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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1 / 2)

>  水烟不会知道的是,凤吟就是在忘忧这般劝阻下才终于下决心留住腹中胎儿。或许有一天,她会正正真真爱上水烟,与他携手白头,但却不是现在。而忘忧没有告诉凤吟的是,水烟打算带她远离栖凤隐姓埋名,平凡一生。

就这样,忘忧促成了一桩姻缘。在她看来,已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水烟,也许有一天,你可以从凤吟口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希望你的爱可以赢得她的心,也希望你的爱,足够宽容。后半句话,忘忧留在了心里。

忘忧的话让水烟陷入沉思,“或许,我该谢谢你。”他看了看忘忧,欲言又止,走之前才下足决心开口:“忘忧姑娘,无论主子他做了多少错事,伤害了多少人,他最不想伤害的人,便是你。”

最后一句话,令忘忧愣在当场,其中所包含的讯息太多太多。“我也是受害者么?他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忘忧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到一阵晕眩。

水烟与凤吟成亲当日,凤吟哭了,忘忧知道,她的眼泪可不是因为喜极而泣,而是正正真真的伤心悲凉。她想象中的婚礼,应当是十里红妆,宾客盈门,而不是这般的简陋和冷清吧?看着新人被送入洞房,忘忧暗自叹息,一杯接一杯的烈酒灌入口中。

“园主~~不是红绡多嘴,你这个样子叫人瞧在眼中,都以为新郎是你的心上人呢!”红绡抢过酒壶,不准她再饮。

“红绡,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感情需要试炼,可是用一场婚姻去试,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错?何错之有?凤吟都已经怀有水烟骨肉,不嫁他还能嫁谁?园主,凤吟出身武林名门,贞洁操守可是从小被耳提面命的,我敢说,依她现下处境,可找不到比水烟更好的男人了!”红绡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大意便是女子生来命苦,即便身在江湖也不比寻常人自由多少。女子不论怎样,嫁人才是正经,即便是沦落风尘,不也总盼着能有个不嫌弃的与之共老么?

红绡这一番说辞,让忘忧心头好受不少,赫然惊觉,原来自己的思维方式与他们之间,是横亘着时间和空间的巨大鸿沟的。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不论姬夜尹、子穆、董玉痕,抑或其他人,至始至终都不曾理解过自己的想法?还是自己从来不曾对他们袒露过心中所想?

“不是不想,是我不敢,不敢啊!”忘忧捂着脸,闷闷自语:“倘若我对他们说,我爱他的霸道娟狂,也爱他的成熟稳健,还贪恋他的善解人意,更会对他的明澈纯净心生疼惜……会不会被骂无耻淫荡,然后捉去浸猪笼呢?”

“——浸猪笼倒不至于,揉碎一众男儿的满腔痴心倒是真的。”

忘忧迷迷糊糊看向来人,“啧,红绡,我真醉了,居然看到霓裳。嗷——她掐我!她居然掐我,好痛喔!”忘忧龇牙咧嘴。

“唉……两年未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德行?”霓裳命红绡拿来醒酒汤,“乖,张嘴,喝了。”

“呜呜……霓裳?哈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呜呜……我好想你哦”忘忧扑到她怀中又哭又笑。

“好了,快清醒清醒,我好容易脱身一趟,你便这么款待我?”霓裳将晃晃悠悠的忘忧扶住,跃上楼顶。

忘忧被冷风一吹,清醒不少,甩了甩脑袋:“霓裳,你从青州过来的么?我真的好想你,当初一别,还真怕见不到你了呢!”

“我前些日子在花满楼听说白帝城来了贵客求医,君氏姐弟废寝忘食、衣不解带地伺候,我想能让君无邪那小子如此上心的,八成就是你。谁晓得赶过去却扑了一空,趁着近来夜君看我看得松,便一路寻来。一来以作探望,二来是想提醒你,夜君最近动作频繁,应当是有所察觉,你可要做好应对之策,咱们虽然掌了灵通阁,可阎罗殿还在他手上,他若想报复,凭手下四名金牌都够咱喝一壶的,更何况还有……”

“霓裳,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有应对之策,就是你,我很担心,他会对你不利。”忘忧紧握住霓裳双手,“对我而言,什么复仇大计,都不如亲人朋友来得重要。当初,你我是迫不得已,现下形势起了变化,我完全有能力与夜君对抗,我实在不想你再冒险。”

“忘忧,别那么看得起自己,我所做的一切,可不全是为你。我只想让他痛苦,让他一无所有!”霓裳阴狠的神色,叫忘忧微愕。

看到忘忧眼中的惊讶,她轻笑道:“怎么?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我就是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女人,我曾经那么那么爱他,为他付出一切,而他……都不曾回头看我一眼……可笑的是,他竟为一个形貌莫辨不知美丑的女人弃我而去!”

