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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您醒了?”
外间听到动静的漱玉领着两名小丫鬟进屋,动作熟稔地开始服侍洛倾雪洗漱。
洛倾雪任由漱玉服侍着,环视四周,“世子呢?”
“世子上早朝了。”漱玉低着头,“临走前世子特意吩咐不让旁人打扰您休息呢;对了倒是王爷之前差人来问过两次,只是您尚未起身,奴婢已经回了来人说是您身子不适,王爷没再说什么,想来也无要紧之事。”
更何况现在他们家小姐的身份可是流云国与凤临国两国的一品公主,身份今非昔比,纵使那摄政王有意见也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君臣有别,再者以太子爷对自家小姐的重视程度,谅他们也不敢如何。
只是洛倾雪却是考虑得比漱玉更多,她眉宇微微颦蹙着,“王爷遣人来过了?”
“嗯,寅时的时候来过一次,卯时的时候又来过一次。”
漱玉实话实说。
洛倾雪深吸口气,洗漱完毕之后甚至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便匆匆地领着漱玉朝着主院而去。
“小……世子妃,这王爷想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只吩咐您醒来遣人过去通知一声即可,您何必这般急匆匆的赶过去。”
其实漱玉并不是不懂,只是觉得自家小姐没有这般作为的必要罢了;若是没有发生昨日的事情,她也必不会这般处事;便是容末临走前吩咐过不让她们打扰洛倾雪睡觉,但摄政王既然问起,她也是会将自家小姐唤起来的。
可现在自家小姐的身份今非昔比了。
洛倾雪只是对她摇摇头,“无妨,刚醒来身子骨都有些僵了,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只是她却有些好奇,按理说容末都去早朝了,摄政王怎么可能不去?
到得主院时,洛倾雪都没有想明白;只是却瞧得摄政王一人坐在花厅中,对着茶杯发呆的模样。
“媳妇见过父王。”洛倾雪上前,双手搭在腰侧微微俯身。
闻言,凤靖终于抬起头来,瞧着洛倾雪的眼神晦暗不明,“原来是平……永安啊,你来了,坐。”
“都怪下人不懂事,让父王久等了。”洛倾雪垂下眼睑,坐在凤靖的对面,“不知父王寻儿媳可是有什么要事?”
凤靖端着茶杯,品尝着已经凉透的茶水,苦涩的味道自舌尖弥漫开来,他垂下的眼睑下一抹苦笑一闪而逝,不过却只有短短片刻,“呵呵,早就听闻永安你精通岐黄,与那名闻天下的神医容浅乃同一人,不知可有此事?”
“呵呵,让父王笑话了。”洛倾雪低下头,“不过当年游医时方便行走江湖所取的名字,竟是让那些江湖朋友给传神了。”
凤靖瞧着洛倾雪的模样,嚅了嚅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父王若是有什么事情直说就说,但凡儿媳能做到的决不推辞。”洛倾雪低着头,瞧着面前丫鬟端上来的茶,象征身份和地位的大红袍,每年不过那么丁点儿的;只是终究她却是独爱明前龙井。
凤靖深吸口气,好久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永安精通岐黄,不知对蛊术知晓几何?”
“蛊术?”洛倾雪抬起头望着凤靖微微笑笑,“父王说的可是苗疆秘传的控蛊之术?”
“哦?永安当真有所耳闻?”凤靖顿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洛倾雪却只是笑并不点头也不摇头,“这……对于苗疆不外传的蛊术,师父在世时,也曾提过几次,只是到底是人家苗人不外传的秘术,永安知晓的也并不多;不知……父王身边可是有什么人中了蛊?”
“……”
顿时,凤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摇摇头,“罢了,罢了。”
“听闻世子当年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服了西海苗疆,父王身边若当真有人中了蛊毒,何不与世子商议?”洛倾雪的声音清幽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效果。
凤靖却是摇摇头,“罢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哦,那倒是永安让父王失望了。”洛倾雪低下头淡淡地笑着,蛊毒她虽然知道得不过,不过玄门千年传下来的医书当中却并非没有一点记载,只是这蛊术乃苗疆秘寨不外传的秘术,她若是贸贸然的施展出来,到时候怕是得罪了秘寨的人却不自知。
更何况,这凤靖身边怎么会有人中了蛊毒,又怎么会在明知容末已经收服了苗疆的情况下不去寻容末帮忙而是问她呢?
