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撑住,不能再抱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叔是骗子。
江魅早八点上床,到饭点就醒了,走到冷冰冰的客厅一看,正午十二点,江未人呢?
次卧的门没有锁,她推开一看,他还睡得沉沉的呢。
江未平直地仰躺在窄床正中,被子也平整地盖着,只露出肩膀和头,从秋冬用的厚被面看不出其下人体的轮廓。
他的手机落在床头桌上,正好响起来,是系统默认的铃声,江魅坐在床边等它响了三遍,他都没有醒,干脆把设置好的闹钟全关了。
嗯?小叔的手机,她的指纹怎么能解锁?
本人就在这儿,手机自然没多大意思,扔回桌上,捏一捏江未的脸。
快醒醒!你高中都不赖床!
江未没有一点反应,她俯下身去听他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安心了。小叔在呼吸呢,没关系,别怕,他没有死,她还没有失去他。
小叔只是累了,他一晚都没睡,是该好好补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魅点了外卖,等他醒来一起吃……
外卖到了,小叔还是叫不醒,江魅坐在床头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江未。
这么香的麻辣烫都熏不醒你吗?这里面有玉米,粉带,肥牛卷,油麦菜,土豆片,娃娃菜,海带……不是我们经常一起吃的吗?
下午了,晚上了,又该吃晚饭了,江魅俯身把耳朵贴近江未鼻侧。
小叔在呼吸呢,别怕,别怕。
九点了,十点了……零点的钟声在漆黑的窗外敲响,寒气漫进窗缝,在空荡荡的房间游荡。
江魅只扭开床头的一盏台灯,看暗橘的暖光照在江未缺乏生机的脸上。
她不敢开顶灯,那个灯太亮了,光会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空荡,她需要黑暗吞没身周的空气,填满空隙,只要看清这张床上好好摆着的江未。
第一次讨厌白色。惨白的被子在台灯的光线下,不情不愿地折射出虚假冰冷的暖橘色调。
小叔在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为什么,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生机?为什么他紧蹙的眉头上有那么多,她看不懂的哀愁和压抑?
窗外乌云密布,寒风大作,狂乱的树枝劈啪拍击着窗棂,江魅抱起双臂,发现自己在颤抖。
她得离江未近一点。
她裹紧天蓝色的棉毛睡衣,脱鞋上床,掀开被子,侧身蜷缩在江未怀里,把右耳靠在他心口。
小叔的心脏在跳,缓慢地。隔着睡衣,听见一拍漏掉一拍。
她想听得更清楚一点。
江魅用冰凉的指尖一颗,一颗,解开江未睡衣上的纽扣。他还是没动,没有一点反应,任凭自己的整个上身赤裸地暴露在寒气里。
江未的身体,不像艺术家搓磨过的雕塑,带有刀刻斧凿的匠气,而像海边或河流里被水柱自然打磨出的光滑石像,在莹润的微光下显现出皮肤自然的纹理。
他的肌肉没有过分超出身体的轮廓,给人夸张的凶悍印象,而是被禁锢在骨与皮的框架中,内敛地释放成熟男性的力与美。
江魅看见江未健美的胸腹,呆愣在原地,在被裸体勾起情欲的同时,被他身上的伤痕震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以为的美人小叔,应该有无瑕的玉肌,如今看到的却是白皙皮肤上交错混乱的伤疤。
从胸口到下腹,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没有一块能比上她手掌大小的完整皮肤。
长短刀疤,成片的烫伤,子弹拔出后的圆形创口,从深红到浅粉,这些是什么?什么?
肤色的白衬得满身伤痕格外刺眼,男体像被砸碎又拼凑粘合起的玉石。
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江未,一个结种纪的历史学教授,胶合纪的文学系教授,要做什么,才能受这么多伤?
很痛吧。受这些伤的时候。
江魅觉得自己的某处,也在隐隐作痛。她不喜欢让人难受的身体反应。
她得快乐起来,让他也快乐起来,爱是很好的事,失去之前,怎么能让回忆里全是痛?
“我们做爱吧,小叔。做爱是很快乐的。”
她吻一吻他左胸口上,一道食指长的刀疤。江未的胸脯在掌下轻轻颤动一下,心跳声变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魅抚着他的胸膛,嘴唇贴近他的嘴唇说:“我想你吻我,主动吻我,吻我一下等于说爱我,我们才能做爱。”
“不要总是撒谎,小偷。”
她用手指一下下戳着他的人中,那里刚刚刮过胡子,光滑而洁净,嘴唇则若即若离地贴在他唇畔,直到呼吸间的潮气打湿了江未的嘴唇。
给我一点反应吧,小叔,让我知道我还没失去你。
“你不答应,我找别人做爱,自慰,也是一样快乐。”
舍友教过她,吃醋能让男人上钩。
江魅说完就松开了放在他腰上的手,撑住床面起身——
后背猛然撞在温热有力的手臂上。
“别走……”
江未的双臂一上一下并拢在她背心,手锁在自己的肘外,收紧,把人圈进怀里,江魅的上身被重新压回他胸口,前后被他的体温环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落下的脸挨在他脸上,江魅感到自己的嘴唇被叼住了一瞬,又很快放开。
“我们做爱,我们做爱!”江魅欣喜若狂。
江未不再动了,禁闭的双眼仍在梦魇中,而强壮的手臂沉沉搭在她后背。
她一边感受背上他温热的重量,一边微微摆动身体,脱光自己的睡衣。
这样才是最近的距离,她和他只隔着皮肤,胸腔里的心脏都能听见彼此错位的振动。
江魅光着身体趴在他身上,紧紧搂好他的腰,再用脚趾勾着他裤腰上的松紧带,一点点往下蹬他的睡裤。
腿部的蹬动带动了上身,江魅的胸脯贴在江未心口上,不经意擦过他的乳头。
终于把裤子蹬到他小腿处,张开大腿夹勾住他的大腿,让自己的小腿贴着他的腿垂下,江魅这才感觉到他的腹肌一下下顶着自己柔软的肚子,而两人的乳房正颤抖地改变着彼此的形状。
所有相触的地方都开始燃烧,稍有远离,反而会烧得更烫。
更近了,从锁骨到指尖到脚腕,每一处都紧贴,感觉要钻进小叔的皮肤里了,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叔的身体,抱起来很有韧性,贴久了渐渐滚烫,摸起来像微涩的熟宣,这种张开四肢都抱不满怀的感觉,让她好饱,又好饿。
这样想着,江魅忽然感到有一颗小小的触角戳着自己的前胸。
江未的乳头被蹭硬了,此刻正在她身下微颤,江魅在他依然圈紧的手臂里侧抬上半身,手沿着两人身体的缝隙钻上来,伸出柔软的指肚好奇地摸了一下。
他饱满的胸肌一抖,带动整个乳房波动起来,浅砖色的乳晕在江魅的指侧微微荡漾着。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就眼眶发热,喉咙发渴,她忍不住向下爬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里。
江未的呼吸加重了。
她再次爬近他耳侧,把热气吹进江未的耳洞:“小叔,我是不是有点坏呢……那个绑架犯恋乳,我嘲笑过他,可今天,看见你的裸体,我,我才发现……”
江魅的嘴唇几乎钻进他耳廓,不太好意思地轻声说:
“你的乳头好美,小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叔,好喜欢你的乳头。”江魅说罢,在他耳垂上啄了一下。
江未萧索的脸沉在寂梦中,看不出丝毫变化,只有耳垂微微发红了,却不知是他自己发热,还是被她啄的。
多希望,能再见他从前鲜活的表情。
已经不记得他十六岁的样子,从接她回家开始,每过一天,小叔的五官就会丢掉一个表情,留下的表情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了两样。
面向别人时平静无波的脸,面向江魅时固定的安抚性微笑。
近年来,江魅会觉得他的脸皮下有一个机关,按动一下,就能调整到唯一的温柔表情,全凭肌肉记忆。
疲惫时笑,难过时笑,告别也是笑着红眼。
想让小叔露出更多表情,真的表情,别人看不见的表情。
结种纪人交配时,总会露出张狂到吓人的表情,胶合纪的AV男优也一样,很丑,她每次播放视频,只能看到他们掏出阴茎,然后就会呕吐……
可那种表情也有一两分真实,小叔,你呢?做爱能不能让你露出新的表情?
江魅扒着他的肩向下滑落,抿湿双唇,脸陷进他的乳房亲吻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三十岁男人的胸肌吗?为什么会这样柔软又富有弹性,像把脸埋在皮质的水床上,她的口鼻都被极富男性气息的脂肪覆盖了,感觉他的乳房在贴合她五官的走势……越亲吻越昏热。
“会不会有人被男人的胸闷到中暑……你好香,我……感觉像中暑了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因窒息涨红的脸,伸出舌尖去舔乳晕外围一圈微小的米色颗粒……
太可爱了,她舔一下,他的整个胸腔就重重地向内缩一下,带动皮肤上浅色的疤痕和被舔到滑亮的乳头,好像这个器官独有一份小生命,正因害羞瑟缩。
“人类喜欢乳房,也算情有可原……”江魅在心里忏悔,她当然不会给别人下药,小叔他……胸这么大,也不用下药,“小叔,你害我变得好坏啊。”
她搂着江未的脖子蹭近,再看他的脸,依然是平静无波的样子。
“江未,你的乳头比你的脸生动多了……唔!”
嘴唇被凶狠地噙住了。
“唔……嗯……”
她的上下唇瓣,整个被江未的薄唇压紧了,不让人说话了——却是很舒服的,江魅感觉自己变成了蚌壳里的珍珠,被潮湿温热的肉珍惜地含着。
她从唇缝里吹一口热气,他的嘴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张开了,悄悄泄出呼吸。再看那绷紧的墨眉长睫旁向内微收的细纹,竟然像是难耐羞耻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这种表情——你学生看不见的,同事老师看不见的表情,露给我看,江未!唔……唔!嗯!”
江魅的嘴这次被更凶猛地叼住了。
而她的眼睛笑成了弯钩。小叔,你喜欢听我叫你名字,被叫到了会害羞,是不是?被我发现了,你逃不掉了!
我想接吻啊,你只含着不动算什么,江魅这次张不开嘴吹气了,又不舍得拔出来,只能晃动身体挑衅他。
乳头碰乳头,也算硬碰硬。
现在有四颗小触角长在她和他的胸脯间了,微麻的痒从乳峰传来,江魅左右晃动了几下,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加重,江未的唇放走她的唇,喉咙里湿气的撞进她齿缝。
“真好玩,我的乳头压倒你的乳头了,江——”
不等叫完名字,江魅已经看出他张嘴捉拿她的动势,先行把舌头塞入他的唇缝。
想不到吧!以后做爱,我每说一句话,都把你的名字放在最后两个字,看你怎么堵我的嘴,江未。
正得意着,什么东西在她舌下,从舌根猛扫到舌尖,被那力道带得整张脸压在他脸上,鼻头撞上秀拔的鼻梁,她才意识到那是小叔的舌头。
还可以这么玩?她想学他的动作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嫣红的舌头推着宽厚的舌侧,压过男人齐而白的牙齿,直往他舌下钻,好不容易挤下去,他舌头一翻,又把她的舌头从另一侧卷上来,作势往外推。
第一次和小叔打架。在这种地方!?
