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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到这份上了,我到不怕什么,可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另一方面,你抓紧时间把这事弄好了,我不是能有个活口,有个盼头么!”

“难得你还想着家里人,你放心吧;我会抓紧时间把这事办好。”随着‘咔嚓’一声,林江锁上监号门,并扔下这句话,走了。

2、

第一看守所院落南侧的一幢三层楼房,是滨江市公安局监管支队的机关。

作为监管支队支队长的柯志伟,早晨刚洗漱完,有些心烦地坐在办公桌前的靠椅上,双手摆弄着一支钢笔。就在3天前,第一看守所的民警胡波,在押送在押人员去公安医院住院返回的途中,遇见一司机酒后驾着东风车刮倒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姑娘,姑娘的男友与开车的司机理论,没曾想,司机驾驶室里下来了包括司机在内的3个男子,给姑娘的男友一顿暴打。胡波看不过去,上前制止,司机不听制止,还把摇把子拎下来,要砸胡波的脑袋,胡波开枪,将司机打成重伤。本来这是个情况明了,责任清楚的事情,现在变得复杂了,复杂的因由是被刮倒的姑娘和被打的男子,一见警察开枪把司机打倒,便立马消失了。而今司机住在医院,家属告到市政法委,一切成了胡波的不是。

柯志伟心烦的是,如果胡波的事理不清,属下的枪支出了问题;他是要负领导责任的。因此,他心里不知多少次暗骂胡波:你他妈的管那门子闲事。这句暗骂的话,他又不能明说,从一个警察的角度讲,胡波的所为是无可非议的。可从个人的利益角度讲,在官场的道路上,柯志伟熬了30余年,如今53岁了,才靠上了个副处级,他深感官场的不易。胡波的事一出,他唯恐再摊责任,索性把全支队民警的岗位用枪都收了上来。虽然,他心里明镜般的清楚,这是违反有关规定的。

门没敲,被人直接的推开,林江走了进来。

“柯支队长,在押人员霍晓刚检举了个案子,这案子挺大,这是材料。”林江把材料放在了柯志伟的办公桌上。

“你跟你们程所长说了么?”柯志伟没有看材料的意思,似乎林江的进来打搅了他。

“这个线索是刚上来的,程所长昨晚没值班,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看你值班,就过来向你请示,因为案犯刘峰在公安医院住院,随时都有脱逃的可能。”

“什么案子的案犯象你说的这么严重。”

听了林江的话,柯志伟把材料往跟前拽了拽,看了起来。

看完材料,柯志伟抬起头说:“等星期一,你把这材料转给刑警支队,而后我再跟主管局长楚强汇报一下。”

“柯支队长,我现在就跟刑警支队联系吧。”

“你去联系一下也可以。”今天是双休日,除了值班的,人们都休息,柯志伟不愿跟刑警支队说案子的事,既然林江提出要联系,柯志伟也就随着他了。

3、

公安医院位于市中心的民政路上,是个坐北朝南的四层建筑,这所医院是公安局与一家兵工企业合办的。第一看守所每天都派出一名值班民警,在两名保安的协助下,看管着因病住院的在押人员。

虽说是上午8点了,可处在四楼西北角的监管病房仍是那么的静,这地方很少有人过来,何况这天又是星期六。刘峰闭着双眼安静地躺着,他的右脚与床头间连着幅脚镣子,但这脚镣子此时是虚设的,刘峰在半夜时,就已把脚镣锁脚的这一端锁头,用床上挂绷簧的铁钩捅开。他昨天来医院时穿的是拖鞋,他把拖鞋踢到了对面在押人员的床前,又把对面在押人员床前的布鞋挪到了自己的床前。刘峰已做好了脱逃前的准备,他就等外面的接应了,这种等待使刘峰很是紧张。

监管病房与外界隔离的是设在走廊上的一道铁栅栏,值班民警何文博坐在铁栅栏里的一张桌子前,看着本杂志,另两个值班保安在值班室里睡觉,还没起床。

打扫卫生的老张头儿左手拿着笤帚,右手拎着撮子,拖沓着向监管病房走来。何文博见到老张头儿,放下杂志,起身打开了铁栅栏上的门锁,老张头刚走到洞开的门前,突然间,在距门前5米远的厕所里蹿出3个人来,其中跑在前面的一人,把老张头儿推倒在地,把铁门用身体卡住,使铁门难以关上,何文博一愣神,右手便习惯性地向腰间掏枪,可是他的腰间什么也没有,何文博的枪没有掏出来,对方的一支“六四”式手枪顶在了他的头上,何文博的头左歪,双手死死地扣住了对方持枪的手。

