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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又多了份工作,我要殷勤热忱地为客户的亲朋好友们泡制幽芳沁脾的茶水以及找寻他们喜爱的杂志。
初遇那个男子
日久天长,我发现了这些人的一些特点:男人。他们大都喜爱关于汽车、探险和健身的杂志,并且喜欢咖啡啤酒一类的饮料;女人。她们没有品茶的爱好和习惯,而是很热闹地围坐在水晶椅上侃侃而谈,话题总是关于美容瘦身之类。我发现,她们的专业性甚至超过了那些美容师和时尚杂志。不知这是她们的经验所得还是本身就是个时尚前卫的专家。
这个时候我是不需要为她们服务的。店主有让我陪她们聊天的意思,但我的笨嘴拙舌让她无语。就算说出话,也是在问:你们此刻这样欢快,有没有想过未来?你们对各自的未来有过恐惧么?大家以为我烧坏了脑子,都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店主后来就不再坚持。如果楼上的美容师们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么,此刻的我是闲暇且自由的。我会利用这个时刻阅读随身携带的杂志,这些杂志,基本上是我发表了后,编辑寄来的样刊。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地滑过。没有新奇,没有期待。
遇见安劼是在我工作后的第三个星期日。我还记得,那天,天空那样艳丽晴朗,心情却是那样晦暗枯涩。
我当时正在用抹布擦拭桌椅,就听见老板娘一声夸张的尖叫,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我不以为然地继续擦桌子。一个在美容院打杂儿的,没有什么资格和兴趣关注其他。
玻璃门外停着一辆蓝色跑车,首先下来的是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子。是高大的北方男子的身影。我边擦边用眼角瞥向外面,紧接着,一个女子走下了车。
然后,我看见了她,一下子被她的容颜捕获了。真的,这样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只是,捕获的不是心灵,而是我的眼球。我才明白,原来,女人也是喜欢女色的。我是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
女子身材纤细高挑,轮廓精致,挺鼻阔额,蛾眉黛目。瘦骨嶙峋,看起来不怎么健康。但我想,在五官的定义上,她已接近完美。若能傲然独立,拥有锦衣夜行的神秘气质,不去小鸟依人,沉着善良并且真实。那么,她将成为世间稀少的美好女子。
让我认真地看看你
但是我否认她是那些稀少女子中的一个。因为,我发现她对于老板娘在他们面前的奴颜媚骨与卑躬屈膝,有一种烦腻之感,而在其背后又昭显出过分优越的洋洋自得。
老板娘招呼着他们走进来,用手接过女子的大衣小心翼翼地将其撑在衣架上,然后又用手轻轻地弹了弹她脸部的皮肤,顿时喜笑颜开地说,安小姐有多少日子没来了?看看,啧啧,皮肤还是那么好。随后朝一个叫小夏的美容师说,带安小姐上二楼。
小夏说,安小姐请跟我来。
她们上了二楼之后,老板娘回来冲着我说,漫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安先生泡咖啡?
我“哦”了一声,去柜台里取咖啡末子。
安先生,这次恐怕时间会长一些了,安小姐这么多天没有来,估计要做一做全身的美容,我让他们给你找喜欢看的书,让你尽量不枯燥地等她。老板娘说。
男子说,嗯,好。
就没有别的话了。
后来我听小夏说,那个女孩子叫安未辰,二十二岁,是这里的一个大客户,一套化妆品花费数千。老板娘就喜欢这样大手笔花钱的客户。我听了不禁咋舌。
我将冲好的咖啡端过去,老板娘怕怠慢了他,大声地呵斥着我,快点,快点啊,林漫兴。
他抬起头的那一霎那,我迎上了他的目光,随后看到了他的容颜。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有很浓的眉毛和寂寥细长的眼风。明显的黑眼圈。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他看了我两秒钟,然后坐在水晶椅上,面无表情,沉默无语。
我从没这样认真地看过一个男子的脸,即使父亲也没有这样过。我发觉自己的脸部忽然燥热起来。
店里空调很足,男子脱下身上的风衣,搭在座位上。这时的老板娘已经去了二楼,或者去问候那个女子,或者又去介绍什么新上市的化妆品去了。
跟你说的第一句话
看过男子的脸后,我明白,这样的脸,我与它没缘分。这不是张完美的脸,甚至带着些沧桑,是与我二十一岁的年龄背道而驰的,我不应该去接近,应该回到属于我的角落里。于是,在做完所有的卫生工作后,打开布包,将一本杂志拿出来,随便翻看。
可是我看不下去,因为有人在我身边。那个男子,他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想我得镇定下来,我想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兴趣。柠子走后,我的生活里就没有了快乐和新奇,还能对什么感兴趣呢?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仿佛我是个展览品,仿佛洞察了我的一切。
这种复杂的,自以为是的感觉。
其实,那个男子没有盯着我看。我又不是什么美貌如花的女孩子,没理由让人家盯着我看起来没完没了。二十一岁时的我,依旧跟十七八的年龄无异。只不过,那样美的年龄应该拥有一张粉红的喜气的脸,而不是我这张与年龄背道而驰的脸。苍白,倔强,绝望的脸。
他抬起头来时,目光有所游移,仿佛没设好焦点的镜头。
直到他开口问我,这里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书么?
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他就是安劼。
可我这时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我幻想了千次万次他的模样的DJ安劼,纵然声音有那么一丝熟悉,我却没有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我合上杂志,抬起头来环顾了下周围,发现没有第三个人,然后睁大眼睛看着他问,你在跟我说话吗?
他突然就微笑了,说,这里好像没有第三个人吧。
我站起身,然后向下拽了拽衣服,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说,不好意思。请问你喜欢什么书?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在看着我。
他说,你在看什么书?好像很认真的样子。你是这店里的美容师么?
大相径庭两兄妹
我困惑了一秒钟,然后摸着头说,不,不是。呵呵,我是帮工。俗气点说,是打杂儿的。
听了我的话,他哈哈地很开心地笑了,露出了一口还算整齐的白白的牙齿。
他说,我看你不像打杂儿的伙计,打杂儿这个词听起来好像很久远了。
我说,那就是打工吧。反正我不是美容师,美容方面的知识,我半窍也不通。
本来我还想要准备说点什么的,比如我的工作是拖地板,擦桌子和抹镜子。比如我不是芸安人,是离家出走才来这里的。又比如,柠子在四个月前失踪了,我找不到她了。诸如此类我需要倾诉的东西。可是我发现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变得那样聒噪,如同祥林嫂一样唠叨。于是我住嘴了,不再说任何话。他也没有说话,我继续低头看杂志,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一楼的空气因为这沉默而变得沉闷和压抑起来。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推开门出去透透气的时候,楼上便有人在叫,漫兴,林漫兴。给安小姐倒杯水。端上来。我迅捷地倒了水,小心翼翼地走向楼梯。
楼上很热闹。大部分是年轻女子过来护肤。她们聚在一起,自然可以畅所欲言滔滔不绝。但我无意中听到这个叫安未辰的女子才是她们话题的焦点。因为我可以随时听到有人问她问题。
安小姐,多少日子没有过来了,皮肤还是那么好。真是天生丽质。
安小姐,你哥哥看起来很沉默,但又这么疼爱你。真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