两条滚烫的舌头在男人的口腔里争夺进退的空间,打着圈翻搅,滚烫的津液分泌交融,溢过遍布的舌乳头,摩擦出更多津液,渐渐漫过齿隙,从两人的唇角滑出。
争夺自然不再是争夺,变了滋味,炽热的呼吸缠绵在爱欲的火山口,酝酿岩浆,蔓延成发红的地下河,网状的毛细血管,扩散向两张绯红的面颊。
“哈……呼……”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江魅把失焦的眼投向江未梦魇的脸,看见他眼角溃败的泪水,和终于舒展的眉宇。
她趴在他胸前喘息片刻:“真想独占你的表情……江未。”
腿间忽然有什么一动,隔着内裤拍在阴唇上,刺激得她轻呼一声。
江未勃起了。
勃起的阴茎快速被主人仅剩的意志压制,半硬半软地垂搭在他并拢的腿根之间。
江魅猜到那是什么,收紧大腿感受他下体的变化,不敢低头去看,毕竟她总是看见阴茎就呕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结种纪的小叔一起坐地铁时,每次遇到突然开始群交的人类,小叔都会揽过她的头,捂着她的眼睛,避免她看见阴茎上的肉纹,犯恶心。
她不确定,自己看见他的阴茎,会不会一样犯恶心。
她喜欢江未,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他的眼睛,嘴唇,整张脸,健美的腹肌,幽雅的声线,温柔的手掌,安全的怀抱……
不代表一定能喜欢他的阴茎。
万一吐了,岂不是破坏正满的爱欲?
江魅决定暂时不看,下次做爱,让小叔陪她一起看,万一吐了,也有人拍着她的背安慰。
阴茎的动弹提醒了她,两人之间还隔着各自的内裤,不算完全相贴。于是扭动胯部,一点点往下,蹭掉自己和江未的内裤。
把这最后两层布去掉,她就能真正和他,彻底地肌肤相亲……
背上的胳膊忽然加重了力道,江魅被压紧在他身前,听见他的梦呓:“别。”
别什么?别怕?江魅自行补全他的话,咬着他的脖子说:“我不怕,我想要完整地记住你。”
她腰部一发力,两个人的内裤都下移到大腿上,在性器紧贴前,同色的阴毛率先勾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色毛发的人种,毛发也有深浅粗细的区别,这两人的毛发,从头到脚,却是永远相似,缠入彼此就难分彼此。
至阴的幽丛,宿命的对偶,禁忌的真心。
粗重的喘息在耳侧流连,江未的嘴张开一线,唇瓣和眼睫竟都在微微颤抖。
“小叔,这些表情都归我了,从今往后,只许给我一个人看。”
江魅不舍得眨眼,细看他泪沟里聚集的汗,眼角的红,鼓起青筋的额角……直到下唇被用力吮吸一下,再是上唇,最后一并被江未含吮在嘴里。
像一个许诺。
这么冷的天,热汗却已铺满两人相贴的肌肤,形成极薄的水膜,她推按着他的肩窝往下滑,阴毛擦过阴蒂的感觉,近似于指肚磨蹭他新生胡茬的触感。
多几分痒。
碰上阴茎的刹那,她才发现自己也勃起了。通过性学的学习她已经了解全部,只差实践。
江未阴茎的触感,像即将凝固的树脂,在冬日黯淡的阳光下微微翕动着,引诱着生命体的接近。
一旦靠近,就会立刻严丝合缝地,陷入他的温暖,他的寂寞,他隐匿在坚毅下恒久的柔软,以及沉潜的……爱欲的饥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阴蒂甫一贴上,就感觉被流体似的表面吸引了,困住了。
阴茎在半勃状态,驯顺地卧垂在他并拢的大腿根部,和江魅曾经看过的都不同。她心里一下轻松了不少,小叔总是不一样的,不会扎向天空耀武扬威,很好。
他的一切力量都不用于恐吓,都不构成威胁,温柔的小叔。
清澈的前列腺液滑下来,安抚般地,消解了肌肤相蹭时最后的粗糙感。
水做的小叔,真好。
“你真该看看我们的默契,江未,我们就像,就像合二为一的玉珏,磁铁的南北极。”
他堵不到她的嘴了,怪他自己太高,阴蒂想要碰到下方红润的阴茎头,她的脑袋就只堪堪够得到他心口。下次需要小叔醒着配合她,才能边接吻边做爱。
肿胀的阴蒂已经完全陷在他柔韧的阴茎里了。
在江魅看不见的地方,两条曲张的青色静脉血管胀起,从肉红阴茎的根部向下延伸,直到阴茎头的环带。
江未的性器,像刚刚成竹的笋,根粗而体长,禁锢着蓬勃的生命能量,而绵延其上的血管就是捆缚的竹篾。
它们微微鼓胀,使得阴茎表面脆弱的皮肤突起两根筋脉,平行地,构成了长而浅的凹槽,契合阴蒂的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阴蒂就陷在这浅槽里,被阴茎半抱着。贴合茎身的同时,可以感到两侧透出血管青色的皮肤,轻柔的触碰。
流淌着相同基因的器官赤热地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热与渴。
她在江未怀里,阴蒂在阴茎怀里,所有情欲都游入他的江水,被爱抚,被包容,被温暖。
“你真是太好了,江未,你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人类吗?”
江魅和江未不需要插入彼此,就能很好地做爱。
她快乐得想大叫。
“小叔,我们在做爱!小叔……我们终于在做爱了。”
她和他做爱,在这个欲望横行的子夜。
戚如佐和现任校长擦肩而过,钟常升攥断了监听的耳机线,金川打开了文献库,姬清和在做饭……
她和他在做爱。
江魅狂热地吻江未的胸腹,吻得他的身体更加潮热,然后用手掌抱紧他的肩头,小臂按住他的大臂,上肢发力,带动自己的身体开始滑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未的双臂圈在她的蝴蝶骨后,他就是她的蝶翼,能给她飞翔的力量,让她滑翔在他溅起水声的身体轨道。
江魅胳膊的力量搬不动金属装置,但想睡江未,还是够的。毕竟小叔很听话嘛。
起初只是舒缓而绵长的。
一下……一下……她从最下端的龟头滑蹭到阴茎根部,江未的下颌便随着她的动作难耐地仰起,露出玉白而健壮的脖颈上颤抖的喉结。
然后江魅就开始发疯。
膝盖压在他结实绷紧的大腿上,高速贴蹭起来,不再满足于滑动,用整个小腹和阴部连撞带磨,毫无章法地冲撞他的下体。
等江未醒来,他会发现自己的大腿被她的膝盖压出了淤青。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单纯是被刺激得疯了。
“小叔的身体,好棒,喜欢……真想永远,在你身上!睡觉,在你身上,吃饭,在你身上,洗澡也要,在你身上……你好软,好结实,好温暖,好舒服……”
一个气口,一次挺身,她已经充血的性器依然英姿勃发。
颤栗的酥麻感从阴蒂一路蹿向下腹,胸腔,喉咙,额头,已经没有理智了,要什么理智,在失去之前,让滚烫的江水吞没她,吞没她,从生命的源头到注定的湮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哪里,能比爱人的怀里,更能包容她的疯言疯语?
“早就该做爱了,我们……我们的皮肤,有磁力,小叔,江未!快醒来看看,你像件又湿又沉的泳衣,我潜到河底,你都能把我,裹上岸。”
江魅冲到最上方,嘴就被狠狠堵住了,江未口腔的热量浓烈地扑进齿隙。
他甚至轻轻咬了她一口,牙齿撞在下唇——小叔又害羞了,真可爱!
“你为什么,不叫呢,让我听些喘息,也好……不要,不要压抑自己,江未,你也想要我的……”
她湿透的发丝狂乱地铺满江未汗湿的胸肌,侧着脸压紧他心房外的肌肤,听着渐渐错乱的心跳,继续冲撞。
“我们,早就该做爱了……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你爱我?三年,零三个月,为什么,总是不来见我……我想你!我没发现……我想你,总是在想你!”
阴道突然开始剧烈抽搐,在这次抽搐前,她从未感受到阴道的存在,这生命的通道感应了她全部的激动,让她浑身颠动着一下下撞在江未揽着他的手臂上。
江魅连续高潮了三次,江未的阴茎依然半硬地贴在腿根,没有射精。
她不敢看,摸到两人性器间大量的潮水,以为那就是精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多半都是自己激流的爱液。
她怎么可能知道,江未从第一次正常的梦遗开始,就不断服用乙烯雌酚,尽可能克制每一次生理反应,生理的克制已经演变成心理的沉疴。
到如今,既不能完全勃起,也不能畅快地射精了。
阴差阳错地,并非完全强硬的阴茎,反而戳中了江魅的欢心。
“小叔……我好快乐,你满足了吗?下次,我们醒着做爱,你要什么得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我,我困了……你要是够了,就含一下我的嘴唇。”
江未微微张嘴,含糊在她唇边:“对不起……”
江魅听不清他的梦呓,也哑着喉咙说:“对不起,我体力太差了,比不上你,你的身量我抱起来好累……之后我会好好锻炼的,我想……”
“我想和你437。”她突然想起结种纪的说法。
437,指每次交配四小时,每天交配三次,每周交配七天。
她要改改这个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要和江未437,每次做爱四小时,每天做爱三次,每周做爱七天。
小叔的身体太棒了,她气喘吁吁伏倒在他怀里,感觉自己无可救药地变成了性瘾患者。
歇息片刻,江魅终于发现自己的体力完全被抽干了,头脑发胀,浑身发烧,马上就要晕倒,从江未的怀抱里钻出来,倒在床上。
江未的臂膀全程没有松开,此刻依然是牢牢圈抱她的姿势,他微微低垂着头,如果不是闭着眼睛,简直像在凝望怀中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江魅帮他把被子拉到腰上,实在没有力气再推动他固执的胳膊。
我们都做过爱了,你怎么还贪恋拥抱?
小叔真是傻瓜。
她侧卧在他枕边,高潮后的疲惫感像新晒的被子,暖融融地从脚尖铺卷到下巴,眼皮一寸寸沉下来。
陷入昏睡前,模糊视野里的江未依然维持着环抱虚空的动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杀了你哥,你还要爱我?”
“人是我杀的。”
“你来时他已经死了,不是你的罪,为什么要认?”
任嫦转身俯看他,右手秉着红烛台,摇曳的烛火把她的影子投向后墙,晃动成庞大的梦魇。
他哽咽道:“我会给你……爱。”
“你知道什么是爱?”
“不知道……我去学,给我两年时间,我接你回家。”
“是哦,你学习很好,一定能学会。回家需要什么?”
钱。他想回答,又觉得这个字实在太重,也太污浊,所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只有两个不懂如何生存的孩子。
“阿业,把你们人类的字典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于是从地板上爬起来,走到女孩的卧房抱来字典。女孩接过字典,并不翻看,只往地板上随手一扔。
“这页字里,我第一个看见魅,就叫这个名字了。”
“名字?”
“到了新家,我就和这两个人类没关系了,当然要取新的名字。”
“想在身份证上重新登记,还需要一个姓。”他出声提醒。
“真麻烦!我们在江边相遇,就姓江吧,江魅和江业。”
“我也要改?”
“你不是一直和我一个姓吗?”
“因为我是你的小叔,我的父亲是你的……”
少女有些不耐烦地说:“对对对,小叔,等你来接我的时候,你就叫江业了。”
“我可不可以叫……江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我也不想和这个家有关系了,我只想和你有关系。”
“随便你。总之,你答应了要给我爱,就不许耍赖。喏,你手腕上绑着的,就是欠条,不管我到哪里,你都得戴着它来还债。”
他是欠她的,如果他从未离去,她也许就不用杀人,也许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欠她,还有机会偿还,荒唐的世界,犹有一线仁慈。
我该给你怎样的爱?一定是父爱吧。我们的年龄,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关系,注定只能选择这一种爱。
而一个疲于生存的单身青年,注定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江魅十二岁初潮,江未大二。
一个没有女性朋友的男大学生,该怎么教一个少女认识性,能既不冒犯她,也不欺骗她?
戚如佐……唯一熟识的女人,点台P逛妓院的女人,会怎么教她的猎物了解性?
