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懿!你这个王八蛋!
夏侯懿!你这个王八蛋! 夏侯懿一怔,看出上官桀眼中警告之意,墨眸微敛,覆尽一身清寒:“皇上误会了,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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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官桀的两道圣旨就下来了,同意瑞王休去窦侧妃的要求,且将瑞王世子夏侯沅过继给王妃金氏,从即日起,夏侯沅由金氏抚养。
窦雅采死了之后,身后事都是由艾叶张罗,艾叶也记得窦雅采的嘱咐,将皇上下的圣旨休书放在棺椁之内,只是艾叶常望着窦雅采的棺椁不住叹息,人算不如天算,休书是拿到了手了,可小王爷倒成了别人的儿子了,如今小姐假死着,木已成舟,真不知小姐醒来会怎样……
停灵日毕,瑞王府便派了专人葬了窦雅采的棺椁,但窦雅采猝然病死离世,仍是京城这一段时间内最为轰动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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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以北,云蒙山巅,清晨光景,雾气缭绕,水色清漪的云蒙溪便蜿蜒流淌于群山之间。
一面峭壁悬崖之上,层层叠叠的都是棺木悬于山崖之上,长满青翠苔藓山壁之上还有不少开凿出来的崖穴,崖穴之内,也满是棺木,这云蒙山北面,便是有名的悬棺安葬之所了。
便在这些悬棺之中,离地千丈,半山腰处,铁链缠绕,悬着一方沉香木棺椁,这里本是离世的人们静谧的安歇之所,可这方棺木之中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半晌,棺盖被人狠命顶起,棺盖受到冲击飞上云霄之后又直下山崖,扑通一声,落入云蒙溪中,瞬间被水流卷走,不见了踪影。
沉睡了十天,而如今药力散去的窦雅采从棺木里跌跌撞撞站起来,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峭拔陡险的晨光山景。
这是她的幻觉么?不是说好葬在山岗之上,怎么葬在悬崖峭壁之上了?!
远处山峰迭起,近前山崖陡峭,空气沁凉,微雪纷扬,窦雅采勾着头到棺外环视一圈,山涧溪水在山崖下奔流,悬棺层叠山壁之上,别说人,就连鬼都不见一个!
呆怔片刻,窦雅采心头大怒,对着山峦大吼:“夏侯懿!你这个王八蛋!”
夏侯懿……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八蛋……蛋…蛋……
群山回音飘荡,没有人回答她,悬棺安葬之地,就她一个活人,站在悬于半空的沉香木棺里对着云蒙山大吼,问题是,再怎么生气也好,夏侯懿把她葬在这里,她怎么下去?
这鬼地方,上不去下不来的……
窦雅采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棺木里,结果动作太大,震的沉香棺木咯吱咯吱动了两下,铁锁勒住崖壁,掉了两块碎石下来,她越发皱了一张小脸儿,心烦气躁,视线一扫,却见宽大的棺椁里放了不少东西,手边就是明黄绸布卷轴,展开来一看,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
那是皇上下旨让瑞王休了她的圣旨,这下,她总算是跟夏侯懿没关系了……
再一看,棺木之内食物清水,一应俱全,夏侯懿打算让她在此处终老么?
难不成,夏侯懿一早就看穿了她,知道她是装病假死的,因此才给她准备的食物清水?
又或者,是夏侯沅和艾叶准备的,怕她在悬棺里渴死饿死?
“喂!有没有人啊……”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冷风,呼呼……呼呼……
因为你死了,所以我惨了
因为你死了,所以我惨了 窦雅采在悬棺上荡了五天五夜,食物和清水都消耗殆尽了,等来等去,别说来人,连根毛都没来救她。
第六日清晨,她终于忍不住了,爬上缠着悬棺的铁锁,举目四眺,才发现这山真的很高啊……
低头垂望,竟发现棺木之下垂着一臂粗的铁锁,若不是她爬出来,肯定是看不见的,口中对夏侯懿骂骂咧咧的,这个该死的瑞王,竟耍弄她至此!
铁锁笔直的垂下山崖,窦雅采拿着圣旨一爬上去,刚往下溜了几寸,就感觉到铁锁晃荡,周围云雾缭绕,就这么溜下去,不摔死也给吓死了……
“娘!娘!我们来啦!”
