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旗打开玻璃箱,徒手抱起鹦鹉螺的时候梁濂的心咯噔一下。
“老板,小心扎手哎!”
“没事。”
梁濂眼睁睁看着陈国旗轻轻松松地把鹦鹉螺装进箱子,然后他抱起箱子说:“这间房都清理一下,地上拖拖,还有那坏掉的玻璃皿,叫人来换一换。”
“好的老板。”梁濂狗腿道,“老板这东西好重哦,要不要帮忙啊?”
“不用,你忙你的。”
陈国旗走出门口,迎面遇上老板的秘书。
那秘书推推眼镜:“陈国旗,余总找你开会,请跟我来一下。”
“很急吗?”
“余总在等你。”
陈国旗只好喊来两个研究员,叫他们把箱子搬去办公室,陈国旗跟着秘书走了,那俩研究员偷懒,对梁濂说:“你来搬吧。”
赵大三身强力壮,任劳任怨,时间久了,大家都觉得他好欺负,于是遇上赵大三,总会顺口使唤他做这做那的。
那俩研究员递给赵大三一根烟,帮他点燃,拍拍他说:“好好干,领导说要给你加工资呢,对了,一会帮我拖下地哈。”
赵大三捧起箱子,咧嘴笑道:“好的,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潘小河个子挺高,常年的隐居生活让他看起来像是城市里的流浪汉,他穿梭在林子里健步如飞,叶诚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潘小河见他吃力的样子,好笑道:“怎么那么慢啊?”
“没办法,太难走了!”叶诚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住在深山老林?出个门多不方便啊。”
潘小河不答,埋头赶路,在他的带领下,终于来到简陋的小院前,小院子围着一圈篱笆,里面养着一些鸡。
屋子里简单地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由于没有杯子的缘故,潘小河并没有招呼他们喝水。
他拿起饭碗从水缸里舀了瓢水,连喝几口,在土炕上坐了下来。
叶诚也好渴,打开壶的时候才发现没水了。
潘小河笑嘻嘻地把碗递给他:“自己装啊。”
叶诚:“……能直接喝么?”
“可以啊,记得用碗装啊!”
叶诚拿着碗,舀了勺水闷头就喝,山泉水又清又甘甜,叶诚连喝几大碗,还装了满满一壶分给叶小贵喝。
潘小河掏出根烟衔在嘴里,对叶诚说:“让我看看你的手。”
叶诚把手递过去,潘小河捏着他的手摸了片刻,问他身上有没有。
“脚踝上有。”
“多久了?”
“嗯……应该一个多星期了吧。”
潘小河笑了:“你是腾升科技的员工吧?”
“不是,我只是……去那儿办事,见到个鹦鹉螺,于是摸了一下。”
“他们知道你摸过鹦鹉螺吗?”
“不知道。”
“那就好。”潘小河收敛了笑意,严肃道,“你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被他们找到的话,你就跑不掉了!”
叶诚忽然灵光一闪:“你住这……难道是在躲他们?”
潘小河点点头,缓缓道出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
几年前潘海生捞出了一只大海螺,引来了一群记者采访,其实这消息是村长放出去的,他觉得这正是一个商机,可以透过报道宣传一下他们的村子。
报道出去之后,果然有不少收藏家慕名而来,其中就有来自腾升科技的人,他们开了高价收购了大海螺,潘海生获得了一笔钱,正如村长说的,分了一部分用来建设村子,和帮村长付了医药费。
剩下的钱,潘小河打算去镇里开一家海产店。
但他没去成。
潘海生病了。
等潘小河注意到时,父亲已经长出了紫色的瘢痕,他当时还不知道是尸斑,以为是皮肤病,他买了好多药给父亲搽,可惜没有用,潘海生的样子渐渐起了变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潘小河把父亲藏在家里,牢牢守着这个秘密。
直到有一天,潘小河终于决定搬出小村子。
“他咬死了一只鸡,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啃了大半边。”潘小河吹出一口烟,看了叶诚一眼,“你比较幸运。”
叶诚摸摸手上的鳞,苦笑道:“还幸运啊……”
“至少没秃头。”
叶诚:“……”
“我们走了没几天,腾升科技的人来了,他把接触过海螺的人都带走了,被他们带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村子,作为补偿,家里都获得了一笔钱。”
“几个人?”一直没说话的郑川川忽然问。
“三个,一个是孤儿牛娃,他年纪小,海螺捞起时他多手摸了一下,还有村长的侄子和一个外村的女孩儿。”
“那些收藏家呢?”
潘小河摇摇头:“海螺捞上来后一直装在笼子里,除非打开笼子,否则是碰不到的。”
Peter医生笑道:“你爸倒是挺有先见之明。”
潘小河颔首,他父亲这看似多此一举的行为,却无意中拯救了一批人。
潘小河拉开抽屉,掏出一个玻璃罐,当看清玻璃罐里的东西时,叶诚瞪大了眼睛。
罐子里装的,赫然是一块小小的七彩碎壳!
“没错,是那鹦鹉螺上的。”潘小河说,“你们是医生吧?”
“村长对你说了?”
“对,这个壳我留着没用,可以给你们。”
郑川川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问:“条件是什么?”
潘小河犹豫了一下,指指叶诚:“你能治好他的吧?”
郑川川:“除了他以外。”
叶诚:“……”QAQ
潘小河两眼放光,还没等他说话,门外走来一个身影。
那人背着一捆柴火站在门口,似乎很惊讶房子里多了那么多人,他睁着灰白色的眼珠子瞧着他们,视线最后定格在叶诚身上,发出疑惑的咕噜咕噜声。
潘小河站起来,喊了声:“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激战深山
第二十七章激战深山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半。
车厢里呼噜声此起彼伏,叶诚捡起滑落的衣服给叶小贵盖上,叶小贵咂咂嘴,含含糊糊地喊爸爸。
这小子。
叶诚笑着摸摸他的脸。
几个小时前,他们在小土屋里遇上了一只砍柴归来的怪物,潘小河挡在怪物面前,对他们解释这是他爸爸,叫他们不要紧张。
“我爸脾气温和,不会伤人的。”潘小河偷偷拽拽潘海生,潘海生却盯着屋子里的人,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咕噜声。
潘海生身子膨胀了一倍有余,惨白的皮肤和眸子使他看上去像墓地里爬出来的丧尸。
潘海生护子心切,拽着儿子往自己身后塞,结果潘小河噗通一声跪了下地。
“求你们救救他!”潘小河磕头,“救救我爸!”
每当叶诚闭眼时,耳边就响起潘小河咚咚的磕头声,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打开车门走出去。
车子没有开灯,四周漆黑一片,叶诚倚在门边吸烟,窗户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把叶诚吓了一跳。
“给我一支。”郑川川说。
叶诚递过烟,两人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吸了一会,叶诚问:“你看潘海生还有救吗?”
郑川川呼出口烟,摇摇头:“难说。”
“为什么?”
“潘海生变化到了最终形态,能不能还原以前的样子,还得看实际治疗效果。”郑川川顿了顿,轻声道,“我看很难。”
两人一阵沉默,叶诚翻出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