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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2 / 2)

“这种事……怎么可能去答应!!??”贑仁说着,手狠狠的摧在了地面上。

“不过,让宗纯法师回到京都光我们同意了还不算,毕竟,他是留在关东将军手里作为人质的,所以还需要花之御所的将军大人施压才能让他们放人,后来才有了将军大人去镰仓亲自带回宗纯法师的事。我想,天皇陛下为了让将军大人做这件事,必定也是许诺了一些条件的吧。不过,所幸的是,一切并没有往最坏的地步发展,在还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把动摇您太子之位的危险全部清除了。”

侯昱用那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在叙述事实的语调将整个事情和盘托出,却让贑仁不由得以手抚额。因为他从来不知道,父亲会为了自己做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藤原大人的事,是在意料之外的。”

听到他提到藤原,贑仁心里一惊,猛的抬头看着他:“藤原……他真的是……父亲杀的?”

侯昱叹了口气,回道:“算是吧……”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明当时的情况,不管是藤原自己抓着刀捅进了腹部,还是天皇将刀刺进他的腹部,总之,这个人是已经无法再活过来说什么了,而且,他也是没有带着任何遗憾死去的……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问题,在得到最终的回复的那一瞬间,却是让贑仁怎么都没办法接受,他沉默着,半晌才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侯昱轻扯了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贑仁。事实上,他并不是那两个当事人中的任何一个,他只是当初在场的人而已,关于那杀人者的心理和甘心赴死者的心理,他又怎么能够知晓?思量了一番,他回道,“天皇陛下为什么要杀藤原大人,个中曲折,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对我说过另外一番话。我想那个可能是促成他要杀掉藤原大人的原因之一吧?”

“什么话!?”

看了他一眼,侯昱缓缓的开了口:“对于一个立志成为帝王的人来说,那过于温柔善良的,可以成为他规避之处的人,往往会成为毒药和陷阱。藤原也好,葵姬也好,均是如此,所以我就做那样一个父亲吧,一个心狠手辣的的父亲。”

说完这句话,侯昱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陷入沉默的少年。虽然自己曾经答应过天皇要将此事永远当做秘密的隐藏下去……

可是如果不说,这个孩子恐怕就不知道在眼下该做什么样的抉择,那么当初,天皇所做的一切,也根本是毫无意义了。

看了他半晌,见他依旧是不说话,侯昱继续了下面的话:“关于僧兵……袭击藤原大人的不是大觉寺的僧兵,而是由我从镰仓带回来的,其中包括当初前些日子你在那个木盒子里见到的泽庵宗一。至于他的人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谋反的贼人之中,我想大概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将军大人恐怕知道了天皇陛下和南朝皇室所定下的协定。”

他的话音刚落,贑仁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要把这些事……告诉我……”

“天皇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替您安排好一切,只是……”侯昱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道,“所谓协定,事实上,也只是您的父亲和南朝皇室所定下的,而我也仅仅是为了协助您父亲…天皇陛下倒幕而存在。之所以告诉您这个,是因为您的决定关系到我的去留。如果您想中止您父亲生前的协定,也不是不无不可,因为那位将军,完全有能力替您彻底的将南朝皇室的残余势力连根拔除。当然,这样一来,我就必须是在被那位将军大人逮到之前就赶紧走掉了。”

“那么我现在面临的选择就是成为如同父亲那样的傀儡……抑或是有代价的成为有实质权利的君王?”

“当然,这个是您自己的决定。”侯昱微笑着道。

“不管走哪一条路,葵姬都是必死的吧?”

“看来,殿下您还是没有想好自己要什么。”侯昱叹了一口气,展开了手中的扇子,道,“与其说葵姬是必死,不如说她只是个开头吧?不管你走哪一条路,都不能避免有人为你死在这条路上。所谓,杀害一人者为犯罪;讨杀百万人者即为征服;招致灭绝者則是为神。不管要成为征服者还是神,都要从这第一人开始,您的父亲,甚至包括那位将军大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一语毕,侯昱看着他,等待着最后的答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了,贑仁却是一直低垂着头没有一句话。

见此情况,侯昱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上,起身道:“我想我已经知道殿下您的意思了,请容我先行告辞。”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句他意想不到的话来:

“侯昱先生,你知道鸠酒是怎么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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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见深了,葵姬坐在牢房里,天井里投下的月光正笼在她的身上,淡淡的散着月白色的光。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关进这个地方已经有七日了。

抬头看了一眼那天井中不可得见的月亮,她想起,这七日,也是天皇陛下大殓的日子,希望亲王殿下能够从丧父之痛之中缓过来,毕竟人是有死这一途的……

牢房外响起锁链被牵动的声音,然后她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听那脚步声,好像是三个人。渐渐的,那脚步声近了,那昏黄的灯光照出了来人的身影,站在最前面的人是看管他的武官,站在他身后的是端着食案的侯昱,至于侯昱身后的那个人,大半个身子都隐匿在黑暗中,令她看不太真切,但是她却是心底明白那是谁。

侯昱命武官将牢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将食案搁到了葵姬的面前。葵姬打量了一番那食案,上有一个黑漆底,红漆里的酒盏,酒盏里盛满了疑似酒的液体,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浅绿色波光。

没有说话,她明白那是什么,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谋杀天皇……这样的罪……是应该当众砍头的……比起那样来,鸠杀这样的处罚算起来真是太轻了……

如此想着,她将酒盏端了起来,举到了唇边,从始至终,那酒未洒出半滴,当她张了口要饮酒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望向了那将身子隐匿在黑暗之中的少年。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觉得堵在胸口的话他没有办法说出一句,于是,她只有闭了眼,然后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酒带着一阵强烈的烧灼感,从喉咙一直滑落进腹中,只是片刻,葵姬那原本清秀平静的脸开始扭曲,脸色也渐渐的变得铁青,葵姬的双手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胸口和喉咙,身子则是以及其痛苦的姿势扭曲在铺满了稻草的地面上翻滚着,并撞翻了食案。

天井外的月亮在此刻稍稍的挪了位,风从天井里刮下来,挂在牢房上的火把闪动了几下,火光印到了黑暗中那个不发一语的少年身上,他如同雕像一般的站着,脸上满布泪痕,而他的眼神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入自己灵魂一般的,怔怔看着那牢房中的女子如花般美好的生命迈向终结。

当葵姬停止了最后挣扎的时候,侯昱蹲了下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在确定了对方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之后,他回头望向了贑仁,点头示意他可以过来。

贑仁此刻才挪动了脚,步履踉跄的走了过去。走到葵姬的身边,贑仁从随身带着的锦盒里取出了一身青色的入子菱地紋八曜菊的唐衣交给了侯昱,然后他亲自将葵姬扶坐了起来,再取过那件唐衣替葵姬穿好,再将她平放到地面上。

葵姬的眼睛一直瞪着,没有睁开,贑仁伸手将她的眼皮拢了下来,然后抚着她那还带着微温的面颊,道:“这是很久以前,替她做的礼服,可是我一直都没有给她看……其实,那个时候,我不想把她留在禁中,因为她喜欢的是我的哥哥,宗纯法师。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所能把握的……”

侯昱在他身边听他说着,看着那泪水从他面颊上滑落然后落到葵姬的唐衣上,也看着他好像是生怕弄脏了那衣服似的,慌忙的将滴落在衣服上的眼泪拭去。然后他又看着贑仁在替葵姬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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