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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全盘皆输的挫败感令他恼火不已。他一提气,施展轻功,脚不沾水面地跃进凉亭,立在她面前,两手一伸,擒住了她的双肩。
正文 第九章 月夜琴瑟(2)
冷铭柏的速度太快,没有功夫在身的阮颜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瘦弱的双肩就这么被捏在他强有力的双掌中。
“好痛……你放手啦!”肩膀仿佛快要被他捏碎了。她试图挣脱,可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抗力。
阮颜可以感觉他喷火的眼神正肆无忌惮地注视着自己,就算看不见,阮颜也知道他忍了很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阮颜在心中冷笑。
她担心了一整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生。现在这算什么?幸灾乐祸的后果?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她也躲不过。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公主这样!你不要命了吗?”看来,只能用“公主”的身份来压他了,死马当活马医。根据他昨天晚上的表现,阮颜知道他还是多少受到等级制度的约束的,只是不知道这招对他还有没有用,但不妨一试。
原本看着她吃痛,冷铭柏心里还有点怜香惜玉,想要放手的。没想到她居然故技重施,又拿她那不值钱的“公主”身份来压他,将他的怒火再度点了起来,双手更加用力地捏着她瘦骨嶙峋的肩膀,很满意地听到她近乎摄魂的申吟声。
“哼,‘本公主’?!我高高在上的阮颜公主,就凭你要地位没地位,要名声没名声,居然还敢命令我?好啊,我是不要命了,有本事你来要我的命啊!!”他故意靠她更近,轻声地,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哼,量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阮颜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大胆的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正如他所说,她是个要地位没地位,要名声没名声的落魄公主。
如果她是个稍稍有点地位的公主,以“轻薄”为名即可将他举送刑部。毕竟皇族是皇族,臣子是臣子。可是,现在的她,连皇上记不记得她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整个鸢宫和她进入宫中人们的视线中。
什么叫骑虎难下,什么叫进退两难,阮颜算是终于尝着了。
“怎么,公主殿下?无话可说了吧?”见她无言以对,冷铭柏的嘴角扬起一丝邪笑。哼,虽然耗了点功夫,最后还不是他赢了嘛?
他松开她的肩膀,谁知她获得自由之后,居然没有支撑住,倒向旁边放琴的石桌上,不小心把桌上的茶盏掀翻在地。
“啪!”瓷器尖锐的破碎声刺穿了宁静的夜。
冷铭柏稍稍吃惊,还以为她晕了过去,想要上前去扶她,发现她的嘴角竟挂上了得意的笑容。果然,就觉得身后有剑气传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一柄利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阮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刚才,她是故意装作晕倒,故意掀翻茶盏,这都是为了向她的贴身侍女,会武功的冉意求救。
冉意在屋内听到茶盏摔碎的声音,怕公主出事,立刻施展轻功,冲了出来,果然发现一个男人立于凉亭之中,似是要对公主不利。
冷铭柏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冉意的存在。就算他武功再高,对方已经先发制人,而且一招克死,根本没有他回旋的余地。
“冷大人,你不是让我要你的命吗?如你所愿,你的命现在就捏在我手中,就算你现在想死,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阮颜一招便扭转乾坤。
冷铭柏顿时一身冷汗。他太大意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鸢宫除了她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呢?她确实是个没用的公主,可现在就算她是个庶民,也可以立刻要了他冷铭柏的命。至于后事,反正没有人知道他今晚来过鸢宫,毁尸灭迹后又怎么会有人怀疑到阮颜头上来?
正文 第十章 月夜琴瑟(3)
“算了,冉意,放了他吧。”
“公主!他刚才明明……”
“冉意,放了他!你回房去吧。我和冷大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阮颜打断冉意的话,下达命令。
“哼!这次是我们家公主大人有大量,饶了你,别让我冉意撞上第二次!”冉意不情不愿地收了剑,一跃身,回房去了。
阮颜根本无意杀冷铭柏。这个男人虽然火气大点,嘴巴坏点,其实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她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因为芝麻大的小事就打打杀杀的,与她的性格不符。如果她爱血腥,昨晚大可不必救那刺客。她不过是想要惩罚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傲慢男人罢了。
“哼!我一个小小的武将,敢有何事与公主相谈?!”见冉意闪进房间,冷铭柏知围已解,可刚才实在太丢脸了,居然被眼前这个残疾公主治得他差点命都搭进去,要是被别人知道,他禁军首领、御前侍卫总管的脸面何在?
“冷大人,适才得罪了,阮颜这厢给你赔不是了。”说着行了个礼。虽然她赢了,可她不能把冷铭柏逼得太紧,毕竟她有笔重要的“生意”要和他谈,所以先卖了个乖。
冷铭柏的火气本来烧得正旺,刚想对她来硬的,没想到她竟主动示弱。那行礼时的一颦一笑,漫溢着她小女人的娇媚,硬生生地将他的怒火给压下了些许,令他不得不耐着心思听她的下文。
阮颜知道这招算灵了,便开始“谈生意”。
“冷大人,令尊可是冷行风冷大将军?”
“哼!你怎么知道?”虽然火气暂时被压下去,但嘴巴上还不想示弱。冷铭柏转念一下,这个阮颜公主果然和父亲有关系,也不好再造次,继续听下文。
“冷将军……令尊现在身体可好?”
“家父身体很好,宝刀未老。”看着阮颜脸上慢慢浮出的悲伤的表情,冷铭柏竟不忍心对她恶语相向,将那句“不劳公主操心”的带气话给压了下去。
“是吗?那就再好不过了。早听说冷将军有一独子,比我大四岁,不想竟是你。”
原来她今年不过二八,冷铭柏心想。他望着她秀丽的脸,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对她的年龄好奇。从相貌上来说,她确实看起来很稚嫩,可是从心智上来看,尤其是今天在她这里吃了大亏,她不像十六岁的少女。
“既然你是冷将军的儿子,那必定是听说过阮颜的事情吧?”阮颜见他不说话,便开始进入正题了。
“是,小时候听家父提起过。”冷铭柏确实听说过十年前的事情,他甚至记得父亲叙述的时候,满脸懊悔悲伤的表情。那是印象中父亲唯一一次如此露骨地表现懦弱。
“阮颜有个不情之请,请冷大人答应阮颜,可否?”既然是冷将军的儿子,应该可以理解她的苦衷。
“先说是什么不情之请吧。”冷铭柏不会随便给人承诺,尤其对象是女人。女人会把承诺当饭吃,他可不想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就算这女人是公主,也不可以。
“阮颜只是想请冷大人以后不要再来鸢宫了。”
正文 第十一章 月夜琴瑟(4)
冷铭柏一惊,以为是玩笑话。可当他听出语气的坚定,抬头看到阮颜脸上严肃的表情时,他知道这女人没有在开玩笑。
“我爱上哪儿上哪儿,非要来公主这里,公主拦得住?”骨子里的邪气让他向前迈了一步,抬手调情地勾起她的下巴。这女人,居然对他下永久逐客令!
阮颜甚至可以感觉他的呼吸喷在脸上,这让她很不舒服。并不是她讨厌他的气味,客观说,他身上的清香很好闻,淡淡的,很自然。
她只是不习惯陌生人离自己这么近,而且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她不喜欢这样。本能地扭过头去,退后一步,不理会他的挑逗。
“阮颜确实没有办法限制冷大人的行动自由,阮颜只是希望冷大人能够理解阮颜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