家事,以后势必还要为这些事情烦心,倒不如多等几日,彻底处理清楚,到时候就可以放心地留在她身边了。
另外的大事大概就要算苏锦的绣品生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本来与那家店铺合作的极好,但是有一日掌柜忽然说有一户人家的老太太看中了苏锦的绣品,所以想请她以后只为自己家中做活,价钱自然比自己开的要高,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苏锦便不用如此辛苦了,只在她需要苏锦绣东西的时候,苏锦去拿了东西回家去绣就是了。
之所以变换出这样一个办法来,李玉书也是迫不得已,他虽然每隔一月便能收到九儿送来的绣品很是高兴,但是看着这厚厚一摞的绣品,他便心疼杏儿,所以不得已换成让她替一户人家做绣活,这样可以让她稍微轻松一些。
这样好的生意苏锦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只是在她提出说去主人家感谢的时候,掌柜却再三推辞,先是说主人家不喜欢打扰,又说主人家老太太病了,如今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不适合过去拜访,拖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李玉书的回复,安排好了才敢让苏锦过去拜访。
九儿亲自安排,自然是滴水不漏,苏锦即便之前有所怀疑,如今见到了主人也已经打消了疑虑。
苏锦早就想好了,等她在这里再待一年,等挣到足够她与银杏过一段时间的银子,就再次上路,带着银杏往北继续前进,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
只是那日她去主人家送绣品的时候,出来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腰间的香囊丢了,想着这样的大户人家,将随身带的香囊丢在这里只怕会给人家带来麻烦,又不想麻烦别人,所以就想自己回去找找。
正在她低头找东西的时候,她忽然瞥见一个身影,像极了李玉书身边的九儿,虽然她心中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九儿应该在扬州跟在李玉书身边,但她还是忍不住悄悄跟了过去。
那人在后院随意穿梭,但是身穿锦缎长袍,一看就不是下人,她几次来这里都没有见到除老夫人和下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人,只听老太太提起过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孙子,苏锦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他们家规矩严,所以没有见过别人。
苏锦心想说不定是老太太的孙子,也许自己想的太多了,九儿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只是下一瞬间,那人拐弯的时候露了半个侧脸,苏锦虽然离的不近,但是也已经确定了,那人就是九儿。但是确定了那人就是九儿,苏锦反倒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跟着了,在她犹豫的时间里,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锦站在原地想九儿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府里的丫鬟看到了她,问她:“苏姑娘还没有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过是随口一问,但是苏锦却有些心虚,随便答应了两声,落荒而逃。
一路快走到家中,苏锦叫了银杏进屋,跟她说起今天的事,银杏叶觉得奇怪,不过相比起苏锦她还是冷静多了。
“姑娘可是看准了?那就是李公子说呢变的人?”银杏问道。
苏锦本来是确定的,但是银杏这么一问,她不自觉地又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看清楚,仔细想了想那人的身影和侧脸,确定就是九儿无疑,才点了点头。
银杏看她点头,继续说道:“姑娘不是说过李家的生意遍布全国,即便就是九儿,说不定也是与陈家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
苏锦点头,银杏说的有些道理,想来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再想想李玉书有那么多生意要处理,怎么可能特地来这里找自己,应该就是如银杏所说,是与陈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即便如此,苏锦依然不能放心,怕再去陈家的时候碰上李玉书,所以决定最近一段时间多不去陈家走动了。
其实那日也是赶巧了,按平常的时间来算,那时候苏锦应该是已经离开府中了的,但是谁想到苏锦那一日恰好因为丢了东西回去找,正好碰上了来拿她刚送来的东西的九儿,九儿行色匆匆,竟然也并没有发现苏锦当时就在他的身后。
好在银杏为他找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合理的借口,虽然不能完全打消苏锦的疑虑,好在让她也不至于太过怀疑。
但总归来说,自那日偶然间在陈家看见九儿的身影之后,苏锦心中一直不能安稳,等了半个月只有才让银杏去陈家送她上次绣好的东西。
陈家老太太一如既往的热情,问银杏为什么苏锦没有过来。
银杏自然不能说是因为上一次撞见了九儿,姑娘怕在这里碰到李公子,只好托词说她不太舒服,没想到老太太如此关心苏锦,听说她不舒服,非要让家中的大夫跟着过去给苏锦诊脉,银杏推脱不过,只好将人带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家中,银杏先请人在客堂坐了,然后有些不安地回禀了苏锦,苏锦听后也有些无奈,他们本来就不能确定是不是李玉书恰好与陈家有生意往来,九儿才出现在陈家院子里,如今若是被陈家老太太派来的大夫看出来自己本来就没有毛病,回去回禀了老太太,再见面岂不是太过尴尬。
只是如今银杏已经将人带回来了,若说不见,也说不过去,苏锦治好硬着头皮出来见了大夫,说自己这些日子大概是没有休息好,所以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夫很是温和,听苏锦说完,才说道:“我先替苏姑娘诊脉吧。”
苏锦自知免不了这一关,只好乖乖露出手腕,等大夫将手指搭在她的手上的时候,苏锦不由得心中紧张。
好在也不知道是因为苏锦太过紧张,导致的脉象不准,还是她真的这些日子忧思过度,最后大夫确实是说她过于劳累,要好好歇息,顺便开了安神的方子。
听到大夫如此说的时候,苏锦松了一口气,如此也可以跟陈老太太交代了。
送走了大夫,苏锦问银杏这次去陈家可有看到九儿,银杏摇头:‘见的依旧只有陈老太太。’
苏锦点头,自言自语:“说不定是人已经走了。”只是虽然如此说,苏锦心中依然不能安稳,下次再去陈府的时候,依然是派了银杏前去,直到几次之后,陈老太太一直不见苏锦,有些奇怪了:“怎么?苏姑娘上次的病还没有好起来吗?”
银杏回到:“姑娘的病已经好多了。”
“那怎么不来看看我啊?”陈老太太说道:“是不是嫌我这老婆子忒烦人,所以躲起来,不肯见我?”
银杏连忙笑道:“哪能呀?您若是想见她,下次就让姑娘来看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老太太这才高兴:“这还差不多,你回去跟那丫头说,再不来看我,我可要生气了。”
银杏连忙笑着应是。
回去跟苏锦说了,苏锦连连叫苦,她实在不愿碰到李玉书,但是陈老太太待她是极好,如今都已经这样说了,她若是再不去,就实在是不合适了,所以很是为难。
银杏劝她:“姑娘,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那李公子就是真的来了,这个时候,也该回去了,何况上次您看到的只是他身边的随从,说不定李公子根本没有来呢,您别自己吓自己,就是他真的在这里,也不见得您就能碰上啊。”银杏继续说道:“您看咱们每次去陈家,见的只有老太太,说明这陈家家规甚严,连自己家中的人都不能随便出来见姑娘,更何况是客人呢,就是李公子在陈府,那也是跟陈府的老爷们在一起,姑娘只管去见老太太,必定不会见到他。”
苏锦听银杏说完笑道:‘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竟然是庸人自扰了,罢了,既然如此,过两天我就去看看她。’只是她又继续说道:“可惜陈家与李家又生意往来,终归是让我不放心,正好咱们也打算做完这一年就继续北上,到时候辞了就是了,这样我才能彻底放心。”
银杏笑道:“我看姑娘不是怕遇见李公子,是一心想着出去玩儿呢。”
“就你知道。”苏锦笑道。
果然她两天之后再去陈府,依然如之前一样,只见陈老太太和下人,连陈府别的主子都不见,更何况是李玉书了。
陈老太太问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自己,苏锦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好说自己这些日子正吃药,怕熏着她。
陈老太太听了哈哈大笑:“你们瞧瞧她说的,我这个老婆子哪就有如此虚弱了?倒是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听大夫说是夜里总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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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太太问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自己,苏锦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好说自己这些日子正吃药,怕熏着她。
陈老太太听了哈哈大笑:“你们瞧瞧她说的,我这个老婆子哪就有如此虚弱了?倒是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听大夫说是夜里总睡不安稳?”
“不过是前些日子有些劳累了,大夫开了安神的药,如今已经好多了。”苏锦说道。
“小孩子家的,别太劳累,也别太烦神。”陈老太太劝道:“好日子还长着呢,得开开心心地过,你说是不是?”
苏锦连忙答是。
这次回来苏锦才算是彻底放心,想着大概确实是如银杏所说,不过是李家与陈家有生意往来,所以那日自己猜看见了九儿的身影。
经过这次不大不小的风波,接下来的日子又如往常一样,苏锦和银杏两人协作帮陈老太太绣衣服的花样,过些日子亲子送去陈府,虽然绣的衣服有一定的价钱,但是每每苏锦去陈府,陈老太太总是要额外赏些东西。
陈家老爷本来就是李家在京城的生意的总管,当时听说要帮忙的时候,陈家老太太便自告奋勇,说不必旁人出面,自己就能办成,如今与苏锦相处的时间多了,她倒是越发觉得这孩子既漂亮又懂事,还能逗自己开心,若不是这是主家交代下来的人,自己都有心让她做自己的孙媳妇了。
她也开玩笑一般跟自己的儿子提起过,谁知他倒是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说着不可能,叫自己别想了,陈老太太每每想起自己儿子说的话就觉得生气,这么好的姑娘,他不想着说给自己的儿子,自己替孙子想着,怎么还怪自己。
但她也知道轻重,儿子既然如此严肃地说了,这件事就没有可能了,所以虽然她喜欢苏锦,却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孙媳妇,陈老太太被拒绝之后,每次再看苏锦,不仅是越看越喜欢,还经常带了惋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自然不知道陈老太太每次见她的时候还带了这样复杂的心思,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她对自己好,所以想起自己不久久要离开,倒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也正是因此,苏锦启程的日子一拖再拖,本打算过完年便走,后来又跟银杏说,如今太冷了,不如等到三月份再启程,结果三月眼看着就到底了,苏锦还是没有跟陈老太太说,在三月的最后一天,银杏终于忍不住问她了:“姑娘,咱们的行程是又往后推了吗?”
苏锦不好意思:“我觉得还是再些日子再说吧,上次陈老太太让我替她绣的那件六十大寿的时候要穿的衣服,我还没有绣好,等我绣好了,咱们就走。”
银杏心中对苏锦的话已经表示怀疑了,姑娘说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最后耽搁到现在也没有走,并不是她十分想离开,所以才追着姑娘问,而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问的话,姑娘这启程的日子拖到明年也是有的。
好容易苏锦绣好了陈老太太过寿时穿的衣服,带着银杏给她送过去,顺便也打算正式跟她告别。
去的时候苏锦好容易下定的决心,在看到陈老太太,尤其是她拉着自己的手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苏锦又不好意思开口了。
一直等到陈老太太跟苏锦说完话,眼看着就要离开了,苏锦依然没有开口,银杏只好说道:“姑娘,咱们这次来不就是跟老太太告别的吗?”
苏锦才只好继续说道:“是,老太太,我们这就要离开京城了,所以这次是特地来跟您告别的。”
陈老太太明显大吃一惊:“离开?你们两个姑娘家离开这里是想去哪里啊?”
