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会为你高兴。”忘忧张开双臂,拥抱了她:“霓裳,保重。”霓裳的选择,忘忧无法赞同,她所能做的,唯有祝福。
“忘忧!”霓裳突然叫住她,欲言又止,半晌才吐出几字:“小心夜君。”
忘忧朝她郑重地点头了头,戴上面罩,飞身离去。
“忘忧……就让我自私这一回吧。”霓裳抚摸着小腹坐回榻上,“宝宝,娘亲很爱你,很爱你……”
第六十七章 风紧
更新时间2012…4…24 23:27:55 字数:3775
“容妃娘娘?”忘忧走后不久,夜君便出现了。他依旧戴着面具和手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霓裳看着他,努力回想着他从前的模样。
“暗夜盟主深夜造访,所谓何事?”霓裳别开目光,冷冷开口。霓裳的冷漠似乎令他十分不悦,“好个姐妹情深,霓裳,我从未想过你会背叛我。”
“夜君,人,总是会变的。”霓裳心底冰凉,只恨自己回头太晚,奢求他的情爱。
夜君面具下的脸泛起了一丝落寞,这么多年总是肆意挥霍着她的爱和好,已成习惯,可忽然有一天,那个总是满眼崇敬、爱意拳拳的姑娘不见了,转眼便站在了自己的敌对面。夜君不能忍受这样的背叛,曾经他以为就算所有人都背弃自己,只有霓裳不会,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因为离忘忧的出现,不仅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毁掉,更是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将自己身世抖露,他不能容忍,无可容忍!
夜君的沉默让霓裳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慰,她低低叹息着,或许人皆是如此吧,总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觉拥有时的弥足珍贵。
“容妃娘娘,今夜前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会毁掉你的好姐妹离忘忧,我会让她凄惨无比地死去!”夜君说完转身便走。
“等等!”霓裳内心上演着天人交战: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不不不,不能说,不能说!要让他后悔,后悔!可是,她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啊!
若是放在从前,但凡背叛自己的人皆难逃一死,什么皇帝的宠妃,他才不会在乎。可是,自从得知自己身世后,夜君发现自己开始变得心慈手软,对于霓裳,居然会有歉意,居然会成全她退隐江湖的意愿。“娘娘还有何吩咐?”他满是嘲讽地问道,并未转身。
“忘忧……是不会让你得逞的。”霓裳终于还是咽下了那些话。“那便拭目以待。”夜君言罢,信步离开。
霓裳抹着泪,坐倒在榻边,“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过不了!忘忧,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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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君无邪端得架子好大,竟然咱们侯了两日!这也罢了,哪有当场拒婚的道理,将咱们第一山置于何地呢!”曲灿满腹憋屈,“咱们如此回去,还不晓得山主会不会责怪。”说道回去,曲灿心情大好,想临走时师父那般暗示,清楚无误地传达了欲将柔依下嫁的意思。想及此他喜不自胜,暗道,这一回倒是真要谢谢那妖女了。
曲通看着侄儿傻笑的模样,默默摇头,以他对小姐脾性的了解,不生出什么事端,那才叫怪呢。正想着,周遭林中飞鸟惊起,不等众人拔刀戒备,潮水般的黑衣人从林间蹿出,开始了大肆杀伐。
“灿儿,快走!”曲通发现黑衣人中的强手皆将曲灿当做了目标,招招致命,不留余地。他杀出一条血路,前去相助,“阿灿,走!”他双臂一展,将曲灿推出战圈,一人与五人周旋起来,不过片刻便身中数刀。
曲灿有些发懵,自记事起,第一山的弟子不论走到哪儿都是高人一等,被人逢迎恭维。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很快被人打得节节败退,遍体鳞伤。叔叔用性命为他争取来的逃生机会,他没有错过,可是他好累,身上好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人呢?”“往那边去了。”“赶紧搜!格杀勿论!”
