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ll?We?Talk?Ⅱ
“那你妈妈呢?也是个安静的女孩吗?”
“不是。”林棠长叹出一口气,像是吐出来一口烟一样,存想了一会儿,“至少很早很早之前,她不是那样的。”
“她从小生活在港城,仔细想想见过我母亲小时候样子的,后来还跟着她来内地现在还在世的也就吴妈一个了。
吴妈说她从小爱滑雪,第一年去瑞士滑雪就摔骨折了,疼得直哭。外公以为她一定会放弃,结果第二年她直接带着骨科医生一起去了。在我想象之中,她曾经一定是个极开朗的人。”
“想象?”
贾妩玉十分不解,有人是靠想象琢磨自己的妈妈的吗?
“是的,想象。外公说自己的根在内地,内地高考恢复那一年,他仿佛嗅到了回去的时机。本想回去扶持自己真正的家乡成长起来,却没想到建设蓝图都还未规划好,自己唯一的女儿却榜下捉人,看上了那年的高考县状元,也就是我的父亲。
那时的外公存了一点小心思,觉得我父亲学的化学,这绝对是一个可以在未来大展宏图的专业,对他,对以后的规划都有帮助。哪怕当时的父亲是个八百孤寒的文弱书生,哪怕他甚至知道父亲有过一段极其难堪,断得十分不体面的过去,但还是接受了他的这个女婿。”
“后来呢?那个女的找上门了?”
“没有。我倒是希望父亲的过去能找上门,让我家所有事情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摊在我母亲面前。当时的外公采取了监视父亲的‘政策’,我父亲的每一通电话,每一封书信都要经外公的手检查一遍,只要我外公还活着,我父亲就永远在外公的监视之下。于是,母亲开始逐渐不明白,曾经风光无限,云蒸霞蔚的高考状元,怎么跟她在一起后反而变得暮气沉沉的。我也开始怀疑,母亲是不是真的如吴妈所说的那样,曾经也是个会痛快笑,痛快哭的女人。
他俩之间的第一次大爆发,是在我外公去世后的那一年。我怀疑那时的父亲早就已经开始腐烂,我母亲把化工厂污水胡乱排放导致18人死亡的报纸扔在了父亲脸上,不爱她也好,怀恨她的父亲也好,怎么可以拿活生生的人命开玩笑。我父亲则是笑着说这是‘代价’。”
“那你呢?你有没有勇敢地站在你妈妈这边?”
“勇敢?我至今不觉得我是勇敢的人,我只是跟父亲理论,告诉他生命不可以成为代价,一定有办法解决污染的同时保住工厂。于是,他把我送到德国读书,让我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其实学化学,德国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想父亲根本不在乎解决的方法和人命,他只是想把我送得远远的。
一个人在异国拼命学习自己不热爱的专业,这令我感到痛苦。在德成年后我几乎是每天酗酒和抽烟,清醒的时候就去学习,如此循环。现在想想在德国认识我的估计不是我同学,而是烟草贩卖机和超市收银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里贾妩玉嘿嘿一笑:“你好乖哦,自甘堕落都要乖乖选择成年以后。”林棠则是脸上露出赧色:“我长得太年轻,未成年的时候去买,会被查。”
“这样的日子过到我毕业那一年,我学有所成,回国那一天参加的却不是接风宴,而是我母亲的葬礼。我母亲的主治医师告诉我,乳腺癌的治疗非常需要患者心理健康上的配合,与其说她死于癌症,不如说她是郁结在心,被心病折磨至死。
而父亲的工厂依然在运作,吴妈说他厂子里的机器根本就是一台台印钞机,没日没夜地印钱。最可笑的是一个工厂里不断排出污水的坏人,却被媒体誉为‘白色大王’,每年不断接受政府嘉奖,半点惩罚都没有得到。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使我对自己父亲的孺慕之情消耗殆尽,我根本不爱化学,不爱工厂,不想接手他的一切。一回国反而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回德国继续醉生梦死之前,唯一的愿望是去看看外公和母亲生前未踏足过的青山绿水,大好河山……”
唯独说到这里林棠身子抖得剧烈,眼眶噙着眼泪:“我第一站去的黄山早晨上山黄昏下山,累得腿酸随便进了家徽菜馆子吃饭,就是在那里遇到了明玉,说起来她还是你的学姐。她第一次带团,在馆子里遇到另一个男导游强制自己的团员在馆子里消费,她路见不平,我拔刀相助。
在得知我是留学子归国后,她反复强调国内旅游业还在发展中,并不是所有导游都是如此不专业的,让我不要对自己的国家灰心,国内有很多美景值得被更多人看见。她不知道的是,当时的我只对自己灰心。明玉女职院毕业,我母亲又跟女州颇有缘分,一来二去……”
贾妩玉见他没有往下说,她自己猜测道:“成了情侣。”
“不止是伴侣关系,她说我身上有股随时会崩塌的气质。”
“就是很丧。”
“对,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很‘丧’,她说这种气质只能大山大河,大景大美可以治愈。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是把国内大好河山走遍,我觉得她说得对也幡然醒悟,如果能通过我的能力让更多人看见这些风景,这何尝不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完成外公的愿望呢。
于是我和她胼手胝足地去实现二人之间的共同梦想,是爱侣更是同伴。”
“可是好景不长。阿玉,那一天的雨下得好大好大,明玉说她开车都快看不见路了。我坐在副驾驶里跟往常一样在电话中跟父亲争吵,发誓这辈子不会离开明玉,不会离开旅游业。货车撞上来的时候我刚刚挂完电话,在医院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又一次失去一切。
本应该在晚上十点才能进市区的货车,却在中午时分撞上我和明玉,司机车毁人却是自杀死在主驾驶位上。一切的一切都不合理到诡异,阿玉,我是如此的怯懦知道再怀疑下去只会将自己给逼疯,宁愿用一次次割腕来逃避现实,也不愿不敢冲进父亲的办公室,把心一横让一切了结。”
“她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却因我碎成齑粉,我是一朵连雨打一下都会坠地的花,却苟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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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棠哭得可以用惨烈二字来形容,像是多年来一遍遍用来反刍的那些痛苦,在贾妩玉面前悉数呕吐了出来。
“怎么哭成这样。”贾妩玉双手捧住林棠的脸,两个大拇指一起划动揩去林棠脸颊上的泪水,“哭的跟菩萨一样。”
林棠发现自己很多时候对贾妩玉真的挺无可奈何的,怎么会有如此之怪却又令他无法反驳的比喻:“世上怎么会有像我这样脆弱的菩萨。”
“有的。”贾妩玉用舌尖舔了舔林棠泪迹未干的眼下肌肤,咸到发苦,“我妈妈信佛,我小时候闲的没事偶尔会翻翻经书,有一次翻到了《法华经》,这卷经里记载了一位‘常啼菩萨’,常啼,经常哭。我问妈妈,他哭什么。我妈妈说,他哭人间太苦;哭众生太笨,无法脱离苦海;哭世间一切可哭之人可哭之事。”
“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晚上,很晚了,你的眼睛湿漉漉地贴在我的后背上。我当时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个,觉得你是常啼菩萨,居然在梦里都会哭。”贾妩玉贴在林棠眼下的唇又游走到了他的唇角,笑起来的样子癫癫的,“那天晚上做的时侯,你也这样。嘴里喊着很多人的名字,然后一边弄我一边哭,我以为是我把你榨干了,你快精尽人亡了。棠棠,我真是没钱,我要是有钱的话,那天起来我都想付钱给你。”
“如果我是你的菩萨的话,你给我点香火钱,好像也没错。”林棠终是笑了出来,“不过,我在你身上得到了比钱更好的东西。”
“难怪老舍说情种只出现再大富大贵之家,普通人只会觉得钱才是最好的东西。”
“那你是普通人吗?”
贾妩玉似乎真的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当然是普通人,不过我的服务精神比你爸爸好多了。”
“何以见得?”
“你爸爸富可敌国的前提,是因为你妈妈爱他。是因为你妈妈爱他,他才有机会在商业战场大展宏图,甚至肆无忌惮地玩弄人命。但凡你妈妈当初不爱他,他有可能到现在还是个穷酸书生。
他真贪心啊,普通人爱不爱决定在金钱之上。他拿了钱,却冷暴力你的母亲,这属于拿钱都没办好事。要是有人这么爱我,这么拿钱支持我的事业,他拿钢丝球刷我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钢丝球???刷哪里???”
听到这三个字林棠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贾妩玉后知后觉,林棠爱不爱她,她暂时不能下定论,但是他确实真金白银支持过自己的事业,“你……你想刷哪里?”
“——呵,我哪里都不想刷,用钢丝球刷人得多疼啊。”林棠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只是听了他父亲和母亲的过去,就对他父亲如此不满,仿佛她亲身体会过自己父亲那诡异的脾气似的,又或许仗义执言一直都是她的风格,“我不仅不想拿钢丝球刷你,如果阿玉也觉得钱才是最好的东西,我能力以内,阿玉看中的,我都可以满足你。你说我是菩萨,阿玉,你要学会向菩萨许愿。”
“钱虽好。但是有比赛打更好,冠军又不是钱能买来的。真要许愿的话,我只希望我的菩萨以后不再流泪,或者说,以后少流泪。他的性格并不扭曲,他也并没有把他的小小信徒给逼疯。他一点也不像他的那个混蛋爸爸。他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性格最温柔的菩萨。”
林棠几乎是又要哭了,明玉去世后他再也不敢侈谈“爱”这个字眼。可老天爷却把贾妩玉送到他的身边,他幸福得晕眩,晕眩过后是深深的害怕,这一次他可以抓住这个美梦吗?
“好——答应你。”
“在此之上如果能戒烟,戒酒就更好了。”
贾妩玉得寸进尺。
“阿玉,你真是想要我的命。”说罢,林棠拉着贾妩玉手指,来到自己的手背上,“打过针,用过戒酒硫……最后还是复饮了……”
“咱们一点点来,好吗?我洲际赛比赛地点就在港城,我要是拿了洲际赛冠军,你就先浅浅地戒上一个月,怎么样?”贾妩玉眼睛诚恳地看着林棠,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港城,也算是你妈妈的半个老家哦,你可不能这个面子都不给我。”
“贪心。春季赛冠军还没拿到手,就先想着预支洲际赛冠军了。”
“怎么?你不信我能拿到?!”
“阿玉,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一个月不喝酒,可真的会要了酒鬼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棠把头埋进贾妩玉脖颈,语气已经是撒娇中夹杂着祈求了。
“戒酒的那一个月我会陪着你哦,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绝不分开。这也办不到吗?”