苏锦怕她生气,连忙解释:“我们两个是想去北边走走,过段时间也就回来了。”
听苏锦如此说,银杏明显有些吃惊,姑娘之前可没跟她说过还要回来的事,只是她也没有拆苏锦的台,反而帮着她继续说道:“姑娘过完年就想走了,但是因为老太太您过大寿的衣服,姑娘执意要把它做完,才等到了这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太太听了反倒不好阻拦了,只是她之前也没跟自己提起过,如今忽然说要走,她不知道主家那边是不是知道,所以必须想个理由暂时拖住她。
陈老太太很快说道:“你这丫头也真是,要走也该提前跟我说一声,你现在说走就要走,让我这个老婆子一时还接受不了。”“不过你既然执意要走,我也不能拦着你,只是有一样,我六十大寿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陪着我过完这个生日才能走,你若是不答应我,老婆子我还真就不让你走了。”
陈老太太故意有些赌气地说道。
苏锦想了想无奈笑道:“既然是老太太的大生日,就是我在外面也应该赶回来给老太太拜寿,更何况现在我还没有走,老太太既然说了,我留下来就是了。”
听到她说肯留下来等自己过完生日,老太太才高兴了:“那可说好了,决不许偷偷地走了。”
苏锦笑道:“老太太您放心好了,绝对不会的。”
出了陈家大门,银杏忍不住长叹一声:“姑娘,那陈家老太太的生日在五月初十,你这已答应不要紧,又多等了一个半月。”
苏锦无奈笑道:“可是老太太对咱们多有照拂,开了口请咱们留到过大寿的时候,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银杏说不过她,况且她自己也觉得苏锦说的在理,确实没有人家开了口自己还执意要离开的道理,何况是自己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知道如今是改变不了了,至少要等到五月初十,老太太生日过完,他们才有可能启程,现在也只能是祈祷到时候姑娘别再因为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陈家是生意人,陈老爷又是孝子,陈老太太的六十大寿自然过的十分热闹,各地各人送来的贺礼琳琅盲目,堆满了库房,陈老太太什么都不缺,苏锦当时想贺礼的时候还很是为难了一阵呢,最终选定的是一副她与银杏亲手绣的万寿无疆图,陈老太太看到贺礼的时候很是高兴,别的东西大多是连看也不看,记个名字就送去了库房,只有苏锦这个,陈老太太特地拿出来自己看了不说,还让身边的人拿出去给陈老爷他们看看。苏锦看她如此郑重其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比起屋里面堆积的那些贺礼,她送的东西虽然用心,但并不贵重,陈老太太却如此看重。
那日去拜寿的人络绎不绝,陈老太太让苏锦就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这倒是让苏锦为难了,她本来是想贺寿之后便离开的,如今不能走不说,还要陪在她身边,万一碰到九儿或者李玉书岂不是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然来拜寿的人数也数不清,陈老太太对苏锦的喜爱也是溢于言表。可惜她的大寿要摆整整三日的流水席,苏锦实在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所以第一天热闹结束之后,苏锦便跟她说自己这次是针对要走了。
陈老太太心中是真的不舍得苏锦离开,但是人家为了自己这个大寿,已经多留了一个多月,自己若是还不让人走,就显得倚老卖老,不近人情了,所以虽然心中不舍,还是让人拿了银子来送给苏锦。
苏锦看到满满一盘银锭的时候吓了一跳,看上去这些银子至少有二百两,苏锦不肯收:“老太太,做衣服的银子您已经给过了,怎么好再要您的钱?”
陈老太太故作严肃:“做衣服的银子是你该得的,这些是我送给你的,我喜欢你,如今你要离开,我送你点儿银子做盘缠,怎么,你还不肯收?”
苏锦哭笑不得:“我知道老太太您对我好,只是这么多银子我确实不能收。”苏锦态度也很是坚决,这一年多为陈老太太做衣服已经赚了不少银子,每次都是只有多给不会少给的,还时不时地再赏自己一些东西,自己不能仗着老太太喜欢自己,就白拿人家这么多银子。
陈老太太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你不肯收我的银子,就是不把我当成亲近的人,你不收,我就不高兴了。”
老太太身边的人也跟着劝:“苏姑娘,您看,您就收下吧,老太太执意要给,您若是不收,今日老太太过寿会不高兴的。”
苏锦为难,银杏看了也笑着劝道:“老太太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苏锦看看银杏,最终还是接了那一盘银子。
陈老太太看她接了才高兴的笑道:‘这才对嘛,这是我这个老婆子的一片心意,你安心收着就是了。’她又笑道:‘你看看我今日收的这些东西,我这里的好东西多着呢,拿我的东西不用不好意思。’
苏锦那虽然拿了银子,但是心中实在不安,出了陈家大门,依旧不能坦然接受,问银杏:“方才在陈老太太面前的时候,你怎么反倒帮着她说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杏将苏锦银子好好数了,一共是二百一十两,将银子收好,银杏笑道:“姑娘别怪我,并不是我贪财,而是这陈老太太我瞧着是真心实意地想给,姑娘您今日若是不收,老太太恐怕不高兴。我是想着反正姑娘说以后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候总有办法还老太太这个人情的。”
苏锦依然不大安心:“你说的虽然也有些道理,但即便老太太喜欢,怎么也不该拿她这么多银子。”
“这些银子在咱们看来是不少,但是今日您也听陈老太太说了,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姑娘不必多想了。”银杏继续劝道。
苏锦无奈,东西都已经收了,还是肯定不能还回去了,只能是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想办法替老太太多做些衣服了。
苏锦之前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与银杏的东西都不多,一个小小的包袱就可以装下所有要带的东西了,唯一要交代的只是这座小院子,苏锦确实是打算以后还要回来的,所以院子既然当初买了下来,便没有想过再卖掉,只是她与银杏都离开,院子只能交给赵大妈打理,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苏锦离开前与赵大妈商量能不能请她继续留在这里帮忙照料院子,工钱可以按双倍给她,苏锦本来还想赵大妈若是不同意,自己一时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替自己看着院子,没想到赵大妈极爽快地就答应了,有了她留在这里,苏锦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地上路了。
陈老太太寿辰第二日,苏锦与银杏乘上之前雇好的马车便启程了。
这是苏锦第一次去比京城更北的地方,银杏自然也是第一次去,所以两人又恢复了当初从京城回扬州时的兴奋,一路走走停停,停下来的时候比赶路的时间还要长,好在有陈老太太松的二百多两银子,还有之前两年多的时间,苏锦与银杏攒下的积蓄,所以银子还算充足,可以玩的尽兴,不必担心半路上没有了银子。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行了一月有余,这一日也是如往常一般,他们打算快些赶路,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有客栈的地方,毕竟是两个姑娘家,天太晚了赶路不安全,住在车里也不妥,所以苏锦催着车夫尽量快一些,毕竟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及目之处却不见人烟。虽然说一个多月,苏锦也已经习惯了,北方的人烟比南方更稀少些,很多时候他们赶一天的路可能也遇不到几户人家,倒是显得视野开阔。
但总的来说,自启程以来,他们还算是幸运的每次都顺利找到了客栈,不必再路上过夜。但是今日却实在有些反常,明明今天苏锦比平日里启程更早,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一家客栈,天越来越黑,苏锦也有些着急了,问车夫:“能不能再快一些,咱们尽快赶到下一个客栈,也好休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车夫答应了一声,苏锦明显感觉到马车更快了一些,本来是平坦的大路,如今却有些颠簸了,当时她只以为是车夫听了自己的话,赶车太快的缘故,也并没有出去看。谁知因为太黑,苏锦又催促的缘故,车夫将车赶到了一条小路上,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沿着这条小路又行驶了一个多时辰,而且小路已经窄到马车不能继续前行了,马大概是感受到了情况的异常,一直在不停地嘶鸣,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越发地刺耳。
苏锦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连忙掀开帘子来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就看到马车前方蜿蜒的小路,似乎是顺着山延伸的,看不到尽头,苏锦皱眉,原来他们走错了路。
车夫看她出来,连忙说道:“姑娘,我怕咱们是走错路了。”
银杏也闻声出来了,听说走错了路,再看看周围完全没有人家,心中也不由得着急了起来,看着苏锦,等她拿个主意。
苏锦看了看周围,全都是山脉,如今正是夏季,山上的树郁郁葱葱,看不清楚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苏锦想了想说道:“这里看起来十分阴森,我总觉得不大安全,既然已经走错了,现在天完全黑着,想要再回去也不可能,不如先往前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人家,先住一晚上,明日再作打算。”
车夫有些犹豫:“只是再往前走,马车是过不去的,您看看这路,越来越窄。”
苏锦也看到了,但是让马车掉头也不可能,留在这里,她总觉得诡异,所以坚持要继续前行,至于马车,苏锦提议让马车先留在这里。
但是车夫自然是不同意的,任凭苏锦怎么保证明日一定会回来找马车,车夫依旧不能放心,想来也是,对一个车夫来说,马车几乎就是他的全部身家,让他把身家性命丢在这里,他自然是办不到的。
两个人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苏锦治好提议让他在这里先等着,自己和银杏再往前走一走,看能不能找到人家,明日再来找他。
车夫虽然自己留在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地方也有些害怕,但是毕竟还是马车最重要,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了。
银杏有些担心她与姑娘两个人继续前行,万一真的遇到什么也没有男子照应,但是一想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就安全,所以还是跟着苏锦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不是她信不过车夫,而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走的时候将自己和银杏的包袱都带在了身上。
与车夫约定明日在这里相见之后,苏锦便带着银杏出发了,好在银杏做事细心,出发的时候特地带了一个火折子,虽然走了这一个多月也没有用到过,但是她依然好好地收着,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虽然火光微弱,仅能照亮脚下这一点儿路,但总比完全在黑夜中前行要好的多。
苏锦之所以不肯与车夫留在半路,其实心中也是有担心的,怕车夫临时起意,在这样不见人厌的地方,她与银杏北人毁尸灭迹都不会有人发现,所以执意要走,但是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苏锦就觉得有些后悔了。
原来他们沿着走的小路原来是上山去的,天黑苏锦没有看清楚,只觉得这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难走,直到现在,脚下已经没有路的痕迹了,苏锦与银杏被伦在了半山腰,这样陡的山坡,就算是白天要下去也很是困难,更何况是这样的黑夜,一个不小心,双脚踏空,就是万劫不复。
苏锦咬了咬牙,决定继续往上爬,说不定翻过这座山就能见到人家了,他们已经爬了这么久,应该很快就能到达山顶了。
虽然一眼根本看不到山顶在哪里,但是银杏还是听从了苏锦的,继续往上爬。
“啊”刚跟苏锦说完话,银杏忽然大叫一声。在这样漆黑寂静的夜里,银杏这一声惊叫明显也吓到了苏锦,苏锦虽然自己也依然惊魂未定,但还是立刻转过头来问银杏:“怎么了?”她第一反应是觉得银杏可能是受伤了。
银杏指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叫苏锦:“姑娘,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她这样一说,苏锦瞬间觉得毛骨悚然,连忙举着手中的火折子凑过去看银杏指的地方,等看清楚是什么之后,苏锦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不免觉得银杏太过大惊小怪,害的自己吓了一跳。
原来刚才银杏说的不过是一大块石头,虽然在这样半山腰,出现这样大的石块并不常见,但是真正说起来也不算稀奇,所以苏锦为了缓和紧张的氛围,笑道:“不过是一个石块而已,也能将你吓成这样?”
