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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陵派(2 / 2)

众人大翻白眼:从未见过如此“弱女子”!

“嗯。”张有涯有意无意望了望大师兄,“映泉,你认为如何?”

大师兄淡淡一笑,举止无可挑剔:“弟子但听师傅吩咐。”

“你是大师兄,这件事便交给你,即刻点了人,分发书筒去。”

“是。”

众人见掌门端了茶,行礼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说,他这是什么个意思啊?”兰不远回到木屋,单手托了腮,幽幽望着老龟,“如今能和我说说话的,也只有你了。”

老龟:这只是个龟壳,本尊不在。

“他若是想要坑这门派,直接把那宝册给撕成八瓣,张老蛇肯定要倒霉的!哦,张老蛇就是掌门呀,等你见着他就知道了,长得和你沾亲带故的。”

老龟继续装死。

兰不远又道:“我掐指一算,打晕我的肯定也是姓沈的,没跑了。处心积虑,啧啧,还主动提出娶我……啊呀呀,我明白了!”

老龟把最后一丝眼缝也藏了起来。

兰不远双眼放光:“他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老龟:……

次日,青陵派内外门弟子三百余人,每人手中都拿着竹制书筒,站在天枢阁前方空地上。

空地正中,正正放置了一只大木筐。

掌门张有涯阴沉着脸,负手立于台阶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少弟子有意无意地晃荡手中的书筒,示意内里空无一物以证清白。

兰不远拿了一只书筒,不紧不慢地轻轻敲自己脑袋。

人群之中,大师兄沈映泉依旧夺目。微抿的唇畔挂着若有若无的冷淡笑意,纵然沉静地站着不动,却叫人无法忽视他的风采。

张有涯轻咳一声。

场中细微的“嗡嗡”声立时一滞,弟子们走向放置在正处的木筐,将手中的书筒投掷进去。

书筒不断碰撞,发出“咚”或“嘚”的声音,倒是分辨不出哪只书筒里装了物件。

等到木筐盛了过半书筒时,沈映泉悠然上前几步,轻轻扬手,书筒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撞在木筐边上,发出轻微的“嗵”声,然后坠进筐中。

这一刻,兰不远不禁有些紧张。

万一沈映泉真把那筑基篇给填茅坑了怎么办……

很快,木筐满了。一众弟子站到了后面,白衣的内门弟子在前,灰衣的外门弟子在后。

掌门张有涯阴沉地扫过众人,问:“张令何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四下张望,果然不见那个张姓道童。

“该不会被灭口了吧!”

“要是那个窃贼杀了张令,再把宝册放在他身上,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把宝册放在书筒里不就好了吗?掌门说过追回宝册既往不咎啊。”

“谁说得清呀……”

张有涯轻哼一声,负了手,跃下台阶,几个踏步走到木筐边上,敲了敲筐沿,吩咐几个管事出去找人,自己卷了卷袖管,开始捞出书筒来,一个个拧开。

果然,木筐中的书筒即将见底,却没有半点宝册的影子。

掌门张有涯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宝册失窃之事和大弟子沈映泉脱不了干系。沈映泉天赋卓绝,眼见筑基有望,二十出头的筑基修士,放眼大庆国不过五指之数。不到万不得己,张有涯绝对不想折了他,待风声过去,那个张令是不会留的。但这事,自己出手是一回事,沈映泉出手又是另一回事。

分明是不把师门规矩放在眼里!

“自作主张!”张有涯轻哼一声,不悦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木筐之中只剩下最后三只书筒。

寻人的管事们也回来了。

“禀掌门!已在北面水渠中发现张令,溺水而亡,死了数个时辰了。”

张有涯阴沉的目光落在沈映泉身上,口中问的却是管事:“东西找到了?”

管事摇摇头:“张令身上没有任何发现。”

张有涯微微一怔,挥苍蝇似的摆了下手:“让他家里把人领走。”

说罢,冷冽的目光直射沈映泉,这一看,却见沈映泉依旧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毫不回避他的视线,甚至还轻轻点了下头。

“有意思!”张有涯露出残缺的两排牙,咧嘴一笑。

他探身一捞,将最后三只书筒握在手里,掂了掂,取出其中一只,拧开了盖子。

明黄色的宝册静静躺在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群响起齐整的松气声。

十一弟子林惜月呼出一口长气,脱力地抓住身旁的人:“我就知道不是大师兄!我就知道!”