云蒙溪上,有一蓬小船顺流而来,夏侯沅撑着小纸伞披着小鹤氅站在船上,仰着小脑袋望着眼前满是悬棺的崖壁,一眼就看见了扒在铁锁上窦雅采,兴奋扯着艾叶,“你看你看!娘醒过来了!船家,你把船固定别动啊,等我娘下来呀!”
一个时辰之后,窦雅采飘飘荡荡的总算是顺着铁锁从千丈悬棺高处溜了下来,脚踏小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船上,还不忘拿眼瞪着夏侯沅:“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冤枉啊娘,”夏侯沅仰着头看看那沉香木悬棺,才忙望着窦雅采摆手笑道,“这跟我没关系啊,我对天发誓我这次绝对没有捣乱!这些都是父王擅自做主!”
艾叶拿了厚厚的披风给窦雅采披上,也附和道:“小姐,小王爷和我都是按照小姐的计划行事的,只是这安葬之地是王爷选定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王爷早就看穿了小姐是在装病!这次出来,我们还是悄悄瞒着众人出来的,所以就晚了一些……”
“什么?!”
小船儿远离山崖峭壁,飘出了山涧,窦雅采听了这话,眯眼冷哼道,“怪不得呢!怪不得他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哼……还把我放在悬棺上戏弄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我吗?不过看穿也无妨,我还不是下来了,迟早都是要离开的,瑞王爷肯陪我演这一场戏也好!”
小蓬船靠岸,窦雅采上了岸,便看见岸边停着一辆黑漆齐头平顶马车,勾起唇角笑起来,握着圣旨一步踏上去,成功遁逃的喜悦溢满心头,窦雅采高兴的眉开眼笑,对着夏侯沅和艾叶挥手:“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吧?那就快走吧!”
两个人却撑伞站在雪地里,动也不动,夏侯沅仰脸望着她,抿唇道:“娘,这是父王准备的马车,可以随时就走……”
“嗯……你父王还算有点良心!”
窦雅采漫不经心的一笑,视线一扫,终于看出不对劲来,勾着眉眼,瞧着二人,“你们俩怎么了,干嘛不上车?”
艾叶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夏侯沅一咬牙,眨眨眼道:“娘!只怕我是走不了了!”
“为什么?”
窦雅采不解,见两个人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啦?”
夏侯沅哀叹道:“娘你倒是夙愿达成被休了,我就惨了,因为你死了,所以我就被过继给了王妃当儿子,听说规矩世子必须是嫡子,我又年幼,皇上体恤我自幼没了娘,我就成了王妃的儿子啦!娘,你只能带着艾叶一个人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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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窦雅采听的大怒,“你不跟我走,我一个人走什么走!我辛辛苦苦的装病制药假死求圣旨休书我容易嘛我!我不就是为了把你们齐齐整整的带着一块儿走嘛!现在你走不成了,我走个头啊!”
见窦雅采这般暴躁,夏侯沅跟艾叶面面相觑,艾叶才道:“如果小姐这会儿强行带着小王爷走,也不是不可以啊——”
“我没那么傻!强行带走沅儿,你以为不会有追兵?这可不是个好办法!”
窦雅采打断艾叶的话,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夏侯沅道,“皇上下旨过继,你父王怎么不阻止?”
夏侯沅眨眨眼,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笑意,好似料到窦雅采会问这个问题:“娘你当初没有交代过这个呀,你只是说要请求旨意只要休书,说我只要哭的很伤心就够了,说拿到休书从棺木里出来之后就带着我跟艾叶离开京城呀,你可没跟父王说不能过继呀!再说了,这是皇上下旨,父王也不能抗旨不遵呀!”
这番话听的窦雅采咬牙切齿:“不敢抗旨不遵?那上次抗旨的是死人哪!我看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就是想害我逃跑不成!这个黑心黑肝黑肺的瑞王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哼!”
夏侯沅见窦雅采骂的爽利,心里暗暗发笑,口上却故作很紧张的道:“娘,那现在怎么办呀?”
窦雅采沉吟片刻,手里紧紧抓着那圣旨休书,一言不发的转身就往回走,夏侯沅和艾叶忙追了上去。
“娘,你去哪儿啊?”
“小姐,你要去哪里?”
窦雅采目注前方,脸上挂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