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星擂台的擂主被一个新人给丢了出去!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条黑街的人们都沸腾了。为力量而疯狂的男人们纷纷涌了上来,深红意识中继承自弗洛斯的部分在想着干脆一下子把这些人全干掉算了,但绯的基因却使他在瞬间重新张开精神屏障,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气疯了的克劳德将挡他道的人全打爬下,只是在他重返战场时,那个制造了骚动的人却已经不在了。骂了一大串脏话之后,黑星的擂主气呼呼地离开,人们见再没了热闹可寻,也纷纷散去,只留下一地的血肉在召示着这里曾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暴动。
☆、5th 催眠术
黑街的骚动让深红心烦意乱,也再顾不上去挑那些莫明其妙的小道具,便离开了约格十七区。想起那个满脸钉子的店长所说的话,深红从对奥兰多的极度仇恨中冷静下来。这样的冷静继承自绯那在爱情之中仅存的理智与弗洛斯一向的深谋远虑——当然,虽然表面看起来弗洛斯可不是有一副深谋远虑的头脑的样子。
奥兰多现在是民主党实际上的领袖,势力已经根深蒂固,早就不再需要别人的扶持,而是反客为主,成为了站在顶峰的大人物。如果奥兰多突然死掉或者遭遇了严重的意外,星际联邦必将又有一场大的政治风暴,其中所牵连到的人与事不计其数。另一方面,排开绯与奥兰多的私人恩怨,身为一个政治家,奥兰多无疑是成功的,他得到民众的支持当然不是只靠他的外表与政治包装,更多的则是他的政治理念被众多的公民所接受。
来到约格二区奥兰多的私宅,深红很顺利地潜入其中。只有极少人知道民主党领袖的实际住宅其实是在平民区中的一套不大的公寓,而不是对外所说的兰瑟?亚历斯的私人豪宅。所谓狡兔三窟,奥兰多的房子当然不止这么一处,但在深红对奥兰多的调查之中,他最常住的便是这里。
走进奥兰多的公寓,深红首先以为自己来到了坐落在银色蔷薇上的绯的房子。家具与装饰全部与冰块魔方中的布置一模一样,由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魔方组合而成的客厅的吧台上放着与绯的房子里一样的一大束艾利亚合欢。吧台里没有任何酒类,而是一罐罐装满各种花草茶的透明罐子,当然,这一点也与绯的房子相同。
深红恨恨地笑了一下,抬手便将装着艾利亚合欢的花瓶打翻在地。自动清扫机立即过来将花瓶扶好,重新放回了吧台上,只是里面美丽的花朵已经变得乱七八糟,而插花这种事,清扫机可是不做的。
'好吧,看起来你是在怀念绯吗?'深红对着空气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就让我来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伪君子先生。'
从客厅到寝室,不大的一套公寓的每一间房间几乎都与绯的房子布置相同。装饰简洁明了,沙发上乱丢着绯的各式各样的魔方,柜子里堆着绯喜欢的小玩意儿,衣橱里还挂着绯穿过的每一种款式的潘多拉学院的制服。绯戴过的手链被放在穿衣镜的小柜子上,门口随意摆放着两双拖鞋,一双素色的棉布居家款式拖鞋,另一双则是与整个房子不搭调的前端有红色小鸟玩偶的绒毛拖鞋。
深红在宽大的羽毛床上躺下,用精神波弥漫了整个房子。高级别的精神波能搜索出房子里最常有的气息,主人的物理及精神活动,乃至强烈的思维与情绪。
首先向深红袭来的
是深深的疲倦与浓厚的悲伤。那样强烈的气息令他吃了一惊,急忙控制住精神波,以免使自己被影响。这是他生平头一次体验这样的情绪,竟差点为此而落下泪来。
深红不明白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寝床作为人类休息的地方,有疲倦的情绪自然十分正常。但这里所弥漫着的却并非生理的疲倦,而是对这个世界的深深的厌恶。这样的厌世情绪在人类之中可谓常有,强烈到如此程度的也并非无人。不过那都是些毫无生活目标,或者态度消极的人才会如此厌世,而一向在大众面前以积极向上的迷人微笑获取信任与选票的民主党领袖奥兰多,他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人,究竟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深红冷笑了一下,可以说他果然是个伪君子么?明明对世界厌恶得不得了,还要在民众面前做出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救世主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精神波继续在房子内流动,除了那几乎要令人发疯的疲倦之外,却是残留着浓厚的悲伤。深红摸到了悲伤的源头,而那样的悲伤竟是来自于奥兰多本身,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倦意感到深切的悲伤。就像是在同情着那个深深厌恶着世间的自己,为那样的自己而悲伤一样。在同一个房子里,主人所留下的气息竟有这样的两种情绪,在理论上,这是人格分裂的典型症状。
