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娶了,却仿佛吃一块鸡肉一样随意。只楞的座中众人瞠目结舌。
极力撮合这门亲事的人还好,不管怎样这门亲事算是成了,却了一桩心事。但是鲜少族一干人等却纳闷了,他这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到底,这门亲事是定了。砧板上的肉,想拿走也是不行。
这事一定,可是乐坏了秦家,当下祈福、择黄历、选日子,忙得不亦乐乎。
翻遍了所有历书,终于选定了一天——六月初六。
黄历上写着:六月初六,吉日,益嫁娶。
秦家嫁女,这在凉州郡不是新鲜事,但却是盛事。依照秦家的影响力,自然得大办特办。
只是无数人都在祈祷:这一次千万别再出岔子才好。
万千人心里都宛若悬了一颗沉甸甸地石头,食不香寝不寐,独独两个人却沉静的很。
秦府正南的书房里,一主一仆两道身影站立在窗前盯着屋外往来奔走忙着布置庆典的人群,秦风罗的面上无波,心里却多少有些忐忑,他问道:“人王传人现世难道真的会颠覆修仙界么?”
如果鲜少族一干人等在这里,一定会吃惊不小,听秦风罗话里的意思,他们千辛万苦布置出来的狸猫换太子的局似乎已经被洞穿了。
其实换个角度,这也不奇怪,秦家能久居第一家族不倒,他们的手段又岂会弱了?
秦醇之似也在想着什么,半响才回过神来,答道:“朝儿是这么交代的。他如今是斗米道的长老之一,手里掌握有部分浮影,想来是不会错的。再说了,祖上不是一直有交代么?”
朝儿当然是指秦家当代家主秦朝。秦醇之身为一个奴仆,却直呼家主乳名,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在秦家的地位当真超然。
秦风罗的面色有些暗淡,“单凭一个彩石记载下来的浮影,我们就要决定依附。为了等到这一天,搭上了灵儿的名声不说,还杀了几个不相干的人。这真的值得么?”
这话里的意思,那秦湘灵“克夫”却像是这二人故意布置出来的,她“克死”的那几个未婚夫似乎也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有计划的非命。
秦风罗的话似是猛锤敲打在秦醇之的心坎上,这个强大修仙者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跳了几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色,“凭空给灵儿盖上一个‘克夫’的名声倒真的是有些难为她了。那几个被杀死的年轻人也有些无辜。不过这相比于我们秦家的远景来说,值得、、、、、、我们虽然是以商立世,可是在这里以武为尊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强大的后盾,就避免不了被取代的命运。所以,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们不得不如此。”
秦风罗点点头,比起家族的利益,女儿的声名以及无辜死去的那几个人的确是微不足道,他转身跺回书案前坐下。
秦醇之接着说道:“人王的预言是否当得真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就算是真的,他的传人出现会颠覆整个修仙界那也不需要担心。因为最该担心的不是我们。”
秦风罗一愣,问道:“难道还有人比我们更担心么?”
“哼哼!”秦醇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大陆上哪里修仙者最多?”
“七绝城。”
“不错,正是七绝城。我与鲜少绝交手之后就发现,此子天赋异禀,实乃旷世奇才,在无人调教的情况下,十七岁便能踏进修仙境界,放眼整个大陆,能够出其右者屈指可数。就算他不能颠覆整个修仙界,但是我想他也能给我们带来点意外的惊喜。七绝城的一帮老家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无数年来为了确保大陆精神支柱的地位,他们可谓是煞费苦心。”
秦醇之顿顿接着说道:“修仙者皆有凝聚信仰的能力,而七绝城为了确保香火鼎盛,大陆上但凡出得修仙者的宗派,无不被他们降服或者覆灭。如今大陆上尚能明哲保身的也只剩下斗米道以及南乐国的清徒宗,还有就是丰溢国的摩尼教。可是迟早,七绝城还是会下手的。”
秦风罗虽然不谙武道,但是对于大陆上的形势却看的很清楚,秦醇之稍稍一点拨他便明白了个中要害,“所以说,我们要拉拢鲜少绝,以他牵制七绝城?”
