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融讲得头头是道,积原听得别有意味,只见他越走越远,挥手道:“大师兄可别忘了明年的仙剑大会,师父把弟子们的修行这一块可全都押你身上了。”
铺床,放衣服,收拾好书桌上的物什,与此同时颜渊正好推门进入:“朝歌。”
“嗯?师父回来了,要休息一阵还是去沐浴呢?”
“这便沐浴吧。”
“好的,师父。”朝歌捧起床上的折叠整齐的衣物,跟着颜渊去了温泉。
黄昏的光线在蒸腾的水雾中各色反射开,将温泉照耀的如梦如幻。
师父顺从着朝歌的动作轻解衣裳,低头注视她时而踮脚时而弯腰的动作,少女颔首间难以窥测其全貌,只是无意指尖擦过她的脸颊,仿佛要燃起火一般热烈。
颜渊淌入温泉,朝歌放好衣物,在岸边随行等他倚靠。
三千青丝由纤纤细手绕过,温暖漫及胸口往上,朝歌托着颜渊的发置他胸前,掬水顺流他的颈项,继而按住肩膀,轻轻揉捏:“师父,我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颜渊睁开眼睛稍稍侧头:“怎么了?”
“其实……其实朝歌以前都没有这么侍奉过我亲爹!”
颜渊垂目:“那又……如何?”
感觉他是明知故问,朝歌也只得装作无所谓道:“哦,就说说。朝歌没有侍奉过别人,只是怕弄疼了师父。”
对于奉茶什么的,她完全可以请教积原怎么做才是最好,可是服侍沐浴的话,怎么好意思开口。
“没有,你做得很好。”
“对了师父,我方才给你(www。kanshuba。org)看书吧书案的时候看到有蜀山的信笺,师父这几天是要去蜀山吗?”
“嗯,眼见着就要瑶池仙会了,觐见三清之际,各大仙门得先行策划仙魔大战草案,届时呈上。”
听得仙魔大战,朝歌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埋头拧了毛巾,给颜渊擦拭身体,“哦,我知道了。”
当她跪坐着靠近伸展手臂去擦拭,免不了整个人都贴身过来,温热的呼吸,认真的神态,以及挨着颜渊肩膀的柔软的胸房。
“师父以前……是德标这样服侍着您吗?”
“不是的。”
朝歌皱眉:“师父好过分,明知我不是神仙,难免会胡思乱想笨手笨脚,师父这是在考验我吗?”如果就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反而觉得舒坦些,否则朝歌只会被这暧昧的气氛憋死不可。现在想想做神仙真好,临危不乱,稳如泰山。
“为师是怕你一没事做就去闯祸。”
“那师父就不怕我在你身边毛手毛脚让你生气?”
“比起你去闯祸为师更容易气到。”
朝歌算是无话可说,只得专注手下的事情,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不轻不重的捏了下颜渊的肩膀:“原来师父也不算瘦,只是看起来不怎么样而已。”
颜渊回头道:“不怎么样?”
意料到自己的话中有歧义,朝歌迫不及待解释:“我是说……我以为师父细皮嫩肉的呢!”
这话说完,显然颜渊的脸色并没有变好:“这种油腔滑调的口气,究竟是谁教你的?”
“呃,朝歌错了。”
“女儿家就要有女儿家的矜持,说什么都要三思得体。”
“可是清凝她也——”朝歌想要辩解,但又怕把清凝拉下水,只得点头道,“哦,我知道了,以后说话会注意。”
其实要说矜持,早在第一天服侍颜渊沐浴的时候就已经抛弃了。要是真的矜持,她哪能坚持到这一步?现在想想,果然做神仙好,要矜持就矜持,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面不改色的,这样才站得住脚。
“在想什么?”看她手下停顿,颜渊伸手拍拍她的脸,朝歌回过神来,“嗯?师父怎么突然靠这么近!我……我会情不自禁的!”