银杏却完全没有因为苏锦的话而变得轻松,她指着这块巨石,说道:“可是,姑娘你看着石头上还有雕刻的花纹。”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看不清楚前方到底如何,但大致可以判断她们正位于一座山的山腰,环顾四周,也权势不高不矮的山脉,银杏说道:“姑娘,咱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什么人家,怎么在这里反倒看到了这样雕刻精美的花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凑着微弱的火光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银杏说的不错,这块巨石上面确实雕刻有十分精细的花纹,看起来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东西。
苏锦虽然心中也十分疑惑,但是这个时候是在不宜自己吓自己,所以强装镇定:“想来不知道是谁遗落在这里的,咱们快些走吧。”天越来越晚了,苏锦甚至可以听到耳边隐隐传来的各种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自己吓自己才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的有奇怪的声音。
这样的理由,连苏锦自己都不相信,银杏自然也心中存疑,但是为了不再让自己更加害怕,她只好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理由。
但是两人刚走了没有几步,银杏又看到了一堆石头,它们杂乱地堆在那里,看似随意,但是出现在这个地方却显得十分古怪,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深夜,在半山腰看到这样一堆东西,是在觉得诡异。
这次不用银杏叫她,苏锦也看到了,她本来想两人都不说话,假装没有看到,但是自欺欺人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苏锦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银杏也十分默契地蹲在了苏锦旁边,两个人透过微弱的火光,看到了跟刚才看到的一样的情形,只不过这一次石头更多,上面的花纹也不一样。
这一次苏锦和银杏许久都没有说话,因为两个人实在没有办法解释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么荒凉的半山腰出现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巨石。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碰到的石块越来越多,有些是单独躺在那里,有些则是一堆石头杂乱地放在一起,两个人心中自然会觉得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一路走来,除了这些东西,也没有再看见别的。
只是苏锦感觉这山好像永远都过不去似的,她刚才明明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是在走下坡路了,但是没过多久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又在爬一个新的山坡,她心中怀疑自己这是走进了一座绵延的山脉,因为天黑,找不到准确的路,所以一直在山中打转。偏偏这个时候,山里面寂静的可怕,周围渐渐升起一层薄雾,完全看不清前方的状况,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苏锦紧紧拉住银杏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就在这迷雾中走散了。
更令人害怕的是,苏锦手中的火光一直在跳跃,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一样,银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可怕的事情,脚已经发软了,紧紧地拉着苏锦的手,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瘫软在地上。
她现在心中无比后悔为什么会赞同姑娘的决定,大晚上的来这里爬山,结果不仅没有找到可以住下来的地方,还要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
周围寂静的可怕,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出声,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都是强装镇定,但是彼此都在担心,会不会忽然跑出什么猛兽,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好在一路走来虽然不停地遇到古怪的石头,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迷雾越来越浓,银杏本来是在苏锦身后的,但是她渐渐发现自己虽然拉着苏锦的手,却看不到苏锦的身影了,她心中吓了一跳,连忙走到了苏锦身边,苏锦没有问她为什么忽然不走在后面了,她也感觉到了山中的迷雾越来越浓,手中的火光在迷雾中努力挣扎着透出一丝微光,让苏锦他们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就这样不停地爬山下山,苏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翻过了多少座山,迷雾中越越来越淡,她仿佛看到了不远处山脚下微弱的光,苏锦连忙高兴地叫银杏:“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光?”
银杏本能地点头,又忽然想起在这样的环境中,姑娘可能看不到自己的点头,所以又紧接着说道:“看到了。”
“那咱们加快脚步。”苏锦充满希望地说道,她能感觉到弥漫在周围的迷雾已经越来越淡,似乎就要消散了一般。
只是那光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可以看见,半个时辰之后,好像还是在远方,苏锦与银杏又走了大约大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来到了这发出光的地方。
在敲门之前,苏锦先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是漆黑一片,但是从自己与车夫分道扬镳的时候算起,加上自己在山中走的时间,如今已经过了子时,这么晚了,什么样的人家还会亮着灯呢,苏锦不由得怀疑。
想要敲门的手又悄悄放了下来,银杏不解:‘姑娘?是有什么不妥?’
苏锦悄声说道:“你看着周围,一片漆黑,怎么会在这山腰下有一户人家,而且这么晚了还亮着灯。”苏锦说完转身就想走,像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宜多待。
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房里面竟然传出了声音:“是哪位客人在外面?夜深露重,为何不进来一坐呢?”听声音时一个年迈的老妇人。
苏锦与银杏面面相觑,许久没有说话,里面的声音竟然也没有再次响起,想了许久才回答:“我们在山中迷路,看到这里有灯光便赶了过来,只是想来时间已晚,不便打扰,故不敢叩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来吧。”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再次响起。
苏锦与银杏对视一眼,鼓起勇气上前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屋子正中间的桌子旁边,侧对着苏锦,苏锦看不到她的神情,进屋之后将门关上便站在了门口。
大概是她听到苏锦进来了,说道:“过来坐吧。”
苏锦听话地坐了过去,就坐在她对面,这才看轻了她的长相。
即便是在不甚明亮的烛光中,依然可见满脸刻着的皱纹,只是苏锦先看到的并不是她满脸的皱纹,而是她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苏锦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
她曾经见过大夫人在大姐去世之后绝望的眼睛,但是也比不上眼前这样一双眼睛,它给苏锦的第一感觉就是绝望,但是当她再去看的时候,苏锦又仿佛从其中看出了某种坚不可摧的东西,支撑着它的似乎是从内心深处溢出来的恨意。
恨意,这个词惊醒了苏锦,她连忙移开盯着她的眼睛,心虚地低下头,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
老人说话了:“两位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近距离地听到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典型的老人才有的那种沙哑。
苏锦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不过瞬间又了然,他们两个女子大半夜来敲门,不是外地的还能是什么人,于是她点了点头。
“从前面的山上过来的?”她又问道。起身为苏锦和银杏各倒了一杯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等她站起来,苏锦才发现,原来她这样高,方才她坐着,苏锦只觉得是各干瘦的老人,心中想当然地以为她必定也如别的老人一般,十分矮小,等她站起来才发现,她这样高,这样瘦。
苏锦接了她倒的茶水,却顺手就放在了桌子上,老人看到她的小动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姑娘不必如此多疑,我一个老婆子,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苏锦笑了笑,却依然没有动茶杯。
好在她也没有继续坚持。
听到苏锦说他们确实是从山里过来的,老人笑了笑,说道:“你们也算是有缘了,不知道是不是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苏锦疑惑,她不知道老人所说的有缘是与谁有缘,又为何大半夜要跟自己讲故事,但看她虽然问自己,却似乎并没有真的想要询问自己的意思。
果然还没等苏锦说话,老人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们走过的那片山脉,之前是有名字的,叫慕容城,山上遍布慕容家的城堡,那时候的慕容城真是风光无限啊。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神带着向往,她苍老的眼睛仿佛在发光,只是苏锦不清楚那是不是泪光。
“慕容城乃是慕容家所建。二百多年以前,谁人不知慕容家,谁人不知慕容城。可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毁了,二百年前,存在百年的慕容城一夜之间变为废墟。”
“难怪我们看到了那么多雕刻精美的巨石。”银杏插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听到银杏的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接她的话,仿佛在怪她打断了自己的故事。
银杏连忙闭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两百年以前,慕容家当时的城主名叫慕容云,他是慕容家第五代家主。当时的慕容家在武林之中已经是至尊地位,慕容云更是武林盟主,又娶了当时天下首富的独女封明玉,慕容家势力一下更加壮大,不仅在武林中称霸,又几乎垄断全国生意往来,一时之间风头无俩。慕容夫人为慕容云生了三儿一女,大儿子叫慕容晟,二儿子叫慕容暠,最小的儿子叫慕容景,但要说最宠爱的还要数最小的女儿,慕容翟。当时的慕容家真实度过了百年以来最风光得意的时刻。但是好景不长,就在慕容家的小女儿慕容翟一岁的时候,慕容夫人带她回回娘家探亲,回慕容城的途中却被仇人暗害,慕容夫人为保护自己的女儿被仇人当场杀死,一岁的小女儿自此下落不明。慕容家主最风光的时候,妻子惨死,唯一的明珠流落在外,深受打击,为保护这个流落在外,不知生死的女儿,慕容云下令慕容城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所以外人无人知道慕容翟在那次暗杀中下落不明,只以为慕容城主太过宠爱自己这唯一的女儿,不让任何人窥见其容貌,就连慕容城里面的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小女儿流落在外,加上心爱的妻子惨死他手,终究是大大打击了慕容城主,为了慕容城,也为了三个年幼的儿子,撑了十年,终究还是撒手人寰了,临终之前的遗言,就是要三个儿子一定要将慕容翟找回来。当时慕容晟才不过十九岁,便成了慕容家史上最年轻的家主,封家失去唯一的女儿,更是深受打击,封家老爷在女儿惨死之后不到半年便去了,封家的生意全部交给慕容家,如今便交到了仅仅十七岁的慕容暠手中,只有最小的儿子慕容景因为有两位兄长打理慕容家的事务可以四处拜师学艺,顺便也打听慕容翟的下落,相比起两个哥哥,他在武学上的造诣更高,小小年纪,武林之中便已经少有敌手,随着三个儿子长成,慕容家仿佛又恢复了曾经的风光。只是慕容翟找不回来始终是三兄弟的心事,何况是父亲临终所托。好在,三年之后,慕容暠将慕容翟带了回来。”
“可是她走失的时候不过一岁,怎么找回来的呢?”银杏忍不住发问。
这一次老妇人并没有怪银杏打断她的话,反倒赞许地点了点头:“多亏了慕容家独一无二的胎记。这胎记生的奇怪,除了慕容家的人没有人知道究竟长什么样,所以那慕容翟流落在外那么多年才能不被敌人发觉,得以保全性命,等到自己的兄长找到她。”
