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韶娅却在他说完后,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他回国,包括答应自己进入恒基,先做出几个好的项目,再从她这里探口风知道恒基最近的动向,然后慢慢侵蚀?
表面上是按她说的夺取恒基掌门人的位置,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想要给她致命的这一刀?
他回来压根就是为了毁掉她和雁齐,好和那贱丫头在一起!
邓韶娅越想越止不住怒意,站起身就往外走。徐子艺正在门口等得焦急,看见她出来正要上前便被邓韶娅瞪了一眼,紧接着就见她急匆匆离开。
徐子艺走回办公室,看着徐子维趴在扶手上,把玩白瓷茶杯的专注模样:“你说了什么?”
徐子维弯着腰,双手揣在裤袋,模样看上去像是随时打算捕食的猎豹:“只是说了一些她作为母亲该知道的事。”他说完慢慢直起身,还舒爽的吹了一记长口哨。
徐子艺看着他的背影,后背生出一丝寒意:“哥,你对简美凉还有想要的意思?”
徐子维往门口走的动作一顿,半晌嗤笑出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三亚的美女,个个比她招人疼。”
徐子艺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才放了心开口:“哥,那你别再对付池修。”她说完便被徐子维用冷冽的目光看过来,像是要将她拆开看清楚一般。
徐子艺吞咽了一口,声音讥讽:“他如今和简美凉天天耗在一起,美斯哥和简美凉固然是没有结果了。”
“当初的目的也达到了,过几天我会去找美斯哥,一切就结束了。”她语气很慢,没有多少欣喜也没有多少难过,却换来徐子维不间断的大笑声。
徐子维像是喝多了酒般,踉踉跄跄的走到徐子艺面前站定,修长的手指捧起啊她脸颊两侧定定的望着她:“我亲爱的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多情了?竟然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失职、我的失职。”
徐子艺咬着嘴唇迎着他目光浅笑了一会儿:“哥,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明白。”
徐子维不动也不反驳,只是紧紧盯着徐子艺的眼睛,没一会儿她便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这阵徐氏有些困难,维艺的事我还是先放放,到这边来处理。”
徐子艺说完便匆匆往接待室门口跑,还没等出门,徐子维不急不缓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有件事我想你能明白,现在这个时刻,顾家安危未定——无论是姓池还是姓顾,你想都不要想。”
徐子艺透过门缝看着他挺立的背影,嘴角嘲弄的笑了笑,一步步朝办公室走。
早料到会是这样,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该清醒一点。徐子维压根没想过要她和任何一个人一起。
对于他徐子维来讲,任何有可能损害徐家名誉的人,都不会被他列在考量范围之内
她看了看四周,忽然有点厌恶四周华丽而孤冷的装修,人真的会因为这些不实的东西而变得陌生。
搁以前、徐子维什么时候舍得让她得不到过?
初春的天气凉风瑟瑟,邓韶娅站在良景房产楼下,眼神紧紧盯着公司的招牌,像是要在上面生生看出个洞来。
门口的保安看不过眼,走上前语气不善:“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工作。”
邓韶娅声音很轻很低,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耸立的高楼:“你们公司的总裁,叫什么名字?”
“池修,这位阿姨最近没关注财经新闻吗?青年才俊。”保安说这话时,声音显得得意洋洋,完全没有看到面前中年女人惨白的脸色。
邓韶娅站在门口僵硬了好一会儿,转过身慢慢下楼。
事情发展到今天,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可最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她算计了周围所有的人,却独独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会为一个已经是别人妻子的女人而算计自己?
邓韶娅坐进车里还有些浑浑噩噩,司机在问她去哪,她脸色僵着,生硬的说:“去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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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莱是从是一个一天二十四小时经营的休闲酒吧,白天的时候客人并不多,池修怕简美凉晚上被SAO-扰,让她唱下午的班。杜河替简美凉安排了一个绵软的沙发座在台上,然后池修便扶着她走上去。简美凉坐好后便抬手去摸麦克风的位置。
杜河站在台下愣怔的看着她的动作,从方才简美凉进来就觉得她不对,现在这样看着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他下意识将目光看向池修,对方面色始终绷紧,替她安顿好,便被她推搡着下了台。
前奏已经缓缓放了出来,杜河走近池修,压低声音:“池哥,凉姐这是?”
池修没有回应只是抿着唇角看着台上的女人握着麦克低吟的模样。
这歌他再熟悉不过,戴佩妮04年的一首歌《怎样》。
……
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我们是不是还是深爱着对方
像开始时那样
握着手就算天快亮
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我们是不是还是隐瞒着对方
像结束时那样
明知道你没有错
还硬要我原谅
我不会原谅
我怎么原谅
随着她最后几声的轻声呢喃,池修只觉呼吸困难。他曾经听过无数遍的歌曲,想象着那是她向自己询问的语气,而如今站在这里,他竟然不知道,她这是在唱给谁听?他偏过头:“阿河,好好看着她,她现在是孕妇——安全重要。我晚上来接她。”他说完匆匆往楼梯口走。
杜河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台上的女人还和年少的时候一样,声音清透动人,无论是站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那一位,一曲结束便换来几位客人的掌声。这几年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张精致的小脸,怎么就变化成这样?
四点多的时候,几位学生模样的客人已经纷纷离去,临走前还不忘问她,是不是Amber。杜河上去拦,她却无所谓的笑笑,我是,眼睛出了小状况。对他们的唏嘘声视若无睹,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当人们都撤离,杜河走过去,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附近,声音尽量放平稳:“凉姐,你这孩子——”
“是我老公的,不是池修。你不要又展开你那点丰富的想象力——”她说着循着声音将脸偏到他一面:“还是说,如果不是池修,你就不打算收留我?”
明明就是看不见的人,杜河还是被她突然看过来的动作惊到,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可惜。”
他说着叹了口气:“你们曾经那么相爱来着——那你老公人在哪儿?怎么会是池哥陪着你。”
简美凉心里“咯噔”一声,这些日子似乎习惯了没有人再在她眼前提到那个人,突然这么来一句,还是让她心里翻涌着难受。真就那么突然消失了,一点痕迹也不留。她几乎都要分辨不清,顾美斯到底有没有来过她的生命里?
这样想着,垂下脑袋声音越来越低,只是匆匆的回复了一句:“我们离婚了。”便没有再开口讲话的意思。
简美凉的妊娠反应特别不明显,除了最初三个月反应厉害,最近几乎很少有呕吐的症状,定期检查的时候也会被李医生夸奖一番,还嘱咐她平时多运动多呼吸新鲜空气。池修对这样的生活也似乎越来越满意,偶尔还会提前下班跑来千莱听上几首,只是歌词尽量忽略不听。
也不知道是那几名大学生的功劳,还是杜河宣传的结果。
几个月下来,千莱下午的客流量与日俱增,连杜河都要感叹美女的吸引力了,他曾经可是在下午嚎的嗓子都要破了,也不见多几位。
来这里的有些是简美凉以前的铁杆粉,有些是新加入进来的新粉丝,休息日的时候还会像小型音乐会一样,在结束后吵着让简美凉签名。简美凉虽然偶尔打趣说我是一个瞎子,也红不起来了,要我的签名又不值钱。可还是会认真的在他们递过来的本子上签上名字,因为看不见,每签一份还会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