“如果人王预言是真的,我们还要助他颠覆七绝城,以此平衡大陆上各宗派的发展。”秦醇之的目光宛若一匹嗜血的狼,凶光毕现,看得出来,他心里是下了狠劲的。
这股狠劲也传递给了秦风罗,他的两腮鼓动,“只希望我们没有寄望错,秦家不能动荡。”
“、、、、、、、、”
这两人在书房里整整谈了一个上午,直到下人前来敲门告知刘夯邦到访这才作罢。
而他们所谈的一切皆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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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秦府上下张灯结彩,人头攒动,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秦家正房千金出嫁,凉州郡城内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皆备了一份贺礼前来。秦家生意遍布整个七绝大陆,只要是有生意往来的大多也不远千里备了贺礼。
所以,这一番弄的有些大发。鲜少绝有点懵,他何曾想过自己娶个老婆会有这般大的排场?
只不过这喜庆的氛围当中多少掺杂了一些压抑的情绪在其中,究其原因,还是秦湘灵那“克夫”的名声惹的祸。前面几番都是新郎没过门槛便翘了。虽然她这“克夫”的名声完全是人为鼓弄出来的,但这事却是只有秦风罗以及秦醇之外加秦朝知道,所以这一次秦家上下可谓是谨小心谨小心。
不过待到新郎新娘拜完天地之后,那抹压抑总算是过去了。都拜完了天地,岔子也就生不出来了。真正的欢声笑语才终于来临。
洞房花烛小登科,这是人生的大事,少不得喝上几杯。鲜少绝充分地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人们的热情,前来敬酒的络绎不绝。认识的不认识的,但凡有鼻子有眼儿的全都端了酒杯前来。
这一世的酿酒工艺赶不上前世,酒水更趋向天然,酒精度不高,可是那醇香背后隐藏的后劲还是够大。几十杯上等的百花酒下肚,纵使鲜少绝位列修仙,仍旧免不了脚步浮动,头脑发沉。
还好,秦风罗发话了,着人将他送到了洞房。
余下众人意犹未决,本待再闹闹洞房,可是这秦家千金的洞房轻易就闹得么?好事者思前想后,还是自个娱乐稳妥些。于是,洞房外安详了。
大陆上的风俗,拜完天地之后新娘立马就要送入洞房,而新郎得陪客饮酒。所以此时,鲜少绝被送到洞房的时候,秦湘灵早已经在了洞房之内。
酒醉身而不醉心,醉酒的人头脑都还是明净的。
把手放上洞房门的时候,鲜少绝的脑子里骤然浮现出之前秦风罗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进洞房的第一件事是要挑开新娘头上的盖头。
心里再温习一遍,他手上力道一生,门“啪”的一声开了一条虚缝。
屋里点着灌了香油的灯,虽不是灯火通明,但也绝不暗淡。相反地,昏暗地灯火还辉映出了一种情调。
橘红色的灯光仿佛烧到了鲜少绝的男人根,一种躁动的情绪缓缓地升腾而起。想着那种久违的快乐又将来临,他的脸上不禁荡出浅浅地笑意。
只不过,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却见到屋内新床上空空如也,哪里有新娘的踪迹。
不会是被放了鸽子吧?鲜少绝猜测着,难道秦家这小妞并不中意这门亲事?
“哼!”鲜少绝的鼻子里哼过一丝冷气,那她还强抛什么绣球?害得大爷我空骚动一回。
他靠着门框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原本是自己不想取的,现在倒好,新娘跑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哎呀!”鲜少绝心里正咒骂着,冷不丁靠着的门框突然一阵晃动,他一个没站稳,踉跄着朝屋里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