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杀了我啊,难道我会怕死?”
噗哧一声!
话音渐落,头颅翻滚,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艳红的血光飞溅而起,血液就如喷泉一般从曹蒙的脖颈中涌出,血液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那颗不堪负重的头颅直接便落在了满是白花的河水中。
清澈的河水再次被腥味的血液浸染,还有无数的血红之点落在白花上,白花瓣受到了鲜血的碰触,蓦然之间开始燃烧起来,它们燃烧成了熊熊烈火,就这么烧在了河水的水面上,直至白花烟消云散。
林易收起自己手中握着的利剑,然后掉头便走向了河边小道,再没有用眼睛去看那翻滚在河水里的尸体,连余光也没有再多瞄一眼。对于这种面对绝望便一心想求死的人,对于这种几句话都不离死的人,他不屑再说下去,一剑斩掉的对放头颅便已足够。
曹蒙身陨于长河之中,失去头颅的躯体有血液不断奔泻而去,染红了一大片清澈的河水,也染红那生长在河面之上的无数白花。
白花受到一丝的血液浸染便会迅速焚烧,所以此刻的河中烈火漫天,阵阵高温炙热的烈火像是一场大火降临,而且就当曹蒙的尸体靠近那些烈火时,他的身体便会被如被浇了燃油一般迅速的燃烧起来。
一阵尸体焚烧后的焦味从山谷中弥漫而开,烈火彻底焚尽了曹蒙的尸体,只剩一层漆黑的碳粉随着河水冲刷流走。
林易没有看见他被火焚烧,因为他早已骑着大黑马离开了小道,他们行走于深潭边缘,然后大黑马乖巧通灵的停下脚步,林易从大黑马的背上跃下,面带笑意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师姐,然后又转头静静地看着深潭中的那朵泛有淡淡黄光的白花。
直至他沉默了许久后,他才突然转头说道:“师姐已经找到阵眼了?”
“是,若不是你杀个人也这般缓慢,我甚至都已破开阵法了。”
“额……”林易有些无语,他接着道:“我这不是想从他口中打听点消息吗。”
“那你可有打探到?”
“这个……还真没有!”林易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他立刻转移话题说道:“对了,现在事情都结束了,师姐是不是可以破除阵法了?”
“阵眼即已寻到,阵法便等于不破自开,收!”
师姐娇喝一声,随之玉手在空中轻拂出一道银光,银光洒落于深潭,瞬息之间便使那颗依附在白花中的米黄色珠子脱离开来,随朝她的玉手直面飞去。
珠子落于师姐之手,这才散去了身体存有的淡淡黄光,林易好奇的看着那颗珠子,心中的好奇使他就欲开口询问。
但就在这时,那朵盛开在深潭中央的白花在失去米黄色珠子后它便狂然爆炸起来,瞬间便从原本只有一朵拳头那般大小的体积直接长成了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大的白花之体。
硕大的白花不断膨胀,像是瞬息间充满了生命力,林易三人紧紧的看着这朵白花,目不转睛聚精会神,然而就在他们的注视下,就在他们注视着白花之躯彻底占据深潭的面积之时,白花的其中一朵花瓣竟如一道桥梁般缓缓放了下来。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顺着这道花瓣望去后,他们清楚的看见了一座大荒台正静静地安在了白花的正中央,甚至上面还传出了丝丝空间的气息。
……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闪耀在黑暗中的希望
道门的出现不以一种普通的门那般出现,因为摆在白花中间不是别的,正是林易曾经从不可踏足之地出来的那种漆黑大荒台。
这架大荒台看去很完整,没有丝毫的风雨痕迹与沧桑感,黑溜溜的表面看去甚至还带有高光,仿若刚刚刷完了一层黑色的油墨,泛起许许光亮。
林易看着这座大荒台,惊异的眉锁渐渐松开,随之轻声笑了起来。
从寮城行程二十余日,一路上劳顿艰辛不说,甚至还充满了被追杀的极度危险,如果此番行程没有师姐相伴,林易不说自己能不能破开这座阵法,但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般安然无恙的站在潭水旁边。
