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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叮叮怔怔地看向蓝冰,似乎被他的话给弄呆了。听蓝冰说话,似乎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是简单的。真头疼。
“但不管怎么样,”蓝冰接着道,“你爷爷现在在牢房,绝对是安全的。”
“为什么他在牢房里会是‘绝对安全’的?”柳叮叮不信任的目光盯牢蓝冰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牢房中有公安看护,自然是绝对安全。”蓝冰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柳叮叮想了想,“如果我爷爷真的到了需要公安看护住才有安全的地步,这件事情就真的很复杂了。非常非常复杂了。”柳叮叮皱紧了眉头,“看来,我还是先去看看那个不怎么安全的麦甜来得实在。”她目光斜了蓝冰一眼,“嘿,你,去么?去唐须那儿?”
蓝冰不语,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我不会逼你去的。”柳叮叮叹息道,“唉,人生苦短,我怎么忍心再折磨你呢?”说完这些话,柳叮叮转过身去,不再看蓝冰,慢慢往唐须的地界走去。
蓝冰默默看着柳叮叮远去的背影,他倒不是怕柳叮叮会逼自己去,而是在突然间他恐怖的发现:他想去。可能是对这整件事的好奇吧,蓝冰这么想。可是自己想去唐须那儿真的纯粹只是好奇吗?
蓝冰几次想开口叫住柳叮叮,几次想抬脚追上去,但终究没有挪却脚步。他还有工作要做,他很明白自己不可能像柳叮叮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来去任何地方。所以他即使想跟去,也不能就真的跟着去。
第十六章 风云变幻
麦甜睁开双眼后,便看见了柳叮叮。后者此刻正用研究的目光打量着她。好似想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宝贝。
麦甜笑了,目光阴柔得像弯弯的黄色月光。这种美丽,仍然是那种多数人都已熟悉的诡异。
“风起云涌。知道吗?风起云涌!”麦甜轻声道,无视病房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风起云涌?什么风起云涌?麦甜,你说什么呢?”柳叮叮没有听明白,她担忧的看着麦甜,“你……没事吧?”
“风起云涌,一切的东西都不复存在,只有毁灭,然后新生……”麦甜笑道,“可是新生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等待下一个毁灭,你说,叮叮,你说,人这一生,如何才能做到有趣?”
柳叮叮鼻子一酸,眼睛突然湿润了。在这莫名的一刹那,她似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体会到了麦甜的无奈和绝望。握住麦甜的手,柳叮叮轻声道:“有你,我便觉得人这一生必然有趣;而你,是不是也应该因为有我,也觉得人这一生是必然有趣的呢?”
“谢谢你。”麦甜闻言笑了起来,“的确,有一个自己想要杀掉的人活在这世上,确实该算得上还有趣。同样,有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活在这世上,就更应该有趣才对。”说到这,麦甜侧了一下头,看向病房中其他的那三个人,嘴角浮出一个有着深深嘲弄意味的浅笑,“而更有趣的应该是:至少有两只猪正想救要被杀的人,而又不得不保护想杀人的人。”
明砣子好奇的看了麦甜好几眼之后,终于开心至极的笑了:“好啦好啦,小姑娘清醒过来啦,至少目前是死不了啦。”
“你确定她清醒?”肖飞跃好笑地道,“你不觉得小姑娘现在仍然神志不清?语无伦次?”
“没有啊。”明砣子摇头道,“你瞧,小姑娘都知道有两只猪正在做自相矛盾的事情,应该是很清醒才对。”
唐须深炯的目光闪烁着,隔了一会儿才道:“明砣子,或者被认作猪的正是你,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明砣子喜沾沾地道:“为什么不高兴?猪虽然是蠢了点,但是命好呀!”
“是,命好,等着被人宰吧。”唐须冷漠的道。麦甜若不是对猪情有独忠,那么肯定便是认定这世上再没有比猪更劣质的动物了。否则,她为什么三番两次把自己拿猪比喻呢?
“猪虽然蠢,但也只是等着被人宰,”病床上的麦甜此刻突然对唐须开口道,“而你也许是一头等人宰的蠢猪,但也许不是,因为你现在不仅是只蠢猪,而且是只肥猪,要宰你,根本不必再耐心等你长胖。”顿了一会儿,见那三人似乎正用迷惘的眼神看着自己,麦甜便接着道,“你以为,我麦甜被困在你身边,你真的就那么舒坦了?我告诉你: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会在某一天很后悔很后悔,所以,你现在还是让我走为好!”