听到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林棠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青光,说起来他还真的没有过过一整天都跟贾妩玉在一起的日子。更多的时候,他好像都是“用完”就被冷落的那个,于是他笑得恶质:“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的话,我怕你吃不消。”
贾妩玉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我体力好,只要有口吃的就不会吃不消。不如我打比赛期间你没事学学做菜吧,到时候要是真的一整天待在一起,跟帅哥做完爱再看着帅哥做菜……也算是人生大美事了。”
“好。我答应你。”
林棠送贾妩玉回战队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女州又开始下雨。贾妩玉站在别墅对面的路灯下撑着伞,林棠隔着雨幕看她,果然只要有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就会像龛子里的神像一样。
他的心里重新装下一个龛子,摆下了一个可以崇拜的新神。
第三日的比赛过后,贾妩玉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春季赛冠军。
捧杯的时候,官方工作人告诉她们,春季赛奖杯只是暂放在她们基地里一年,第二年将会放在新的春季赛冠军那里。不过,冠军队伍可以在奖杯身上用激光刻上自己的ID。由于AWO这个游戏选手改ID很勤快,战队人员变动的情况也多,所以ID只要不超过16个字母都可以刻上去。
贾妩玉坚信来年的春季赛奖杯还是会继续留在自己的战队基地,她比较关心要把自己的ID刻在哪里。像潘梦岗她们,不是刻在杯身就是杯耳,这种一眼就能被人看见的地方,而她,选来选去在杯底了刻上了自己的ID。
在最隐秘,就像是内心最角落的地方留下了:Yuamp;Tang。
永远地把他的名字留在了自己的人生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洲际赛
所谓洲际赛,顾名思义就是一到三支来自七大洲的顶尖种子队组成的16支队伍,参加的国际性比赛。规模虽然比不上世界上,但是基本上这16支队伍代表了AWO世界赛赛场上最顶尖的水平。
本届洲际赛的举办城市在港城,港城是本国的特区,所以可以派出两支种子队。在此之上FSS是国内的春季赛冠军,是一号种子队。一号种子队可以拿10分的原始积分进入比赛,凯门鳄是本次比赛的二号种子队,可以拿5积分的原始积分进入比赛。
贾妩玉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对林棠一说的:春季赛冠军后她会参加媒体采访,杂志拍摄,视频录制,粉丝见面会。竟在未来的这一个月时间里一一应验,除却以上这些,她还抽空去办理了港城通行证,以及每天训练到深夜为作战洲际赛做准备。忙得脚不沾地,这一个月生生没跟林棠联系,也根本没时间跟他联系。
待到她再次翻阅微信联系人,找到那个微信头像是春季盛开的海棠树之时,人已经在洲际赛赛事官方安排的酒店里。想要发点什么给他时,手指却久久停留在对话框里,竟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发点啥好,或许等比赛结束后直接发他一张捧杯时刻的照片给他更好。
谁知道海棠树那头却先发过来一条微信:“怎么一直都是‘正在输入’,手机坏了吗?”紧接着再发过来一条他现在所在位置——港岛香格里拉。
贾妩玉白眼翻到脚后跟,回复:“怎么又是‘心中的日月’,这次我可不会再来捞你了。”
对面回复很快:“没喝酒,在港城唯一需要喝的酒,是你的夺冠香槟。”
贾妩玉被他说的心里美孜孜,回复他一句:“那我们都准备好吧,准备好迎接我的第一个世界级比赛的冠军。”便安然地入睡了。
第二日,港城天边开始擦黑。
洲际赛是出了名的赛程紧凑型的比赛,三大场比赛,每天三张地图,每张地图打两场,一天打六小场的比赛。就连国内的春季赛都会间隔三四天再打第二,第三大场的比赛,而洲际赛只给选手们一天的休息时间,隔一天便要开始第二三大场的比赛。三大场比赛将会在一周内悉数打完,角逐出冠军。这种高强度的比赛不仅考验选手们枪法,更加考验选手们面对大赛时的自我调整能力。
这次比赛除了地图跟春季赛一样外,队伍落座的方式也和国内一样。16支队伍由官方抽签,坐在比赛舞台上方还是下方仍然是随机的。沉瑶华说FSS注定要站在令人瞩目的位置上,第一天打比赛就抽到最高层那一排中间的位置上。贾妩玉拾级而上,果然打到了世界赛场下欢呼FSS出场的声音反而小了很多,赛场下均匀分布着其他队伍的粉丝,不过她不在乎,她坚信决赛那天晚上场下会且只会欢呼——FSS。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天第一小场的飞机划破天际。
“哦——Bandage跟FSS抢跳点了哦,据说这两个队赛前划跳点划的就是一个地方。怎么说呢,作为观众应该喜欢看血腥程度拉满的比赛,但是作为国内的解说,还是希望没人跟FSS抢地盘,大家都相安无事最好。”
解说台上女解说语气里满是担心,毕竟Bandage是已经拿过一次世界赛冠军的顶级欧美战队,她们确实有资格跟第一次参加世界级大赛的FSS争地图的中心。
“啊?FSS好聪明啊,她们这次没有采用3-1战术,四个人跳在了一起。”
男解说惊喜地发现这次的FSS没有执着于3-1分踩,估计她们也猜到了这次比赛必然有队伍跟自己抢地方。四个人跳在一起安全感很足,解说台不安的心得到一些抚慰。
“她们跳了宿舍。”
第一小场的地图是经典图,没什么特别的老地图,中间区域是学校也就是FSS落地的地方,中间偏西一点就是宿舍楼。学校优点是物质丰富,缺点是楼层太低,容易被高层的宿舍楼架狙,但是一般来说宿舍楼是比较穷苦的跳点,不大可能落地搜到高倍镜,但是贾妩玉还是细心补充一句:“小心被狙。”
话音刚落,贾妩玉的耳机里传来两声SKS的声响,随后屏幕右上角显示:
【Bandage_?Sniper使用SKS击倒了FSS_MG】
果然欧美选手的连狙已经强到变态的地步,一枪脑门一枪身,神仙来了也摇头。
“她们封烟过来了。”
陈拓拓拿着一把AK-47在学校大门口观察着,贾妩玉则是去扶潘梦岗,程琅琅继续搜寻着装备。四人分工明确,几秒钟后陈拓拓对着烟雾一阵扫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FSS_Tuo使用AK-47击倒了Bandage_Killer】
“Nice呀!拓,她们有运气加成,跳宿舍楼也能搜到狙击枪和倍镜,我们有乱扫射也能把人打倒的天才。”程琅琅在耳机里放纵地笑,陈拓拓咬牙切齿怼她:“老娘这是纯技术好,跟运气没关系。”
“这下她们只剩两个人了,我们有把握。”
贾妩玉将潘梦岗扶起来,扔给她一个医疗包回血。Bandage是三个人来冲FSS,狙击手留在宿舍楼架狙,现在倒了一个,学校这边只剩两个了,她们有多打少的优势。
【Bandage_?Sniper使用SKS击倒了FSS_MG】
可谁知道潘梦岗这才刚站起来呢,医疗包都还没用,就又被Bandage的狙击手给打倒了,另外两个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齐杀了进来。贾妩玉这次不能再去扶潘梦岗了,必须先跟陈拓拓和程琅琅先把剩下的人给解决了。
结果好坏参半,潘梦岗第二次倒下后失血速度太快,等她们三个解决完正面战场后,潘梦岗已经被淘汰了。Bandage的代价也是惨烈,被淘汰了三个人,狙击手也只能驾车逃跑了。
不过,Bandage不愧是拿过世界赛冠军的欧美队,其疯癫程度远超观众和FSS的想象。
接下来的六小场比赛,几乎都是FSS跳地图中心位,她们跟着跳一些周边地带,不断地和FSS干架。
当然啦,FSS也不是好惹的,沉着应对就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潘梦岗
第一天六小场比赛的结束,Bandage以极其惨烈的方式结束了她们的第一天。由于周边地带通常物资不足,虽然她们凭借着精湛的枪法和参加过几次世界赛的强大心脏,每次都能带走FSS一到两个队员,但是自己队伍则会剩一个独狼,有几把甚至全军覆灭。
一天下来Bandage的积分已经十分难看,大家都在猜测Bandage第二大场还敢不用这种自杀式袭击的方式继续跟FSS玩。至于FSS,遇到Bandage这种战队,好处是开场就能得到几分积分,坏处嘛更多,队伍老是少人,安全区域的范围越少,她们遇到的满编队就会越多,几乎每场都是三个人或者两个人打人家四人的满编队。
积分方式还是一样,吃鸡10分,人头1分。第一天六小场下来,FSS积分为80分,加上春季赛冠军的10分,这第一天虽然打得艰难,但好在结果是令人满意。90分,听起来是个优秀的分数,位居第二,凯门鳄跳点不在正中心,每把稳扎稳打第一天结束后以91分的成绩,暂居积分榜榜首。
不过电竞论坛却几乎没有夸奖FSS的言论,网友们把每个队员都嘲讽了一遍。特别是潘梦岗,她世界赛首秀竟然是以被狙击枪击倒两次的离谱大失误被淘汰,别人都是在打出身价,只有她是打碎了自己的身价。论坛上甚至出现了另外一种说法,说潘梦岗的家境十分贫困,她这次很有可能私底下偷偷摸摸买了自己的队伍输,好从中大赚一笔快钱。
按理说比赛期间战队队员是不允许刷论坛的,但是这种论坛阴暗的小声音,最后演变为了连别的队伍的队员都在私下里讨论潘梦岗的家庭问题。结果本应该在隔天休息的FSS,在休息日当天全体队员都被迫进行了一次紧急心理疏导。
第二大场比赛开始当天,FSS队伍里的人试耳机的时候,大家都是在跟潘梦岗说“加油”。或许双组听不出来,但是贾妩玉对潘梦岗却十分了解,她仅仅回答了一个“嗯”字,却听起来嗒然若丧,像是有无数的压力将她折磨得萎靡不振。
好在本日比赛Bandage不再“发疯”了,她们不跟FSS抢跳点了。解说笑着说是Bandage认怂了,这样一来FSS今天可以用满编队的战术对待比赛,这也是本次阴云密布的世界赛中为数不多的一道阳光。
“——哦……难道这就是国内队伍的宿命吗?!FSS居然在刷新安全区域的时侯遇到了凯门鳄,好熟悉的剧本啊,这一次的狭路相逢,究竟哪一支队伍会获胜呢?”
第一小场的比赛,安全区域刷新在了一个小岛之上,想要去那个岛,必须开车过桥。FSS和凯门鳄桥上相逢之时,其实FSS已经在桥的另一头,理论上已经上了小岛。而凯门鳄发现了桥头的FSS,在桥中间停了车,桥头打桥中间,按照平时的训练FSS是必胜的,毕竟FSS是在安全区,拖时间也能把凯门鳄拖死。
“哒哒哒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桥上响起了几阵枪声。
“什么?MG收枪了?!她打到一半收枪了?!是太自信了吗?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啊!”
女解说满是疑问,AWO这款游戏,每种枪械打在角色身上,需要打几发子弹才可以把人击倒那都是可以算清楚的。职业选手也经常会有自己数了子弹打在敌人身上的数量,就自信收枪不打的情况,但是如果敌人身上是三级甲或者三级头,过早收枪就是失误。女解说的疑惑没问题,一般这种自信收枪是低级失误,比赛之前教练组会反复提醒的,必须要确定敌人倒地才可以收枪。
台下一片哗然,不过很快贾妩玉也发现了潘梦岗提早收枪的行为,赶紧在残血的凯门鳄队员上补了几枪。
【FSS_Yu使用M416击倒了Caiman_Sunshine】
局面瞬间形成四打三,依旧对FSS有利,陈拓拓和程琅琅扔了烟雾弹,四人准备贴着烟雾把凯门鳄剩余的三个人给击杀掉。
烟雾弹陆陆续续扔出去,形成浓厚的白色烟雾,四人都在烟里,凯门鳄的队员对着烟雾碰运气似的乱扫射。
【Caiman_Jungle使用SCAR-L击倒了FSS_MG】
可是这么浓厚的烟,子弹却像追着潘梦岗走,连续几发子弹穿过烟打在了潘梦岗的身上,潘梦岗在烟雾之中倒地。
“啊?!不得不说,FSS的MG,今天不仅状态差,运气也差倒爆表了啊。这么厚的烟居然也能被凯门鳄的子弹打倒,港城寺庙多,不行今天比赛结束去拜一拜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怪男解说阴阳怪气,前几天的第一大场和今天第一场比赛,潘梦岗没有展现出自己的枪法,反而展现出了自己诸多的失误,任谁都会怀疑一下她最近的状态。FSS虽然处理完凯门鳄后将倒地的潘梦岗给重新拉了起来,但是队内所有人都越打越累,好像所有人都背着一块巨石在比赛。
接下来的五场比赛,潘梦岗失误虽然少了很多,但是表现依旧平平,不算上她之前犯的错,第二日比赛她的表现也顶多只能用无功无过来形容。但是,队友带着一个无功无过的潘梦岗,相当于其余三个人分担了潘梦岗所有的责任和压力。
六场比赛下来,贾妩玉,陈拓拓还有程琅琅浑身湿透,脑门上全是一层层的热汗。三个人差点虚脱在自己的位置之上。
很累,但是今天开始FSS分数反超凯门鳄10分。第二大场下来,FSS积分90分。加上第一大场的80分和原始积分,第二天FSS已经以180分的积分站在了积分榜的第一位。
“潘梦岗,你怎么回事?”