她继续说道:“本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慕容家掌上明珠却因为当年的暗杀流落在外十三年整。原来当日慕容夫人遭到人袭击之后将仅仅一岁的女儿藏到了路边的草丛中,自己故意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些人杀封明玉是受人所托,想来没有特地指明要杀了慕容翟,所以她留住了一条性命,被附近的农户捡了回去抚养。可是好景不长,她的养父母相继病故,她不得以出来谋生,那个时候的她不过七岁左右,没有人肯要她的。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不好,她竟然被青楼的老鸨带走了。也好在当时的她实在太小,怡红楼的老鸨只安排她伺候姑娘的活儿,并没有让她接客。可怜她流落在外时不过一岁而已,对以前的日子完全没有什么印象,自她有记忆以来,过的都是苦日子,如今能得一口饱饭吃,做事是万分小心,因她足够谨慎,老鸨让她去伺候当时怡红楼的花魁轻语,也多亏如此,慕容家的二公子才能在怡红楼找到她。当时二公子正在全国各处寻找她的下落,在怡红楼的时候偶然间看见她手腕的胎记,便已经开始留意,后来为了观察这人到底是不是慕容家流落在外的小姐,日日去找怡红楼的轻语,他做的不动声色,所有人都一位他是被轻语的美色所迷惑,根本不知道他一开始想看的就是轻语身边那个不起眼的丫头。当他确定了她的身份之后,一掷千金,为轻语赎了身,顺便也带走了伺候轻语的慕容翟。慕容家的二公子为一个青楼姑娘赎身,并且带她进了慕容城,当时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只有慕容家的人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慕容翟一被带进慕容城就验明了身份,恢复了她慕容家小姐的待遇,只等到接到消息的慕容晟和慕容景赶回家中,禀告亡父在天之灵。但是为了隐瞒慕容翟这一段经历,不让人怀疑,轻语一进入慕容城就被关进了地牢,慕容家城主回来之后,做主赐死,从此再也没有轻语的消息,当年慕容家二公子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传闻也只能成为传闻了。只是慕容翟虽然恢复了她的身份,又有几位兄长的宠爱,却始终不喜说话,也不爱出来走动,每日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慕容城中的人也几乎没有见过她。作为慕容家的小姐,她做的实在不合格,手无缚鸡之力,完全没有武功,只能做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弱女子。但不管她怎么样,她的三个兄长对她依然是无尽宠爱,在她被找回的那一年,特地带她出席舞林大会,为的就是破除当时的传言。原来因为十几年来慕容小姐从不露面,江湖中已经有许多谣言,有人说慕容小姐早就在那次暗杀中与慕容夫人一样惨死,也有人说慕容小姐有天生缺陷,所以不敢露面见人,这一次慕容家一齐出动,就为了给慕容翟正名。那也是江湖中人第一次见到慕容翟的真实面目。”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说起来,慕容翟实在不算貌美,与当年的慕容夫人的风华绝代完全不可相比,姿色平庸,又没有武功的慕容翟却因为慕容家的声望在武林大会上收到了数不清的殷勤,这对一直谨小慎微,讨好别人的慕容翟来说,实在太过难以适应。所以这次武林大会露面之后,她又一次将自己关在慕容城,不再出来见人。她回来慕容城两年,就在这里待了两年,直到她出嫁。’
她仿佛想起了不好的往事,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位慕容小姐实在是命途多舛,百事不顺,就连婚事,也是灾祸。当时正值皇室夺嫡之争越发激烈的时候,当时的太子,因感到自己地位受到威胁,向谋士求取良策。这位谋士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将慕容翟的来历猜了个七七八八,最终给他的建议就是跟慕容家联姻。但是谁都知道慕容家虽然势力极大,却从不干涉朝政,历代更是不曾与皇室联姻,当时的太子自然也知道慕容家的这个规矩,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上路了,带着他的阴谋和野心。临行前,谋士对他说:“记住,你要找的是慕容家唯一的小姐,她什么都不缺。”太子却不屑一顾:“我知道他缺什么。”他假装被人追杀无意间闯入慕容城,慕容家想来注重名声,所以将重伤的他接入城中医治。他来时,慕容家只有慕容翟一个人在城中,一概事务全部交给慕容家总管,齐昀。”
不知道是不是苏锦的错觉,她觉得再提起齐昀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前这个滔滔不绝的老人忽然间语带哽塞,但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继续说道:“世人只知道慕容家,却并不知道齐家,其实齐家与慕容家史相伴相生,慕容城开始建立之时就有齐家的一分功劳,后来历代齐家长子会成为慕容城的总管,与慕容城主结拜为兄弟,共同掌管慕容城事务。武林只知道慕容城主为武林盟主,却不知道历代齐家总管的武功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齐家就如影子一般,保卫着慕容家。慕容晟做城主时,慕容城的总管就是齐昀。大概是因为他对慕容翟有了不一样的心思,所以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十分不欢迎,他谨慎地将人安排在离慕容翟的住处最远的一间客房,从他来到慕容城那一天开始便开始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就在他严密的防守下,慕容翟与他还是见面了。齐昀看的严,他不能去见慕容翟,便想了一个办法容慕容翟来见他,原来他听了谋士的话,知道当时慕容翟跟在轻语身边好多年,轻语之死,慕容翟一定对她有所亏欠,所以专门学了当时轻语最擅长的琴曲,在慕容城弹奏,果然吸引了对轻语之死心怀愧疚的慕容翟。她虽然从来没有问过慕容城的任何人,轻语去了哪里,但是她知道轻语不会回来了,她是为生活所迫,所以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让别人知道她的心思,却一直对轻语的死不能释怀。慕容翟要见他,齐昀自然拦不住,也不能拦,等到他调查清楚此人的身份的时候,已经晚了,慕容翟已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同时,皇上派十万大军来围剿慕容城,慕容城内不过几千人,皇上派来的十万大军将整个慕容城里里外外围了整整十层,夜里一把火将慕容城内的众人惊醒的时候已经晚了,即便慕容城外有慕容家特设的机关,也挡不住十万大军的来袭,一夜之间,慕容城变成一片废墟,慕容城内男女老少无一人生还,当时留守的就是齐昀。他命大,身中数刀,滚落山底,竟然没有死,被一个路过的医女所救,他保住了性命,却丢失了记忆,与医女结为夫妻,生下一个儿子。慕容城本就位于北境,虽说不与皇室有瓜葛,但是却是保护边境的一道屏障,慕容城化为废墟,皇上派来的十万大军在慕容城一役中也算是惨重,北边民族趁势南下,皇上将所有的兵力都用来对付慕容家,敌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攻下京城。当时的慕家打着慕容家的旗号,揭竿而起,逼皇帝退位,退了敌军,江山易手,皇帝被一杯毒酒赐死,若是事情就到这里结束,皇帝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但是刚改朝换代不久,齐昀的记忆竟然恢复了,他想起了难产而死的慕容翟,惨死的慕容家三位公子,还有慕容城内那几千冤魂,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一定要找罪魁祸首复仇,但是他想起来的太晚了,仇人已经被别人先一步杀死了,不能手刃仇人的痛苦将他活活逼疯,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情形过。慕容家也从此销声匿迹,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了,除了你们来时的路上看到的那些废墟。”
故事终于讲完了,随着她最后一句话说完,苏锦也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她说的平静,但是不难想象其中的云谲波诡,听到慕容家三位风华绝代,意气风发的公子惨死宫中的时候,连苏锦也忍不住叹气,做皇帝的实在太过狠心。
还有那位齐昀,苏锦宁愿他永远也不恢复记忆,这样至少他可以安稳地活着,但是他偏偏想了起来,连妻儿也不能消除他心中的仇恨,将自己逼疯。
故事告一段落,苏锦看着眼前这位老妇人,问道:“您是慕容家后人?”故事发生在两百年以前,她却能如此清晰,她不可能是故事的亲历者,应当是一代代传承,传承这刻骨铭心的仇恨,才能让一个根本不可能亲历这出惨剧的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对那个人充满仇恨。
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慕容家在这个世界上早就已经没有后人了。”
“那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银杏问出了苏锦想问的话。
“我的祖父就是齐昀。”老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锦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刚开始看到的老人严重发自内心的恨意从何而来,她没敢说话。
倒是老人继续说道:“你们进门的时候,我说与你有缘,是因为慕容城化为灰烬之后,人人都说在这附近夜夜都能听到冤魂的哭声,所以没有人敢来这附近,更何况是从这山中经过,所以这几十年了,我还没有见过别人呢。你们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陌生人,谢谢你们听我讲完这个故事,我时日不多了,我怕如果我不告诉你们,以后就不会有人知道,在这个地方,曾经还有一个曾短暂存在过的,风光一时的慕容城,曾经有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和一个忠心耿耿的总管,最终死在了皇帝的手中。”
听到她说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苏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伤感,却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道:“你不必安慰我,到了我这个岁数,比谁都清楚自己还能活多少日子。我不怕死,在这里,守着一个不会有人来的空房子,我过了几十年,死会比这个更难受吗?死对我来说是解脱,只是我觉得对不起父亲的嘱托,父亲说这件事不能忘,必须让世人知道,但是我不仅没能告诉世人,如今自己的记性也越发不好了,我怕有一天我醒来就把这个故事忘了,所以我每天都要跟自己说一遍,今天我终于等到了你们,把故事告诉了你,我也可以安心地去见父亲了。”
她起身打开房门,外面天已经大亮,她站在门口,对苏锦说道:“多好的天啊,可惜以后不能见到了。你们走吧。”
苏锦有些摸不清楚状况,她只是跟自己讲了一个故事,就让自己离开,没有提任何要求,但他还是十分听话地走到了门口。
站在门外,苏锦觉得自己应该跟她说一句话,像后会有期之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说不出来,正在她纠结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苏锦站在紧闭的门前,昨夜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般,如今天亮了,梦也醒了。
最终苏锦转过头来,与银杏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白天再走这山脉,想起昨日夜里自己的害怕便觉得有些可笑了,这里其实什么也没有,与平常的山脉没有什么区别,除了经常会碰到的一堆堆的巨石,只是听了昨夜的故事,如今再走在这里,苏锦难免感到一阵悲凉,为慕容翟,为慕容晟,慕容暠,和慕容景,也为齐昀,她心中知道,这样的悲凉,还有为秦羽的。
昨夜听故事的时候,听到慕容翟的经历,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秦羽。他们两个的经历是何其相似啊,一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要拉拢势力,所以选了最恶毒的一个手段,求娶这家的女子,借这女子之手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但是一旦坐稳皇位,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当初帮助过他的女子和她的家人。秦羽也是被利用,成功之后见弃于皇上,但是她比慕容翟幸运的是慕凌辰好歹保留了她一条命,甚至还允许她生下了皇子,不知道是慕凌辰究竟没有当初那个皇帝那样狠心,还是其中又有他的算计考量,苏锦不得而知。
再次走在这里的山路上,苏锦甚至能够想象当时的慕容翟从青楼中被接进慕容城之后是怎样的惶恐不安,即便所有人都说她就是慕容家的小姐,但恐怕她从来没有一日确认过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她锦衣玉食,看起来什么都不缺,但是她永远不能确定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她不敢出来见人,即便是在慕容城内也不常出房间,她何尝不是在怕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呢?她的兄长说自己之前的身份不会有人知道,但是他采用的方式却是将自己从小陪伴的人杀死,他说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样的方式让她惶恐,万一有一天她做了错事,为慕容家丢了脸,或者她甚至根本不是慕容家的女儿,那他们会不会同样为了慕容家的颜面和秘密将自己处死呢?
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两年,她的不安丝毫没有减少,直到那日她又听见熟悉的琴声,有一瞬间她以为是轻语回来了,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去看了,结果她看到的不是轻语,而是一个男子,他说他是被人追杀逃到这里来的,他跟自己一样有些不安,这种同样的不安让慕容翟对他放下了戒心。他会为她弹琴,教她诗书,这些她之前不会,来了慕容城之后也不想学的东西,因为教的人是他,所以她学了,也动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他说他是太子,她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重大,只知道自己喜欢他,所以也从未在意。因为喜欢,所以她去求了几位兄长,兄长对她有求必应,即便知道这不符合慕容家的家规,依然答应了他们之间的婚事。
婚后的日子应该是相敬如宾,其乐融融的,他对她应当是极好的,那个时候毕竟他还只是太子,她还是慕容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慕容家唯一的小姐,即便出嫁了,只要是她提出来的,几位兄长一定会帮她办到。
苏锦想在那么多次求她办事的过程中,慕容翟应该也有过怀疑,何况她还是那样一个敏感的女子,但是最终是什么让她选择了相信,是对他的爱?还是她其实已经不相信他了,但是她依然愿意为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当他终于实现自己的目的,成功登上皇位的时候,慕容翟应该是真心为他高兴的吧?不论当时她是否有过怀疑,如今成为皇后,又怀了孩子的她应该是幸福的吧?也许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相信他会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毕竟她替他生了孩子。
她应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竟然会生不下来,当她难产,孩子在肚子里面出不来,自己一脚迈进鬼门关的时候,她也许有过怀疑吧,这是皇上的手笔。但是她怎么能够相信,皇上为了自己的权势竟然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在她最后的时刻,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去看她?如果去看了她,她会问皇上什么?会不会问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弹起的那一首琴曲?”
