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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1 / 2)

>一刻,他也始终升不起分毫悔意。

这么想或许有些无赖,可比起那日所感受到的震颤和温暖,以及冱羽高潮后、那恍惚间更显勾人的明媚容色,那一拳和这五天来的冷遇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何况在经过那件事之后,冱羽气恼归气恼、冷淡归冷淡,对他的在意却是分毫不曾削减?他甚至能不时由青年的侧脸乃至脖颈瞧见几抹带着情欲意味的瑰色,而引起这些的,却正是他那日一时失控下的妄为。

冱羽气他枉顾自身的意愿出手轻薄,却并不憎恶那个行为本身。

即便彼此同为男子,冱羽……也不曾因为他的碰触、他的爱抚而感到恶心厌恶。

他的一时失控,换来的却是这样让人振奋的事实,自然更无了懊恼后悔的理由——就算一切能够重来,他,也必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就像他虽自责于伤了冱羽,却始终不曾后悔于图谋岭南之事那般。

默默地用尽了营养与「味道」兼具的午膳,对自个儿的「娇生惯养」有些感叹的流影谷少主取来随身带着的素帕——先头脏了还是冱羽亲自拿出去替他洗干净的——擦了擦手,不意却瞧见了背对着自个儿的青年有意无意向后觑着的目光,以及那清俊面容之上交错的懊恼与愧色。

知道对方多半是一方面气恼未休,一方面却又有些于心不安,西门晔心下怜意大起,与青年对上的眸中亦因而添上了几分柔色。

他相貌本就极为俊美,如今又一改平时冷峻地露出这样足称温柔的表情,饶是凌冱羽心下犹自腹诽不已,乍然见着仍不由得望出了神,更因那直对向自个儿的眸光而微微红了脸……足过了小半刻,自觉失态的青年才猛然回神,又气又怒地逼自己别开了视线。

他怎能如此轻易便受了西门晔蛊惑?虽说这五天来他也多多少少报了仇,可最关键的道歉却连一声都未曾听到,又岂能因这区区一个表情而原谅对方?

虽说……这样刻意维持着的冷漠,连他自个儿都觉得十分难然……

「冱羽。」

便在此际,熟悉的唤声响起,凌冱羽本能地回头望去,却见西门晔不知何时已起了身,竟就这么直直朝自个儿行了过来……这些天他一直刻意避着对方,眼见彼此的距离已由丈许缩短到数尺,那隐隐能感受到的气息与温暖瞬间挑勾起了数日前的记忆。若非他本就盘坐在地,只怕腰间陡然漫开的酥麻当场便会让他难堪地一阵踉跄。

可要他当着对方的面退避三舍,仍在气头上的青年也是万万不肯的。当下只是微微低头借垂落的刘海掩下颊上微微泛起的霞色,同时双唇轻启,冷声问:

「少谷主有何贵干?若是对饮食不满意,恕在下无能为力。」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

瞧他明显闹着别扭,西门晔虽有满腔的冲动想将青年就此拥入怀中,却仍是逼自己在距离对方两步之处停下了脚步,既拉近了距离,也不会过于激起对方的防备……「可说实话,即便到了今日,我虽知自有过,却依旧……不曾有过丝毫后悔。」

「你——」

刚听得西门晔道歉之时,凌冱羽本还以为他终于懂得反省了,怎知紧接着又是那么一句,音声听来更似一片坦荡?胸口累积的数日的怒气仿佛在此时一口气迸发,原先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只是那有意斥责对方下流无耻的话语还未曾脱出,便因眼前见着的、男人苦涩中交错着温柔与疼惜的目光而给硬生生地扼在了喉头。

「我知道自己瞒不过你的……打从水潭之事后,面对你时,我便再也扯不起分毫虚伪的情绪,又如何能为了得到你原谅而加以欺瞒?」

西门晔微微苦笑道:「即便这一年多来一直苦苦压抑着,可那份思念和渴盼依旧是无法磨灭的……当一个人终于得到了自己最最渴望的事物,即便只是片刻、即便只是幻梦,那份心情也该是喜悦,而不是后悔……不是么,冱羽?」