江未只能把性教育的书籍放在她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江魅边吐边哭:“小叔,为什么骗我看阴茎?”
结种纪的性太奔放,所有书籍里印刷的都是真实器官和人体的照片;江未有一些胶合纪的考古资料,然而附图早已被历史模糊。
江未,一个身在41世纪、心在21世纪的传统道德信奉者,结种纪地球上最后一个对性保守的人类,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交配是说不出口的,对他而言,这种词好像把人类变成了动物,繁殖,性交,性行为,可以作为学术名词出现,但不够口语化。
往胶合纪的语言里找一个说法吧。交合,交媾,做爱,上床,房事,敦伦,夫妻生活,巫山云雨?
看着江魅天真的脸,他终究只能说出:“你在和别人发生关系时,保护好自己……如果怀孕了,告诉我……”
发生关系——江未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那一刻他意识到,母亲,对一个女孩的成长是如此重要,一个男人是无论如何也假扮不了母亲的。
可是她的母亲死了,死前,让江魅变成了现在这个失去两年记忆的少女。
葬礼上,江魅好奇地看向他,问他为什么不看棺木,是不是在假哭?
因为我的泪是为你而流的,江未在心里说。
他如约带她回家,却演不好父亲,更不可能替代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必须承认,是他导致了她的晚熟和无节制。
社会是由无数个小社会构成的,每个小社会都存在边缘,而江魅有吸引边缘人的天赋。
江未起初没有发现,直到被她初中教导主任的一通急电叫走。
三个小男生对打到头破血流,都自称是江魅的男友,江未站在办公室,给三家家长鞠躬道歉。
回家看见江魅坐在餐桌边安然地啃着苹果,问她,她抬起一双孩子气的眼睛反问:
“大家都是我的男友,为什么要打架?”
“江魅,你只能……在他们中选择最喜欢的一个,懂吗?”
“我都不喜欢,他们也都不喜欢我。”
“那为什么答应交往?”
“为什么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个缺爱的孩子,他给不好的爱,她找别人要,他凭什么阻止?
他的小债主忘了要讨债,而他也没能还清他的债。
到了高中,江魅的魅力变本加厉。
三年,九个人上门提亲,六个男人外加三个女人,同性恋是违法的,冒着犯罪的风险都要来爱她,江未自认比不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她的追求者已经从学校扩散向社会,九个人里只有四个是学生,其余都是学校周边的上班族和社会闲散人员。
以父亲的姿态面对这些追求者时,江未只有一个优势,他比这些人正常。
他能够冷静地,劝一些人打道回府,劝一些人早日自首。
杀人犯,自残者,先天性智力障碍,被霸凌者,霸凌者,色情狂,小偷,恋物症,人格分裂……这么一算,其实是十一个。
没有一个人能独占她,没有一个人能被她独占。
她不懂得爱,她只是贪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未没有办法,只能一如往常,一次次告别,一次次离她远去,用工作麻痹自己……
直到他发现,自己和她的追求者没有不同,是病得更深的一个,最不正常的一个,爱得最卑鄙的一个。
直到钟常升的出现。
他能和她结婚,能被她独占,也能独占她。
爱上江魅的人是不可能正常到哪里去的,江未知道,可初见钟常升得体的言行时,他还是觉得她终于找到了良人,终于可以远离他乱伦的错爱。
可如今,钟常升也落选了。
她选中了他。
做不成唯一的亲人,要变成来一个扔一个的情人了。
江未跪在江魅床下,回忆着一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魅在温暖的被窝中醒转,首先感到的是右手腕处的痒。
侧头看去,熟悉的鬈发凌乱地窝在她掌心,江未的脸伏在床畔,人跪坐在地上,竟然已经换上一丝不苟的外穿衬衫和休闲裤。
地板多冷啊,小叔这是做什么?“快回床上,让我再抱一会。”
听见她的声音,江未缓缓抬头,在清晨淡薄的光线中露出憔悴的脸色,微颤的睫毛在眼瞳处投下两片忧郁的阴影,绵延进晦暗的泪沟。
“江魅,为什么不用避孕套,你的书读到哪去了?”
万万没想到,初夜后听见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么一句。从江未沉缓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江魅只能疑惑地观察他的神色。
“我们没有插入……”
不对!不插入也有概率怀孕,此外,避孕套还有防止性病传播的重要作用。江魅性急上头,忘了。
“我忘了。”果然实践才能出真知啊!
“我没有性经验没有性病,这点可以放心,但为什么不避孕?常识都记不住怎么办社团——我联系了校医院,帮你要了生理卫生部的名额,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一个招呼不打就被警车带走了,从警局回来你做了什么?”
江魅听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要办独立的社团,加入校医院算什么?你又不认识金川姬清和,绑架案没必要告诉你吧?至于做爱……
“江未,你是在怪我吗?昨晚你也很快乐的。”
“我怪你有什么用,你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我怪我自己,明知道你的心思还带你回家,怪我梦见你却醒不来,怪我没结扎……”
胶合纪的结扎技术已被结种纪封禁。
小叔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江魅抓住重点,喜上眉梢:“你梦见我了?我就知道你也想我。”
江未的脸色更沉,“再胡闹,我就得把话讲明白了——你做这种事是和谁学的,有人这样对待过你?你作文写的是什么……‘直直闯入女人的下体’,不觉得痛或者恐怖?我真怕……”
真怕你是和任立学的。
小叔好像在生气呢。江魅想起自己接通金川求救电话时火烧心头的感觉,想到姬清和差点把防卫反击变成谋杀分尸她就生气——爱是会让人生气的。
小叔这么生气,是因为爱她吗?
她立刻凑过去想亲他的嘴,被低头躲开了。还是第一次见小叔这么生气的样子呢,比对她百依百顺的小叔更可爱,不过怎么还翻起旧帐来了?
“写第一篇的时候我只见过插入,只能模仿你们人类的动作写了,既然男主的原型都死了,是该改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管江未什么表情,她伸手想去揉他的脑袋,毫不意外又被他偏头躲开。
“昨晚是我错了,我自己吃避孕药,下次绝对用套,别气了江未。”
“还想有下次……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亲人,情人……”还是泄欲工具?
噫!小叔和戚姐不愧是同一个人类组织里的同事,思维方式真是一模一样,这么较真的问题她可答不出来。
“你就是你呀。”
江魅还光着全身,只露出脑袋肩膀和双臂,觉得有点冷了,便从被子里拽出睡衣往头上套,衣领滑过脖子的瞬间,忍不住去看江未的侧颈。
红艳的吻痕已经从那里消失,和快乐一样,没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停留。
对上江未沉默的视线,她忽然觉得,从前胶合纪的小叔,于她而言,比起人类更像玩偶。
不过是成熟,可靠,贴心,能够流畅对话的机器人玩偶。
她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工作,思想,志趣,只能从他违法乱纪的瞬间窥到一点有别于其它人类的固执。
她看不见他的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身上的伤哪来的?”
江魅穿好衣服,爬近床边,俯看他的衣领,江未转过身背靠床沿,沉闷道:“没什么,老伤。”
你瞧,你也不愿意说自己的事,我又何必说我自己的事呢?
等他想说了自然会说,江魅不再追问,只道:“别再让自己受伤了,我们都要快乐。”
江魅把腿敞开放下床沿,耷拉在江未两臂外,胳膊越过他肩头落在他胸前,再把下颌垫在他头顶,蹭一蹭。
这次他没有再躲,也许因为,这很像从前他背起她的姿势。
感谢自来卷!小叔这么正经的人,头发却这么容易乱,江魅把人圈在怀里,把他的头发蹭得毛绒绒,乱糟糟,终于不那么严肃了。
一时无话,暖气片里传来咕咙的水声,是供暖前的试水,窗外青灰的天际透出一点肉粉,早冬的清晨,没有朝气,只有病气。
两个人默默看着,不知道太阳升到哪里去了。
良久,江未低声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我配合你,行吗?”
“江未,我可不喜欢机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下巴没有离开他的头顶,每说一个字,他都能感觉到从发梢传来的温热的颤栗。
“选我,只会让你受到伤害。你根本不理解这个社会……”
人类社会和她有什么关系?江魅不爱听了,说一句“我去洗澡”就跑下了床,江未微垂着头,看她的影子从地板上飞速滑走。
听见隔壁的水声,他没有动,听见吹风机的响声,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直到听见玄关的动静,他才走到客厅,看见江魅在穿鞋子。
“药我吃过了,辛苦你早起买药,你再睡会吧……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今天周二,昨天的课,姬清和帮着请过假了,病假。
“你还回来吗?”江未问。
这是什么话,自己家当然要回的,不过……
“本来以为会被拘留,没想到把我放出来了,那我也要去校庆上摆摊,周末有的忙了!下周再回来,别太想我啦。”
江未从嗓子里嗯出一声,江魅转身拉开门就跑了。
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江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叔,叫久了就只是一个称呼,江未,还没叫习惯,江未是怎样一个人?
叫“小叔”的时候,小叔只是她的小叔,一旦叫“江未”,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崭新的、独立的人,与她无关的人。
小叔就没有这种烦恼吧?他从来没叫过她侄女,从来都是叫她的名字。
江魅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人类了,非要把一切想得那么清楚,这是个不好的迹象。
还好有别的事能填进脑子。
一推开寝室的门,江魅就跳到了姬清和身上。
“姬清和,我爱你!”
姬清和扭着胯,试图把身上的树袋熊甩下来,“我也爱你,去警局有没有遇上麻烦?你先松手,我有东西给你。”
她去门后捡起快递盒递进江魅手里,又从书包里掏出个华丽的黑色烫金信封。
信好拆,江魅先打开它,掉出好大一张纸,上面就写了一行字:
“阉了你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鬼东西,“阉”是什么意思?结种纪没有这个字,江魅指着字问姬清和,原来是切掉阴茎的意思。
钟常升越来越疯了。江魅不认识他的字,但能干出这事的也只有他了。
我拍了拍“小叔”
江魅发送语音:“最近不要光着腿走夜路。”
“这可是冬天啊!”姬清和提醒。
不是有很多人类依然光腿穿着裙子吗?江魅说出疑惑,姬清和立刻给她科普了光腿神器。
为什么只有女人类会穿呢?紧绷绷的,怪不舒服的。
既然威胁不到小叔,江魅就不用多提醒了,把“小叔”的备注名改成“江未”,把信连信封一起扔了,再去拆快递。
盒面上收信人一栏写着:小不点江魅。原来是戚姐送的。
拆开层层包装,亮出一个胖金鱼形状的橡胶面器材,鱼身鲜红的曲线正合手掌,江魅把它握在手里,看着撑圆的鱼嘴发呆。
鱼腹下藏着一个按键,原来是个电器,江魅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嗡——”手中传来持续而有力的振动。
“你在做什么?快把震动棒收起来!”姬清和惊叫。
啊?江魅再按一下按键,鱼身开始打挺……姬清和扑过来长按按键,鱼鳞上的微光灭了,门外走廊里传来舍友1号2号的谈话声。
“围观什么不好,非拉我去看校招,找气受!”1号嚷道。
“一看是女生,话都不跟你多聊,就让学姐把简历放下,明说只招男生得了!死了爹的工科!”2号的骂声紧跟。
“理工女生少啊,物以稀为贵!大家都抢着给你当老公!”
“文科男生少啊,物以稀为贵!大家都抢着给你递饭碗!”
一唱一和的骂声已近至门边,姬清和赶忙把江魅的震动棒整盒抢走,藏到自己床帘后面。
舍友开门看见江魅,顿时大火:“你去哪了!周天运动会你人呢!?”