走在路上,苏锦忍不住问银杏:“是不是做皇帝的都是如此狠心?”
“这倒也不见得,您看如今的皇上对柳姑娘可算是真心实意了。”银杏说道。皇上对柳知默的心意她一个外人看来都十分感动,若不是她当初毕竟是端王府的下人,她甚至觉得柳知默跟皇上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银杏感叹于当今皇上对柳知默的真心难得,却不知道,皇帝终究是皇帝,即便曾经情深,又有什么能抵挡得住权势呢,当初的那位太子对慕容翟也未尝真正无情,只是在他心中,终究是皇位更胜一筹。
就连慕凌辰也不能躲过权势的诱惑。
贵妃成功诞下皇子,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位皇子非嫡非长,但若不是因为柳知默,这个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将来的太子,未来的皇上。这一点,秦羽知道,柳知默知道,就连慕凌辰也开始动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先是在贵妃成功诞下皇子之后,以稳定前朝后宫为由,赐予她封号“慧”,他从前不愿踏足的长乐宫,如今倒是去的越发勤快了,在柳知默面前也没有再提立煊儿为太子的事了,虽然他依然日日来看柳知默,依然在她面前表现的如此深情,但是有些东西在他心中已经变了。
秦羽诞下皇子之后,宫中澜贵人又有身孕,慕凌辰十分高兴,来见柳知默的时候,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欢喜,可是柳知默却高兴不起来。
她自然不是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孩子而难过,他有几个孩子,谁为他生的,自己一点儿都不关心,但是她心中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在慕凌辰心中的分量越来越轻,前朝有国家大事,后宫有这么多女人,他又慢慢地有了皇子,她怕总有一天她会被他忘之脑后。她不怕他忘了自己,但怕他因为不在乎自己,不关心自己的生死,所以杀了王爷。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这样的恐慌随着澜贵人肚子里的孩子长大而不断增加,终于有一天,她去太医院拿了一点儿东西。
慕凌辰当天忙完朝政还是习惯性地来了她的宫里,柳知默主动留他用晚膳。已经习惯了柳知默的冷淡的慕凌辰忽然听到她的主动挽留,自然十分高兴。用膳的时候他亲自为她夹菜,柳知默也十分给面子的全部吃了下去,用过晚膳,柳知默亲自端了一碗汤送到他面前,说道:“皇上这些日子忙于朝政实在辛苦了,我特地叫人炖了参汤,皇上要不要尝尝。”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但是连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端碗的手一直在颤抖。
慕凌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她手里的碗。
柳知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端碗的手,等待着他将碗中的东西喝下去。
可惜慕凌辰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一只手拿着汤匙,一只手端着她递过来的碗,不停地搅动,却并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忽然他停止了搅动,看着柳知默问道:“默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实柳知默一直在低着头,根本不可能看清她的神色,但是她太紧张了,慕凌辰一问她便将头抬了起来,讪讪地说道:“有吗?想来是这几天没有睡好。皇上怎么不喝?”她看着那一直端在他手上的碗问道。
慕凌辰又拿起了汤匙,低着头看着碗中的汤,终于舀起了一勺,柳知默又地下了头,虽然早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狠下心来,不然死的就是王爷,但是慕凌辰也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从来把他当亲人看,走到这一步实在情非得已,如今慕凌辰就要喝下她亲手端给他的毒药,柳知默不敢面对这一幕。
只是良久,她都没有听到痛苦的呼救声,也没有奴才们的喊叫,屋中依然寂静的落针可闻,柳知默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正碰上慕凌辰的目光。柳知默心中一抖,又连忙低下头去,刚才那一瞥,她在慕凌辰的眼中看到了杀意。虽然不过是匆匆一瞥,但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周围的氛围开始变得紧张,人在自己的生命真正受到威胁的时候是有感应的能力的,柳知默此刻就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紧张。
短时间的寂静过后,慕凌辰放下了手中的汤,听到碗碰到桌子发出的声音后,柳知默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紧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轻松。
慕凌辰看她依旧不说话,从座位上走下来,问道:“默儿,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柳知默依旧是沉默不语。
“看来你不想告诉我。”慕凌辰说道:“今日太医院来报,说你去拿了朱砂。”
柳知默听到他的话,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甚至没有丝毫的惊讶,他是皇上,向来功于心计,即便他喜欢自己,也不可能放松对自己的警惕,看看这凤阳宫的下人就知道了,满满一宫的下人,全部都是他的眼线,他想知道的事情,自己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我如果没有猜错,朱砂你用到了这碗汤里面吧?”慕凌辰继续疏导哦啊。
“皇上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来问我。”更何必做出这样一场戏,显得自己像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你知道吗,即便朕早就知道你拿了朱砂,朕还是想喝下你亲自端给朕的这碗汤,因为朕始终在自欺欺人,以为你终究不会杀了朕。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如此狠心。”慕凌辰苦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为你弑父杀兄,夺得皇位,只为让你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又不顾众人反对,天下人议论,让你成为皇后,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我甚至想立他为太子,我哪点做的还不够好,哪一点对不起你,让你不惜一碗参汤毒死我?”慕凌辰越说越激动,将桌子上的汤狠狠地摔在地上,屋里面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他说完,柳知默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是个傻子,可以任由你摆布?你为了登上今日的皇位杀了自己的兄长,我的表哥,害死了皇上,关押了王爷,哪一点是为了我?你自己希图皇位,又何必拿我做借口,为你的弑父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举找一个完美的遮羞布?你说你喜欢我,是为了我,但是我是王爷的侧妃,你将王爷关押在大牢之中,拿他和煊儿的性命逼我做皇后,哪一点又是为了我?你说你想将煊儿立为太子。”柳知默讽刺地笑道:“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呢?你自己扪心自问,可曾真正想过传位给煊儿?”
“原来你要毒死我,是觉得我不会立煊儿为太子,我现在就可以下旨。”慕凌辰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柳知默打断了。
“即便你现在将皇位传给煊儿,也不能减少我对你的恨意。你的自以为是,破坏了我原本平静的一生,是你让我一生都活在愧疚痛苦之中,我这一生,只会恨你,永远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她仿佛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既然如今你都知道了,不如给我个干脆。”
“你想死?”慕凌辰怒吼。“我费尽心机让你活,如今你竟然跟我说你想死?”
“我这一生,对不起王爷,是我让他不得皇上和太后喜欢,也是我害的他被关押在大牢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对我还有半点儿情分,如果你还顾念一丝你们的兄弟情谊,在我死了之后,也给王爷一个痛快吧,算我最后求你。”
“为什么你想的永远都是他?”慕凌辰打发怒火,手边的东西已经被他摔的七零八碎,他仿佛还不能消火,脚边的凳子也被他狠狠地举起来摔在地上,似乎之后这样才能平息他如今的怒火。
“七岁那年,你进宫丢了手帕,在路上哭,是我帮你找了回来,但是你刚刚停止了哭泣,就去找了慕清辰;十岁,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偶然发现皇后和太后的秘密,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姑母被两人毒死在眼前,我当时也怕的发抖,但是怕你哭出声来被太后他们发现,将自己的胳膊塞进你的口中,你当时咬的牙印,现在都还在,可是你还是与他定了婚约;再后来太后出面,不许他娶你做正妻,你宁愿做他的侧妃,甚至被逼着喝药不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也愿意跟着他,而我呢,我为了让你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众人面前,不必躲在小小的院子里不敢出门,时刻害怕丢掉自己的性命,我杀了自己的父皇和兄长,我难道就没有心痛过吗?我费尽心机,百般筹谋,自以为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火车那个?柳知默,做人不能太过得寸进尺。”这是慕凌辰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他说的又急又快,但是却丝毫没有停顿,想来这些话在他心中也已经憋了许久了,他对柳知默这样好,她却并不领情,想来他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过怨恨。
这些话从一个皇帝的口中说出来,多少是有些感人的,只是在一个对他无意,甚至只有怨恨的人听来,这些话不仅毫无意义,只会让她更加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计谋。
柳知默听了他的话并不感动,只是冷冷地听他说完,才冷静地说道:“你不必事事都算到我头上,如今事已至此,想要怎样随你。”
慕凌辰显然看出自己的话没有让柳知默回心转意,她依然固执地恨他,要离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凌辰也真的动了气,如果说刚才说那样一番话是因为他自以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申请可以打动柳知默,如今就是真正的失望了。一个人若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失败太多次,就会彻底绝望,要么伤害自己,要么摧毁他人。
慕凌辰冷笑道:“既然如此,慕清辰的性命是留不得了。至于你”他看一眼依然无动于衷的柳知默,继续说道:“依然留在你的凤阳宫,无事不得出门。还有那个孩子,我会将他带走。”
听到他说煊儿,一直以来无动于衷的柳知默终于沉不住气了,冲着他喊道:“那是我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将他带走。”
“你的孩子?”慕凌辰低下头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疏导哦啊:“别忘了,那是皇后与朕的孩子,你说我能不能将他带走。今日回去我会下旨,皇后凤体染恙,需要静养,孩子暂且交由淑妃抚养。怎么样,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了?”