这个问题,凌冱羽自然是没可能回答的。

他只是因那句「当一个人终于得到了自己最最渴望的事物」而红了脸,却又因对方提及「片刻」、「幻梦」几字之时流露的苦涩与黯然而一阵心疼……难以面对的结果自然只能是沉默。他重新低下了头,身子名为戒备的紧绷却已放松了少许。

西门晔自也察觉了这一点。

可这一回,他没有顺势上前贴近对方,也未曾抬掌轻抚那张总能轻易动摇他心防的清俊容颜,他只是稍微退后了步,整了整衣摆后于青年面前落了坐。

「但不论后悔与否,错了的事,便是错了。」

他叙述的音声平稳,与青年相对的目光坚决而恳切,「这样的错,我不会再犯。自今而后,非你首肯,我断不会有分毫轻薄。」

「嗯……。」

而换来的,是青年唇间逸出的一声轻应。

明明该算是自个儿所期盼的结果,可真正得着之时,凌冱羽心底却升不起多少应有的轻松或喜悦——他确实很气西门晔那天无视他的抗拒强行……抚慰,也气对方全无反省之意的表现,可望着眼前笃定立下誓言的男人,不知怎地忆起的,却是去年秋日的那次别离。

这样的抗拒,换来的……会否又是西门晔眉间日渐积重的郁色?

青年眸光微垂,视线落向彼此间隔了三尺余的距离,而又复凝向那双蕴有深深情思的眸……内心深处,打重逢以来便不住骚动着的某种情绪瞬间充塞了胸口,让他终在沉默片刻后轻轻别过了头。

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早在帮着西门晔处理伤势的那晚,他就已发现自个儿心底对西门晔的在乎了,不是么?明明是那样在乎,那样重视的,又何苦因心底存着的一口闷气而选择逃避和冷遇,结果谁也不曾痛快?

眼下二人虽偏安于此,可待西门晔伤势好转后,却终还是须得入京面对海天门搞出的烂摊子的。到了那个时候,彼此的一举一动兴许都攸关成败生死,难道他还真这般为了一己之私而继续使小性子为难西门晔?

更何况……彼此之间的过往和恩仇,折磨的从来就不只是他一个人。

思及淮阴一别、自个儿于半梦半醒间瞧见的那双眼,以及白堑予转述的、西门晔走火入魔甚至呕血之事,凌冱羽一声低叹,再次正面望向西门晔之时,眸中已是一如往昔的澄澈、明亮……与信任。

恰如那始终给彼此恩怨压抑着的本心。

瞧着如此,西门晔微微一震,一时竟忍不住立起身子抬手触向那张清俊的容颜——却又在真正触着前猛地收住了手。

承诺言犹在耳,又如何能轻易背弃?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的是:那停于半空的手才刚要收回,便先一步给前方的青年抬掌握了住。

而后,就此牵引着,延续着先前未尽的轨迹覆上了青年的面颊。

感觉着掌下肌肤平实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西门晔先是怔了怔,而在片刻停驻后,反手握住了青年牵引着自个儿的掌。

「你总是……一再让我惊奇。」

似曾相识的话语,似曾相识的情境,唯一不同的,是当时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绝望与悲哀,如今却已分毫不存。

余下的,只是那早已深得无法磨灭的情意,以及因青年的宽容而于心底漫开的暖意。

西门晔笑了笑,有些想上前拥住对方,却终只是挪动了身子紧贴着青年身畔重新坐了下。

而凌冱羽没有拒绝。

尽管心绪仍不可免地因那陡然贴近自身的温暖而有了一瞬间的紊乱,可继之而起的、那熟悉而令人眷恋的安心感,却仍让青年选择了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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