曲灿捂着大腿豁开的口子,忍住剧痛藏身于枯枝腐叶堆中。只见一个黑衣人朝自己走来,新鲜的人血顺着刀锋往下滴落。曲灿伏在地上,看到那人的双脚在眼前晃来晃去。忽然间他双瞳放大,死死盯住黑衣人的靴子,那靴子他认识的,他认识的!第一山的衣物鞋袜都是订制专供,这双靴子虽是拆掉标记,可他依旧认了出来。
他情绪的波动使得呼吸紊乱起来,黑衣人看着面前的枯枝堆,缓缓举起了剑。此时的曲灿,斗志全无,趴在地上静静等待着死亡,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自己稀里糊涂地死去,死时心里还念着她的好。
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紧接着,他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了起来,“快走!”曲灿盯着这个樵夫打扮的男子,“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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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盟阎罗殿与灵通阁分裂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阎罗殿的杀手倾巢出动,只为围捕一个叫离忘忧的女子。
“想不到这丫头的命那么值钱!啧啧啧,都涨到十万两黄金了。”白眉口气中居然透出点羡慕,“想当年我白眉老的身价也才两万两而已。”
“啐,今时不同往日,你也去动第一山试试?”黑眉撮牙:“如此一来,第一山的地位还真是岌岌可危,山主病重不说,大弟子和管家还给人杀了,倒是栖凤山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啊。”
“黑眉呀,我怎么觉得姓凤的小子不地道呢?丫头那么帮他,他倒好坐享其成,任丫头被人污蔑追杀。”
“唔,他也有苦衷吧,要与第一山争锋,这个当口容不得半点差池。丫头的污名也只有等他大权在握才能洗清啊。”黑眉自觉很有道理地说道。
凤楚自然不可能知道天音馆的屋顶上,有两个老头正在八卦自己。他打了一套拳,便觉气喘心跳,满头大汗地回到座中。休息过后,沐浴更衣,坐到镜前。
镜中人憔悴苍白,银丝满布。这么多年来,他很少这般审视自己,正发呆呢,凤歌推门而入。
“哥,你瞧!”凤歌风尘仆仆,捧着一个盒子,献宝似地端到凤楚面前。
“什么?你高兴成这样?”凤楚转过身缓缓坐下。
凤歌也不多话,将盒子递给哥哥,凤楚接过打开。只见盒中放了一柄镜子,“这有什么,不过一柄——镜子。”这是镜子没错,可比之铜镜不知清晰明澈多少倍。手柄上还刻着一行小字:忘忧镜。
“哥哥,之前咱们还在为贯通商路欣喜不已,现在我才知道,忘忧对姬夜尹,终是偏心的。你可知道罗刹海现在不用打打杀杀,也能赚得盆满钵溢,全靠这个小玩意儿。”
凤歌说着又命人搬进一口箱子,打开抬出一面更大的玻璃镜将原先的那面铜镜换掉。“之前我还在苦思她口中所说达官显贵竞相追逐的物什会是什么,谁想她的妙法竟能制出这等新奇!”
凤楚含笑望向弟弟,“歌儿,你此刻神情倒像是这些东西皆出自你手似的。”
凤歌傻笑着挠了挠头,想到忘忧,兄弟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直到昆达老爹进来,“两位主人,栖凤递来消息,庄主已入锦州,让二公子前去会和。”
凤歌与哥哥对视一眼,“老爹,你可知是个什么由头?”昆达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知。但老奴猜想八成与三派灭门案有关。”
“哦?看来独孤信这一回是真的病了,否则,也不会轮到迦罗来管。独孤拓在这个时候出走,对咱们栖凤而言再好不过。歌儿,事不宜迟,你赶紧去迦罗寺与凤云傲回合,搞清状况,我怕会对忘忧不力。”凤楚这些天都在搜寻三派灭门案的证据,希望可以还忘忧一个清白。
“我知道。”凤歌摆出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