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上香睡。
半夜的时候,听到狐狸“吱吱”的叫声,我连忙睁开眼,握紧手中的树枝。
夜是黑色的,倾耳细听什么都没有。
小狐狸把我往后拉,我转过头,“奥西里斯,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
睁开眼睛的他看起来有些迷糊,缓慢地眨着眼睛,然后看到我,露出一个笑,“阿尔。”
“我没事,我很好。”我连忙靠近他,“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好,怎么摸起来是温热的感觉。赶紧看他的脸,比之前看起来还要苍白些。
这可怎么办?
奥西里斯的眉头有点皱,他捉住我的手。
我赶紧把手伸过去,“你要什么?奥西里斯?啊,是不是要吃东西?”
另一只手拿过窝在火堆石头上保持着温度的烤犰狳,“你慢点吃,很好吃。”
奥西里斯显然有点怀疑,看那肉了半天。把我的手放到他嘴边,然后细细地舔起来。
凉凉的感觉沁在手上。
“错了,这是肉。”我把手抽出来,他却握住,继续舔,从手指到手臂。
“你难道想吃我吗?”我轻声问,鼻子很难过,难道奥西里斯烧昏头了吗?还是他需要人血来恢复体力?想到这个可能,我掂起放在旁边的骨刀。
小狐狸抬起头,“蛇涎治伤的,阿尔你为什么哭?父亲说不疼的啊。”说着把自己的小爪子凑到奥西里斯嘴边,“奥……奥,舔舔。”
我一把把它抓起来,恶狠狠说:“去一边。”
小狐狸委屈地窝到火堆前,看着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尾巴。
火光折射在的奥西里斯眼里,泛起桔色的光芒。
“你没事,真好。”
说完,他又闭上眼睛。
“别怕,我马上醒过来。”
黎明的时候,部落的兽人找到我们。
在大家的惊呼声里,我安心地闭上眼睛。
醒来时,奥西里斯躺在旁边,灰色的光线铺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就像文艺复兴时雕成的神祗像。
我伸手摸他的鼻息,触到他的脸,比在林子时的情况好多了。
向周围看看,是自己的房间。
门开了,医师进来,尼纳跟在后面。
“哟,阿尔醒了?”尼纳眼睛一亮,“感觉怎么样?”
“还好。”除去身体累点,我坐起来下了床,“医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就回来了。”医师麻利地从皮袋里取药,俯身去看奥西里斯。
“你醒来就好,大家担心死了。”尼纳亲热地拥住我的肩膀,眼圈微红,“都睡了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吗?睡了这么长时间?
“这两天是你在照顾我吗?”我问尼纳。
“当然,嘿嘿嘿,不过,你醒来我也该回去了。”
“对了,马尼呢?”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
“他伴随柯卡特之神去了。”医师轻声答到。
半晌后,医师直起身子,“奥西里斯的伤很重,需要好好照顾。”
“噢。”我答道。
“他现在不是兽形,恢复起来非常慢。”医师眉头皱起来,“得想……”
尼纳连忙说:“奥西里斯没有地方住,就算是兽形,这么大的雨也没地方躲。等雨季结束前,就让他暂时呆在阿尔这里吧。而且……”
尼纳附到医师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医师赞同地点点头,“好吧,奥西里斯醒之前,就暂时住在阿尔这里吧。”
“噢。”
“阿尔,你要好好照顾他。”
“嗯。”
送走医师,我坐到床边。
奥西里斯身上浅一些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深一些的伤口上糊着绿色的草药,面部平静。
听尼纳说奥西里斯在回部落途中醒来过一次,然后又陷入沉睡。
波科曼人在那一夜也迅速地退了回去,雨季的部落战争暂时结束。
“不过,阿尔,青丘说你认识波科曼那些……叫犰狳的……野兽?”尼纳在隔壁的房子边做饭边嚷嚷。
“嗯。”
“真的,奥西里斯真厉害,打倒了三只呢。不过,更厉害的是你,”尼纳从门边探出头来,“你居然烤了它吃!”
“嗯,因为它很好吃。”
“呃呃,真冷啊。”尼纳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钻回隔壁屋子,过了会,从帘子那边传过话来,“阿尔,很恨吗?”
我盯着奥西里斯,没有回答。
“呵呵,算是件好事呢。”尼纳笑了声,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尼纳,我出去一下。”
“啊,你去哪?别乱跑啊。喂——”
青空之色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地上全是深蓝色的一片。
我坐在那片蓝色里,缩起脚,头上顶着的大叶子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我,想了很久。
☆、对不起,我醒来了。
帮奥西里斯涂药,喂药,擦身体,翻床。
雨开始慢慢小起来,偶尔有了阳光,射在他一直没有睁开的眼皮上。
单单的眼皮,浅浅的弧线,光阴在上面流走,却看不到那片蓝色。
经过这一场战争,不知为何大家突然都对我亲热起来,兽人的眼里甚至闪着一种敬佩的光芒。
族长费舍尔曾经把我叫过去一次。
“阿尔,你知道这是什么动物?”
四只犰狳躺在广场上,像四座小山。其中一个失去了两个肩部铠甲。
“嗯,犰狳。”
“你在哪里见到的?”
我看着那失去了生命但依然坚强的鳞甲,“很远的地方。”
“那你还能活着回来?”
费舍尔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嗯。”
……
“阿尔,部落很多兽人都受了伤,包括我。”费舍尔转过身,指了指身上五道伤疤,“波科曼这种怪兽杀伤力很大,我们必须做好冬天迎战的准备。”
我转过头看他,“那是旧伤?”
“是的,上次雨季。”费舍尔双手抱臂,“当时我在森林巡视,地面突然倾斜,冒出一个脑袋,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怪兽,爪子碰到身体上根本一点伤都留不下,最后是福克帮我。我们当时根本无法判断它是兽人还是野兽。从来没有见过。”
“所以,阿尔,你在哪里见到的?”
“啊—,你不用担心,它们不会在冬天出现。”
“为什么?”费舍尔转过头盯着我。
“对了,你当时见到,是不是体型比它们,”我比划了一下广场上的犰狳尸体,“都要大上好多。”
费舍尔回头,“嗯。
“那就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后它们暂时不会出现的。”
“我需要明白的解释。”
我叹口气,“解释的话,你们都不会相信的。我惟一能明确告诉你的,它们的肉很鲜美。”
“难道……”费舍尔震惊地指着我说,“上次雨季里那只,是你……是你吃掉了???”
当然不可能!
我眨了下眼,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