只是奥兰多却并非人格分裂症的患者,当深红还在歌莉娅时便用精神触手调查了他的一切,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人格分裂症的倾向。这样一来,就只有取另一种说法来解释造成如今局面的原因,那就是奥兰多曾接受过心理暗示。
催眠师使用心理暗示,让人忘记某些事,或者改变人格,在如今的星际,这样的技术虽然也算是一项尖端,但催眠术所能影响的范围却已达到了空前成果。弗洛斯目前也在使用催眠术原理进行着一项试图操纵人类大脑的研究,将原子机注入人体,然后使用与原子机相连的外部电脑操纵原子机抹去或修改人类的记忆,甚至开发脑细胞中的潜能。弗洛斯称这一项目为“回忆”,一个讽刺的名字。
要弄清楚奥兰多到底是否曾接受过心理暗示,只从房子内遗留的残余气息可不行,要直接深入他的大脑挖取记忆,才能找到接受的暗示的内容及时间。深红收回了精神触手,慢慢地平复因接触到他人的负面情绪而变得起伏的心情。要深入另一个人的大脑挖取记忆,即使对于高等级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十分耗费体力的事。如果不小心被他的人情绪所影响,更是有将两人都卷入精神暴发的境地的可能。
绯从未窥视过奥兰多的大脑,连最浅的精神接触也没有做过。因为他从心底信任着奥兰多而认为根
本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来保证他的爱情,所以到最后,绯输得一塌糊涂。
深红要代替绯做这件事,继承了绯的记忆的他不甘心绯的这段爱情就只是一场利用与被利用的游戏,虽然他也并未对此抱有任何的希望。
弗洛斯曾经说,绯和奥兰多本是不该相遇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凭什么能拥有感情?只是微薄的肉/体联系还不如一张结婚证——当然,在如今的时代,婚姻与家庭这种东西已经名存实亡。
奥兰多并没让深红等多久,在天色刚暗下来之时,他便被保镖护送着回到了私宅。深红张开精神屏障,默默地站在房子的角落里打量着这个被绯深爱过的男人。一头蜂蜜色的卷发柔软而多情,精致的脸孔宛如人偶,却比人偶更多了代替生命的血色。他微笑着谢过了护送自己的保镖,那样纯真的笑容是他在公众面前的招牌,就连最佳演技派的电影巨星也做不出这样的表情。
弗洛斯曾很疑惑地说当年找他的那个导演为什么不去找奥兰多,这样一来导演也不用被他整得破产,星际中也少了奥兰多这样一个祸害。
保镖出门之后,奥兰多几乎是在门关上的同一时间卸下了脸上的笑容。那速度快得让深红意外地挑了挑眉,精神触手探到奥兰多身上散发出了在寝室时感觉到的那股深深的倦意,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像断电的人偶一样无力地倒在地板上。
奥兰多茫然地转了转头,正要向沙发迈步之时,眼睛的余光却突然扫到了吧台上的艾利亚合欢。他脸色刷地一下子变得惨白,风一样扑到吧台上,像盯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打量着插着鲜花的花瓶。瓶中的花朵变得凌乱了,深红知道是自己做的,但奥兰多却不知道。
'绯……是你回来了吗?'
奥兰多喃喃地自语着,急忙跑到中央电脑主控室,调出了出门之后的影像记录。深红的精神屏障自然不会让他本人被记录下来,所以奥兰多看到的,只是原本好好放着的花瓶自己突然倒在了地上,然后自动清扫机将花瓶扶起,放回原来的位置,并清理了地板上的污渍。
房子的其他部分并无任何异常,而对于花瓶的突然翻倒,奥兰多则显得十分激动。
'绯!我知道是你!'蜂蜜色的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茫,'只有你的精神屏障才能如此完美,是你对不对?!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绯你还在吗?绯!'
奥兰多将每间房间都找了个遍,却依然没有绯的踪影。他站着发了会呆,不死心地将房子找了第二遍,几乎每个角落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深红跟在他身后看他瞎忙活,在想着找个什么时机深入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