马脸的四弟子嘴角一抽,哭丧了脸:“师妹你轻点——谁也没说是大师兄啊。”

林惜月不依,大声喊道:“师傅您也看见了,大师兄的书筒分明是放在上面的,如今在最下边找到了宝册,您可要为大师兄说句公道话。”

“师妹不必如此。”沈映泉和煦地笑,“师傅原也没有疑我的。”

“不错。”张有涯握住宝册,捋须道,“本座一言九鼎,既然说过找到宝册此事就不再追究,那就自然是作数,即日起,此事不得再提!徒儿们随我来,其他人散了。”

负了手,翩然踏上台阶。

十七位内门弟子紧随其后,顺着台阶左右两侧鱼贯进入天枢阁。

外门弟子们盯着那抹明黄色,眼馋无比,却只能望洋心叹,不甘不愿磨磨蹭蹭地散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厉害了我的大师兄。”眼见尘埃落定,兰不远横了沈映泉一眼,扭起小身板随着人潮离开内门。

沈映泉,不简单啊。

有天赋,肯勤奋,心肠够狠,胆子够大,心智坚韧,演技高明,实乃一代枭雄本色,日后必成大器……

关键是,他想干嘛?

“真想娶我不成?”兰不远差点笑晕在半路上。

笑过一阵,又皱起了眉头,两道黑细的眉毛中间,白色的粉末扑簌簌往下掉。

“大师兄,我一定努力进入内门,不会让你失望的!”

兰不远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个阴恻恻的笑,慢慢回到住处。

一进门,吃惊地发现老乌龟容身的木盆翻倒在地,老龟口中衔一本纸册子,拖拽在地上“沙沙”有声。

兰不远定睛一瞧,见到那册子上印有“神诀”二字,不禁嘴角一抽。

“宝册没弄死我,又来了个神诀!好样的!”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虚虚点着老龟:“你好样的!亏我中午还从牙缝里给你挤了块肉吃!就是这般报答收你养你的恩人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兰不远愤怒地躬身从老龟口中夺过册子,“先看看是个什么宝贝,死也死个清楚明白。”

册子老旧残破。封面磨损得厉害,四个角向上卷曲,纸页发黄。“神诀”之上似乎还有其他字,如今被一个古怪的印痕盖住,字迹已模糊不清。

开天神诀?

造化神诀?

杀神诀?

只可惜,那道古怪的印痕拖过半个封面,辨认不出了。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兰不远嫌弃地屏住呼吸。

老龟昂着头,小眼傲娇。一瞬间,兰不远似乎读懂了它的想法——不就吃了半块肉,唠叨了半个时辰烦不烦?龟爷从不欠人,赏你本秘籍练练。

兰不远撇了嘴,被那霉味熏得微微眯了眼,两个指尖拎起册子,坐到床沿。

木床摇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微有疑惑,印象中这床挺稳的呀?也没多心,翻开了手中的秘籍。

第一页上,开门见山写道:“大道至简,呼吸可达。一吸至喉,二吸至肺,三吸至丹田,三吸乃呼。九九八十一息为一轮,七轮为一周天。凡有杂念,则功亏一篑。”

兰不远心道,这个果然简单,不知和那皇帝的宝册相比如何?

捏了捏后面厚厚一沓,她又翻开下一页。

片刻后,兰不远面色古怪,继续往后翻去,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翻完了整本册子。

除了第一页勉强算是“功法”,后面的长篇巨著,竟然全是在吹嘘这功法有多么厉害多么逆天,行文完全是幼童启蒙认字的水准,从头到尾不见重复一个字,翻来覆去,将这功法夸成了一朵花,也将著书之人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形象深深刻进观者脑海中。

兰不远将信将疑,“试试也不要钱?”

老龟依旧昂头看着她。

兰不远拨正了木盆,将它放回去,然后坐到床头。

床又晃了下。兰不远忍不住笑道:“貌似神诀册子的厚度用来垫床脚还不赖?阿……前辈勿怪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装模作样双手合什拜了拜,收敛心神,照着册子上的方法行起呼吸之法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八十一息为一轮,七轮一周天,这样算下来,一个周天大约一刻钟,一刻钟之内不能有半点杂念,其实是很难做到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可!能!

脑袋里装满了白花花银子和漂亮小哥哥的女子,怎么可能心无杂念?!

兰不远一边无视着胸中的咆哮,一边进入了心如止水的状态。

眼见兰不远的气息很快微弱下去,木盆中的老龟淡定地伸了伸爪子,拨走缠在后颈上的几缕蛛丝。啊……世界清静了!