沉瑶华极少用连名带姓的方式叫自己的队员,大家刚从赛场下来,眼睛里满是疲惫看着潘梦岗。却发现潘梦岗本人状态更差,她铁青着脸,似乎不是从赛场下来,更像是从坟场里逃出来。
“岗岗,你是不是鼻炎犯了。”贾妩玉上前关心她,不过潘梦岗很快就否定了:“没有,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状态不好。”
“哎——”沉瑶华长叹一口气,说道,“岭岭未成年,她跟来港城做替补就是摆设,上不了场的。接下来的一天你一定要调整好你自己,一定要撑下去!可以吗!梦岗!”
大家看到潘梦岗眼里闪过许多犹豫,但是她还是咬咬牙说了那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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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际赛官方派过来的心理医生强烈建议FSS第二大场后的休息日不要再训练了,再训练下去压力只会更大。他们只留下了潘梦岗,重点观察潘梦岗并且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陈拓拓和程琅琅依旧乐观,接受安排,两个人乐呵呵地清理出购买清单,准备在港城替自己也替家里人血拼一场。石在岭压力莫名很大,明知自己不能上场,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劲地训练。
贾妩玉不想做二人之间的电灯泡,本来打算和沉瑶华一起在酒店陪潘梦岗,但是沉瑶华却建议大家都给潘梦岗多一些的空间。贾妩玉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在港城溜达,坐完缆车信步而行来到了港城的圣约翰座堂,本意是走得太累,太热了,想进去蹭蹭风扇,却被堂内工作人员告知,如果内心得不到安定的话,可以对着主倾诉心中的痛楚。贾妩玉一抬眼,就看见了彩绘玻璃窗上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他打开双臂,明明是在受刑,却更像是飞翔。
想要见林棠,去对着他祷告。
大赛期间这种荒谬的念头只要擦过脑海,就永远无法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想要对着他倾诉。
要醉、要哭、要打人、要亲他、要吻他、要他承受住自己的一切好和一切坏。
最最最重要的是——要泄欲。
“你在哪里?”贾妩玉没有一点犹豫,飞速掏出手机发送出这四个字,对面没让她等待太久,发过来一个地址——首都一号。
通往28层的直达电梯像是一座半透明监牢,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开地平面,中间不停层,这不像现代科技,更像是上帝给人惩罚前先让她飘飘欲仙失去依靠,再将她给狠狠抛下,坠落。
电梯门一打开是一家日料店,店门口招牌下站着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小哥,说着一口听起来很吵的韩语以及发音极其蹩脚的中文:“玉神、玉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妩玉也不懂韩语,用更加蹩脚的英语问他:“photo还是签名。”
两人谁都听不懂谁,差点在门口拉扯起来之际,一双熟悉的手打断了鸭舌帽小哥欲要拉扯贾妩玉的手。林棠与其简单交流了几句,鸭舌帽小哥便很不舍地离开了。原来韩语也可以听起来不那么吵啊。
“你还会韩语啊。”林棠领着贾妩玉进包厢,林棠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是很难学的一门语言,他是你粉丝,刚刚一直在那里说喜欢你。不过,我知道你要过来把店清空了,只留厨师,我怀疑他在跟踪你。”
“怎么可能,跟踪我的话怎么会比我先到。肯定是不知道你清空了店,刚好过来吃饭偶遇到的热情粉丝罢了。”
店里吃的东西怎么样贾妩玉不清楚,但是风景确实不错。28楼的高空,她跪在榻榻米垫上,双手撑住透明玻璃,在玻璃上呵出一道道水雾,极目望去玻璃窗外是华灯初上的维港美景,所有游艇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趁着夜色汇集在了海面上。
“喜欢这种小东西?比赛结束去买就是了。”看着食桌对面手指在玻璃上按到扭曲数游艇的贾妩玉,林棠忍不住发笑,贾妩玉则是扭过头问:“有条件吗?比如必须拿冠军才能买?”
“没有。”
林棠回答得果断,心里那句条件就是你开心就行,总总说不出口。
“切——你对我真没信心。我一定,百分百,绝对要拿冠军!”
贾妩玉眼睛里全是火的颜色,这令林棠很害怕,她日子过得很顺,天赋又太好,重要的比赛没失过手,所以对本次世界赛的欲念太高,期冀也太高。像是押上了全部身家的赌徒,这样的贾妩玉,万一摔下来那是要粉身碎骨的。
林棠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赢,也比任何人都不安,却只能点了点桌子上的那些刺身让她尝尝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不吃?”日本筷子前端尖得骇人,贾妩玉咬住筷尖下嘴唇被按到畸形。林棠看得入迷:“我肉欲不重,我比较爱吃素。”
贾妩玉将筷子搁置在筷托上,笑得像是喝醉了,手脚并用爬到林棠身侧,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连呼出来的热气都是像醉酒一样的:“我看你肉欲挺重的呀。”
林棠双手托住贾妩玉的屁股,手没有乱动,鼻腔用尽全力地汲取她身上的味道:“阿玉,你是我唯一难以忍受的饥饿。”
“那就不要忍了。”
贾妩玉第一次那么主动地用舌头撬开林棠的牙齿,发了疯一样去吮吸林棠的舌尖,而平日里舌头灵活到可以把她吻到高潮的林棠却呆住了。
“阿玉,你冷静一点。你明天有比赛。”
林棠闭着目,声音暗哑如同乞求。
“我很冷静,就是知道明天有比赛所以再不找到你,我就快要疯掉了。我现在完全能理解那些艺术家和大明星为什么创作瓶颈期会去吸毒了,一身的情感和欲望无处发泄真的太痛苦了。”听到“吸毒”二字身下的林棠身子一滞,但是很快贾妩玉便补充道,“不过我不会的,你放心,棠棠,你比任何东西都令人上瘾。”
贾妩玉眼见撬不开他的嘴,猩红的小舌尖立马改变战术来到了林棠的脖颈处,连咬带吸玩弄起林棠脖子那里的肉,把他的脖颈弄出一个个粉色印迹。身下人不语,只是呼吸愈发开始急促起来,却还是任由贾妩玉在自己的身体上胡作非为。
“棠棠……你好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妩玉真的没喝酒,整体状态却醉得厉害,她尖锐的虎牙咬开林棠衬衫上那一颗颗的纽扣,鼻尖和舌尖埋进他的胸膛,闻的同时吻起林棠的胸口肉。
“——哈,阿玉……这样对我,你会好受一点吗……”
林棠仰头不断呼出热气,贾妩玉的舌尖已经在他的乳尖上打转,她身上有一股无名邪火,有时候还会莫名生气咬一口他的乳尖。
完全就是在拿他泄欲。
“昂——会好受很多!”
贾妩玉抬起头不加掩饰地回答林棠,嘴角亮晶晶一片全是她自己的口水。
“想你想到恨不得把整个港城都翻过来,想你想到肚子好饿,却怎么都填不饱,你赔偿我,让我今天吃饱饱回酒店。”
她的指尖一兴奋就发红,点了点林棠的双腿之间那物,甚至大胆地拉开他的金属拉链,林棠仍只是微笑。
“阿玉。不要怕的,摔下来我会接住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异兆h乳交、颜射
或许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爷应该不是一个绝对残忍的角色。每一件对你而言绝对残酷的事件发生之前,他一定会给你一些提示。至于,你能不能收到这些提示,这不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
有异兆,贾妩玉好饿,饿得想把林棠生吞下去。她尖锐的牙齿把林棠的脖子到乳肉悉数“吃”了个遍,她恨不得把林棠给撕裂啖解了。
上半身吃了一遍,她这个饿鬼接下来自然也不会放过下半身。
“阿玉,别发疯了,好不好?”林棠的声音是带着哄小孩的意味的,他把双手插进贾妩玉的发间,双腿之间传来她那令人熟悉的闷声:“不要!”
棉质内裤是被她用牙齿咬下来的,是真的饿了,只有足够饿的人才能用饥饿的鼻子闻到所有食物散发出来的气味,哪怕食物是从足够深的巷子里飘出来的。贾妩玉鼻尖圆润,贴着林棠的柱身,林棠心惊肉跳,经络一下下打在她的鼻翼之上。
“好想吃了你。”
贾妩玉把林棠吞进去之前,说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阿玉——”更多免费好文尽在:2a33.
林棠觉得她确实天赋很高,不止游戏天赋,各种事情天赋都高。口交这种事情,他俩也就上次在学校弄过一次,可那一次的经验便让她这次进步得突飞猛进。
“唔——”底下人似乎是在回应他的呼唤,贪吃鬼口腔里蓄了很多口水,上下两排牙齿咬人的时候尖锐,口交的时候又跟可以收起来一样,林棠完全感觉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妩玉腔道之润滑,让林棠可以顺畅地在她嘴里抽插起来。这样肆无忌惮地抽插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女孩的嘴,这个女孩还是自己的前学生,这种感觉真的又舒爽,又可怖。林棠有点停不下来,很不得体地抓住贾妩玉的头发把肉棒插进常人根本无法吞咽的深度。
“呃唔——”
是贾妩玉轻微的呕吐音令林棠浑身出冷汗清醒了过来,林棠赶紧把肉棒拔离出她的口腔。
“阿玉,可以了。”
林棠的紫红色蕈头离贾妩玉被操到发出血色的唇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甚至她的津液还连接起了这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贾妩玉脸色潮红,伸出猩红的小舌尖舔了舔林棠的正在往外吐水的缝隙。
“嘶——”林棠爽得仰头,底下人的答案很明显——暂时还不可以。
“这里也想吃。”
好似这是最后一次欢爱,贾妩玉想要一次吃个饱,吃个够,连胸也不放。她把自己的短袖撩了上去,衣摆咬在了黏糊糊的嘴巴里,双手按键盘灵活,解开自己的内衣扣更是驾轻就熟,蕾丝内衣掉落在榻榻米上。从林棠的视角看,就是一个童颜巨乳的小女孩释放出了自己牛奶色胸脯。
林棠说不兴奋那是假的,悬停在贾妩玉脑袋上的那根东西,清液有几滴落在她胸口了。
好吧,他投降。
“哪里?这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棠握住自己都肉棒,把自己顶端的那条细缝按进了贾妩玉右边的乳尖上,少女的乳尖粉嫩,这一幕无论是肉体还是视觉都是人间顶级享受。
“——哈,还要……”
贾妩玉嘴里咬着布料,声音像是伤风了,瓮瓮的。
“是这边也要吗?”
林棠整根东西都湿透了,连体液都是温热的,从贾妩玉的右胸口划到她的左胸口,在她奶团子般的胸脯上划出一道亮到反光的水痕。
“好痒,昂——”贾妩玉的乳尖被林棠戳弄到挺立起来,林棠眼睛里几乎只有乳白色了:“把衣服脱了,用手夹住。”
贾妩玉当即就明白了何谓“用手夹住”,短袖迅速脱下,托住自己的胸肉把林棠的肉棒夹在了自己的乳沟里。
“好软。”
林棠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喟叹,贾妩玉把林棠夹得紧紧的,任由他癫狂地在自己的乳沟里抽插,偶尔感叹一句“好烫。”
是真的好烫,扒开自己那两坨胸肉的话可以看到那里的肌肤已经被林棠摩擦红了,黏黏糊糊的体液覆盖在乳肉和那块被擦红的肌肤之上,像是什么疗伤灵药。
林棠只顾仰头抽插,从贾妩玉的角度能看到他不断跃动的喉结,十分压抑又十分性感。看得她口干舌燥,在肉棒从自己乳沟里贯穿出来的那一下,实在饥渴得没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条扩张的细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阿玉!!!”
