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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正在军帐中躺着小憩。
我轻轻走了过去,踢了她小腿一下:“吃多了呢?在这里挺尸,不用去做事吗?”
楚风发现是我,微微愣了一下,坐了起来:“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还在为楚鸣想要谋害你的事情烦恼吗?”我拉过一个垫子,也坐在地上。
楚风轻轻笑了一声:“我与楚鸣争斗多年,她害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虽然规模大点,但也不至于让我难过吧。相反,她要是什么都不做,我才该害怕呢。”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我直视她的眼睛:“太玩命了。你刚刚来的时候倒不是这样。”
楚风并不躲避我的视线:“那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她的眼睛一下子又恢复了以往的锋利和明亮:“素华衣,我其实很羡慕你,也嫉妒你,钦佩你,也讨厌你。你的才华足以让你身边每一个人仰望,也足以让每一个人黯然失色。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假如你失去一切,会是什么样一个人?”
我微微一笑:“结果呢?”
楚风把自己又扔回床上,手枕着头,如同一个普通士兵一样大大咧咧没有一丝一国亲王该有的形象:“结果没有答案。如果没有这些,你就不是素华衣,你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更不会让我去考虑这个无聊的问题。”
“父亲临去世前,让我照顾好雪衣。”楚风似在自言自语,“我也一直以为,我会一直一直照顾下去——我和雪衣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但我知道他心里也明白。直到你出现,素华衣,”楚风转过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良久又转过头去,“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雪衣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可一旦拿定主意,谁也改变不了。他心中属意于你,而在我又失去了继承权,也失去了保护他的权利,但皇姐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现在能和她抢雪衣的人,只有你——素华衣,只有你!”
楚风缓缓道:“皇家不会允许萧家的儿郎嫁给皇帝以外的皇女,但反过来说,除了嫁给皇帝的那一位,其他的萧家子是可以嫁给皇室外的人。冲这一点,你们俩还有一丝希望。我知道你的才华,也了解你的性子,军营是比官场更适合你的地方,如果你能立下不世之功,在军营中取得权威,你与雪衣将来未必没有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风在劝我为与雪衣的未来在军中博取军功,我自是明白,可是我们俩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
我站了起来:“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话?你并不希望我和雪衣在一起的吧。”
楚风苦笑道;“我原本是不希望的。但是现在,除了你,谁还能给雪衣幸福?”
我沉默的一会:“就因为你认为自己做不了皇帝?”
“这一个理由难道还不够?”
我轻轻叹了一声,过一会道:“你就这么相信天命?难道你认为楚鸣比你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楚风仿佛是笑一声:“你何必来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认为她比我更有资格?”说到这里,她神色又黯淡下来:“但是不认命不成,天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大楚建国以来,一千多年,素衣门的问天仪式从来没有出过错,我能做什么,若是真有异心,母皇只怕头一个饶不了我。她是母亲,但首先是一个皇帝,她不会允许扰乱社稷的人存在的。”
我哼了一声:“你对素衣门了解多少,就这么肯定一个不知道那里来的人说的话?”
楚风反问道:“那你又了解多少?”
我被呛住,撇了撇嘴,准备离开。楚风在我身后追了一句道:“小心楚鸣,不管是因为雪衣,还是你坏了五丰城的计划,她不会放过你的。”
“楚鸣?我很想看看她打算怎么不放过我法?”我轻蔑的笑了一笑:“如果有朝一日你站到我的敌对面,我倒觉得应该更小心些!”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对楚风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或者是我第一次与她相间不欢的后遗症吧。
楚风哑然失笑:“你真是高看我了,我现在不过一个被扫地出门的皇女,能不能活到下一任皇帝登基都有问题的人,有什么值得小心的?”
我瞟了她一眼:“我问你最后一句,如果你做了皇帝,你会与我抢雪衣吗?”
楚风开始只是好笑,见我面色严肃,才敛了笑,好久之后:“我不知道。我——对雪衣,并不是没有心的,但是,那天,他跟我说,对不起……”
我手心扣着三枚铜板,只要我把这三枚铜板撒下去,楚风的命运就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作为天命师的我参与了她的生活,我所能看到的命运线会很模糊,但是她是否能成为九五之尊,是肯定能看出来的。
我并不爱使用天命师的力量,预知一个人的命运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并且,每使用一次力量,对天命师身体也有损耗。但偏偏这个时候,我心中止不住想要看她的未来到底是通往何方,她是否可能坐上那个位置,还有雪衣——我猛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手控制不住发抖。
我从来没有对未来这样惶恐过!
如果楚风真的是皇帝的话,如果雪衣注定要做皇夫的话——我该怎么办?要改变吗,要改变命运吗?
素衣门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逆天改命的先例,但代价是——生命。
如果以此为代价,我逆不逆天,又有什么用处?无论怎么做,我都无法与他相守。
“华衣,你在做什么?”
我身体一抖,手中的铜板险些掉在地上,转身,雪衣的眼睛,如同水一样温柔,雪一样干净,里面是我最爱的夏夜里最深沉的星光在闪耀。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刚刚见到你还很好的,怎么就——”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一把将雪衣抱住。雪衣愣了一下,恼道;“做什么?这是在外面呢!”说着要挣脱我的手。
我死死绑住他的双臂,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一下下,就一下下,让我抱一下。”
雪衣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雪衣柔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华衣,你有什么,说出来好吗?我不希望什么你都是一个人承担,还有我呢!”
“没什么,只要你一直站在我身边就好了。”
一天之后,钦原果然回援宴都。
卢云早已经让斥候通知萧敬平宴都重新落入我们手中的事情。萧敬平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带人一路追在钦原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