兰不远进入了奇异的状态。她清晰地感知到四周的空气仿佛粘稠了起来,多出许多云絮状、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的奇怪物质,在她身边游走。兰不远静静“观望”——此刻她闭着眼,也不知是怎样观望,但她没有去想,心神凝固不动,完全置身事外。

渐渐,那些云絮活泼起来,有一缕最为调皮的,从她指尖钻了进去!

“哎呀什么鬼!”兰不远浑身一颤,顿时破了功。

四下一看,简陋的木屋,木床,没有蚊帐,空气中隐隐浮动着微尘,哪有那些叫人仿佛置身于仙境的云絮在?

她抬起左手,看了看食指指尖,搓了搓,又舔了下。无异样。

感觉就像睡了个好觉,整个人十分精神,这让兰不远生出“自己又变美了”的错觉。

她毫不犹豫继续修炼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又进入了那般奇妙的状态。

这一次更加轻车熟路,她依旧置身事外,只静静旁观这些晶莹剔透,如云似雾的纯白色物质。

直觉告诉兰不远这是好东西。

它们似乎对兰不远很好奇,小心翼翼又呆头呆脑地蹭她,行动间有种天然的呆萌感。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云絮融进兰不远体内。

并不是被“吞噬”或者“禁锢”,而是欢快的、好奇的,像是鱼儿游进了大海。

有一缕云絮,从她嘴唇上探了出去,摆出个吊死鬼伸舌头的造型。

兰不远不动如山。

这缕云絮更加猖狂,末端卷曲起来,一勾一勾地,好似花楼上面甩着帕子招徕客人的姑娘。

许是它魅力太大,这一番搔首弄姿,把整间木屋中的云絮都引过来,争先恐后往兰不远身上撞,很快木屋中空空荡荡,再无一丝云絮。此时,整个空间似乎凝固了一瞬,下一刻,隐隐有暗风拂动,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漩涡开始生成,兰不远正端坐于漩涡中心!

青陵派中的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仿佛有阴风透体而过,呼啸着不知涌向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也像是稀薄了几分。

兰不远的心神依旧沉静如水,无喜无悲地观察着周遭,察觉到屋中的云絮已尽数被吸纳,还未来得及转动念头,周身气压突然一滞,下一瞬,无数云絮从墙壁中钻出,旋转着向她涌来,仿佛她是一个气旋的中心。

它们呼啸着扑向她。

兰不远能感受到它们的欢快。虽然云絮融进体内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感觉,情绪却不禁受了它们感染,心中暖洋洋地盛满了喜悦。

眼见云絮争先恐后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兰不远不禁有些隐隐的担心。

她已猜到,这云絮便是修士们运功吸纳的灵气,若是贪多,吸纳的灵气超过了经脉所能容纳的极限,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

她感觉不到经脉,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还是小心为妙。

这样想着,狠下心来脱离了修炼状态。

睁眼的一刹那,竟然感觉到了被拒绝的云絮们淡淡的怨念……兰不远有些受宠若惊。

她觉得,有必要找个业内人士聊一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真没想到,这神诀当真是神了!”兰不远望向木盆中的老龟,“鳖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定不会忘记你的。”

心下寻思:得道自然要杀鸡宰狗庆祝一番,古人诚不欺我。

绿油油的目光探向老龟,见其立着身子扒在盆边上,脖颈伸得极长,张着口瞪着眼,活见鬼的模样。

兰不远被唬得一愣。

定睛去看时,发现老龟左边前腿上挂了一只小小的铃铛,材质非金非玉,十分奇特,透明的晶体,里面有红色的细丝在游走。

看起来分明是个宝贝,兰不远却有点毛骨悚然。一条细细的红线将它拴在老龟的腿根处,静室无风,晶体中的红色细丝却在摇摆游曳,乍然一看,就好像清澈的水中爬满赤线虫,叫人头皮发麻。

所幸那些红色细丝并不能脱离透明晶体的束缚,也不像是有攻击性的样子。兰不远定神一看,倒觉得和她练功时感觉到的云絮状灵气有些相似。

兰不远观察那只铃铛时,老龟依旧摆着那副长颈龟的姿势,忘了将腿脚缩回壳中去,直到兰不远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下铃铛,它才受个大惊,“蹭”的一下,缩得只剩一只龟壳,落到盆中央不住地晃荡。

兰不远扯了下嘴角。

山门处。

“朴师兄,这是倒春寒吗?”