上周日?她和柳梦兮一起打字呢,运动会?江魅从不参加人类的集体活动,自然是忘了。
1号冲过来按住她的肩膀狂摇:“咱班只有3个女生,你清醒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2号抱臂站在后面,冷冷道:“团体比赛必须有女生参加才能报名,他们想多拿奖,说什么为集体争光,逼我俩各报了6个项目。”
早知道不参加了,拿到奖状拍合照也不会记得你。虽然见不到几个女摄影师,但他们会说女人天性爱拍照,推女生或者女班主任轮流去当摄影师。
1号接力埋怨:“这都不算什么,女子组4乘400米接力跑,我俩一人跑了两圈!腿都废了!你必须给我俩捶腿按摩十次补偿哈。”
2号点头表示赞同,坐到桌边把白纸撕成小片,画捶腿券。
“工科不招女生怪我有什么用,找招生办赔腿去!”江魅抱住姬清和的腰,示意她保护自己。
姬清和摇摇头,表示救不了,看舍友用冰凉的手把捶腿券一张张塞进江魅的衣领子。
她从后颈掏出纸片,转移话题:“该吃午饭了!”
舍友们的气到午课晚课结束都没消退,从校领导骂到男同学,课间按着江魅给她们捶腿,江魅敷衍着,心里惦记她的小金鱼。
等晚上舍友1号2号去公共浴室洗澡,江魅才从姬清和床上取回小金鱼,打开说明书看一遍就懂了。
姬清和瞧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再问警局笔录的情况,嘱托她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震动棒,说别人未必能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情趣玩具不能被女生宿舍接受,女人不能被社会接受,不能被看见的压抑,也许有共通之处。
非人类想不明白,不想明白,不能让身体难受,赶紧安慰自己吧!
在不许她们张扬的地方,她需要快乐。
使用震动棒前需要清洗,怎么办呢?
江魅把小金鱼裹在浴巾里,做贼似的抱着洗脸盆,去浴室排队。
拉紧独立淋浴间的帘子,才小心地掏出小金鱼,蹲在上一个人洗完澡留下的水潭里,用清洗内裤的抑菌皂轻柔地搓洗它。
蒸汽从相邻的淋浴间飘来,水流从两侧的门板涌来,带着别人的体温和湿气,构成人类社会永恒在场的审视。
她感觉被看不见的眼睛盯着。
“不想变成妓女,就不要让别人看见!”姬清和嘱托时凝重的面色浮现在水盆中。
妓女又怎样?江魅以为姬清和只是不喜欢当妓女,以为妓女和厨师只是职业有所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清和说妓女二字时有一种贬低的意味。
厨师比妓女高贵吗?学生比妓女高贵吗?招生办比妓女高贵吗?
妓女是人类的一种吗,人类比妓女高贵吗?
江魅不明白,她握着莲蓬头,飞快冲掉小金鱼鳞片上的泡沫,拿面巾纸擦干净,再裹进浴巾带回来。
看一眼舍友都不在,她就爬上床,拉紧床帘,把鱼嘴贴近阴蒂。
现代女人的性只能存在于帘幕之后,正如古代女人的脸只能存在于屏风之后。
她们走进去,再走出来,走过一张被命名的处女膜,从女儿变成母亲,不需要成人的过渡。
强烈的振动伴随噪声,从腿间传来,而江魅的注意力全停在门边,留意舍友有没有回来。
不能高潮。
把被面贴在嘴上,被角戳在脸颊,想象爱欲丰满的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高潮。
机械性的刺激让阴蒂肿大,加热的吮吸头带来虚伪的快感,可江魅知道,那不是快乐。
不是快乐,依然上瘾般不撒手,直到阴道响应了振动,抽搐起来。
她忽然理解了小树林里学生们隐秘的性爱,把小金鱼放回盒中,闭上双眼。
为了申请性学社团,她发出了三十封措辞严谨的邮件,二十条短信,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好像她的文字,她的声音,都已经从这世间蒸发。
“死了爹的!”她学着人类舍友小声骂一句,不清楚后面的名词该选择什么范围,于是戛然而止。
算了。
人类有爹,她又没爹,何必生气?
无限的愁闷裹挟了睡意,铺天盖地,重重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魅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了。
胶合纪和结种纪差异太大,竟然给了她能融入世界的错觉,让她开始为加入人类组织努力,这实在荒谬。
她感染上人类了!人类通过所有接触方式传播,擅长把每个生物变成同一个人,塞进“我们”的模具里。
江魅觉得自己就像马戏团的小狗,正在被人类哄骗着表演直立行走。
姬清和还没被感染,姬清和永远活在厨房的无人之境,接触不到传染源。
“姬清和,我爱你。”
清晨七点,姬清和感觉腿边多了一坨东西,抬脚就踹。江魅抬起屁股往后灵活地一闪,继续赖在下铺。
现在的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们早就在未来相识了,不是在牛杂摊,是在居民楼的44层,你背着作案凶器进电梯,过了几层,走出梯厢去杀下一个人。
已知你想要成为厨师的动机,选择宰杀嫖客的逻辑是什么?
面对我的问题你会怎样解决呢?
看姬清和睁开惺忪的眼了,江魅立刻问:“没有人肯做我社团的指导老师,社团申请不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老师到校长全部换掉。”
这就是姬清和的逻辑。
项目推进不下去,有些人解决问题,有些人搁置项目,有些人重组团队,姬清和选择干掉甲方。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杀光天下嫖客,就不会再有被迫的妓女。
真是治标又治本,极简又高效的思维方式。
不适合江魅。
杀人对世界的影响太大,她不想介入世界。
除非有甲方需要人死,她接了单才能杀人,而杀人必要负罪受罚。
还是想眼前的事吧,“我的米豆腐呢,想吃。”江魅抱住姬清和的小腿摇一摇。
“你先洗漱,我去切!”可惜只能用手绷着线切了,卖相差点。
她把双臂伸入江魅腋下,一提,就把人搁到了地上,推着她一起去公共盥洗室刷牙洗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上吃辣对胃不好,姬清和临场改成咸香口味。
乘好两碗晶莹透亮的豆腐,洒入汤汁,她从怀里捞出一个小瓶,往自己碗里撒点,又问江魅要不要。
吃的,哪有不要的道理?江魅鼓着腮帮子连连点头,再低头去嘬撒过粉的豆汤。
异香浓烈,凝而不散,入口即化,余味绕齿三五日,可解一切腥腻。
“这是……肉芷粉?你哪来的!”江魅大惊。
肉芷,结种纪白芷和肉蔻植株杂交而成的一味香辛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我兜里发现的,很适合腌生肉,原来叫肉芷?”
“军训前,我撞见你大半夜在食堂鬼鬼祟祟,就是为了试这味调料!?”
“好像是那天……对!你怎么知道,是你放我兜里的?”
江魅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手机,没什么特别,按照胶合纪重新分配的身份,每个人都该有一部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她的手机银行里有九万元,这显然不符合大一新生的身份,21世纪的大学生大多刚刚摆脱家庭的经济控制,很难有这么多存款。
按两个时代的物价换算后,九万元约等于她在结种纪改装机器人赚得的存款。
难道说……穿越的五人,每人都从结种纪带来了一样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如果是梦境,未免也太精细了。
这更像真实的时空穿越,强行把五人的命理融入了世界的因果。
小叔……江未和戚姐都可以直接问,钟常升带来了什么,会不会构成威胁?
“想什么呢?汤面都结皮了!”姬清和拿筷头点她的碗。
哦,先吃饭先吃饭,吃饭最重要。
避孕套种类繁杂,江魅想去校庆节上派发,她的存款还剩八万元,以后的活动没准还有大用。
不知道警局能不能把她的装置还回来,实在不行,拆点零件给她也好呀。
“那是证物,重要证物,懂不!”张春桃猛敲桌子,吵得江魅缩起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贵的,”她再次强调,“普通钢件不还就算了,轴承还有含铬的能不能……”
张春桃狠狠瞪她,但凡是人,进警局都会有点敬畏心理,这死丫头倒像来朋友家做客的。
“好吧,不难为你了。能不能帮忙办另一件事?”
“这是派出所还是菜市场,你跟我讨价还价呢!”张春桃气得连连捶腰。
门口挂着“为人民服务”呢,进服务机构干嘛要畏惧?
江魅坦然地掏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说:“这是代购空孕催乳剂的微商,要不你对屏拍?”
大的犯罪往往是由小的违法行为引发,张春桃清楚,这起绑架案是因违禁药品而起,她于是放平声音说:“你直接加我们派出所普法号,截图发后台吧。”
普法号还有这功能?真不错。“谢谢啦!”
江魅今天被提来喝茶,先后过了两遍笔录,一遍是绑架案,一遍是吴默为被害案。
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守成大学附属高中学生,持学生证可以自由进出大学校区。
一直搞到下午五点,又自动翘了一节课,她打着哈欠问:“张警官,你为什么不做刑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过,这不到退休年龄了吗,回家门口捡个清闲。”
人类女性的平均寿命不是比男性长吗,为什么更早退休?
“张警官,我觉得你比我见过的警察都聪明,返聘接着干刑警呀!”
“你见过什么警察?还鼓励起我来了,哼,人小鬼大。”
“电影,还有电视剧里的……”
哎呀,张春桃怎么又开始瞪她了,这种时候,她的鱼尾纹就会像扇面一样张开。
“岗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干刑警是干,干民警辅警也是干,懂不?”张春桃开门送客。
那妓女又有什么可贬低的呢?人类真复杂。
江未的车等在派出所门口,上了车,江魅就靠在副驾驶上假寐。
寐一会掀起半边眼皮问:“周六校庆节,你来玩吗?”
“我有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各干各的事,果然还是难免好奇,江未每天都在忙什么呢?
“周五可以见面,学校安排我去讲创意写作。”
还有这种好事?
“江老师加油!”江魅兴奋地一颠,头撞在车顶,江未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罩在她头顶,“小心。”
“你这车怎么变矮了?”
别人砸车砸窗户,钟常升砸铁皮,因为碎玻璃难降解。
发生了太多事,来不及修车。
在看不清彼此的冬夜,江魅和江未在顶着凹坑的车里陷入沉默。
把五花八门的避孕套倒进透明塑料桶,江魅拽上金川,兴冲冲去上课了。
江未比上课铃早了三分钟进教室,调出幻灯片,停在写了名字和邮箱的页面,一抬眼就对上了江魅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魅照例坐在末排靠窗的位置,把手放在脸边挥挥。
钟常升居然也在,还没被抓进局子踩缝纫机吗?张警官要加油呀。
由于金川占了江魅身边的位置,钟常升只能气馁地坐在隔她们一条走廊的位置,教室后几排挤满了女学生,都是为了能凑近偷看钟常升。
不是吧,还来?
“金川,你看台上的老师,和旁边的学生,谁好看?”