贾妩玉胸肉传来一阵疼痛,林棠精关失守的同时双手捏住了她的胸,乳肉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精液从扩张的细缝里射出来。
“——嗯……棠棠……弹药很充足啊……”林棠从贾妩玉的乳沟射到她的嘴角,她的睫毛上,林棠高潮一次,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一个月没见你了,我还嫌少了。”
贾妩玉发红的指尖揩了一点胸肉上的精液,含住那根手指:“哈——洗面奶。”
林棠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都是哪里学的这些。”随后手一挥,大大小小的碗或盏摔落在地上,“不过阿玉你说错了,这才是洗面奶。”
贾妩玉被按在小食桌上,林棠俯下身,把头埋进了她满是精液的胸脯里。得,这回她成食物了:“你又是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我好像比你都饿,怎么要你都要不够。”
林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真的不科学,他的身体好像对贾妩玉没有不应期。永远兴奋,永远可以硬起来操她。
贾妩玉褪去自己的裤子和小内裤,双手撑在食桌上,穿着袜子的脚滑过林棠的肩头和他的乳头,最后摆成“M”形,邀请他:“吃吧。”
女孩子天生体毛少,粉嫩的小穴像是世界上最纯净的海底采上来的软体类动物。这一口下去才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盛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啊——”
贾妩玉浑身毛孔张开,林棠真的在吃她,舌头嘬吮着她甬道里流出来的水。她禁欲一个月,身体哪里承受得住这种伺候,狠狠揪住林棠的脑袋,怕他舌头停下来,又怕他的舌头不停下来,真爽啊,快乐到堕落的地步。
掉落在榻榻米上的手机不断振动,振得人心发慌,才让贾妩玉从性爱的罅隙之中回过了神。
“喂?”贾妩玉接起电话,正在吃她“肉”的林棠也把嘬吮改成了亲吻,雨点一样的吻落在贾妩玉的小穴上。
“阿玉!你在哪里?!快回来,岗岗不见了!”
是吧,人太堕落老天爷就是会惩罚你的。
“我马上回来。”手机漏音,林棠听到她们的对话便已放贾妩玉,贾妩玉套着自己的衣服,不忘对林棠说,“欠你一次,下次再补偿给你。”
“好。”林棠看着她穿衣服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直发疼。
阿玉,我们还有下一次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疯狗日
贾妩玉执意不让林棠送,林棠不了解这款游戏,却太了解她。她这一回去面对的将是人生中最狼狈的自己,她想在林棠面前保持住一点体面。
付完昂贵的打车费,贾妩玉在酒店门口看见了把眼睛都要看穿的沉瑶华,显然沉瑶华不是在等她。
潘梦岗不见了,就字面上的意思,不见了。
做完心理治疗后潘梦岗独自回了房间,沉瑶华觉得大赛期间所有人都有机会出去逛逛,唯独潘梦岗不行,这对她而言很不公平。于是,沉瑶华发信息给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港城的夜景。那边,久久没有回复,打电话过去竟然也是关机。
沉瑶华害怕潘梦岗出事,只得联系酒店工作人员开了房门。空的,潘梦岗的房间空无一物,她连人带行李都不见了。
贾妩玉一行五人加上几个洲际赛工作人员找潘梦岗到凌晨,但是依然未寻到人。工作人员说如果明天最后一天的比赛她们还要参加的话,强烈建议她们回去睡觉,不然即使找到了潘梦岗,她们的状态也不能进行比赛了。
于是FSS陷入了一种困境:找不到潘梦岗,石在岭未满十八,明天比赛她们三个人也无法上场;就算熬夜找到了潘梦岗,其余几个人累了一晚上,精神状态不好也上不了场。
绝望,就在贾妩玉和FSS都陷入绝望之际,贾妩玉手机传来电话,大家都以为是潘梦岗打来的,纷纷侧头看贾妩玉的手机。只有贾妩玉看到了那棵熟悉的海棠树。
“喂。”
“阿玉。”林棠知道贾妩玉已经在尽全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声音一出来,他的心便碎了一大半,“我联系了洲际赛组委会,大赛前一天有队员失踪,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得知你们唯一的替补未成年,他们连夜开了会,可以让你们的小替补上场,但是未成年人上场打比赛是严重违规,要扣除你们的十分原始积分。”
“你们,可以吗?”
“我们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妩玉的手机漏音,五人异口同声说出来这四个字。
“好——”林棠被这热血的一幕感动到,挂电话之前,轻启双唇,“阿玉,辛苦你了。”
世界赛赛场上的枪战类游戏,通常把最后一天的比赛叫做“疯狗日”。
因为在最后一天,积分在末尾的几支队伍已经明确地知道自己所在的队没有夺冠机会了,他们会随心所欲地打比赛,打得尽兴,能拖几支队伍下水就拖几支队伍下水。而积分排在中间往上的队伍,想着要冲一冲前三名,更是会不顾一切地杀人,拿分。积分排到顶尖的队伍,通常也不能保持理智状态,会不断地有队伍找他们干架,一来淘汰顶尖选手,他们有露脸的机会,二来拖积分榜前几位的队伍下水,是积分榜末尾那几支队伍的“职责所在”。
谁也别想独善其身,世界赛最后一天,大家都是疯狗。
“岭岭,你运气可真好!一上场就是世界!一出场就打出身价的话,明年FSS可就留不住你了。”陈拓拓试耳机的时候忍不住羡慕起石在岭来,而石在岭异常严肃:“我永远只效力FSS。”
就连平时会跟陈拓拓开玩笑的程琅琅今天也表情沉闷:“拓,别开这种玩笑。”
反倒是贾妩玉先笑了:“打出身价是好事,大家都打出身价,FSS才可以强到别人挖不走。”
本来是一句话赶话说出来的玩笑,可是四人心里竟同时想到了潘梦岗,她突然消失,其实很有可能是被别的队挖走了。
第三天第一小场的飞机划破天际。
FSS带未成年上场,被扣除了十分的原始积分,代表着积分榜上她们和凯门鳄并列第一。如果没有被扣这十分的话,FSS今日的战术本来是不跳中心点,中心点是非太多,她们可以跳偏远点的区域,稳扎稳打尽量吃鸡,守住第一的位置即可。现在被扣了十分,积分压力变得很大,所以即使在“疯狗日”她们也选择跳中心点。
贾妩玉恨不得FSS今天这六场仇恨值拉到最满,这样才能尽全力拿到最多的人头分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乖乖——算上我们,学校一共跳了三队,看来大家都是爱读书的好小孩啊。”
陈拓拓依旧粗神经开着玩笑。
“岭岭,最后一天抢跳点的基本都是积分榜末尾的队伍,你放开打就行。”
贾妩玉耐心提醒石在岭。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石在岭那边传来了好几阵枪声,良久以后屏幕右上角才出现:
【FSS_Ling?使用AK47击倒Ahres_?Hermes】
“有趣,有趣。Ling和Hermes都是第一次参加世界大赛的年轻选手,并且一个未满十八,一个刚满十八。刚刚两位小新人都失误了,在篮球场互相人体描边,还好Ling选手先调整过来了啊。”
男解说对于两位新人的失误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个不满十八岁的人,参加这种世界级别的比赛,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Nice啊,岭岭。已经很不错了,拓第一次跟我打重要比赛的时候,跟我说她鼠标不会动了,后来工作人员来了才知道,她太紧张,把鼠标接口拉松了。把我笑个半死。”
贾妩玉一面安抚着石在岭,一面寻找杀人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FSS_Yu使用M416击倒Ahres_?Hera】
耳机那头传来石在岭难得的笑声:“拓,这就是你一直用无线鼠标的原因?!”
“不许揭露我的糗事,而且我用无线鼠标,是因为无线鼠标好用!”
陈拓拓咬牙切齿,恨不得淘汰全场所有人泄愤。
【FSS_Tuo使用SCAR-L击倒了Ahres_?Anubis】
“那是谁无线鼠标忘记充电,打比赛的时候急哭了。”
不提无线鼠标还好,一提到它,程琅琅就想起来某次打比赛的时候陈拓拓鼠标没电了,哭得好厉害,可程琅琅就爱看她哭,看她哭得伤心欲绝之际终于把自己带过来备用鼠标递了过去。陈拓拓才跟个小孩似的,破涕为笑。
【FSS_Lang使用Mini-14击杀了Ahres_Zeus】
至此,Ahres全队被淘汰。
“你们!都说了,不许揭露我的糗事。”
FSS在欢声笑语中准备去淘汰另一支跳学校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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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SS渐入佳境,越打越好,全体队员处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状态。
一天六场比赛下来贾妩玉勉强还能站住脚跟,石在岭体力透支严重,趴在沉瑶华身上,是沉瑶华把她背下来的。
贾妩玉闪过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这种念头在以前的比赛中从未出现过,那就是:万一队伍输掉了这场世界赛,她该如何向腿软成这样的石在岭交代;如何向双组交代;如何向沉瑶华交代。
如何……如何再去面对林棠。哪怕他是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拿到冠军的人,可是,就这样摔下去真的会很痛吧。
六场比赛结束后本来时间就已经接近晚点十点,大赛工作人员在统计完最后的得分后,已经夜里十点半。越是这种时候,舞台底下越是鸦雀无声。安静得让所有人心里发慌。
主舞台上女主持人带着神秘的微笑缓缓登场:“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刚刚收到统计结果,FSS和Caiman经过三日的鏖战后积分竟然一模一样。”
想来凯门鳄和FSS一样,全体选手连同工作人员都已经在休息室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石在岭更是捂住了双眼,只敢透过双手细缝看积分。
“FSS和Caiman三日总积分都是260分。”在女主持人的揭露下,舞台大LED屏幕上显示出FSS和凯门鳄的积分,“众所周知,AWO不是没遇到过比赛结束后,积分榜相同的情况,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先看吃鸡数量。积分相同,吃鸡数多的队伍获胜,那么这两支队伍究竟哪一队的吃鸡数略胜一筹呢……”
“不好……”
沉瑶华用轻到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她是学会计的对数字习惯性敏感,本次世界赛FSS的战略是靠不断淘汰对手累积得分,而凯门鳄的战术是少起冲突,少杀人尽量吃鸡。两队到最后竟然殊途同归,到了积分一样的地步。如果积分一样按照人头数决胜负的话,FSS赢定了,但按照吃鸡数的话……
沉瑶华的腿在一瞬间比石在岭的还软,不敢往下再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天一共18场比赛,Caiman一共吃鸡8场!所以,本次洲际赛的冠军是——Caiman。”
贾妩玉来港城前想过很多次当主持人念到冠军队伍的名称时,她会以何种心情去面对。可当这件事真正发生之时,贾妩玉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里全是嗡鸣声,像是一台坏掉的收音机。
没有人在乎第二名,也没有人在乎第二名后面跟着的那串强到变态的杀人数目。
“岭岭!岭岭!你怎么了?!”
先晕过去的是石在岭,应该是低血糖,贾妩玉晃了晃脑袋,赶紧冲出休息室找游戏官方的医务工作者。工作人员让贾妩玉留下,毕竟是队长,输也要输得体面,一会儿上台领个奖就下来。
沉瑶华觉得石在岭是低血糖,她陪去医务室就好,贾妩玉却要求双组也跟过去,大家都明白贾妩玉大概是想一个人静静。便留她一个人休息室里,并且答应她一定在颁奖前回来,绝对不让她一个人上台领奖。
可她们前脚刚走,戴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就来了。贾妩玉觉得这个工作人员很眼熟,她脑袋很混乱像是打了结的毛线团,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工作人员把她按进副驾驶座位,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想起来了——是在28楼遇到的那位“热情”粉丝。
而另一头的林棠心脏快要爆炸,不是因为FSS输掉了比赛,而是他联系不上贾妩玉了。更可怕的是,洲际赛官方人员告诉他,贾妩玉失踪了,跟潘梦岗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行李还在酒店里。林棠让工作人员把休息室监控录像发过来,果然在监控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联系到港城政府,全力追踪贾妩玉上的那辆车的信息,自己则是在港城飙起车来。
“求你了,老天爷!这次一定要让我赶上!”