“是啊,回去添衣吧!眼见要落雨了,掌门定是不会怪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嗳!就走!”说话的外门弟子抬头望了望天色,并不见有雨云聚集,风也不见得大,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寒意,叫人觉得不加衣裳的话,身体就要出毛病了。

而就在风起云涌的一刹那,天枢阁后的洞府中,小师叔突然睁开双眼,喃喃道:“莫非是我心乱了?非但吸纳不了灵气,方才吸取的灵气反而隐有脱体而出的迹象……难道是因为许久不曾吃酒?!心魔心魔,酒乃心魔,兰不远更是心魔。罢了罢了,再捱个一年半载,她总不会比我更有耐性!不错不错,是极是极。”

说罢,结个手印,重新修炼起来。

前方的天枢阁内,十七位内门弟子正挨个闭着嘴巴悄悄打呵欠,听掌门慢悠悠地解释宝册上的功法,已听了两个时辰。说句实在话,便是让他们磕磕绊绊自行参悟,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弄明白第一段的意思。

他们这位掌门没别的嗜好,就是喜爱给弟子传道,奇的是,平日说话做事明明条理清晰的掌门,只要一涉及“最拿手”的道法领域,便是颠三倒四,说东忘西,或者干脆自己把自己绕懵了,发起呆来。

大约是太在乎、太重视,以致紧张过度,大失水准。

就像这会,掌门突然从发呆状态惊醒。

“咳,那个,道法玄之又玄,师傅知道你们一时领会不到精深奥义,莫着急,慢慢来。之前耽搁了一日,要抓紧最后两日宝贵的时间,尽量将师傅教给你们的知识吸取了,变成自己的东西。”

众弟子欲哭无泪。

排行第三的女弟子付玉宁惯会说话,见师兄弟们一个劲儿使眼色,她清了清嗓,柔声道:“师傅,您也莫要太辛苦了。说了这小半日,定是口干舌燥,不若弟子去给你沏一壶新进的碧螺春——那些管事们哪里会懂得茶之道?平白糟蹋了好茶叶。”

张有涯微有不悦:“传道授业大于天,哪里顾得什么干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见付玉宁噘了嘴,再劝道:“师傅若是把嗓子弄坏了,明日又怎么教导我们?且歇一歇罢!”

张有涯一听,貌似觉得她说得也在理,便点头应了。

付玉宁佯装着急道:“弟子离开片刻,师傅可不许背着我偷偷教他们!”

“好,好!”

付玉宁不依:“不行,我太知道师傅了,手中有宝册,哪里按捺得住?您把宝册交给他们传阅,等我回来!”

一众弟子用身体挡住手,冲着付玉宁直竖拇指。

只有一直面色平静注视着掌门的沈映泉发现,自从那阵沁入心脾的寒意袭来,掌门的目光就有些晃,有意无意总是望向外门的方向。

沈映泉经脉之中灵气已然饱满,若是使用青陵派的筑基法,如今已步入了筑基期。只是沈映泉心中知道,常人梦寐以求的筑基,其实是一道坎。

这道坎,可以是寻常屋舍的门槛,也可以是鱼跃化龙的那道坎。

青陵派的筑基法门,便是那普通的门槛,进是容易,但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更是大大的桎梏。

试想,有这一道小木门槛为基,日后怎建高门阔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直在等待契机。筑基的好坏,功法至关重要,但自身的根基也不可小觑。寻常的人,踏入修真之门后,总是急不可耐往上突破,追求更高的境界,往往忽视夯实根基。

诚然,低一阶修士基础再扎实也敌不过高一阶的修士,这是事实。所以世人的方式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晋阶之后伴随而来的辟谷、胎息、延寿更是叫人趋之若鹜。

但是沈映泉不同。

沈映泉已是半个筑基之人,所以那阵灵气波动,他也感应到了。

炼气和筑基的区别,不仅是筑基可实现辟谷,更重要的是筑基之后才能感应到天地间的灵气,知道哪些地方灵气浓郁,哪些地方灵气稀薄,这样修炼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而且一旦筑基成功,经脉中所能容纳的灵气又是炼气期数倍不止,吸收灵气的速度更是炼气期不可比拟。

沈映泉虽然还未筑基,但他经脉中灵气精纯,按照灵力多寡来看,已远远强于寻常的筑基初期修士。于是他清晰地感应到,方才似乎刮过一阵灵气飓风,向着山门而去,片刻,又风平浪静。

天地间灵气波动,虽不多见,却也不是什么异事。

让沈映泉心神微动的,是掌门张有涯似乎也有所察觉。

张有涯五十有六,还未筑基,可以说是废材中的废材。若是寻常内门弟子年过五十筑基未成,便会被请离山门,将珍贵的名额让给旁人。而他,却恬不知耻地霸占着一派掌门之位。

他怎么也能感觉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师兄……大师兄?”