金川翻着笔记抬一下头:“长得挺干净的。”
再侧头,捂嘴到江魅耳边:“天呐,这同学标准的电影脸啊!挖去做演员,除了拿不了影帝什么都能得到。”
“影帝很高贵吗?”“当影帝非得扮回丑!”“他还用扮丑?人类的眼睛怎么分不清美丑……”
钟常升发现江魅在看自己,喜笑颜开,冲着她举起食指中指比个耶,然后一下下张合两指。
“他在冲我们比耶,还是剪刀?”金川红着脸问,少年灿烂的笑很难抵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剪刀呗,“阉了你男人”的意思。
江魅不出声,只冲他比口型:“你上呀,不上我瞧不起你。”
敢上就送你进局子踩缝纫机。
江未远远看见二人你来我往的互动,低下头去整理从上个临时代课老师那接手的当堂作文。
“同学们好,我叫江未,从今天开始负责后续教学。这门课承托哀思,一波三折,希望我们能一起接过先师的手稿,书写创作者的未来。”
前两排座位空空荡荡,后两排座位一片嘈杂,中间的同学全在赶写不完的专业课作业。
江魅仰起头,接住江未无处可落的视线。
“第一小节,我想集中讲讲在大家作品里发现的问题,后两节就按照已有的课程大纲,介绍非虚构文学写作的发展历程……”
胶合纪的江未,是个货真价实的文学老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位同学的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留学日本的中国青年,饱受寄宿家庭父母的歧视,听说这家人要去参拜鬼社,愤怒地奸杀了他们独留在家的女儿,随后自杀。
可以看出作者过郁达夫的作品,试图模仿他的写作手法,将政治苦闷和性的苦闷联系在一起,但只学到了戏剧冲突的皮毛,丢失了珍贵的同情和自省。
我在这篇中,没有看见任何对主角的批判,只能读出炫耀和泄欲,最后的自杀结局,似乎只是为了巩固他在道德上的至高地位。”
坐在末排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江魅笑嘻嘻地举高双手,冲江未比两个大拇指。
离得太远,看不见江老师微微泛红的耳尖,只见他的视线停顿片刻,就逃也似地转走了。
“替鬼子说话不如替慰安妇说话!”
男学生清晰的骂声突然在教室中响起,把江魅吓了一跳,缩回了胳膊。
江未稳稳拿着手中的稿纸,向声源处平静地望了一眼,“有不同意见可以举手,友好讨论。”
这篇作文禁忌又大胆的情节激发了同学们讨论的热情,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窸窣,然而没人举手。
“哈哈哈,他其实只是想写个小黄文吧。”
“死宅都爱萝莉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恶心,男人都是强奸犯,恋童癖。”
“为什么不直接把女儿杀了!霓虹遍地是鸡,不嫌脏吗。”
“老师干嘛要讲出来,直接给零分就好了。”
“用道德审判文学,感觉这个新老师水平不高。”
“性癖是自由的!”
教通识课比教专业课还难,特别是在偏重理工、轻视人文教育的学校里,一句不慎都可能遭到学生的举报。
文学毕竟是乏力且没有用的,保护不了传承它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连年缩减招生规模的文史学院要和思政学院合并,合并后,守成大学就只有一个文科的学院了。
江未把稿纸放下,提高声音盖过喧哗:“我听见一个词——自由。想请大家认真思考,以放弃尊严为代价的自由,值不值得追求?”
“好上纲上线啊……”“味太浓了,真爱教育人。”
“平时已经够压抑了,虚构世界还不能发泄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师都很封建的,他写这种东西就是撞枪口。”
“真是的,角色不就是纸片人吗?纸片人要什么人权!”
江魅仔细听着人类嘈杂的声音,用肘戳戳金川,问她怎么看,没想到金川摇了摇头:“比起我怎么看,你应该听听更多人的看法。”
“什么意思?”
金川长满红痘的额头一蹙一收,纠结了好久,才埋低脑袋说:“江魅,我不想参加性学社团了。”
继姬清和之后,又被一个朋友炒鱿鱼了!明天可就是校庆日了!
江魅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打了个措手不及。
台上传来江未沉静的声音:“我的课不点名,不考试,结课只用交一篇任意体裁的作品——不想听课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教室里一下静了,获得了离场的自由,同学们却吓得不敢动了,等着老师结束假意温和的表演,真正发起火来。
然而,他们只看见老师解开袖扣,把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垂眸捡一支粉笔,转身去写板书。
老师都背过身了!不趁这个时机溜走,还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早有不满的男学生把桌面上的文具一把搂进包,弓着腰从后门鼠窜而出。
“哎,这个老师,确实很美。”金川叹息,美是最容易被杀死的,在信奉威权的地方。
看正脸的时候你不说,现在盯着背影说什么?江魅不解地觑起眼睛,等她解释退社的缘由。
金川怅惘地把视线投向黑板:“江魅,我觉得……现在谈性的解放,为时过早。”
为什么呢?传播知识又不是做饭,还需要等合适的火候?
仿佛听见她内心的疑问,金川进一步作出了解释:
“如果我们不解放女性,就先解放了性,也许会迎来一个把人当成泄欲对象和生育机器的未来。”
金川的视线超越2000年时空,预见了未来。
江魅不知道她是怎样得出这个结论的,但还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江魅,我更想研究如何保护女性权益,成为一个女权主义者……今年十月,全球发起了一场MeToo运动,我们却对此一无所知……我们,太陈旧了。”
“女权主义者是什么?我好像听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已经是了。”金川微笑。
一直到下课,江魅都在盯着作文纸发呆,听见下课铃,忘了和江未打招呼就自动寻着路往寝室走了。
明天要一个人去摆摊了,到时候是直接把箱子抱在怀里呢,还是立一张折迭桌比较好呢?别人的摊位都有固定的小棚子,她呆在哪好呢?
“江魅,你没事吧?对不起……”金川担心地挽住她的胳膊。
“我没事呀!你会用避孕套吗?”
金川摇摇头,小痘脸上又露出做错事般局促的表情。
“金川,我爱你。”
“啊?啊,啊……啊?”金川被吓得连连后退,没长痘的脸皮部分也一并红起来了,“我也喜欢你,当然,是朋友的喜欢。”
在把性当成羞耻的地方,直白说爱,竟然比下跪磕头还让人害臊。
江魅好奇地观赏一会她的反应,低下头去摆弄手机,“我发你一个软件安装包,可以直接把听见的英语转为简体中文文本,不过有延迟,还没改好。”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你有没有申请专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要申请专利?
江魅疑惑地看着变成了小结巴的金川:“我做东西都是为了自己用着方便,才不要推进人类的科技发展呢。”
也是。金川自行解读了她的话,科技只是“术”,有术无道,人类只会在自取灭亡的道路上越走越快,正路要去人心中寻找。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江魅不能强迫人类做不想做的事,她告别金川,跑回寝室急急呼唤:“姬清和,教我用避孕套!”
姬清和接住她扔来的方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不会……没见过。我就不拆开看了,浪费。”
打开手机发消息:“戚姐,你会用避孕套吗?”
戚如佐:“没用过……和指套差不多?”
“教教我!”
“小不点,我最近很忙,玩具试过没?暂时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吧。”
“好好玩,谢谢你!就是在宿舍用有点紧张,想带回家再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以哦,如果带出学校范围,里面的定位装置会切断电源微笑。”
还有这功能?江魅爬上床翻出小金鱼,找能拆的螺栓,刚把橡胶套扒下来,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是柳梦兮的声音:“金川说你需要一点帮助,带着东西来研究生宿舍吧。”
第二天清晨,江魅起了个大早,没想到姬清和起得更早,正在收拾她的锅碗瓢盆。
操场离宿舍楼有挺长一段路,杂七杂八这么多东西,纵使有再多力气,她也没有足够的手来拿,所以江魅帮她抱了一锅东西。
“不耽误你时间吗?”
“没事,反正我是游走的,帮你搬完再回来取避孕套就好。你可一定要大展身手!”
难得明媚的日光穿透寒风,落在江魅兴奋到起舞的发梢,这个人怎么比自己还期待她的厨艺展示?姬清和好笑地看着她。
离一楼平台还有三级台阶,江魅不肯好好走路,端着锅重重地跳了下去。
“江魅同学,你身后这位,就是姬清和吧?”
女生宿舍门口怎么站着个男人!长得还有点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侯奢没有救回来,凌晨已经宣告死亡,我们需要带走这位重要涉案人员。”
“侯奢是谁?”
江魅已经认出这是那个提拖把的小警察,他穿着便衣来的。
“……金川前男友,绑架案主谋。”
“你直说就好了,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
看出江魅有点发急,姬清和连忙把手里的锅放在地上,“好了,帮我把东西搬回宿舍吧,我得走了。”
“可是……还没人吃你准备的米豆腐!”江魅双手紧抠锅身,怀里的碗筷颤抖起来。
“你不是吃过了吗?”
姬清和一笑,把手揣进口袋,跟上警员的脚步,大摇大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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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和姬清和一起被警方带走了,江魅抹一把眼睛,抱着锅返身向楼上奔跑。
不知道时空跳转的契机是什么,因为未知,它拥有了和死亡一样永恒的在场性,使得胶合纪的每一天,都可能成为最后一天。
避孕套只在这个时代存在。
江魅抱着星球杯撕掉外包装的透明桶,桶里是各式各样的避孕套,走到操场边时,看见了提着一袋香蕉的柳梦兮。
“真的要现场教学吗?”柳梦兮犹豫的神色和昨晚避开舍友给她开门时一样。
江魅点点头,呸掉吹进嘴里的土,眯眼看向深红橡胶跑道外临时搭建的棚子。
明明出了太阳,却刮起了沙尘暴。
棚子均布在接壤足球场的百米直道,两侧各七,交错对立,金属杆上罩着的宝蓝色塑料布面在大风里呼啸,如风暴眼下的海面掀起狂澜。
撕开包装袋,吹长的避孕套必然会沿风向飘起,把润滑油甩向游客,让沙砾吸满表面。
“风……也太大了,要是能借个棚角站一站就好了。”柳梦兮一手搭在眉上,一手揪紧羽绒服的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魅表示赞同,抱着桶向校庆节入口的第一个棚子走去。
年轻人多爱热闹,尽管有舍友1号那样躲在暖气片旁看仙侠剧的,操场上还是填了一两百号人,从跑道溢入绿茵场,挤蹭着彼此光滑的羽绒服,在街舞社和乐队震天的歌声里发出嘻嘻莎莎的欢笑。
现在是上午9:02,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抬起血红的双眼,辖区派出所普法号三天前的一则警情通报下,忽然涌入数百条新评论。
“2017年11月12日22时14分许,xx市公安局xx派出所接江某报案称,守成大学西门外北侧一女子被两名男子绑架,立即出警并展开调查。
经查,11月12日21时30分许,犯罪嫌疑人范某社会闲散人员驾驶一无牌照机动车,搭载犯罪嫌疑人侯某,尾随并将受害人金某拖拽上车,金某同行人江某持械反击,致犯罪嫌疑人侯某头部重伤,范某弃车逃逸。
伤者侯某、金某均已送医治疗,侯某、金某、江某均为守成大学学生,系感情纠纷引发的刑事案件。目前,案件正在全力侦办中。”
“你爹三分刷烂篮网:这哥们被绿了吧?”赞数:571。
创业协会的摊位位置真好,可惜驻足的人很少,越过支起的桌子往里看,只有一个女生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
“同学,我学妹的新社团没来得及申请摊位,可以和你们拼个棚吗?帮你们发问卷!”柳梦兮双手按着桌上被狂风乱翻的传单问道。
“什么社?”
“性学社!你们有多少人,我送你们避孕套!”江魅大声回答,试图让声音穿透不远处架子鼓的鼓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创业协会的女生愣怔片刻,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啊,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我就是帮会长看会东西。”说完背过身去,继续玩手机。
江魅把桶盖盖好,搁在地上,用双脚夹着,搓着手取暖,直到一个男学生掀开后面的帘子钻进来,听说她们的来意后面色古怪。
“同学,我们社团比较正规,你要不要问问那些搞艺术的……那个,我们指导老师马上要来了,能把你的东西拿走吗?”
柳梦兮拉走江魅,告诉她学生会这类的都不用找了,按他说的去兴趣类社团碰碰运气吧。
下一个是电影社,不得不说,这个摊位的装潢最体面,在劣质蓝塑料布内挂满了漆黑的幕布,只放了纯白的木质桌椅和老电影海报展板,格外彰显高雅之感。
也许是太高雅了,让游客们望而却步,门面前只站了两三个社员的熟人,端着不插吸管的咖啡纸杯在说笑。
刚一站定,没等江魅说话,坐在棚子正中的社长先认出了她:“这不是小川的朋友吗?”