看着柳知默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慕凌辰又补充道:“哦,对了,关在凤阳宫的时候,皇后可千万别寻死,不说嫔妃自裁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将连累与你毫无关系的李家,就是煊儿,朕也会送他下去陪你的。”
柳知默似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慕凌辰笑道:“你忘了?你刚才还说我是弑父杀君,十恶不赦的人,如今杀跟我毫无关系的李家和一个孩子有什么难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死?”柳知默仿佛已经认命了一般,低下了头,只是无奈地问他。
慕凌辰看着她低下的头,没有回答她,看了她许久,终究走出了凤阳宫。
自此以后,凤阳宫,历代皇后居所,无事从不开门,就连皇后的儿子,当今皇上的嫡长子也交给了淑妃抚养,皇后尚在,皇后之子却交由妃子抚养,这在前朝是从未有过之事,消息一出,满朝哗然。不同意者有之,奏折堆满了皇帝的案桌;暗自揣测皇后触怒了龙颜,连带着皇后之子也不被皇上待见,以后绝无上位的可能的揣测也不少。朝堂之上,为这件事翻来覆去吵了一月有余,慕凌辰也不管,任由他们去吵,却只是谁的也不听,等它们发现皇帝的命令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时候,这些大臣也就不再争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日之后,皇上身边的人来到凤阳宫传消息,端王已经死在牢中。
大概是早就知道了这一次王爷是必死无疑,柳知默接到消息的时候竟然没有大哭一场,她静静地坐着,听来传话的小公公说完,点了点头,示意白芍送一送他,这一切做的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等到小公公出去之后,青莲到底是不放心,红着眼睛劝柳知默:“姑娘,这原也是早知道的事了,你也别太过伤心。历代改朝换代,哪有留下当初与自己争夺皇位的兄弟的性命的,如今王爷才去,已经是多活了些时日了。姑娘想象煊儿,那孩子还小,不过三岁多,姑娘要为他着想啊。”
只是她劝了半天,柳知默也不见动静,青莲不放心,连忙过去拉了柳知默的手,果然触手冰凉一片,青莲不敢大意,连忙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好歹说句话。”
柳知默依旧没有作声,但是却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没有听到她说话,但是看到她有反应,青莲也就放心多了。
她自己听到消息之后也是悲痛万分,但是为姑娘着想,不敢再她面前哭,只是还是红了眼睛,好容易等到白芍送公公回来,青莲连忙让她看着白芍,自己下去一会儿,她怕待会倒是自己忍不住先哭了起来,临走之前仔细叮嘱,千万要看好柳知默,绝对不能让她做什么傻事。
当日慕凌辰与柳知默说话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出去了,所以并不知道,即便是没有人看着,柳知默也不会轻易做傻事的。
青莲不知道那一日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瓷碗摔碎的声音,然后就是桌子,椅子都摔倒的声音,皇上有命令,所有人都不许进去,不论听到什么声音,所以当时她与白芍在外面担心的要死,知道姑娘这是又惹怒了皇上,但是之前皇上来,姑娘也是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的,皇上可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如今听着里面的动静,青莲生怕姑娘吃亏,很想不顾皇上的命令冲进去看看,却被门口的侍卫和太监拦的死死的,直到皇上出来,她才能进去。
她等皇上离开,连忙冲进屋里,看到的就是坐在地上的柳知默,满地的碎瓷片,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桌椅,就连烧着的香炉也被踢到在地上,依旧冒着点点火星,就在姑娘的衣裙处烧着,青莲连忙过去要将她扶起来,但是柳知默却仿佛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瘫坐在那里,任凭青莲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眼看着一时半会儿无法让她起来,青莲怕那火星烧了她的裙子,酿成火灾,只好先让白芍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如今姑娘这个样子是不能见外人的,青莲不敢让他们进来,只说是皇后已经歇息了,不想让人打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九儿感激不尽,顺着掌柜指的方向看了看,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本来就是侧身对着自己,又有满脸的胡子遮掩,根本看不清楚长相,而且看他这身材,魁梧有力,倒是不像做生意的,更像是练武之人。
九儿问掌柜:“不知这位兄台做的是什么生意?”
“你说他呀。”掌柜笑道:“贩马的,在这边来回走了十多年了,你尽管放心,那受门的都认识他,不会仔细搜查他的。”
九儿点头,又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等到傍晚,集市快要关闭的时候,九儿回到了客栈,等着早上看到的那人来带自己出城门去,客栈老板果然没有食言,他等了不多会儿,那人就进来了,径直走到掌柜面前,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九儿,说道:“这就是你要我带出去的那个人?”
掌柜点头,九儿连忙笑道:“劳烦兄台帮忙。”
听到九儿说话,他转过头来看着九儿:“扬州人?”
“兄台去过扬州?”九儿有些惊讶。
“去倒是没有去过,不过跟扬州人打过交道,听你口音跟他很像。”那人说道。
九儿点头,也没有继续再问。
跟掌柜说了一声,九儿便跟着他离开了。
他让九儿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服,问他:“会骑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儿点头。
他牵出一匹马来给九儿:“客栈老板让我带你出去,所以我留了一个伙计在城内,你就扮做牵马的伙计吧。”
九儿点头,接过了他手中的缰绳。
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口,九儿远远地看到门口守城的人,连忙将头深深地低了下来。虽说最近几年北境逐渐安稳起来,戎族与汉族也开放了集市,北境百姓过的也算安定,但是九儿知道,北境向来是历代皇帝的心头大患,但凡有机会,一定要赶尽杀绝,以绝后患的,如今之所以暂得和平,不过是因为几年前,当今皇帝夺得皇位,内部不稳,一直以来镇守北境的黄将军是太子一派,当今皇帝上位,黄将军自然不能幸免于难。皇帝雷霆手段,但凡不是自己一派的人,不是死就是流放,如今朝廷正是缺人的时候,根本没有可用的大将,所以暂时北境不能乱,皇帝才会暂时与戎族休战,但是这样的和平注定是不会长久的,戎族趁火打劫,知道朝廷内忧外患,便狮子大开口,让朝廷开放互市不说,还要每年给他们赏赐百万黄金,说是赏赐,不过是知道如今的朝廷不能对他用兵,所以多要一点儿是一点。
但是当今皇上明显不是能任由被人要挟的人,这几年朝廷内部该平叛的已经清算的差不多了,谁都知道皇上这就要对北境用兵,戎族必定也知道,恐怕这样的太平日子,北境的老百姓过不了多久了。
所以如今城门的关卡自然是查的越来越严,即便那掌柜给九儿打了包票,他也丝毫不敢大意,经过城门时,一直低着头,侧着脸,对着马,检查的人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何况如今正是散市的时候,所以要出去的人多,才能让九儿蒙混过关。
出了城门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在这沙漠之中开出一条小路来,供来往的人行走,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烟。这不是九儿第一次出关了,所以对这样的景象并不是特别惊奇。
但是苏锦和银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时,着实有些惊叹,即便当时的他们已经被绑在了马车之中,也无法掩饰苏锦对如此壮阔的景色的赞叹。当时正值日落,烧的火红的太阳慢慢的融化,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终于彻底融化成一片红色,耀眼夺目,披在大地上,便是再好的织工也织不出如此美丽的绸缎。
苏锦感叹的时候,银杏真是哭笑不得,虽说他们是被人绑走,连绑他们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但是这人对他们倒还算是不错,除去绑着他们的手脚,并没有在别的地方虐待他们,刚出城门不久,就将堵住他们之嘴的布条拿了下来,所以现在银杏对着苏锦说道:“姑娘,您怎么还有心思欣赏什么风景?咱们连是谁绑的咱们都不知道,又是孤身在北境,就是被人杀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苏锦听了她的话,仿佛觉得很有道理一般地点了点头。
银杏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姑娘,知道我说的对,您还不快些想想办法?”
苏锦笑道:‘稍安勿躁。你看他们虽然绑了我们,却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说明不是想要我们的性命,不然现在我们两个已经没命了。’银杏看着车帘外一望无际的沙漠,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在这样一个地方若是杀了人,藏在沙漠之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他们这是要带着我们出城去,出了城门,接下来你觉得他们会带我们去哪里?”苏锦继续说道。
银杏略微一想便知道了:“出了城门就是戎族的地盘,现在马车还在行走,应该是想把我们带到那里。”
苏锦点头:“他们费尽心机抓走我们两个,带到戎族去,又不要我们的性命,肯定是另有所图。”
银杏无奈:“自然是另有所图,只是我听说戎族经常贩卖人口,将人插上草标,变卖为奴隶,姑娘就不担心他们会把我们当成奴隶卖掉吗?”
苏锦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想是不会,一般这种人贩子不会只绑我们两个,但是一路走来,除了我们两个并没有别人。’
“那他们是想做什么?”银杏问道。她心中慌的很,第一次被人绑住手脚带走,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连个求救的人都找不到。
苏锦很是迅速地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总归是会知道的,等着吧。’
马车一路前行,苏锦觉得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她才通过车帘看到了稀稀落落的几个帐篷,但是马车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苏锦除去透过灯光可以辨别出几座帐篷之外,根本看不清远处还有什么,她徒劳地放下了车帘,心中叹了口气。其实银杏着急,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不明身份的人竟然如此轻易地绑走了自己,有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是被绑走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自己,她只能祈祷这些绑走自己的人所提的要求是自己能够达成的,不然自己和银杏的孝名可能就交代在他们手里了。
方才她安慰银杏说,因为被绑的只有他们两个,所以应该不是人贩子绑了他们去当做奴隶卖出去,但其实她心中也在打鼓,因为除去把自己当奴隶卖出去,苏锦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折的。
无论如何,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自己大概也就会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了。
马车继续前行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苏锦正想掀开车帘看一看外面的情景,马车前面的帘子已经被人掀开了。
一张年轻却刻薄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马车内火烛昏暗,不能完全看清他的容貌,但是从大致轮廓来看,便知道这不是汉族人。他看了她与银杏一眼,冷冷地说道:‘下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锦一看他就是一个狠角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就要丧命与此,所以半点儿也不敢耽搁,他刚说完,便手脚并用地挪到了车门口,只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根本不可能下马车,所以到了车门口之后,苏锦停住了,她要想下去,除非从车上面滚下去,但是她不知道下面情况如何,所以不敢轻易尝试这种方式,她抬起头来看着在下面站着的人,低声说道:“我没有办法下去。”
那人仿佛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看了苏锦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直接伸手将她从马车上拉了下来。苏锦本来以为他会为自己解开脚上的绳子,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粗鲁地将她拽了下来,苏锦借着他的力气滚落下来,跌落在马车下面,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滚下来,苏锦摸着好像是扭到了的脚踝想着。银杏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被他拉了下来,只是她看到苏锦的遭遇便早已有了准备,所以在他拉她下车的时候,借了他的力量让自己平安落地。
苏锦刚才大概是真的扭到了脚踝,所以在他催促她们两个跟着往前走的时候,苏锦尝试了一下,没有站起来,反倒是疼的她倒吸凉气。银杏心细,发现了她的异样,打算去扶着她,但是同样被捆着双手双脚的银杏自己走起来都十分费劲,只能蹦着往前走,有哪里来的力气扶苏锦呢。
若是能走还好,但现在只能往前蹦着走,苏锦每一次抬脚再落地都是钻心的疼,刚走了两步,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在再一次落地的时候,直接倒在了地上,前面的人听到动静,不耐烦地回头看她一眼,看到苏锦倒在地上,以为她在耍什么花样,所以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最好别耍花样,乖乖地往前走。”
“不是啊,姑娘她脚踝扭到了,这样绑着双脚根本没法儿往前走啊。”银杏连忙疏导哦啊。