沈映泉微微一惊,见一众师弟师妹眼巴巴地盯住自己手中的宝册,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将它递给了坐在下首的二弟子孙天喜。

孙天喜憨厚笑道:“大师兄定是悟到精妙处了,稍迟些可要讲出来,让师傅点拨指正才好。”

沈映泉微微颔首。用皇帝的筑基之法,日后成就和他根本没得比——他经脉之中积蓄的灵气,足够筑基两回。

沈映泉之所以做到这一步,乃是另有际遇。他所修习的功法,名为“化龙诀”,并不是青陵派历代相传的法门。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化龙诀的要义,便是隐而不发,坐待风云际会,一跃而成龙。

“师傅,弟子心有所得,这便先去闭关了。若是筑基成功,自当向师弟师妹分享心得。”

说罢,沈映泉慢慢起身,微微颔首,也不待掌门张有涯回应,大步流星离开了天枢阁。

外门。

兰不远的住处来了个客人。

“师姐!是我!小黄舒。”

进了门,黄舒鼓起圆圆的腮帮子:“师姐啊,他们真是太过份了!”他这样说着,还幽幽叹了口气,缩成小小一团坐在墙角小杌子上。

兰不远微微一笑,道:“呵呵。谁又说我坏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舒义愤填膺:“我劈完了自己和师姐的灵柴,眼见要落雨,生怕师兄师姐们劈不完遭了责骂,于是主动提出帮忙,他们不依也就罢了,还骂师姐。这关师姐什么事?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啊。”

兰不远笑得毫不违和:“习惯便好。”

黄舒道:“他们骂我傻子,又骂师姐你……哼,他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灵柴的秘密——谁劈的灵柴,灵柴里面蕴藏的灵气就会被劈柴人吸收掉。也就是师姐你好心,见我身体弱,把自己的灵柴分给了我。”

兰不远摆了摆手:“……师弟啊,你知道我不是图你什么感恩回报的。”

“师姐,你人真好。他们冤枉你拿了圣上宝册,你也不气,骂你,你也不恼,什么时候我能有师姐这样的涵养就好了。师姐,前几日都怪我,要不是师姐把灵气浓郁的山门让给我,也不会又摔跤又被人冤枉了。”

对于忽悠一个十岁的可爱小童替自己劈柴和看守山门这件事,兰不远默默反省片刻,觉得自己也不算十分丧心病狂。

轻咳一声,道:“那个,黄师弟啊,不如今天我们来讲一讲修行的事情?”

黄舒听她提起修行,只当她在考较自己,双手稳稳往膝盖上一搁,说了起来。

所谓修行,就是凡人开始炼气,至筑基,至结丹,至元婴,至化神。传说中化神等同于得道成仙,而数千年来,无论哪里的古籍里,最多也就是出现“元婴老祖”、“履历不详”、“以待考证”等字样。

筑基,可以让人延寿五十年,与之相对应的是,一个普通人使用正统炼气功法开始修行,到达筑基所需要的灵力正好是吐纳五十年所吸收的数量,这意味着一个人从十岁开始修练,不吃不喝不睡不走神不打盹,花甲之年正好筑基!

人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所以在最正常的情况下,修真的主力,应该是一群年纪起码在八十岁以上的筑基期老头老太。

依此类推,结丹能够延寿三百年,也就意味着一个筑基期修士想要结丹,必须闭关修炼三百年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可能就对了,因为生老病死乃是天之道,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

然而放眼整片大陆,修真的主力军并不是那些古稀耄耋老者,原因有三。其一,各人天资有不同。有的人吐纳一个时辰相当于普通人吐纳一日,这样的人修炼起来自然是一日千里,这一类,就是天道宠儿,就是受偏爱,旁人没地说理去。其二,灵石的存在。天地间的灵气,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会沉积于地底,经年累月,渐渐和石矿融合,便是灵石,吸收一块灵石中的灵气,相当于专注修行一整月。灵石矿稀缺,开采更是需要繁密的工艺才能保证灵力不泄,所以一向是修真界重点争夺的对象。其三,功法秘诀。如今各大宗派的秘法,便是历经数代改良,能够更有效吸收灵气的办法。

