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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蔷薇作者:逆凛(完结)第3部分(1 / 2)

>偶然去一次教团,好嘲笑雷被那些事务弄得焦头烂额。”

“那么现在呢?”娜塔莉娅也禁不住笑了。她终究是十六岁的女孩子。

“这一年来我只是觉得,既然生活比想象的艰辛地多,那只需平和有力地活着就好。”头发散了更多下来,“除了生活本身,没有什么能够证明生活了。”

“那么,你已经选择好至少接下来一阵的生活方向了?”她反问。

“我想去找他们回来,并非是希望把生活拉回原来的轨道,”她渐倚在我肩上,我小心地帮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仅仅因为我真正恐惧的,是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

“所以应该只有你能找到他们吧…爸爸和教团一年来都没有找到的…”她的睫毛翕动着,渐渐合拢,“我累了…”

娜塔莉娅便是如此,多年文静的角色竟让这样一个难得吐露心迹的夜晚成了她难以承受的负累。

待她彻底睡着,我打开怀表,已过午夜。湿重的黑云拖着裙摆步履蹒跚地跨过高加索山脉,在多瑙河留下今年的第一次辗转,催熟普罗旺斯新季的葡萄,最后徘徊在英伦,瑟缩着在我们头顶三万英尺的高空暗哑呼啸。

我在她额上印下晚安吻,让侍女照顾她,然后返回。

待我跨进门的刹那,雨水终于按捺不住,倾盆洒满了所有悸动的年华。

我却不知为何极其清醒,躺在床上安静地等待雨停。

夏日的一场急风骤雨来去匆匆,它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甘霖太过短暂,难以驻足。

我凝视自己在窗框上的倒影,被雨痕切割地支离破碎,像一具旧雕像。雨珠仍不断滑落,沿着装祯精美的曲线跌入轮回,光泽旖旎。

下落的间隔变得宽裕,终有一滴不再落下来。

我沉沉睡去前想,倘若我们可以预见自己的宿命,那么或许就可以知道,年少轻狂时的抉择充斥着多么盲目的勇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Land of bear and land of eagle:著名的英国民谣,《亚瑟王》电影中有一段演唱,非常美好。曾经我想引用《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的来着,但这首太凯尔特太有感觉了TAT。

4、父与子 。。。

我以为自己会梦见雷,梦见少年时我们在苏格兰高地的狂风中追逐鹰。然而终究没有。夏季的准静止锋凝滞在海峡中央,梦境例行公事地在晨曦中模糊成颗粒,然后消失。云絮纠结缠绕成集装箱船,蒸汽船,战列舰和维京人使用的尖头帆船,仿佛另一个世界的港湾。天空触手可及,冻结成一块冰蓝色的透明琥珀,把彼岸封存在里面。军队的黑色船只半掩埋在灰蓝色的陵墓中,成为千帆过处一具已死沉舟的遗骸。人不试图去往高处,终无法知道天空究竟多么遥远。

然后梦境终止,我平躺在浅色英格兰蓝纹的床上,像是刚从颠峰坠地。北大西洋暖流挟着湿热的水汽和新一年的鲱鱼群汹涌而至。

心悸的感觉消失后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长期被我轻视的低血糖终于逮到了报复我的不上心的机会,让我直接冲到了地上。

从小我一直有眩晕症状,雷离开这一年明显加重。

幸而这种现象像夏天的雷雨一样难以持久,我很快便没事一般站起了身,披好睡衣转向浴室。

水。

某种意义上,水是最接近人类皮肤的一种物质,因此被它触抚的感受也极微妙。我站在正对着花洒的位置,水在身体上纵横成狰狞剔透的图腾,隐喻着某种古老的诘语。

我感到异常乏力。雾气蒸腾,不似人间。空气中水分子的比例越来越浓重,呼吸举步维艰地在其中跋涉。

然后不出意料的话,我会死去,安静,无痛苦地结束生命。

爸爸妈妈应该会很难过,把我葬在家族墓地中。娜塔莉娅和维罗妮卡的话应该会哭一场。用不了多久,安琪琳娜也会知道这个消息,她会黯然神伤吧。

如果有一天,雷和珊德拉回来了呢?

雷会质问爸爸我为什么死了,然后嘲笑我居然毫无意义地死去。他和珊德拉会去看我的墓,毕竟他们都很爱我,我也爱他们。

可是这样怎么行呢。

我还没完成向爸爸承诺的魔法师认证考试,还没有陪妈妈去意大利看安琪,还没有参加娜塔和维莉的婚礼以及安琪的个人画展,还没有和雷一起去环球旅行…

雷格勒斯,雷。

果然我还是不能死啊。

爱和理想就是这样构建起我们对于生命的原始眷恋。我关上水,用力呼吸新鲜空气,很快恢复清明。

我把头发擦干拨到脑后,对着镜子开始披上衣。

雷一直说我的头发是最好看的。

虽然我始终对自己是否好看没有太多兴致,但银浆流泻的长发确实是我的一大特征。罕见,不着瑕疵的液态金属,姿态笔直地奔向地心引力的怀抱。因为雷格勒斯的关系我很小就留了长发,近年则习惯将它扎高。

金发碧眼的萨克逊血裔是梅利弗伦高贵血统与俊美容貌的铭牌,这点在父亲身上已经得到了完美的体现。梅利弗伦的女儿中,只有凯珊德拉继承了母亲的黑发黑瞳。黑色直发衬上轮廓幽深的五官,她是丁香一般冷艳干练的女子,却又像是藏在迷雾后静静吟咏。

我同样不知道自己背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它像一张悲伤的嘴,发出无人聆听的哀鸣。过去将近二十年内它从未带来任何不适反应,只是淡淡地从肩横到腰际。时间久了,连不安的情绪都赴于遗忘。

这些如同那个挥之不去而又毫无进展的梦境一样,在咨询父亲无法得到明确答案的情况下,逐渐成了生活的部分,代之以“习惯”,便也无心探究。父亲只告诉我,不要把这些对家人之外的人说起。

刻意忽略掉某些暗示,我把头发束起。

待我收拾整齐下楼时,早餐已结束。这意味着我最好去向父亲解释没下来用早餐的原因。圣诺拉节舞会将于今晚在洛丝罗林举行,蔷薇极至的妖冶不羁排山倒海,乖张因浪漫而无可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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