曹蒙是他杀死的,这是军队里的精神领袖与最高官员;先前在荒野山口处,大当家亦是林易亲手杀死的,同样对方也是整队马贼中的领袖;从这种闪耀的战绩上来讲林易的功劳无疑最大。
毕竟俗话说得好,擒贼必要擒王,只有杀了对方的领袖,这样方能算作真正的军功。然而此刻的林易没有自傲,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知晓自己能够杀死对方的领袖,这都是师姐给予的机会,如果对方要争功根本轮不到来他杀。
师姐不在乎这份功劳,她只是出其本能的弑杀世间污秽,想要杀她的人就是污秽。
林易站在师姐的旁边,清秀的脸上还是一如平静面带笑意,他双眼静静看着那朵白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不过在其心中却开始回想起之前的那场残酷战斗,如果他的修为也能像师姐这般高,或许他也不至于在对方的庇护下杀人,同样他也不会变得这般被动,白白等着师姐几乎都已将曹蒙大军彻底灭队后,他悠然自得的骑着大黑马去收拾残局。
便是这些毫无所谓的种种想法,暗自间却促使着林易正往强大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这座大荒台会将他传送到何处,只不过对他而言无论接下去会抵达哪里,他都会一步步走下去,而且他此番来到大坝村的目的便是复骨,他很期待看见自己复骨后的模样,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他。
他要靠自己原来的模样闯荡修行界,他要靠自己原来的面目行走天下间,他还要靠自己不变的模样去苍冥宗复仇。
“师姐,大荒台既然都已出现,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师姐听了林易的话没有什么面目表情与回答,她牵起跟随了自己的踏雪白马,然后率先踏上那片看似脆弱娇柔的白花瓣,白花瓣就如一座桥梁,生生架在了这潭幽深的潭水之上,它没有因为师姐与白马的行走就坍塌陷落,花瓣上亦没有出现半点裂痕与缝隙,看起来无比坚固。
林易看着师姐已经走进了白花之中,然后转头招呼了那旁边一直木讷着神情的闰安,笑着告之让其先上。
闰安听此没有客气,他小心翼翼的牵着大棕马走向那片白花瓣,然后步步走进了白花之中。
白花瓣坚固无比,泛起点点银光,林易见二人都已走向白花中间后,这才拉扯起套在大黑马上的马缰,然后怡然自得的走向了白花瓣上。
林易行至白花中间,发现里面的空间竟然不显丝毫拥挤,不仅三人三马可以很好的站在里面,甚至哪怕再来个十几人这里依旧可以容得下。他暗暗感慨这朵白花的神奇,鼻间闻着花中所飘忽出来的淡淡清香之气,便是在时,立在大荒台旁边的师姐忽然秀手一握轻拂,那片如似桥梁般的花瓣便又缓缓合了起来。
林看目睹这片花瓣缓缓合起,看着整朵白花完整合一,然后又带着一种缓慢的节奏感,白花渐渐开始再次沉入到深潭之中。
哗啦啦的潭水掠动声清晰的从花外传来,林易甚至都看见了周边的清水正在掠动,花瓣之间有条条宽阔的缝隙,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花外的幽蓝潭水,只不过无论这朵白花沉浸了多久,又向潭底沉入了多深,外面的潭水却像是一滴都无法渗入进来。
心中的担忧与焦虑随着头顶上那露天的大洞都没被潭水淹没而缓缓放下,林易看着白花顶上的那层淡淡的光晕,然后逐渐被深蓝色取代。
此刻,天空依旧是蓝色的,只不过多了一层淡淡的灰。
山谷之内,那朵承载着三人三马的白花已经彻底从深潭中潜下,而随着阵眼的沉浸后,无论是山谷内的长河小道还是峭壁上的光滑岩石上,那些盛开的白花都已渐渐消散,化成了一抹淡雅清新的光。
一阵清风拂过,拂起了潭面上的圈圈涟漪,涟漪四处晃动,晃起了一道道泛着白色的波纹。
变成冰柱的瀑水隐隐有了丝丝松动的迹象,而就在这道无形的微风停下之后,那些依附在冰魄上的符文渐渐消融。
咔嚓一声后,冰柱上出现了第一道裂痕,然后喀嚓喀嚓咔嚓不断……
无数条碎裂的痕迹出现在白色的冰柱上,瀑水已经缓慢的从冰柱里面流动起来,而又过了良久后,冰柱像是再也坚持不住,随之便有大把大把的瀑水从高处往下垂落,垂落到那潭早已恢复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