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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骏淳沉默不语地看著他好一会儿,在车旁放下他,低声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这麽做,就是不想你继续找他,不是吗?」
「我当然知道。」紧紧握住手上小巧的木偶,他仍低著头,哑声道:「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找他,可是他年纪一大把了,我又怎可能放心让他一人在外?」
「再怎麽不放心,也得接受事实,更何况那个人都说人已经死了,你再继续追下去也没用,何不放弃找人的念头,继续自己的生活?」
放弃……说得这麽简单,如果做得到,他也不会坚持继续找人。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那个人所说的话了?即使有东西在也一样?」
「我……」他抬头激动地看著他。「如果是你,你会相吗?
「没什麽不能相信的。」卫骏淳神色一歛,以手抬起他下颚,将脸凑近他,低声道:「就算人没死,你真的认为,继续找人结果会比较好吗?」
冷夙眨眨眼,一脸疑惑。「我不知道你说什麽。」
「从一开始黄圣文所说的话,到现在追查三十年前遗失的货品,都和你师父有所关联,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黄圣文说的话我不信,我师父才不会偷人家的东西!」
「那照片呢?东兴组织提出的消息呢?总不会说这也是巧合吧?」
「这……」他咬了咬牙,别过眼避开他的视线。「我不知道,可我相信师父的为人,他不可能跟黑道挂勾,更不可能偷取他们的东西。」
「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事情绝不会空穴来风,一定和你师父有所牵连,目标才会都指向他。」
所以说,这件事情真的和师父有关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死去的消息也很有可能成真了。
再眨了眨双眼,泪水顺势从眼眶里滑落。「他怎麽可能死……我一直在找他……」
卫骏淳凝望著他,抬起他的头,俯身吻上他的唇。「别哭了,虽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但至少不是完全没消息,对吧?」
「这消息我一点都不想要,我只希望师父还活著。」
「不想要,却也已经改变不了,与其一直苦恼想著,还不如释怀接受这件事。」
接受……他真的只能这麽做了?
冷夙红著眼看他,抽抽鼻子,道:「我也不是不能释怀,只是……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对了,上回蓝先辰找你帮忙时,说消息是耿皇侑手下所提供的,你知道是谁吗?」
卫骏淳脑中闪过一张带著刀疤的中年男子面孔,拉回思绪,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是谁提供这消息一点也不重要,他们会突然追讨遗失许久的东西,是因为他们想拿这东西来当作凭证,说了只要谁能第一时间找到这失物,谁就能当东庆帮主事者。」
冷夙一怔,讶道:「可是时间隔了这麽久,如果东西找不回来呢?」
「最多维持现状,谁也不比谁大。总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再继续找人,也不用再找遗失的东西了。」
到此为止……说得还真轻松啊。
用力抹去眼里残馀的泪水,冷夙打开车门,低声道:「我不想去医院,能不能带我回去休息?」语毕,弯身上了车,不等他回应地直接关上车门。
一开始发现人不见,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接受这事实,现在再得知人已死,他得花上多久时间才能够接受?
卫骏淳在车外看著他好一会儿,转身绕到另外一旁,坐上驾驶座,开车离去。
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并不清楚,但他很肯定,那个男人肯定和冷夙有关,只是有些事他还得确认。
下意识地,他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见他苍白著脸,疲惫的闭眼歇息。
明明是至亲的人,却只能以师徒相称,这是在刻意隐瞒著什麽吗?
想起那只藏著秘密的钢笔,卫骏淳加速往回家的路上开著,并在途中联络弓登旭。
或许他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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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者之诱惑【五十六】
「痛,好痛啊!弓医生你轻一点。」
冷夙皱著脸,两手紧抓住被子,不停痛喊著,也痛得他快在地上打滚了。
才回到卫骏淳的家,就被抓著说要换药,还说他的伤是枪伤,如果不仔细消毒包扎,很容易引发伤口溃烂。
换药不是问题只是他怎麽觉得这次要比先前几次还来得痛,快超过他能忍耐的范围了。
弓登旭笑著在他的伤口上了一层药水,才拿起纱布,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伤口都裂开了,难怪你会这麽痛。」
闻言,冷夙一脸无辜,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伤口会裂开啊,我想说已经包扎过了,应该就没什麽问题才是,谁知道他会变得更严重。」
「你才刚受伤,哪有可能这麽快就好,要确定没事,至少得等上五至六天才行,才能勉强四处走走,可你却是跑到这麽远的地方,活该你痛得哇哇叫。」
「……」他已经够惨了,能不能别再念他啊?
眉头一皱,冷夙神情更显无辜,最後在包扎完毕时,有些闹脾气的躺在床上,不想再说任何话。
弓登旭见状,好笑地在摇摇头,这才收起带来的医疗器具,示意卫骏淳和他到客厅说话。
「他还真是个容易受伤的体质,先前的伤还没完全好,新的伤就跟著来了。」
卫骏淳目光淡然地扫过他带笑的脸,拿起一根菸,点著抽起。「你看得出,他的伤是谁帮他治疗的吗?」
「大约能猜出是谁。他的伤口虽然有些许撕裂伤,可仍能看得出伤口处理的很乾净,射进体内的子但也在短时间内被快速的取出,这是他能顺利活下的最主要原因,而技巧这麽好的医生,目前没几个。」
「哦?」卫骏淳眉一挑,回想刚才看见的伤口,道:「你能找到那个人吗?」
「卫董事长想找那个人?」他讶然问道,眼一转,回想自己最後一次遇见他的时间。「但他不好找呢,他虽是医生,但不属於哪家医院,救人全凭自己的心情,高兴的话,则会出手帮忙,相反之,如果不愿意,怎麽逼他都没用,就算人快死了也一样。」
卫骏淳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拉回视线,看著前方紧闭的房门。
他出手救冷夙,纯粹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因为认识他?
对於这件事,他内心隐约有个答案,继续追查下去只是为了确定真实性。
思索半晌,他看向宫登旭,道:「你能帮我联络他吗?就说是关於冷夙的事,看他愿不愿意出面。」
弓登旭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但很快地就掩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爽朗道:「找人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愿意出面,或许他只愿意帮这麽一次,也或许他知道你想追查的事,会刻意避开不让人找到。」
「无所谓,就是著连络他看看吧,如果他真不愿意,那也不勉强,我总有办法查清事情真相。」
闻言,他答允地点点头,笑眸对上他严肃的俊颜时,笑问道:「你想追查的事,该不会和先前帮东庆组织寻人的事有关吧?」
卫骏淳再抽了口烟,冷声道:「你知道这件事?」
「无意间知道的。」
「无意间?」锐利的眼对上他。
「这件事牵扯到东庆组织主事者的争夺战,所以道上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而我则是在别人的閒聊中听见的。」
閒聊……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要比他所猜想还来得多。
收回冰冷的视线,他再望向房门,冷声道:「冷夙的伤应该没什麽大碍吧?」
「没事、没事,只是这几天得小心一点,别让他再扯裂伤口了,否则得耗更多的时间来养伤。」
「嗯,那个男人的事再麻烦你了。」
弓登旭笑著挥了下手。「卫董事长别这麽客气,怎麽说我也算是你的手下之一,帮你做事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只不过……」
卫骏淳一怔,转眼看他。
对上那双深沉读不出思绪的眼眸,他略收起笑颜,正色道:「你确定继续追查下去,对冷夙是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