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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胭脂泪(完结)第10部分(1 / 2)

>二王爷见我笑,先是一愣,随即就猜出了意思,干咳了两声。

那丫鬟见着尴尬,赶忙上来拉了我,笑着拖到桌边坐下:“本来王爷的饭桌,平妻妾室都不能上的,今天我算沾了你的光,可不要推辞了。”

我听着更不是滋味,也不管拂不拂了她的面子,皱着眉立时就要站起来,谁知肩上被人一压,又按了回去。

转头看,竟然是负雪,一身素服长发及腰。挑眉笑着,光彩夺目,却有些僵硬。

她向着两个人微点了下头:“二王爷,安公子,好多时不见了。”

两人登时浑身一僵,都直着眼睛看她,竟没有人说话。

负雪又是淡笑一下,多了三分戏谑:“几年不见,二位该不是贵人多忘事,连小女子都不记得了?”

二王爷面色一白:“梅萼残?”

她笑盈盈地坐下:“当是叫负雪才对。江淮第一花船孤竹负雪的名头,二位没有听过么?”

安昭文似吃了一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后退了步:“负雪?你当用的是负雪的名头?”

负雪笑着朝我一孥:“不信,你们问她,我们还是在花船上见面的。”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所以。二王爷同安昭文见了,面色越发苍白起来。

负雪笑抿一口茶,眼中全不见得色,反倒是从未有过的清冷。

他们几番交谈下来,面上都是笑,彼此客气地寒暄,眼睛里却越来越冷。

我听得脊背一阵发麻,冷汗涔涔,再向旁边看,那丫鬟早不知去向了。心下一骇,刷地站了起来。

三个人终于停了话头,转看向我,面色各异。

我呆站在那里,更觉尴尬,哪里还来心思揣摸他们的面色,强扯一笑:“若离记起来,刘管事先前还吩咐了营里的事情,若耽误了,还要牵连其他姐妹受罪。若离失礼,要先行告退了。”

本来我的面色愈来愈难看时,安昭文就一直斜眼瞟我,现在索性恍然一笑:“原来梅姑娘还什么都没有同若离说么?”

她手一抖,转眼定定得看着我:“负雪皇命在身,不得不多加小心提防,一直瞒着若小姐,并非有心怀疑,只是不希望再给若小姐添什么麻烦而以。”

我拚着命笑起来,不知还有什么其它表情可以给她。负雪竟原是镇国将军之女,后因家道中落,辗转流落到勾栏之中。

本该是个让人唏嘘扼腕的故事,可是现在一牵扯到皇家势力,却让我凉意飕起。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女孩放弃自己清白的身子,甘愿把一生都压到这些纷争里面。

“三位有要事商量,外人总是不方便在这里的。若离在外面候着,待三位进完膳再来收拾。”

说外就要往外走,却被负雪一拉,冲我露齿一笑:“怎么能说自己是外人?这次的事,正要拜托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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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一章比较短,我今天尽量再写一点~~

这两天jj是不是老抽?怎么都上不来,留言也少了……

岁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

摇摇地从军帐里走出来,连黑天白日都分不清,刚才听得那番话,恍然如梦。

“若小姐,这次往儋殃,就是为了去见逾南王巫马寐。訇佟往东往北,都是山坡地貌,最不宜行军。大军自然是要从大道过,沿途经三省十六市,方到凉国都城胤耘。凉国早破败不堪,几方军阀分割了地界,占地为王,与凉国军队早打得不可开交,其中要数罕殚逾南王最成气候。逾南王巫马寐,曾是凉国巫马氏外戚,联袭两代,占尽风光。朝廷内外扶了无数势力,蛀空了内府。偏凉王又是生性诺弱之人,经皇太后一代,外戚势力早是如日中天,又不加管束,更是愈演愈烈,整个朝廷一片瘴气。此次先是三月大旱,夏日雨季却又暴雨成灾,国内两条主流泛滥,冲散良田上百万顷。饥骨遍野,朝廷里却拿不出一点赈灾的粮款。百姓不满,一经煽动就揭竿而起,多少省市都划地建堡。巫马寐十八任南军都督,杀了其上位校尉,夺军符,裂南军为彻阳军,取‘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的意思。两个月,他便取了罕殚,坐守北望京都胤耘。看似野心直指帝位,实则堵了其他乱军北上的通道,僵持一月有余,京都虽摇摇欲坠,却未经任何乱军插足。