副驾驶座位上,贾妩玉接着马蔺的电话错过了林棠的电话,马蔺在电话那头说道:“是凯门鳄的老板,凯门鳄的老板在春季赛结束后就陆陆续续有跟潘梦岗在联系,我这边收到的消息是凯门鳄老板开价一千万买潘梦岗不要上场。玉神,你没有输,FSS没有输!只要拿到证据,凯门鳄的洲际赛冠军一定会被取消。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好不好?”
主驾驶位上,那位鸭舌帽小哥说着一口韩语,贾妩玉听不懂,只能零星听到几句“西巴”“组过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蔺,不是一千万。”贾妩玉被动挂电话前说出了这句话,电话那头马蔺疑惑:“什么不是一千万?”
然后电话里传来一阵巨大的类似被撞击的声音,马蔺对着早就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自言自语:“玉神!玉神!阿玉!!!你别吓我!!!”
贾妩玉感觉自己四周白白一片,怎么?居然这么一摔,就真的自暴自弃到达了天堂吗?她想要睁开眼,想要看看天堂是否真的有天使或者上帝,眼皮却好重,总总打不开。
“阿玉!阿玉!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能接住你……”
天上落热热的雨水,贾妩玉听到了林棠的声音。她终于把眼皮打开一点,天堂竟然变成了红色,这种颜色糊住了她的双眼。她的安全带被割断,颈部似乎被林棠用什么东西给固定住了,几秒钟后甚至后背都被林棠用一块东西固定住,贾妩玉身体被慢慢移出副驾驶座,她再没力气睁眼,浑身力气都用来笑了:“这么熟练,莫非你闲着没事的时候还去兼职救援队……”
“救援队没干过,如果你想看我穿救援队制服的话,等你伤好了也未尝不可。”
这套车祸救人的动作,林棠在梦里演练过无数次,无数次都没能把人救下来。
天注定,他这双手抓不到世间一切美梦。
“棠棠……开黄腔……被我逮住……”
林棠难得打趣,热雨却仍不断落在贾妩玉的脸上,又热又咸。
救护车的声音真的好吵,贾妩玉不想听见,然后她就真的封闭了五感,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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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圣母玛利亚医院。
“医生,医生她是电子竞技职业选手!让她活下去!她的手!一定要保住她的手!一定要让她的手完好无缺!”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窒息且不安,林棠按住医生的肩膀,后知后觉这里是港城,随后用粤语补充了一遍,再用英语补充了一遍,就在他准备用韩语也补充一遍时。一旁的几位护士已经把他按坐在休息椅上,医生发间已有几根银丝,用一口港普说道:“林生,我会尽力。”
林棠坐在休息椅上,自己的汗和贾妩玉的血混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圣母医院,医院广场有一座高达十米的圣母像,林棠垂着头窗户的圣母像好似在抚摸他的头顶。
林棠喘息着粗气睁眼,汗水泪水模糊一片,眼前那面墙全是大家用指甲抠出来字:平安、手术成功、圣母保佑、耶稣保佑、佛祖保佑、我愿用用自己的命换宝宝的命……有几个人用指甲刻字太多,字上面全是血迹。
在医院里,所有人悲哀得无比平等。
林棠跪在那面墙前,他指甲抠进空白墙面:如果世间真有神,请你听我说这一句,我愿揽下和阿玉之间的所有罪愆,她的三灾八难,由我替她去受。我的命,诸神尽管拿去,求求你们,放过阿玉。
人到最后,只能信神。
林棠跪在手术室门口久久没有起身,口袋里手机传来一股急切的振动。林棠一看,一串没有备注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座机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独这个电话,他要站起来接。
“你这次真的太过火了!”
他的父亲在电话那头火冒三丈,如此失礼。
“然后呢?”
林棠拿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手机都要裂开了。为什么那个变态粉丝会比贾妩玉先到餐厅,为什么他能弄到工作人员的证件,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连你母亲留给你的人脉都用,你是真的昏了头。”
林棠外公家人对大陆这边有很深的感情,不止抗战时期破除万难捐助过青霉素,改开后更是大力推动珠三角经济发展。珠三角现在很多老牌酒店都是林棠她母亲的产业,现在也成了他的产业。这次贾妩玉打比赛,她们队队员失踪,他也是先联系到大陆的政府,再通过大陆那边插手进港城的比赛,让港城洲际赛官方同意FSS上未成年替补。
“你也知道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林棠极罕见地对自己的父亲发飙,“你最好在家祈祷她没事,万一她和明玉一样……”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
电话那头的电话筒似乎坠落在了桌子上,而后传来几声焦急的女声“老爷”“老爷晕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棠并没有理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枯坐到凌晨,滴水未进唇上干裂起皮,直到手术中的指示灯熄灭。
“医生……”林棠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他体力透支太严重,医生接住他,嘴角有笑意:“脑袋上缝了八针,估计那个韩国人撞车的时候自己也害怕了,减速了。手臂只是擦伤,除此之外手上没有任何外伤了。”
“谢谢,医生。”
“林生,你得保重身体。4时后才能开放探望。”医生指了指自己脑袋,“靓女头发被剪,肯不肯见你还不一定,到时候你得跪在病房门口,发誓无论她变成哪样,都要对她不离不弃喽。”
看到林棠脸上露出笑容,医生才肯离去。林棠则是终于敢通知FSS的队员,让她们两天后过来探望贾妩玉。
圣玛利亚医院靠海,港城这几天又是难得的好天气,贾妩玉病房门口的走廊可以一览海水在微风下波光粼粼的风景。FSS队员过来的时候林棠正坐在病房外的单人沙发上,看这海景像是随时有小美人鱼会上岸,也像是随时会有小美人鱼会变成泡沫。贾妩玉的队友很默契,都没有问他是谁,先进去看望的是陈拓拓和程琅琅。
沉瑶华把焦虑和想吸烟写在脸上,林棠指了指隔壁的玻璃房,告诉她那里可以吸烟,石在岭不吸烟的也跟了过去。沉瑶华抽到一半的时候她管沉瑶华要烟,沉瑶华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嘴里的那半根递给了她。小替补未满十八,猛吸一口,呛得眼泪直流,一直咳嗽。
“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病房里传来陈拓拓的嘶吼声,吓得石在岭都不敢咳了。
“阿玉!只是输掉一场洲际赛!你并没有输掉你的人生!你是脑袋受伤连带着嘴巴受损开始乱讲话了吗?!什么叫解散FSS,我们五个人,就连背叛FSS的岗岗,她也只效力FSS!现在你告诉我,FSS的创队人,自己要解散这支队伍,阿玉,你这跟杀了我们有什么区别……”
“陈拓拓!!!”程琅琅连名带姓制止陈拓拓再讲下去。内心翻涌过无数句话,同意陈拓拓的,同意贾妩玉的,但是到最后她哑着嗓子,“你好没素质,不要在医院大呼小叫,好吗?!拓,我求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呜呜呜呜——琅儿,阿玉……你俩不如杀了我……”
陈拓拓打开病房门抹着眼泪就跑了出去,程琅琅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贾妩玉,示意她自己去追陈拓拓了。
石在岭扔掉手中的烟,本来是想跟程琅琅一起追人,却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贾妩玉。
“队长——”
她比陈拓拓还没出息一百倍,贾妩玉还没开口她就哭了。
“所有人里我最放心的就是你,最不放心的也是你。你天赋高,论坛都说你是第二个我,可是我们岭岭才不要做第二个玉神,我们岭岭要做第一个岭神,好不好。”
“哇——”石在岭扑在贾妩玉盖着的被子上,被子布料上全是她的泪水,“队长!都怪我!我要是满十八的话,咱们队就不会被扣十分,咱们队不被扣十分现在已经是洲际赛冠军了,都怪我!都怪我!”
“岭岭,真的不怪你。岗岗心思不在比赛上,你要是满十八的话她说不定不会失踪,坚持上场。然后上场后还是打得稀烂,我们照旧拿不到冠军。
一切都是天注定。”
提到潘梦岗,贾妩玉连声音都是抽痛的,沉瑶华捻息手中的烟,走到病房门口:“烦,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岭岭,你去把拓拓追回来,琅琅体力太差,追不上拓拓那个一身蛮力,能把鼠标扯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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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瑶华见石在岭走了后随手关了病房门,贾妩玉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是有意支开石在岭的。
“真要解散队伍?”
“嗯。”
“春季赛奖金、洲际赛奖金、以及你用各种方法筹到的钱,我会合理分配给队里的人。如果联系得上潘梦岗的话,她的我也会分配好。”
“嗯。”
“身体好点了以后,联系一下马蔺。他前几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感觉人都快崩溃了,我不想好好一个小帅哥被你逼到进精神病医院。”
“嗯。”
“你真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啊,三大拳打不出一个屁。一直嗯嗯嗯的!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贾妩玉抬头看着沉瑶华,她眼里泛着亮亮的水光:“你,少抽点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啦!你可真是公主命,烂摊子丢给我就好,走了,回去按计算器去了!”
沉瑶华把门打开,林棠抬眼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把眼泪抹掉了,眼尾红红一片。
“看什么看,你还不准备进去吗?你打算在医院坐到天荒地老,把自己坐成一块等妻石吗?你们有钱人胆子都这么小吗?!”
林棠本就整日守在病房门口,很少开口跟人讲话了,面对沉瑶华机关枪一样的问题一时间哑口无言,这沉瑶华似乎把所有不痛快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林棠刚想开口说自己会进去看贾妩玉的,她已经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上:“妈的,这么豪华的医院,吸烟室居然这么小,我出去抽了。”
留林棠一人在病房门口直摇头,他好像知道阿玉说脏话是哪里学的了。
阿玉,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探望,林棠心里竟然开始自卑起来。他不够“特别”,不是阿玉的队友,甚至目前为止,也不是阿玉的男朋友。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反而是病床上的贾妩玉先开的口,她半个头裹着纱布,看见仅仅几天就肉眼可见地清减下去的林棠,眼里是有心疼的。
林棠笑了一下:“港城的海鲜不养人。”随后,便坐在贾妩玉的病床边。
“头被包得跟包子一样,是不是很狼狈?你这辈子肯定没见过像我这样狼狈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妩玉的嗓子哑得犹如被砾石打磨过一遍。
“还真见过。”林棠把自己的手覆盖在贾妩玉微凉的小手上,“我有一次去阿曼潜水,嘴巴和手臂都被水母咬了。特别是嘴巴,肿得跟香肠一样。我当时的潜水教练,笑到没力气送我去医院。”
贾妩玉被他这么一说,想起《东成西就》里梁朝伟的香肠嘴:“那当时的你一定很性感。”
“棠棠。”
“嗯。”
“我有时候觉得女娲当初捏我的时候没有给我捏脊梁骨,导致我一点小事也不能承受,好痛苦。”
“阿玉,不要这样说自己。能力以内,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不要自责。”
林棠的心像冰面一样裂开,他要怎么向一个甚至没真正踏入过社会的小孩开口解释,这个世界本就是明里一把火,暗里一把刀的。
他只想替她承受住所有暗里的刀。
“马蔺说岗岗是因为钱才离开我,其实不是的。岗岗的母亲生她之前在北方的大煤矿场工作,有一年上晚班,被人打晕在去矿场的路上,醒来后没几个月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里人找不到孩子的父亲,就要求岗岗的母亲去医院把孩子拿掉。那天晚上岗岗母亲做梦,梦到自己家后面那块山岗上,有个小孩在哭,哭得好厉害,好厉害。岗岗母亲醒来,自己的枕头也哭湿了。
她连夜收拾行李逃出家门,把小孩生下来以后就叫她‘梦岗’。
岗岗母亲患有硅肺,据说常期在矿场底下工作的人很容易得上这个病。母女俩得不到合理赔偿,但是想活着总得吃药啊,不吃药就得换肺,可换肺又哪里有那么简单啊,要很多很多钱,要肺源。岗岗初中就辍学打工照顾她母亲了。辗转过很多城市,从北方来到南方,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最后变成了一名职业选手。
棠棠,你们北方人是真的怕湿冷啊,岗岗刚跟我打比赛的时候,执意要把向阳的房间让给我,她在南方住的第一个冬天,就给冻出了鼻炎。”
说到“北方人”三个字的时候,贾妩玉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林棠:“棠棠,不是钱……凯门鳄的老板许诺给岗岗绝对不是钱,是比钱还重要千倍万倍的东西。所以,我原谅她,我真的原谅她。”
这一字一句像刀一样割在林棠的身上,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事关他人,但犹胜切乎己身。
“那么——棠棠。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林棠闭目,他根本已经猜到了贾妩玉接下来要讲什么:“阿玉,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只是输了一场比赛,之后要是不想打比赛,我可以送你去英国读书,他们那边的学校有电竞相关的专业。我也可以用你的名义举办世界赛,甚至指定你拿第一名!”