“砰!”的一声闷响,又一支贴在何文博胸部的连发猎枪响了,何文博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的胸前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在喷着血,这血倾刻间浸染了何文博身上的警服。

“愣着干什么,快跑。”刘峰已出了监管病房,他对接应他的人喊道。

那3人的视线从何文博的身上移开,随着刘峰的喊声,一同向楼梯口奔去。

林江站在公安医院的门口,注视着道路上来往的车辆,在20分钟前,他给刑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赵朋打了电话,赵朋让他8点在公安医院的门口等他。

刘峰等4人从医院的门里急忙地冲了出来,把站在医院门口的林江撞了个趔趄。

林江站稳身见到了4人的背影,他们欲要上一辆夏利出租车,刘峰头上的白绷带在林江的眼里特别刺眼。

“刘峰、头伤、白绷带、脱逃”几个词语即刻呈现在林江的脑海里。

“站住!”林江大声呼喊,朝4人冲去。

夏利出租车里已坐上了3人,后边一穿黑衬衫的举枪向林江开了一枪。

“砰!”在嘈杂的街道上,这一枪并不怎么响,林江的左臂犹如被人重重地给了一拳,他左转半圈跌坐在地上,血顺着左上臂的伤口涓涓地流出。

夏利出租车急驰而去。

赵朋拎枪冲了过来,对坐在地上的林江急切地问:“咋的了,咋的了……”

第二章、

1、

林江包扎完伤口,刚走出医院,他就接到了柯志伟打来的电话,柯志伟让他速到支队开会。

林江在支队机关的楼前,他见何文博的妻子孙英领着弱智的12岁的女孩呆在门口。林江原不认识孙英,是在两天前何文博出殡时才知她是何文博的妻子。那天,她哭得伤心、绝望,直至昏了过去。据说孙英原是一家制鞋厂工人,已下岗多年了;何文博和她又有个弱智的女儿,全家的重负都在何文博身上,如今何文博牺牲了,孙英和女儿日后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林江见到孙英鼻子有些酸,他尽力克制着自己。他脸上牵强地挤出丝笑意对孙英说:“何嫂过来了,怎么不到屋里坐。”

孙英说:“不了,我是来找柯支队长的,他正在开会,他叫我等会儿,我在外面等会儿行。”

林江走到三楼会议室门口时,他住了下步,用手抹了下脸才进屋。

屋里坐满了人,林江巡视了一下,见除了支队领导外,还有主管刑侦和监管的楚强副局长,刑警支队的人、市检察院监所科的人。

林江在靠门口的椅上刚坐下,楚强问:“林江,胳膊没事吧?”

“不要紧的楚副局长,我的胳膊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林江欠了下身说。

“本不想打扰你了,让你在家养伤,可今天这会你还得必须来。”楚强说完这话,转了话题,对身边的刑警支队长李文彬说:“你把‘9、28’的案子和这几天的工作情况说一下。”

李文彬咳嗽了两声,说:“9月28日上午8时许,公安医院发生一起严重的暴力案件,3名持枪歹徒营救出了在押人员刘峰,在营救时枪杀了值班民警何文博,在撤离时,又将前去与刑警支队侦察员搞审讯的民警林江击伤。案件发生后,楚副局长带领刑警支队的人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根据楚副局长的指示,对案件的侦破工作分三部分展开,一是对现场的勘查和走访当时在公安医院的医护人员及就诊的人员。二是封锁全市进出城的路口,以防案犯外逃。三是对刘峰有可能落脚的地方进行搜捕。经过4天的工作,案犯虽没有被缉拿归案,但案件还是有了很大的进展,以林江所反映的在监房里得到的情况,以及这几天的工作证实,刘峰、还有营救他的几名案犯是一伙集盗窃、抢劫、杀人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在刘峰的家中搜出了92年2月份第四毛呢厂丢失的‘五、六’式冲锋枪,枪里没有子弹。从霍晓刚的材料反映出,93年4月3日下午2时许,刘峰和霍晓刚在城西区抢劫河西储蓄所,因营业员按响了警报器,两人向储蓄所里开了一枪,后经弹壳检验,两人所用的枪支正是第四毛呢厂丢失的,再一个就是经我们与林海市公安局联系,得知与我市相距不远的林海市发生的绑架、抢动金店的案子也是刘峰团伙所为。去年,林海市得胜金店被抢,案犯打死了两名营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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