江魅好奇地看向他身上延伸出的八条手臂。
社长面容周正而气质颓废,穿一身黑,上面是呢子大衣高领毛衣,肩搭一条颜色略浅的围巾,下面是复古风格的阔腿裤,两条不染纤尘的手臂优雅地落在扶手上。
好大一张椅子,简直是沙发,怪不得大家都往上面挂。
他左掌心的烤瓷咖啡杯杯托处粘着两只涂了豆蔻指甲油的玉手,沿奶油色的赤裸手臂向上望去,好一个巧笑倩兮的古典美人,裹在高开衩旗袍和兔毛披肩里款款看来:“这又是哪个学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的手仿佛被江魅的视线叮了一口,倏忽抽离,等社长搅过咖啡,又伸来接走调棒。
“你们该多和她聊聊……”
“为什么!”落在他椅背上的手猛然一拍,蓝袄衫黑短裙的女学生顽皮一笑,捡起自己胸前的双马尾隔空点点,“你很懂电影?”
不等江魅回答,社长转头向坐在另一侧的病美人说,“人家可是女权主义者。”
病美人咳两声,把身上的碎花毛毯裹得更紧一些,身体倾向扶手椅,似倚非倚道:“这里太冷,我还是回宿舍吧。”
社长上半身岿然不动,却见椅子往病美人那边平顺地滑移了寸许,让她能够靠上。
“你们在演电影吗,我怎么没看过这出?”江魅兴致勃勃地问。
柳梦兮在她背后扑哧笑了一声。
三个样式不同的女学生忽然向三个方向闪开,好像社长身上陡然掉落的器官。
戏断了,江魅终于想起正事:“能不能在你们棚子挤挤,我们是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投来三道饱含敌意的视线。
“性别平等,我懂!我个人是非常理解和支持的,女权的本质就是反父权,而父权平等地压迫着男人和女人。”
三道视线一下聚焦回社长身上,目露仰慕和感动。
好默契的配合!江魅抱着桶轻轻鼓掌,即兴表演同步做一个动作可是很难的。
柳梦兮忽然凑近她右耳说:“他是来骗炮的。”
不要,我要看演出,江魅耸一下右肩,轻轻抖开柳梦兮的下颌。
社长被江魅鼓掌的动作激励,加入情绪哽咽道:“女孩子真的有太多不容易……需要被看见,需要被理解了。”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地附和起来,分别想起相似的得不到体贴和关注的童年。
柳梦兮转到她左耳继续说:“他是来骗炮的。”拉不动直勾勾观察她们的江魅。
“最近看了几部女导演拍的片子,我也意识到自己从前有很多不足,小学妹感兴趣的话,可以给我个联系方式,明天我有空的话……可以把资源发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部手机递到社长怀里,争先要收到他提的那几部电影。
“他是来骗炮的。”柳梦兮阴魂不散地复读。
江魅终于被她洗脑,脱口而出:“骗炮是什么意思!”
社长的脸僵住一瞬,很快恢复优雅的微笑:“有些男人确实爱使下作的手段,我们的艺术空间容不得这种龌龊的行为。小学妹,你问这种问题,是受过什么伤害吗?”
“别的毛病没有,看人扮皇帝雨露均沾怜香惜玉眼睛就蜇得慌,我们还是快点出宫吧。”柳梦兮推着江魅跑了。
江魅腿往前迈,脑袋还恋恋不舍地往后转:“民国戏哪来的皇帝!让我看完这折再走呀。”
上午9:27,大量网络媒体开始带同一话题发文。
#守成大学一女生分手后反杀前男友#
今日400万,今日讨论1210。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越刮越大,风里夹着枯枝败叶直往人衣领里钻,不远处的健身器材区,踏板转盘被卷得吱呀吱啦摆动。
江魅把手伸到后衣领抓抓,什么东西掉进去了,怪痒的。
柳梦兮已经向下一家社团说明了来意,正在犹豫要不要报上社团名,对方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看我们这硬核高科技社团,全是大老爷们,小姑娘和我们挤在一起不合适,去那边跳啦啦操不好吗……”
男学生捏着自己铺满指印灰尘的油腻眼镜在毛衣下摆擦着。
江魅问:“你们不就是修电脑的么。”街舞好像不是啦啦操吧?
“啊,这是我们一个长期服务项目,女孩子不懂这些深奥的技术知识也没关系,直接拿电脑来修就行,免费的。”男学生吹一吹眼镜,态度大方地递出一张名片。
“就你现在手里这台,是硬件问题,不拆开修,重启有什么用?”江魅指着笔记本电脑困惑道。
说完她就拎起笔记本,把它翻个面放在桌上,反客为主:“螺丝刀。”
“不是,别把我电脑弄坏了!”男主人缩着鹌鹑脖子惊恐地说。
“别怕兄弟,我们社长帮你看着呢。”计算机社社员怀着看笑话的期待,递去一字改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魅瞪他一眼:“要十字的!”
在一众男生的哄笑里,她自己捡了工具,三下拆开背板,拧好了松动的风扇……过于简单了。
这个寸土寸金的棚子已经填满愚蠢,恐怕没地方放避孕套了,江魅转身离去。
“大哥,加入我们社吧!是我冒犯了,没想到有你这么硬核的女生,你和她们不一样。”男学生整个上半身抻出棚外对着她的背影喊。
江魅不理他,柳梦兮独自停下脚步,微笑着把她的波浪卷往身后一撩,伸出手机:“给我转账30,给你她全部联系方式。”
被这笑迷了眼,男学生乖乖转账,到账的声音一响,柳梦兮头也不回地走了:“是维修费哦!”
江魅的手机紧跟着一响,柳梦兮把钱转给了她,追上来问:“小学妹,你好厉害,计算机最赚钱,但感觉好难,特别是那个编程,总听人说什么……从入门到放弃。”
江魅耸耸肩:“我觉得不难学呀,你们不都会英语吗?”
“这和英语怎么能比!”柳梦兮目露惊讶。
“语言包含严密的逻辑,你英语那么好,程序里只有有限的单词和一些符号,只要掌握它的语法,很快就能上手。使用语言是和人类说话,编程就是和计算机说话。学科从无壁垒,是专业分科强行制造了壁垒。人类嘛,就喜欢建城墙,吓唬别人吓唬自己。”
脑子都不用动就白赚三十,江魅把手机调到静音,揣回兜里,咯咯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笑得停不下来——什么东西蹭了下她的下颌,好痒。江魅低头去看,只看见自己被风吹动的黑发。
走到厨艺社,江魅终于不笑了。
于她而言,胶合纪没多大意思,人类的疯狂换汤不换药,但回到结种纪,姬清和未必能做厨师,不知道胶合纪人的司法机构可不可信……
听闻来意,厨艺社棚子里的两个男生讪笑着后退了,藏进棚深处的案板旁,剁着肉怪笑,时不时咬两句耳朵,下流的目光在里外三个女生身上转。
女社长回头刺他们一眼,清清嗓子,抬高声音对江魅她们说:“你们是从校外混进来的吧?”
不等两人反驳,她急急补充:“我们学校都是好学生,带着你们的脏东西离开,我就不报告校领导了……快走啊!等我男朋友回来可不会这么客气!”
“我是你学姐,你可真客气。”柳梦兮似乎被惹毛了。
人类的表演真是五花八门,应接不暇,江魅正打算加入这场热闹,一个男声在后肩响起。
回身一看,没见着人影,低头,才发现个消防栓般矮胖而没脖子的男学生。
“这干嘛呢,你朋友啊?”消防栓吸溜着鼻子,搓着被冻红的脸走到女友身边。
“我可没有野鸡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梦兮笑了:“如果妓女是野鸡,那你是家禽吗?”
妓女,野鸡,有什么关联?江魅抬头看见女学生泪汪汪地扑进男友怀里,才后知后觉,原来“鸡”是个骂人的词。
消防栓揉着她的脸蛋边亲边安慰:“你才不是鸡呢,你永远是我的小母狗。”女学生叉开腿半蹲着,把脸整个埋在他怀里频频点头。
“为什么喜欢当狗,不喜欢当鸡呢?十二生肖它俩都挨着,都是毛绒绒的小动物……”
“快滚!不然我喊保安了!”消防栓一怒,本就没接脖子的下巴陷进肥腻的胸脯。
柳梦兮把手伸进江魅怀里的桶,食指中指夹起一片避孕套,镖到消防栓脸上,“避孕套也叫安全套,小妹妹,注意安全,别被瓢虫传了性病!”
“回你的红灯区!”“哟,这哪有红灯区呀?”“你不就是对面城中村的!”
柳梦兮眯起的双眼间浮现恶意:“这么了解红灯区的位置,常客呀!厨艺社,让我想个符合你们爱好的比喻吧……”
“瓢虫的小鸡,就像一颗扎满铁屑,将坠未坠的地沟油。”
消防栓猛然摔倒在地,下巴更深地挤进胸腔,惊讶地看向推倒自己的女朋友,她已经哭着掀开后帘跑走。
柳梦兮笑得前仰后合,揽着江魅离开,没有散尽的恶意萦绕在大家闺秀般端庄的脸上,江魅看着她,感觉脖子又被柔软的毛挠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午10:00,“守成大学一女生分手后反杀前男友”登上热搜。
今日700万,今日讨论1.4万。
热门被同一集团下属的媒体占领控场,“守成大学”等相关关键词热度均同步上升。
一个词条短暂地出现过:
#守成大学绑架案#
根据相关政策和法律法规,搜索结果不予显示。
……
没有社团愿意提供棚位,无所谓,江魅跃上场边看台的二层,回想着人类惯常的用词,扬起喉咙直接开讲。
柳梦兮坐在下一层的椅子上,捡起铺路的鹅卵石在手里把玩,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好,我们是性学社团,我叫江魅,今天来推广避孕套。每天晚上,小树林里都有很多同学在做爱,学习正确使用避孕套,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健康和对怀孕的选择权。”
演讲声音的覆盖范围内,所有人都向这边侧目,打量着同行人和陌生人的神色,迟疑地迈动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现在拿的,是今年开始国家免费发放的避孕套,自己购买要记得检查有效期——撕开之后,注意!有小囊泡的是外表面,然后捏一捏囊泡排出气体……”
逐渐聚拢的人群,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儿时第一次上生理卫生课时,那种面部痉挛般的怪笑。
很多人没有机会上第二节生理课。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如日中天的学科,自有权势滔天的老师,可以在所有人的默许下霸占“闲课”的时间。
没有多少人关心孩子如何成人,父母老师,只担忧她们未来如何卖身,他们未来如何赚钱。
“好恶心,今年都不想吃香蕉了。”
“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有没有真人教学!”“用手有什么意思,用嘴啊哈哈哈。”
“这个女生一定经验很丰富吧,慕了。”
“怎么,你也想学?晚上哥哥手把手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梦兮戴拢羽绒服的帽子站起来,两颊边的黑色波浪遮去了平日得体的笑,只露出一双阴沉幽暗的眼睛,静静扫射着人群。
看不见她的脸,人们的注意力依然停在江魅手中。
她居然还在讲啊!这个公然谈论避孕套的女疯子!
很难形容那是怎样一张脸。学生们躲在人群中,不住窥看江魅的模样,然而每次望过去,都只能记住五官的一部分特征,尽管留有印象,却难以准确描述。
这是张千变万化的脸。
动画片为了减省工序,常常给背景板的路人复制粘贴同一张脸,并不突兀,可在影视剧中就必须用群演而非量产的假人——
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脸,复制一百张阵列层迭,也不会感到任何诡异之处。
就像看见海市蜃楼里的一片树林,所有树都长着一模一样的叶子,因为认不出它们的特征,还以为有一万片不同的叶子。
来到这里的学生不乏被朋友强拉来的,刷着手机,就刷见了学校的名字。
江魅的手机在棉裤兜里亮了灭,灭了亮,满屏是来自不同人的未接来电,她依然自顾自快乐地演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刚刚说,你叫江魅?”