“林棠!”
贾妩玉甚少连名带姓这么叫他,林棠连眉毛都在颤抖:“对不起,阿玉,对不起。我不该侮辱你的职业。但请你,我恳请你,别我对这么残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棠把贾妩玉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手放在鼻下细嗅,用微弱的声音补充了两个字:“好吗?”
“我常觉得自己这辈子跟女的挺有缘,这样吧,棠棠,我们让老天爷来决定。”贾妩玉指了指窗外,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港城,就连医院都人来人往十分繁忙,“我们猜那个拐角一会儿出来的人是男是女,我猜对了的话我们就暂时分开可以吗?”
林棠侧头向窗外望去,那个拐角是医院广场为数不多较为阴暗的地方:“那么你一定会猜,是女孩,对吧。”病床上的贾妩玉点了点头,“其实我没得选,只能选男了。”
两个人难得冷静沉默下来,都痴痴地望着窗外,都希望那个拐角快点出现一个人,给个痛快;也都希望那个拐角永远不要有人出现。
“是条宠物犬。”
林棠像是得到一道赦免令,贾妩玉也看见了那条大金毛,它张开大嘴巴摇头晃脑地笑着,比医院大多数人要开心。
“看它主人,是男是女。”
贾妩玉一句话重新将林棠打入十八层地狱。
金毛的女主人一面接着电话,一面拉着牵引绳不情不愿地跟在大金毛的身后,表情十分愤怒像是跟电话那头的人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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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棠,我们在一起时,恩恩义义;分开时,潇潇洒洒。”
贾妩玉脑袋受了伤,死活记不起来这句话是哪本书里的。
林棠笑容破碎:“阿玉,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现在又要求我潇洒,究竟是我不够潇洒,还是你对我不够恩义。”
“你要我怎么办?”贾妩玉抠弄着自己的指甲盖,声音愤恨中夹杂着不甘,“到法定结婚年龄以后嫁给你?让所有认识我的媒体写,曾经的天才电子竞技选手,洲际赛打得稀烂,心思全用在找男朋友上。一场世界赛就觅得如意郎君,顺利嫁入豪门?!”
听到贾妩玉提到“结婚”,林棠的眼睛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眼神诚恳地望着贾妩玉:“阿玉……我是真的有想过,和你在一起,消磨所有壮志雄心,只放纵地欢愉;有想过在黄昏的夕阳下,抱着喝醉的你一起起舞;有想过关了灯和你躺在床上,任时间流逝,虚掷光阴。”
“阿玉,我是真的有想过。”
林棠的指甲已经陷入自己的掌肉,曾几何时他几乎就要抓住那个梦了。
“林棠,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明白,那个从楼上跳下去的母亲艰难退场的那一刻是多么勇敢的。她一次次上场,再一次次捂着伤口勇敢返场。
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世界是场大秀,我摔下台了,即将捂着伤口退场。棠棠,我求你了,不要用那种可怜我的眼神看我看着我退场。我已经很狼狈了,你不要看着我离开,我不要你看我的背影!”
林棠知道贾妩玉现在的精神状态极其差,她几近崩溃之时,病房外响起几声敲门声。林棠起身开门,是老吴站在门外,递了个礼品袋过来后林棠便关上了门。
“请了一堆欧美的赛事数据分析师,他们都说你们队这次比赛不可能输。本来打算把这个礼物当成夺冠礼送给你。”林棠把礼品袋放在贾妩玉的手里,“现在想想,管它叫分别礼,应该更加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妩玉倒出里面的东西,其实不用拆包装单看礼盒形状她就知道了里面是个键盘,只是没想拆开后随便按了几个键,竟发现这个R家键盘的设计非常顺手且合理到像是为她贴身制造的。她蓦地想起,那晚他俩在酒店,她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摸了一晚上,现在想起来,那一定是林棠在测量她的手指长度和手距。
“你真应该开掉那些说大话的赛事数据分析师。”贾妩玉把键盘抱在怀里,“能赢的时候,好像用双飞燕打游戏也能赢。赢不了的时候,哪怕键盘是黄金做的,好像也赢不了。”
林棠不语,看着这样子的贾妩玉仿佛看到了那年失去一切的自己,职业选手一旦没有了“心气”,就像是普通人没了魂。
“阿玉,你说咱俩暂时分开。可你我都知道,这个‘暂时’应该十分漫长。分开之前,你还有什么事想要做,能力以内我都会帮你。”
贾妩玉的手指肉陷入键盘与键盘间的隙缝内,存想了一会儿:“还真有一件。”
“嗯?”
“岗岗的妈妈……”
“如果Caiman那边找不到合适的肺源,我会倾尽全力帮她。阿玉,你自己呢?你自己有没有想要的?只要你开口,我都能做到。”
“想要你好好的,不抽烟,不喝酒。快快乐乐的。”
林棠转身欲要离开病房,从喉咙深处兑现出一个字的承诺:“好。”
他的手紧握住病房门的手柄,声音苦涩到极致:“马蔺和我说,你们战队是豪门战队,几乎所有队员身价都是AWO里最高的,只是你们不愿意用钱被买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玉,我想我要是娶了你,并不是你嫁入豪门,而是你这位出身豪门战队的选手,下嫁给我这个又老又瘸的阿叔。”
房门打开,贾妩玉的病床上泄进来一道天光,那道光落在她的键盘上。这个定制的键盘Esc键的键帽很特别,是一块极为清透像水晶玻璃般的玉石经打磨后制作而成的。
林棠关上门,键盘上的光消失,贾妩玉泪水决眶而出。
Esc键,是键盘上的退出键。
门外,林棠将身体抵在门上,身子比前几天阿玉出车祸还要疲惫,他缓缓滑落自己的身体,颓废地坐在地上。
在江浙方言里“玉”和“肉”发音一致,林棠手指抠进自己的左胸口,骨节发青发白,似乎疼得要把自己的心给剜出来。
失去阿玉,他好像失去了心上的一块肉。
……
两年后。
江浙省乡镇网吧大改革,所有网吧不允许再叫做“网吧”,一律改成“网咖”。
古水镇,隶属于江浙省女州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镇本地人口不多,但是网咖里戴着耳机的人稀稀拉拉地说着各种方言,听口音那是南北都有。乡镇网吧大改革,网吧老板舍不得花钱搞装修,从网上买了个“加”字,把网吧的“巴”字抠掉,再把“加”字安装上去,简简单单半字之差,就把自己的老破小网吧改装成了高大上的网咖。
老板爬上伸缩梯上拆字的时候,林槿正坐在网咖里看一份游戏报。没错,他在网咖里看报纸,他比网咖老板还离谱。
这份游戏报是两年前的,整整一本游戏报,上面没有报道其他游戏,整版整版都在记录那年发生的一件事——AWO洲际赛。
毕竟那一年的洲际赛实在是太戏剧化了,FSS在失踪一名队员上了未成年替补后和凯门鳄生死对决,最后FSS以同分不同吃鸡数输给凯门鳄。快要到颁奖典礼了,官方工作人员爆出消息,FSS的队长玉神好像被变态粉丝挟持了!
所以那一年的洲际赛FSS并未上台领奖,整个游戏论坛的服务器因为这次洲际赛差点崩溃。粉丝和观众们自然而然地被分为两大派系:一大派系觉得凯门鳄赢得不光荣,毕竟FSS在扣了十分的情况下仍然和她们打了个平手;另一大派系觉得成王败寇,FSS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洗的。
唯一不同的声音,是有几个小游戏报记者,说玉神打得不好,是因为谈恋爱了。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被人压了下去。
两边的粉丝和观众吵了一个多月还没吵出个结果呢,FSS失踪的那名队员在一个多月后突然站出来发声,提供了许多证据,证明自己和凯门鳄老板私底下里有金钱来往。
这下论坛的服务器真的崩溃了。
作者的话:“双飞燕”是一个平民外设品牌,廉价好用。
本章二号舅舅登场,是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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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FSS洲际赛中途退赛那位队员也就是潘梦岗,最后把钱都还给了对方。凯门鳄老板用来收买她的巨款她是一分钱没动。
论坛上的网友都在纳闷,潘梦岗在做什么呀?!对着豪门俱乐部老板玩仙人跳吗?!拿了钱又不用,那当初干嘛消失啊,好好打洲际赛现在的FSS也不会沦落到在港城就地解散的地步。
游戏报上也没报道潘梦岗叛变FSS的具体原因,只是报道AWO官方最后对他们几个的惩罚:潘梦岗涉嫌受贿兼在比赛中途无故退赛,但是好在主动归还钱款,被禁赛一年;凯门鳄俱乐部禁赛两年,职业选手的两年青春应该比钻石还珍贵,凯门鳄就此解散,队员四散在各个俱乐部中,从此以后比赛赛场再无凯门鳄这支队伍;凯门鳄洲际赛冠军头衔也被官方夺回,2017年的洲际赛冠军顺延给第二名的FSS。
可惜,FSS解散的比凯门鳄还早,所以17年的洲际赛奖杯一直在AWO总部躺着,至今没有战队过来认领。
林槿合上了游戏报,坐在网咖沙发上抬眼看了看不远处戴着耳机打游戏的贾妩玉,那个唯一一个可以去AWO总部捧奖杯的人。
理论上贾妩玉应该叫他一声——舅舅。
林槿在英读大学期间,心理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学校建议他休学。说起来也是奇怪,休学后的他脑袋里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是:来看看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外甥女。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潘梦岗去官方“自首”那几天,刚好是贾妩玉母亲去世那几天。他的外甥女,在经历洲际赛大起大落,几近身败名裂后,回家一个月遭遇的竟是母亲不小心失足落水身亡。镇上的人说,那天晚上有人看见贾妩玉的母亲嘴里念叨着贾妩玉外婆的名字,一边念叨一边在追什么东西,最后掉河里被河水冲走了。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本文首发站:po18td.
林槿全程陪同贾妩玉身边,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陪她哭泣,陪她穿黑衣参加葬礼,看她挂了所有官方的邀约电话,陪她自甘堕落。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在这个小镇上跟了她快两年,跟到他差点就忘了自己当初来找贾妩玉的目的。
两年来,也有人陆续来看贾妩玉。起初,有个叫马蔺的公子哥,求她回去打比赛语气诚恳就差给贾妩玉跪下了。依然没说动贾妩玉,后来他就很少出现了,据说他一气之下去当了AWO的解说,会一直解说到贾妩玉回来的那一天。后来,经常过来的是贾妩玉的海外粉丝,给她带从国外买回来的烟,贾妩玉那时候在学抽烟且只抽德国烟。刚开始学的时候,抽得磕磕绊绊,老是被烟呛到,眼泪直流。经过两年的“磨练”,现在已经是抽烟老手,游戏Loading的时候她会嘟起嘴巴,无聊地吐出几个烟圈。
可爱到无解。
贾妩玉大概跟这家网咖的老板认识,老板虽抠门,但是对她还不错。给贾妩玉的机子是专属她的,单独一个格子间,可以拉起窗帘,别人用不了。每天贾妩玉回家的时候他还会细心地用消毒水擦一擦贾妩玉的耳机和鼠标,键盘不用擦。贾妩玉自带键盘玩游戏,尽管网咖老板向她保证,键盘放在店里没事,保准给她看牢了,绝对不会被人拿走,可是贾妩玉还是坚持每天自己带键盘来,回家时再把那个键盘带走。看来,那个键盘对她而言一定很重要。
贾妩玉一定是一个害怕寂寞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槿曾无数次这么想。
人在寂寞的时候就想听听周围的人声,用以证明自己还活着,林槿又怎么会不明白。
她是17年AWO春季赛冠军和洲际赛冠军。这两个冠军得到的奖金就足以让普通人花一辈子,她完全可以在家里弄一个豪华电竞房,不用来挤这种老破小。或者,去环游世界,毕竟她的电脑桌面壁纸一直都是埃菲尔铁塔,这个地方对她一定有很别的感情,那为什么不去呢?
