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中雏菊音为玛格丽特。
》黑暗中的舞者:《Dancer In The Dark》,Bjork的一部电影,推荐。
9、回廊 。。。
梦,又是梦。
浅滩的色泽逐渐过渡向深海式的钴蓝,天空绵延一色,仿佛洒了一捧颜料,只一种湛蓝分两处各得其色。
谁…是谁呢……
港外的蛋白色光辉缓慢地晕开,我再次向后坠下,云开见日。
被梦魇中坠落的眩晕感弄醒,我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那种腹腔反酸的不快感甩出去。
完全清醒过来后我才意识到已经下午了。我慌忙想站起身,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天那…你究竟是怎么了?”
迟暮的深红日光被窗帘筛成片状,尘埃在暖醺中不自觉地舞动。懒洋洋的暖意铺在阳光势力范围内的皮肤和衣物上,燥热得发烫。落地窗框的影子呈层次分明的棱角,将木地面分割成几块格子。难得的午后光景。空气中有大团的白蜡馨香。
我心下哑然,顺着一条光带延伸的方向,终于找到了声响的来源。
目光逐渐上移,精美的紫色山羊皮圆头小皮鞋随着主人的动作在地上喀喀作响,线条优美的小腿裹在同色系丝袜中,肌肉悸动的姿势煞是好看。她身后的阳光沿着她的轮廓勾勒成灿灿生辉的形状,与她那一刻用以注视我的冰冷表情甚不符合。
“维尔!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她气势汹汹地甩了甩长发。
“维罗妮卡!”我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比她高出不少,却仍不能完全盖过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即使是你,也不能在洛林回廊里这样喧哗。还有,请你不要再发出那样的声音,如果你不希望爸爸知道你作为梅利弗伦的小姐多么没有教养的话。”
“你会去告状么?”
她一句话就把我堵了个干净。我无可奈何,想要绕过她出去。她竟然抢先横在两排书架中间,我暗暗叹了口气,停下脚步。
“没错,这里是洛林回廊,是收藏梅利弗伦历代先祖的功业,”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抽出一叠羊皮纸,玫瑰色的墨汁已经风化,记载了死于历代梅利弗伦族长手中的对手,“以及梅利弗伦家族历史的神圣之地。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好吧,只是来寻找有帮助的资料,毕竟我认为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很复杂。”不适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心烦意乱地向后倚在书架上,“不过这与你无关,以后不要再随便来这里。”
“你能来,我就不能?”她冷笑的幅度更大了一些,“什么叫与我无关?还小,你还小……你和爸爸,还有妈妈,除了这个以外你们还有别的什么理由用来搪塞我?”
“没有谁想搪塞你。难道要我强迫你去接受你不能理解的东西?”
“我不能理解?你还真有自信。”她返过身,向前迈了一步,“你最好别以为我和娜塔莉娅一样,你们不说,我就装聋作哑。我也是梅利弗伦的一员。其实你也清楚,虽然爸爸和雷格勒斯都信任你,但你终究和我,安琪以及娜塔是一类,没有对这个家族的继承权。”
“而且也没有像你们一样通过婚姻继续留在这群人中的权利。”我不怒反笑,接上她的话。
“你根本不需要,对不对?”她忽然又回过来望着我,“你是精英,有的是光明远大的前途。”
“我对那些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呢?”她又逼近了一些,“的确,你和很多人以为的不同。抱歉,哥哥,除了雷格勒斯,我想不出其他你有兴趣的了。”
她的口吻中有令我意外的挑衅意味。
“好吧,不说这些。”她却忽然转换了话题,“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你知道的全部。这样我会尽力帮你。”
“抱歉,我不能。”我用实事求是的语气说,“如果你有什么能帮到我的,那请你保护好你自己。”
她的神情黯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随即恢复清明。
“果然,”她利落地转换了情绪,“随意。不过你别以为我们是在放暑假。”
“我毕业了,没有暑假。”抬手把书放回去,我轻巧地转换空间,绕过她转向出口处的活板门,有些解恨地望着她惊愕的表情,“维莉,我知道你不喜欢,但你真的还小。”
维罗妮卡却没有如我预料的那般火冒三丈,她大步跟上我,厚底鞋在木地板上铿锵而过。
“我并不在意这些,”她再次甩了甩金色流体般的长发,几乎和身后阳光融为一体,“不过……对我而言,梅利弗伦的姓氏并不比维罗妮卡本身更高贵。”
语罢她再次越过我,匆匆下楼。我又暗自叹了口气,发现自己最近的叹息廉价地如同十月的苹果。
维罗妮卡还是先我一步到达了父亲的会客室,她并没有那么弱小。
事实上作为十三岁的孩子,除了过于乖张之外,她强大地无可挑剔。
娜塔莉娅早就等待着了,她却是以全然不同的姿态缩在房间另一头的软红绸沙发中,看起来有些局促。维罗妮卡怒气冲冲地坐在一旁。
“你们……”我跨进房门那一瞬愣了一下,话就脱口而出,“是在做什么?”
“等吃饭。”维罗妮卡没好气地。
“听说你刚才晕倒了?没事吧?”娜塔莉娅关切地向前倾了半个身子,稍许掀开了她身后厚重的窗帘,刹那间垂死的阳光泄涌而下。
“谁知道他是晕倒还是睡着。”维罗妮卡狠狠地剜了她姐姐一眼,娜塔莉娅熟视无睹。
“我没事的,大概旅行回来又要准备舞会,有些累吧。”我选了个位置折中的沙发坐下。
“抱歉,没有茶。”娜塔莉娅难得抢先开了口,“爸爸嘱咐我们不要让外人随便进来。”
“别在意,”我小心地在四周布下一个声音回馈结界,这种结界一般被用来防止窃听,“爸爸还好吧?”
“没有受伤,和妈妈在屋里说话。”娜塔莉娅担忧地按了按酸痛的眼圈,“当然心情不会好。不过他也从不会表达出来,是不是?”
“恩。”我应和似的点点头,无端对什么感到完全没有信心。
“维尔,今年以来你的眩晕症状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