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很正派的老人,尤爱听路梨矜唱戏,热衷于喊她回家里吃饭,拒绝一切异化阶级的行为,路梨矜毫不怀疑,如若不是甄乐情况特殊,老爷子甚至会因为疼爱楚淮晏来替他悔婚。
楚淮晏随母姓,但是他跟在爷爷身边长大的。
人到了某个年纪,是否必须开始频繁地送往?路梨矜答不出来。
开春前的最后一场雪,送别老将军,路梨矜排在送行的人中,仰头任雪花覆了满面,体温融开冰雪,滚进衣领,惊心砭骨的寒。
来祭祀者众,楚淮晏是丧主,立在灵堂正中,面色凝重地接待一波又一波的人,直到路梨矜持白花,缓缓走至他身前。
他清瘦许多,冷峻的脸上没有血色,那双深邃狭长的含情眼底布满血丝。
“节哀。”
“冷吗?”
两声同时响起,楚淮晏颔首,路梨矜摇头。
楚淮晏双手给她递香,路梨矜也伸双手去接,他的指尖不小心擦过路梨矜的手指,明明比自己的体温更低,比雪还要冷。
她毕恭毕敬地对着遗像鞠了三次深躬。
路梨矜直到这会儿才见到公开出柜的甄乐。
她坐在院外的长椅上,同样消瘦得厉害,没有化妆,面目憔悴的惊人,乍一眼看过去,路梨矜甚至没敢认那是甄乐。
“节哀。”路梨矜在她旁边坐下柔声讲,她从包里摸出条手织的白色围巾,拢在甄乐颈上,回温让甄乐脸颊浮出点气色,她侧目说,“我想你了。”
路梨矜刻意游离在圈子外,少有相见。
茶馆老板多年如一日的擎着烟袋锅子保持瘫姿,雪天他瘫在屋里,大门敞开,炉中炭火烧得通红,年糕烤到焦黄微鼓,烤肠也裂了口子。
惧冷的鹦鹉听见声响,扑腾翅膀从夹子上飞过来,立在甄乐的贝雷帽顶叫唤,“我乐乐姐吉祥安康。”
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鹦鹉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端详路梨矜一会儿后,扯着公鸭嗓叫,“最喜欢小梨矜了。”
资料说人工饲养的金刚鹦鹉寿命能达到五十至一百年,那么在它漫长而聪颖的人生里,缺场三年仍被记得,竟也不足为奇。
只可惜它学会这句话的场景是,路梨矜脸贴在楚淮晏手掌上,气得两腮鼓鼓不肯说话,于是楚淮晏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最喜欢小梨矜了。”
俱往矣。
时过境迁,路梨矜曾介意的无名指戒痕都消失不见,茶由热变凉,甄乐才终于整理好思路开口。
&lt;a href="<a href="https:///zuozhe/obu.html" target="_blank">https:///zuozhe/obu.html</a>" title="巧克力流心团"target="_blank"&gt;巧克力流心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