这三者,天资强求不来,功法除非是真正的神功秘诀,否则相差也不大,所以对于修行者来说,灵石就是最直观最可取的修炼资源。

在大庆国,得到灵石的途径就是成为在册修士,算是修行人士的俸禄。炼气期每月一块,筑基期每月五块,结丹……结丹修士只有皇帝赵成运独苗一个,至于皇帝每月有多少灵石……细想就大逆不道了。

所以,内门弟子的身份让人趋之若鹜,可以说就是为了灵石。至于宗派的秘法,众所周知各宗各派秘法其实也差不多,一些年过五十还未筑基,被撵下山的前弟子,若是心态不正,为了报复宗门,就会把秘法泄漏出去。

早年各宗派劳师动众地追查,揪出泄密者来严加惩处,然而并不能有效遏制泄密之风,只是让泄密的人行事越来越隐蔽,查证越来越艰难。

到了后来,众人意识到寻常的人就算得到了秘诀,其实也是无用。没有灵石、没有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生生修炼到筑基几乎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得心无旁骛一心修炼顾不上俗世种种——往往媳妇会让这个一意孤行的家伙当场升天。

除非是天资过人。然而,能将修行时间生生缩短四分之一的天资,已是万中无一,这些万里挑一的人,在没有灵石助力下,不吃不睡修炼至筑基也要花费近四十年,意义并不大。于是各大门派不再理会这些泄漏的“秘法”,更有甚者,干脆浑水摸鱼,故意放出大量假货以扰视听。

所以坊间流传的种种“心法”、“神功”,大半是胡编乱造骗几分文钱的劣质印刷物,极少是真正的某宗派炼气法门。譬如某部流传最广,受众人数最多年龄最小的《万字神诀》,已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称为三百千万幼学启蒙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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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陵派作为一个只拥有十八个内门弟子名额的小宗门,蜂拥了三百余名外门弟子候缺,便是因为门派里有小师叔和大师兄这两位随时可能筑基的修士,一旦他们成功筑基,青陵派就有了两个宝贵的内门弟子名额——如今,小师叔留下的空缺已被司徒晋占用,所幸他只占用半年,正是给了一众外门弟子们大显神通的机会。

像那张道童一样携宝夜游天枢院的,可谓大有人在。

对于修行的事,兰不远从前并不怎么过脑子,眼下一算,心惊不已。

沈映泉那厮二十来岁就快要筑基,当真是不世之才!

这样一个前程光明的大好青年,设计陷害一个外门女弟子?!

脑袋给乌龟踢了吧。

兰不远愈发觉得任重道远了。

来自大师兄的神秘恶意,让她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哎呀!”黄舒跺了下小短腿,“差点把大师兄的交待忘了。”

兰不远虎躯一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黄舒道:“大师兄说,今夜该他巡山,正好看到兰师姐你那沓请愿笺,大师兄觉得兰师姐如今气度沉稳临危不乱,特地点名,让师姐今夜同他一道巡山!”

“你今日过来找我,是为了说这个?!”兰不远牙疼。

“对对对!差点被那几个不长眼的师兄气得忘了正事呢。”黄舒头点得像鸡啄米,“恭喜兰师姐得偿夙愿!兰师姐,夜里有可能遇上妖兽噢!师姐定要除魔卫道,水到渠成!师姐,除魔卫道我知道,水到渠成是什么意思?为何大师兄听到这一句,就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你这样对他说的?”

“对呀,”黄舒邀功,“师姐每次让我递请愿笺,不都是这般对我说的吗?”

生怕兰不远不知道他用心记住她的话,黄舒站起来整整衣襟,一本正经学她说话:“黄师弟,帮我把这张请愿笺递给大师兄,我要和他除魔卫道,然后水到渠成……”

作孽啊。

“咳!你大师兄捏碎茶盏,那是激动得,热血沸腾,那个……茶盏碎片有没有割伤他的手?”拿不了剑的话,可能还有一丁点逃命的机会?

