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个不要脸的娼妇还敢骂人!看我打不死你!”琥珀是个彪悍的,直接坐到了齐韵身上,左右开弓抽齐韵的巴掌,可怜齐韵又要遮挡琥珀,又要遮挡身子,给打的除了叫唤出气,别无他法。
“够了。”齐妤大喝一声,制止了琥珀,冷静吩咐道:
“给她穿上衣服,捆起来,从后门带走。”
齐妤又看向床上的楚策,喊来小杜,吩咐道:“你也赶紧把你们家爷带回去,别声张。回去之后,派人到丞相府传个话,就说王爷染了风寒,今儿就不去作陪了。”
小杜连连点头,让另一个护卫帮着忙,就把昏迷不醒,仿佛四肢瘫软的楚策给抬了起来。
房间里都收拾了之后,齐妤正要离开,目光却被床边的一只香炉吸引,只见那金兽中烟雾袅袅,齐妤走去揭开盖子,里面的香刚燃了一点,齐妤捂着鼻子用拨香丸的铜签将香丸的火光压死,香炉旁还有个黑檀木的盒子,应该就是放置香丸的,盒子里是另一枚颜色较深的香丸,齐妤眸光微动,似乎想到了点什么。
她将香炉里熄灭的浅香丸取出来,仔细用帕子包裹好,然后又将那黑檀木盒子一并取走,走到门边却又停下脚步,想想还是不放心,于是将软塌旁的那只金兽香炉也包起来直接带走了。
其实当年宫闱之事,齐妤也多少有些耳闻,先帝的身子骨素来很好,少时体魄健壮,是众皇子之最,先帝登基,先后纳了安家两个姐妹,那之后,身子骨就每况日下,齐妤曾隐约听齐振南提过一嘴,说当年有个卢姓太医曾指出皇上驾崩有因,可之后却不了了之,因为那卢太医找遍了皇帝寝宫,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齐妤坐在马车里,将那香炉和檀木盒子取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
第73章
六榕寺内古树下;齐妤静立仰望,看着因冬日枯败的枝条上抽出点点新芽。
身后传来车轱辘的声音,齐妤回头;看见了笑容满面的楚肖。
楚肖请齐妤去院子里小坐;石桌旁;两人对坐,烹茶而饮。
“多时不住王府,总觉得人太多,住不惯,还是在这里睡的安心些。”楚肖一边给齐妤斟茶;一边说道。
齐妤打量四周风景;赞道:“确是个清静之所。”
“何止清静;虫鸣鸟叫;溪水潺潺,入耳皆自然。”楚肖对这里的环境也十分满意。
齐妤低头喝茶,楚肖也喝,喝一口茶;要抬眼看齐妤两次;等齐妤喝了两口,放下茶杯;他也才跟着放下茶杯;说道:
“没想到你会去康王府找我,若是早知道,我定在府里等候;不叫你奔波。”
“无妨。是我没有提前通知你。”齐妤说。
楚肖深情看着她,齐妤低头从袖带中取出一只黑檀木的盒子,推送到楚肖面前,楚肖打开盒子,问道:
“这是什么?”
齐妤摇头:“不知道。今早阿策被一个姑娘算计,差点与她行了苟且之事,被我撞破,阿策神志不清,我怀疑与此香有关,我想你帮我查查看这香的来历。”
楚肖没想到是这么件事,略有疑惑道:
“这区区香料,你身边无人能看吗?”
齐妤叹息,摇头道:“那姑娘身份特殊,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想着你掌管刑部,手底下不乏能人异士,再古怪的东西在你们看来都是寻常,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与风言风语。”
“原来如此,不知那姑娘是何特殊身份?”楚肖问。
齐妤盯着眼前茶杯,冷道:“我那继妹,齐韵。”
楚肖了然,齐韵是齐国公夫人安氏与前夫所生之女,随安氏一同入了齐国公府的籍,女子用香料勾引男子,确实惊世骇俗,齐妤怕连累齐国公府的名声,自然不敢声张,这才找到他这里。
楚肖看着盒子里的香料,眼中闪过一道奇异之光,问齐妤:
“你说这香是你那继妹的?你继妹是安国公府的吧。”
齐妤自然点头:“嗯,没错。”
“咦,为何每丸只有半片?”楚肖发现盒子里的两颗香丸都只有一半。
齐妤看了一眼,淡道:“我发现的时候,盒子里就这些。”
楚肖猜测:“那丫头估计第一次用这种下三滥的香料,烧的时候可能不敢全烧吧。”
将盒子盖上,楚肖对齐妤道:“放心吧,一会儿我就送去让人分辨。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告知你。”
“多谢。”齐妤道谢后,便要起身。
楚肖见状,赶忙喊住她,说道:“这就要走吗?不再说会儿话?”
齐妤闻言,又坐了下来。
楚肖高兴的给她添茶:“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我上回一时冲动,让三哥看见了那个玉佩,他回去,没有为难你吧?”
齐妤敛目,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意思却溢于言表。
楚肖见她这神情,心里几乎断定楚慕因为玉佩的事情迁怒了齐妤,齐妤无可奈何才将那玉佩给了楚慕,然后楚慕就特意拿到他面前显摆。
“三哥的脾气还是那般粗莽无状。”楚肖做出总结。
齐妤看着桌上的杯子,纤细修长的手指沿着杯沿打转,虽然没有抱怨一句,但看起来就是落落寡欢的样子。
“你可会怪我?”楚肖问。
齐妤抬头不解:“怪你什么?”
“怪我沉不住气,怪我……不顾你的感受,非要挑衅他。”楚肖语带歉意。
齐妤沉默片刻后,果断摇了摇头。
齐妤抿唇,眸光微动,缓缓抬起与楚肖对视:“你我总是一起长大的。”
楚肖这才心下大安,说道:
“你不怪我就好。”
楚肖听了齐妤宽慰的话,两人相视而笑,阳光撒在安静古朴的庭院中,将两人的身影折射到地面,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楚肖亲自送齐妤到山门,看着她坐着小轿子下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动轮椅准备回去,却没想到看见姬氏站在榕树下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已经嫁给楚慕,为何还对你如此亲近?”
先前齐妤和楚肖在院子里说话,姬氏在里间窗子后看的真切,不禁问道。
楚肖温和一笑,答道:“母妃不懂她,她最是讲究敏感,三哥那粗野狂放的性子,她是决计不会喜欢的。”
姬氏对他这评价不置可否,问:“那你就能肯定她喜欢你?”
楚肖笃定一笑:“我与她自小认识,我自是能肯定的。”
姬氏心中五内陈杂,半晌道:
“我瞧你三哥现在对她可不怎么粗野了,细致周到的很?你未免太过自信。”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三哥对她的好都不是真心,唯有我。”楚肖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要从姬氏身边走过。
姬氏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小儿子,随在他旁侧边走边说道:“孙臣和刘姑那些人你派出去至今未归,如今你初入朝堂,身边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楚肖看着渐渐偏西的夕阳,对姬氏问:
“母妃,为何您从来不会担心三哥身边人手够不够用?我和他都是您的儿子不是吗?”
姬氏停下脚步,两手攥拳,眉心紧蹙。
楚肖在一侧等候她的答案,但很可惜,无论他问多少次,姬氏都不会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