哦,对了。这两年来她除了风雨无阻地练习抽烟,还有一件坚持下来的是就是——直播。能猫直播房间号89757,弹幕也和马蔺差不多,一开始是拼命刷希望贾妩玉回去打比赛的弹幕,后来连粉丝都不刷让她重新回赛场的弹幕了,似乎只要她肯直播大家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直播间人气高,能猫直播的老板巴不得她永远不回去打比赛,好几次联系她让她播点除了AWO外的游戏。贾妩玉也不挣扎,枪战游戏、MOBA游戏、单机游戏、RPG通通玩个够,给观众们看。加之她游戏天赋又高,任何游戏经她手都会变得简单起来,玩不同的游戏她累积了很多不同的粉丝,到后来甚至有的粉丝都已经忘了她是前AWO职业选手。
贾妩玉靠直播大把大把地挣钱,成为了能猫直播的摇钱树。
但是她本人永远只擦超市里卖的9.9一根的草莓唇膏,衣服也永远只有一件酒红色高领针织开衫。唯一不同的是这件针织衫有时候后背印着“YU”有时候印着“MG”,林槿猜测这大概是FSS战队的队服,FSS解散后库存全都到了贾妩玉这里,她就把每一个前队友的队服轮换着穿在身上。
这样的日子对贾妩玉而言称不上好,也称不上不好。但是,林槿心里清楚,贾妩玉不应该困在这个樊笼般的网咖里,她应该飞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去,可他又什么资格劝贾妩玉呢?以一个素未谋面的舅舅的名义吗?
他这个舅舅可是亲眼见到过贾妩玉在母亲去世时,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职业选手的心气儿一旦没了,他该怎样才能帮助她重新再注入一股。
林槿不知道答案,他把游戏报折好夹在自己的腋下,决意从今天开始不再去窥探贾妩玉的生活,彻底忘记自己一开始来寻找她时的真正目的。
巧的是,他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贾妩玉也刚好下了直播,她把键盘收拾好,放进了自己的双肩背包里,先林槿一步离开网咖。林槿看着她电脑桌面上那根未被带走的唇膏,想都没想握在手心里追了出去,可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槿把草莓味的唇膏放进自己的口袋“私吞”下它,这两年下来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跟了我这么久,只为了一根唇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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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
贾妩玉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唇膏揣进了兜里,转过了身,他的眉头一挑。对于跟踪自己还被自己发现这件事,他似乎没有什么悔意和害怕。
“嗯。我妈妈……”提到自己妈妈的时候,贾妩玉深吸了一口气,她跟这个男人站在网咖门口,莫名靠得很近。贾妩玉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从网咖里出来的人身上没有烟味已经很难得,更可贵的是他身上有一股冬青薄荷的味道,沁人心脾的同时令人清醒,“那天我在墓园里见过你,你穿一身黑站的有点远,哭得好厉害。我妈妈是小学老师,我以为你是她的学生。”
眼神和爱欲如此相似,只要遇到就无法当成未曾遇见。
林槿惊叹贾妩玉不愧是前职业选手,自己站在那么角落的地方,还是被她的“鹰眼”给发现了:“很抱歉,不是。”
贾妩玉发现他苦笑起来的眼睛会弯起来,眼瞳很深很黑一笑就充斥满了眼眶,跟眼睛里要下雨一样。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许说她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会看到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一个跟自己有着一双一样眼睛的人突然站在了自己面前,贾妩玉竦惧起来。春雨如针,砭人肌骨,贾妩玉打了个寒颤,低声咕哝一句:“落雨了——”
“嗯,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聊。”
对面这人看见贾妩玉冷得一哆嗦,又笑了。只不过这次不是苦笑,贾妩玉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打量他,他年龄应该跟自己差不多,个子很高,这在矮子大省江浙很难得。由于太年轻脸很嫩,清峻中不失锐气,如果他不是“跟踪狂”的话,笑起来的时候应该如同温暖的风扑入自己怀中。
贾妩玉回忆了一下,她第二次见到对方且有印象是因为他在网咖“跟踪”自己,却反被网咖小太妹要微信,他被小太妹调戏得脸红到差点把耳机给染色了。也曾一度怀疑他是马蔺派过来监视自己的人,后来马蔺在电话里发誓,发誓他绝对不会干这么无聊且犯法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不是妈妈的学生也不是马蔺的人,贾妩玉实在猜不透他:“你叫什么名字?最好不要仙人跳我,我这个人经不起诱惑,容易被你骗到酒店割肾。”
林槿对贾妩玉的肾确实没什么兴趣,但是回答自己的名字之时,撒了个不算谎言的谎:“朱槿。”
毕竟他母亲姓“朱”,这个姓也属于他。
“朱槿花的那个朱槿?”林槿点了点头,这下轮到贾妩玉苦笑了,“上辈子是个园丁,竟招惹你们这些花了。”
“你说什么?”林槿没听清贾妩玉的自言自语,贾妩玉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镇上能坐坐的地方只有一家咖啡店,走吧。”
林槿知道贾妩玉口中的那家咖啡店,毕竟自己也算是在这个小镇待了两年的人。江浙靠海,咖啡店门口迭着几个高大的港口废弃集装箱,在到达咖啡店之前贾妩玉还问他,他叫朱槿是不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家里院子里的朱槿花开了。林槿问她怎么知道的,还真是这样,贾妩玉只是眯眼一笑,说她会算命。
小镇咖啡还不赖,林槿给贾妩玉点了杯卡布奇诺,给自己点了杯美式,拢共花了不到四十块。他收回之前那句贾妩玉的奖金可以够普通人活一辈子,如果是这种小镇的话,贾妩玉的奖金够普通人在这里活两辈子了。
林槿对着贾妩玉从傍晚倾诉到天色暮黑与其说倾述更像是发泄,发泄自己这二十年来的苦痛。
他告诉贾妩玉自己的身世;告诉贾妩玉她那没见过面的外公,是如何抛弃她外婆后,在年近半百那一年因为一双眼睛看上了自己的母亲;告诉贾妩玉自己的母亲是如何一点点在手术台上被改造成她外婆的样子;告诉贾妩玉自己的母亲如何孤身一人去韩国完成最后一次“改造”,却在麻醉时心脏骤停死在手术台上。
他把自己的心,一点点剖出来给贾妩玉看。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林槿把心中的苦楚悉数发泄完后,贾妩玉已经喝完叁杯卡布奇诺,上唇沾着奶渍:“你跟你外婆长得很像,而且你跟外婆姓,不难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爸爸姓‘史’,当初他俩商量,如果生下来是男孩的话,就叫史泰龙,中西结合,硬汉又好听。是女孩就跟妈妈姓,姓‘贾’,比‘史’好取名字些。”
提起贾妩玉的名字由来,林槿痛苦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贾妩玉直觉他没撒谎,她之所以叫“贾妩玉”,是因为外婆身上留有一块玉,这块玉是当年外公参加高考前发现外婆怀孕用全身家当买的,玉中间有一丝红色杂质,不难看反而显得整块玉很妩媚,这块玉在外婆死后就留给了贾妩玉的妈妈。
因为这块破玉,贾妩玉的妈妈在出生以后就过着十分没安全感的日子,外婆整日在河边寻夫,因为外公当年是坐船离开村子参加高考的。寻着寻着就落进了河里,连尸身都没有找到,沉在河底与河床融为一体,化身成为一条河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一个小女孩从小失去妈妈,没有安全感的同时还要面对村里人的流言骚扰,所以贾妩玉妈妈在面对南方小伙的追求之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求婚,并且孤身一人跟着贾妩玉的爸爸搬来南方。也正是因为这份小时候没有得到的安全感,贾妩玉的母亲精神状态时好时差,她经常把贾妩玉关进衣柜里,把柜门锁住,告诉贾妩玉不用怕,自己不会不要她的。
贾妩玉进行过很多次反抗,告诉自己的妈妈,其实她最怕的东西正是衣柜,终于有一天再也没有人会把她关进衣柜里了。可那天也是她哭得最伤心的一天,自己的妈妈和外婆一样,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也沉入了河底。
“所以,你跟踪我两年,其实是为了找个同伙。报复你的爸爸,我的……呃……外公……”
“是不是很幼稚。”林槿抽出一张纸巾,没有直接递给贾妩玉,莫名很熟稔地擦掉了她嘴上的奶渍:“——唔,确实很幼稚。不过,我没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嗯。这个结果在我计划之内。”
林槿起身,准备离开咖啡馆,离开这个小镇。
“那我们以后有缘再见了,我的,小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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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妩玉送林槿到咖啡店门口,江浙的雨天空气会特别好闻,清爽湿润。二人都没带伞,贾妩玉站在台阶上,林槿在台阶下他的头发上已经结满了细细一层雨珠。贾妩玉目光穿过林槿的头顶,不远处一株西府海棠正花开烂漫,被雨水一打,特别像那个人哭起来的样子。
惹人心疼。
“海棠,好香啊。”
台阶下的林槿莫奈何地直摇头:“你没看张爱玲书里写的吗,‘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
“喂——那个女的!!!我们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林槿还没来得及问贾妩玉她是怎么闻到海棠花香的,四五个染着七彩拖把头的小混混已经从四周围了过来。林槿没想到自己竟然拉着贾妩玉聊了这么久,聊到咖啡店都闭店了,想求助店主那是不可能的了。
“就是你!几年前你打野赛,害得我们老大输了一大笔钱。现在我们老大手头有点紧了,你赶紧把那笔钱还回来!”领头的那个混混用食指点了点台阶上的贾妩玉,可贾妩玉只是耸耸肩:“他当初赌我赢的话,现在估计也不会变成穷鬼了。”
“你!!!”
小混混作势要上来打贾妩玉,林槿觉得事情愈发变得有趣了起来,原来他这小外甥女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惊喜呢,然后抬脚就把小混混踹飞了。
“啊——愣着干嘛,都给我上去打呀!!”
躺在地上的小混混挥了挥手,其余几个七彩拖把头也扑了上来。
林槿抓住贾妩玉的手腕小跑一段路后,来到最底下那个集装箱的门口,打开集装箱一边的门,把她塞了进去:“小玉,你可千万别出来哦,舅舅可不想第一次正式见你,就让你受伤。”随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小子,想玩英雄救美!今天晚上就把你打成狗熊!”领头混混捂着肚子,瞋目裂眦。不远处传来一阵林槿很熟悉的男声:“需要帮忙吗?”
林槿目光从人群中穿过,那人没撑伞,从海棠树下信步走到人群中心:“你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问出来,林槿便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每年都会来几次女州,问他为什么过来无异于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不过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小时候连路边的蚂蚁都要保护起来的槿槿,现在居然在打群架。”
“你搞清楚,是我一挑五,不是打群架。”
“你们两个!今晚谁都别想走!!”领头的混混怒火中烧,从腰间抽出了一根棍子。林棠纠正林槿:“现在是二挑五了。”
两个北方汉子手长脚长,打架有天然优势,唯一劣势的地方是对面那群人有武器。兄弟二人很默契地用身体挡了一下,林槿手受伤,林棠脚受伤。
“怎么又是脚受伤……”林棠对着那群混混逃跑的背影喃喃自语,林槿没听清,知道老吴一定在不远处等他,说:“落雨了,你赶快回车上吧。”
林棠眉头一挑,奇怪林槿来女州才多久啊,就学江浙人把下雨叫做落雨:“他做寿,你要回去吗?”
