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2 / 2)

“你知道当年……青龙是怎么被封印起来的吗?”Fiend目光平静,似乎并不介意提起这段往事。

阳寻心里一动,相比起青龙的封印,他更想知道陆云之是怎么死的。

“那时这里一片混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青龙盘旋在天空里,双目像染了血,不分敌我地四处攻击。”Fiend说,“我们拼尽一切努力试图制服它,但毫无办法,不管是陆云之的长刀,还是我的朱雀,都没有用。”

阳寻能想象,当时他们几个人在生死一线的对决中,是多么无力和绝望,但又是多么勇敢和悲壮。

“后来呢?”

“我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是有定数的。或者说……有某种规则、天理在掌控世间万物的运行。你不能太嚣张,在你强大到能动摇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有东西跑出来削弱你。”Fiend感叹道,“万物相生相克,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阳寻有些困惑,Fiend继续道:“后来我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了,在一片废墟之中,出现了一把闪着金光的剑。陆云之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剑捡了回来,然后刺进了青龙的身体里。那就是封印。”

阳寻迟疑了一瞬,终是问:“那我哥哥,他是怎么死的?”他望向Fiend的目光里满是防备与怀疑。

Fiend嗤笑了一声,道:“如果我说他是力竭身亡,你会信?那又何必问?”

阳寻不说话了。

“说来可笑,你知道最初的封印是怎么解开的吗?就是在我来海岛之前,已经破坏掉的那个。”Fiend自问自答道,“那只是因为有一个住在岛上的小孩,无意间拔出了插在祭台底下的剑。剑出鞘,则封印解。”

阳寻走到祭台的石器边上,静静望着里面安睡的长剑,道:“这是什么剑?如果它本来不是石剑,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谁知道呢,”Fiend站在一旁,淡淡说,“也许是有人不希望,那个小孩的失误再发生了。”

“……有人?”

像是说了这么多,像是终于走到了正题,Fiend望着剑,沉声道:“你知道吗?这把剑,我拿不起来。我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让剑离开石器,更不用说让它出鞘。”

阳寻一愣。

男人道:“然后我就想,为什么我拿不起来呢?想了很久,我得出一个猜测,那就是这把剑具备了人的意识,它拒绝我,或者说,它没有选择我。”

至此阳寻仍然云里雾里,Fiend走到石器边,伸出手轻轻抚摸剑身,目光不似平日里那么阴沉,他低声说:“我发现这把剑上,有一个咒术留下的印记。那是个不为人知的禁咒,叫永生决。”

阳寻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两个字,霎时间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惊愕写在他的脸上。

“放出这个禁咒的人是谁呢?”Fiend笑了一下,“他一定是个人,否则不需‘永生’,而能放出这个禁咒,又碰过这把剑的人,我只想到一个,那就是陆云之。”

阳寻:“……”

Fiend盯着阳寻:“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也许只有你,才能让这把剑出鞘。”

阳寻沉浸在巨大的讶异之中,从听到陆云之的名字那一刻起,各种情绪在他心里撞击,把他搞得混乱无比——如果放出永生决的人是陆云之,那他是不是没有死?如果他没有死,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在那把石剑里吗?那可能吗?

阳寻不知道自己能否拿起石剑,但有一瞬间他觉得恐惧,畏惧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拿起石剑,也许他会看到哥哥,他的愿望实现了,但与此同时,青龙的封印会被解开,生灵涂炭近在咫尺。

这个负担太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阳寻望着石剑,眼里闪过一丝犹豫,Fiend走过来,站在少年身后,低声说:“试试看,拿起它。”

阳寻咬了咬牙,垂在身下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拳,用力得有些发颤。

“没什么可担心的。”Fiend说,“放出青龙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必担这个责任。你只是救回了你的哥哥。”

Fiend的话并没能给少年多少安慰,他不知道阳寻真正害怕的,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他哥哥的失望。

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阳寻轻轻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放在冰凉的石剑上。他下定了决心一般发力,想把剑拿起来,可令人意外的是,剑像黏在石头上一样,没有挪动分毫。阳寻又用力试了试,还是没能拿起来。

阳寻困惑地皱起眉,不解地看向Fiend。

Fiend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状况,表情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再试试。”

阳寻双手抓住石剑,用力再用力,手上青筋现出,指节泛着白,可石剑还是纹丝不动,好像生来就长在石器上似的。十多分钟后阳寻终于放弃了,叹了口气说:“拿不起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如释重负。

“……这不可能。”Fiend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他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招揽了阳寻,结果却是一场空。兜兜转转回到原地,他竟依然解不开青龙的封印。

无论Fiend是如何的不甘心,阳寻拿不起石剑是铁铮铮的事实,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返回古堡。

回去的路上,Fiend神色不快,眼神阴沉得深夜的海。阳寻打破了这份可怕的沉默:“如果解开封印,不是唯一可以让我哥哥回来的办法,我不会帮你。”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旦阳寻通过别的途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他和Fiend,就会回到最初势不两立的状态中。

Fiend根本无心计较这些,他目视前方开车,没有说一个字。

夜晚,阳寻回到古堡里自己的房间,临关门的时候,他发现了楼梯角落里一个人影,他认出是Fiend的手下之一。

那个男人状似无意走过,眼神却若有若无看了他一眼,直到他关上门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那个男人站在原地不动了。阳寻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恐怕是Fiend让他监视自己。

他心里不屑,只当自己不知道,没有理会外面的人。

阳寻坐在床上,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想把SIM卡和内存取出来。万一到最后没机会带走这个手机,他还想留着卡里储存的东西。

自从离开机场,阳寻就把手机关了,目的当然是不希望被赵和平他们找到。手机屏幕漆黑一片,阳寻习惯性地长按了一下右边某个按键,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开机音乐已经响起来了。

悦耳的铃声过后,手机显示了主页面。

“……”这时候没法关机,阳寻耐心地等主页面显示完全,数据打开,信号接上,然后手机震动个不停,成片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冒了出来。阳寻没有细看,知道一定是赵和平几个人的。

他感受着手机一波接着一波的震动,心里忽然有什么地方像被气泡填满了,又膨胀又酸涩。

正当他恍惚之际,手机忽然又震动起来,伴随震动的是亲切的来电铃。阳寻愣了一下,错愕地盯着手机屏幕,没想到他就开机这么一会儿,也会有人刚巧打电话进来。

来电:顾羽。

阳寻拿着手机,思维一下子停滞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屏幕。他放任手机铃响着,没有任何动作,过了很久他伸出手,想把电话挂掉。

可是临到最后,脑中有一个声音冒出来,怂恿他接起这个电话,于是他后悔了,改按下接听键。

阳寻把手机放到耳边,电话那头一片沉默,他也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丁点声响,几乎都不敢呼吸——仿佛嘴边的风声都能透过话筒,穿越十多里的距离,传到电话的那一头。他的心跳剧烈,在胸膛里如同一团滚烫的火球。

这是不应该的。他想,现在这样是不应该的。

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却漫长得好似一光年。他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似乎犹豫才开口,带着一点困惑:“……喂?”

阳寻的心脏一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这种绝望深入骨髓,前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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