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归啊,不醉不归啊。”柯赫起着哄。
“那我们等会怎么回去啊?”陈升问道。
“还回去啥啊?回去送死啊?你看,”柯赫指了指对面马路的一件旅馆,“晚上就住这,至于学校那边嘛,有什么处罚都明天再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开心心的,什么都别想!”
“听你们的。”易童童翘着兰花指拿起了一串烤黄瓜,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整整一箱啤酒就已经被他们四个人喝完了,易童童已经完全不行了,瘫倒在桌子上,郭凯还坐直着身子,摸着他圆滚滚的大肚子哼着歌,柯赫拿起一个空瓶子往嘴巴里倒酒,只有陈升还是无比清醒,他用手撑着脑袋,脑海里全是那个他亲手在石头上刻的字。不是说喝了酒之后这些事都可以忘记吗,为什么非但丝毫没有忘记,反而记得更加深刻了呢?
陈升转过头看着柯赫,拿过他的空瓶子,说:“喂,有烟吗?”
“有,”柯赫晃晃悠悠的在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不过,你会抽吗?”
“第一次嘛,多抽几次就会了。”陈升抽了一支烟,拿在手上点了火,不一会就灭掉了。
“喂,”柯赫一把抢过他的烟,“这样不对,要把烟吸在嘴里,再点火,像这样。”他满意的抽了一口,吐出阵阵烟圈。
陈升又拿出了一根烟,学着他的样子,点着了火,但刚吸第一口,就被呛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柯赫在一旁笑着他,没所谓的继续抽着烟。
陈升拿烟的姿势还很别扭,但是已经熟悉了烟进入口腔的味道,也开始喜欢自己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道。他把烟吐出自己嘴巴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内心堵着的东西也跟着出来了,怪不得大家都说烟最能消愁。
“哥们,你。。”柯赫把烟丢到地上,狠狠的踩灭了它,“你这是心病啊。。。烟酒都救不了你的,你知不知道啊,陈升。。。。”
陈升不再理会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地上还没有熄灭的星火闪着微弱的光亮,就连陈升那一颗不想放弃的心。
转眼已经放暑假了,大一也正式画上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回到家里后,那种熟悉感和陌生感一起铺面而来,熟悉是因为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陌生是因为自己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居然已经物是人非。曾经有多少次陈升送她回来,在这里第一次吻她,说过多少誓言,有多少的回忆现在就有多少的心酸和难受。
妈妈还是一如往昔的对杨晓好,忙前忙后的做出了一桌子菜为她接风洗尘,有鱼有肉有海鲜,就像是过年一样。杨晓吃着妈妈给她夹的菜,木讷的塞进嘴巴里,却尝不出味道来。她的眼神放空,忍了好久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了下来。
妈妈看到着急的递了纸巾上去,说:“肉肉,你怎么了啊?”
“妈,”杨晓放下碗筷,“我难过。。。。”
“肉肉,如果你觉得在学校呆的不开心,咱就不去了,家里好歹有口热饭吃。”妈妈心疼的看着杨晓。
“没有,”杨晓想哭但却发不出声音来,“学校很好。。。。同学老师都好。。。”
“那你是因为什么难过啊?”
“妈妈,你别问了。。。。”杨晓端起饭碗,吃起菜来。
“好,妈妈也不问你,不过,你要是在外面受什么欺负的话,一定要和妈妈说。”妈妈摸了摸杨晓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
暑期的日子每一天都过得很平淡,杨晓在市区的一家咖啡厅打工,每天要很早就起床,赶到九点钟之前去到那里。好在这样忙碌的日子暂时分散了她的心,每天充实到让她不再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她在咖啡厅工作每天会遇到很多各种各样的人,有学生模样的情侣,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青涩的气息,就和杨晓当年一模一样;有一家三口,爸爸变着法逗着小宝贝开心,妈妈坐在一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幸福的笑;有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他们总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点一杯完全不加糖的咖啡,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还有已然暮年的老夫妻,他们颤颤巍巍的搀扶着对方,颤抖的指着菜单,虽然年迈,脸上却仍是幸福的笑容,杨晓想原来真的有执子之手的美好故事。
这天已经快要到晚上九点钟,杨晓还有半个小时也差不多快要下班了。她收拾着客人喝完了的咖啡杯,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带着笑容转过了身,端着手上的盘子说:“欢迎光临!”
但是当她看到走进来的一男一女的时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手上端着的盘子都差点滑到了地上,走进来的是陈升和安心。
自从分手之后,杨晓就再没有见过陈升,他一点都没有变,穿得干净利落。杨晓看到安心的手正紧紧的挽着他,在这里见到安心也确实让杨晓感到很惊讶。陈升也在同一秒看见了杨晓,他表情就算再镇定,他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慌乱的心,他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
“点什么?”他们坐下后,杨晓强装镇定的递上了菜单。
“你为什么在这里打工?”陈升不接菜单,冷冷的问道。
杨晓不说话,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安心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杨晓是在勤工俭学啊,哪像你,成天只知道玩?”
杨晓一听到安心说话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是即将在一起了?安心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城市?这些问题都聚集在她的心中,乱成了一团。
“好了,我来点,”安心接过菜单,“我要一杯奥利奥雪顶奶茶,给他一杯蓝山咖啡吧。”
杨晓点了点头,给前台的女生下了单之后,就慢慢的走进了工作间,把门反锁上了,蹲在了地上。
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对待客人的笑容,端着两杯饮料再次走到了他们身边。安心在开心的说些什么,但是陈升远远的就盯着杨晓慢慢的走近。
“请慢用。”杨晓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杨晓,”陈升站起身来,“你过得好不好?”
陈升问出的这句话是世界上最无力的一句话,她如果是她过得不好,那你又能怎么办呢,站在她身边的人又不再是你,如果她说她过得好,那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这样的好不是你带给她的。
“我很好。”杨晓把盘子垂下紧紧贴在腿上,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就走到了前台,把盘子放了回去,取下了自己身上的围腰,进到换衣间,换下了工作服。
她换好衣服后,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她可以感受到陈升此刻正看着她,这样一想就更加紧张了,低头想快点跑出咖啡厅,但是还没有到门口就撞上了一个人,她刚想道歉,抬起头一看是路凡。
“什么事这么慌张?”路凡扶住杨晓,低头问道。
杨晓不回答,路凡四处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陈升和陈升对面坐着的女生,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路凡知道杨晓在这里打工,有时间的话就会来接她下班。
路凡揉了揉杨晓的头发,拉着她走到了陈升的面前,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啊。”
陈升也笑了笑,站起身来,说:“回来了都不联系我?改天一起打球去。”
“好,那杨晓下班了,我们先走了。”路凡自然的搂过杨晓的肩膀,对着安心也礼貌的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刚走出咖啡厅没多久,陈升就追了出来,叫住了杨晓说:“我们两个人谈谈吧。”
杨晓慢慢的转过头来,说:“没什么好谈的。”
“就几分钟,不会太久。”路凡放开了杨晓,低头告诉她谈谈也好,杨晓这才和陈升走到了一旁。
“你和路凡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