“不妨,今日之事,别告诉轩儿。”凤靖深吸口气,“水……你母妃她性子急,要强,不过心却是好的,你别与她一般计较。”
洛倾雪点点头,“儿媳明白的。”
只是低垂的眼睑下却是飞快地划过一道精芒,水……她如果刚才没有听错,凤靖后面的话应该是儿化音,水儿?难道是摄政王妃的闺名?
摄政王妃白岚出自凤京中一个颇有名望的家族白家,不过却被无妄牵扯进了当年寇皇后谋害当朝太子凤城歌的阴谋当中,说起来是无妄之灾却险些被灭族,若非有白岚这个出嫁女从中周旋,若非摄政王再三保证,若非有容末,怕是如今的凤京中早就没有白家的一席之地了。
不过纵使如此,现在的白家也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家可以比拟的。
如果她记得不错,经过当年的事情之后,白家所有的男儿一夕之间退出官场,如今便也只是一般的名流清贵而已;好在有白岚这个摄政王妃帮衬着,白家这一代也还算争气,勉强撑起了白家的门庭,几个女儿因为白岚的缘故嫁得也都不错。
可,在她的记忆中,白岚却无论如何都与水儿这个名字无法联系在一起,白岚表字敏之。
“行了,永安怕是还未用膳吧,你先回房吧,不然那臭小子回来见不到你,又得闹腾了。”凤靖不在意地笑笑,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罢了罢手。
洛倾雪顿时低下头,两腮微微泛红的模样,竟是十足的女儿娇态,尾音微微拉长,带着撒娇的意味,“父王。”
“好好好,父王不取笑你了,快回去吧;瞧着时辰,容末也快下朝了。”凤靖脸上终于露出了三分笑容,虽然瞧着也多是苦涩在其间。
洛倾雪点点头,有些话想问,却不是现在,“永安告退。”
果然,待洛倾雪从主院回来的时候,容末早已经等在那里;不问洛倾雪为什么去了主院,不问她与凤靖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那么淡淡地笑着,在他旁边坐着的赫然是凤城歌与……那白须冉冉,仙风道骨,此刻脸上却明显带着一股欠扁笑容的……国师大人,是也。
“永安。”
几乎是在洛倾雪踏入房门的瞬间,凤城歌便身子前倾,语气欢快,只要是人都能听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瞧着凤城歌那一副二十四孝的模样,洛倾雪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不过到底碍着外人在场,没有下凤城歌的面子,反而很是配合地唤了声,“父亲。”
“诶,乖女儿,来过来父亲这里坐。”凤城歌被洛倾雪那声甜甜的父亲乐得找不着北,顿时得寸进尺地要求着,也不顾旁边容末那冰冻三尺的寒气还有那黑漆漆的脸。
洛倾雪嘴角斜勾,带着微微的弧度,淡淡笑着,“不知国师大人莅临寒舍,有失远迎,失礼了。”
“呵呵,传闻公主巧舌如簧,如今一见,方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国师捋着胡须,淡淡地笑着;那种被打量的感觉,甚至洛倾雪感觉他好似能够窥视到自己的内心一般,心头很是不安。
“国师大人说笑了。”洛倾雪低下头,拗不过凤城歌可又顾忌着容末,最后只能选择坐在两人都不靠近的地方,反倒是与国师进了几分。
国师摇头晃脑的,此刻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微微笑着。
“不知国师大人前来,可有要事?”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更是波云诡异,洛倾雪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开口问道。
“哈哈。”不等国师开口,凤城歌便首先大笑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永安,你既然是我凤临皇室的血脉,又是我凤城歌唯一的女儿,你皇爷爷钦封的一品公主,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公主府呢?”