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2)

卢文雨瞠目结舌的瞪着朱宸济,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结结巴巴的说:「丰……您是四王……丰、丰……」

「别声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朱宸济立刻压低声音打断卢文雨,「我只问你,准备好随我回京作证了吗?」

从朱宸济离开寒山寺,卢文电虽然心中忿忿不平,自己被朱宸济这样对待,但也没有多想什么,便尾随着丰四的脚步走出去。

卢文电一路躲躲藏藏的远远跟踪,看见丰四朝渡口走去,正要上前探个究竟,一抬眼,竟发现梅留云正从路的另一头走来,卢文电心里一惊,立刻转身闪进旁边的一间茶棚里。

梅留云并非独自一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寒山寺的和尚;他们在路口了转弯朝走向另一边,或许是回寒山寺,卢文电便也不放在心上,决定留在茶棚里等丰四出来。

第五章

在锦衣卫衙门送走黄士俊之后,梅留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回寒山寺找朱宸济摊牌。虽然明白对方绝对会故意刁难,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解决之道。

在回寺的路上有人叫住他,回头一看,是寒山寺的净定。净定说自己刚好也要回寺里,两人或可同行,论禅作伴,梅留云礼貌的答应,但一路上两人却沉默不语。

直到快到寺门,净定才突然开口:「请教梅施主和丰施主可是旧识?」

梅留云警戒的看了净定一眼,猜想这个问题的弦外之音,迟疑着不回答。

「净定兄……」正当梅留云准备开口时,突然听到另一个声音响起:「梅老弟,堂堂千户,为什么好好的府衙不待,偏要到寺庙里投宿?」

这下子,该到的人都到齐了,梅留云心想,「柳兄,什么风把阁下吹来?」

「钟声。」柳愿宽从路旁闪出来,一脸嘻笑的开玩笑着说:「不是说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趁时间还早,先到寺里准备听夜半钟声。」

「梅千户。」看到柳愿宽,净定立刻将梅留云往后拉一步,压低声音表情严肃的说:「无论这个人说什么,千万不能相信。」

净定瞪着柳愿宽,双眼几乎冒火;柳愿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梅留云感觉气氛不对,右手拇指立刻扣在腰间长剑上,准备随时将剑出鞘,「这个人化成灰我都认得!『杨柳叶』的柳二!」

「杨柳叶?」梅留云愕然,「杨柳叶」是漕运河道上恶名昭彰的盗匪,专门打劫军卫粮船,最初在山东做乱,之后一路南下。虽然不曾处理,但梅留云也从同僚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他原以为「杨柳叶」是一个人,没想到却是一个盗匪团体。

「想不到我的名声到比寒山寺钟声还响。」柳愿宽苦笑,「和尚,你又是谁?怎么知道咱家的江湖混名?」

「漕运总督署提调,王恒骏。」净定说:「梅千户,请稍退旁边一步,这是漕运署的私事。」

寒山寺僧侣竟然是漕运署的卧底密探?梅留云闭上眼睛,无力的摇摇头,他已经几近错乱,从头到尾,环环相套的谜团,结果都是彼此尔虞我诈的陷阱,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沉吟片刻,梅留云拔出长剑,向旁跨出一步,冷冷的说:「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两位最好实话实说,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梅千户。」净定眼睛注意着柳愿宽,口中对梅留云解释着:「在下有机密任务在身,冒犯处还请见谅,不久前黄士俊大人转达江总兵之命,要在下贴身保护梅千户。如此,千户大人总该相信了?」

梅留云当下不语。听到对方提及黄士俊的名字,知道所言不假;不过,他也明白所谓的「贴身保护」其实是跟踪监视他的意思。

「看起来漕运总兵并不信任梅老弟,要不然也用不着派人监视。」柳愿宽故作同情状,「官家老爷都是一路货色,漕运总兵和清河知县只不过名称的差别,骨子里都是一样。」

「柳二,嘴巴放干净点,别侮辱总兵大人!」净定大声喝道。

柳愿宽呸一口,「什么柳二,老子行不改名,柳愿宽是也。」

「哼,你的狗党:杨一和叶三在那里?」

「杨尚容和叶伟。」柳颐宽语气不屑,「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逮人?」

「你们三个狗贼明明已经在扬州落网,竟然逃狱?」

「逃狱?」柳愿宽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我们兄弟的确误入江洵的陷阱,在扬州被逮;不过督察大老爷给咱们兄弟一个自新的机会,只要完成任务,就放我们自由,无论先前罪孽如何,全部既往不咎。」