黄舒面露同情:“师姐不用担心,大师兄并没有受伤。兰师姐,哪怕大家都不理解你,你也不要难过,至少还有我站在你这一边,我知道你是好人,一直都知道!”心想:兰师姐这么关心大师兄,千万不能告诉她大师兄捏碎茶盏的时候一直在骂她。大师兄怎么也是这样的人!太令人失望了!

小小的孩童面露不忿。

“没受伤啊……”兰不远万念俱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炷香后,兰不远猛地抬头,双眼亮晶晶地注视着黄舒:“黄师弟,巡夜乃是万分珍贵的历练机会,不仅能强健我们的体魄,还能磨练心性,考验胆识。万一遇上妖兽,来个斩妖除魔,哇噢!可要羡慕死没巡夜资格的师兄弟们……所以我想……”

“不!不!不!”黄舒猛地起身,一脸坚定,“师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又想把机会让给我。这次不行!绝对不行!我虽然小,可我也是个男子汉!师姐平日已经把所有的修炼机会都让给了我,这一次巡夜,是师姐盼了数月才等到的,我绝不会横刀夺爱!”

“……不是,”兰不远脸皮抽筋,“黄师弟,其实是我自己不想去的……并不是把机会让给你。”

黄舒别开了脸,脑门上仿佛写着“请不要再用善意的谎言欺骗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兰不远哭丧着脸:“师弟我不瞒你说,我怕黑、怕鬼、更怕妖兽……”尤其怕沈映泉那厮!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在后山……就怕他只杀人不做别的啊!

“师姐别骗我了。你的请愿笺上写得明明白白——‘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匡扶正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师姐!”黄舒嘴一扁,扑到兰不远膝下,“师姐明明是最善良的人,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误解,为什么!这不公平!我、我定要替师姐讨回公道!”

兰不远:“……呵呵,这个真不用。那个巡夜的事……”

黄舒甩开兰不远的魔爪,哭着跑了。

“呜呜呜!好感动兰师姐对我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嘤嘤嘤……我绝不会再让师姐默默吃亏……嘤嘤嘤……”

兰不远黔驴技穷。

日影西斜,兰不远甩着两条抽筋的腿,藏好后腰的劈柴斧,到后山门与沈映泉会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映泉依旧一副仙人样,无喜无悲,淡淡点头:“走吧。”

兰不远负手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摸一摸斧头柄寻求心理安慰。

巡山线路是固定的,天长日久,踩出一条幽曲小径,左右两旁是横生的野草和矮树,偶有倒下来拦在路中间,有些被踩扁在地上,有些顽强地垂死挣扎。

兰不远仿佛看到了自己悲催的命运。

“手不要背在身后。”沈映泉仿佛后背长眼,“曾经有个弟子,摔了一跤,左眼插入一根枯枝。不治身亡。”

兰不远:“……哦。”

沈映泉轻笑一声,继续前行。

“这里,便是张令失足淹死的渠段。兰师妹你看,水流很急,渠壁上又多是苔藓,没有落手落足之处,若是不小心滑下去,是不可能再爬上来的。”

兰不远:“……哦。”

“兰师妹,今日为何不让黄舒替你巡夜?”沈映泉侧了脸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那种人吗。”兰不远没好气。

“不用怀疑,你是。”沈映泉幽默起来也是阴恻恻的。

又行一段,抵达了山巅。

青陵派建在南面山腰,夜里巡逻的是北面无人的山区,统称为后山。林子密,兽类多。

夕阳已沉了一会,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暗沉。方才还循规蹈矩的山风猖狂起来,呜呜鬼叫。

树影幢幢,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恶鬼。

兰不远默默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嘿嘿,呵呵,嘻嘻,桀桀桀桀……”

“兰师妹可要当心脚下了。下山虽然省力,却比上山要危险。”

“我尽量不摔到师兄身上。”死鸭子必须嘴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映泉掏出一只火折,点燃松脂火把。

“摔我身上不打紧,只要别碰到火把……这松油一旦沾到身上,很难扑灭的,师妹要记住,很快,便会烧成一个火人儿。”沈映泉谆谆教导,语声温柔。

兰不远心想:“这么一会儿,已经给我准备了三种死法了,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别的?比如先什么后什么……能不能先什么完了再逃跑?”

