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不知该怪他弄虚作假,还是该怪他为爱她如此算计。当日便是慎空和尚为她解的那一签,令她心防塌了一角,才在恍惚中被他强迫了结发锦袋,否则,她岂会那般容易就与他结发锦袋?
“令狐薄,你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要靠算计么?”
令狐薄掩在袍袖里的大手紧紧攥起,凝视她:“本王若不算计,你会自动走到本王身边来么?”
何清君语窒,他说得不错,他若不算计,只怕她永远不敢向他敞开心怀,既然她都敞开胸怀去接受他爱他了,再去计较他是否算计了她,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她凝视他良久,终于轻叹一声,“令狐薄,你总是有理的,我说不过你。”
令狐薄仔细观察她脸上表情,见她只是一脸无奈,早没了初始的恼怒,不由得大为宽心,伸手拉起她的手,“清君,本王确实算计了你,但是本王不后悔。”
何清君摸摸鼻子,这算什么,死不悔改?难道他还打算以后继续算计她?“令狐薄,做人不可以这般无耻的。”
令狐薄凤目闪过笑意,大大松了一口气,“本王为了得到你,似乎一直做着无耻的事。”
“……”何清君无语了,这很值得骄傲得意么?
“千岁大老爷,你把他们都赶走了,难道只我们两人围炉守岁么?”
令狐薄闻言一喜,她其实已经想通了,气也消了吧。当即笑道:“这容易,来人!”
刘伯立时一溜小跑从旁边的房间跑到门口,隔门问道:“六王爷,有何吩咐?”
“叫他们都进来罢。”
“是。”
片刻后,十余人鱼贯进入,然后齐齐向令狐薄施礼:“六王爷。”
令狐薄点头,对众人道:“这是本王即将大婚的王妃,你们行礼罢。”
十余人先是一怔,继而一齐跪下:“老奴叩见王妃金安。”
何清君已经很淡定了,瞥一眼令狐薄,忍笑道:“众位请起,我与摄政王尚未成亲,不必行此大礼。”
众人起身,令狐薄为她一一介绍十余人的身份,他们都是外公时的老家臣,陪着他一起将外公留下的家业挽救打理起来的有功之臣,现在是各地的管事,每年只有过节和汇报帐务时才回府里。
介绍完毕,令狐薄话锋一转:“诸位管事已经正式跟王妃见过面了,至于送王妃的见面礼,你们可跟刘伯请教一下。”
何清君:“……”不必每次都跟自己的下属强索见面礼吧,她的脸皮真的没那么厚!
众家臣:“……”原来见王妃还得先奉上见面礼啊,目光一齐转向刘伯,这个老头子,为何不早点告诉他们?伧促之下,让他们去哪里筹备见面礼?
刘伯呵呵一笑:“诸位不用担心找不到讨王妃欢心的见面礼,咱们的王妃啊,她只喜欢银子。”
众家臣顿时松了口气,只喜欢银子啊,这就好办了,于时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咱们的王妃竟然只喜欢这等俗物。
何清君无语,面部开始抽搐起来,只觉那只乌鸦朋友又来看她了。这些人,果然是令狐薄的家臣,有其主,必有其仆啊,个个嘴毒得厉害。
“刘伯,上菜罢。”令狐薄起身,走到何清君面前,拉了她坐到火炉旁的长长饭桌的主位上,然后示意诸位管事坐下,“清君,要不要看歌舞?”
何清君摇头,“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聊天就好。”
很快饭菜上齐,各位管事边吃边向令狐薄汇报着各地的生意情况,中间再说着一些趣闻趣事,活跃着气氛,令狐薄极少说话,只是听着,偶尔笑笑,一直为何清君夹菜,他反而吃得不多。
这样边吃边喝边聊,一直吃到夜半子时,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天,才散了席,纷纷到院里点了鞭炮庆祝。令狐薄考虑到何清君前日便赶到刘家铺子,一夜未眠,昨日又劳累了一天,早已困乏,便道:“本王与王妃从前日起,一直忙着平定南党谋反,困乏至极,守岁至新年已是不易,今夜便就此散了,各位回房休息去罢。”
刘伯命人将宴席撤了,然后立即带着众人回房去。
令狐薄笑着看了看有些困乏的何清君,竟觉得她那清秀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咕噜”一声,一口口水咽下,眼中难掩对她赤裸裸地渴望,声音带着一抹诱惑的情欲道:“清君……本王带你回房休息。”
何清君不疑有他,强撑着不住打架的眼皮,点了下头,跟他往寝房走去。
令狐薄紧紧握着她的手,引她进了寝房,关门,转身,目光定在她微微迷茫的水眸里,心跳加剧,他甚至听到暴起的血管里“扑通,扑通”地跳动,他心里剧烈渴望着她……而她明显不在状态……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提前扑倒
“令狐薄,寝房在哪里,我有些累了。舒葑窳鹳缳”何清君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这两天光顾着杀人了,根本未合过眼,能坚持守岁到子时,已是极限。
令狐薄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片刻,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寝房内室,将她放在床上,蹲身为她脱了靴子,“清君,将外袍脱了再睡。”
何清君“嗯”地一声,浑忘了身旁还站了个对好垂涎三尽的男人,解了腰带,直接将外袍脱了下来,扔到旁边的小几上,倒头就睡。
令狐薄站在床边,忍着心中的极度渴望盯着她,她这便睡着了?愤愤地盯着她半晌,终于忍不住笑了,将她往床里侧抱了抱,然后除掉鞋子和外袍,躺在她外侧,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伸臂搂在她腰上……
美人在怀,
漫漫长夜,
情难自禁,
辗转反侧
…。
一夜未眠!
何清君是被鞭放声给吵醒的,一转头瞧见令狐薄正半倚半坐在她身旁,盯着她发呆——
那如狼似的眼神,
那赤裸裸的渴望,
那如饥似渴的情欲,
……
何清君顿觉不妙,敢情自己这是自动送到狼窝里来了?她不禁往床里瑟缩着……
只听旁边的男人声音沙哑如石砺打磨过:“清君,本王等不及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