颜渊回身向岸上走去,“过来。”
朝歌拧干了毛巾跑过去,递上前,转身捧衣拎起,正好给颜渊披上系好。颜渊湿润的发梢有水珠滴落,顺着朝歌的衣领滑下,正是摆弄着颜渊头发的人突然一颤,退后一点又是另一滴从前面的衣领落入,朝歌跟着再颤。颜渊默不作声,看她躲到一边拿着毛巾放入池子绞干,起来给他擦拭头发,刚刚还巧言善辩的人这会儿一声不吭,踮着脚仰头的时候脸色越发红润,直到一切完毕,就逃命似的离开了。
颜渊看她远去的背影不语,朝歌更是像害怕他的目光一样,逃得越远越好。
直到房门把最后一点余晖关在门外,朝歌这才倚着墙壁坐下来,低头去看,那圆润的水珠已经滑过一道蜿蜒的痕迹,而敞开的衣领正大大咧咧的暴露着痕迹的走向,进入起伏胸口中央的缝隙。
紧张的掖好衣领,朝歌回想着应该是躬身给颜渊擦洗的时候拉开的,但是师父也不用目不转睛的盯着以提醒她注意吧?
星月夜。
如果在安静的环境下一个人,就算是再过活泼的性子也会沉静下来,沐浴在温泉里的朝歌伸手捞了下水里的月亮。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旺旺睡在岸边打呼的声音。
朝歌游到池边,趴着岩石抚摸旺旺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以前在瀛洲岛,都是我沐浴,哥哥变成狐狸在旁边睡觉的,旺旺你不会离开我吧?”
旺旺的鼻尖冒了个泡,朝歌轻轻一点戳破,喜上眉梢:“真可爱,比朝——”
突然停顿下来的感情让人惆怅,许久不叫的名字一下子到了嗓子眼也不想再多说,朝歌歪着脑袋看中天的满月:“重黎……吗?”
颜渊推门之际看到是穿着淡薄的朝歌从温泉回来,旺旺随行着一直在打呵欠,“朝歌。”
朝歌即刻站直欠身,手下更是情不自禁的拢着衣领:“师父……是去哪里?”
“见你许久不回房,以为你又在温泉里睡着了。”
“哦……没、没有,是旺旺睡着了,朝歌一直清醒着。”
朝歌拘束的样子很容易被人看穿,颜渊侧头看着她:“这是怎么了?一直低着头。”
“外、外面很冷,朝歌回房了,师父晚安。”
手臂一下被擒住,朝歌正要惊讶,颜渊已经脱衣给她披上,疑惑道:“上午不是还说夜里要为师陪你赏月,为何现在要急着回房?”
朝歌恍然大悟,回头朗月当空,颜渊已经先行一步,便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以前在瀛洲赏月,只觉得中天之月那么遥远,现在在勾陈宫的地理位置看来,大如玉盘,伸手可及,美得这样真实。
两个人静坐着,朝歌撑着下巴看天空,颜渊时而侧头看她的表情,终于打破这片沉寂:“为师想了很久,既然朝歌无心于修炼,也不想再勉强你。”
朝歌一愣,解释道:“我觉得跟大师兄学得挺好的,师父你放心,就算明年仙剑大会上我拿不到好成绩,但也绝不会输得不明不白的。”
“是吗?诚然成仙不止修炼这一条路,若是为师能安排你去天庭,朝歌是否愿意?”
“嗯?”朝歌有些摸不着头脑,“师父是什么意思?还有别的方法吗?”
“三清之一太上老君有仙药,食之便可飞升成仙。”
“师父!有这么简单的事也不告诉我!”
颜渊看她眼里的惊喜也知她有些心动,“只不过老君从不私授仙丹,除非是三清的安排或天帝的旨意。”
“师父……要不到吗?”
颜渊轻笑:“不是要不到,而是太过私心为了自己的徒弟,影响不好。”
朝歌理解的点头:“那要去求天帝吗?那个天帝不正是三清四御之一吗?师父你也是四御,为何听从他的旨意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