幸好沈映泉听不到兰不远的心声,否则恐怕是坚持不到为她介绍完巡夜的三十三种死法,就会忍不住出手灭了她。

接下来半个时辰里,密林间时不时飘荡着沈映泉温和的声音……“这样死”、“如此这般”、“断无生理”。

“……这里背阴,生有一种剧毒蝮蛇,只要被咬破一点皮肉,半刻钟之内,便会全身肿胀而死,死相十分恐怖。”

“师兄放心,万一你被蛇咬了,我一定会替你吸出毒液的。”兰不远眼神真挚诚恳,试图感化对方。

沈映泉轻笑着转移了话题:“听闻师妹会卜卦,可否叫师兄我长长见识?”

他停下脚步转回身,挡在路中央,火把猎猎作响,松脂味道十分刺鼻。

“师兄是想算姻缘吗?”兰不远退一步,右手探到身后,握住劈柴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为师妹介绍了巡夜可能遇到的三十三种危险,不如师妹来算一算会遇到哪一个?”

“哦。”兰不远掐指一算,“今日……不宜死。”

“师妹真会说笑。”

“并不是说笑,”兰不远少见地正色,“今日太阴冲虚,荧惑耀赤,枉死之人很容易变成厉鬼的。师兄知道不知道被厉鬼寻仇的人会怎么死?”

她叹一口长气,仿佛把这一路的阴霾都呼了个干净。

沈映泉又笑了:“师妹所谓的厉鬼,实在是闻所未闻。”

“师兄不必惭愧,并不是师兄孤陋寡闻,而是师妹我博览群书,知道得比旁人多些罢了。”

“哦?那么还请师妹赐教,被厉鬼复仇,是怎么个死法?”沈映泉眸子中跳跃着两点火苗,在这黑暗的林子里,看起来好像莹莹绿光。

俊秀的脸庞在火光照映下微微扭曲,看起来很期待,跃跃欲试的样子。

兰不远心叫不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嘿,师兄啊,那个,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是吧。看在同门半年多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愿望?”

“不。”

“不要那么绝情嘛,师兄你先听我说完,再拒绝不迟。我的愿望便是被厉鬼寻仇而死!”兰不远飞快地说完。

沈映泉一怔:“那……是怎么死?”

“可惨可惨了!哎,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再罪大恶极的人死得那么惨,也能骗一鞠同情泪……”兰不远上前两步。

沈映泉挑挑眉。

“师兄啊……”兰不远一脸真诚,“你就答应我吧,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师兄你就满足我小小的心愿,变成厉鬼来找我啊。”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兰不远抽出背后的劈柴斧,照着沈映泉当头劈下!

开玩笑!兰衰神可从来不知道坐以待毙这四个字该如何写!

沈映泉哈哈大笑。

“雕虫小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修行人士眼中,寻常人的动作自然是无比缓慢。

兰不远那凌厉一劈,沈映泉随意一侧身,就避了开去。

沈映泉正要出声嘲笑,听得“噗”一声,光线蓦地一暗。

原来兰不远这斧子竟是拐了个弯,劈掉了那火把头。一团包裹满松脂的火球落在地面枯枝落叶上,很快就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兰不远一个箭步,越过沈映泉身边,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没用的。”沈映泉不在意地抬起脚,踩踏地上已经蔓延至脸盆大小的火团,松脂沾到靴底,有些粘腻,火势并不见小。

他轻笑一声,抽出腰间佩剑,身形倒掠,将原本踏足处的泥土削起三尺见方一整块,剑尖一挑,泥块带着低沉的呼啸声翻了个滚,重重倾覆在火团上,方才还熊熊叫嚣的烈火,再无半点声息。

沈映泉斜斜提着剑,缓步向着兰不远逃窜的方向走去。

“兰师妹……出来吧……”

陡峭的下山路,沈映泉如履平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躲了,我听到你的心跳声……咦……”他侧了耳朵,把一只手放在耳廓上,“怎么停跳了一下?师兄我有这么可怕么?”

矮树丛间,兰不远屏住呼吸,紧紧盯住那点雪亮的剑光。

咚咚、咚咚、咚咚……

二人相距不到一丈,沈映泉拎着剑,随手挽几个剑花。

黑暗中,他的白衣特别醒目。

“兰师妹……”信手一挥,一大篷枯藤“嘎吱”垂落。

“你再不动一动,会被师兄误伤的。”清越的剑鸣声划破夜空,一株成人手腕粗细的水杉缓缓倾倒,砸在兰不远近处,有树枝刮过她的脸颊,登时,清冷的空气中夹了几缕铅粉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师妹你受伤了!”

沈映泉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绕身挥舞着利剑,一时间枝叶横飞,泥沙四溅。

他走着走着,反倒离了兰不远两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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