“这就是江魅!果然不检点。”“咋了?”“你没看热搜啊!”
江魅停下演讲,奇怪地点点头。
“你……你是做外围的?”
“外围什么意思?”
“妓女别装傻——啊!唔啊啊啊啊!”
江魅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男生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硬币大的红印,鹅卵石坠落在他脚边,嗡嗡地打转。
“我来教你们避孕套的第二种用法。”柳梦兮的嗓子里渗出砒霜般的毒辣。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手腕上从小带到大的银镯子摘下来了,本该世代相传的嫁妆,撑起了避孕套的开口,握在她左手的虎口,右手攥紧了避孕套底部的石子。
她左臂伸直,右手拉回胸前,竟把避孕套做成了筒形的弹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砰!”
第二颗石子砸在另一人的嘴边,和牙齿隔肉相撞,他的唇角立刻淌下一列沾灰的血线。
外围,妓女?真想射烂它们的嘴。
它们把女人围剿成妓女,再把妓女变成口耳相传的秽物。
柳梦兮眼球发胀,前所未有的怒火烧上脸颊。
为了杂种弟弟的首付,爹娘总有一天会把她卖给一头猪,换成流血的彩礼钱。
所以她选过康艺……院长,呵。
康艺不过是万千猪头中的一头,但至少是影响因子很高的一头。
现在是十一月,还有三个月,就要回家过年。
她不要回家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年让人恶心。
女人不能上桌吃饭,却要为人做饭,菜刀拿在手里,真想把亲戚杀光,剁碎,包进饺子,塞一颗多子多福的花生。
剁碎它们,它们的嘴就不会再打听她的生活,它们的眼睛就不会再期待她的难堪,它们的肠子就不会再品咂她的痛苦。
她漂泊求生的痛苦,是它们最好的下酒菜!
她承认了,坦白了,摊牌了!她就是对它们有无限恶意。
就是会把第一次遇见的每个人想成最坏的一个人。阴暗,消极,恶毒,那又如何?
无限的恶意未尝不是无限的能量。
如果不是偷卖了小杂种的玩具枪,她就凑不齐学费,上不了高中,自然也闯不进大学。
不上学,老杂种就要卖她去做妓女。
柳梦兮弯腰捡起一把石子,瞪视着惊慌后退的人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这些杂种,凭什么用同情的眼睛看我!
我要射瞎你们的眼睛,你们一出生就接受最好的教育,做着最简单的考卷,到处有人等着给介绍工作,你们同情我?
你们也配!
我要你们用畏惧的眼睛看我,就像现在这样!
我要做最臭最硬的石头,赖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城市,永远硌痛你们贵胄的脚,让你们记住——
你们能站在这个高度,不是踩着伟人的肩膀,是踩着成千上万的垫脚石,成千上万的尸骨。
这石堆随时都会崩塌,变成埋葬你们的坟冢,我要你们求神拜佛,心怀恐惧,夜夜不得安宁!
“柳梦兮。”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蓄势待发的拳头。
柳梦兮的胸脯激烈地起伏,起伏,终于慢慢平复,看向挡在身前的江魅,她正冲自己缓缓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就要毕业了,为它们,不值得。我们走吧。”
江魅一手抱桶,一手牵着仍然死攥着石子的柳梦兮,走下台阶,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路,像要躲避传说中可传染的歇斯底里病。
经过捂着额头的男生,江魅停下了脚步,他畏惧地看着她们,像看见呼啸的森林。
“我是妓女。”江魅俯瞰他渺小的瞳孔,“人类说我是妓女,我就是妓女,妓女比人类高贵。”
“同学,我没那个意思,妓女也是人……”
“人类不这么觉得。”
一只红蜘蛛从她颈后爬至肩头,举起如拳的螯肢,众人尖叫惊嚎,四散逃开。
————————————————-
女神座谈会
江魅把手卡举到脸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魅:人类常说你是处女,对此你要怎么回应?
雅典娜一矛刺穿手卡,江魅眨眨眼,把头挪远一点。
雅典娜:我只是独立。
江魅:看来你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也不喜欢……阴道瓣只是一种组织,如果人类对一次性的东西感兴趣,可以刺穿自己的喉咙,人类本身就是一次性的。
江魅把手卡扔掉,雅典娜一吹气,它顷刻消失在远空。
江魅:换个我感兴趣的问题吧——你从宙斯脑袋里劈出来,宙斯怎么没死?
雅典娜:你希望他死?
江魅:这是你们的事。我只是以为,你的神力也被人偷了。
雅典娜看向她,若有所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魅顺着人类惊恐的视线看向右肩,只看见自己支楞八翘的卷发。
人类发疯,真像随处大小便一样屡禁不止,应该把文明标语换成“别在这里发癫”。
拉着游魂般的柳梦兮走出操场,迎面跑来喘如鼓风机的金川。
她做过多次笔录,这次去警局只是配合姬清和说明情况,回程看到消息就冲下公交,花钱打了的赶回来。
“江魅!咋个不接电话!快看手机!”
方言都急出来了,这大嗓门,昨天的小结巴去哪了?江魅照她的步骤点开一则热门的独家爆料。
“侯某当晚真正想绑架的是前女友江某,金某挡在前面是被误伤的。
答主同学认识当事人,从前就间接听过他们的八卦,怎么说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个女生到处乱搞,在学校名声就很差,侯同学一往情深,被逼成了重度抑郁症,才想用这种极端办法带她回家,结果被打死了,也是够惨……但凡有点情分都下不了那么重的手,最毒妇人心啊。”
发布于2017年11月18日7时08分,谣言的源头。
顺着看流泻的评论区:
“田园女拳重拳出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女拳想在新闻底下给女方洗地呢,看看点赞最高是什么,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赞是可以买的……狗咬狗罢了,都不是什么好人。”
江魅看完,哈哈大笑,原来最会编故事的,不在文学部,在媒体部啊!
为了报复反杀侯奢的人,真是绕了个大弯子。
柳梦兮看着满屏辱女的骂词,听金川讲完来龙去脉,气得血色又上脸了,“金川你看,用中文讲feminism没前途,中文奴役女性千年,奴字都是女字旁,总统能解开裹脚布,主席能给你工作,可他们都动不了人们的嘴人们的心。”
柳梦兮彻底释放天性打出连珠炮:“骂男人最狠是娘娘腔妻管严,有人喊男人破鞋,黄脸公,公交车,福利鸡,坦克,绿茶,赔钱货,男流之辈,善疾户的表子吗?你连能传播的文字都没有,传播不广等于小众独乐——教育需要群众基础,在妇女节都能变成死三八的地方,只怕你的笔杆子没有十四亿男拳硬!”
“我不怕担什么污名。”
“要我和你说多少遍?学什么都救不了别人,自己赚钱最重要,文科能给你好工作吗?没钱你只能回去!”
江魅的眼睛在两人间转来转去,“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背着我去哪玩了!”
金川小脸紧张得抽抽巴巴道:“玩什么,重点就是你的事,别打岔!我发了好多澄清都没人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把你信息都人肉出来发网上了。”
手机还是太不好玩,江魅关心起别的事:“你不参加校庆节去做什么了?”
“你瞧她!真让人着急。”金川拽柳梦兮的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魅伸出双手,一把抢走两台手机,“现在还有人骂我吗?”
“有。”她们异口同声。
“那你知道骂了什么吗?”江魅越看越觉得她俩像合二为一的一个人。
“……不知道。”
“骂我的人都装在手机里,把手机关了不就没了?爆料就像烂电影,没必要逼自己看到片尾。大好的周末不去玩,干嘛在这给自己找气受……你们不玩我还要玩呢。”
指望媒体学会沉默,就像指望别人家门口栓的狗不对路人叫。
母语不通,何必计较?
等到真正有人需要发声了,你自会发现,这狗已经被狗主人毒哑了。
江魅说完就继续向前走,怀里稳稳抱着她装避孕套的桶,不该参加人类的节日,她要直接去小树林发避孕套!自然才是最包容的归宿。
“到饭点了!”江魅闻着食堂的香味拐了弯,一天想得最勤的就是饭点。
三人打完饭坐下来,江魅不禁遗憾,大好的周末,吃不上姬清和的小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清和!她和她不一样,她讨厌被当成妓女,江魅从侧兜掏出手机,拇指划半天,打不开。
哦,这个是金川的手机,还给她……再掏出一台,被柳梦兮抢走了,她怎么气还没消呢?江魅终于掏出自己的手机,拨给辖区派出所。
“我找张春桃,姬清和今晚能回学校吗?告诉她我想吃火锅了,离开派出所直接回宿舍。”
姬清和的杀人动机,目前只有江魅的推理,没法证实,尽管她对自己的推理一向自信满满,可毕竟没有深入了解过无差别连环杀人犯。
也没有了解过作为罪犯和妓女的姬清和……
能被妓女掌握行踪的男性生育人才,大概率只有嫖客,不代表她不杀其它人类。
江魅怕她乱杀。
接电话的正是那个管杂务的小警察,含糊道:“话我能带到……张警官在家抱孙子呢。”
“她孙子关我什么事,你不上网吗?看看绑架案的警情通报,我已经被造谣了,再发通告能不能别带姬清和?”
小警察说负责运营账号的同事也在休假,软磨硬泡半天才给转拨了张春桃的私人电话。
接起电话时她腰上还扎着围裙,把抽油烟机关了,当先教训江魅一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几天还得叫你来警局,我替你爸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家长也得跟着一起受教育!你爸知道实情吗,报警是儿戏吗?你以为瞒得过谁?她俩从医院到公交车一路都是监控……”
江魅无奈,一五一十交待完撒谎的理由,催她看舆情。
张春桃这才发现事情闹大了,莫名理亏,放低声音道:“我都是儿媳帮忙……那叫什么?注册的,平时只看消息啥也不发,不懂这个。”
张春桃把锅铲放下,扶着腰挪到电视机柜前面,摸出翻卷的电话本,找负责运营的小年轻的联系方式,同时问道:“是不是要让他澄清你和死者没有男女关系?”
等她翻电话的功夫,江魅已经嗦完一根鸡腿,听见这话吐出嘴里的骨头,鸡骨头在塑料餐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嗙”。
“为什么要跟着媒体的思路辟谣?明明是绑架案,非要讲感情纠纷?澄清完网友懂了:前女友不是江某就是金某——是不是又要喊金川妓女了?”
金川这个小姑娘,怎么在对面眼眶红红的,光嚼不咽了?江魅戳戳她的米饭,示意她赶快吃,别放凉了。
做完这个动作,立刻想起姬清和也曾这么戳点她碗里的豆油。
等她们吃完饭离开食堂,辖区派出所帐号转评了之前的警情通报,置顶辟谣。
“事发后,江同学立刻报案并拨打120,伤者侯某及时得到抢救。网络所传均为不实讯息,特此辟谣!相关案情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消息发出来了,张春桃把手机停在官方账号的主页,翻一次菜看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没啥人转发评论,搜索区依然高挂着原先媒体的爆料,热搜话题在榜单上倒开始往下掉了,也不知道为啥。
江魅那个小兔崽子,说是人小鬼大好呢,还是有情有义?