林槿冷笑:“怎么,把他气到中风的是你,现在后悔了,又要来替他说项了?”
只要一提到自己的父亲,林槿身上那股温润气质就会一瞬间转变成戾气,林棠自然知道他的生母是如何惨死在手术台上的。也不想去解释他来女州,来古水镇的真正原因是相思病发作了,便也由他去了。
林槿并未正面回答自己究竟会不会回去,自顾自地打开集装箱一侧的门,发现贾妩玉浑身发抖背着个包蜷缩在未打开的那扇门后。林槿心像是被冷雨扎过,他把门留下一道罅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贾妩玉身上,抚摸起她的脑袋,语气里全是自责:“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害怕封闭空间。”
贾妩玉脑袋里全是雨水打在铁皮集装箱上的声音,就连门外的打斗声都听不见了。不安的记忆快要把她给逼疯,小时候的某个雨天,贾妩玉跟小伙伴穿着雨靴出门踩水坑玩,雨声太大她听不见妈妈呼唤她的声音,也就是那天她被妈妈关在衣柜里整整一天,滴水未进,饿得浑身发软,跟现在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没那么夸张……只是有点饿了……”林槿打横抱起晕过去的贾妩玉:“能不饿吗,咖啡又喝不饱。”
林槿的外套虽然是轻薄春款,但是盖在贾妩玉身上能把她的脑袋和大腿遮住。古水镇太小,镇上认识贾妩玉的人又太多,一个镇子上新来的陌生男人抱着她到处走,她的脸要是被人看见了,日后一个人一口涎唾,就淹得人死。
“你女朋友?”
晕在林槿怀里的贾妩玉垂下手,指尖划过林棠的手腕,春风起海棠花瓣从叁人之间飘过,林棠浑身如同电流窜过。
林槿不置可否:“看我心情,回去的话提前电话给你。”
林棠看着林槿抱着女孩离开的背影,脚上的伤突然抽痛得厉害。他只当是江浙的雨有魔力,像是钉子,只要淋过一场,就会被那场雨钉在原地,永世站在雨里与所有人隔着雨幕遥遥相望。
古水镇宾馆。
贾妩玉发着各种梦,一开始那些梦还算贴近她的生活,梦见自己在颁奖现场,队友们也都在,可她一触碰到奖杯,队友们就都消失了,舞台空空剩她一人;梦见妈妈要去找外婆,贾妩玉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一起找,最后双双跌进村口那条河里。
后来,梦也开始离谱起来,她梦见林棠和朱槿打架,他俩让贾妩玉在他们之中选一个,梦里的她思索了一会儿,说他俩都好帅,能不能都要。林棠回答不能,挥着拳头就要打在朱槿的脸上。
“林棠!!!”
原来做噩梦惊醒的人真的可以从床上弹起来,贾妩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衣服已经不潮湿了,但是也不是她自己的,穿在身上很宽松一看就是男人的。
她确实有点饿晕了,鼻尖翕动顺着空气中飘香的来源看见了房间茶几上的食物,也看见朱槿摆在茶几上的身份证。贾妩玉虽自诩鹰眼,现下却怎么都看不清身份证上“槿”字前面那个字是什么,反正不像是“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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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林槿用毛巾擦着头从温暖的浴室里出来,宾馆房间很小林槿只能坐在地毯上。
他把自己的身份证收了起来,随后解释:“饿了就先吃饭,我租的房子在你们镇上新开发的区域,太远了。就近开了房,你的衣服是我喊跟了我快两年的阿姨过来换的,这宾馆也没个烘干机,你可以穿着我的衣服回家。键盘也没湿,你放心没人看到过你的脸,你可以趁人少的时候偷偷摸摸回家。”
贾妩玉一副想翻白眼却强忍住的表情,这是什么大少爷,居然觉得小镇子上的破宾馆会有烘干机,更过分的是“跟踪”人两年,还请了个阿姨照顾自己。
“又不是偷情,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回家。”
地上的林槿手受伤了正在贴膏药,抬起湿漉漉的眼:“你说什么?”
贾妩玉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啊,她两年来没有性生活,最近又临近生理期。好吧,好吧,这些都是借口,她就是变态。她看见自己的舅舅洗完澡后,白色短袖里面有腹肌隐隐约约的透出来……
她真的是饿得想“吃”人啊!
“我说,你能给我看看那个渣男的照片吗?”
贾妩玉起身坐在了床沿边上,林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觉得“渣男”这个词倒也贴切。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开始翻起相册,首先翻到的是自己哥哥林棠和父亲的合照,本想把这张照片给贾妩玉看,可私心上他的手指还是滑了一下,画面停格照片上的人一男一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吧。”
林槿没有居高临下看贾妩玉,他一只手扶着床沿单膝下跪的同时另一只手将屏幕朝向她,反而是贾妩玉高高在上地看着屏幕。
贾妩玉老实讲她对那个渣男的脸初印象并不深刻,就觉得似曾相识。但是那个女人的脸却看得她心肉直跳,旧时在农村拍照是件奢侈事,贾妩玉的外婆没有照片,只留下一张画像,而照片上那女人的脸几乎和画像上的外婆一模一样。把自己的脸改造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这得遭多大罪啊。
林槿眼看着贾妩玉的脸从白变成了青色,像是被吓到了,他赶紧收回手机:“说来好笑,我其实没见过我母亲真正的脸。记忆里她的脸就一直在变,一直在接受‘改造’。”
宾馆窗户虽小,小镇夜里时分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却被这扇小窗户全都吸了进来,打在二人的身上。
贾妩玉痴痴发问:“书上说,‘人世间最吃得开的有四大样:钱、权、爹、长相。有钱通神,有权比神还顶用,有好爹就是有靠山,长相俊招得人见人爱’,你看起来是为数不多四样全有的,为什么还那么耿耿于怀。你只要肯放下,你过的日子就是所有人都羡慕的顶级人生。”
林槿并不否认她的观点,只是抓起贾妩玉的食指,按在自己的左胸口,闭目沙哑着嗓子:“可是,我这里好痛。”
贾妩玉看着他鬈长的睫毛,上面有洗完澡后留下的水痕:“你想他死吗?”
底下的林槿倏然把眼睛打开,不可思议地看着贾妩玉,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贾妩玉看着他微笑的样子,想起了读高中的时候英语老师没收了她的韩国杂志,并且嘲讽她的偶像一脸“Saccharin?smile”。如果她的这位舅舅是男爱豆的话,人设一定是清纯、谦虚、从不操粉,甚至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可是就是这样一位清纯系爱豆,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想杀人,而且他想杀那个人还是他的生父。
林槿猜不透头顶上的贾妩玉在想什么,贾妩玉则是盯着自己舅舅的唇,觉得Saccharin?smile虽然很虚伪,但是真的好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缓缓低下头,在林槿的唇上啄了一口。
林槿先是脑袋跳闸,脑袋一片漆黑,随后浑身毛发奓起,双手捏住贾妩玉的双肩:“你在干什么?!!!我是你……”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贾妩玉被他捏得很疼眉头紧皱,“当初来找我,不就是想拉个人陪你一起下地狱,现在我陪你下了,你又不敢了是吧。观察了我两年,说放弃就放弃,我的好舅舅你问问你的心,你放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是不是喜……”
“小玉,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林槿浑身脱力,松开了贾妩玉的肩膀。
不要轻易去观察一个人,你会很容易爱上她的。
贾妩玉双手捧起他的脸,霓虹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林槿觉得自己看见了鬼魅,小鬼魅委屈巴巴地说:“我亲你一下你反应就这么大,那你猜猜看,那个老渣男要是看见他的两个小孩在床上搞在一起,会不会反应比你还大。直接疯掉。”
林槿眼睛里有亮光,他任由贾妩玉的手指亲昵地抚摸自己的脸颊:“我看你才是最疯的那个,小疯子。”
“你刚刚捏得我好痛哦——”
贾妩玉身上的衣服滑落下来,露出一边肩膀,林槿看见她那白皙的肩肉上有几道他留下的粉色印记。林槿比贾妩玉还痛,双腿之间硬到发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疯了。
“唔——”林槿根本不会接吻,身体和动作都生硬得不行。他把贾妩玉按在床上亲,双唇甚至没有打开,只是把唇贴在她的肩肉上再贴到她的脖颈处,甚至连接吻的时候都没有启开双唇,一个男人搞得跟贞洁烈女似的。
贾妩玉从这个硬邦邦的吻中抽离出来,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成年了吗?”
身上人被她问笑了:“99年的,比小玉小两岁。”林槿脸颊微红,身体也发烫起来,不好意思看着贾妩玉眼睛,“可以跟你,做爱了。”
“你把嘴巴打开。”
林槿约莫知道贾妩玉想要干什么,但是双唇轻启的那一刻还是被她的吻技震撼到了。贾妩玉用她自己的舌头勾出他的舌头,林槿不自主地伸舌,她很贪吃,渴饮着他的津液,宾馆房间里全是她吮吸舌头和吞咽口水的水渍声。
“槿,你也尝尝我的……”
贾妩玉眼神迷离,舌头吐露在空气中,她的小舌头像是一尾红色小金鱼。透过贾妩玉的眼瞳,林槿照镜子般看见自己不断跃动的喉结和那双痴迷一个人的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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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林槿的大脑在尖叫。
明明他的嘴巴含住了那么软的一根东西,可是他双腿之间的那根东西却越来越硬。硬到再不把它释放出来,林槿觉得自己真的随时会爆炸。
血肉模糊。
“小玉……等一下……”
林槿分不清是自己的舌头缠着贾妩玉的舌头,还是贾妩玉的缠着自己,两根柔软绵绵缠缠。林槿还未学会一边接吻一边解裤子,只分离那么一会儿,贾妩玉也是不肯的,亲着他的嘴角,哼唧出几声不满的呻吟。
“好了……”
林槿继续吻她,贾妩玉垂下眼睛,发现他真的只是把肉棒释放了出来,然后没有对着自己做任何想要插入的动作。真笨。
不是都说物肖其主嘛,她的这个舅舅内心有其他人看不见的阴暗面,扭曲得不行,那根东西却擎天一柱,跟钢筋一样直,他应该快要憋坏了,前端硬到滴水。
贾妩玉因兴奋而发红的手指戳了戳那条正在往外吐水的细缝。
“哈——”林槿被刺激得腰部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贾妩玉觉得好玩,伸手想要再戳一下,林槿赶紧扼制住了她得手腕,“不许再玩了,也不要盯着它看了。”
“你害羞。”贾妩玉怕吓到对方,那句我还想尝尝看呢,硬是忍着没说出口。林槿把贾妩玉翻了过来,按在了床上,贾妩玉猜测他现在身体应该红透了,手烫得要死:“反正不要再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我不看。我蹭。”
贾妩玉背对着林槿看不见他的脸,凭借直觉用屁股沟去蹭林槿湿漉漉的蕈头,屁股上全是他留下的水痕。
“小玉……小玉……你别把我逼疯了……”
林槿覆盖在贾妩玉的身上,伸手去摸宾馆里的避孕套。不一会儿熟悉的乳胶味窜进贾妩玉的鼻腔,隔着一层薄膜,林槿挺身毫无窒碍地顶进了贾妩玉的身体里。
“——哈,嗯、嗯、小玉,你好紧……”
刚插进去的那一下最爽,林槿觉得自己是在水中憋气缺氧得不行,脑子也发懵。待到大脑被重新注入氧气,他却再也不能思索其他事情了,只会挺着腰身不断耸动,抽插起贾妩玉来。
飞鸟入弶网,他逃不掉的。
“昂——那你喜欢吗。”
贾妩玉的屁股被林槿撞到发红,林槿太嫩小处男一个,根本没有任何性爱经验,肉棒又直又硬,棍棍到肉。像一头只知道套辕犁地的牛,笨拙又反复耕耘着贾妩玉这块地,这种性爱方式没有不好,但是却不能爽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