苏锦倒在地上,疼的冷汗直冒,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看了银杏一眼,又看向依旧倒在地上的苏锦,好像在考量她到底是不是装的,看了许久,他才来到苏锦面前,提着手中的灯照了照苏锦的面孔,看到的是一张惨白的小脸,鬓边都已经打湿了,额头上也布满了水珠,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他才动手为苏锦解开了脚上的绳索,但是手上的依然没有解开,然后又走到银杏面前将她脚上的绳子也解开:“扶着她,别想着逃跑,除非你想看着死。”
银杏连忙点头,等他解开绳子便连忙来到苏锦身边,蹲下来看了看苏锦的脚踝,红肿一片,银杏心疼的差点儿落泪,两只手一起用力将苏锦搀扶起来,为了让苏锦少用些力气,免得脚上的伤更严重,银杏几乎是用半边身子将苏锦扛在自己的身上,负重前行,自然更是缓慢,前面那人明显不耐烦,几次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但是银杏只假装不知道,低着头半抱着苏锦往前走。
苏锦没有想到他们的马车停下的地方周围根本看不到任何帐篷,前面那人带着他们走了好久,在苏锦看来,仿佛是一百年那样久,他们终于看见了烛火,这一次的火光比之前见到的都要明亮,苏锦仔细辨认,发现那是一条路,两边点亮了烛火,连成两条线,所以才能如此明亮,在路的尽头,有一个大大的帐篷,苏锦想那大概就是今日自己要去的地方了。
还没有踏上那条路,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不知在跟什么人说着什么,苏锦感觉到前面有一团黑影,但是她本来疼的就已经是意识模糊了,更何况她跟前面的人隔的这样远,又没有光,所以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听到低低的仿佛说话的声音,苏锦还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但她不知道那人是谁。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人又开始继续前行了,不多会儿,他们就踏上了那条烛火照的通明的路,这次苏锦看清楚了,路的两边不仅有烛火,还有人,差不多每隔十步就有一个人,站在路的两边,他们一律穿着露着一条胳膊的大裘,典型的戎族人的外貌,在苏锦和银杏经过他们的时候,虽然依然保持着笔直的站姿,但是却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苏锦和银杏,有些知道一点儿内情的人在想,军师说的可以助戎族取得北境胜利的人竟然是两个女子,而且还是两个如此瘦弱的女子,他们心中对军师的说法开始怀疑起来。这样两个人既不能上场打仗,看起来也不像军师那样聪明绝顶,能帮上他们什么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然苏锦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是个子娇小,一点儿不像戎族的女人,以膀大腰粗,强壮似男人才为美。其实这也是因为戎族居住的地方气候实在恶劣,就算是正常年份,也不见得能保证全族人的温饱,若是遇到气候恶化,那更是成千上万的人会饿死,所以戎族才不断地发动北境的战争,他们不过是想抢掠一番而已。因为这样恶劣的条件,是没有资格选择男子还是女子活下来的,只要能活下来,在戎族内就要有自己的价值,所以女子所做的并不比男子少,同样,女子的地位也不比男子更低,因为这里条件恶劣,要尽可能的保证有更多的孩子生下来,所以普通人是不允许三妻四妾的,只有大王才可以拥有多个女人。之前戎族发动北境战争是为了解燃眉之急,但是这一次,戎族并没有遭遇饥荒,之所以要发动战争,是因为这位新上位的大王,他从小便立下宏愿,一定要踏平北境,将北境三城变成戎族的永久居所,从此摆脱那种居无定所,总是为食物发愁的日子。
新大王登基不过两年,北境战争也已经筹划了两年,但是戎族到底是人少,兵器也落后,仗着自己马上功夫好,千里奔袭还是有些胜算的,若想直接拿下三座城池,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几天之前军师献计,说自己有办法助大王取得这次战争的胜利,只需要借助一个人即可,这些日子他们这些知道消息的都在想军师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他长的什么样子,有什么本事能让一直以来眼高于顶的军师说出只要有他在便可以取得胜利这样的话。他们揣测了这许多日子,今日军师说时机已到,今天一定将那人带到大王面前,所以他们都在翘首等着军师说的那个人呢,没想到最后等到的竟然是两个瘦弱的姑娘,本来燃起的信心瞬间消失殆尽,甚至有人开始心里犯嘀咕,军师不会是故意蒙骗大王的吧,看他求胜心切,所以找来这么两个女子来蒙骗大王。
苏锦和银杏一路走来,自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只知道脚下的这条路看着不算长,如今走起来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即便是整个身子都几乎靠在了银杏的身上,苏锦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就在她觉得再走下去,自己就要晕倒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帐篷,这帐篷比自己在远处看时要大的多。苏锦还没来得及细看,银杏便已经拖着她走进了帐篷。
苏锦刚进来便听到前面那人的声音:“哈扎见过大王,军师好。”
苏锦听到他的话忍者疼痛努力地抬起头来,想看看前面坐着的大王长的什么样子。
在正前方的座椅上端坐着一个大约三十岁的魁梧男子,与外面的人不同的是,他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袍,满脸络腮胡子遮去了半边容貌,只有一双眼睛在这张脸上显得格外清晰和锐利,苏锦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打量着苏锦,看到苏锦盯着他的时候,饶有兴味地转过头去看着前面那人说道:“哈扎将军,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又看向站立在自己身侧的军师问道:“军师,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助我取得成功的人?不过是两个弱女子而已。”他语气中颇为不屑。
“大王不要着急。”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本来已经低下头的苏锦忍不住又将头抬起来,在这样一个地方听到这样的声音,明显不合时宜,果然她顺着声音找寻过去,看到在那所谓的大王身侧还站着一个人,他一身灰色的布衫,长身玉立,手中持着一把折扇,并没有打开,只是松松地拿在手里,仿佛一点儿都不在意手中的扇子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掉下去一般,他的脸也如他的声音一般温润,看起来就让人如沐春风,按说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应该很显眼才对,但是刚才苏锦看那大王的时候,竟然忽略了他,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才看到他。
看着他的相貌和打扮,苏锦猜他必定是汉族人,只是刚才听他们的称呼,他似乎是这里的军师,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汉族人,最终会做了戎族的军师。
苏锦心中正在暗自揣测,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虽然不能直接助大王得到胜利,但只要有她在,那个能帮助大王的人自然会心甘情愿帮大王。”他说完冲着大王弯腰下拜。
只是那大王应该是还不十分相信:“军师,本王一向听你的,只是你今日带来的两个女子实在无法让本王相信。”
虽然他们在讨论的人就是苏锦,但是苏锦却不明就里,大概听出来是他们要借自己帮他们找一个人,但是他们要找的到底是谁,又要做什么事,苏锦一概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在苏锦绞尽脑汁想自己认识的人之中可能会与戎族有牵扯的人的时候,军师已经从上面走了下来,他径直来到苏锦身边,不过是看了一眼苏锦苍白的脸便说道:‘得罪了,苏姑娘。’说着他便动起手来,伸手取下了她挂在腰间的香囊,苏锦不明所以,他打开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失望,将香囊丢给了苏锦,又看向她,说道:‘得罪。’便要将手伸向苏锦胸前。
苏锦吓得后退一步,也顾不上疼痛了,退了一步暂时躲开了他伸出来的手之后,苏锦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连上面的人也看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了,大王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军师这是要做什么?’虽然他说这个女子可以帮她取得胜利,但她毕竟是个女子,他这样当面去她怀里取东西实在说不过去,何况他向来听说汉族女人规矩大,若是被陌生男子碰一下手都是没有脸面的,所以他不能不出声询问他的军师。
他听到大王的话回过头来,弯下腰说道:“我给大王看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就在苏姑娘的身上。”
“哦?是什么?”
“苏姑娘,你若是不想让我亲自来取,便自己拿出来最好。”军师看着她说道:“我要的是李家的令牌。”
听到他说李家令牌,苏锦瞬间明了,原来他们要找的人事李玉书,只是还不知道他们找李玉书是做什么。李玉书一介商人,即便如今做了扬州知府,也算不得什么大官,更何况他远在千里之外,苏锦不知道他们找李玉书是为何。
但是眼看着他的手又要伸到自己胸前,苏锦为了避免被他搜身,不得不拿出藏在怀里的李家令牌,递给他。
他笑着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说道:“李家令牌果然名不虚传,古拙朴实,是李家一贯的作风。”说着他将手中的令牌送到大王的面前:“大王请看,这就是闻名天下的李家令牌。”
大王接过他恭敬地捧着的令牌拿在手里,随意地看了看:“本王听说过李家,传闻中富可敌国,只是他再富有,也不过是一介商人,如何能帮上我?”对于这样的大事军师竟然说一个商人可以帮自己,他是十分不相信的。
看大王不相信他,军师也不着急,慢慢地解释道:“世人觊觎李家令牌,多是贪图李家财产,却并不知道比那财产更宝贵的乃是李玉书本人。传闻此人有麒麟之才,素手搅动朝堂,汉族当今皇上能顺利登基少不了他在背后筹谋,大王如果能得到这样的人相助,还怕不能得北境三城吗?更何况,李家的财产对大王来说也是一个助力。”说完他深深下拜。
苏锦很是瞧不上他的样子,明明是一个汉人,对着戎族的大王却如此恭敬,殷勤地让人觉得过分,但是他却偏偏又穿着汉族的衣服,按照汉人的习惯打扮,苏锦看着只觉得此人装模作样,言行实在令人作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听了他说的话,大王已经信了七八分,看着苏锦的眼中也带了更多的探究:“只是军师要找李玉书为何将这两人带来?”
“李玉书有才,但想来不会心甘情愿为大王所用,此人,”他忽然伸手指向苏锦:“乃是李玉书最重要之人,有她在手,不怕李玉书不乖乖听命。”
苏锦嗤笑。
上面的人听到她的笑声问道:“你笑什么?”
苏锦笑道:“我笑这位军师信口开河,蒙骗大王,也笑大王实在太过天真,竟然听信军师一面之词,认定我一个弱女子可以帮你们带来李玉书,甚至让他肯乖乖听命与你们。”
大王听完苏锦的话明显变得疑惑起来,看着军师。
军师看苏锦一眼,走到她面前笑道:“苏姑娘,莫要妄自菲薄,你怀揣李家令牌,这令牌李家一共只有三块,一块在上一代家主手里,一块在李玉书手里,另一块在他的管事手里,而苏姑娘你手里的这一块。”他将令牌拿起来放在苏锦面前,苏锦看也不看,他继续说道:“可是李玉书的那一块,他将自己的令牌交给你,足以证明你们关系匪浅,若是听说你有难,你说他会不会来找你,会不会听话?更何况,他派了自己最信任的管事一路跟着你到北境,苏姑娘可别小瞧了自己。”
他刚开始说的那些苏锦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所以在他说的时候,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直到他说李玉书派了人一路跟着她的时候,苏锦的神色才微微变化,她心中自然吃惊,一路走来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有一个人跟着自己,也难怪自己走在路上被人轻而易举地就绑来了这里。
只是她很快地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依旧表现出嘲讽的样子。
但是军师的话明显让大王感兴趣了,问道:“哈扎将军,你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可看到那个跟着她的人了?”
自从进入帐篷几乎没有说过话的哈扎说道:“见过,那人一直跟着她,我们是找人引他前去才顺利将人带回来的。”
军师冲他笑了笑,但是哈扎却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正好碰上了看着他的苏锦,苏锦看着他的神色觉得有些奇怪,若是真像他们所说,抓到了自己,李玉书就会乖乖就范,帮助他们做一件事,那抓住自己的哈扎明显是功臣,但是他看起来却似乎并不高兴,而且是十分不高兴,苏锦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他说完,大王明显已经完全相信了军师所说,根本没给苏锦辩白的机会,便要将人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
苏锦眼看着自己没有逃脱的希望,在被带出去之前,说道:“你们抓我来既然是想找李玉书帮忙,又知道我对李玉书十分重要,若是他来到这里看到我十分狼狈恐怕不能尽心尽力。”
“那以苏姑娘看呢?”军师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苏锦继续说道:“我方才下马车的时候扭伤了脚踝,如今红肿一片,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会落下病根,还请大王派个大夫来为我诊治。”
苏锦说话的时候看向站在一边的哈扎,大王和军师听她说完也看向他。
哈扎明知道她这是在变相地告自己的状,偏偏还不能说什么,自然气闷。
苏锦可管不了他怎么想,虽然现在不必走动,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但是那么长一段路走下来,自己的脚踝已经肿的更厉害了,如今即便是不动,也能感觉到从脚踝传来的阵阵如针刺一般的疼痛,她并不是夸张,若是他们不管不问,任由她拖着这双受伤的脚踝下去,恐怕等到李玉书来的时候,她的脚都要保不住了。
军师在大王的授意下来到苏锦身边,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动手,只是蹲在她身边让她露出脚踝来看了看,冲着大王点了点头,大王便说道:“既然如此,苏姑娘也算是咱们的贵客了,带下去好好地照顾,找个大夫替她看看脚伤。”
哈扎来到苏锦身边,正想再将她随手拎起来,又忽然想起刚才大王说的话,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苏锦依然坐在地上。
大王看她始终不动,盯着她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快帮苏姑娘把绳子解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苏锦的脚踝痛的站不起来,所以她一直是坐在地上的,哈扎要替她解开绳子,只好也蹲在她身边,替她把绳子解开。
但是解开之后,苏锦依然不动。
哈扎明显不耐烦了,他看着苏锦皱眉:“为何还不起来?”
