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霂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你要不要去吃饭?我饿死了。”
冷天霁摇头,流露出一丝疲倦,“不了,我收拾完剩下的工作,直接回去。”
他很无辜地扁扁嘴,委屈地扑闪着眼,“讨厌!又要我自己付钱?不管,你欠我一个人情啦!”
耸耸肩膀,冷天霁淡淡一笑,“随便你了。”
看着冷天霂忿忿不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才褪去脸上的笑意,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蓦然流露出一种倦然的神色,还有一丝无可奈何的挫败感,也逐渐浮上心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似乎很不习惯独处的感觉,只要是孤单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什么,缺少契合的温暖。
或许,自己真的无法控制地想要抓紧什么,把那份感觉留在心里,永远都不要忘记。
第一次有这种牵挂的折磨,当他发现自己伤害了她的时候,竟然会难以置信地心痛起来——他对她的心绪,已经不止于当初的兴趣了!直到现在,初时的玩笑已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他被游戏的规则束缚,忽然依赖起这种甜蜜而痛苦的挣扎。
棘手的感情,总不
64、我被取代了;你也是! 。。。
能够亲手砍断吧?
他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结果又会是什么?
至少,他现在并不只是想被她记住,而是想爱她——很想很想爱她。
“玎玲——”手机响起,唤回他游离的思绪,接起手机,他意外地发现手机屏幕上那个真实的名字,居然是自己心里正在想念的人的名字。
“喂?”
“副总,你是不是有我家的钥匙?”
“恩。”
“我忘记带过来了,你可以帮我一个忙,过来一趟吗?”
“好,我过去。”
简洁的对话,短暂的瞬间,这头的冷天霁猜不透拨这个电话的施若龄心里在想什么,视线轻移,窗外的路灯投下淡淡的光芒,夹杂着银白的月光,洒在平整而干净的柏油马路上,散发着轻轻的清辉,很温柔、很温柔。
65
65、我不介意被妳利用! 。。。
冷天霁在三分钟之内连闯了四盏红灯,直奔施若龄家的楼下——然而,在宁静的街道上倒数第二盏路灯的位置,他却硬生生地刹住了车,稳住自己过于冲动的心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泄露出内心的不安。
如果是以往的她,绝对不会因为区区一把钥匙就主动call自己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让她做出这么失常的举动?
他深邃的眉毛拧得有些紧,似是在想什么——忽而,神色复杂的他又微微呼出一口气,锁好车子,推开面前那一扇涂着剥落的墨绿色漆斑的古铜镂花门,走上了这一座似乎被寂寞影子笼罩着的公寓。
楼梯间,施若龄在挂断手里电话的同时,就连她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令人难以置信——为什么她想要见的第一个人不是陈雅希、不是麦歌甚至不是陶然,居然是这个似笑非笑的人!不过,在那一刹那,脑海里掠过的容颜,的的确确是冷天霁那一张充满安全感的真实的脸。
摇摇头,直到脑后的发髻仿佛有些松了,她才停了下来,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纷乱起来。
随意地瞥了自己的身后一眼,视线的余光恰巧扫过一级低矮的阶梯,她便挪着疲惫的步伐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把自己抱成一团,尖削而优美的下颌抵在圆润的膝头,松散的发丝不听话地在耳边喃喃细语,卡其色的西装长裤稍稍折起,露出白皙的脚踝。
看来,似乎不止自己改变了——她对冷天霁的心动,已经不能够成为自己胡思乱想的理由,她根本不需要这个藉口欺骗自己的感觉,毕竟沈碧笙也有了一个贴心的洛亭,难道不是吗?正是如此,才让她的心痛感更加□裸。
轻轻低下头,感觉到柔软的鬓发从额前滑落,把头埋入自己的膝头,那种几乎要窒息的感受,真的很难过、很难过,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脆弱,七年的时间,心力交瘁的爱情,不过是一场一相情愿的单相思、独角戏,没有任何意义,对自己来说是再重要不过的事情,对他也只是难得的放纵,日出即忘——只有海芋,才是他心底最远久的永恒,而自己顶多是一个情感的替代品,他根本不愿意理会。
她打从心底知道他不是这种人,心里自然不可能这样想,然而这种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举动,才让她觉得越发心疼难当。
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难受得令人发慌,满身满心的疲倦之色。
“阿施。”踏过最后一级阶梯,冷天霁看见一抹朦胧而柔软的身躯抱成一团,坐在靠近自己脚边的角落,像是一枝剥落了浑身尖锐之刺的蔷薇,就连一
65、我不介意被妳利用! 。。。
向傲然盛放的花瓣,也有些无力地垂落下来,【炫】恍【书】然【网】一怔——这是平时的施若龄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仿佛少了一些情绪,令人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副总?”没有预料到他来得这么快,她尚未来得及收拾自己纷乱的情绪,就已经不小心抬起了头。
视线相撞,未曾加以掩饰的怀恋,宛如一树凋零的花,被柔若无骨的清风吹拂而过,翩然而起,洒落得一地尽是说不出的娇美。
他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哀伤,就像是八音盒中飘出美丽的旋律,流转不息的音符——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在她眼里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影象,而是另外一抹不算陌生、亦不算熟悉的身影。
然而,她的心,也是那个人专属的。
徒然,这个事实的认知狠狠地掐住他的心,一种奇异的感觉汹涌而来,淹没了他的一切——嫉妒,这就是自己一直不想要承认的嫉妒吧。
他并不想继续被这种烦人的感觉像藤蔓一样被缠绕在其中,不由得清了清自己的喉咙,“我把钥匙带过来了,你——要进去吗?”
她对他的淡漠似是有些失落,低着头,额前的鬓发刚刚遮住她的眼眸,接过他递来的钥匙,打开了门,还没有来得及推开那扇门,却看见了他转身想要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她竟然忍不住伸手一拉,扯住了他的手。
一个细致的动作,她微凉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暖,心头一跳,像是找到了什么自己一直很向往的东西。
他忽然感觉到一丝沁冷的温度涌入自己的手心,不自觉地收紧自己的手指,把那一丝淡淡的冰冷,拢入自己的手里。
原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料他却握得更紧,而她娇柔的小手在他温厚的大掌里又显得那么契合,那一种肌肤相贴的感觉面具染不令人讨厌。
“你——要不要进来?”
“恩?哦。”
微微答允着,他深沉的双瞳燃起一簇热烈的火焰,扑闪着一丝危险的光晕,宛如一匹月夜下的狼,锁定了自己今晚的猎物。
心中一动,施若龄微微掩饰着自己眸中的悸动,转过身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轻轻推开了门,随手摸索着墙壁上的精致开关,打开了客厅那一盏清丽素致的莲花吊灯,象牙白色的光芒在黯淡的空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从抽屉里那出一双拖鞋放在他的面前,一个纵身才回想起那是几个月前,自己为了沈碧笙的到来而准备的,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穿上它的人却是眼前的这个他——苦笑着抹去脸上的凝思,她走入厨房里,“要喝茶吗?”
冷天霁换好了鞋,顺便帮她带上了门,淡淡地应了一声,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