“北上凉国,趁的就是这一片乱世,否则孤军深入为战,是犯了兵家大忌。巫马氏仍贵为皇后,若巫马寐临阵倒戈,和凉军与彻阳军之力,我们决不是对手。所以此次前去,是要同巫马寐谈定,许他湛江以北,我们收两淮平原,大家方便。”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帐内人几句轻飘飘的话,定了多少人的生死,画下几代都要解不开的愁。

一人呆站着,看着直直沉下去的似血残阳,勾得天边一片火烧。

突然觉着背上让人一拍,赶忙回身,却撞到一人的怀里。

我先是一骇,浑身都僵了,随即听到若即的声音:“是我。”这才浑身放松下来,眯眼任他抱着。

他摸摸我已经蓬乱的头,叹了口气:“是瘦了好多,看着让人心疼。”

他手指穿过我的头发,隐隐地感觉到掌心的温度,突然有种被宠溺的感觉。笑得没了眉眼,刚想在他身上蹭两下,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忙挣扎出来,想要将他推开。

他先是一愣,随后转了手将我圈起来,不让我乱动,俯下头来轻轻地问:“又怎么了?”

那张绝色的脸靠在我面前,微微地笑着,眼里满满都是宠溺。一想到那所有柔情都是给我一个人的,不禁方寸大乱,面上一片火烧。

“别,别靠这么近,我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沐浴了。”

他一愣,随即挑了下眉,居然凑到我颈上嗅了一大口:“没有啊,还是和以前一样香。”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横抱起来:“今天来,就是有惊喜要给你的。”话音未落,就纵身在这戈壁滩上疾驰起来。

我紧紧地偎在他怀中,风扑面上来,竟不觉得厌烦。闭上眼睛,听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好像能带走一切,仿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没有那些逃不开的烦心事。

紧贴着他,鼓膜里回响的只有他的心跳声和风声,仿佛只剩了我们两个人,整个世界就同这戈壁滩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从这一整片的荒凉里疾驰而过。

风声渐渐退下去,直到他慢慢停下来,我才转头一看,瞬时惊呆了。

稍显青葱的一座山竖在那里,半山腰处铺满了断壁残垣,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风侵雨蚀,早是凌乱不堪的一片狼藉。退去了当年华贵的颜色,剩下的只有一片负着历史的乱石。

他挑眉一笑,又抱着我向上,只几步路便到了那片残垣之中。

天空已经一片漆黑,月亮却慢慢起来,光华水一般地拂过这些断石,映出一片清淡惨白。我放眼望去,都见不到边,谁能想象当年是怎样的风光繁华,如今,剩下的只有这片狼藉,默默地见证那片历史。

若即笑着指向一处:“你看那边。”

顺着他纤白的手指望过去,映着夜雾,居然有一团蒸汽,从断石中袅袅地升起。

心中一阵惊喜,急忙冲到更前,看见居然是个浴池。墨玉铺就的底和边,温泉水被管道引着,汩汩地流进来。池子原本极大,却被掉落的断石遮去了大半,只剩下一角。

将手伸进去,水温只比体温稍高。适温的泉水本来就难求,更是与玉浸在一起,感觉一片温润。

满面惊喜地看向若即,他冲我一笑:“你只管泡,我去帮你看着。”说完,转身走到边上一石柱后面。

我退尽了身上衣物,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赶紧滑入了水中。温烫的水从四面包来,涌着我冰凉的四肢,一阵舒畅,不禁叹了口气。

待四肢回暖,爬到浴池的另一侧,恰好见着若即靠在石柱上的侧面。微仰着头,淡笑着看升至半空的明月,半垂的青丝被风吹得飘散。

趴在池边上看了半晌,终于叹气道:“若即,我要去罕殚了。”

他一顿,转过头来:“要去见巫马寐?”

我点点头,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看他低着头默了半晌。

月亮悄悄爬上来,一片清辉,照得这片残垣恍如隔世。

“你放心,我也会去的。”

我一愣,据说巫马寐极讨厌荒国将士,唯一敬重的便是前镇国大将梅将军,这次让负雪去,便是投的这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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