苏锦看着他说道:“我脚疼的厉害,站不起来。”
“哈扎将军,将苏姑娘送回去。”军师说道。
哈扎虽然不耐烦,但是看起来虽然他们两个一个是军师一个是将军,因为军师得大王的信任,所以就连哈扎也不得不听他的话。
他又重新蹲在苏锦身边,伸出手来,示意苏锦拉住她。
但是苏锦看着伸过来的手,想起刚才他一把将自己拉下马车的情形,心中不停地打鼓,并不敢再让他扶着自己。
哈扎却已经不耐烦了,看着苏锦半天没有动静,干脆主动伸手拉住苏锦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虽然动作依然粗鲁,但是他力气大,苏锦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自己根本不用费力气,脚步几乎是悬空的状态,虽然一动依然是疼的厉害,但比她自己走着,或者让银杏扶着的时候要好多了,所以虽然他脸色不大好看,动作也十分粗鲁,走的也十分快,苏锦依然很是感激他。
哈扎带着她出了这个帐篷,绕到了后面一个略微小一些的帐篷,比起刚才那个里面灯火通明来说,这个帐篷可是显得寒酸的多了,里面不过点着几支蜡烛,勉强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形:帐篷真的很小,一眼就可以看清里面的布置,在角落里面有一张小床,正对着帐篷开口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类似于榻的东西,再旁边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个银色的盆,旁边有一个桶,这就是这个帐篷里面几乎所有的东西了,但即便是这样,帐篷也并不显得宽敞,可知这帐篷是怎样小了。
只是苏锦是被人家绑来的,说是好好招待,也不可能真的将自己当做贵客一般照顾,能给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栖身之所,苏锦已经觉得很是满足了。
只是她脚上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对着这个将她送到榻上就要离开的人说:“哈扎将军?不知大夫什么时候过来?”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很是不耐烦,想来是不相信军师所说,所以苏锦很怕他故意忘记给自己找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走到帐篷口的他回头看了苏锦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依旧掀开帘子便出去了。
苏锦看着他的背影在身后徒劳地喊着:“哈扎将军?”
却依然没有传来回答的声音。
苏锦只好泄气地坐在榻上,心里想着今日恐怕不能见到大夫了,也不知道之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的大王或者军师,好歹还能求一求他们。
苏锦想看一看自己的脚踝现在怎么样了,想抬起脚来,但是刚一动,便疼的她忍不住“嘶”了一声,银杏听到声音,连忙来到苏锦身边,蹲下身子来,替她将鞋子小心地脱掉,她略微一动,苏锦便觉得痛的难以忍受,脚踝因为红肿,已经卡在了鞋子上,尽管银杏已经十分小心了,苏锦还是疼的直冒冷汗,等到她将袜子也脱下来的时候,苏锦已经疼的浑身都是汗水。银杏看着她高高鼓起的脚踝,也是忍不住要落泪,苏锦在她帮自己脱下鞋袜之后瞄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她总觉得看了之后觉得更疼了。
银杏看着觉得这样下去根本不行,便说道:“姑娘,我去替你找个大夫吧。这样怎么行呢,肿的这么厉害,如果今天不敷药的话,明天肯定是不能下地的。”
苏锦无奈地说道:“只是你去哪里找大夫呢?”已经这会儿了,恐怕他们的大王和军师都已经睡了,即便没有睡,银杏也不见得就能见到他们,刚才从大王的帐里走到这里的时候,苏锦已经留意过了,这一路上几乎十步便有一个士兵,想来她们的帐篷门口如今也有士兵把守,银杏怎么可能随意出入呢。
所以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等明日再说吧。”
“只是姑娘你的脚,等到明日只怕肿的要更厉害了。”银杏很是担心。
苏锦无奈笑笑:‘咱们是被人家绑来做人质的,难免会受点儿苦。好了,你快些把床收拾收拾,我瞧着这帐篷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住的,不是十分干净,收拾好了,咱们就先睡下吧,大概等睡着了,也就不疼了。’
银杏看看苏锦,再看看角落里那张看起来就又脏又乱的床,叹了口气,走到床前面,先把上面的单子全部撤掉,又从榻上拿了相对来说还算干净的一块毯子垫在下面,将苏锦扶了过去,说道:“姑娘,这些东西太脏了,你先将就着用一晚,衣服就先别脱了,明天我看看能不能找他们拿些干净的,或者清洗一下。”
苏锦点头:“没事,能睡就行了。”她现在是又疼又累,就想直接躺下,虽然床脏的让她在躺下的时候实在是犹豫,最后还是在银杏的帮助下躺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这床太小了,若是睡两个人根本翻不开身子,苏锦的脚踝又肿着,不能碰到,所以银杏在扶着她躺下之后,说自己要去那边榻上休息的时候,苏锦最终点了点头。
只是银杏刚离开床前,便看到那个离开的哈扎进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箱子的人。
银杏连忙过去问道:“哈扎将军带了大夫来给姑娘看病吗?”
哈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道:“她在哪里?”
“姑娘疼的厉害,以为将军你不会回来了,所以先躺下了。”
哈扎听到银杏的话往床那边看过去,果然苏锦正平躺在床上,她听到了声音,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起来,所以叫到:“银杏,过来帮我一把。”
银杏听到苏锦的声音连忙跑过去,扶着苏锦起来,她正想扶苏锦坐到榻上的时候,本来在她身后的哈扎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几乎拎了起来,脚不沾地地到了榻那边,哈扎将她放在榻上,才对着一直站在榻旁边的人说道:“大夫,你看看她的脚伤。”
被他称作大夫的人看起来也像是汉人模样,年纪很大了,消瘦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只是身子依然站的笔直,并没有老年人常见的那种佝偻之态,肩上背着一个箱子,想来里面装着他行医看病的时候用的东西。
他听到哈扎的话之后上前到了苏锦面前,苏锦连忙冲他点头笑了笑,他看了苏锦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银杏拿一支蜡烛过来替他照着,这里烛火昏暗,他又年纪老迈,想来是看不清楚苏锦的状况,所以要借助烛火。
他蹲下来凑着烛光仔细看了看苏锦的脚,沉默着将一直背在肩上的医箱放了下来,医箱打开,苏锦凑着昏暗的烛光看了一眼,里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东西,只是她不能弯腰,所以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他很快从那一堆别人不可能准确找到东西的医箱里面翻出了几贴膏药递给苏锦:“清洗之后把这个贴上。”又从里面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瓶,依旧递给苏锦:“这个每日吃一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杏在旁边问:“大夫,这个是治什么的啊?”
大夫抬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银杏心中不满,这是什么大夫嘛,什么也不说,就给拿药,也不说是怎么样了,也不说这药是治什么的,谁能放心地吃啊。
她正想再说几句,却看到苏锦正冲着她摇头使眼色,银杏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但是心中依旧是不满意的,想着这里条件恶劣不说,就连大夫也是不靠谱的。
大概是看出银杏的不服气,大夫关上医箱,背着它站起来之后说道:“你若是不信我尽管去找别人。”
苏锦连忙说道:“大夫您误会了,银杏也是着急,才会问一问大夫,自然是信您的。”实在是他肯带一个大夫来替自己开药,苏锦心中已经是万分感谢了,哪还敢挑剔啊,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得他不高兴了,说不定以后真的就不会有人来替自己看了。
好在那大夫虽然面上不豫,冲着银杏冷哼一声便走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他之后,哈扎也跟着离开了,并没有再说过什么。
但是苏锦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还是对他带了大夫来替自己看病表示了感谢,只可惜人家好像并不是十分领情,听苏锦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银杏去那边看了看桶里还有些水,便先打了一盆端过来,小心地替苏锦清理了脚踝,又将那人带来的膏药贴了上去,只可惜贴的时候,苏锦觉得当真是钻心的疼,刚才不贴的时候还好,如今贴上倒仿佛更疼了,她心中也开始怀疑,该不会是给了自己假药吧,或者是一个庸医给自己乱开药。
只是现在是刚贴上,苏锦虽然心中嘀咕,当着银杏的面也没有说什么,不然以银杏的性子,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贴上那大夫给的药更疼了,银杏一定要闹起来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苏锦强忍着疼痛跟银杏说贴上之后果然觉得好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银杏对于膏药刚贴上就可以起到作用这件事表示怀疑,但是听到苏锦如此说,银杏还是高兴的很。
只是要找热水让苏锦吃药的时候又犯了难,原来这帐篷里面只有那一桶冷水,根本没有热水,也没有可以烧水的地方,苏锦说:“没事,你拿给我,我直接咽下去就好了。”这大晚上的又是找大夫又是要热水,很不像一个人质应该做的事。
但是银杏倒出一粒药丸来给苏锦看了看,大概有泡发的黄豆那么大,苏锦有些心慌了,这么大的药让她生吞下去还真是有些困难。
看着苏锦不说话了,银杏笑道:‘怎么了?姑娘刚才不是还说自己可以吞下去的吗?’
苏锦笑着说道:“好银杏,求求你去帮我端点儿热水来吧,我怕这药真的会噎死我。”
银杏笑着出了帐篷,看到门口果然两边分别站着两个人正守着帐篷呢,银杏冲着其中一个看起来还算憨厚的人笑道:‘这位大哥,我们姑娘要吃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弄点儿热水来?’
那人看了她一眼,本来没想说话的,军师交代了,让他们好好地看着这里面的人,绝对不可以让他们逃走,所以银杏跟他说话,他为了避免被牵连,自然是不想回答的,但是看在银杏好生哀求他,又长的美貌的份上,他还是指了指不远处说道:‘你往那边去,那里有热水。’
银杏听了连忙道谢,一路小跑过去。
只是到了他指的地方,银杏根本没有看到人影,只有一个帐篷在她的前面,银杏四处张望,附近确实只有这一个帐篷,而且里面还透出微弱的烛光,想来应该是有人的,说不定可以找他借一些热水。因为姑娘还在等着她拿热水回去吃药呢,所以银杏也不敢耽搁,鼓足了勇气掀开了帘子,只是刚掀开她就有些后悔了,正对面端坐着的就是那个哈扎将军。他应该也没有想到银杏回闯到这里来,所以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是明显楞了一下,接着便将自己手中的书随手放在了榻旁边的桌子上,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银杏本能地是想要退出去的,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就已经看到了她,所以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姑娘要吃药,但是帐篷里面没有热水,他们说这里可能有,所以我来借一些,不知道是哈扎将军您住在这里,打扰了。”说着银杏便想退出去。虽然为姑娘借热水是很重要,但是自己的小命也十分重要,这里借不到热水,总还可以去别的地方问一问,但是若是惹恼了他,自己恐怕小命不保,他们只说姑娘可以引诱李玉书前来,自己可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若是自己死了,可就没人可以照顾姑娘了,所以电光火石间,银杏觉得走为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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