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挂念,若是日后臣下有心仪之人,必定会亲自向皇上求旨。”
“好,到时候朕一定亲自赐婚!”回到府中时已经是正午时分,院子里的半枝莲开得正旺,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凌流火疾步便向清兰苑走去,那正是歌未央住的地方,这院落的名字还是源于某一次府中要挂匾额时凌流火死缠烂打才让歌未央亲自取的。
一走到清兰苑,凌流火便发觉有些不对劲,因为通常这时候歌未央都会在院子里修剪兰花,再不然也会开着窗斜靠在躺椅上看看书之类的,可是今天却是房门紧闭,院里的兰花也像是失去了主人的照顾,颜色微微有些黯淡。
走到门口,凌流火便看到负责伺候歌未央的两个小丫鬟正不安的在门口走动着,神情极为的无措。
“凌将军,你终于回来了!”其中一个丫鬟看到他顿时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般跑过去抓着他的袖子。
“怎么回事儿?”凌流火看到丫鬟有些失礼的样子便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心头开始有些烦躁。
“凌将军,屋里的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了高烧,到今天早上我和碧萝准备去伺候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想派人去给公子请大夫,可是公子却死活不让,恰好将军你又去上朝,所以……”
丫鬟还没把话说完,凌流火已经推门而入,下意识的向床上看去却是空无一人,四处扫视,才发现那人正坐在古琴旁温柔的擦拭着琴身。
“你……”凌流火没料到一进来会是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可府上的丫鬟又绝不可能对他说这种谎。
等踱步来到歌未央面前,凌流火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仔细观察便发觉他那双擦琴的手在细微的颤抖着。
一个箭步上前,凌流火不由分说的握住他的手就想询问是怎么回事儿,却在触碰到他的手时被冻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不顾他是什么反应,凌流火将歌未央直接拦腰抱起放到了床上,然后开门吩咐两个丫鬟多拿几床被子过来,自己则是回身拥着他不放手。
“将军,这些被子是要……”
丫鬟们每人抱了两床被子进屋询问,在看到自家的将军抱着歌未央时讷讷的住了口,都有些犯傻的看着两人。
“都发什么愣?还不把被子放到床上?”凌流火看着两个丫头的反应有些恼火更是焦急的高声道。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的在凌流火的指挥下将被子全部铺到了两人的身上,然后关门退出了屋子。
“歌未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先是你的容貌,再是你的身份,现在,就连你的身体状况都让我这样的措手不及!”
“歌未央,你真当你很有本事是吧?逼的我走下你设的局,逼的我明知道前方危险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你真的该得意了!”
“歌未央,你……”
“凌将军这是舍不得我吗?”
在凌流火咬牙切齿的数落他的时候,歌未央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柔弱但是话音却是极为的清晰,顿时让凌流火住了口。
低下头看着他又变为深蓝色的眼睛,凌流火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手更加用力的箍紧了他,一字一句道。
“是,歌未央,我是舍不得你!”
疼痛中歌未央看到那双异常明亮的凤眸,心中直泛起一丝苦涩,舍不得?很多人都对他说过这句话,可是那些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做到的?
凌流火在这段时间中一直拥着歌未央,只觉得他的身体一会儿如冰般冷冽,一会儿又如烈火般炙热,觉得焦虑的同时却又不明了原因,突然想到早上凌晗给他的解药,猜想可能就是因为刀刃上的毒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发生?
可是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错的,因为歌未央在服下解药之后,症状依然没能好转,额头上反而因为这般水深火热般的折磨冒出了更多的虚汗。
“歌未央,你告诉我,你这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凌流火再一次给歌未央拭去额头上的汗以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可以容许他的隐瞒,纵容他的欺骗,可是独独不能接受这不在他掌控范围内的病状!
“来人,给我去将宫里的御医全部请过来,有人问及就说是我向陛下借用的!”凌流火恼火的大声吩咐,却被意识迷蒙的歌未央阻止了。
“不用,只要……熬过这一天,便好……”
歌未央的声音已是万分虚弱,但还是坚定的抓住他箍着腰的手,带着不容辩驳的坚持。
凌流火看着他的这般模样,眉头皱了又皱,终究还是依了他,口气恨恨道,“要是你过了今天还是这样子,我便把全皇城的郎中都召来!”
于是这一天,凌流火都寸步不离的守在歌未央的身边,就是连用膳都没有心情,直到他的身体渐渐舒缓下来,体温也不再变化,凌流火这才放下了心,为他拭去额头的虚汗,动作轻柔的将他放置在了榻上。
“将军,该上朝了!”
刚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就有管家轻声的在门外提醒,凌流火这才惊觉,时间已过三更。
“不去,就说本将军今天身体有恙,向陛下告假!”想想歌未央的情况,凌流火头也不回的答道。
“可是昨天陛下有让人传来口谕,说是今天的早朝您无论如何都要去……”
门外的管家有些着急,生怕凌流火在这种时候任性起来,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哦?”
凌流火有些惊讶,想到凌越昨天的问话,顿时觉得有些古怪,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第十九章 抗旨,非君不嫁
还未到得午门,凌流火就远远的看到了立在人群中的梁玉以及默默地站在她旁边的江之涯,心中愈是感觉奇怪,自从那次得胜还朝梁玉得到凌越特许后上过一次朝,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今天又是演的哪出?
等到凌流火走到两人身边时,梁玉这次出乎意料的看到他没有过来打招呼,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安,等待凌流火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她又会不由自主的偷偷觑他一眼。
江之涯看到这种情况,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默然,只是置于身后的手微微握紧,心中第一次有了些负罪感。
如果小玉知道等会儿会发生的事情,还会不会这么安静的站在这里?
“小玉,你今天怎么来上朝了?是陛下有事情要特地召你进殿吗?”凌流火压下心中些许的怪异主动打起了招呼,毕竟最近一次和梁玉的见面,她可是哭着从自己面前跑开的。
谁知梁玉听到他的问话神情却是更加的紧张起来,目光闪躲着往后退了一步,不说一句话。
凌流火看到她的举动,凤眸微眯,那股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柔声细语,“莫非你还在生那天的气?不就是一所院落,大不了回头我替你寻一处比那大十倍的屋子便是了!”
说完,看着始终低头垂目的梁玉,凌流火上前一步就想问个究竟,但是却被江之涯挡了下来。
凌流火不悦的向他看去,对上的是江之涯面无表情的脸,唯有那双眼睛中有着异常坚定的光。
这时候站在最前方的梁胜不知怎的也察觉到了这边的气氛,回头眼含深意的看了凌流火一眼,更加是弄得他一头雾水。
怎么他感觉,所有的人都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唯独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他非常不喜欢!
罢了,凌流火不想在文武百官面前闹事,强忍住自己的惊疑。不管是什么,到上朝的时候便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