按理来说,作为朋友,忘忧此刻应该与她同仇敌忾,一起痛骂夜君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最后再鼓励霓裳跨过这道坎,勇敢迈向新生活。

可时隔两年,霓裳提到夜君,眸中闪动着的却还是爱恨难决的痛色。都说有多深的爱就有多深的恨,她的执拗并不亚于自己,她有着就算痛苦也没打算哭给你看的骄傲。她不愿离开暗夜盟,或许不纯粹只为稳住夜君,只为报复,而是因为不舍。离开,意味着彻底的决裂和敌对。

这也意味着,霓裳这个看似坚定的盟友,其实是个最不稳定的变量。想及此,忘忧心头一沉。“珠子里藏的秘密,我已找人破解,里头的文字是东胡古文,记载了暗夜盟历任盟主所藏财宝的地点。”忘忧语调平缓,望向霓裳的眼中满是真诚。藏在袖中那只手,紧握成拳,对不起,霓裳,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不敢拿这么多兄弟姐妹的性命去冒险。

“仅此而已?”霓裳疑惑道。

“仅此而已,那颗珠子,你从何得来?”忘忧只想搞清楚,珠子里的惊天秘密是否千真万确。

“夜君本是老盟主畜养的四金牌杀手之一,他武艺高强,在盟中颇有威信,因为被老盟主忌惮,处处与他为难。五年前,他杀了老盟主,用尸香化骨散控制徒众,自立盟主。那颗珠子,便是我当初助他扫清旧党时从老盟主的一个亲信处得来的。那时情势混乱,我只想为自己多留条后路。又因那珠子委实奇特,我找不到破解法门,怕夜君察觉,不敢找寻工匠研究,便只得悄悄藏起。没想到只是财宝,虽然你很有钱,但钱么,哪有人嫌少,收好咯,以后当嫁妆。”霓裳打趣道。

忘忧笑得极是难看,“嫁妆?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就是一弃妇,哪有人愿娶啊。”

“弃妇?!”霓裳瞪大眼,“快快说来听听,我错过了什么?”

“唉……一言难尽……”当下把在与姬夜尹、了尘的纠葛说与她听。

霓裳闻后长吁短叹:“唉……多好的男人,被你白白放掉,可惜可惜!”

忘忧抬头看向天边,已是黎明破晓,只觉眼角发酸,“离开我,对他有益无害。”

“唉!”忘忧一拍脑门,懊恼道:“话题怎么歪到姬夜尹身上去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找你确认,我怀疑夜君便是毒公子。”

毒公子并不特指某一个人,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每一代江湖人的记忆中,都会有这么一个神秘莫测,浑身是毒的家伙出现,自称毒公子。这些毒公子之间,究竟是师承还是血亲,没有人知道。

“毒公子?”霓裳不可置信地摇头,“我随他这么多年,未见他在人前使毒啊,他是老盟主收养的孤儿,从小在盟中长大,被训练成杀手。传说中毒公子使毒出神入化,那是浸淫多少年才能习得的本事——”

忘忧抬手,打断霓裳,“我问你,他从何时开始起,将自己裹得这般严实,即便与女子交欢也不褪衣物。”

霓裳垂下眼:“五年之前。”

“说来,毒公子与凝天宫有些渊源。我前段时间我为制尸香化骨散的解药,拜访了几位前辈,她们说,尸香化骨散为毒公子所炼,炼毒者必须先得修习毒经,而毒经达第七重时,修习者全身皮肤会青黑如夜叉。我便推想,或许夜君便是毒公子,他在机缘巧合之下,承了毒公子的衣钵。”霓裳身上的毒,忘忧是用自己的血凝成丸解的,可暗夜盟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若都用幽昙血来解,那忘忧迟早得因失血过多而挂掉。所以,她求助了闲云山庄里诸位凝天宫的老人,希望能够赶在冬至之前,批量制出解药。

此时霓裳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与夜君相识十二年,几乎是从记事起便随他左右,如今却有人告诉她,她恋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有着另一重身份,叫她如何能好过?

忘忧瞧出她的心思,便不再言说,只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远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发呆。忽然,几声铜锣响,官兵开道,百姓自觉回避,跪满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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