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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庄也知道如今不能让离天回来,这样牺牲人的救助,总是无法圆满。
沉思了片刻,韦庄开口:“我先送你出城。”
元静点了点头,安静地压低了带在头上的帽檐,心下里思绪万分。
她是很感激无往的舍命相救,可是如果让她选择裴儿还是无往,她宁愿自私地希望裴儿不要来,而且就算裴儿要来……她也要拦住他。
二人一路无话,元卿九并没有下令追捕他们,这让二人出城的过程倒是轻松了不少。
出了皇城,韦庄便带着元静赶了半日的路程,到了一个小村落,这里虽然离皇城不远,可是地处偏僻,民风还算淳朴。
韦庄将元静安顿在此,便再次动身前往皇城。
这一次他的心中很烦乱。
无往是那个人的孩子,如果因他而死,那么他韦庄,便赔上这条命吧。
…………
…………
这边无往被囚,韦庄在赶回皇城的路上。
而另一边,离天正一脸淡然地看着沈尚,声音平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尚手中抓了一张捏皱的纸,脸上没了平时的笑,一脸的凝重。
可是下一刻却摇了摇头开口说:“没有什么事情。”
离天安静地看着沈尚,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明明很平和,却看得沈尚心下紧张。
“你叫了无往的名字。”语调清冷,不容置疑。
沈尚别过头,敷衍着:“没什么,你留在这里,我会找人照顾你,我有些事情要先离开。”
离天没有回话,只是衣袖翻飞,眨眼间就抽走了沈尚手中的纸。
沈尚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上前想要抢回那张纸,却被离天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下一刻,离天已经展开了那张纸。
纸上无往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离天,安安静静。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风雨前夕
〃离天抬眼,眸光清冷。
“这就是你所说的无事?”
沈尚知道已经躲避不过去,却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
“原来你武功这么不错。”
离天淡然地看着他,开口一字一顿:“我要去皇城。”
沈尚叹了口气:“他希望你无事。”
离天背过身去,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如若他平安,我便无事。”
沈尚也不再开口劝说什么,静静看着离天远去的身影。
被落在一旁的告示上,那张绘于纸上的安静脸孔,并不知晓此刻发生了什么。
其实离天和沈尚没有离皇城太远,因为二人并未离开那间客栈。
沈尚是想带着离天离开,可是离天却用那副淡然的样子,理所当然得留在了这里。
无往不回来,离天自然是不会离开。
并没有太多的纠缠,二人连夜赶往中荣国皇城。
离天消瘦单薄的身子挺拔地坐在马上,沈尚望去,不禁有一丝感慨。
其实最初他本以为离天只是一个空架子,生了一副好皮囊,弱不禁风。不然也不会被困在中荣国,需要无往犯险去救。
可如今看来,竟然从那单薄的身子中,透出一股无法逼视的坚毅。
轻甩着缰绳,马蹄声在小路上踢踏响起,快速前进着。
…………
…………
气氛压抑的牢房,无往被挂在木架上已经两日时间,这期间所有人对他不闻不问,仿佛遗忘了他的存在一样。
突然间,牢房中那窄小的通气窗里传出了悉索的声音。
因为伤口未处理再加上滴水未进,无往已经失了一身的力气,有些虚弱地抬起头看去。
通气窗里暗卫熟悉的脸只露出一半,摆在那里的手露出一切顺利的手势。
无往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
随后暗卫就消失了身影。
安静的牢房依旧沉寂,仿佛这静谧流动的时间里,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
大殿中的元卿九脸色难看,有下属汇报。
被大军击溃的沐临竟然没有随着溃败的军队回国,反而带着一批死士潜入中荣国皇城。
元卿九气的是,竟然让敌人接近如此之近,才被侦查发觉。
而发觉之后,竟然又跟丢了。
鸦雀无声的大殿,只有元卿九冰寒刺骨的眼神,还有冷冷的声音。
“给你们一日时间,给朕把他们找出来!”
“臣领旨。”
冷笑一声,元卿九目光俾睨地扫过殿中的众位大臣,这些无用的废物。
只能说是元卿九当时血洗朝中残党的手段太过狠戾,那些有用之臣都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如今就只剩下一些平庸之辈,还有年轻不经事的新人。
新人是有潜力,不过经验尚少,火候不够,所以无法支撑起朝中大局。如果不是有元卿九这么气势傲人头脑惊人的帝王坐镇,中荣国还真是国力堪忧。
帝王的尊严是无上至高的,不容挑衅,沐临这丧家之犬所做的一切,都无疑是在挑衅。
从攻打中荣国的不自量力,到如今的临死反击,都让元卿九十分厌恶,苍蝇不可怕,可苍蝇多了,却会扰乱人的思绪。
既然沐临几番不自量力,那么这一次,就让他有去无回。
元卿九的眸光瞬间晦暗阴冷起来。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身世知晓
〃离天与沈尚一番赶路,终于在次日清晨赶到了中荣国皇城。
城门刚刚打开,二人便牵着马走了过去。
守城的士兵看见是两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不禁多看了几眼。
例行的盘查过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放了行。
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离天抬眼望了望这离开不久的牢笼之地。
长长的石板路两侧已经有早起的商贩开始一天的劳碌。
胡同的粥棚里坐着一个清癯的中年男子,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有几个包子。
韦庄喝着白粥,眼睛并不忘看着城门出入的百姓。
当那二人进入视线时,他便一眼认出。
鞋尖轻踢,一颗小石子便落入手中,韦庄瞄准了二人所在,右手用力一掷,那石子便落在了离天脚边。
离天的视线下垂看到了那颗石子,随后有一脸淡然地抬起头来,望向石子投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不够宽敞的胡同,里面支着一个简陋却干净整洁的粥棚。
因为时辰尚早,粥棚中只有一个客人,而那个客人,便是韦庄。
不光离天看到了,一旁的沈尚也看到了韦庄。
二人停了脚步,下一刻同时改变方向抬脚向韦庄走去。
狭小的粥棚因为二人的到来,变得拥挤了些。
卖粥的老汉急忙走了过来。
“二位客官也要喝粥么?”
沈尚笑了笑,不回答老汉,反而别过头去问韦庄。
“韦先生叫我们来,不会是想请我们喝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