“我不会让你走,永远不会!我这个人有时也挺犯贱,喜欢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尤其是你会使我后悔的事情,”唐须慢慢开口,似乎游离的目光却透着冰冷的坚定和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麦甜,说实话,你也不必害怕什么,我向你承诺过:不让你死,所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记住我的承诺。你在我这儿,或许比在青风天教基地来得更安全。”唐须说完这些话,便转过身往外走,“飞跃,跟我来。明砣子,她没康复之前就交给你了,记得给她最好的治疗方法,我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肖飞跃朝柳叮叮和麦甜古古怪怪的笑了一笑,又朝明砣子古古怪怪的抬了抬那两撇眉毛,然后跟着唐须屁股后面走了。
“麦甜?你,很奇怪。”柳叮叮道,“现在,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又想干什么。真的,我,很担心。”
麦甜浅浅的露出一个笑,甩甩脑袋,默不出声。
明砣子双手背在身后,哼着小调离开了病房。似乎对这两个小姑娘的对话不怎么感兴趣。
“叮叮,你不要担心我,你问我想干什么,其实告诉你又何妨?我,”当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俩人时,麦甜苦涩的微笑起来,她轻轻拍打着柳叮叮的手,声音无限温柔,可眼神却空洞无比,“我只是,只是想不顾一切的、拼命的、放肆的痛哭一场……可是我流不出眼泪,哭不出声音……叮叮,我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人生如此不公平?像我这样的人,竟连哭的能力和权力都丧失掉了?”
柳叮叮看着这个一头卷毛的麦甜,她的脸仍旧清纯,眼神虽空洞而光泽依在,可是不知为什么,柳叮叮就是在心中有一股不安,仅几天而以,为什么在柳叮叮的心中,麦甜,却像不见了一个世纪般陌生?陌生得让柳叮叮更为心碎神伤。柳叮叮反手抓住麦甜的手,她鼻子一酸,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的,竟号啕大哭了起来!
麦甜并没有像明砣子所说的那般难以康复,仅仅一天之后,她便活蹦乱跳了。当天又黑下来之后,她便到了大鸟街唐须的家中。当然,是被人“护送”来的。
唐须正在大厅里看报纸,见到麦甜后,如刀雕刻出的眼睛闪烁出浅浅的笑意。
“真高兴这么快又见到你!”麦甜走进大厅后,不等唐须有所表示,便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正对面,将整个身体缩进了沙发中。
面对麦甜眼中明显的不怀好意的讪笑,唐须微微的笑了起来。
“只怕你心里未必这么想吧?”他问麦甜,“或者你又有了新的逃跑计划,而且自以为万无一失?所以此刻才这么得意洋洋?”
坐在他对面的麦甜闻言,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突然间明媚的笑容像是一缕傍晚时分的阳光,不刺眼,却眩人心魂,她带着略为狡黠的笑容道:“对不起,我现在不想玩逃跑的游戏!要知道,我三番五次的故意逃跑,然后还得三番五次、费尽心思、不着痕迹的故意让你抓住,实在不好玩。我仔细想想,看你这儿环境不比青风天教差,留下来玩一阵也没有什么不好。你现在即使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何况你还如此盛情款待?使我无法推却。”
听到她刻意的将“三番五次、费尽心思”几个字说得又慢又重,唐须只当作没听到,他点点头,眼中已闪烁出更深的笑意:“很好。非常好。”
“什么很好?”麦甜似乎并不明白,“又为什么非常好?”
“你已经明白无法从我手心逃脱,愿意安静的留下来,自然就很好。”唐须笑,“而你突然变乖了,这么听话,我真是喜出望外,自然非常好。”
“的确很好,非常好。”麦甜笑道,“你就拭目以待吧!时间是可以证明一切的。”顿了一会,又道,“和一个定时炸弹在一起,有时也未尝不是一件畅快的事情!人应该懂得‘享受’才对。”
“谢谢你提醒我,不过你并没有说错,”唐须微笑着,“对我而言,和你在一起,总是件有趣的事情,我确实感觉到是一种享受,而且是一种异常美妙的享受。”他沉呤了一会,又道,“即使是炸弹又如何呢,哪怕是已经点燃了引线的炸弹,我也还是愿意就这样和她呆在一块儿,看着她在爆炸的刹那与众不同的硝烟飞散。”
麦甜一怔,似乎用了几秒钟思索唐须话中的含义,片刻之后,她歪着头,认真的看着唐须,用很认真的语气道:“你倒是很自信的样子。”稍微顿了一下,又道,“不,应该是自大。如果拿你和青风天比,他的阴险,就像是一条草丛中的毒蛇,而你则是石头上的一只癞蛤蟆:丑陋而愚蠢。”
“癞蛤蟆早晚一天都将是毒蛇的食物,是么?那你是什么?你从小在青风天教长大,那么你是毒蛇还是被毒蛇锁定了的猎物?”唐须的眼神闪烁出幽暗的光,“麦甜,你会是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