梅留云听出来柳愿宽借着回答净定的话向自己解释一切,但还是有些疑虑,便飞身上前,长剑一挥,将剑刃抵住柳愿宽的咽喉,刃深见血,「派你们来的人是谁?真正目的究竟为何?」

柳愿宽甚至不抵抗,「梅老弟,密令的确出于兵部。」接着伸手进怀中掏出一份折皱的信函,拆开之后交给梅留云。梅留云的右手依旧持剑抵着对方的咽喉,以左手拿信阅读。信函的格式内容乍看之下确为兵部官样文章,但是印信和签名却是仿造。

「且称那个人为『兵部密使』。密使给我们一个将功折罪的自新机会,咱们三个为了保全小命当然答应了。」柳愿宽缓缓的说:「不过,密使自然不会白白信任我们;所以在我们三人身上种了百日断肠毒,只要我们在期限之内完成任务,就还我们自由。」

听到对方被下了百日断肠毒,梅留云不禁想起自己的状况,顿时心生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叹了一口气,「柳兄可知道这不是真的兵部密令?你们就算完成任务,恐怕还是没命,更别想享受自由。」

柳愿宽露出一个早就认命的苦涩笑容,「可不是?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这个奸贼不过想为自己脱罪才编的借口!」净定看梅留云似是有些心软,连忙厉声警告:「江总兵还为这几个人逃狱而忙着到处缉捕,奸贼,还不束手就擒!」

「梅老弟,我们三个为了讨回公道,向那个密使施压,密使承诺,只需要再完成一个任务,就立刻给我们解药救命。」柳愿宽丝毫不理会净定,「我们今晚得在镇安坊解决一个人,一个王爷。」

镇安坊是城内最富盛名的妓院之一,卢文电站着大红灯笼的门旁,心里踌躇着该不该进去,说起来他算是服丧丁忧期间,出入风月场所的确是禁忌。

卢文电一直跟踪着丰四,离开渡口之后丰四直接回到寒山寺找住持明吾大师下棋,一下就是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又一派优闲的从后门离开;卢文电猜测他该不会是找什么人密会,于是又秘密尾随,没想到竟然一路跟踪到这种地方。

他实在摸不清这个丰四到底是什么。

虽然心中有点忌讳,但卢文电还是一咬牙走进大门,反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他进的是莺莺燕燕的温柔乡,除了荷包之外,能有什么危险?才踏进,一个小厮笑脸迎人的招呼他,「卢四少爷,多久不见了!快请、快请!」同时朝里头大喊:「卢家四少爷来了!」

卢文电尴尬的笑了,他以前也是镇安坊的大户,只差没有顺眼的姑娘可让他包养而已,鸨母看到他立刻眉开眼笑,「卢四少爷,真教人想煞了,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哎呀,节哀顺变!就叫熟识的小青姑娘进轩陪少爷吧?」

嘴里说着要卢文电节哀顺变,却一点也没有同情的感觉。卢文电连忙说:「不、不,我今天纯喝酒,不坐久。」

鸨母的脸马上沉了下来,卢文电立刻拿出一些钱塞给对方,鸨母的脸上才又露出笑容:「是啊,初逢变故,也不是时候,就找一处安静的厢房给四少爷喝酒吧。」

来到楼上厢房、摆脱鸨母之后,看四下无人,卢文电便偷偷闪出去,找寻丰四的行踪。

像镇安坊这样的风花雪月之处,其实是最好的交际场合,高官贵族政商显要有重大事情私见时,多会选在这样的地方。正因为如此,卢文电才认为丰四绝对有要事,值得一探,或许还有机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卢文电假装无所是事的闲晃,借机一间间的偷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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