她在电话里连说好几遍:不要把姬清和卷进舆论,姬清和是厨师不是妓女,顶替报案就是为了让她能做完厨艺展示。
说实话,张春桃没太听明白。年轻人的工作内容她不懂,年轻人的友情更是和她们这代人不同。
张春桃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还没退休,已经和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脱节了。
孙子老伴吃完饭分头午休,她拎着水壶去阳台,给几盆君子兰浇水,心下茫然若失,不禁想象起退休后的生活。
儿子是靠不住的,老伴是常常消失的,到那个时候,只有这些花花草草能懂她。
有些蔫萎的绿叶像她渐渐皱干的皮肤,稀薄的冬阳照着她们崎岖坎坷的表面,一生的水分正在加速流失。
她们会困在阳台上一起老去吗?
也许,比衰老更可怕的,是不懂别人的年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个鬼魂般的女学生站在校门对面,仿佛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南北东西,无数女学生中的一个,站在无限光辉的知识殿堂前,仰视着权力无形的阶梯。
不对等的关系,衣冠楚楚的强奸。
看得见的人早已目不忍视,看不见的人终生闭目不言。
穿过周末往来匆匆的人流,女学生远远看见公交站台旁的白衣男人。
第一周,它顶着企鹅头像和她交流,一直安慰她,像个好人;
第二周,它问她要证据,她没有,它说可以当面聊聊;
第三周,他站在校门外,是个男人,她吓跑了,觉得马上会被抓进校门;
第四周,她没删他的联系方式,男人如约等待,站在离校门数百米远的地方;
第五周,第六周,他站得越来越远。也许是校方想掩盖丑闻,派他来拿钱摆平……
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可是,为了他坚持的等待,她还是决定给他拨去一个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学生颤抖地攥紧电话,等着对面先开口。
“同学,听得见吗?我在公交站台等你,你别怕……”
“你想要什么?”她警惕地打断他的话。
“任何证据,证词,如果有人愿意作证更好。没有曝光,就没人来调查。”
“没有证据!我说了!你让我怎么留下证据?”
“对不起……没有勉强你的意思,方便给我一点你的信息吗,只用于记录人数。”
女学生沉默了很久,只说:“我姓康。”
“你姓什么?”话筒里的声音猛然提高了。
这声音不知为什么,真的给了她一种被关心的错觉。
“康……别人有给你什么证据?你真的要帮我们举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是对面沉默了,很久,她听见斩钉截铁的回复:“我有证据,等我,别放弃。”
女学生挂断电话,就删除了男人的所有联系方式。
再看站台,白衣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天下当然不存在这样一个男人,他是女人虚构的,幻想的,长久以来期望的。
现实中如果真有这样的男人,早已被世人歌功颂德无数回,哪里还需要文艺作品编造伟光正的救世主?
可笑。
无数男主成就无数男神,仿佛嫌救世主的行列不够壮大,要和盘古,基督,释迦牟尼,宙斯,梵天,奥丁……抢一抢父神的信徒。
天下没有真正理解女人苦难的男人,倒有许多等着救济女人苦难的作者。
打这个电话,就像读一本言情,只是为了过把瘾,没有任何真东西。
不要被浪漫的嘴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学生收起电话,抬起脚步。
鬼只有去鬼的阴曹地府。
女学生走着,走着,无知无觉地穿过校庆节的热闹,从白天走到深夜,从陆地走进河道。
一股恶臭忽然袭入鼻腔,循着臭味的来源望去,芦苇荡里坐着一个女人。
冬夜太黑,把栈桥的影子彻底抹去,只能看清被残月普照的莹莹河水,身处其间的女人,好像悬空坐在水面,黑夜中绽放一抹晴空的天蓝。
也许神明并非雄伟的塑像,神明只是一点孩子气的哀愁。
孩子气的额头映着寒风吹皱的水波……也许神明,只是一个超脱生死的老人。
女学生看着她变化不定的脸,惊疑中,女人嘹亮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她对女神的全部幻想。
“你要来块臭豆腐吗!”
女人冲她遥遥举起手中的碗,于是没有神明,只有一个散发着臭味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能不能去别处吃?”
“为什么?”
“打扰到我了。”
“为什么?”
“我要自杀!给我留块清静地方!”
“为什么?”
原来是个无法沟通的疯子,信完男人,她居然开始信疯子了,女学生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她继续往河水深处走去。
“喂,你需要帮助吗?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得主动告诉我,不然我是没法帮你的。”女人把手中的牙签插回碗里的豆腐上。
“为什么想帮我?没人能帮我。”女学生麻木地回看她朦胧的眼睛。
“你是附属中学的学生?你的生命刚刚开始,我不喜欢人类自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至少有结束生命的自由吧!你不喜欢,又能怎样?”
“不能怎样,就算我哭,也只有小河能听见我的眼泪。”女人把双脚放下栈桥,轻轻踩着水面。
清澄的涟漪从她脚边一圈圈荡来女学生的腰间。
“如果你不急着自杀,能帮我去岸边捡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吗?”
“我捡完你能走远点吗?讨厌这股臭味。”
“好说,好说。”
女学生抬起湿沉的双腿,一步,两步,跋涉回岸上,翻起一块石头。
“看见石头下的虫尸了吧?它们嘶吼过整个秋天,还是没能活过冬天,没来得及和我讲它们的故事,你能不能代替它们,给我讲一个故事。”
数种虫尸死状可怖,石下印刻了它们挣扎求生的最后姿态。女学生一下瘫坐在河边,滚滚落泪。
女人静静听完她的故事,全程没有插嘴,枯死的芦苇荡在她脸前摇晃,她的脸像风中一尾看不清的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讲完了,女人问她最想要什么。
“我要他们遭报应!”面对疯子,她没有顾忌地喊出心中的冲动。
“你爱其她女学生,跟我爱姬清和一样,是不是?”女人往嘴里放一块豆腐。
“我爱她们?我不知道。”女学生从未想过。
“没关系,至少你爱自己,如果你只想赴死,不会选在这个离罪人最近的地方。”
女人笑着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土,语气轻松道:“对自己的爱当然是爱,爱是很好的东西,为了爱,我答应你的请求。”
请求?让他们遭报应?女学生觉得是自己把头哭懵了,所以没法理解她的话。
“我帮了你,作为交换,从此你必须做到一件事:你可以杀人偿命,不可以自杀自残。否则我会遭受反噬。”
“反噬,什么意思?”女学生见她走下了栈桥。
“反噬,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困惑地重复一遍她的话,真像个记性不大好的老人。
没来得及反应,女学生的手里就被塞进一碗豆腐。
“呀,现在你也臭了,得回家洗个热水澡了。”
话音未落,女人转身轻快地跑走,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那样,只留下一个逃逸的背影。
女学生踩着石头走出森林,每踩一脚,都会想起石下层迭的虫尸。
哭丧的文化盛传千年,廉价的泪水不是羊水,无法承载生命的阵痛。
是时候冒犯看客对苦难的期待了。
不需要一个女人的死来埋葬群体的罪恶,更不需要一个女人的死来妆点群体的正义。
逃吧!为自己复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追星女孩和家庭主妇能理解彼此吗?当世人把前者当荡妇,把后者当仆妇时,她们甚至可能附和世人,相互攻讦。
但她们其实从事着同一种工作:为爱献身,供养神明,受尽耻笑,人财两空。
她们都说不求回报,其实只渴望一样最简单的东西,神明的回应。回应未必要交流,神明权势增长,就足以回应她们的崇拜。
没人认可她们为神献出的才华和努力。
舍友1号裹着被子,从床帘后探出头来说:“小江魅,我家粉头帮你转澄清了!”
江魅支应一声,侧躺着戳开手机上快递送达的通知,蒙汗药到手了,看来代购还没查封,杀人案也不破,要不要打包钟常升同城快送到警局呢?
2号平躺着划动手机,喃喃道:“真厉害……上热门了。”术业有专攻,没法不服。
只有刚从警局回来,吃过夜宵的姬清和站在地上,梆梆敲上铺的栏杆:“我的碗呢,被你吃了?”
江魅“腾”一下坐起来,两扇门的床帘间钻出个尴尬的脑袋:“改天给你买一个。”
“不用,我是怕你真吃了,”姬清和转身摆弄起自己的罐子,“没想到臭豆腐发酵成功了……”
1号神情亢奋,依然在和网上的谣言搏斗。
“我也问了其她粉头姐姐,你别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急吗?江魅不急,还有功夫好奇,打听1号平时在手机上从事的工作。
粉头是粉丝群体的头部力量,近似于宗教里的神父,皇宫里的皇后,婆家娘家全部主妇长辈的总和,最能带动情绪,最会发掘神明的优点,贡献最大力量供养神明,偶尔还要调解内部纠纷。
在粉头的指引下,她们制造流量打投,稳定舆情控评,公关危机反黑,营销品牌安利。
这一切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江魅晃晃脑袋道:“谢谢你,你真厉害,等到大四,你的简历上就可以写,新媒体工作经验四年。”
1号笑得床咯吱摇晃,见识过秋招后,她再也看不进职场偶像剧了,想到他们抢了自己的工作就来气,还是看看仙尊、搞搞爱豆舒心。
家庭主妇被关在门里,她被关在手机里。
她们的才干本可以轻易转换为自爱的才干,可是不能背叛神明,至少不能借神明谋取私利。除非干完一票就跑路,卷走底层信徒的钱财。
一封陌生女人的去信尚未过时,她们只求尊严,不求回报,铜臭太重,得要一点云端上轻飘飘的尊严。
为了获得尊严,她们热情大胆,直接向国家讨要。
我老公是公务员。
“我家哥哥今年上春晚了。”1号忍不住开始安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神明,无论是家庭主妇还是追星女孩,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了。
真的吗?
是和虚度时间相比吗?如果用那些时间去游历,去学习,去结交茧房外的朋友,真的不会有更好的生活吗?
是他们给了你力量,还是你本就有力量,被上一个父神夺走,被下一个父神施舍,从而斩获赎身后以身相许的感激?
别叫了,外面的世界太痛苦,宁可麻木,不要痛苦。
“都信伪神,都不信我。”江魅虚弱的声音从紧闭的帘幕后传来。
“伪神,什么意思?”1号没有听清。
“伪神,什么意思……”江魅复读。
“任嫦,帮我们,杀了他,在最好的时候。”一张淫邪无比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接单啦!不许后悔,再自残,我可是会被反噬的。”
君权神授,君死后,遍地子孙。
在这片无神论盛行的土地上,处处是父神的遗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一个平庸的男人,都有供他成神的信徒,成就杀不尽的偶像。
钟常升举刀前,江未死前,冲出家门前,认识姬清和前,每一天,她都比前一天更不像自己。
酒气里传来愤怒的哀嚎:“姐姐,你是江魅吗?”
“江魅,醒醒,求你了。”
“姐姐,你是谁?我恨你!”
我是谁?
江魅想起自己引颈受戮的奴隶模样,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胆汁上涌,浑身乏力,瞬间晕倒在床上。
“小江魅,小江魅?”“嘘——她好像睡着了……”
凌晨,一个身患重症的贪污犯被提前保释出狱了,来接他的陌生人在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记者的住址。
现在他已经不是记者,只是一个正在承受丧子之痛的老人。
江未刚到家就接到了戚如佐的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院长,竞选准备得怎样了?”女人的声音粗哑干冷。
“嗯,没问题。”
“叫你院长,你真敢答应,看来演戏演久了,是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的工作有什么疏漏吗?”
“哪有——是我不识才,没发现你以色事人的功夫。”
听筒里传来打火机翻盖时金属碰撞的叮当,江未快步走进书房,查看电子邮箱,顶端躺着一行刺目的录音。
“如果我没记错,你只是我从黑市捡回来的一条狗,狗动了主人的东西,怎么罚?”
江未握着鼠标的手失去温度,不用点开,已经能猜到这是什么录音。
“她不是东西……”
戚如佐冷笑一声:“看来你承认自己是戚家的狗。全校只有我收到这段录音,你暴露了我们的关系,从现在开始,只能做条野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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